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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见一千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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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莫惜微微张开嘴,忍着痛,轻声微笑。
    岳大娘连忙又给出去我端来一碗汤药,“大夫说你醒了就给你喝下,来,快喝了。”
    岳大娘说着,却不扶起莫惜,只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十分的耐心。
    “慕雪怎么样了?啊,你醒了?”莫惜喝完药,身体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正想活动一下,门口苏轼走了进来。
    “先生。”莫惜微微一笑,听他的语气,应该在自己昏迷中多有探望,不由感激。
    “慕雪的命还真是硬呢!”苏轼微微一笑。
    “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旁宝儿却是笑道。
    “宝儿,说什么呢?”岳大娘连忙拦住他。
    “后福不见得有,后患却是无穷呢!”苏轼却是微微一笑。
    “那天,是王客利的家人请的打手吗?”莫惜却是略微猜到,问道。
                  飞来横祸 (3)
    苏轼点点头,道:“王客利之前一直与张靓、俞希旦勾结,参与了私盐贩卖,所以暴富发家。王客利虽死,但王家众人依旧与张靓、俞希旦来往。你上次揭发了张靓、俞希旦等人的罪行,整个王家都被牵扯进来,其族中子弟十有八九被判死刑或流放千里的。这次的打手只怕是他们蓄谋已久。而且,恐怕幕后买凶的不止王家一家,毕竟,张靓一案中参与了私盐贩卖的几乎涉及杭州城大部分富商,只怕……”
    后面的话苏轼没说,只是忧虑重重的望着莫惜。
    莫惜埋头,后患无穷,的确呢!只要我一天不死,他们就难解心头之恨吧!可是,难道律法都不能惩罚他们么?
    “那几个打手现在跑到外县去了,一个也没抓获。如果再大张旗鼓的去外县追捕,只怕他们闹起来……”苏轼竟似乎看出莫惜的心思,淡淡道。
    莫惜无语,强龙不压地头蛇,古今之理。王家为杭州一带的郡望,宗族势力强大,加之以往商业往来盘根错节,张靓一案的判决中阻挠重重,就是陈襄作为知州也无可奈何,最终王家只有一人被判死刑。而苏轼,又能做些什么呢?何况,人没有抓到,根本没有证据,又能奈之何?再说,自己还没死,真的兴师动众的去抓人,如果王家狗急跳墙,扯出前事来,只一口认定是自己杀的人,到时候更扯不清。
    “现在只能假装你已经身亡,为你出殡,以消弭王家和众商户的恨意,以免他们以后再找麻烦。”苏轼却又道。
    啊?莫惜不由吃惊,还有这一招?金蝉脱壳,倒真是个好办法。不然,他们知道自己没死,恐怕还是会继续买凶。
    莫惜点点头。 
                  我是王朝云 (1)
    名动一时的杭州名妓何慕雪被恶徒打伤,救治无效死亡。
    杭州百姓闻之,纷纷前来悼念这个揭发了张靓私盐案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的“女英雄”,在灵前痛哭流涕,在家里设案焚香。杭州的文人骚客则纷纷前来祭奠,写诗作赋,撒一掊同情之泪,追思名妓当年风采。
    莫惜躺在床上,悠闲的听着宝儿讲着老百姓的深情厚谊,直感叹古代老百姓的忠厚淳朴,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什么什么“正义”之类的,揭发张靓,不过是巧合,对老百姓的赞誉还真是不敢当。不过,听到有些文人骚客在前边灵堂大声恸哭,莫惜却是不由得只是笑得直揉肚子。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轼却走了进来。
    “诶,堂堂通判大人也来祭奠杭州名妓何慕雪了,有没有在灵堂撒两滴同情之泪啊?”莫惜笑着打趣。
    “看你动作这么大,身上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吧?”苏轼笑道。
    莫惜不好意思的起身,身上的伤确实都好得差不多了。奇怪得很,那天打手打得这么重,她的骨头却一根都没被打断,大概是长期服用软骨散的作用,骨质柔韧,才没受伤。筋骨伤倒也不多,身体却也恢复得奇快。感觉好像是受伤次数太频繁,身体恢复能力都随之增强了,真是让人想想都郁闷。现在身上就有些伤痕,疼痛倒也不怎么觉得了。不过躺在床上舒服,反正也不能出去露面,莫惜就整天睡大觉。
    “你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了,迟早会露出行迹。”苏轼又道。
    “不呆在这里却又能到哪里去呢?”莫惜愣了愣,问道。
    “我已经和岳大娘商量过了,让他们搬到新城去住,无咎父子在那里,我会致信他们帮忙照顾的。”
    “谢谢先生。”莫惜道谢,却又有些伤感:“那以后都很难见到先生了呢!”
