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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琴迷(魔力ESP系列之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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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看向仍在床上的风琴,见她睡得沉,便很有默契的一致决定让她继续休息。

退出房间,方自在轻声合上房门,一边问他,“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风晔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回道:“不用,今天是周休二日。”

 ※  ※ ※

在楼下吃完早餐,太阳已穿越云层爬升到蓝天上。

风晔从房里拿出小提琴,昂首递给他说:“我有个地方一直拉得怪怪的,你可不可以拉给我看?”

“F大调第二号浪漫曲?”方自在扬眉将小提琴接过手。

“嗯。”他点点头,带头往外走。“我们可以到后院的草地上去,我都在那里练习,因为离马路比较远,不会吵到对面邻居。”

方自在跟在男孩后头,这时才想起要问他姓名,“你叫什么名字?”

“风哗。”他停下来回头看他,一板一眼的道:“风云的风,日华晔,那个字念夜,和黑夜的夜发一样的音。”说完后,才又继续往前走。

听完他的姓名介绍,方自在才知道为何这男孩要如此大费周章、正经地解释,一定是常有人将他的名字念成风华。

也难怪他会在意,一个男孩子名叫风华,呵,他一定常被同伴取笑。

他扬起笑意,这时才觉得这男孩总算比较像一个九岁的小孩了。

两人来到后院,方自在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拉松了衣领,卷起衣袖,然后将小提琴就定位,试了一下音。

几个悦耳的音符流泻而出,他讶异的发现这把琴虽然很新,琴弦发出的柔和音调却不像新琴般粗糙生硬地难以入耳。

看出他的讶异,风晔扬眉不以为然的说:“我说过了,我常练习。”

看这男孩扬眉的模样,让方自在有丝怪异的熟悉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怪在哪里。

新琴的确是需要常拉,音调才不会过于粗硬,他说他会拉贝多芬的F大调,现在方自在可有点相信了,才九岁便会拉贝多芬的曲,这小孩子显然很有天分。

他重新将小提琴就位,弓弦一拉,柔和的音符便随之滑出,轻柔的琴声像清风一般拂过树梢、如绿水一般蜿蜒流过小溪。

风晔的精神一振,这位叔叔好厉害,小提琴随着他手握的琴弦发出吟唱,时而幽婉时而清亮,他从没听过这般温柔又浓烈,如此震撼人心的琴音。

脸上的表情不由得转为尊敬,连教他拉琴的老师都没这位叔叔拉得好。

悦耳的琴音飘扬在微风之中,融入自然和声里,涓滴的旋律像是森林中精灵的轻吟低语,按着琴音一转,音量渐次堆积,一波叠上一波地增高,然后倏地一降,乐声随风扩散开来……

风琴在熟悉的小提琴乐声中清醒,睡在她两旁的一大一小都不见了,只听到窗外楼下传来的琴声。

虽然她儿子是天才,但如此熟练、挥洒自如的转音技巧,却不太可能是小晔拉出来的。

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她还是觉得有些冷,风琴里着凉被起身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玻璃窗往下看着。

果然是他……

阳光暖暖洒下,草地翠绿的惊人,绿草上的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站在草地上,一身的白,仍是昨日的西装裤、白衬衫,两臂袖子卷了起来,衬衫上的钮扣开了两个,脸上带着飞扬的神釆,一副轻松自在地拉着小晔的小提琴。

为什么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就掳获了她?光是站在那里拉琴而已,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拥有了全世界,那么地专注、那么地温柔、那么地耀眼、那么地自信……

她轻叹了口气,斜倚着窗望着他拉琴。

她曾经那么确定她可以忘记他,她曾经那么确定时间会淡化一切,一年两年过去了,然后不觉中十年过去了,她却只是更加想念他。

每当她看到报章杂志上他又和某位女星或女音乐家一同出入宴会的照片时,她便一边在心里咒骂他,一边告诉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对的,她不断欺骗自己可以把他忘了,却又忍不住一再订阅有关古典音乐的专门杂志,因为那上面会有他的消息。

