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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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听令！万死不辞！”英雄气概，气势恢宏。
指挥，下令，没有丝毫慌乱，此时的楚云洛与平日里的那个一副书生相貌的公子哥犹如天壤之别。
或许，这才该是他真正的面貌吧。影依旧舒服地窝在楚云洛温暖宽广的怀抱里，暗自想着。
第二十七章　真相
　　　　“小影，你违背我们的合作条件了！”楚云寒冷冷的声音传来，似乎压抑着满腔的怒气。
“楚云寒，我只是答应帮你引出楚云洛，可没有说要一并对付他哦！是你自己多想了。”影笑，“再说小影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凡事当然要最先考虑自己的利益，我为何要真心实意帮你巩固势力？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哈哈，我楚云寒当真小看了你！你早就算计好一切，可笑我还以为是自己获益最大，原来，我楚云寒在你眼里，不过一枚用来报仇雪耻的棋子！”
“想必这样的小影，这样的幻玉，让楚大公子失望至极了吧？”
原本以为是自己牢牢掌握着的棋子，瞬间却转过来吞噬自己的力量，定是不甘心到极点了吧？
“可是小影，你会不会忘记了什么人，什么事？”楚云寒语气突然变得欢快无比，“又或者，铁心如你，根本就不在乎区区一个小丫头呢！”
小丫头？蓝凤！
影的心顿时跌入深渊，整个身体瞬间被彻骨的寒意笼罩住，僵硬的无法动弹。
蓝凤怎么会在楚云寒手里？！
当初费尽心机，甚至不动用幻镜门，只凭自己的力量带她逃出幕云城，就是为了让她远离这场是非，可为什么她仍是落在楚云寒的手里？
她早该想到蓝凤不回乖乖待在幻镜城的，她早该想到！
蓝凤，蓝凤，你怎么这么傻？楚云寒何等人物，仅凭你一点小伎俩就能覆灭？
“你让蓝凤去找楚云寒！”影狠狠的瞪着楚云洛，“你让她去送死！”
依照蓝凤单纯的性子，发现影被抓走，第一个想到求救的对象，一定会是楚云洛！更何况她那么一直坚定不移的深信楚云洛对影是一片真情，怎么会置她生死于不顾？
可是楚云洛，你这个混蛋！你明知道蓝凤最崇拜最信任的人是你，只要你的三言两语就算再艰难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你居然利用她！
影咬牙切齿。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才假装的这么大义凛然无所畏惧，才肯这么不顾一切的来救我！”影惨笑，“可笑我经历过那么多谎言与背叛，却还是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人心，相信了真情！可笑……”
楚云洛，影当你是一心想要救她才不惜暴露自己，谁料你是早就知晓一切，安心等着所有人自动上钩，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力。
可笑呵！妄影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到头来才发现，这场局里，最天真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小影，你听我解释，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你不能就这么一厢情愿的定了我的罪行，认定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楚云洛紧紧搂住她，不断说话。
原则？呵，影怎么会想不到，楚云洛让蓝凤回幕云城，无非是想让蓝凤做一些对他有利的事情，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反正蓝凤在他楚云洛心里，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环罢了。
而影，只是惨笑，眼泪却汹涌澎湃。她只知道，自己那颗好不容易拼凑回来的心，再次碎的七零八落。
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会有影的存在？到底，还有谁会为影的存在而感到欣喜？
不行，要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刻，玄冰，楚云洛，楚云寒，这些人算得了什么？她为何还要自己深陷其中？她为什么还要为不值得的人痛苦伤心？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只是救蓝凤！影要救她！她是这个肮脏无比的江湖之中唯一的美好，她是她最亲的妹妹啊！
影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一片清明。
