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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演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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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工部有人给我送来一封信,我甚为惊奇,忙打开一看,信上有云:公德厚才富,志勉思勤,心存社稷,足当工部之任。仆虽于修河一事与公素有异议,然朝廷意决,擢贤举才之际,仆以为非公不足符天下之望。公毋复辞,为国珍重自爱!末署‘成遵顿首再拜’。看完信,我大便哭了。我匆匆赶到中书省,见着丞相便说,成公宽厚仁德如此,我何敢再辞!”
贾鲁伤心难抑,停了好一会。将领们看着贾鲁,都不说话。贾鲁平静一下情绪,咳嗽数声,接着说:“修河之时,在下才干粗浅,只知竭诚行事,尽平生治河手段。在三二百余里的河道上,我数日间要往返一回。我日夜监督工期,数年的事要在数月间完功,谁知天下祸乱竟由我修河而起。”他说时又叹息一口气,“我恨不听成公的话,竟有今日!而皇上不加臣罪,且蒙丞相殊遇,我内心诚惶诚恐,寝食难安。天下百姓都在唱,贾鲁要修河,搅得天下闹,我早就听到了。我便是罪魁祸首,天下人都来将我千刀万剐罢。既然乱由我出,我当极力平乱,死不足惜!”贾鲁说到动情处,又哽咽起来。
总兵月哥察儿安慰道:“将军何必如此自责。大元开国以来,民乱不断。修河之前,方国珍便作乱海上,红巾盗贼不过借修河之机搅乱天下罢了。将军有功于朝廷,自河南及山东百姓都感戴将军,还将新修的一条河用将军的名字哩。”
贾鲁道:“如我不执意要修河,或迟几年再修,天下形势未必如此。真是世事难料呵。明日,我与诸将必取濠城,扫平盗贼,虽死不怨。不然,我贾鲁便是大元的罪臣!”
次日,早食后,贾鲁令诸军列阵,他在十数万兵马前誓师道:“我奉旨统八卫汉军,顿兵于濠州已有两月余。前数次攻城,我因不愿见兵将死伤太多,便令围而不攻,待城中粮尽自破。然荡平盗贼,时不我待,请诸将同心协力,必在今日巳、午时取城池,然后在城内吃午饭。”贾鲁强撑病体,提枪上马,直抵城下,诸军锐气十足,势在破城。
十数万人马军容整齐,声势浩大,跟着贾鲁奔涌城外十丈开处,架起许多云梯与石炮,城内居民异常惊慌。濠州东南西北共有四门,赵均用与彭早住守东门,郭子兴与朱元璋守南门,孙德崖与曹四七守西门,俞志明与潘双龙守北门,各处有数千兵马,城中百姓自发守城者数千人,分散到各处城头。全城因有屠城之惧,上下一心,坚守城池。
元璋看到城外兵马如蚁,密匝匝遍地皆是,自忖今日难逃此劫,唤了几个喽罗,将妻子和使女都带到城下来,让她们在伙房里做些事,他以防万一城破,下城便可带她们上马出逃。
当日辰牌时分,贾鲁一挥令旗,四面鼓声震天,喊声动地,刀枪与日光闪动,尘土同旌旗飞扬,大有踏平濠州之势。城头上的头领们暗暗叫苦,手都微微抖动起来,无人不知此劫难逃。当官兵架云梯,树石炮,城上人马也严阵以待之时,元璋忽然听得鼓声渐渐落了下来,云梯架了大半,停在半空,石炮也不向城下推进。城上人屏住呼吸,惊惶地看着城下,不知官兵中出了甚么事。半个时辰之后,官兵阵脚竟缓缓地向后退了半里。
整夜里,城里的人提心吊胆,坚守到次日,仍不见官兵来攻城,再次日,还不见官兵来攻城。到了第三天,官兵大营驻扎在远处,城外半里之内空无人迹。城内人一时不知所以,心中越来越恐惧,都担心有更大的恶战在后面。城内人哪知那天贾鲁临阵之时,忽然头痛,以手抚头道:“痛!痛!”他在马上摇摇欲坠,左右忙扶他下马,他一张口,吐出几升血来,全身软了,气息微微。左右扶他躺下,贾鲁吃力地说:“请……请总兵进帐……说话。”月哥察儿匆匆赶入大帐,贾鲁叮嘱他道:“我这回一病不起,自分不久人世。我死后,兵马不可散去,一鼓作气破了濠州,当杀者杀,不可轻饶。争奈出师未捷……天命如此,我死后诸将不得阵前发丧,不得……”话未说完,就昏厥过去,到了下午,贾鲁病亡,时年五十七岁。他直挺挺地躺在大帐里,帐内帐外围着诸军将领,象石人一般站着,他们遵贾鲁军令,他们咬着牙,或攥着拳,或按着剑,都没有哭。贾鲁双目竟未闭合,嘴唇微张,象有话要说,无人知道他还想说些甚么。
