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前汉演义-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即位,尝征召王吉贡禹二人。二人应召入都,吉不幸道死,禹诣阙进见,得拜谏大夫,寻迁
光禄大夫。吉禹二人免归,见八十五回。朝臣因他明经洁行,交相敬礼,显更知禹束身自
爱,与望之情性不同,乐得前去通意,亲自往拜。禹不便峻拒,只好虚与周旋。偏显格外巴
结,屡在元帝面前,称扬禹美。会值御史大夫陈万年出缺,即荐禹继任,禹得列公卿,也不
免感念显惠,所以前后上书,但劝元帝省官减役,慎教明刑。至若宦官外戚的关系,绝口不
谈。且年已八十有余,做了几个月御史大夫,便即病殁,别用长信少府薛广德继任。
时光易逝,已是初元五年的残冬,越年改元永光,元帝出郊泰畤;。礼毕未归,拟暂留射
猎,广德进谏道:“关东连岁遇灾,人民困苦,流离四方。陛下乃居听丝竹,出娱游畋,臣
意以为不可!况士卒暴露,从官劳倦,还请陛下即日返宫,思与民同忧乐,天下幸甚!”元
帝总算听从,立命回跸。是年秋天,元帝又往祭宗庙,向便门出发,欲乘楼船。广德忙拦住
乘舆,免冠跪叩道:“陛下宜过桥,不宜乘船!”元帝命左右传谕道:“大夫可戴冠。”广
德道:“陛下若不听臣,臣当自刎,把颈血染污车轮,陛下恐难入庙了。”元帝莫明其妙,
面有愠色。旁有光禄大夫张猛,亟上前解说道:“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
乘危,御史大夫言可从。”元帝方才省悟,顾语左右道:“晓人应该如此。”遂令广德起
来,命驾过桥,往返皆安,广德直声,著闻朝廷。可惜是注意小节。
偏自元帝嗣阼,水旱连年,言官多归咎大臣,车骑将军史高,丞相于定国,与薛广德同
时辞职。元帝各赐车马金帛,准令还家,三人并得寿终。史高亦甘引退,还算不是奸邪。元
帝因三人退职,召用韦玄成为御史大夫,未几即擢为丞相,袭父爵为扶阳侯。玄成父子,俱
以儒生拜相,闾里称荣。他本是鲁国邹人,邹鲁有歌谣云:“遗子黄金满鳻;,不如一经。”
玄成为相,守正持重,不及乃父,惟文采比父为胜,且遇事逊让,不与权幸争权,所以进任
宰辅,安固不摇。御史大夫一缺,即授了右扶风郑弘,弘亦和平静默,与人无忤。独光禄勋
周堪,及弟子张猛,刚正不阿,常为石显所忌。刘更生时已失官,又恐堪等遭害,隐忍不
住,复缮成奏草一篇,呈入阙廷,奏牍约有数千言,历举经传中灾异变迁,作为儆戒,大旨
是要元帝黜邪崇正,趋吉避凶。出口兴戎,何如不言!石显见了此书,明知是指斥自己,越
想越恨。转思刘更生毫无权位,不必怕他,现在且将周堪师弟除去,再作计较。于是约同许
史子弟,待衅即动。会值夏令天寒,日青无光,显与许史子弟,内外进谗,并言周堪张猛,
擅权用事,致遭天变。元帝方信任周堪,不肯听信。谁知满朝公卿,又接连呈入奏章,争劾
堪猛二人,弄得元帝心中失主,将信将疑。始终为庸柔所误。
长安令杨兴,具有小材,得蒙宠幸,有时入见元帝,尝称堪忠直可用。元帝以为兴必助
堪,乃召兴入问道:“朝臣多说光禄勋过失,究属何因?”兴生性刁猾,听了此问,还道元
帝已欲黜堪,即应声道:“光禄勋周堪,不但朝廷难容,就使退居乡里,亦未必见容众口。
臣见前次朝臣劾奏周堪,谓与刘更生等谋毁骨肉,罪应加诛。臣以为陛下前日,育德青宫,
堪曾做过少傅,故独谓不宜诛堪,为国家养恩,并非真推重堪德呢!”利口喋喋。元帝喟然
道:“汝说亦是。但彼无大罪,如何加诛,今果应作何处置?”兴答说道:“臣意可赐爵关
内侯,食邑三百户,勿使预政,是陛下得恩全师傅,望慰朝廷。一举两得,无如此计。”元
帝略略点头,待兴辞退。暗想兴亦斥堪,莫非堪真溺职不成。正在怀疑得很,忽又由城门校
尉诸葛丰拜本进来,也是纠劾周堪张猛,内说二人贞信不立,无以服人。元帝不禁懊恨起
来,竟亲写诏书,传谕御史道:
 城门校尉丰,前与光禄勋堪光禄大夫猛在朝之时,数称言堪猛之美,今反纠劾堪猛,
实自相矛盾。丰前为司隶校尉,不顺四时修法度,专作苛暴以获虚威。朕不忍下吏,以为城
门校尉。乃内不省诸己,而反怨堪猛以求报举,告按无证之辞,暴扬难言之罪,毁誉恣意,
不顾前言,不信之大也。朕怜丰耆老,不忍加刑,其免为庶人!