真是傻……

她轻轻垂下眼睑,侧耳倾听,任那熟悉优美的温柔琴音包围自己。

阳光很暖、风很凉,而她……依然爱他……

谁想得到她竟会有如此深刻的情感呢?小提琴的乐声旋转再旋转,由强转弱,然后越来越小,终至停下……

最后一个音符飘散在空气中。

微风拂面,他感觉得到她;就像十年前一样,那么地轻柔,如同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庞。

他昂首,看到她

她倚在二楼窗边,身上里着凉被、双臂在胸前交叠,黑色的秀发披散在身后,眼睑半合着,他看不清她瞳孔的眼色,却不会错认她脸上的柔情和一丝迷惘。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表情泄漏了什么,她也一定不晓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有多么的楚楚动人。

这一剎那,心中的激动让他如道,当年的他是多么地愚蠢。他是如此地深爱她,从离开这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这十年来,每分每秒他都想回到这里,回到她身边,守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纠缠,他们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动也不动地互相凝望着,似乎怕一眨眼,这就是梦一场……

清风拂过、树影摇曳,暖阳依然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时间却似乎停了下来。



黑洁明风中琴迷第五章



第五章

直到世界末日

这句广告台词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脑海中。老天,风晔浑身不对劲的僵在那儿,这种情形可不常见,事实上,是他根本没见过。

谁想得到有一天他会陷入如此尴尬的情况?

不是每个像他一样的小孩都有机会站在一对互相凝望、含情脉脉的大人身旁,更别提那女主角还是他自个儿老妈了!

他真的觉得这两个“大人”很有可能就这样互相凝望对方直到世界末日。

最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怕发出声音,打破了这个魔咒,心底有种直觉那是很不应该的事。所以他只能僵站在那儿,然后希望有人来救他。

“嘎——”

看来救他的不是人,是乌鸦!

那两位大人同时一震,风琴突兀地离开窗边,方自在握着琴把和琴弦的手却为之一紧。

“谢天谢地。”风晔松口气低声咕哝着。

那只乌鸦拍拍翅膀,飞至他的肩头。

我想你应该谢我,而不是天地。

“只是习惯性用语。”他小声说道。

“什么?”方自在听到说话声,回头问他。

风晔心一鷘,忙抬头道:“没有,我说你拉得很好听。”

“谢谢。”方自在露齿一笑,将小提琴还给风晔后,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又回到二楼已无佳人身影的窗口。

“咳咳——”风晔假咳了两声唤回他的神智,然后通:“呃,我去喝水,你自便吧。”说完就抱着他的小提琴往厨房去了。

还没到厨房时,乌鸦又用鸟嘴碰了他一下。

你喜欢这家伙吗?

他耸耸肩,“他小提琴拉得很好。”他走了两步,皱了下眉头又道:“不过他真的有点面熟,我一定曾在哪里看过他。”

乌鸦闻言,两眼一翻,只觉得有些无力。

笨蛋——

“你说谁?”风晔不悦的问。

没,我说我想吃蛋。

基于有其母必有其子的前车之鉴,它很快地将话给拗了回来。

“你是卵生的吧?可以吃蛋吗?”他狐疑的扬眉。

你是胎生的,你吃不吃猪肉?

乌鸦拍拍翅膀,瞪着乌黑的小眼反问回去。

风晔停下来看它一眼,想想也对,只好说“家里好象只剩鸡蛋。”

我可以凑合,不过要熟的。

风晔推开厨房门,对陈嫂道:“陈嫂,我想吃蛋——”

 ※  ※ ※

方自在没有敲门就进房,是因为知道即使敲门她也不一定会让他进去。

风琴脸色有些苍白,里着凉被坐躺在床上,看到他闯进来时愣了一下,旋即镇定,背靠床头,将赤裸的脚指缩进凉被中。

“怎么突然想回台湾?”她脸色木然的问。

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微微一笑说:“我一直想回来。”

“看得出来。”她冷哼了一声,讽刺着,想了十年才身体力行,他还真是会“想”。

他对她嘲讽的态度不以为意,只淡淡笑着,伸手采向她额头,“你感觉好点了吗?”