月哥察儿治了一副棺材,将贾鲁收殓了,秘不发丧。第四天,城外又摆开阵势,大举攻城。可军心动摇,锐气大损,在城上相持半日,总兵下令收兵,远远地将濠州围了起来。
第七章
第七章
张士诚怒夺泰州城 朱元璋智取驴牌寨
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热了,月可察儿见濠州一时难攻,领兵退却。离开濠州十里,在半道上为贾鲁治丧,三军才得知主帅病亡。总兵令一百军士护柩还贾鲁的故里高平。皇上传旨,赐交钞五百锭办理葬事。丞相脱脱闻讯恸哭,作文遥祭。
濠州围解,全城欢天喜地。可欢喜过后,才知城中有两桩难事,一是城中兵士死伤不少,城上守备不足;二是粮草将尽,支持不了十几天。朱元璋带了一小队喽罗,悄然到城外买了几十斤盐,到怀远县卖了,换了几十石粮食送到郭子兴府上,子兴十分很高,夸元璋会办事。
元璋着人到城外打探各地情况,汤和在城外得知泰州白驹场一伙盐贩近月也起事了,为首的叫张士诚,一时间闹得很大,朝廷见那边来势猛烈,将许多兵马都调到泰州去。
张士诚小名叫张九四,有兄弟三人,以贩盐为业,时常贩些私盐谋利。兄弟三人轻财好施,盐丁们乐意跟着他们做事。他们从小贫穷,无钱读书,长大后与一群泼皮厮混一起,时常舞刀弄剑,打架逞凶。白驹场的富户们图省钱,经常向张氏兄弟买些便宜私盐,可他们心里瞧不起那些人,喜欢无端打杀盐价,时常还拖欠不还,张氏兄弟向他们收钱,反受讥嘲。因为他们卖的是私盐,告不得官府,只有怨恨在心。官府受了兄弟的好处费,总不知足,还不时寻他们的不是,多次扣压他们的盐船。九四兄弟四人拉着盐场里李伯升、潘原明、吕珍等十八条好汉,在盐船上藏了兵器,等官府弓手们上船巡察时,九四与众人围了上去,手起刀落,将几个弓手的人头砍落海中。众人登上岸,找到那些欠帐的富户家,不分老小,尽数杀光,还放了一把火,将富户房屋烧了。一时烈焰冲天,浓烟遮日,惊动方圆几十里。九四本因一时之忿,杀了许多人,不免后悔,转想已无退路,不得不反,于是广招壮年好汉,正式造反,官盐的盐丁们蜂涌而至。众人推张九四为首领,夺了泰州,杀了行省参政,接着攻下兴化县,结寨于德胜湖,很快有了万余人马。朝廷无奈,派人前来招安,许诺张士诚万户之职,招他们归顺,去打红巾军。
朱元璋听人传说朝廷派了几个官吏去泰州招招,还送了许多财宝。他想张士诚会一不作,二不休,不会接受招安。
元璋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张九四收了朝廷的馈赠,让官员人传话给皇帝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张九四的声名从此在东南地面传播,声名在郭子兴等元帅们之上。张九四正又袭据了高邮,杀了守将。因从小不读书,拿不得笔,招了许多秀才在帐下。九四听人秀才们议论,古今要成大事者,须起一个好名字,自己这个张九四粗俗不文,命两个秀才为自己取一个名字。秀才们翻了好些经书,给他取名“士诚”,九四觉得此二字好,从此改名张士诚。其弟取名士义、士德、士信。
元璋得知张九四的兄弟改了名字,说道:“这几个名字到取得亮响。”教元璋读书写字的那位先生听说了这件事,在一旁拈着胡子笑道:“那帮秀才还欺张九四不读书哩。”
元璋道:“先生为何恁般说哩?”
那先生问道:“你道‘士诚’语出何典?”
元璋摇头道:“小可不知。”
那先生笑道:“‘士诚’语出《孟子》,那一句的句读本为‘士,诚小人也’。秀才虽然跟着他做事,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张九四的。”
元璋吃惊道:“竟有此事?秀才们就不怕杀头么?”
