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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汉演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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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奏请照准。那知哀帝非但不从,反说三人意存观望,不知嫉恶讨贼,罪与相等,应该
削职为民。三人坐免,还有何人再敢力争?东平王云,愤急自尽。谒与伍弘,徒落得身首两
分,冤沉地下。那息夫躬得为光禄大夫,孙宠得为南阳太守。就是宋弘右师谭,亦得升官。
杀人市宠,可恨可叹!居心叵测,一至于此。
哀帝还想借着此案,封一幸臣。看官欲问他姓名,乃是云阳人董贤。父名恭,曾任官御
史。贤得为太子舍人,年纪还不过十五六岁。宫中侍臣,都说他年少无知,不令任事,所以
哀帝但识姓名,未尝相见。至哀帝即位,贤随入为郎,又厮混了一两年。会值贤传报漏刻,
立在殿下,哀帝从殿中看见,还道是个美貌宫人,扮做男儿模样。当即召入殿中,问明姓
氏,不禁省悟道:“你就是舍人董贤么?”口中如此问说,心中却想入非非。私讶男子中有
此姿色,真是绝无仅有,就是六宫粉黛,也应相形见秽,叹为勿如。于是面授黄门郎,嘱令
入侍左右。贤虽是男儿,却生成一种女性,柔声下气,搔首弄姿,引得哀帝欲火中烧,居然
引同寝处,相狎相亲。贤父恭已出为云中侯,由哀帝向贤问知,即召为霸陵令,擢光禄大
夫。贤一月三迁,竟升任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入常共榻。一日与哀帝昼寝,哀帝已经
醒寤,意欲起来,见贤还是睡着,不忍惊动。无如衣袖被贤体压住,无从取出,自思衣价有
限,好梦难寻,竟从床头拔出佩刀,将袖割断,悄然起去。后人称嬖宠男色,叫做断袖癖,
就是引用哀帝故事。想见当时恩爱远过后妃。及贤睡觉,见身下压着断袖,越感哀帝厚恩。
嗣是卖弄殷勤,不离帝侧,就是例当休沐,也不肯回家,托词哀帝多病,须在旁煎药承差,
小心伺候。南风烈烈,难道是无妨龙体?哀帝闻他已有妻室,嘱使回去欢聚,说到三番四
次,贤终不愿应命。哀帝过意不去,特开创例,叫贤妻名隶宫籍,许令入宿直庐。又查得贤
有一妹,尚未许字,因令贤送妹入宫,夤夜召见。凝眸注视,面貌与乃兄相似,桃腮带赤,
杏眼留青,益觉得娇态动人,便即留她侍寝,一夜春风,绾住柔情,越宿即拜为昭仪,位次
皇后。皇后宫殿,向称椒房,贤妹所居,特赐号椒风,示与皇后名号相联。就是贤妻得蒙特
许,出入宫禁,当然与哀帝相见。青年妇女,总有几分姿色,又况哀帝平日,赏赐董贤,无
非是金银珠宝,贤自然归遗细君。一经装饰,格外鲜妍。哀帝也不禁心动,令与贤同侍左
右。贤不惜己身,何惜妻室,但教博得皇帝宠幸,管甚么妻房名节,因此与妻妹二人,轮流
值宿。俗语叫做和窠爵。
哀帝随时赏给,不可胜算,复擢贤父为少府,赐爵关内侯。甚至贤妻父亦为将作大臣,