    “你不能和岳大娘一起。”苏轼却又道,“慕雪你的知名度太高,杭州四县名流没有没见过的你的,即使在新城,你只要一露面很快就会被认出来,就又会给岳大娘他们带来一场灾祸。”
    “可是我又无亲无故的,能到哪儿去?”莫惜闻言,惨淡一笑,难道,这个世界上,竟无自己的立锥之地吗?
    “慕雪,你可愿到我家去?”苏轼却淡笑问道。
    “什么?”莫惜一惊,有些回转不过神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苏轼有些失落。
    “不,我愿意!”莫惜回过身来,急忙激动道,这么好的机会,能够呆在苏东坡身边啊!我怎么会不愿意?可是……
                  我是王朝云 (2)
    “可是,先生就不怕惹祸上身吗?”莫惜低下头,诚如苏轼所说,自己此刻已经是个惹祸根子,当初在教坊,身为官妓,王家人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可是现在自己无亲无故,出了事就真是无人能管了。
    “通判大人家的家妓,谁敢动一个指头?”苏轼却微微一笑。
    莫惜低头无语,家妓么?自己也只配做苏家的家妓吧!虽然不甘心,但也只有这个办法吧!除此以外,在这个世上,自己根本无法寻求人身保障。
    “慕雪,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吧!”苏轼又笑道。
    “好啊!先生要给慕雪取什么名字呢?”莫惜抬头,微微一笑。不管怎样,能够陪伴在这样一个大文豪身边,即使是做一个最卑微的小丫鬟,为他端茶倒水,也是幸福的啊!齐白石尚且说“愿为青藤门下走狗”,自己又如何能不知足?
    “从今天起,你叫王朝云。”苏轼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微笑着。
    “王朝云?!”莫惜几乎跳起来。
    “怎么了?”苏轼惊讶的望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这倒问我!莫惜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句话:
    东坡先生侍妾曰朝云,字子霞,姓王氏,钱塘人。敏而好义,事先生二十有三年,忠敬若一。
    我的天,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怪不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何慕雪,因为何慕雪变成了王朝云!
    可是,我要当这个王朝云吗?那个对苏东坡说出“先生一肚子不合时宜”的王朝云,那个为苏东坡唱《蝶恋花》唱得泣不成声的王朝云,那个被誉为苏东坡历经红尘后的红颜知己的王朝云?
    红颜知己?好浪漫的一个词,可是在浪漫,也掩盖不了她只是他的侍妾的事实啊!
    侍妾?想到这个名词,莫惜心底一阵苦笑,尽管我很仰慕你,尽管我很崇拜你,尽管我很感激你,尽管我还很垂涎你,可是,我也不能当你的小妾啊!我可是一个21世纪的绝对的女权主义者,一个追求唯一永恒完美爱情的浪漫主义者,侍妾这个名词,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吧!
    可是……
    “姑娘本是夺天改命之人,天命已不可用,今后命数何往都由姑娘自己掌握……”,吴复古幽深玄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惜心中一震。
    对呵,我的命数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何慕雪也好,王朝云也好,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而我,还是莫惜,只是莫惜而已。只要我愿意,历史,也许就会在我手中改变……
    如此,又有何惧呢?
    莫惜,何慕雪是因为是你而成为王朝云,而不是因为是王朝云而成为王朝云,只要做你自己,又有什么可虑的呢?! 
                  我是王朝云 (3)
    王朝云是你,而不是你是王朝云!
    “好啊,从今天起,我就是王朝云!”莫惜微笑,“朝云必会终身相伴先生身旁,不离不弃!”
    莫惜,开始与宿命抗争吧! 