那先生说:“秀才们不会跟张士诚兄弟说的。”
元璋心想,那些秀才们吃人家的饭,穿人家的衣,拿人家的银子用,却暗中讥讪人家,太可恨了。他忙找到《孟子》,请先生找出那一行。那先生便翻到那一页,指点书道:“你看,就这里。秀才们当句读分为‘士诚,小人也’,取笑张九四是一个不读书的粗汉子。”
元璋说道:“秀才读了几天书,便喜欢玩文字讥谤他人。倘我是张九四,一定将那两个秀才砍了。”
先生笑道:“秀才便欺张九四不知,即便有人点破,秀才们也不会明说,何况天下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秀才们会说那只是巧合。”
元璋恨恨道:“那帮秀才好说歹说,都是他们有理,真是可恶。”
却说泰州的张士诚在几个秀才鼓动下,在泰州城中自称诚王,国号大周,建元天祐。不久,张士诚攻破扬州,江浙行省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弃城逃到杭州。他听说张士诚要杀到杭州来,一时手中没有多少兵马,便向宝庆 苗帅杨完者求援。杨完者带了数万人马从湖广赶到江浙。这支人马多是苗人,全无军纪,每到一地,杀人越货,奸淫妇女,稍有不从,就诬谄百姓“通贼”,轻者伤残,重者丧命。杨完者本是一条粗汉,不通文墨,又不知礼仪,从穷乡僻壤间到了江东繁华地,喜不自胜,加上他生性凶恶,胡作非为,平江、松江一带的百姓听见他的名字都害怕。他不但在民间抢劫,而且连官府的钱粮也抢。当地人无不痛恨这支苗军,又奈何不得,而张士诚的军马只打官军,并不在民间抢杀掳掠,因此,东南地面流传两句话:“死不怨泰州张,生不谢宝庆杨。”
赵、彭二人心想自己早就夺了徐州,如今差不多也是濠州的主人,甚么名号也没有,张士诚一举事就称了王,开了国,心中不忿,一个目不识丁的盐贩竟做了王,不是将天下豪杰都不置眼角么?濠州近月与官兵大战,而城池不失,功在赵、彭二人之上,因此也要称王,方可与天下豪杰平起平坐,不让他们小觑了。赵、彭的心腹们知道主公想做王,鼓动手中喽罗出来拥护,喽罗们一呼百应。五个元帅听了二人要称王,只是唯唯诺诺,无人敢说一个不字。五月端午节过后,赵、彭在濠州城中的戏台上举行封王大典,城中军民都来朝贺。赵均用自封鲁淮王,彭早住自封永义王。二王大宴一日,接着请城中戏班中演《陈桥驿》一戏,喧嚷了三四日。二王合下了两道旨,其一,五个元帅从此正式受二王节制;其二,城头上的旗帜都绣上“鲁淮王”与“永义王”。
张士诚封王后数月,他与濠州的赵、彭等人知到了一条消息:江西行省右丞火你赤大破瑞州,威赫一时的彭和尚被捉,斩了首,悬在城门上。脱脱令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卜颜帖木儿、南台御史中丞蛮子海牙及四川行省参知政事哈临秃、左丞桑秃失里、西宁王牙罕沙,总共三十万兵马,前去征讨蕲水徐寿辉。因蕲水城内早已兵发四方,兵稀将寡,官军很快打下蕲水城。一时城中大乱,官兵逢人便杀,积尸填街,徐寿辉等数千人马夺路逃出蕲州。朝廷俘获了四百多名天完国伪官,联珠似的捆绑在一起,天完国的官吏一时气焰尽丧。徐寿辉隐遁入黄梅山,倪文俊则操起老本行,潜入沔阳湖中,做起打渔人生意。但倪文俊反心不死,在湖中交结许多江湖好汉,经常派人到湖边村镇里打探四方风声。
赵、彭二人自从封了王,气派自与以前不同。每回议事,都让喽罗来请五个元帅到他们府上去,二人都不再到其他元帅府上来,连说话的声调也与几天前不一样了。议事时,赵、彭二人坐在上席,五个元帅们都坐在下席;赵、彭言语嘈杂不休,元帅们唯唯应命,全象呆子。元璋总站立在子兴的身后,做一个旁观者。元璋不明白几个元帅如何就服了赵、彭二人。
城里最烦恼的人当推朱元璋。他虽然不是元帅,可得到的消息比元帅们还要多,他对当前天下大势有了日趋明白看法,可城中根本没有自己说话的地位。最让元璋哭笑不得的是,几个元帅安份守已,对两个后来居上的大王恭恭敬敬。元璋与汤和、费聚集商量说“官兵才走,赵均用、彭早住急着封了王,略无进取之心,我们留在濠州如何有出头之日?”
汤和道:“公子说得是。赵、彭二人本是穷途来投,如今在濠州却做了王,几个元帅甘心受节制么?”