贤妻弟且为执金吾。并替贤筑造大第,就在北阙下择地经营,重殿洞门,周垣复道,制度与
宫室相同。又豫赐东园秘器,朱襦玉柙,命就自己万年陵旁,另茔一冢,使贤得生死陪伴,
视若后妃。二十岁左右就替他起冢,显是预兆不祥。惟贤尚未得封侯,一时无功可言,不便
骤赐侯爵。迁延了一两年,正值东平巨案,冤死多人,告发诸徒,平地受封。侍中傅嘉,仰
承风旨,请哀帝将董贤姓名,加入告发案内,便好封他为侯。哀帝正合私衷,遂把宋弘除
出,只说贤亦尝告逆,应与息夫躬孙宠同膺懋赏,并封关内侯。一面恐傅太后出来诘责,特
将傅太后最幼从弟傅商,授封汝昌侯。不意尚书仆射郑崇,却入朝进谏道:“从前成帝并封
五侯,黄雾漫天,日中有黑气。今傅商无功封侯,坏乱祖制,逆天违人,臣愿拚身命,担当
国咎!”说着,竟将诏书案提起,诏书案系承受诏书,形如短几,足长三寸。不使哀帝下
诏,扬长而去。忠直有余,智略不足。
崇系平陵人,由前大司马傅喜荐入,抗直敢言。每次进见,必著革履,橐橐有声,哀帝
不待见面,一闻履声作响,便笑语左右道:“郑尚书履声复至,想是又来陈言了!”道言甫
毕,果见崇到座前,振振有词,哀帝却也十依七八。就是此次谏阻封侯,哀帝也想作罢,偏
被傅太后闻悉,怒向哀帝道:“天下有身为天子,反受一小臣专制么!”哀帝经此一激,决
意封商为侯。傅太后母,曾改嫁为魏郡郑翁妻,见九十五回。生子名恽,恽又生子名业,至
是亦封为信阳侯,追尊业父恽为信阳节侯。郑崇虽不能谏止封商,但素性戆直,不肯就此箝
口,因见董贤宠荣过盛,复入内谏诤,哀帝最爱董贤,怎肯听信?当然要将他驳斥。尚书令
赵昌,专务谄媚,与崇积不相容,遂乘间谮崇,诬崇交通宗族,恐有奸谋。哀帝乃召崇责问
道:“君门如市人,奈何欲禁遏主上?”崇慨然道:“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听查究!”
哀帝恨崇答言不逊,命崇系狱逮治。狱吏又壹意迎合,严刑拷迫,打得崇皮开肉烂,崇却抵
死不肯诬供。司隶孙宝,知崇为赵昌所诬,上书保救,略言崇嫽;掠将死,终无一辞,道路都
替崇呼冤。臣恐崇与赵昌,素有嫌疑,因遭诬陷,愿将昌一并查办,借释众疑。哀帝竟批斥
道:“司隶宝附下罔上,为国蠹贼,应免为庶人!”宝被谪归田,崇竟病死狱中。
哀帝复欲加封董贤,先上傅太后尊号,称为皇太太后,买动祖母欢心。再令孔乡侯傅
晏,赍着封贤诏书,往示丞相御史。丞相王嘉,为了东平冤狱,尚觉不平,此时见诏书上
面,又提及董贤告逆有功,不由的触起前恨,因与御史大夫贾延,并上封事,极力阻止,哀
帝不得已延宕数月。后来待无可待,毅然下诏道:
昔楚有子玉得臣,晋公为之侧席而坐。近如汲黯,折淮南之谋,功在国家。今东平王
云等,至有弑逆之谋,公卿股肱,莫能悉心聪察,销乱未萌。幸赖宗庙神灵,由侍中董贤等
发觉以闻,咸伏厥辜。《书》不云乎?“用德彰厥善”,其封贤为高安侯,孙宠为方阳侯,
息夫躬为宜陵侯。
息夫躬性本狡险,骤得宠荣,便屡次进见哀帝,历诋公卿大臣。朝臣都畏他势焰,相率
侧目。谏大夫鲍宣,慷慨进谏,胪陈百姓七亡七死,不应私养外亲,及幸臣董贤,就是孙宠
息夫躬等,并属奸邪,亟宜罢黜。召用故人司马傅喜,故大司空何武师丹,故丞相孔光,故
