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骠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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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还没有笨到家。”李丹喃喃自语，他已经停止了灌酒的动作，微皱着眉头望着向自己奔来的武伦等人，头微微疼痛起来。

　　　　还真是麻烦……

　　　　这场大战波及不大，也幸好这是深夜，外面行人不多，不然早就有巡逻的军士过来了，刘迁等人就在这时到了酒肆附近。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刘迁兴奋的望着前方激斗的几个人影，正要继续说却感到身旁的刘孝拉着他的衣角。

　　　　“孝弟，你？”回头一看，却吓了一跳，昏暗的灯光下刘孝的一张俊脸分外的狰狞，狠狠的盯着酒肆方向。

　　　　“李丹，竟然是这狂徒。”两人走远了点，刘孝一字字道。

　　　　“李丹？”刘迁也吓了一跳：“就是那个曾在你们衡山任国相的那人？他怎么和李辽他们斗起来了。”

　　　　“这我不管。”刘孝铁青着脸抽出了长剑：“我非手刃此人不可。”

　　　　“不行。”刘迁厉声道：“你我在长安身份尴尬，万万不可牵扯进去，不是早就说好了，由他们北军的人自己出手，再说衡山王叔也在长安，要是这事把我们自己都绕进去了，丢了颜面不小，要是给了陛下借口就不好，这几年陛下重用那主父偃，对我们明剥暗削，还少的了吗？”

　　　　其他人也被两人的争执惊动，纷纷望了过来，不过刘迁两人离地稍远，又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两人说话的内容倒并不知晓。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最近的卫尉属下的南军和派人去阻挠赵匡带人前来，哈哈，他赵匡休想轻易到达。”韩越满脸的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李辽等人凄惨的下场。

　　　　“现在只希望这两人能撑下来，不然可抓不到他们的把柄。”韩越看了看场中的打斗，心中安心不小：“这两人武技着实强横，可惜了。”

　　　　刘迁道：“我倒认得其中一人，那人曾在衡山任国相，名叫李丹。”

　　　　“另外一人是他随从。”刘孝闷声道。

　　　　韩越呆了下，随即喜道：“如此最好，恐怕李辽他们还不知对方身份，不然也打不起来，这事恐怕更加不得干休了，我们也不需下场，不用牵扯进去。”

　　　　说实话，他对还未上任的中尉心中的确有点担心，如果自己这方真要动手才能把场面继续下去，恐怕也会有点干系，不过现在不用动手心中自然乐意。

　　　　“哼，李丹没什么了不起的，此人声名狼藉，在衡山更是勾引官员妻妾，伤风败俗，此刻怕是早就削爵了。”刘孝不屑道，虽然无奈下听从了刘迁，不过心中的恨意丝毫不减，极尽阴损之舌，让刘迁更加心知其中必有隐情，可恨这里不是问话的好地方。

　　　　“这李丹武技不错，在衡山时就少有敌手。”刘孝目光一缩，突然为李丹说起好话来：“虽说他是国相，不过文武全才，实在是异数，据说能和淮南昔日第一剑手雷被相抗衡。”说到淮南第一剑手之时更是刻意加重了口音。

　　　　刘迁脸色果然一变，雷被之事是他的一块心病，当年就欲求和他一战而不可得，自他去了渔阳，多年不见音讯，这淮南第一剑手的名头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不过暗地里却有不少人说他刘迁不如雷被，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吞的下这口气。悠悠之口，不能堵塞，这些年来他多次想证明自己是名至实归，不过他总不可能去渔阳找雷被挑战，此事就落了下来，此时听刘孝一番怂恿心头顿时一动。

　　　　“你们不用下场，不过我和李辽等人还有点交情，以此名义下场不知……”此刻刘迁心中激烈的交战起来，双目一凝：“挑战尽可他日，今日我们等巡逻军士或者南军到了再出现不迟。”

　　　　刘孝大为失望，正要继续怂恿，急骤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相响起，踏破了静谧的夜色，巡逻军士终于赶来了。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点明白（上）
　　　　翌日，天还没完全亮，霍去病刚刚起身进行日常的锻炼，府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霍去病并不认识，他到长安的时间太短，认识的人的确不多。那人见霍去病一脸错愕，会意的介绍了自己，霍去病才知道他竟然是自己的下属，中垒令莫化。