元璋道:“他们不甘心也奈何不得,赵、彭势力大,又有工于心计,元帅们都不如他们,只知相家相斗。”
汤和道:“公子想如何?”
元璋道:“如今城内兵马不足,我想找个借口回孤庄村去,招募些子弟来。”
汤和与费聚道:“此计甚好,我愿意同去。”
郭子兴正愁手下的兵马少,听说元璋要去城募兵,自然同意。元璋与汤和、费聚、顾时、张龙、陈德等六七人,骑着马,拿着兵器和干粮,出了濠州,投太平乡去。一出城门,元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情爽朗,纵马走在最前面。元璋离开家乡一年多了,见到路旁的草树感觉很亲切。他们到了一个叫五里坡的去处,前面是一带短松林。元璋说道:“再过三二里,便到皇觉寺了,我还有些师兄弟在那里哩。”正说着,一只山鸡从树上落下,身上中了一箭,元璋惊疑之时,忽见林中有人马喧腾之声,少顷,林中涌出几百人来,手中持着长枪短刀弓箭,其中两三人骑着马,头上都戴毡笠,身披蓝纱裳儿,二人中一人长枪,一人拿着弓,都是二十多岁,面黑,络腮胡须;另一人持短剑,面皮白净,四十多岁,留着三绺髭须。元璋忙令汤和、费聚等人停下,看那几百喽罗,衣裳破旧,象是村民模样。有人寻到地上的山鸡,拾了起来。持短剑者挡在朱元璋的前方,喝道:“来者是甚人?”元璋知自己人少,他们人众,不敢与他们硬拼,拱手道:“我等都是孤庄村刘德家的庄客。”那人问:“为何都手持兵器?”元璋答道:“听说濠州盗贼四方掠食,庄主让我们防备些儿。”那人将马催近,将元璋一行六七人细细看了。元璋问:“敢问先生自何处来,不象是本乡的。”后面拿弓的后生道:“我们来自横涧山。”元璋听了一惊,他早听说横涧山聚集着许多朝廷的义兵,专杀朝廷认定的盗贼,元璋不露声色,拱手笑道:“幸会。”驱马从那人前方过去,众人跟着过去。走了一段路,费聚道:“我早听说横涧山人缪大亨起义兵,被朝廷授了义兵元帅。”元璋道:“是那个与我说话的人?他是横涧山的?”费聚道:“或许是的。缪大亨年纪不会有四十多岁。听人说朝廷派了一个知院老张去督军,想就是与公子说话那个年长的人,缪大亨必在后面骑马的两人中。”元璋道:“若我们能收了他们那几百人就好了。”顾时道:“这事不难,来日就去横涧山会会他们。”元璋道:“等兵马多了再说。”
一行人到了皇觉寺,依旧是残砖断墙,僧侣萧索,只有四五个和尚挤在半间伽蓝殿里的角落里,整日睡不醒似的。几个和尚听了重八回来了,在濠州做了郭主帅的女婿,都惊喜地出来相迎,问长道短。元璋没有见着惟仁,一问,和尚们说去年年底惟仁云游去了,一直未归,而昙云法师和知客师自从寺庙焚烧后,来寺里一回,屋前屋后看了一遭,叹息摇头,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元璋道:“也苦了你们,与其在这里挨饿,不如跟着我到濠州去,说不定将来还有些作为,博半生荣华富贵哩。”和尚们都答应了,也没有甚么收拾,跟着元璋去村里招募乡民。
乡中听见朱重八带着濠州的兄弟回来了,许多都来看他,在皇觉寺前的山路上相遇,好不亲热。元璋问他们愿意不愿意跟他到濠州去,许多人说他们早就想去了,怕郭元帅不收留。元璋问:“徐达回家了么?”有人早上还见他在屋前舞大刀。元璋又问“周德兴在么?”有人说他也在家。元璋还问了许多相识的名字,因四方战乱不断,都从外面回来了。元璋说:“我要一家一户去寻访他们。”
元璋一行到了徐达家的院前,见到一个脱膊着的后生在院里使一杆大刀,呼呼生风。那后生生得浓眉大眼,肩阔腰圆,元璋拍手道:“兀那不是徐达?这杆大刀使得恁地好了。”那后生见有人来,收了架式,来看元璋,元璋大呼道:“果真是天德 ”徐达大喜道:“你不是重八么?好久不见了。”元璋一行人进了徐达的家,说长话短。徐达的母亲见来了客人,当年的朱重八是郭元帅的女婿,哪敢怠慢,忙唤人杀鸡煮饭,自去后园拔菜。
却说元璋在家乡招募兵将时,濠州城内热闹了。赵、彭称了王后,晚上觉得枕边不胜孤寂,对手下贴已人说要选几个王妃才是。喽罗们按大王旨意,在街坊中一家一户去寻访有姿色的女子。吓得许多人家都带女儿投城外的亲友家躲避。喽罗们在城中搜了数日,毕竟城小,只找到了六七个年轻女子,而且姿色平常,以至勾栏瓦舍中有一两个略有姿色的女子,也被喽罗们强抢了去。赵、王选了几个女子留在府上,日夜淫乐。其余的女子被手下喽罗凌辱殆遍,然后遣回家去。有两个女子不甘受辱,投入城中一口井中,溺死了。