左将军彭宣,共辅国政,方可与建教化,图安危,语意很是剀切。哀帝因宣为名儒,总算格
外优容,但把原书置诸高阁,不去理睬罢了。小子有诗叹道:
熏莸臭味本差池,黜正崇邪两不宜。
主惑如斯民怨起,汉家火德已全衰。
欲知鲍宣生平履历,俟至下回再详。
朱博计救陈咸,颇有侠气。乃其后晚节不终,甘附丁傅,曲媚孔乡,劾傅喜,弹何武,
意欲缘此固宠。不意反动哀帝之疑,坐陷诬罔之罪,仰药而死。富贵之误人大矣哉!东平冤
狱,不减中山,息夫躬孙宠,犹之张由史立耳。哀帝不察,谬加封赏,且举董贤而羼入之,
昏愚至此,可慨敦甚?然观汉书佞幸传,高祖时有籍孺,惠帝时有闳孺,文帝时有邓通,武
帝时有韩嫣,成帝时有张放,豢畜弄儿,几已成为家法。董贤则以色见幸,且举妻妹而并进
之,无惑乎其得君益甚,受宠益隆也!特原其祸始,实自祖若宗贻之。其父杀人,其子必且
行劫,吾于哀帝亦云。
第九十八回 良相遭囚呕血致毙 幸臣失势与妇并戕
却说谏大夫鲍宣,表字子都,系是渤海人氏。好学明经,家本清苦。少年尝受业桓氏,
师弟相亲,情同父子。师家有女桓少君,配宣为妻。结婚时装束甚华,宣反愀然不悦,面语
少君道:“少君家富,华衣美饰;我实贫贱,不敢当礼!”少君答道:“家大人平日重君,
无非为君修德守约,故使妾来侍巾栉。妾既奉承君子,敢不唯命是从!”少君乃卸去盛装,
送还母家,改著布衣短裙,与宣共挽鹿车,同归故里。宣家只有老母,由少君拜谒如仪,当
即提瓮出汲,修行妇道,乡党共称为贤妇。特叙桓少君事,好作女箴。
既而宣得举孝廉,入为郎官,大司马王商,闻宣高行,荐为议郎,大司空何武,复荐宣
为谏大夫。宣不屑苟谀,所以上书切谏。哀帝置诸不理,宣亦无可如何。忽由息夫躬上言,
近年灾异迭见,恐有非常变祸,应遣大将军巡边,斩一郡守,立威应变。毫无道理。哀帝即
召问丞相王嘉,嘉当然奏阻,哀帝只信息夫躬,不从嘉言。建平四年冬季,定议改元,遂于
次年元日,改称元寿元年,下诏进傅晏为大司马卫将军,丁明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两大将军
同日简选,意欲遣一人出巡,依着息夫躬所言,那知是日下午,日食几尽,哀帝不得不诏求
直言。丞相王嘉,又将董贤劾奏一本,哀帝心中不怿。丹阳人杜邺,以方正应举,应诏对
策,谓日食失明,是阳为阴掩的灾象。今诸外家并侍帷幄,手握重权,复并置大司马,册拜
时即逢日食,天象告儆,不可不防!哀帝待遇丁傅,不过为外家起见,特示尊崇,若论到真
心宠爱,不及董贤,所以董贤被劾,全然不睬。至若丁傅两家,遇人讥议,倒还有些起疑。
接连是皇太太后傅氏,生起病来,不到旬日,呜呼哀哉!老姬的洪福也享尽了。先是关东人
民,无故惊走,或持稻秆,或执麻秆,辗转付与,说是行西王母筹。有几个披发跣足,拆关
逾墙,有几个乘车跨马,急足疾驰,甚至越过郡国二十六处,直抵京师。官吏禁不胜禁,只
好由他瞎闹,愚民又多聚会歌舞,祀西王母。当时都下人士,借端谀颂,比太皇太后王氏为
西王母,谓当寿考无疆。谁知却应在皇太太后傅氏身上,命尽归西。
傅氏既殁,哀帝又不禁记忆孔光,特派公车征召。俟光入朝,即问他日食原因,光奏对
