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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人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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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他也叫林峥。”
孬保平强自抑住心中的恐慌，反问：“你认识这里的人吗？”
“不认识。”
“这就对，这些人根本不认识你，怎么会有你的照片。所以啊，这个人不是你。”
“哦。”
林峥走到一台角子机前，看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不停地往里面塞钱，他感到很有趣。尤其是那个妇女每回投完币后，都会拍着机箱破口大骂，他就呵呵的笑了起来。由于林峥经常和小孬蛋这样四五岁的孩子在一起玩，他的认知能力逐渐提升到和这个年龄的孩子一个等级。而这个年龄孩子是不会像成人一样掩饰心情的。那个妇女被他笑得一肚子火。
“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是啊，我刚喝过汽水的，是孬保平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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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那（操），侬是不是捣浆糊（捣蛋），我可不是好惹的。”
孬保平慌忙说：“你别生气，他这个搜头郭起（傻头傻脑），是个刚度（傻瓜）。”
“哈切搭巴（乱讲），他人高马大的，怎么是个8子。”
“我不是8子，人人都说我很聪明的。”
那妇女听了这话，立马笑了，她晓得林峥的确是个8子。不由地逗起林峥来：“想玩吗？”
林峥点了点头，那妇女从兜里掏出四五个硬币递给他。孬保平急着去赌二十一点，慌忙说：“不，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有急事。”
那妇女不悦：“雅花花（说话夸张），到这里来的人有什么急事。侬这个大人也是，他这么可怜，随便耍耍，侬也不肯么。”说着把硬币塞到林峥的手里，而后站了起来，让林峥坐在机子前。
林峥很快便把币给投没了，孬保平说：“好了，兄弟咱们到牌桌上去吧！”
林峥摇了摇头，指着机子上闪烁的跑马灯：“我很快就能捉住它的。”
那女的哈哈笑了：“哈切搭巴，侬要是能抓住它，我早就发达了，还轮到侬。”
“我真的能抓住它。”
孬保平心中一动，见他说得煞有介事，竟相信了几分：“你真的能抓住它吗。”
“快了，有二十回就能抓住他。”
孬保平掏出五十块钱，问那妇女：“能换些硬币吗？”
那妇女吃惊地看着孬保平：“他是8子，侬也荤头了。”
“你也说了，他很可怜的，让他耍耍，就让他耍个尽兴吧。”
那妇女也是个老人精，她看出孬保平绝不是那种大放的人，难道这里有什么玄机。她看了看煞有介事的坐在机子前的林峥，又看了看由于急切而微微颤抖的孬保平，顿时让她联想到在赌徒中流传的关于智障人士异乎常人的能力往往能在赌场大杀四方的故事来。她的眼睛一亮：“什么换不换的，二十块吗，毛毛雨啦。赢了均分，输了算我的。”
说着径自掏出二十枚硬币来，林峥坐在机子前，开始投币，这次他投得很慢，吃掉一枚硬币后，他总会盯着机子愣那么一会儿。这时他的脑子胜过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不但的重复着那个妇女和他投币的所有过程，从中找到其程序设计中的规律性的东西。
一枚，二枚，三枚………
他投得越来越慢，身后的两人也被这凝重的氛围所震住。
“我要抓住它了。”
林峥兴奋地挥动双臂，两人俱是一振。这已经是第十七枚硬币。硬币投了进去，当跑马灯飞也似的转去时，孬保平和那个妇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直到跑灯停住，老虎机发出：“恭喜发财。”呼拉拉地吐出了一百枚硬币时，站在林峥身后的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激动的拥抱了起来。
呼啦啦………
呼啦啦………
硬币越吐越多，吐到一千多枚时，机子里已经没有硬币，林峥继续加注，得到的积分，开始时令孬保平和那个女人感到兴奋惊喜，但当看到那些数字滚动渐渐的近乎天文数字时，他们惊谔的不敢相自己的眼睛。这时赌场里的人都听说一个傻子神奇地在老虎机前赢了几十万时，都不由好奇地围了过来。随着老虎机上的积分每一次滚动，都赢来一阵惊呼。