                  
第7卷
飘渺岛的传说 (1)
    我的家乡,在一个叫飘渺岛的地方。飘渺岛位于天之彼岸,水云之端,无定无据、飘渺无形,隔离尘世。那是一片仙界乐土、世外桃源。
    那个小岛上,只有歌声和欢笑,和平和宁静,没有争斗、没有压迫,没有哭泣、没有黑暗……大家一同劳动,一同分享,所有的人和睦相处,所有的人都像亲人一样和蔼亲切……
    每天,当天际第一缕阳光升起时,樯桅林立的港口的呜呜的海螺声唤醒了每一个人,大家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漂亮的船只开始扬帆远航,多情的水手唱着歌儿向情人告别,直到白色的风帆消失在海天交际的尽头……
    渔人们乘着微波轻浪迎着朝阳去捕鱼,小小的鱼儿在网里欢快的跳跃着溅了渔夫一身的水花;白色的海鸥在海滩上来回飞翔鸣叫着,天真烂漫的孩子在白色的柔软的沙滩上奔跑嬉戏着,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去捉弄不敢出头的小乌龟,拣那五彩斑斓的贝壳、堆城堡,追海浪……
    女孩子用斑斓五彩的贝壳穿成一串串手链和挂珠,每当走路的时候便播撒出一连串银铃的歌唱;老人们相伴走在漫长的沙滩上,慈祥的看着孩童们嬉戏欢笑;妇人们提着篮子采摘水果,有时盘子一般的椰果突然扑通一下掉了下来,在柔软的沙滩上砸了一个坑,唬得人一大跳……
    热烈的阳光整日的晒着,腥咸的海风整日的吹着……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长长的桅杆出现在海天之际,水手们满载而归,妇人、小孩载歌载舞,欢迎他们的归来,水手们在船上唱着歌,姑娘们在沙滩上和着,欢快的笑声震飞了一群群觅食的水鸟……”
    美丽的夏夜,大洋深处湿润的海风吹进每一家的窗帘,带来清新的凉意。吃过晚饭的青年男女们双双携手走出家门,来到岛中央的梦之广场,在铺满五彩缤纷的卵石的土地上歌唱、舞蹈,笑语欢颜。高大的喷泉涌四射着晶莹的水珠,莹润着地上的卵石、浸过每个人的脚踝,大家泼水嬉戏着、追逐笑闹着,偶尔停驻一旁,给心上人带上一串琥珀色的项链……
    我和爹娘一起,还有轩哥哥,住在飘渺岛中央的王之城堡里。城堡是小岛最高的建筑,在城堡阁楼的窗户旁,可以看到整个小岛的情状。每天早晨起床,我就推开窗户,看着天边的彩霞一点点将飘渺岛装扮成新嫁娘一般美丽的模样,看着所有的人开心幸福的笑脸,小小的心充满了满足和快乐……
    这样的满足和快乐似乎能持续到永远,直到三年前,一个破旧的船只的出现……
                  飘渺岛的传说 (2)
    那天,娘正在梳妆,爹爹在一旁微笑看着,我趴在被窝里还懒洋洋的不肯起床。轩哥哥敲门进来,说海边被吹来了一只破船,船上有十个人,五个已经淹死了,还有五个正在被素问馆的医生救治,问爹爹要怎么处置。
    爹爹很吃惊,问:“飘渺岛在迷幻之域,凡世的船只怎么能抵达?”轩哥哥摇头,说不知道。爹爹便随他出去了。我很好奇,不知道外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便要一起看去。爹爹拗不过,只好让我跟去了。
    爹爹牵着我走出了王之城堡,不远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什么观看,爹爹走过去,众人都让开了,我却看到几个人或趴在地上,或趴在墙上,大呼小叫着:“呀,这墙砖都是金子做的!”“这路上铺的是玛瑙、猫儿眼、还有红宝石、蓝宝石!……”“这喷泉池子是水晶做的!”