她没有试着避开他的手,因为她目前没有体力躲开他,既然如此,何必做些浪费力气的事,所以她只是微微蹙眉,有些痛恨他温柔的笑脸和贴心的动作,那总是让人无法真正的讨厌他。

“体温还是有些偏低。”掌心触及之处还是一片冰凉,他眼中流露出担心的情绪,“你还冷吗?”

依然记得她每次过度使用能力后,总是要低温上好一阵子,身子冰的不像常人。他自发性的爬上床,将她整个人连人带被一起抱在腿上,伸手环抱住她。

风琴为之一僵,紧抓着凉被的手指几乎发白,“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嘘——”他在她耳边要她安静,伸手将她的头压靠在自己怀中,“放轻松点,你知道我不介意和你分享我的体温。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只是不想看你如此难受而已。”他扳开她抓着凉被、一根根几乎冻僵的手指,用他温暖的双手合握住,然后凑到嘴边呵了一口热气,轻轻搓揉。

他的体温包围着她,那股热气从冰冷的指尖暖进了心里,她不悦地皱眉。

“你这人真的很让人讨厌。”虽是抱怨,她的手却没抽离,身子反而软软地偎进他怀里,吸取他的体温。

“嗯。”方自在还是微微笑着,继续温热她冰冷的纤纤玉指。

“自以为是。”她靠在他胸前,侧耳倾听他稳定的心跳。

“嗯。”他点头称是,也不反驳她。

“花言巧语。”双眼合上,她舒服的低叹了口气。

“嗯。”他闻言扬起嘴角。

“没有良心。”

“嗯……”这句话却让他心中一紧。

“嘻皮笑脸……”她声音越来越微弱。

“呃?”他有些茫然,嘻皮笑脸也有罪啊?

“我……”风琴在浓浓的睡意下开口。

方自在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她说的。

“讨厌……你……”

他不由得苦笑,怜爱地望着怀里已沉入梦乡中的风琴,他只能合握着她渐渐暖和的手低声说:“我知道。”

似乎从认识之初她就一直强调她讨厌他,幸好他心脏够坚强、脸皮也够厚;他微笑着低首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方自在拥着风琴,凝望着她的睡容,心里其实很明白,她会这样让他抱着,是因为她现在很虚弱,没力气也懒得和他争执,但这却不代表她就是原谅他了,她的固执、倔强、傲气,他是比谁都清楚的。

她没有赶他离开,这算是件好兆头,不过,当初他要走时,她也没有多大的激动,只是就这样接受而已。

她总是这样挂着淡淡的面具,控制着自身的情绪,教他猜不透她的想法,所以他喜欢看她失控,希望能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

如令想来,是不是她真的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毕竟他认识的,是十年前的风琴,十年前他尚且无法看透她,无法确定她对他的想法,何况是现在?

如令的他只有在戴上自信的面具时,才有办法面对她。

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将心中那股忐忑不安和胆怯显露出来。

握紧了她的手,他是真的有些惶惑,她爱他吗?现在还爱吗?或者……根本没爱过?十年的时间不算短,就算她当年真的对他有份感情,但如今呢?

一时之间,积压在心头十年的疑问和恐慌全翻飞了出来。

方自在苦笑出声,老天,他三十了,却依然因这个女人而感到不安。

“风琴若是那种蠢蠢的女人就好了。”他自嘲着,这样他就不用老是因为猜不透她的心意而惶惶不安了。

不过若是他会爱上那种所有想法都让人一目了然的女人,过了十年后的现在,他人就不会在这儿了。

 ※  ※ ※

这次醒来,已是午后两、三点。风琴体温已恢复正常,睁开眼时,方自在正闭着眼假寐,她只稍微移动了一下,他很快便清醒了。

“你好多了?”