看官阅此诏书,应疑诸葛丰所为,也与杨兴相似。其实丰却另有原因,激成过举。元帝
初年,丰由侍御史进任司隶校尉,秉性刚严,不避豪贵,且遵照汉朝故例,得持节捕逐奸
邪,纠举不法。长安吏民,见他有威可畏,编成短歌道:“间何阔,逢诸葛。”时有侍中许
章,自恃外戚,结党横行,有门下客为丰所获,案情牵连许章身上,丰遂欲奏参许章。凑巧
途中与许章相遇,便欲捕章下狱,举节与语道:“可即停车!”章坐在车中,心虚情急,忙
叫车夫速至宫门,车夫自然加鞭急趋,丰追赶不及,被章驰入宫门,进见元帝,只说丰擅欲
捕臣。元帝正欲召丰问明,适值丰封章上奏,历数章罪,元帝总觉丰专擅无礼,不直丰言,
命收回丰所持节,降丰为城门校尉。丰很是气愤,满望周堪张猛,替他伸冤,好几日不见音
信。再贻书二人,自陈冤抑,又不见答。于是恨上加恨,还道周堪张猛,也是投井下石,因
此平时常称誉堪猛,至此反列入弹章。实是老悖。一朝小忿,自误误人,元帝既削夺丰官,
索性将周堪张猛,也左迁出去,堪为河东太守,猛为槐里令。
小子有诗叹道:
浊世难容直道行,明夷端的利艰贞;
小卿周堪字。也号通经士,进退彷徨太自轻。
堪猛既贬,石显权焰益张,免不得党同伐异,戮及无辜。
欲知显陷害何人,俟至下回说明。
萧望之周堪刘更生三人,皆以经术著名,而于生平涵养之功,实无一得。望之失之傲,
堪失之贪,更生则失之躁者也。丙吉为一时贤相,年高望重,望之且侮慢之,何有于史高,
然其取死之咎,即在于此。周堪于望之死后,即宜引退,乃犹恋栈不去,并荐弟子张猛为给
事中,植援固宠之讥,百口奚辞。刘更生则好为危论,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夫不可与言而与
之言,是谓失言,智者不为也。更生学有余而识不足,殆亦意气用事之累欤?若元帝之优柔
寡断,徒受制于宦官外戚而已。虎父生犬子,吾于汉宣元亦云。
第八十九回 冯婕妤挺身当猛兽 朱子元仗义救良朋
    却说石显专权,怙恶横行。当时有个待诏贾捐之,为前长沙太傅贾谊曾孙,屡言石显过
恶,因此待诏有年,未得受官。永光元年,珠崖郡叛乱不靖,朝廷发兵往讨,历久无功。郡
在南粤海内,岛屿纷歧。自从武帝平定南越,编为郡县,居民叛服无常,屡劳征伐。元帝因
连年未定,拟大举南征,为荡平计,贾捐之独上书谏阻道:“臣闻秦劳师远攻,外强中干,
终致内溃。武帝秣马厉兵,从事四夷,役赋繁重,盗贼四起。前事可鉴,不宜蹈辙。现今关
东饥荒,百姓多卖妻鬻子,法不能禁,这乃是社稷深忧。若珠崖道远,素居化外,不妨弃
置。愿陛下专顾根本,抚恤关东为是。”不务殖民远地,但以弃置为宜,亦非良策。元帝将
原书颁示群臣,群臣多半赞成,遂下诏罢珠崖郡,不复过问。
捐之言虽见用,仍然不得一官,郁郁久居,不堪久待。闻得长安令杨兴,新邀主眷,正
好托他介绍,代为吹嘘。当下投刺请谒,互相往来,兴见捐之口才敏捷,文采风流,且是贾
长沙后人,自然格外契合。彼此缔交多日,适值京兆尹出缺,捐之乘间语兴,呼兴表字道:
“君兰雅擅吏才,正好升任京兆尹,若使我得见主上,必然竭力保荐。”兴亦呼捐之表字
道:“君房下笔,言语妙天下,倘使君房得为尚书令,应比五鹿充宗,好得多了。”原来五
鹿充宗,系顿丘地方的经生,与显为友,显曾引为尚书令,故兴特借着充宗,称美捐之。捐
之闻言大笑道:“果使我得代充宗,君兰得为京兆尹。我想京兆系郡国首选,尚书关天下根
本,有我两人,求贤佐治,还怕不天下太平么!”大言不惭。兴答说道:“我两人若要进
见,却也不难,但教打通中书令关节,便可得志了。”捐之不禁愕然道:“中书令石显么!
此人奸横得很,我甚不愿与他结欢。”兴微哂道:“慢着!显方贵宠,非得彼欢心,我等无
从超擢。今且依我计议,暂投彼党,这也是枉尺直寻的办法呢!”捐之求官情急,不得已屈
志相从,兴即与商定,联名保荐石显,请赐爵关内侯。并召用显兄弟为卿曹,再由捐之自出
一奏,举兴为京兆尹。两奏先后进去,谁知早被石显闻知,先将贾杨二人密谋,奏达元帝。
元帝尚有疑意,待二人奏入,果如显言,乃即饬逮二人下狱,使后父王禁与显究治。禁与显
复称贾杨隐怀诈伪,更相荐誉,欲得大位,罔上不道,应即加严刑,有诏坐捐之死罪,兴减
死一等,髡为城旦。可怜捐之热中富贵,反落得身首异处,兴虽免死,丢去了长安令,做了
一个刑徒,求福得祸,何苦为此?可为钻营奔竞者鉴。
越年日食地震,变异相寻。东海郡经生匡衡,方入为给事中,元帝问以地震日食的原
因,衡答言天人相感,下作上应,陛下能祗畏天戒,哀悯元元,省靡丽,考制发,近中正,
远巧佞,崇至仁,匡失俗,自然大化可成,休征即至云云。元帝因衡奏对称旨,擢为光禄大
夫,已而地又震,日又食,自永光二年至四年,迭遭警变。元帝因记起周堪张猛,被贬在
外,实是衔冤,乃责问群臣道:“汝等前言天变相仍,咎在堪猛,今堪猛外谪数年,何故天
变较甚,试问将更咎何人?”群臣无词可答,只好叩首谢罪。元帝因复征拜堪为光禄大夫,
领尚书事;猛为大中大夫,兼给事中。堪猛再入朝受职,总道元帝悔悟,此次总可吐气扬
眉,那知朝上尚书,先有四人,统是石显私党。一个就是五鹿充宗,官拜少府,兼尚书令,
第二个是中书仆射牢梁,第三第四叫作伊嘉陈顺,并皆典领尚书。堪与四人位置相同,口众
我寡,怎能敌得过四奸?再加元帝连年多病,深居简出,堪有要事陈请,反要石显代为奏
闻,累得堪不胜郁愤,有口难言。俗语说得好,忧能伤人,况堪已垂老,如何禁受得起?一
日忽然病頟;,噤不成声,未几即殁。张猛失了师援,越觉孤危,遂被石显谗构,传诏逮系。
猛不肯受辱,竟在宫车门前,拔剑自刭。石显未去,师弟何苦复来。显是自己寻死。刘更生
闻知堪猛死亡,倍增伤感,特仿楚屈原《离骚经》体,撰成“疾谗救危及世颂”凡八篇,聊
寄悲怀;
还幸自己命不该绝,未被害死,也好算是蒙泉剥果了。
且说元帝后宫,除王皇后外,要算冯傅两婕妤,最为宠幸。傅婕妤系河南温县人,早年
丧父,母又改嫁,婕妤流离入都,得事上官太后,善伺意旨,进为才人。上官太后赐给元