大意,也说是阴盛阳衰。哀帝方才相信,赐光束帛,拜为光禄大夫。董贤也乘时进言,将日
食变象,归咎傅氏。巧为卸过。于是哀帝下诏,收回傅晏印绶,罢官归第。丞相王嘉,御史
贾延,又上言息夫躬孙宠罪恶,躬宠已失奥援,无人代为保救,便即奉诏免官,限令即日就
国。躬只好带同老母妻子,仓皇就道,既至宜陵,尚无第宅,不得已寄居邱亭。就地匪徒,
见他行装累累,暗暗垂涎,夜间常去探伺,吓得躬胆战心惊。适有河内掾吏贾惠过境,与躬
同乡,入亭问候。见躬形色慌张,询知情由,便教他折取东南桑枝,上画北斗七星。每夜披
发北向。执枝诵咒,可以弭盗,又将咒语相告。躬信以为真,谢别贾惠,即依惠言办理,夜
夜咒诅,好似疯人一般。偏有人上书告发,指为诅咒朝廷。当由哀帝派吏捕躬,系入洛阳诏
狱。问官提躬审讯,但见躬仰天大呼,响声未绝,立即倒地。吏役忙去验视,耳鼻口中,统
皆出血,咽喉已经中断,不能再活了。问官见躬扼喉自尽,越道他咒诅属实,不敢剖辩,因
此再讯躬母,躬母名圣,白发皤皤,被问官威吓起来,身子抖个不住。问官愈觉动疑,迫令
招供,只说是母子同谋,罪坐大逆不道,判处死刑。躬妻子充戍合浦。至哀帝崩后,孙宠及
右师谭,也为有司所劾,追发东平冤狱,夺爵充戍,并死合浦郡中。这叫做天道好还,无恶
不报哩!当头棒喝。
谏大夫鲍宣,又请起用何武师丹彭宣傅喜,并遣董贤就国。哀帝遣宣为司隶校尉,征召
何武彭宣。独对着这位亲亲昵昵的董圣卿,贤字圣卿。非但不肯遣去,还要加封食邑二千
户,伪托皇太太后遗命,颁发出来。丞相王嘉,封还诏书,力斥董贤谄佞,不宜亲近,结末
有陛下继嗣未立,应思自求多福,奈何轻身肆志,不念高祖勤苦等语。这数句针砭入骨,大
忤哀帝意旨。哀帝乃欲求嘉过失,记起中山案内,梁相鞫谭宗伯凤三人,一体坐免。独嘉复
为保荐,迹近欺君。遂召嘉至尚书处责问,嘉只得免冠谢罪。不意光禄大夫孔光,觊觎相
位,想把王嘉捽;去。竟邀同左将军公孙禄,右将军王安,光禄勋马宫等,联名劾嘉,斥为罔
上不道,请与廷尉杂治。独光禄大夫龚胜,以为嘉备位宰相,诸事并废,应该坐咎,若但为
保荐梁相诸人,就坐他罔上不道的罪名,不足以示天下。哀帝竟从孔光等奏议,召嘉诣廷尉
诏狱。当时相府掾属,劝嘉不如自裁,代为和药,进奉嘉前。嘉不肯吞服,有主簿泣语道:
“将相不应对狱官陈冤,旧例如此,望君侯即自引决!”嘉摇首不答。内使危坐门首,促嘉
赴狱。主簿又向嘉进药,嘉取杯掷地道:“丞相得备位三公,奉职负国,当服刑都市,垂为
众戒!奈何作儿女子态,服药寻死呢?”说着,即出拜受诏,乘坐小车,径诣廷尉,缴出丞
相新甫侯印绶,束手就缚。内使将印绶持报哀帝,哀帝总道王嘉闻命,定即自尽,及闻他径
诣诏狱,越加气愤。立命将军以下至二千石,会同穷究。嘉不堪侵辱,仰天叹道:“我幸得
备位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以是负国,死有余责了!”大众问及贤不肖主名,嘉答说道:
“孔光何武是贤人,董贤父子是不肖!我不能进孔光何武,退董贤父子,罪原该死,死亦无
恨哩!”将军以下,听嘉如此说法,倒也不能定谳。嘉系狱至二十余日,呕血数升,竟致绝
命。看官试想王嘉致死,一半是孔光逼成,嘉却反称光贤,真正可怪。究竟光是何等样人?