很快，惊动了赌场经理，当他赶到那台老虎机前时，那台老虎机已经欠林峥的赌金超过了一百万。那经理恰是那场生死赌局里的筹码员。蓦地看到林峥，不由心头一惊，他怎么混进来的。见林峥又要追加投注，慌得他忙走过去握住林峥的手：“林先生，你好。”
林峥回过头来，取下墨镜，兴奋地说：“你认识我，那么那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了。”所有的人一阵惊呼，他们大都知道林峥其人，因为他是全国赌场最惧怕的十九个人中的第一人。公告栏里就标明他记忆力超群，能一次记下八幅牌，是名副其实的庄家克星。此刻蓦闻他就在面前，不由得都往前挤，欲瞻仰瞻仰牌神的真面目，于是前面的人顶着后面的人挤着，赌场里一阵骚动。
那妇女狂笑：“我说怎么左眼皮老跳，原来我是遇到了牌神。”
孬保平一阵眩晕，晓得坏事了。赌场经理哈哈笑了：“大凡是开赌场赌船的怕没有人不认识林先生。林先生大驾光临，怎么着老哥也该远道而迎啊！”
说着，便引着三个人，从人群里挤出来，向改装过的简易套间走去。便有赌场人员将那台老虎机清零。赌场人员刚去，便有人挤到那台机子前，想要沾沾牌神的仙气，但是那台机子立马变了脸色，疯狂地吞起硬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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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丙昆接到那经理的电话，神色大变。他想不到林峥居然还敢到他的地盘闹场子。他原是听说林峥已经8子了的，所以也一直没有在意，此刻蓦闻林峥又出现在赌场，不由心中一惊，难道他不怕死吗。他是出道多年的老江湖，想起事来就会考虑到方方面面，最近他刚与金三角的赌球集团搭上线，代理上海及周片地区，乃至全国的赌球业务，不会是黑道里的那位老大眼谗这块肥肉，想和他争地盘。他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的他的财雄势大，最易招人忌恨，如果真的黑道上的人盯住了他，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因为他就是踩着别的老大的尸体混到了今天。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先探探曾雪怡的口风，于是他拔通了曾雪怡的手机，阴不阴阳不阳地说：“曾姐，我是梁丙昆哪！”
曾雪怡正为失去林峥而借酒浇愁，当她蓦听梁丙昆的电话，也自一惊，不由地为林峥的安危担心起来。她立刻从床上爬起，开着新置的兰博基尼飞也似的赶了过来。
赌场里依然人头簇动，赌场经理见她来到，慌忙把她引到贵宾室，那是个大约40平米的房间，安了顶棚，铺了地板，刷了墙漆，与外面的脏乱形成显明对比。林峥正坐在一台老虎机前玩得正兴，梁丙昆则站在他的身后，望着老虎机上翻飞的数字，一脸的惊谔。孬保平和那个妇女坐则在长沙发上局促不安
梁丙昆见曾雪怡一脸惊恐的进来，哈哈笑了：“对不起，曾姐麻烦你跑一趟，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是林老弟给我开的一个小玩笑，这个玩笑很小，无伤大雅。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把你找来，主要是林老弟已经，嘿嘿，他现在是不能自立了，很容易让人给骗了，所以我要郑重地把他交给你。”
孬保平浑身乱颤，缩在沙发的一角，头低得更低，手纂得更紧。
曾雪怡长出了口气：“又给昆哥添麻烦了。”
梁丙昆哈哈笑着：“曾姐这话说的，能与遇到林老弟这样的奇人，梁某算是开眼了。如果林老弟能够康复，他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但凡是我梁丙昆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曾雪怡大喜过望：“昆哥，没有开玩笑。”
“开玩笑？曾姐真会说笑，梁某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不过呢，曾姐真的要用心了，以林老弟这样的天资，如果这样下去，啧，真是太可惜了。”
曾雪怡也不觉黯然。她原想以毒攻毒的，此刻也全没了主意。因为林峥是因为那夜离开梁丙昆而发病的，所以最毒的药剂莫过于梁丙昆。如今梁丙昆就在他的面前，而他们却能玩在一起，她的心境可想而知。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想清楚了，林峥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知足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对林峥的思念与日俱增，今日恰好借这个机会把他带回她的身边，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向梁丙昆道了声谢，便带着林峥走了。