　　　　中尉属官有中垒令，中垒丞，寺令，寺丞，武库令，武库丞……等，其中中垒令和中垒丞是中尉属下官职最高。

　　　　自己很快就会去中尉官署正式上任，照道理莫化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到自己家中来拜访，就算是想要奉承上官也断无寻这么个时候的道理，唯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中尉治下的北军发生了事，而且是不小的事，严重到此人不敢处理。

　　　　随意的扫了眼莫化，他眉目间的焦灼之情立即收入霍去病眼底。

　　　　“本官还未正式上任，未交接之前，不能掌权，中垒令大人请到官署等我。”不等莫化开口，霍去病首先开口逐客。

　　　　“大人。”晨雾湿重，天气冷凛，莫化的额头还是出了细细的汗珠：“此事牵涉太大，下官……”

　　　　牵涉太大，就想让我来处理，霍去病心中恨恨，更加不能让他说下去，袍袖一挥：“送客。”

　　　　沉重的木门重重的关上，莫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中尉看来并不是纯粹鲁莽之辈，踌躇了片刻，莫化一咬牙，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立即派人去打探消息，到底中尉官署出了什么事？嗯，我去一下大将军府。”昨日卫青的告诫还历历在目，千万不可冲动行事，不然只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自己府中的人对长安了解的太少，时间紧迫，他们不可能探得多少宝贵得情报，想了想，霍去病还是决定先去卫青府上一趟。

　　　　卫青才刚刚起身不久，正在厅堂闭目养神。

　　　　“你不去中尉署上就任，来这里干嘛？”见到面色凝重的霍去病不经通报闯了进来，卫青稍露诧色。

　　　　“舅舅，此事还需你帮忙。”霍去病也不讲究那么多，开门见山得把事情得经过说了一遍。

　　　　“竟有此事。”卫青面色也凝重起来，赞了一声：“去病此事做的不错。”

　　　　不久，大将军府中驰出不少人，四面八方往各方向疾驰而去。

　　　　卫青平日里得经营起了作用，大多人都卖他的面子，不消一刻钟具体的情报就传了回来。

　　　　“李辽，武伦几人半夜在酒肆和人斗殴，酒肆彻底被毁，这还是小事，对方是原衡山国相李丹及其随从，哼，下马威吗？”霍去病看着手中的情报，冷哼一声：“这几人都是北军军官，李辽更是左京辅都尉，竟然被卫尉属下的南军巡逻军士抓了个正着，他们还真是好本事，巡逻军士上前欲将斗殴之人擒拿，他们不但拘捕，还公然反抗，北军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啪”的一声巨响，霍去病重重将手中木简击在案上，怒不可遏。

　　　　“北军无任俸禄还是装备尽皆优于南军，这次被他们抓到机会，难保没有对方挑衅的缘由在内，去病不要冲动。”

　　　　霍去病怒哼一声，并没有完全消气，恨恨道：“这要是在渔阳，我非斩了这几人不可。”

　　　　卫青轻笑一声，手指指着木简上道：“真正耐人寻味的还在这里，你看，巡逻军士和李辽等三人交上手后，还冒出了一批北军军官，其中为首的韩越是式道右中侯，官职甚至稍微在李辽之上。还不止此，在这斗殴的酒肆正北方向还有一队北军军士，可是查他们的出巡记录，那时辰根本不是他们巡逻的时刻，为首者赵匡，不过这伙北军却被一些突发事件挡住了。你在长安待的时间不长，不知道这三人关系，实际上这三人交情极深，平日里形影不离，可以预知，如果这队北军先到了酒肆，也许结果就不是如此了。”

　　　　“派争？”说到此处，霍去病哪里还不知道卫青的意思，试探道：“舅舅的意思就是李辽三人可能是被陷害的，落入了其他人的圈套？”

　　　　卫青沉吟道：“这倒未必，不过李丹此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品性如何，此事也难说。不过韩越等人有心陷害却是必然的。”

　　　　“李丹。”霍去病轻念了一遍，此人果然不简单，不过一夜不见，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卫青饶有兴致的看住了霍去病。