“嗯。”她坐起身来,将长发撩到耳后。

直到此刻,她才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和他有个儿子,而她瞒了他十年。

他该知道了吧?毕竟他们父子长得如此相像。

忽然间,风琴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因为她不知他若问起,她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瞒着他?为什么执意生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的为什么,答案都只有一个,而那个答案,她实在不想让他知道。

“怎么了?”

“什么?”她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戒的回首望着他。

“你看起来很……坐立不安。”他扬眉,双手抱胸,扯了下嘴角说。

讨厌,这家伙的观察力为何总在这种时候变得特别厉害?风琴瞪着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你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该知道?方自在一脸茫然,他为什么该知道她为什么不安?难道她是因为被他抱着睡了一早上,所以才不安吗?这一点,对她来说好象不构成原因,她太过聪明冷静了,大部分的事都是衡量轻重得失后才会去做,当事情木已成舟,就算错了,她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后悔,只会想办法解决。

方自在想了半天,实在想不通,只能呆愣地重复道:“我该知道?”

风琴见状,有些迟疑了。难道他还不知?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他侧着头轻笑问:“现在是在干嘛?玩猜谜游戏吗?”

他不知道。风琴这下真的确定了,那……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犹豫着。现在不说,他迟早也会知道,但若说了,她不知自己该期待或希望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他的怒气或是震鷘。

也许他根本不在乎,但……如果他在乎呢?

风琴眼中闪着不确定,无论他在不在乎,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当头,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妈,你醒了吗?”风晔探头进来,见老妈醒了,便道:“唐鹰哥哥来找你。”

房里两位大人僵在当场,方自在不知该如何反应,听到那声称呼,他只觉得自己像被雷打到了。他震慑的望着风琴,却发现她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知道了,你让他等一下,我等会儿就下去。”风琴回头对儿子说,声音有些不稳。

等风晔下去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尴尬地收回自己始终放在她腰上的手,他从床上站起来,脑袋仍是一片空白状态,当他开口,只觉得喉咙莫名干哑,“抱……抱歉,我……我……不知道你结婚了。”

话一说出口,他才经由自己的口中真实地认知到这件事,心肺倏地开始绞痛。方自在僵硬地望着她绝美木然的容颜,脑海中只能痛苦的想着,她嫁人了,还生了个儿子——

她不再是属于他的了吗?不,她从来不曾真正是他的。

眼中闪着复杂不明的情绪,他双手插在裤袋中紧握成拳,然后退了一步,因为怕自己忍不住上前紧抓着她摇晃,怕他脱口问出不该问的问题,甚至怕他失去理智将她绑架,让她只成为他一个人的。

另一个男人,一想到有另一个男人曾经看过她的笑容、品尝过她的滋味、亲吻她雪白的裸背、埋在她柔细的黑发间、拥抱过她……光是想象她信任另一个男人,想象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中,他就嫉妒得无法忍受——

“我没有结婚。”看着他脸上神色一变再变,风琴迎视他灼人的眼,一脸木然地轻启芳唇。

没有?他屏住气息,这句话点燃了他的希望,无数个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闪过,他选了一个他最希望的,“风晔不是你的……”

“他是我儿子。”她双眼眨也不眨的回答,仍是一脸平静。

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好短暂的希望,方自在表情扭曲的想着。随即又想到那孩子的父亲,她为什么没和那人结婚?老爷子为什么会以为……

明知道自己不该问,也没资格问,他还是忍不住僵硬的开口,“他的父亲为什么没有……”

“他出国了。”风琴仍坐在床上,里着凉被,但原本冷的像座冰雕的神情,却在此时似是裂了一角。

心肺因为看到她的表情而加倍疼痛,双拳更加紧握,他一点也不喜欢他所看到的,他不想看到她因为别的男人而显露出来的脆弱。

风老爷子搞错了,她在等的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不是他……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只能僵在那里,觉得心已死去。

风琴深吸口气,直直地望着他又说:“他不知道我怀孕了,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听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天,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为何要让风老爷子认错人,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希望?他不该回来的,如果没有回来,他至少还可以假装她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让他回来面对这个她爱上别人的残酷事实?

