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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勿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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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 能杀乔勿漓的人
厅中只听扣儿倒抽了一口冷气，“乌玛是个小部族，可是如果捍克生起内乱，他手里的粮食一走，拼杀之后，族内没有十年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所以，“这就是唐洛意的目的。”
因为乌玛一族内乱，就无暇顾及与唐门的协议，无论这次内乱谁胜谁负，唐洛意都是赢家，因为，到时候，乌玛和她有什么协议，都无力再追讨了。
这次连欧阳天段这样的老江湖都自叹弗如了。“唐洛意心机，果然深沉。”
水惜弱却颇为不在意，“现在这个计划已经给你知道了，她也应该猜到这个瞒不过你。”换句话说这个办法根本不管用。
乔勿漓微微一笑，他笑得无情，在众人看来，那个笑容真真怪异至极，“所以，她会加快脚步杀了我。”
这话一出，水惜弱更嗤之以鼻，“笑话，世上能杀你的人除了你师父就是唐冷，唐冷虽是与你断了交情，可料想也不可能听唐洛意差遣，对你行这暗杀之事。她能怎么杀你？”
“还有一个人。”一个可以乱他心神的人。
而且是一个死人。
还有一个人？到底是谁，欧阳天段和欧阳牧龙面面相觑，水惜弱眉头微蹙，扣儿更是不明白。
“谁。”四个人第一次这样齐声问她。
可是乔勿漓却没有回答。
“她为了什么要这样做？这个女人疯了吗？”欧阳牧龙发出怪叫。
水惜弱冷冷地说，“得不到，就想毁了，她得不到你，自然想要见到你跪地求饶的模样，这样方能解心头之恨。”水惜弱和唐洛意本质上是同一种人，所以，不难猜出唐洛意要的是什么。
她不是想要称霸武林，更无意欧阳山庄，她只是想要毁了那个自己深爱的却又将自己一片真心视如草芥的人。
仅此而已。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如果一件自己极其喜欢的东西，自己不能得到，那么自己动手毁了它，却比看着它落入别人手里更加舒服得多。
欧阳牧龙怪异地盯着水惜弱，怎么她会如此清楚，难道她……
他还在猜想，水惜弱却已经回答他，“我自然清楚。因为……”她看向一旁那个一派悠闲的人，狠狠地说，“因为，某些时候，我也很想毁了他。”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她说的正是悠闲地喝着扣儿泡的茶的乔勿漓。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满脸是笑，她想杀他的心已经起了十年。
脸上的恨意突然消失无踪，“只是我，毁不了你。”
回过头来，乔勿漓脸上有着隐隐的无奈，“所以你会出现在这里，是想来看看唐洛意是如何毁了我的。”
“那是自然，即便是他人代劳，我也是乐见成果。”
他们二人，说话间尽是温文尔雅，如果不是听见内容，别人定然不会想到水惜弱说的是如此恶毒的言语。一旁几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具是冷汗泠泠。
唐洛意和奥古斯已经如此难缠，如今还多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水惜弱。他们的处境，真是腹背受敌啊。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消息要给你。”水惜弱附到乔勿漓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之间乔勿漓脸色大变。
呵呵一笑，她转身，身子一纵，提气再次飞上檐岈之上，只听见她的声音传来，“你不是不知，却是不信，纵然是千百个怀疑放在你的面前，你依旧不肯追究。呵呵，乔勿漓，妄你自命轻尘，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说完，也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叹了口气，他确实是不信，他怀疑过，可是，却没有一次想要证实，即使是那夜，师父站在他的面前，面对他的问话支支唔唔，破绽百出，他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想法。
他在逃避。
欧阳天段满心疑惑，担忧地走上前，“到底水惜弱对你说了什么？你说的那个可以杀你的人又是谁？”