“你想怎么样？”影快速擦掉眼泪，抬头望向悬崖上面那个白色身影，嘲讽道：“第一次是千雪，这次是蓝凤。楚云寒，你除了会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威胁我就范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管用，我并不介意多用几次的。”楚云寒张狂的大笑起来：“小影，你果然有一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我幕云城的人背叛我，转而为你死心塌地。”
“小影，我并不想伤害你，从来都是！我现在，只是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回？影不由冷笑：先是玄冰，再是你楚云寒，为什么每个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要回，就该到你们的身边？
可影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啊！原来机关算尽，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小影！”楚云洛忽然出声，“既然方才你选择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好！洛，那你救她！她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啊！”
不出所料，楚云洛摇摇头，她明白他的意思，不值得！为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在自己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之下，贸然同楚云寒起正面冲突，换作以前的影，也会以为不值得！
“小影，等再次决战的那一日，我楚云洛定会为她报仇，请你最后相信我一次！”楚云洛在我耳边低语。说完，挥鞭向马，急速离开。
影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根本无从反抗。
报仇？就算没有蓝凤，终有一天，他也一样会对付幕云城，对付楚云寒，为何还要在此刻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救她不值得，那楚云洛，你救我，又有几分真心实意？但影已无力辩驳。
她只是想笑。
多么可笑，决定救不救一个人，原来是建立在被救之人于你会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基础之上，在这个混乱的世界！
“小影，我要带你去我的家，那里最安全！”楚云洛的声音在耳边掠过。
可是洛，在影看来，哪里都不安全了啊。
第二十八章　选择
　　　　“小影，你看到没？这里才是我楚云洛自己的家！”楚云洛指着面前一个不大的宅子，轻轻对影说道。
这座宅子修建的极为隐秘，应该就是神医左一退隐江湖之后的居所，对于楚云洛来说，这个地方，的确比幕云城更能让他产生家的感觉。
然而，影不愿同他讲话，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她恨他，但她更恨自己！每一次自以为高明的算计，到最后都是惨痛收场，得不偿失。
第一次，她将自己陷入背叛，玄冰对她产生怀疑，十年的守候，一夕之间便化为灰烬，生不如死。而这一次，影赔上了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可是，影，离影，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只有你要活着？
整整十天，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楚云洛避而不见，他也知道她的性子，如果硬闯，影只会做的更加决绝。
若不是痛彻心肺，谁又记得谁？楚云洛，幕云城的处心积虑，对着玄冰时的情真意坚，以及现在的温柔体贴，不过是为了让影爱上他，然后心甘情愿的将幻镜门的权力交付于他。
可是洛你知道吗？比起楚云寒的明刀明枪，影更害怕的，是你啊！至少，楚云寒能带给她的只是身体上的伤害，而你，却是要从心底伤她！
洛，我不敢想象，若我真的爱上你，会是怎样的后果。会不会，真就落得如同我娘那样的凄惨下场？
影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
“小姐！”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滚！别来烦我！”影怒吼。
十天以来，楚云洛总是试图找一个如蓝凤一般的侍女给她，可是，那些女孩一见到她便立刻吓得大气不敢出，只会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呆呆问她需要什么。况且，再同蓝凤相似，也终究不会是蓝凤。
“楚云洛，你是真的不懂，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真正的关怀，可是没有人能给我，没有人会给我。”影低低啜泣，整个人都被抽空一般，再没有了努力生存的目标，没有了可以幻想的未来。
“小影，是蓝凤，你连蓝凤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楚云洛略带焦急的声音。
蓝凤？影一怔，她没有死，而且逃了出来，可能吗？
