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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王妃酷王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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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言抿着唇不语,冷冷地盯着我瞧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霍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粗鲁地拨开我的手,接管了我的工作:“不会揉就别逞强!你这样只会伤上加伤,越揉越痛!”

“是吗?我看喜儿是这样给我揉的没错啊?”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歪着头,欣赏他阴沉的俊颜上那一抹怒容。装着无意地小声嘀咭了一句:“奇怪,喜儿今天包扎得反而没有昨天好看了。”

君默言头也没抬,眼角的肌肉轻跳了下,手底停顿了一瞬,随即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他宽大的手掌里透出一股炙热的气流,暖暖地烫在皮肤上,酸酸麻麻的痛楚极快地从脚踝处向全身扩散。奇怪的是,痛楚过后,竟觉得通体懒洋洋地舒服极了。

嗦,他不去当推拿按摩师真的是浪费了!

“拿回去抹几次,过几天就没事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盒散发着幽香的淡绿的膏药,挑出一点给我抹在伤处,再熟练地替我包了起来,臭着一张脸,瞄也不瞄我一眼:“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肚子饿了”我不理他的逐客令,把身子往椅子里缩得更深:“我猜你也还没吃,不如先吃饭吧?”

“吃完了就走?”他挑眉瞧了我一眼,冷着脸没好气地跟我确定。

“吃了再说。”我不置可否,心中暗笑到不行——原来他也只是一个纸老虎,面狠心软,只要我耍赖,他就没辙。

“喂,你几岁?”我低着头,一边小心地把盘子里的红萝卜挑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一嘿,臭小子,就不信你还能一直给我没反应下去?

“你不知道?”果然,君默言闻言,冰冷的目光倏地一下投到了我的发旋上。那温度,估计比北极也高不了多少了。

“大哥和爹都没跟我说,唉,我是糊里糊涂嫁过来的。”我不慌不忙地吞下口里的白玉羹,一脸委屈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说的是事实,关于君默言的资料真的少得可怜。

“那就一直糊涂下去。”君默言冷冷瞟了我一眼,不再理睬我,埋头进餐——呃,性格不是普通的别扭啊。算了,反正我的目的是引他说话,只要他开口就行了。

“你一天到晚忙些什么?”我放下碗,取过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脸,伸指轻敲桌面。

“吃饱了就回去吧。”君默言推开椅子,绕到书桌后坐定,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给我瞧瞧武举名册。”我旧事重提,慢慢地蹭到书桌对面站定。探头一瞧,乐了一他正在省视那些资料呢。

“哇,力挽三百石的弓?这人是熊吗!”我一脸惊叹,喷喷称奇。

“匹夫之勇。”撇唇。

“那这个马上射兔,十中其八,厉害!”一直伸长脖子真是不方便。我索性绕到他旁边,伸出手,开始指指点点,一脸热切地加入了讨论。

“雕虫小技。”不屑。

“这个百步穿杨,总没话说了吧?”嘿,说啥都瞧不起啊?不信没有人入得了眼?我卯起来,索性把他挤到一边,抢过他手上那叠资料,一顿乱翻,总算给我找出一个,一脸得意地斜睨着他。

“差强人意。”挑眉。

“谁都不放在眼里,你自己有多了不起?”懒得跟他争执,啪地一声合上档案。顺手抽出案头的毛笔,把刚刚挑出来的那几个人登记在册。

“这就是咱们黑雪国第一才女写出来的字?”君默言也不阻止,只斜靠着桌子,抱着胸居高临下斜睨着我。才瞧我写了第一行字,就一脸的骇异。

呃……没办法,现代人都习悄了用电脑处理文字,能写好硬笔书法就不错了,谁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练软塌塌的毛笔啊?

我抬手轻掠了掠颊边散乱的头发,一边握着笔管与那不听话的软毛奋斗,一边满不在乎地回嘴:“谁现定了才女的字就一定要好?我偏偏书法是弱项不行吗?”