帝,元帝即位,拜为婕妤。凭着那柔颜丽质,趋承左右,深得主欢,就是宫中女役,亦因她
待遇有恩,并皆感激,常饮酒酹地,代祝延穀;。好几年生下一女一男,女为平都公主;男名
康,永光三年,封为济阳王,傅婕妤得进号昭仪。元帝对她母子两人,非常怜爱,甚至皇后
太子,亦所未及。光禄大夫匡衡,曾上书规谏,劝元帝辨明嫡庶,不应得新忘故,移卑逾
尊。元帝因令衡为太子太傅,但宠爱傅昭仪母子,仍然如故。傅昭仪外,便是冯婕妤最为得
宠。冯婕妤的家世,与傅昭仪贵贱不同,乃父就是光禄大夫冯奉世。奉世曾讨平莎车,只因
矫诏的嫌疑,未得封侯。见八十三回。元帝初年,始迁官光禄勋。既而陇西羌人,为了护羌
校尉辛汤,嗜酒性残,激怒羌众,复致造反。元帝因奉世夙谙兵法,特使为右将军,领兵出
击。丞相韦玄成,御史大夫郑弘等,主张屯戍,只肯发兵万人,奉世谓宜出兵六万,方可平
羌。元帝初意尚如丞相御史所言,令率万二千人西行,及奉世到了陇西,绘呈地形,再申前
议,元帝乃使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领兵六万,前往策应。奉世既得大队人马,果然一鼓
破羌,斩首数千级,余羌并皆遁去,陇西复平。奉世班师复命,得受爵关内侯,调任左将
军。子野王为左冯翊,父子并登显阶,望重一时。冯婕妤系奉世长女,由元帝纳入后宫,生
子名兴,得拜婕妤,受宠与傅昭仪相似。
永光六年,改元建昭。好容易到了冬令,元帝病体已痊,满怀高兴,挈着后宫妃嫱,亲
至长杨宫校猎,文武百官,一律从行。既至猎场,元帝在场外高坐,左有傅昭仪,右有冯婕
妤,此外如六宫美人,不可胜述。文官远远站立,武官多去猎射,约莫有三五时辰,捕得许
多飞禽走兽,俱至御前报功。元帝大悦,传谕嘉奖。到了午后,还是余兴未尽,更至虎圈前
面,看视斗兽,傅昭仪冯婕妤等当然随着。那虎圈中的各种野兽,本来是各归各栅,不相连
合,一经汇集,种类不同,立即咆哮跳跃,互相蛮触。正在爪牙杂沓,迷眩众目的时候,忽
有一个野熊,跃出虎圈,竟向御座前奔来。御座外面,有槛拦住,熊把前两爪攀住槛上,意
欲纵身跳入。吓得御座旁边的妃嫔媵嫱,魂魄飞扬,争相后面窜逸。傅昭仪亦逃命要紧,飞
动金莲,乱曳翠裾,半倾半跌的跑往他处。只有冯婕妤并不慌忙,反且挺身向前,当熊立
住。却是奇突!元帝不觉大惊,正要呼她奔避,却值武士趋近,各持兵器,把熊格死。冯婕
妤花容如旧,徐步引退,元帝顾问道:“猛兽前来,人皆惊避,汝为何反向前立住?”冯婕
妤答道:“妾闻猛兽攫人,得人便止。意恐熊至御座,侵犯陛下,故情愿拚生当熊,免得陛
下受惊。”元帝听了,赞叹不已。此时傅昭仪等已经返身趋集,听着冯婕妤的答议,多半惊
服。只有傅昭仪不免怀惭,由愧生妒,遂与冯婕妤有嫌。妇女性情往往如此。冯婕妤怎能知
晓,侍辇还宫。元帝就拜冯婕妤为昭仪,封婕妤子兴为信都王。昭仪名位,乃是元帝新设,
比皇后仅差一级,前只有一傅昭仪,至此复有冯昭仪,位均势敌,差不多如避面尹邢,两不