赌场经理看了看沙发上已经吓得几死几生的两个人，望着梁丙昆：“他们怎么办？”
梁丙昆微微一笑：“照规矩办，兑筹。”
“可那是一百多万啊。”
“赌场就是让大家来赢钱的，只要人家不出千，拼运气靠本事，为什么不让人家把赢的钱带走，难道非要让每个到赌场的人输吗？”
孬保平和那妇女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丙昆走过去拍着孬保平的肩头：“兄弟，你很幸运，居然让你遇到了林老弟。可是这种幸运不是每天都有，看得出你的生活并不宽裕，这里不是适合你的地方，回头兑了钱，拿着它做点生意什么的。小赌贻情，大赌伤身，可比辜负了林老弟对你的好意。”
“那是，那是。”
赌场经理便通知筹码员去为给他们兑筹。待他们走了以后，赌场经理问梁丙昆：“真的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梁丙昆答非所问：“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峥能成为股神，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哪！”而后对赌场经理说：“通知各个赌场如果见到林峥不必阻拦，如果是几百万的小筹，不必上报，直接给他。”
“什么？”赌场经理不由惊呼，前后不足一月，梁丙昆对林峥的态度竟然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思及梁丙昆的为人，他越发觉的匪夷所思了。
第五十七章 迷城痴儿
孬保平是喝了酒回来的。他和那个叫黄爱娟的女人分享了一百三十万的赌金。黄爱娟帮他把钱存在银行，之后，就近找了家最好的饭店，死命的糙了一顿。他向黄爱娟大谈他与林峥的交情，直听得黄爱娟瞠目结舌。看着黄爱娟羡慕的样子，孬保平第一次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黄爱娟是在七浦路做鞋帽批发的，她鼓动孬保平和他合伙做生意，孬保平满口答应。这一顿，两人吃的舒坦，毕竟能从赌场里赢钱，且一次赢了一百多万，这样的经历虽不说是绝无仅有，但是绝对是非常罕见的。
孬保平到盒子的时候，险些把钥匙捅断了，还是他老婆为他开的门，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个像鹰爪式的手形，一把揪住他又脏又乱的头发，生生地将他拽进了门去：“你这死鬼，还知道回来啊。说，你去哪了。林峥呢，你把林峥拐哪了，看把小凤妹子急成什么样子。”
孬保平挣开他的手，揉着头皮，呲牙咧嘴地说：“干，干什么你。今天的孬保平可不是以前的孬保平。以前的孬保平你可以欺负他，因为他没钱，他窝囊。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有钱了，他不怕你。你要是惹急了他，他，他就怕你休了，你知道没。”
他老婆给了他个7尼光（耳光）：“荤头了你，什么他啊你呀的，你又出去喝酒了吧，说家里的一千块钱是不是偷去又赌钱了？”
孬保平晃着身子卷着舌头说：“是我偷走的，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反了你还，今天我要收拾不了你，我就不是你老婆。”
说着就见她抄起扫帚箍朵向孬保平抽去。慌得一旁的小凤姐妹忙将她拦住。“嫂子，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问清林峥的下落要紧。”
“林峥呢？”
“林峥？林峥他可真够义气，他帮我赢了七十万。哈哈哈，老婆我们发达了。”
众人一听此言，顿时大惊，尤其是小凤，她知道上海的赌场十之八九都是梁丙昆的。他把林峥带到那里去，那不是作死吗：“什么，你们去赌场了。”
“是，是啊…我们玩了老虎机，你们可不知道，我们今天可神气了，用上海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对黄爱娟是这么说‘一只鼎’（棒极了），对，一只鼎，哈哈。”
说着他掏出那张存折，递给老婆：“看，这是什么，七十万，老婆我们发达了，我们不用住在盒子里了。”他老婆接过存折，仔细一瞧，狂喜不已。见孬保平嘴上又要跑火车，忽地想起自己住的地方可是人多嘴杂。她慌忙把门打开一条缝，果然发现门前挤满了人，他们侧耳听着，眼里射出的妒火令她心惊。那些人蓦见到她开门，慌忙都钻进自己的盒子里。
孬保平的老婆说：“这地方是真的没法待了。”
孬保平拍着胸脯说：“老婆，我们有七十万，就是买套房子还能剩下很多钱。黄爱娟说了，让我们和她一起做鞋帽生意，很赚钱的哩。你都没看见，她在角子机前投币，一次都TMD几百枚，她可真有钱。不过不用怕，以后咱们也有钱了。”说着就往床上倒。
这些人那会让他这会儿睡，尤其是他的老婆，激动的无以复加，但听他一口一个黄爱娟的，不由提心吊担，拽住他：“说，黄爱娟是谁。”