“姐姐，是我啊，我是蓝凤啊！”
影的表情不断变幻，由不可置信到瞬间狂喜，是蓝凤的声音！真的是她！
飞奔至门前，开门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再见到蓝凤的那一刻，她和她恍若隔世。
“蓝凤，蓝凤……我以为我害死了你……”影不顾一切搂着蓝凤放声大哭。
“姐姐，是城主让我离开的，城主说，他不想让姐姐再恨他一次，所以他放我走……”能再见到影，蓝凤亦是欣喜若狂，可想起楚云寒着对自己说话时的语气神态，却又轻松不起来，只觉得更加沉重，为影。
“然后遇见了二公子，他便带我来找你。”
“小影，有些事情，站在另一个角度，换一种方式来看，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地方。我早料到楚云寒不会杀蓝凤的！”楚云洛淡淡开口，语气笃定：“可是我无法让你明白，这才白白让你痛苦了这些时日。”
“小影，你可原谅我了？”
泪眼朦胧之中，影看到楚云洛带着浓浓笑意的志得意满的脸庞。
“蓝凤，你定是累坏了，先去休息片刻，待会姐姐有一肚子话想对你说呢。”影抬手拭掉脸上的泪珠，对着蓝凤又哭又笑的表情，轻笑说道。
蓝凤看她一眼，又看看楚云洛，她又何尝不明白，楚云洛一心找自己回来，不过为了她的姐姐。心中剧痛，面上偏又展现出她那自以为高深莫测的笑容，怪腔怪调的说道：“那我先下去了，你们慢慢聊。”
这鬼丫头，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影苦笑着摇摇头，转而定定的望向楚云洛：“洛，我们是需要好好谈谈。”
微微侧身，让出房间门口。
“洛，我只问你，若给你选择，你是选择我还是幻镜城城主的权力？”待楚云洛坐定，她淡淡开口，语气波澜不惊。
“选择？”
楚云洛措手不及，“噌”地站立，眼神逐渐锐利，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在他看来，她，还有幻镜城城主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冲突。
“选择我，放弃江湖恩怨，而我也会解散幻镜门，让幻镜城彻底消失，从此浪迹天涯小影跟随到底！选择幻镜城，我会给你城主的地位。但，从此相逢是路人，小影与洛，再无瓜葛。”
“小影，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们明明可以……”楚云洛焦急的说道，表情开始恐慌。
“我们明明可以结合你与幻镜门的实力，从此英雄佳人携手武林称霸江湖，风光无限的过完一生对吗？”影微微叹口气，早就知道他会有如此质疑。
但她，偏偏仍是想要知道在他心目中，到底更在乎什么。无理取闹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又或者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离开的借口，影就是想知道，她于他，究竟有何等重要！
“洛，你知道的，我厌恶这样的腥风血雨，无穷无尽的阴谋斗争，我只想简单安静的生活着，但是，玄冰和楚云寒，又怎么会甘心被我如此玩弄？他们定会想尽办法与我作对，只要有幻镜城城主这个身份，只要幻镜门还存在于世，我便永远无法安宁。”
影面不改色，冷静地分析起局势。然而此刻，楚云洛却无比憎恨她语气里流露出来的这份冷静！
她明知他不甘久居人下，她怎还可以如此轻易便说出放弃？还要他放弃！
“小影，你也累了，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再谈，好么？”楚云洛紧紧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压抑住胸口不断翻腾的怒气，淡淡说道。听在他人耳里依旧是轻柔如春风的语气，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影心里一凉。
“不，没有必要再谈了，洛，你已告诉我，你的选择。”她望着楚云洛仓皇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她问他，也只是为抢在他开口挽留她前，便清清楚楚地拒绝他，告知他：影所想要的未来，从来都不在江湖！
聪明如楚云洛，怎么会听不出影的弦外之音，因为太明白，才更觉得愤怒，不可抑制的愤怒！
幕云城，他用尽一切心机，影却早已看穿，否则也不会同楚云寒合作设局擒他。可他总以为，总以为影是有一点真心在他这里的，谁料方才影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些所谓温情，都只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呵，自作多情！算计来算计去，白白赔了自己的感情进去。
真赔了吗？用虚无缥缈毫无用处的感情来换得一个幻镜城，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他还能利用幻镜城来打败幕云城和幽冥城，真正一统江湖，无限风光。他楚云洛也还不算失败，这场交易值得。
当然值得！