相下了。尹邢为武帝时婕妤,事见前文。
中书令石显,见冯昭仪方经得宠,冯奉世父子,又并列公卿,便拟倚势献谀。特将野王
弟冯逡,代为揄扬,荐入帷幄。逡已为谒者,由元帝即日召见,欲将他擢为侍中。偏逡见了
元帝,极言石显专权误国,触动元帝怒意,斥令退去,反将他降为郎官。石显闻知,当然快
意,但与冯氏亦从此有仇,把从前援引的意思,变作排挤。
当时有一郎官京房,通经致用,屡蒙召问。房本与五鹿充宗,同为顿丘人氏,又同学易
经,惟充宗师事梁邱贺,房师事焦延寿,师说不同,讲解互异。且充宗阿附石显,尤为房所
嫉视,尝欲乘间进言,锄去邪党。一日由元帝召语经学,旁及史事,房遂问元帝道:“周朝
的幽厉两王,陛下可知他危亡的原因否?”元帝道:“任用奸佞,所以危亡。”房又问道:
“幽厉何故好用奸佞?”元帝道:“他误视奸佞为贤人,因此任用。”房复道:“如今何故
知他不贤?”元帝道:“若非不贤,何至危乱?”房便进说道:“照此看来,用贤必治,用
不贤便乱。幽厉何不别求贤人,乃专任不贤,自甘危乱呢?”元帝笑道:“乱世人主,往往
用人不明。否则自古到今,有甚么危亡主子哩?”房说道:“齐桓公与秦二世,也尝讥笑幽
厉,偏一用竖刁,一信赵高,终致国家大乱,彼何不将幽厉为戒,早自觉悟呢?”已是明斥
石显。元帝道:“这非明主不能见及,齐桓秦二世,原不得算做明君。”房见元帝尚是泛
谈,未曾晓悟。当即免冠叩首道:“春秋二百四十年间,迭书灾异,原是垂戒将来。今陛下
嗣位数年,天变人异,与春秋相似,究竟今日为治为乱?”元帝道:“今日也是极乱呢!”
房直说道:“现在果任用何人?”元帝道:“我想现今任事诸人,当不致如乱世的不贤。”
房又道:“后世视今,也如今世视古,还求陛下三思!”元帝沈吟半晌道:“今日有何人足
以致乱?”房答道:“陛下圣明,应自知晓。”元帝道:“我实不知,已知何为复用。”房
欲说不敢,不说又不忍,只得说是陛下平日最所亲信,与参秘议的近臣,不可不察。元帝方
接口道:“我知道了!”房乃起身退出,满望元帝从此省悟,驱逐石显诸人。那知石显等毫
不摇动,反将房徙为魏郡太守。房自知为石显等所忌,隐怀忧惧,但乞请毋属刺史,仍得乘
传奏事,元帝倒也允许,房只得出都自去。
才阅月余,便由都中发出缇骑,逮房下狱。案情为房妇翁张博所牵连,因致得罪。博系
淮阳王刘钦舅,钦即元帝庶兄。尝从房学易,以女妻房。房每经召对,退必与博具述本末。
博儇巧无行,便将宫中隐情,转报淮阳王钦,且言朝无贤臣,灾异屡见,天子已有意求贤,
请王自求入朝,辅助主上等语。钦竟为所惑,为博代偿债负二百万,博又报书敦促,诈言已
贿托石显,从中说妥,费去黄金五百斤,钦复如数赉给。不料为石显所闻,当即讦发,博兄
弟三人,并皆系狱,连京房亦被株连,系入都中定罪,案情为翁婿通谋,诽谤政治,诖误诸
侯王,狡猾不道,一并弃市。房原姓李氏,推易得数,改姓为京。前从焦延寿学易,延寿尝
谓京生虽传我道,后必亡身,及是果验。御史大夫郑弘,与房友善,房前为元帝述幽厉事,