　　　　“斗殴算不得大事。”霍去病沉吟道：“虽然军法森严，这事要是放在渔阳重则斩首，轻则当众鞭打。不过既然北军不同寻常，也不好以此立威，我只会小心处理，不让矛盾激化。”

　　　　“如此我就放心了。”卫青长笑起身：“切记我昨日和你所说，小心处理此事，这毕竟是你任上第一案件，会影响到你以后在北军中的发展，也罢，我去上朝了，你自去中尉官署。”

　　　　中尉官署，莫化等人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不停的来回踱步，见到霍去病出现立即如见到了救星，当即把霍去病迎入官署，经过一番程序后，霍去病终于真正的成了北军名义上的最高统领。”

　　　　“大人，昨日发生一事，是属下左京辅都尉李辽等人和……”见一切搞定，莫化迫不及待的说道。

　　　　霍去病静静的听他讲完，也不出言打断，莫化一边说一边偷看霍去病的脸色，对方沉稳的神色让他心中暗暗称奇起来，传言这位大人暴虐成性，可是……

　　　　“好了，李辽他们在何处？”

　　　　“他们以及李丹等人都被拘在廷尉府。”莫化嗫嗫道。

　　　　霍去病大怒，厉声道：“我北军之事，怎么轮到他们廷尉府来管。”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有点明白（下）
　　　　廷尉掌管刑律，按说这样的事件也在它的管辖范围，不过北军一向自成系统，中尉统领七万北军，权势极大，一般的事件还轮不到廷尉府来管，除非是刘彻亲自指定，又或者不是一般的案件，牵涉到叛逆，欺君等时才会交由廷尉府处理。

　　　　堂下的诸多官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霍去病。

　　　　“韩越呢？身为式道右中侯，怎么也不来见我。”扫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和韩越对应的起来。

　　　　“韩越，他……他也在廷尉府。”莫化声音颤抖起来。

　　　　霍去病冷笑道：“廷尉大人职权太大了吧？韩越不过是证人，竟然也被扣在廷尉府了？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中垒令又是怎么做的？竟然让廷尉府的人这么欺到头上，如此无能，放任无关属下被带走，要你何用？”

　　　　莫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中想起关于霍去病的种种传闻，顿时浑身抖颤不止。

　　　　“大人，莫大人罪不足……”位于左首第三位置的一名将领出列正要说话，就被霍去病打断了。

　　　　霍去病不给莫化辩解的机会，喝道：“退下，自去领军杖三十，削去中垒令一职。”

　　　　听到判决，莫化反而松了口气，至少没有被借故斩首，成为剑下冤魂，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周围的官员面面相觑，那将领脸色阵青阵白，无声的退回队列之中。

　　　　受坊间传言的影响，刚才众人可是捏了把汗，以为霍去病一怒之下会斩杀了莫化，没想到只是受刑削职，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拿莫化开刀也是逼不得已，经过和卫青一阵详谈，霍去病知道了刘彻的目的，刘彻的目的还是在整治北军，但并不是一蹴而就，霍去病和属下贵族子弟组成的流派相互有顾忌才能不使事情激化，方便刘彻慢慢动手。

　　　　莫化此人并非贵族子弟，只是一才智平庸之人，能坐上中垒令的宝座也正是由于他的平庸，正好借他来达到立威的目的，更何况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北军，这事传出去势必会让北军中甚嚣的不服之声弱下去，要知道那谣言给他的影响并不小。

　　　　谣言止于智者，自己不杀莫化，更是说明了自己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的人，自己的阻力也会小点。

　　　　果然，这些官员脸上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显然起到了作用。

　　　　“传我令，去廷尉府提来韩越等人，我有要事问他。”

　　　　“大人，韩越是自己去的廷尉府，一同作证的还有淮南太子和衡山二王子。”又有一人出列不屑道，他和李辽、韩越等都不是同一系，此番两伙人间狗咬狗他自然是幸灾乐祸。

　　　　“淮南太子，衡山二王子？”霍去病心中一震，只觉得头大无比，好端端的两派之间的争斗怎么又牵出个诸侯国王子来了？

　　　　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李辽等人被扣在廷尉府也就不奇怪了，牵进了诸侯国的人这性质立即就变了，恐怕现在廷尉都在头痛吧。