元璋出城后,子兴在城中总是不安,盼元璋早些回来。这日有人来报,元璋带了七百多人进了城,子兴大喜,到城门外迎接元璋等人。元璋一一给子兴介绍自己儿时的好友以及同乡,徐达、周德兴、邵荣、吴良、吴祯、张温、张兴、王志、唐胜宗、唐铎、郑遇春、张翼、丁德兴、孙兴祖、陈桓、孙恪、谢成、李新、何福、李梦庚、郁新、郭景祥、胡泉、詹永亨,耿君用耿炳文父子、皇觉寺僧人惟智、惟中、惟让等。子兴便令元璋做镇抚。城中官职大致如此:王下面是元帅,元帅下面是总管,总管下面是镇抚,镇抚下面便是千户、百户、九夫长等。元璋当了镇抚,可指挥两千兵马。
元璋听说赵、彭二王在城中的作为,十分生气,带着徐达、汤和、费聚、邵荣四人到彭早住府上求见,想婉劝他。可府门外侍卫不让他们进去,说王府只有元帅才能进,有事可先达元帅,擅进者格杀无论。元璋觉得好笑又可气,封了几天王,便不可一世。元璋将此事给郭子兴说了,子兴无话,只是叹气。
徐达对元璋说:“我来濠州不过一个月,赵、彭二帅人平时不演练兵卒,万一将来大战,如何是好?”
邵荣说道:“城中的兵士纪律散漫,赵、彭二人的部属横行街坊,与盗贼没两样。那个孙德崖看来是赵均用的人,郭主帅与赵、彭两边都不沾靠,兵马也不多,哪是他们的对手,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元璋道:“你们先暂忍耐些。赵、彭二人看来心无远略,濠州城尽早会被他们毁了。我想另夺一个城子,万一城中火并起来,我们也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徐达道:“镇抚有此心,咱们暂时困在濠州也心甘了。”
邵荣道:“镇抚要做大事,吩咐就是了。”朱元璋与徐达、汤和、费聚、周德兴、邵荣等同乡心腹商量几日,看中了定远县。定远县距此不远,可先图之。元璋来见子兴,告诉他濠州不宜久留,想打下定远县城。城中官军甚少,不过数百人,早晚拿下。子兴同意了。
元璋为避开赵、彭二人的耳目,临行前,元璋将同乡七百多人转交子兴部属其他镇抚,只带着徐达、汤和、费聚、邵荣、周德兴、顾时、张龙、曹震等二十四人,都骑着马,带着弓箭和刀枪,静悄悄地出了濠州城。一行人快到了定远城,元璋感觉全身发热无力,上吐下泻,众人只得回来。赵、彭见朱元璋出城数日又回来了,甚么兵马也没有招回,还生了一身病,未起任何疑心。元璋卧病在家,心情郁抑,才想做一件事,却生起病来,大有万事皆空之感。妻子马氏给他请来郎中,按方买了药,煎了喂给元璋吃,照顾得十分细心。元璋吃了几服,发了汗,渐渐好转,仍觉得没有气力。
过了几日,元璋体力渐渐恢复,静中生动,想到城中走一走。出门向左面街道走。他听说濠州城中有一个姓胡的富户人家,有一个女守寡一年多,颇有姿色,就住在不远。他信步前往,不多时,到了胡家门首,恰逢一个小厮开门出来,元璋见堂屋门边坐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小妇人在做针黹活,身体微丰,面白如玉,眉清目秀,元璋不觉心动。小妇人见门外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元璋也笑一笑,不便久留,就离开了。回到家中,象是失魂落魄似的,时常想着她。他的伤寒病才刚刚好,相思病又惹上身来了。
徐达、汤和、费聚、顾时、邵荣、张龙、周德兴等人来看朱元璋。元璋正在家中习字,见了众人来了,十分高兴。元璋搁了笔,叹息起来,说道:“我的命真就如此么?想做点事却病了,将来如何办才好?”
徐达安慰道:“公子不要太着急,所谓‘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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