沉默。
依旧是沉默。
就在欧阳天段想要发怒的前一刻，乔勿漓终于开口。
“此事，三天后自有分晓。”
乔勿漓笃定三天之后会有分晓，在第三天，真的有一个人出现，这个人手持一把钢刀，孤身一人，直从欧阳山庄的正门杀入。
他见人就杀，似乎他在这个世上只为了杀人一事，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他一身白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一片猩红，看起来甚是恐怖。
欧阳牧龙一间他，脱口想叫，却随即收口，“容……”
这个人，是容真，却也不是容真。他一双眼睛里没有情绪，一片空洞。只有浑身缭绕的杀气，直逼众人。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里！身旁乔勿漓却是一脸深沉，他早已知道，今天他会出现，而且目的就是取自己性命。
“哈哈，你便是所谓杀我乔勿漓的最佳人选。”乔勿漓真是在笑，只是那眸中，尽是森冷，“果然好毒的心思，好狠的心。”
第三十一话 无心蛊
乔勿漓侧头对欧阳牧龙说，"；看到他额上的紫斑吗？"；
容真头上的紫斑极其细微，想要看到需费一些力气，欧阳牧龙过了片刻才对他点头，只听乔勿漓缓缓的说："；这是无心蛊特有的斑点，要施无心蛊最重要的是使受蛊的人先死一次，人的心脏中有一个位置，如果受到外力压制，就会让人如死了一般，过两个时辰之后，自会醒来，所以，只要在这两个时辰之内，放入蛊物幼虫，巫蛊入侵，两个时辰一过，无心蛊一半已成。"；
盯着容真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手袖一挥，将欧阳牧龙护在身后，侧门一畔只见到欧阳天段心急火燎地赶了进来。
乔勿漓的声音愈显平淡，"；蛊物入体之后，接下来就是以杀养蛊，所以，通常施蛊者会划地为牢，逼近千人在牢中厮杀，无论是谁，只要稍有不忍之心，就要成他人刀下亡魂。等杀到最后能活下来的，就是蛊人。"；
"；真残忍。"；欧阳牧龙暗暗叹道，想容真堂堂好汉，这辈子跟在乔勿漓身边，尽心竭力，向来治病救人，几时做过这等杀人之事。现在，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无心无智的杀人机器，唐洛意心思狠绝，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容真向来跟着我，虽然少和别人动手，但是，以他功力，江湖上能敌的人甚少，所以，最后，能活下来的一定是他。"；
乔勿漓推着轮椅，来到容真面前，"；你想做什么？"；
容真举起手中钢刀，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来，"；杀！"；
说话之间，面对而立的两道身影随即以迅雷之势攻向对方，容真功力向来不弱，中蛊之后，速度更是快得让人目眩，乔勿漓的银丝擅长远攻，可他速度极快，紧紧相随，偏偏要与乔勿漓近身相博，以去他银丝优势。
欧阳天段父子两人在一旁看得心惊不已，几番想要上前帮忙，却都被乔勿漓逼退。
"；不要过来！"；缠斗之间，乔勿漓还有余力顾及他们二人。本来，无论欧阳父子二人，任何一个出手，要容真毙命易如反掌，可是，乔勿漓不肯，每每都要分神顾及他们是否出手，欧阳父子二人怕他分神反受伤害，所以，只好停步在一旁观战。
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出手杀容真，可是每每在最后关头，他都生生地收起杀着，如果是别人，他自然有上千万种方法拧断他的脖子，可是对方却是和他相处了近二十年亲如手足的容真。
欧阳牧龙眼看着自己帮不上忙心急如焚，慌张中看到屋檐上观战的一个的身影，心中一急，朝着她喊："；快点下来帮忙啊。"；
水惜弱呵呵一笑，"；我只是好奇他说的可以杀他的人是谁，过来看看而已。"；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暗道，那个人，哪里肯自己帮忙，无心一蛊，本就无解，除非杀了容真，不然，他只会杀到自己死为止。
可是，偏偏乔勿漓不肯容真死，这样任性妄为，只有死路一条。
"；我才懒得管。"；她又长又宽的袖子一甩，作壁上观。
"；你！"；欧阳牧龙气得在那里踱来踱去。
猛然间，狭小的院落传来"；叮、叮、叮"；三声脆响，接着，一声轰响，尘沙四起。
原来，容真连发三刀，都被乔勿漓银丝挡了回去，那三声脆响正是兵器相接的声音，这三击挡过，乔勿漓银丝一收，空门大露。只见他双手平推，改为比拼内力之势，以至于他于容真周围的花圃在他们内力相撞之时骤然夷为平地。
"；啧啧啧。"；水惜弱抚着下巴轻叹，"；果然都是隐竹老头教出来的。"；
这样比下去，两人都要力竭而死的！