　　　　“郎中令大人到。”一中年将领随着声音踏了进来。

　　　　“石大人。”霍去病强压下震惊，迎了上去。郎中令是禁卫统领，身份尊贵，是皇帝身边近臣。

　　　　“霍中尉。”石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生硬道：“陛下有旨，让你立即入宫见驾。”

　　　　霍去病吃了一惊，怎么选在了这个时候，今日自己才刚刚上任，没想到就这么热闹，还是和自己同级的郎中令亲自来情，哼，看来此事当真越来越有趣的。

　　　　霍去病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也不拖延，立即就随石建入了未央宫。

　　　　“此事你不用插手，交与廷尉办即可。”见到刘彻后，他第一句话就说道。

　　　　霍去病愕然。

　　　　刘彻背着双手从殿上慢慢行了下来，微微抬起龙首，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霍去病，突然叹道：“去病长大了！”

　　　　霍去病强忍住抓头的欲望，好端端的发什么感慨……

　　　　“在你之前，高陵侯他们来过。”

　　　　霍去病慢慢跟上了刘彻的思维：“他们是向陛下来求情的？”

　　　　刘彻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李辽他们犯下的只是小事，他们主要是怕落在你手上会有变数。”

　　　　“陛下难道也相信那坊间谣言？”霍去病气结道。

　　　　“是非之间，真假难辨，是真是假又何必去深究呢？”刘彻双目闪着智慧的目光，不以为然道：“那谣言对你来说何尝没有益处，至少他们会惧你，特别是现在你任职中尉之时。李蔡他们不就是因为这谣言才巴巴赶到此处的吗？”

　　　　这种益处？纯粹是诬蔑，霍去病心中不屑的撇嘴，不过不得不承认刘彻说的有道理，无法让人爱之，就让人惧之，这对现在的他短期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谣言，谣言？恐怕当日放出这谣言之人想害自己但是却反而在某种意义上帮了自己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突然，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突然闯进霍去病的脑海，这最大受益者真的是自己吗？想到此处，顿时汗流浃背。

　　　　“陛下。”霍去病定了定神，尽力使自己不露出异状：“来此之前，臣撤除了原中垒令莫化，因为他……”

　　　　“当日朕赐你天子剑之时就已明示，只要合理，朕不会加以干涉，就算是李辽他们，等此事了解了仍然是你下属，如何处置仍然由你，不过现在，你且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去吧，不要以此为难你的下属了。”

　　　　“微臣告退。”霍去病终于明白刘彻把他叫来的意思了，不许他插手此事。

　　　　望着霍去病退下的身影，刘彻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往龙座而去，但声音却留了下来。

　　　　“宣主父偃。”

　　　　离去之时，霍去病遇见了匆匆的主父偃，两人只来得及打了个眼色。

　　　　猛然回头，主父偃消失在殿中，霍去病突然有点明白了。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李丹（上）
　　　　见到主父偃的那一刻，似乎明白了点，霍去病自嘲的摇摇头，不过还是有些关键自己参不透啊。

　　　　按照原来的历史的话，这即将过去的一年正是淮南王和衡山王起兵造反之时，不过大朝会即将来临，同时也宣告新的一年的到来，难道在这三天内淮南王他们还能起兵造反不成？更不用说衡山王现在正在长安。

　　　　盲目的去相信历史只会蒙敝自己的双目，现在的主父偃已经不是原来刻薄寡恩的那位了。在渔阳数年，霍去病忙于渔阳的重建和对匈奴的作战，诸侯国的事来轮不到他来操心也没有这个精力，很显然的，大汉的对诸侯国政策已经在他视野范围之外发生了偏差。

　　　　霍去病又忆起一事，那在历史上重要无比、影响了整个大汉的推恩令他就从来没有听说实行过。

　　　　主父偃在想什么？他并不知道，不过灵异近乎神奇的感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仿佛一个绝大无比的风暴正在慢慢酝酿中，等它形成之日，就是大汉变天之时。