    “我们发财了,发财了!……”他们一阵阵的狂叫着,眼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当时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觉得他们很奇怪。大家也都听不懂,只是好奇的观望着。我抬头想问爹爹,因为爹爹什么都知道,可是我看到了爹爹的脸色变得十分青冷,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青冷。
    爹爹发话让鹰之队的侍卫把五个人带到了城堡里。一进城堡,五个人却又大呼小叫起来,我不由听得厌恶了,就上了楼,去找娘亲了。不多久,爹爹也上楼了,却依然很生气的样子。我问爹爹:“他们是哪儿的人,怎么和我们长得一样?他们说的什么?爹爹怎么生气啦?”爹爹不回答,只笑道:“雪羽去玩吧!爹爹要和你娘说话。”
    我还想问,轩哥哥却上前来牵我走了。后来就再没看到那五个人了,听别人说,爹爹让鹰之队的人将他们送了回去。但前去护送的易哥哥和朗哥哥却一直都没回来。我看到爹爹的脸色越来越差,娘有时也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那天,我正坐在高高的城堡的窗前看着天边绚丽的彩霞,突然看到了岛西边的海面黑压压的一片黑色的航船。我正要询问,娘走过来关上了窗户。
    “雪羽,你不是一直要去钓鱼吗?叫轩哥哥带你去吧!”,娘温柔的笑道。然后,轩哥哥走了进来,虽然带着惯有的微笑,但我看到一丝少有的阴沉。娘给我系好白色的凤羽披风,温柔的笑着:“雪羽钓条大鱼回来,娘煮给你吃。”我笑答,“好。”又问:“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娘说:“爹爹晚上就回来,回来吃雪羽钓的鱼。”我很高兴,因为爹爹好几天没回城堡了。然后,轩哥哥就牵着我走出了王之城堡。
                  飘渺岛的传说 (3)
    坐在马车里,我听到了车外的喧哗声,夹杂着哭闹,而不是往日的欢歌笑语。我要开窗探寻,轩哥哥却挡着车帘。他说:“雪羽,没事。我们去钓鱼。”轩哥哥从小在城堡里陪我长大,他是爹爹从鹰之队中选出来保护我的。有他在,我从来不会担心什么。可是,现在他的话突然让我不安起来。
    “轩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哭了,因为心里突然很害怕。轩哥哥抱紧了我,只是说:“没事,我们去钓鱼。”马车到了飘渺岛的东边,轩哥哥牵着我走上了岸边的一艘小船,划离了海岸。
    天已经黑了。我听到了身后的暗夜里隐约传来的哭喊声,一阵一阵的,好像做梦一样。“鱼竿呢?我要钓鱼。”我问轩哥哥,他一向是很细心的,不会忘记东西。可是,他只是认真的划着船桨,没有回答。
    “我要钓鱼!”见他不理会,我有些生气了,不由喊道,轩哥哥却是突然瞪着眼向我喊道:“要不是因为你,我就去战斗了!我是鹰之队的战士,我宁愿战死,也不要逃走!”
    他的脸色十分阴沉,从来没有过的,轩哥哥从来没有对我生气过,我呆了呆,随即害怕得哭起来,哭喊着:“我要回去!不钓鱼了!”越哭越伤心,好像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轩哥哥见我哭了,却又紧紧抱住了我,也哭了,他说:“雪羽,我们回不去了!强盗攻占了飘渺岛,他们好坏,骗了简易和简朗,将他们扣押在了船上,要我们用金银去赎……
    “什么是金银?”我好奇问道,轩哥哥说,他们说王之城堡的墙砖就是金子,雪羽神庙的墙砖就是银子。我瞪大了眼,问:“他们要拆了城堡和神庙吗?”轩哥哥道;“岂止是城堡和神庙,他们要攻下整个飘渺岛!他们船上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投下来就着火,岛西边好多人都被大火烧死了……他们还要国王和王后到船上去做人质,要不这么做,就把整个飘渺岛都烧掉……”
    我害怕得哭了,“那爹娘怎么办?”轩哥哥没说话,只半晌喃喃道:“鹰之队的兄弟准备趁夜去袭击他们的船只,他们是宁死也要包围飘渺岛的……”见他不回答,我哭得更厉害,便哭着要回去见爹娘,轩哥哥不说话,只把船桨滑得更快……
    我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看不到那些可爱的海鸥,看不到那些彩色的贝壳,那白色的沙滩;再也不能和爹娘一起在夕阳中在沙滩上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去捉弄不敢出头的小乌龟,拣那五彩斑斓的贝壳;再也不能和玩伴们一起堆城堡,追海浪;再也看不到那么热烈的阳光,感受不到那腥咸的海风了——
                  飘渺岛的传说 (4)
    我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哭累了,却发现轩哥哥又把船向岸边划去……我刚想问,却听到轩哥哥“啊”的一声尖叫,撕心裂肺一般。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缥缈峰的雪羽神庙前,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轻盈的飘落。是爹和娘……