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冲到他们中间，长臂一挥，格开了相对的四掌，空中爆出一阵闷响。这种做法等于承受了他们二人的合力，一击下来，欧阳天段也觉得胸间血气翻涌，十分不适。
乔勿漓一愣，见欧阳天段一击之后，脸色苍白，急忙中银丝一抖，逼得容真连连后腿。
趁着这个机会，欧阳天段和欧阳牧龙双双上前，一人抓住乔勿漓一肩，将他拖回自己身边。
不知何时，扣儿已经来到篱园观战，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手轻功，若真要迎敌，以命相博，自己也只是徒然给乔勿漓多添累赘，所以，一直都在一旁观战。此时见到乔勿漓退下阵来，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她缓下心神时，一道袅娜的身影以她生平未见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举手对着她的背后轻拍，她不及反应，身子一倾，向容真站立的方向撞了过去。
如此毫无防备冲进战圈，无异是死路一跳。
乔勿漓退后之势未缓，想要上前救援，终是慢了一拍。
"；扣儿"；
院中血光乍现。
扣儿和容真迎面而立，二人中间，有一股红色液体缓缓聚集。
扣儿脸色惨白，一步步后退，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沾着鲜血的双手。
她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她什么时候把手中长剑刺进了容真的胸膛？
她什么时候……
恍惚之间，眼前闪过水惜弱那双妖媚的眼睛，她转过头，只见水惜弱盯着自己，笑容极其诡异。
她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乔勿漓瞪着自己那惊讶的眼神，看着乔勿漓狂喊着冲上前接住容真倒下去的身躯，看着容真原本血红的双眸渐渐清晰，最后，嘴唇擅动，对她说了句什么。
她不知道，他说什么。
她只知道，当看到容真的眼帘缓缓合上的时候，她的心猛然一沉。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三十二话 出走
“扣儿，扣儿。”有人柔声在叫她，她神智渐渐清明，公子！突然间她像触电一样，翻身而起。
“公子！”她抓住一只按住自己的手臂。只是那人伸手把她按了下去，柔声说道：“我不是你家公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撑着坐起来，她终于看清了把自己按下去睡觉，正为自己拧毛巾擦脸的人。“沈小姐？怎么是你？”
“我解决了落雁宫的事就过来。”只是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沈落楚用湿毛巾细细地帮扣儿擦脸，“你昏迷了一天了。现在身子虚弱，要好好睡一觉。”她想帮扣儿掖好被子，却被她一手推开。
扣儿抓着沈落楚的手，急切地问，“公子呢？公子在哪里？”她等不及沈落楚回答，掀开被子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跑去。
紧紧拉住她，“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找乔大哥。”
跨出去的脚生生收了回来，她疑惑地转过头来，带着几分凄楚，牵强地扯起嘴角，“为什么？”
“自从容真走了以后，乔大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直到现在。”沈落楚拉着扣儿坐到床上，拍拍她的肩膀，“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不把自己照顾好又怎么能照顾别人呢。
自从容真走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那么他从来没有进来看过她，他在恨她吗？看向自己的双手，似乎那里还残余着血腥味。
她身子一软，瘫在床沿，喃喃地说：“我知道了。”乔勿漓一生气就会独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这次，他一藏就藏了三天，藏得彻底，藏得叫人担心。
第三天早晨，他终于开门出来。一出门就对上三道关切而疲惫的目光。他木然地到房门外，两次面对容真的死讯，他显得疲惫不堪。只是面对父母兄弟，他还是强撑精神说，“让你们操心了。”
乔临波因为得到隐竹送来的火莲花，现在视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虽然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她走上前，俯下身子，抚着乔勿漓疲惫的脸庞，一脸慈爱和心疼地说，“你已经尽力了。”