曾出告郑弘,弘亦深表赞成。所以房弃市后,弘连坐免官,黜为庶人,进任匡衡为御史大
夫。惟淮阳王钦,不过传诏诘责,由钦上表谢罪,幸得无恙。
接连又兴起一场冤狱,也是石显一手做成。坐罪的是御史中丞陈咸,与槐里令朱云。咸
字子康,为前御史大夫陈万年子。万年好交结权贵,独咸与乃父不同,十八岁入补郎官,便
是抗直敢言。万年恐他招祸,往往夜半与语,教他宽厚和平。咸在床前立着,听了多时,全
与己意不合,但又不便反抗,索性置若罔闻,朦胧睡去。一个打盹,把头触着屏风,竟致震
响,万年不禁怒起,起床取杖,意欲挞咸。咸方惊醒跪叩道:“儿已备聆严训,无非教儿谄
媚罢了!”原是一言可蔽。这语说出,累得万年无词可驳,也只得将咸喝退,上床就寝,不
复与言。未几万年病死,咸刚直如前,元帝却重他材能,累迁至御史中丞。还有萧望之门生
朱云,与咸气谊相投,结为好友,两人有时晤谈,辄诋斥石显诸人,不遗余力,可巧显党五
鹿充宗,开会讲经,仗着权阉势力,无人敢抗,独朱云摄衣趋入,与充宗互相辩论,驳得充
宗垂头丧气,怅然退去。都人士有歌谣云:“五鹿岳岳,朱云折其角。”嗣是云名遂盛,连
元帝也有所闻,特别召见,拜为博士,旋出任杜陵令,辗转调充槐里令。云因石显用事,丞
相韦玄成等,依阿取容,不如先劾玄成,然后再弹石显,于是拜本进去,具言韦玄成怯懦无
能,不胜相位。看官试想,区区县令,怎能扳得倒当朝宰相,徒被玄成闻知,结下冤仇。会
云因事杀人,被人告讦,谓云妄杀无辜,元帝因问韦玄成。玄成正怨恨朱云,便答言云政多
暴,毫无善状。凑巧陈咸在旁,得闻此言,不由的替云着急,慌忙还家,写成一封密书,通
报朱云。云当然惊惶,复书托咸,代为设法,咸即替云拟就奏稿,寄将过去,教云依稿缮
成,即日呈进,请交御史中丞查办。计实未善。云如言办理,偏被五鹿充宗看见奏章,欲报
前日被驳的羞辱,当即告知石显,批交丞相究治。陈咸见计画不成,又复通告朱云,云便逃
入都门,与咸面商救急的计策。越弄越错。丞相韦玄成,派吏查讯朱云,不见下落,再差人
探听消息,知云在陈咸家中,当下劾咸漏泄禁中言语,并且隐匿罪人,应一并捕治,下狱论
罪。
元帝准奏,饬廷尉拘捕二人,二人无从奔避,尽被拿住,入狱拷讯。咸不肯直供,受了
好几次嫽;掠,困惫不堪,自思受伤已重,死在眼前,忍不住呻吟悲楚。忽有狱卒走报,谓有
医生入视,咸即令召入,举目一瞧,并不是甚么良医,乃是好友朱博。当下视同骨肉,即欲
向他诉苦,博忙举手示意,佯与诊视病状,使狱卒往取茶水,然后问明咸犯罪略情,至狱卒
将茶水取至,当即截住私谈,珍重而别。博字子元,杜陵人氏,慷慨好义,乐与人交,历任
县吏郡曹,复为京兆府督邮。自闻咸得罪下狱,即移名改姓,潜至廷尉府中,探听消息。一
面买嘱狱卒,假称医生,亲向狱中询问明白,然后求见廷尉,为咸作证,言咸冤屈受诬。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