可为什么，此刻他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会那么疼？疼得让他无法直立，甚至无法呼吸。他弯下腰，双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地方，不住颤抖。
是心在滴血吗？肯定不是，楚云洛会有心？他楚云洛可是从小就发誓要成为暗夜魔鬼的人啊！
一定哪里出了差错，一定是。
“二公子，二公子你怎么了……”焦急的声音，纤细的身躯。
是幻觉吗？否则他怎么会听出疼惜的感觉呢？他抬眼看向来人，是小影吗？是吗？她不放心他，还是她反悔了想要跟他解释清楚？
小影，小影……
他微笑呢喃，起身轻轻拥住面前这个娇小的身影。这个身影，他想了有多久，多久呢……
“二公子……”怀里的身体一颤，微微呼唤道。
“嘘，不要说话，乖乖让我抱一会，就一小会，我很累……”楚云洛将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即而将怀里的人儿搂的更紧。
小影，我是真的很累，很累了。
“可以……要你吗？”半响，楚云洛轻声问怀里的人。
“……嗯。”小小的犹豫，更多的是坚定。
她轻轻扬起头，于是，黑暗中，那仿佛比千个太阳更炽热的唇吻下来，深深重重，缠绵无尽。
“二公子……”
“叫我洛，小影，我喜欢你叫我洛。”
“……”
一切归于平静，女子痴迷，悲伤的眼神静静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这个男子，睡梦中的他没有了那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虚伪假笑，没有了对她的刻意远离，安静的像个小孩，只除了紧皱的眉头。
她深叹一口气，手指轻抚他的眉头，若能换得他的温柔以待，她甘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可是洛，我不是你的小影，我是蓝凤，是心心念念只会属于你一人的蓝凤啊……”
第二十九章　别离
　　　　这一夜，有人伤心，有人沉沦，也有人解脱。
然，天总是会有大亮的那一刻。
于是，伤心的人云淡风轻，沉沦的人缄默肃静，反而一向行为怪异的影看上去居然倒成了当中最为正常的一个人。
“姐姐，你到底跟二公子说了些什么？二公子从你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蓝凤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顿住，再无法说下去。想起当时二公子万念俱灰的模样，她此刻只难过的想放声大哭。
“傻丫头，我能说什么，你那个二公子再温柔，他也是人又不是神，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生气的啊。”影状似好笑的拍拍蓝凤不停晃动的小脑袋，心里却沉重叹息，蓝凤，终究还是没有了从前的单纯可爱啊。
“我只是想要离开罢了。”
“离开？为什么呢？二公子对你不好么？”蓝凤语气有些愤愤然。
“就是因为他待我太好，我才更要离开。”
否则，她怕自己真的会沦陷，然后万劫不复。
“蓝凤，你愿不愿同我一起呢？”她望着一脸茫然的蓝凤，语气平静。
蓝凤低头，讪讪问道：“二公子他，知道吗？”
影微笑，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一切自有定数，他有他的执著，她也有她的。他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偏偏是她最不屑一顾的。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终究只会是悲剧一场。
“若我要离开，谁也拦不住我。”影轻轻握住蓝凤的手，缓缓开口：“蓝凤，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
“姐姐，我还是不明白，二公子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还忍心伤他？”
蓝凤咬牙，半天，终于开口，语气更加愤然：“再说，你能走到哪里去呢？幽冥殿和幕云城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啊，待在二公子身边对你不是最安全吗？”
影怔了半晌，长叹一声：“离了这里，我就轻轻松松一人，上天入地都不是问题，他们再想从茫茫人海中寻我，谈何容易。”
隐藏自己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将自己置身于人群中，就如将一棵树栽种到一片茂密森林之中，越普通越不引人注意才越安全。
“你不明白，其实也好，反正，我走了，对所有人都会是一件好事。”
“蓝凤只知道，姐姐若是走了，二公子他会难过的。”蓝凤焦躁地走来走去，霍然转身说道：“所以姐姐若是想要离开，我是绝对不会瞒着二公子的！”
影苦涩的笑笑，蓝凤，你这样说，就是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么？
“我走了于他只会更好，我会留给你的二公子他最想要的东西。”看着蓝凤一本正经的模样，影忽然很想逗她，半认真半打趣道：“我明白你不想瞒着洛，但洛一定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声不吭，甚至会暗中安排好一切让我畅通无阻的离开，不信我们打个赌吧？”