她一开口，乔勿漓眼中闪动起莹莹光芒，没一会，一滴泪“叭嗒”一声滴落下来。
他向来好强，几乎……从来没有流过一滴泪，即使当年治疗残疾时，面临的钻心刺骨的痛也未见他流过一滴泪。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定住自己心神，四处观望，却没有看到扣儿。
“扣儿呢？”
方问出口，就见到面前三个人脸色一滞，稍带勉强。他着急地说：“出什么事了吗？”
许久没有人回答，最后还是欧阳天段开口，“我们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早上沈姑娘去找扣儿的时候，发现她留书出走了。”
匆匆看完那封信，乔勿漓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浑身罩着一股森冷，好，果然好，好一个水惜弱！
他推开面前的三个人，来到庭院中央，环视一周，对着空无一人的屋檐处冷冷说道，“姓水的，给我滚出来。”他知道没有看到他出来，水惜弱一定留在这附近，她想看他狼狈无助的样子，这个最佳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轻易错过。
水惜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怎么？生气拉。”接着响起一阵愉快的笑声。
只是她的笑声持续不了多久，就被乔勿漓银丝的破空之声阻断。水惜弱以为自己隐得彻底，却未想，乔勿漓一招就把自己从藏身的地方拉了出来。被这一拉，她脚步踉跄地出现在庭院中央。
乔勿漓的脸色极其难看，盯着水惜弱的双眸泛满了杀气。
他在生气！
不，是发怒！
别人见他向来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几时见到他发怒，即使站在他的身后，欧阳天段，也感觉到浓烈的杀气。
“是你将扣儿推出去，是你在扣儿手中放入长剑，是你杀了容真。”他内力一发，身上华服随风飘扬，凌厉的杀气缭绕在他周围，更映衬得他仿若鬼魅。
“是我又如何，我就是讨厌她看你那种毫无杂质的眼神，你又怎样？”
“那么，你该死！”他话还为说完，袖中银丝已经破空而出。这招竟是使尽全力，打定主意想要取了水惜弱的性命。
水惜弱本来姿态悠闲，以手托腮，可是一见乔勿漓出手霎时脸色大变，脚步急换，连连变换十八个步伐才险险躲过这一击。
这个人，果然发怒了。
这么多年，无论她在竹林中做什么，他都漠不关心，当她无关紧要而已，可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乌玛族送的婢女，发这么大的怒气！
“你疯拉？”她头一侧，闪过乔勿漓迎面而来的银丝，那银丝打上在她身后的梧桐树干，一棵碗口的树竟然在这一击中拦腰而断！
“你推扣儿入险地，该死！”说话间，又连攻二十招。
“你让扣儿以为自己杀了容真，该死！”“嘶－－”一声，划破了水惜弱的袖子，鲜血从破口从渗出来。
“你杀了容真，该死！”
手中银丝连发，丝毫没有给水惜弱喘气的机会。“我有上千万个理由要你死。”
真可怕！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对付的。水惜弱闪得狼狈，几次身处险地，几乎要命丧乔勿漓银丝之下。
第三十三话 乔隐隼
"；勿漓，快点住手。"；欧阳天段一看形势不对，急忙上前阻止。
他是真的想杀了水惜弱。
水惜弱躲得有点狼狈，可是嘴上还是挂着一个嘲讽的笑容，"；容真的无心蛊本来就无解，就算我杀了他那又有什么错。"；身子一侧，她闪过乔勿漓夺命一击。
"；在场的人，你人人防备，除了扣儿，更本没有人有机会避开你而接近容真。那我让扣儿上前杀了容真又有什么错。"；虽然自己性命危在旦夕，可是，她看向乔勿漓的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玩味。
看来她不仅不在意别人性命，就连自己的也没有本分珍惜。
看着乔勿漓已经气极，可水惜弱却还是在这里煽风点火，欧阳天段恨自己脚步急变却还是阻止不了他的银丝。
"；乔勿漓，你明知容真中无心之蛊，沦为杀人机器，无药可解，一定痛苦不堪，可是你却还要他在那苦海里挣扎，你要他忍受自己无心无智一辈子，你要他活着，却要他像个傀儡一样过一辈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却要他受一辈子苦，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大不顾他人感受的人。"；她句句无情，像一枚枚厉针狠狠地插在乔勿漓心中最柔软的那个位置，言语并不致命，却是痛彻心扉。