    他们手牵着手,一脸平静的微笑,白色的雪羽衣在月光下如此的圣洁美丽,就像雪羽之神洒落人间的的白莲花……我怔怔的,却停了眼泪,好像再也流不出来眼泪了。那一刻,所有的童年欢笑和美好的回忆都如烟散去,我知道,爹和娘是不忍曾经美丽的家园沦为一片焦土,他们无力拯救,就只有用自己的生命去殉葬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乐土。
    轩哥哥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感到了他身体的颤抖。然后,我听到了一种桀桀的可怕的笑声,四面的有很多船只划了过来,上面坐着那些从外界来的人,轩哥哥立即飞快的划船离开,后面的人一阵狰狞的笑,一声奇怪的响声,一个红色的火星从后面的船只飞了过来,像凤凰花一般绚丽,我看的惊奇,不由呆了。
    轩哥哥一手推开我,挡在了我面前,然后,倒下了。我看到他背上插着一根细长的铁棍,鲜血从周围蔓延开来。我喊他,他不应,推他,他也不动,我害怕极了,握住轩哥哥的手,他的手却已经冰冷一片。后面的船追了上来,从四面围住了小船,船上的人狰狞的笑着,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我呆呆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人拉开了一张弓,箭头对准了我,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确认识那箭头就是刚才杀死了轩哥哥的铁棍,不由更加害怕。旁边却有一人笑着:“别射,这小丫头好像是他们口中的什么‘雪羽公主’,不如让她做我们的奴隶,岂不好玩?”另一个人道:“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听说那个王后是个有灵力的巫女,飘渺岛周围的迷幻之域就是她布下的结界,也不知这小丫头有没有灵异之处。要是日后她报复,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前一人道:“说的也是。”射箭的人便松了弦。
    我看着那一簇流丽的色彩直贯而来,胸口闷得发慌。我想,要是死了就和爹娘还有轩哥哥在一块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还是害怕……就在箭快要到时,脚下的小船突然抖动起来,一道巨浪冲天而起,我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眼前一道白光,所有的声音都湮灭了,天地一片寂静,只见铺天盖地的白色羽毛纷纷扬扬的落下,如同下雪。
    我激动得哭了,是雪羽之神,它终究没有抛弃我们。也许,她会帮我们杀死这些万恶的强盗;也许,还会救活爹娘和轩哥哥他们;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醒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原状,飘渺岛还是飘渺岛,还是一片人间乐土、世外桃源…… 
                  弄笔偎人久
    “我这样想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然后就困倦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是,你们的世界。”
    莫惜轻轻抬起头,淡淡看着苏轼。
    “朝云……”苏轼听她说完,只是一脸愧疚,后悔逼她道出如此沉痛的往事,伸手抚上她肩头,想要安慰些什么,却无法出声。
    “哈哈,先生相信有这样一个地方么?”莫惜却是躲开,笑得肚子疼,“我刚才不过编了个故事,看来先生还真听入迷了呢!”
    谁叫苏轼一坐下就煞有介事的问她到底从哪儿来的,哼,不把你耍得团团转我就不是莫惜!
    苏轼神色僵住,几乎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他根本弄不清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过来,我教你写字。”苏轼有些负气,干脆不想了,只笑着招呼莫惜,走到书桌前拿起了毛笔。
    “王、朝、雲。”莫惜看着苏轼在纸上写的,一字字念出。
    “咦,你不是不识字吗?”苏轼不由好奇问道。
    “周韶姐姐她们教我认识一点了。”莫惜微笑,说的是实情,但这三个字却是不用学也知道的啊!除了云字,都是简体字,而且,云字也好猜得很嘛!
    提起周韶,苏轼也默然了一会儿,又笑道:“那你可学了写字?”
    “哪有时间学啊?”莫惜摇摇头。
    “坐下,写字要先学会写‘永’字,这一个字包含了八种笔法,只要写好了‘永’字,其它的字也就简单了。”苏轼示意莫惜坐在凳子上,笑着在一旁示意写了个“永”字。
    莫惜学着苏轼的样子拿起毛笔,在纸上写来,可怜她从来没写过毛笔字,一笔一划的出来只是扭得像毛毛虫一样。
    “写字在于手腕用力,手只是随笔势而动,不要把力都僵在手上。”苏轼微笑着,却是一手握住莫惜的手,将她的笔扶正,带着她一笔一划的写下去。
    莫惜突然被他握住手,只是心底一阵突突的跳,完全听不到他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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