　　　　一阵泠洌的秋风猛得吹过，肆意的卷起焦黄的枯叶，放恣的将他们吹得东倒西歪。

　　　　出神的看着在风中随波逐流、身不由己，有如无根浮萍般的落叶，霍去病恍然发现自己到了大街之上。

　　　　“大人，我们去哪里？”荆野手上牵着马，有点发呆。

　　　　“中尉官署。”霍去病翻身上马，大声道。

　　　　骏马长嘶一声，高高仰起前蹄，再落下时那几片落叶已经被击的分崩离析。

　　　　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事发生，不过从中尉署中的官员的眼神中，霍去病知道了自己削去莫化的手段收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谣言中那般残暴这还有待时间去揭示，不过毫无疑问，他雷厉风行的形象已经刻在了他们的心中，无人敢怀疑他命令的坚决。

　　　　这里大多的官员、贵族子弟都受到了家中长辈的告诫，接下来的命令没有人提出异议，不过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去执行也只有他们知道了，霍去病也不在乎，这里的官员自己充其量只能指挥动一半左右。

　　　　大多是一些墙头草类的平庸之辈，平日里就夹杂在北军各大流派中生存，见风使舵的本领练得炉火纯青，这些人靠不住，至少在目前靠不住，莫化的下场让他们心中战栗，害怕步上莫化的覆辙，一时间有点人心惶惶。

　　　　霍去病并没有立即下手大肆裁员，这些人虽然无能，不过却是很好的缓冲。

　　　　剩下能指挥的动的大多是卫青的老部下，他们才是北军中的精锐，其中职位的最高的是寺令高源，由于卫青的关系，霍去病自然对他十分信任，莫化被撤除之后，霍去病干脆将他直接提升到了中垒令的职位。

　　　　中垒丞刘祉正是那个在霍去病处理莫化时欲出言阻止的那位，不过霍去病大出他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下令处死莫化，让他力气用在了空出，当下再无话说。在霍去病提升高源为中垒令时，刘祉面现不服，脚刚踏出半步，只好看到霍去病凌厉之极的目光，心中一寒，那一步终究没有跨出去。

　　　　等他回过神来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溼透。论气势，久经血战的霍去病岂是他这样在平安的长安地域享福的将领能望其项背的……

　　　　如往常一样，柳依在府邸内安然等待夫君的归来，虽然主父偃身为位同九卿的高官，不过府邸却并不华贵，在长安的诸多府邸中最多只能算是中等。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主父偃依然没有归来，柳依不由有点心焦，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惊呼声。

　　　　“回来了，你怎么……”柳依欣喜的迎了上去，却嘎然而止：“你是？”

　　　　来人踏着月光而入，朦胧的月光投在他背上，遮盖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出来人的身材极高。

　　　　“你这人怎么这么鲁莽，乱闯别人府邸，你可知道这是哪里？”几个下人在来人身后叫了起来，却不敢靠近，全身灰土灰脸的，显然吃了点苦头。

　　　　来人回身瞪了几个下人一眼，顿时将他们吓的情不自禁倒退几步。

　　　　“公子！”来人一转身，柳依顿时看清了他的面容：“你们下去吧。”挥手斥退了几个下人。

　　　　来人正是霍去病。

　　　　柳依赶紧把霍去病迎到了上头。

　　　　“你过的可好。”一看这情况，霍去病就知道主父偃还没有回来，看来刘彻留住了他：“当年我并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将你许与主父先生……”

　　　　柳依脸上露出诧色，不解道：“柳依还没谢过公子呢，当年卫夫人将我收为义女，让我风风光光出嫁，柳依感激公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埋怨公子呢？”

　　　　霍去病顿时语塞，说起来她现在是高官之妻，和原来那个无依无靠的侍女相比要强上不知多少倍了。

　　　　霍去病道：“对了，主父先生呢？”

　　　　“往常这时候也该回来了。”柳依皱起眉：“公子稍待片刻，我派人去宫中问问，前几日也有这样的事，直到深夜方回。”

　　　　“哈哈，是我之过，是谁来了？”话音刚落，主父偃的声音就从外传了进来，话中带着一丝憔悴。

　　　　“主父先生，是去病来看望你了。”霍去病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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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丹（下）
　　　　霍去病往前踏了一步，正好挡住了柳依迎上去的道路。

　　　　“公子？”柳依愕然止步，不解的看着霍去病，等她再次把眼光投向门口时，顿时吃了一惊。

　　　　踏着月色进来的有三条人影，最前面那人神情有点激动，正是她的夫君主父偃，不过半日不见，主父偃神色却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