欧阳天段见乔勿漓三日闭关，水米不进，出关时脸色已经十分憔悴，如今水惜弱句句是针，痛他心肺，不禁心急如焚大吼道，"；不要再说了！"；
可是水惜弱没有停止，反而哈哈大笑，"；乔勿漓，你说我为人做事心狠手辣，其实，你和我一样，说到生性凉薄，你我还真是日月同辉，楚汉争雄啊。"；
他让容真在苦海里挣扎，他不让他死，是他自私？是他不顾他人感受？他只是想要他活下去而已。他错了吗？
乔勿漓攻势渐缓，他心神飘忽，手中银丝也跟着混乱。缠斗之间，稍有分神，就容易落于下风，何况水惜弱和他功力相当，这一愣之间，水惜弱不知从哪里闪电般抽出一把吟龙剑，剑锋走势极快，发出长剑特有的龙吟之声。
欧阳天段虽然人在当局，可是，速度竟也跟不上水惜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惜弱的吟龙剑直奔乔勿漓胸口。
"；该死。"；欧阳天段一声低咒，伸手就抓那柄吟龙。
欧阳牧龙未曾想他们二人争斗会到如此局面，本来他在旁边观战，此时一见情势凶险，大吼一声，急奔过来。
"；哥，小心！"；
乔勿漓心神具乱，而且和水惜弱的距离极近，见吟龙剑来，侧身一闪，也只来得及闪过半个身子，"；噗。"；一声血肉低响，三尺青峰透体而出，钉在椅背之上。
"；哥！"；欧阳天段扶着乔勿漓，连声呼唤。见他剑刃在胸，不敢轻易拔剑，又怕水惜弱退剑让他伤上加伤，只能腾出一手紧紧握住吟龙剑刃。
"；胡闹之至。"；只听破空传来一声朗喝，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人男子从屋檐奔下。来到乔勿漓和水惜弱中间，对着水惜弱的手腕一拧，只听"；咔"；地一声，卸下了水惜弱拿剑的手腕，让她剑柄脱手，接着手掌一翻，对着她肩膀拍出一掌，逼得她连连后退。
"；隐竹老头。"；握着自己被卸下的手腕，水惜弱笑反而扬起得意的笑容。
隐竹看着乔勿漓胸前长剑，出手如电，连点他胸前八大要穴，接着反手一拔，鲜血随着狂涌而出。吟龙体薄，血涌之后，倒也渐渐止住。
"；怎么办，怎么办。"；欧阳天段抓着隐竹的肩膀，慌了心神。向来只有他告诉别人怎么办，可是现在，却是他在问别人怎么办。原本一直在一旁的乔临波受这等惊吓，呆在原地。只是现在大家乱作一团，竟也没人有空可以安慰她。
乔勿漓脸色虽然苍白，一双眼眸却没有半点迷离，他轻轻咳嗽，"；师父。"；
"；乔隐隼，你卸我手掌，此仇我一定会报。"；水惜弱不喊隐竹，反而叫出一个陌生的姓名来。只是这个性命对于在场的人却不陌生。
乔隐隼，是乔勿漓找了许久，却找不到的那另一快玉佩的主人。是乔临波失散了近四十年的兄长。这个名字，如何能够陌生。
这个名字，有如一个焦雷，炸在所有人的头顶。
"；哥？"；乔临波一脸迷茫，她眼睛尚未痊愈，看着前面也只是模糊一片。
这个人当真是她的哥哥？
水惜弱对他喊出这个名字时，他浑身一震，当时他与乔勿漓面对而立，反应被他尽收眼底。
"；师父，我从未问过你原本姓名。"；乔勿漓的声音除了带着几分虚弱之外尚算平静。
"；我……"；他连连后退，脸上表情已经交代了答案。
"；你真是叫乔隐隼吗？"；
"；是"；乔勿漓的眼神如他的声音一样平静，没有半点责备和控诉，可是隐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千百辆马车狠狠碾过。
抚养了他二十余年的师父是他的舅舅。舅舅？此时，这个词说出来，是那样讽刺。他看着他在孤独和渴望中挣扎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半点要告诉他的意思。他明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却一直讳莫如深，甚至连他出门的前一刻，他也不肯告诉他。
他是把他当成一只猴子在耍吗。
"；你，骗我。"；一骗就骗了二十余年！
乔勿漓脸上的平静让他心惊，面对他清明的双眸，心中升起的是无尽愧疚，"；勿漓。"；他伸出手去，却被一把挥开。
"；不要碰我。"；他半身染血，甚是恐怖。"；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水惜弱手腕一用力，为自己的手腕复位。接着淡淡地说，"；隐竹老头，你何不告诉他，他的双腿是如何残疾的。"；
第三十四话 回到安阳
黄昏，山色被染成一片金黄，冬日已至，小雪初晴，在早已收割完毕的稻田里覆上一层雪白。
远远地，传来一阵渺茫的箫声，隐隐约约，将人的思绪带出很远很远……
他曾经让她走，说得轻描淡写，说得毫不留恋。那时的她茫然得不知道要怎么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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