不想再听下去,他猛然转身离去

风琴一僵,一阵旋风刮起,砰地关上房门。

他停住,瞪着被风关上的门,挣扎着是否该开门走出去。

勉强使用能力,风琴气虚地抚着疼痛的胸口,轻喘道:“我话还没说完。”

耳中听着她虚弱的语音,他真想回身告诉她,他不想听!想要她别那么残忍!但她声音中透出的脆弱,也让他的理智稍稍回来,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允许他就这样走掉。

他站在那里内心挣扎良久,当年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她会爱上别人无可厚非,如果今天他不能给她幸褔,至少……至少他可以静待她找回那个该死的男人,虽然那样做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方自在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过身,望着他一直深爱的女人,瘖哑的问:“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这个笨蛋!

风琴仍然抚着心口,真想踹他一脚,她瞪着他,然后说:“他姓方,名自在。”

姓方?他在心里重复,苦涩地想着,竟然还是本家兄弟。姓方,名自在,合起来念就是方自——

“什么?”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被铁锤K到,一脸愕然。

在呆滞地静默三秒后,方自在那一向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一张嘴,突然开始结巴起来,“你……你你是说……他……他是……是……”

“你的儿子。”风琴微微扬起下巴,双手更加抓紧凉被,他要是胆敢说出一句侮辱她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的?”胸中气息一窒,方自在只觉得颠倒的世界一下子翻正了过来,他不敢相信,像是机械人般僵硬的走向坐在床边的风琴,然后垮下来,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声音颤抖的问:“他真的是……”

他竟然敢怀疑她?“你这个——”风琴脸一沉才要开骂,却见他跪了下来,猛地将她整个人紧紧抱住,几乎压出了她胸肺中所有的空气。

“老天……”风晔是他的儿子,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且生了下来……

胸中涨满了无法言喻的情感,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愚蠢,他怎会没想到?方自在眼眶湿润地紧紧抱着她,只能哽咽的重复,“老天……”

抱着自己的男人,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耳畔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让风琴将那些骂人的话全拋到九霄云外,他是在乎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在乎。

她有些放松了下来,下巴轻靠在他的肩头上,轻轻吐出一口闷气。她闭上眼想着,为什么他的怀抱,总让她觉得既安全又温暖?

当方自在好不容易平复心中那股激动,他才有办法开口说出其它的字眼,“你什么时候知道……”

“方姨意外过世的那天。”

他一怔,“所以你那天才会刚好也在医院出现?”

她沉默,没有否认。那天她身体不舒服,所以去医院检查,医生却告诉她,她怀孕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说时,你已经说你要出国了。”她仍枕在他肩头上,平静的回答。

他哑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她的不信任真的让他很痛心,他沙哑的问:“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方姨才刚过世,我只是不认为当时是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

“当时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他松开她,望着她木然的面容,双手扶着她的肩头,忍不住生起气来,这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事情一肩担下?

看着他微愠的脸色,她僵硬的回道:“葬礼过后。”

闻言,他像是又被她揍了一拳。

妈的葬礼……他就是在那天告诉她他的决定,天啊,他那天到底做了什么?她才刚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却告诉她,他要离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吸口气,恼怒的抹着脸道:“你若说了,我会留下的。”

“我不需要勉强得来的东西。”

他听了气得整个人站起来,“勉强?该死的,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啊!你究竟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杂碎?可以拋弃我自己的孩子?”

面对他的指责,风琴也火了,冷声道:“说要离开的不是我。”

“你没有告诉我事实!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走了!”他气急败坏的说。

“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差别?你想离开是事实,人留下了,心不在有什么用?干脆放你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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