看到后文,才知他是个无耻小人了!一语断煞。
哀帝闻得王嘉遗言,遂拜孔光为丞相,起何武为前将军,彭宣为御史大夫。宣字子武,
淮阳人氏,经明行修,由前丞相张禹荐为博士,累任郡守,入为大司农光禄勋右将军。哀帝
本调他为左将军,嗣欲位置丁傅子弟,乃将宣策免,赐爵关内侯,遣令归里。至是复蒙召
入,哀帝转罢去御史大夫贾延,使宣继任。
会丞相孔光出视园陵,从吏向驰道中乱跑,有违法度,适为司隶鲍宣所见,喝令左右从
事,拘住相府从吏,并把车马充公。光不甘受辱,虽未尝上书劾宣,但与同僚谈及,怨宣不
情。当有人趋奉丞相,报知哀帝。哀帝正信任孔光,饬令御史中丞查办。御史使人捕宣从
事,却受了一杯闭门羹。当下奏闻哀帝,劾宣闭门拒命,无人臣礼,大不敬不道。哀帝也不
问曲直,立命系宣下狱。博士弟子王咸等,都称宣奉法从公,有何大罪?当即就太学中竖起
长幡,号召大众道:“如欲救鲍司隶,请集此幡下!”诸生听了此语,争先趋集,霎时间多
至千余人。乘着孔光入朝,拦住车前,要他救免鲍宣。光见人多势众,不便驳斥,只好佯从
众意,托言入朝奏请,定使鲍司隶无恙,众乃避开两旁,使光进去。光既入朝堂,怎肯为宣
解免?奸猾可知。诸生复守阙上书,为宣讼冤。哀帝只许贷宣死罪,罚受髡钳,放至上党。
宣见上党地宜农牧,又少盗贼,就将家属徙至上党,一同居住。那孔光既得报复私怨,自然
快意,从此感激皇恩,但能博得哀帝欢心,无不如命。
哀帝复欲荣宠董贤,使居大位,巧值大司马丁明,怜惜王嘉,为帝所闻,因即将明免
官,拟令董贤代任。贤故意推辞,哀帝乃进光禄大夫薛赏为大司马,赏受职才越数日,忽然
暴亡,情迹可疑!于是决计令贤为大司马。策文有云: 朕承天序,唯稽古,建尔于公,以
为汉辅。往悉尔心,统辟王也。元戎,折冲绥远,匡正庶事,允执其中。天下之众,受制于
朕,以将为命,以兵为威,可不慎与!
是时董贤年只二十有二,竟得超列三公,掌握兵权,真是汉朝开国以来,得未曾有。想
是能摆龙阳君阵,故得超授。贤父恭迁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贤弟宽信代为驸马都尉,此
次董氏亲属,并得联翩入都,受职邀荣。从前丁傅二外家,虽然贵显,尚没有董氏的迅速,
这真可谓隆恩优渥了!从前孔光为御史大夫,贤父恭尝为光属吏,及贤为大司马,与光并列
三公。哀帝却故意使贤访光,看光如何待贤?光却整肃衣冠,出门恭迎。见贤车已到门前,
引身倒退。俟贤既至中门,复避入门侧,直待贤下车后,方延入厅中,低头便拜。拜毕起
身,请贤上坐,自在下座陪着,好似卑职迎见长官,不敢乱礼。卑鄙至此,令人齿冷。及贤
起座告辞,又恭恭敬敬的送出门外,请贤登车去讫,然后回入府中。贤很是高兴,还报哀
帝。哀帝大喜,拜光两兄子为谏大夫常侍,光子放已经就职侍郎,故不另授。在光还道是喜
出望外,那知人格已丧,这区区浮云富贵,有甚么稀罕呢?