“算了,我来!”他大概终于被我那一手惨不忍堵的字荼毒得看不下去了,轻轻推开我,抢过那极笔,龙飞凤舞地接着写了下去。

“那个,对,就陵川府的那个赵青,也给我添上去先。”我抿着唇偷偷笑了,踞起脚尖,从他肩膀处欣赏那一笔道劲挺拔而又神彩飞扬的狂草。

真是字如其人,他个性张扬狂傲,连那笔字也狂放不簌得很哪!

“他不行,箭术虽好,但策论却一塌糊涂,有勇无谋,绝对进不了前五十名。”君默言头也不抬,随口评品。

话一出口,似乎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俊脸一沉,闭口不言。

“唉,这有什么?我保证不会到处去说。”我掩着唇,笑得两眉弯弯如新月。

“夜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君默言肃着容,将笔插入笔筒,淡淡而坚决地下着逐客令,不肯再瞧我一眼。

算了,欲速则不达,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今天的结果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就放他一马好了。

“谢了!”我满意地收起册子,微笑着辞别君默言:“不打扰你休息。”

“不送。”君默言头也不回,颀长的身子在那成排的书柜前懊恼地站成一块化石。

“走了”,我不急不慢地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冲着他的背影恶作剧地抛下一句:“我明天晚上再来。”

“你!”君默言“霍”地掉转身子,怒目瞪视着我——终于让我挑动了情绪了吧?!

我乐得哈哈大笑,在冷无香惊讶地注视下,高一脚低一脚,极不优雅地扬长而去。

哈哈,从今以后本姑娘又多了一个去处了………………舒服啊!

42

江子枫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早。

这日刚吃过早餐,他已在青玉的引领下,腋下夹着一大卷雪白的宣纸,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这个时间,你跑到我这里,那些孩子怎么办呢?”我白了他一眼,劈头就问。

“放心吧,恩师林大人今日得闲,兴致又高,正在教他们作对呢。”江子枫直直地瞧着我,抽出画卷朝我扬了扬,笑得开心极了。

哼!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假公济私。抓了林书桐那老好人当替死鬼,乘机偷溜出来见他的前女朋友—— 还不死心,在这过干瘾呢!

“任务完成了?”我挑眉轻轻一笑——不用看图,瞧他那一脸得意的笑,就知道他画得挺不错了。

“幸不辱命。”他弯腰将那一卷宣纸铺在我身前的檀木桌子上,神情中烦为自得:“每个人我都画了五幅,只等你来定稿了。”

不愧是丹青妙手,领悟力超强。满满几大张宣纸上画满了各色俊男。各种神态,动作的都有。虽然只是廖廖数笔,却抓住了人物的神韵,画得形神毕肖,栩栩如生。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我随手挑出最满意的几幅人物的正面图,仔细一看——画得最好的原来都是国子监里他的同窗,剩下稍差的是各地州府的举子。

艺术源自生活,这句话诚不我欺。果然熟悉的人物下起笔来,如有神助。

“子枫,名单上的那些人,你都认识吗?”我两指抚着下巴,右手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略知一二,没有深交。”江子枫也看出来了,笑容里有些无奈:“上次会考时都见过的,只是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模糊。所以……,唉,我回去重画。”

“不用,你这样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我侧头细思了片刻,盯着江子枫瞧了半天,灵机一动,咧开唇嘿嘿乐了。

嘿嘿,人家现代娱记出门采访都连采访车带摄影师的,那叫一个气派。咱在古代,虽说落后了点,条件不允许,但带个画师跑,也算得是上了点档次的吧?

再说了,他不是还会武功吗?据他自称还不是一般的好。那咱这个画师还是多功能型的——相当于带了个保镖在身边,普通的地痞流氓之类是不惧的了。

“你想干嘛?”江子枫被我笑得心里发毛,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地瞧着我。

“子枫,各地州府的会馆建在何处,你应该请楚吧?”我成竹在胸,朝着他轻松地微笑——科考在即,估计各地举子此时应该早已云集于各大会馆之中了。

“你要我上门去——拜访?”江子枫心思敏捷,一点就通。倒也把我的计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环:忘了要把我也算进去。

“不是你,”我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纤纤食指淡定地指向自己秀气的鼻尖,在他愕然的眼光下,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是我们。”

“你?”江子枫讶异地望着我,愣怔了一会儿,总算明白我不是在跟他说笑话。他面容一肃,冷冷地拒绝:“不行,你堂堂尚书千金,出入会馆,成何体统?”