孬保平一下子来了精神：“黄爱娟，阿哈哈，她可真够意思，她给了林峥二十枚硬币，林峥就为我们赢了一百三十万，她分了六十万，我拿了七十万。”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和黄爱娟到底怎么了。”
孬保平有点明白了，用手指勾了她一下下巴壳：“你吃醋了，呵呵，你吃醋了。放心，黄爱娟是个可老可老的女人，我在怎么着，也不会上她啊！”
她这才放下心来，却又不依不饶：“哦，她老你不上她，那年轻的呢。”
“那，那可说不准。”
啪，一盆子脏水披头盖脸的浇了孬保平一身，他激淋淋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见老婆横眉立目的样子，习惯性地弓着身子，像足了日本鬼子前的翻译官：“哎，老婆，我这回可没输钱。”
她这才消了一些火气，幸福地将存折叠得紧紧的，贴着小袄揣了起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孬保平挺直身子，一下子神采飞扬，便说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只听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孬保平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嘴里跑火车的主，一他能说成十。几个小时的赌场经历，到他嘴里简直就是发生一个文学的惊天大事。说了半天，小凤也没搞清楚，林峥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那林峥呢？”
“哦，林峥，林峥他走了。他被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接走了。”
小凤的身子摇了一摇，险些栽倒在地。她知道孬保平嘴里的那个漂亮女人一定是曾雪怡。此番林峥让她带走，她绝然不会让他再见到了她了。
小叶气得不行：“曾雪怡把人接走了，也不支会你一声，这不急死人吗。再说了，林峥离得开你吗？你看她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没有人气儿，林峥在那里呆了才几天，人就蔫了，可到咱们这里才，就生龙活虎的能到处转悠。走，咱们把他接来。别让她害了林峥。”
“不，不用了。”
“为什么？”
小凤没有吭声，只是绝然地看了孬保平夫妇一眼。小叶一下子便明白，出了这么大的娄子，曾雪怡很可能怪她们监护不理，她们又焉能接走林峥。不由和几个姐妹相视一眼，都叹了口气，径自出了盒子，只剩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孬保平一家人。
孬保平走了，他们走的很突然，盒子里的家什是一样也没带，临走的时候盒子上的门更是没锁。开始人们以为他们是举家庆祝去了，但是两天以后，他们明白孬保平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小区里了。有七十万，谁还住在盒子里。孬保平类似于天方夜谭的突然发迹，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所有的人对他无不是羡慕和妒忌。的确，要是孬保平还留在这里，这小子就绝不会太平了。问题是，这里所有的人都过得很憋屈，都想来上这么个不太平一回。可是，谁让林峥找上的是孬保平，而不是自己呢。
林峥只在曾雪怡那里呆了一夜，如果不是曾雪怡吓唬他夜里有妖怪，林峥那天夜里就要出走的。曾雪怡第二天起得很早，因为公司里有事，不能陪着林峥，所以她把林峥留在了家里。为此，她还临时在家政公司找了个女的看护林峥。那个女的有懒有馋，欺负林峥是个8子，把林峥锁在玩具房里，便独自守在厅下看电视。害得林峥屙屎撒尿，弄的满屋狼藉。那个女的看完了日剧，打开房门一看，吓得魂都飞出去了。眼见着曾雪怡就要回来了，忙为林峥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便埋头清理屋子，直累得她腰都直不起来。
林峥却独自从酒厨里取出了专门为他储备的人头马来，悠然自得的喝了起来。女的十分生气：“8子，你闯祸了知道吗？”
因为她说林峥是8子，所以林峥很生气，没有理她，只是喝酒。他优雅享受的样子，令那个女的很好奇：“你喝的是什么啊？”
林峥机械地放下杯子：“路易十三。”
“哪不是人头马吗。”
林峥不知道人头马就是路易十三，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女的见四下无人，便勾起馋虫来，都说人头马一万多块一瓶，一定很好喝，这回我可要开开洋荤：“喂，让我尝一口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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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是8子，8子是骂人的，你骂我，我不让喝。”