时外戚王氏失势,只有平阿侯王谭子去疾,尚为侍中,去疾弟闳为中常侍,闳妻父中郎
将萧咸,系故将军萧望之子。贤父恭,素慕咸名,欲娶咸女为次媳,特托王闳为媒,前去说
合。闳不便推辞,只好转白萧咸,咸慌忙摇手。口中连说不敢当,一面屏去左右,密语闳
道:“董贤为大司马,册文中有‘允执其中’一语,这是尧传舜的禅位文,并非三公故事,
朝中故老,莫不惊奇!我女怎能与董公兄弟相配?烦汝善为我辞便了!”闳听罢即行,暗记
前日策文,果有此语,难道汉室江山,真要让与董贤,越想越奇,又好笑,又好气,当下仍
至董恭处复报,替萧家满口谦逊,只言寒门陋质,不敢高攀。恭尚以为故作谦辞,再向闳申
说一番,闳已咬定前言,有坚却意。恭不禁作色,自言自叹道:“我家何负天下?乃为人所
畏如是!”试问汝家何益天下?闳见恭含着怒意,起身辞去。过了数日,哀帝置酒麒麟殿,
召集董贤父子亲属,及一班皇亲国戚,共同宴叙。闳亦在旁侍饮,酒至半酣,哀帝笑视董贤
道:“我欲法尧禅舜,可好么?”贤陡闻此言,喜欢的了不得,但一时如何答说,也不禁暗
暗沈吟。忽有一人进言道:“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所得私有。陛下上承宗庙,应该传
授子孙,世世相继,天子岂可出戏言!”哀帝听说,举目一瞧,便是中常侍王闳,当下默然
不悦,竟遣闳出归郎署,不使侍宴。左右都为闳生愁,恐闳因此得罪。太皇太后王氏,闻知
此事,代闳谢过,哀帝乃复召闳入侍。闳却不肯中止,复上书极谏道:
臣闻王者立三公,法三光,居之者当得贤人。《易》曰:“鼎折足,复公餗;。”喻三
公非其人也。昔孝文皇帝幸邓通,不过中大夫;武皇帝幸韩嫣,赏赐而已,皆不在大位。今
大司马卫将军董贤,无功于汉朝,又无肺腑之连,复无名迹高行以矫世,升擢数年,列备鼎
足,典卫禁兵,无功封爵,父子兄弟,横蒙拔擢,赏赐空竭帑藏,万民喧哗不绝,诚不当天
心也。昔褒神鼋变化为人,实生褒姒,乱周国,故臣恐陛下有过失之讥,贤有小人不知进退
之祸,非所以垂法后世也。
哀帝览书,也觉不欢,但因闳为太皇太后从子,不得不格外含容。前时法尧禅舜一语,
未免失言,因此不置可否,模糊过去。会匈奴单于囊知牙斯,及乌孙大昆弥伊秩靡入朝。囊
知牙斯乃是复株累若煴;单于少弟,复株累若煴;早死,传弟且麋胥,且麋胥又传弟且莫车,且
莫车再传弟囊知牙斯,号为乌珠留若煴;单于。国势濅;衰,因此历代事汉,来朝哀帝。参见已
毕,由哀帝传旨赐宴,廷臣统在旁侍饮。乌孙大昆弥,当然在座,专顾饮酒,不暇张望。独
囊知牙斯年少好奇,左右顾盼,蓦见廷臣中有一青年,唇红齿白,秀丽过人,坐位却在上
面,居然首冠百僚。心中不禁诧异,遂向译员指问道:“这位大员姓甚名谁?”译员尚未及
答,已为哀帝所见。询及原因,便命译员答说道:“这就是大司马董贤,年方逾冠,才德兼
全,却是我朝的大贤。”董贤既是大贤,哀帝何不特赐双名!囊知牙斯晓得甚么董贤品行,
一闻此语,便出席起贺,拜称汉得贤臣,哀帝很是心欢。待至宴罢,赏赐囊知牙斯,比乌孙
王还要加厚,两番主谢恩回国。
董贤已任大司马,比不得前此在宫,朝夕留侍,所以公事一了,回家休息。不防到了门
首,一声怪响,门竟坍倒。贤吓了一跳,自思门第新筑,结构甚坚,且是妻父将作大匠监
工,何至遽朽?再令左右检验土木,原是牢固得很,不知何故倒坏?心甚不安。次日有诏颁
出,乃是修复三公职衔,贤为大司马如故。改称丞相为大司徒,即令孔光任职。迁御史大夫
彭宣为大司空,封长平侯。这诏与贤毫不关碍,贤当然无虞。又过了一二旬,仍无变动情
事,贤把那大门倒坏的怪事,也淡淡忘却了。谁知内报传来,哀帝寝疾不起,急得贤神色慌
张,立刻入宫省视,只见哀帝卧在床上,委顿异常,一时也不好细问,只得约略请安。哀帝
不愿多言,含糊答了数语,惟口中呻吟不绝。贤也觉不佳,但思哀帝年未及壮,当不致一病
即崩,自己宽慰自己,就在宫中留侍数日。偏偏哀帝病势日重,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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