“我真弄不懂你们！”蓝凤凝起眉毛，怅然道：“明明彼此有情，却非得硬起心肠逼着自己搅进那些恩恩怨怨……”
“蓝凤，我明白其实你比我更适合留在洛身边，他需要的是一个崇拜他仰望他，会支持他一切决定的女人，而不是如我这般要他放弃自己追求的人，但我希望你能生活的更好，到更适合你的地方。”
影对蓝凤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我今晚便会离开，所以你还有考虑的时间。若是同我一起，我当然会很开心，若选择留下，姐姐也不会怪你。”
相处那么久，她当然知道她喜欢楚云洛，蓝凤本就是楚云洛的丫环，最开始待她百般热情也只是因为楚云洛待她好。所以蓝凤若想留下陪着他，于情于理，也再正常不过。
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一个人真的能仅仅凭着对另一个人的爱，就可以不顾一切，坚强快乐的过完一生吗？
“既然姐姐决意要离开，蓝凤又怎能任凭你在外面孤身一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安睡。”蓝凤低头思索半响，定定说道，“上天入地，蓝凤跟随姐姐到底！”
毕竟再勉强，二公子，洛，也不会是她蓝凤的啊。
能够就这么陪着姐姐，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饶是心里这样想着，那股剧痛的感觉却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其实若可以真正从了心意，她是万分乐意留下来，留在那个人身边，纵使一生无爱，也可以在不远处看着，痛着，感受着。
可她不能。
且不说姐姐孤身一人在外无人照顾她会于心不安，昨晚……昨晚发生过的事情，更让她失去了说服自己留下的理由。
多么可耻，她居然，冒用了视她如亲妹的人的名字，享受了本不属于她的特权――那一声声“洛”的呼唤！
她只是个可耻的，卑微的，冒牌货。
“好妹妹！”影感激的呼唤一声，却不忍看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偏过头轻轻说道：“你先回去收拾好东西，今晚子时，我在后院门口等你。”
不管世事多变端，仅蓝凤这一句“上天入地，蓝凤跟随姐姐到底！”，影已无憾。
一整个白天，影都在无所事事中度过，没有责难，没有质问，只是一味的风平浪静。影虽疑惑却也真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期待看到楚云洛怒气冲冲的模样。
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影无端地开始心情紧张起来。
毕竟，这一次的离开不同于前几次，离开幽冥殿只因为伤到深处，痛彻心扉，不得已而离开。
离开幕云城，是为引出玄冰和楚云洛，一场阴谋，一场算不上成功的算计。
而这次，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远离！彻底的，离开。
影将早已准备好的写满幻镜门众人名单及地位的纸张平铺在桌上，微微叹口气：洛，你想要的，我给你便是。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听他命令为他效力，只能靠他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以楚云洛在幕云城内收服众人之心的本领，这应该难不倒他的吧。
平安到达后院的门前。
从白天楚云洛的平静来看，她本就不担心楚云洛会派人拦着她，却也因为他的过分不阻拦而从心里溢出一丝悲凉之情：洛，你当真连丝毫挽留都不做出来么？
女人呐，总是这样。口口声声嚷着离开，逼他放手。他真的放手，却又会生出一堆的牢骚来。
子时已到。
静静站立，望着半隐半显的点点灯光。却仍没有看到蓝凤的身影，影闭上眼睛苦笑一声，小影啊小影，看来你的姐妹之情终究还是敌不过男女之爱，这个世间恐怕也只有你离影才能对此不屑一顾了。
“小影，你当真是要离开？”一个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
影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已到身边的男子，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洛，我当你真能做到那么沉得住气。
“难道我就没有丝毫值得你留恋？”楚云洛紧紧拥住她，像是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洛，你弄疼我了。”影大口大口呼吸，艰难的说道。
楚云洛身体一僵，转瞬使劲推开她，狠狠道：“我来也只是为告诉你，你不用再浪费时间等蓝凤，我答应娶她，所以她不会再被你所惑，同你离开。”
影没有丝毫防备，竟被楚云洛这一推的打了一个踉跄，待站稳，依旧微笑看他，语气平静：“我早知道她不会舍得离开。”
告诉蓝凤她要走，带她一起，不过是想让她转告他而已。他若知道影的决定，一定恨透她的绝情，又知道若强行留她，以影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