喷,这家伙还真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拒不接受我已嫁为人妇的事实,执拗地认为我还是未出阁的闺中少女呢?

再说了,尚书千金又怎么了?难道就天生高人一等?咱们那里,就算是国家主席的女儿还照样跟老百姓的孩子一起念书呢!

不行,我还想着要天天带着他跑新闻呢。不把他打醒过来,这样朝夕相处下去,难免他不会在幻想中越陷越深——我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帮手·书·网·提·供,那不是我所乐见的情形。

“子枫”,我正眼瞅着他,淡淡地道:“别忘了,我已嫁为人妇。早已不是那个不知世事,天真未泯的少女了。”

呃。。。这话讲出来,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酸。

“我知道你是昭王妃,不需你的提醒。”江子枫神色黯然,静默了半晌,咬着牙冷冷地说:“相信昭王也不会允许他的王妃整日抛头露面,出入男人的住所。”

“放心,他才不会管我。”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以王妃的身份出现在那种场合。”

“那你想怎样?”江子枫拧紧了剑眉,困惑地瞧着我——这位同志,一看就不是穿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世上还有女扮男装这一招呢?

“走,先去逸林找傅师傅敲定这几幅图的模子。”我一脸神秘,微笑着拉了江子枫便往门外跑。

套了马车,直杀到逸林书社,找到喜儿的爹爹傅功名。三个人拿着图研究了一会儿,敲定了图样,再谈好了交印的时间。

又找到管事赵中,去瞧了模版和活字的大小,跟江子枫商量着大致计算了一下版面。最后再让赵中抓紧时间,把逸林书社的牌子换成透林报社。

做完这一连串的事情,从逸林走出来时,已是日正当中了。

“雁儿,想不到你懂得的还不少。”江子枫定定地瞧着我,勘黑的星眸在阳光的映照下跳跃着点点火花。

“要不怎么是黑雪国第一才女呢?”我歪着头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再怎么说,我大哥还管着国子监的书库呢!这刻印书籍之事,耳濡目染的多少也学了点皮毛罢了。”

“是吗?以前没听你提过。”江子枫剑眉轻蹙,若有所思——呃,这个说辞有点薄弱,好象引起他的疑心了。

“以前没机会说啊。”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路边的那家成衣店跑去:“我先买件衣服换了,你等我一下。”

没办法,只能用这招声东击西来转移他的注意了。省得他东问西问的,烦!

“怎么样?”我得意地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几个圈——嘿,本姑娘在女人中不是美女,现在反串,还算得上一个俊秀儒雅的翩翩美少年呢!

瞧,天青的长衫上绣着几极墨竹,淡雅中透着些书卷气息。乌黑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系住了,高高挽在头顶。戴上一顶与衣服同色的儒生方巾。腰间系了一条深蓝的玉带,墨绿的丝绦挽成如意结,系了一块碧莹莹的玉,垂挂在腰间。

“很美。”江子枫轻抿着唇,直勾勾地瞧了我半天,才低低地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呃,他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我现在扮的是男人,怎么用美来形容?应该是风流倜侥,英俊清洒才对好不好?

但他那毫不掩饰的赞叹,直白坦露的目光,却让我忍不住晕红了双颊。我不自在地撇开头,慌乱地转了话题:“掌柜的,多少钱?”

“纹银五十两。”

“我来吧。”江子枫倒很有绅士风度,抢着付帐。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可不习愤让男人买单,所以坚决地摇了摇头。

可惜伸进怀里的手,却半天也掏不出来,笑容僵在了脸上,变得尴尬极了一一死了,居然没带银子?