“我没说你是8子，我说你是帅哥。你知道你长得很漂亮的。”
林峥高兴了：“那给你喝一些吧。”
那女的喝了口却不习惯那种独特的味道：“嗯，什么味道，真呛。”可是又不肯放过占便宜的机会，不能喝还抢喝，不大工夫，那瓶人头马便下去了一大截，酒劲冲上头来，便醉倒在沙发上。
林峥叫了她很久，她都不答应，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静，静得让他感到十分的可怕，空旷的别墅，仿佛一下子涌出许多幽闭的鬼怪来，吓得他哭了出来。他想小凤了，想孬保平和小孬蛋。于是他走了。
曾雪怡回来后，看见依然醉得不醒人事的那个女人，气就不打出一处来，好容易唤醒她，她又晕晕乎的不知所以然。曾雪怡急了，她准备找家政公司算帐，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回林峥。以林峥现在这个样子，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小凤住的地主。她打电话联系小凤。小凤小叶听了，都告了假，登报纸报警，四处寻找，却渺无音讯。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上海这么大，林峥又是那个样子，这到哪里去找啊！几个女人急得都哭了。
林峥出了别墅区，按着自己的记忆，径自沿着到赌场的路线往前走。虽然他的记忆力很好，但纵横交错的街道和弄道，七弯八拐的，好几十公里。他出来的又晚，走了有一两个小时，天就黑了，他想起曾雪怡说的鬼来，吓得在街头不住地哭。这是一个很搞怪的情形，一个人高马大，穿着整齐的小伙子，在街头哭，那是何等的情形，一下子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很快，这些人就明白，林峥是个8子，就有好心的人问他的住址，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说小凤的名字。这令那些有心帮助他的人也无能为力。
人多了，他又怕，他只是向前走，哭了一会儿了，肚子又饿。他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搞吃的，只是哭。夜渐渐地深了，初冬的上海，虽然比起北方来要暖和的多了，但入了夜气温还是很快降到十度以下。别墅里是恒温的，所以他穿的十分单薄。他走不多久，就支撑不住，缩在站台的水泥凳上，抖抖瑟瑟的要生病，还是一个就近的上了年纪的人看他脑子有问题，从家里取了些衣服和食物给他吃了。问他住址他还是说不清楚，留他在家里住，他又趁老人一家人不注意，跑了出来，直走到一处天桥地下，他两腿酸胀实在是走不动了。就缩在天桥地下，忽然他觉得身后发出瑟瑟的声音，吓得他哇地哭了起来：“哭，哭什么哭，哭得老子都没心情睡觉了。”
原来是个流浪汉，他正躺在铺满了报纸的水泥地上，身上盖了件破得不能在破的黑乎乎的被子。林峥见他披头散发，开始以为是鬼，后来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才不害怕。寒风呼啸，刮得地上枝走叶飞，林峥冻得缩着脖子，蹲在那个汉子身边，渐渐的他撑不住了，便也倒在纸上，下意识地钻进那个汉子臭哄哄的被子里，两个人挤着睡了一夜。
那个流浪汉是冻醒的，他踢醒林峥，十分的生气，原本是要请林峥吃生活（挨捧）的，但是当他发现林峥纯真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已经天亮，那个汉子到路边的垃圾箱时翻出一些啃得不甚干净的肉骨头和水果，还捡了一个还是满的盒饭。他吃了些，把剩余的扔给林峥。两人冻了一夜，早已是饥肠辘辘，便狼吞虎咽地把这些残羹剩饭一扫而光。流浪汉卷起被子，把被子装进一只化肥袋里，然后背着它走了。
林峥继续沿着路线往前走，这回子他有了经验，肚子饿了便到垃圾箱里找，渴了捡个易拉罐，有没有就进往嘴里倒。就这样一直走到深夜，他又回到了那个赌场的门口。他原是准备从门口往小区里走的。因为在他的记忆力他离开小区之后的路线就是这样的。但是他很快就被几个赌徒认了出来，生生把他拽到场子里，按到他那天坐的角子机前，给他硬币，林峥又饥又渴，哪有玩角子机的兴致，但是这些人不肯放过他。一定要让他投币，林峥害怕他们的样子，勉强为他们赢了几千块钱，实在熬不住趴在机子的操作盘上想睡觉。那些人又不肯，不住地推搡他，吓得林峥不住地哭。幸好赌场经理及时出现了，赶走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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