“我付。”他看出我的尴尬,好风度地不揭穿我。抿唇一笑,掠过我身边时,突然倾身过来低声耳语:“这银子花得值。”

“回去还你。”我不敢去瞧他灼灼的视线,低着头,胡乱的轻嚷,跳起来埋头往外疾走:“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雁儿,没用的,你躲不掉的。”江子枫幽幽一叹,追上来默默地与我并肩而行。

“我不会放弃的。”隔着餐桌,他好认真地看住我,眼神执拗顽固。

我只有极力垂头,几乎抵到桌面上,假装没有听到——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好容易才吃完了来黑雪国后最食不知味的一餐饭。

他语中那份痴傻与深情,听了真让人心酸。我忍不住恨恨地低咒傻瓜,林书雁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

完蛋,最近一段时间会天天跟他在一起,若是每次都这么紧迫盯人,我会不会得胃溃疡?

这一刻,我忽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跟他在一起共事,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走吧。”见我放下碗,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掌心热力惊人,仿佛会把人烫伤。

“去哪?”我惊跳起来,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

“不是说去会馆?”江子枫唇角微扬,心情似乎突然转好——奇怪,我明明拒绝他,他为什么不气反笑?莫明其妙!

“去就去,不必拉拉扯扯的。”我气呼呼地冲在前面,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调动情绪的感觉。

可是我眼尖,刚走到厢房门口,已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从容地拾级而上,旁边依稀伴着一个冰美人——我靠,这黑雪国咋就这么小呢?

让他瞧见我女扮男装,还跟江子枫在一起上酒接。那大嘴巴肯定又会第一个跑去跟君默言告状。

虽然说我没有做亏心事,不怕别人说。但是能避免的误会,还是尽量避免些好一点。古代的女人还真难做啊,人身自由少得可怜。

于是,我一闪身,唰地一下又缩回了雅间。拿起筷子,胡乱地在盘子里乱戳,眼睛偷偷瞄着门外。

“君默言来了?”江子枫先是一怔,继而恍(书)然(网)。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嘲弄地睇着我,语带悲愤:“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你就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嘘,别说话。”我压低了声音,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他:“不是他。”

咦,那个身着浅紫衣裙,神情冷漠的冰美人,好象就是那天在雅香居门外见过的君默言的师妹呢!好象叫紫冰的?她那天的眼神,分明对姓君的有好感,怎么今天又跟傅云涛那么亲热?

透过半掩的房门,已瞧着他们并着肩从门前走过,进入了隔壁的雅间。

“二哥,大哥来了信,藏月现在乱了套,说宇文澈要到大凉山来。。”可惜,紫冰的话消失在隔壁,不管我怎么伸长了耳朵也听不到下文了。

唉,这酒楼不就是让人来玩乐的吗?它的隔音没事做得那么好干什么?害我听了一半,没有下文,心里痒得难受!

大凉山,宇文澈!老天!我兴奋得两颊晕红,心脏怦怦乱跳——这都是我在,凤非凤,凰非凰》里设计的地名与人物!

大凉山连绵数百里,地处黑雪国的西南边陛,与葳月国的凉州接壤。隔着千里戈壁与草原,与之遥遥相望的是御风国的小凉山。在这两条山脉之间,活跃着大大小小,十数支马贼。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大凉山的逆天帮了。

傅云涛既是二哥,那他大哥就是傅伯涛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呢!真是笨死了!他不就是我写的那对双胞胎吗?

当时因为看到姐姐回来,临时起意,才设计这一角色的。只来得及想哥哥的名字,弟弟还没写呢!

君默言与他们过从甚密,又当过马贼。。想到这里,我忽然倒吸一口气——搞半天,原来君默言才是逆天帮暮后的那只黑手?

还有,藏月乱了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皇帝要噶屁了?三皇子宇文澈为了巩固他在朝的势力,才会去找大凉山的马贼联手?先稳定边关的局势,才好在国内一展拳脚?

那么,君默言接到消息后,会如何答复宇文澈?他会与之联手,卷入到一场他国的权力斗争之争中去吗?

到现在为止,我笔下的人物已慢慢开始出现在了我的现实生活里。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笔下的那个女主,是不是也快穿过来了?而我,是不是即将有一个革命同志了?激动啊!

“雁儿?雁儿?”

“啊?什么事?”我猛然回神,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俊颜。我仰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恼怒地低嚷:“干么?想吓死人啊?”

江子枫站到我的身边,拧紧了一双剑眉,弯着腰一脸狐疑地盯着我:“想什么那么入神?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反应?”

“是吗?我没听见。”我定了定神,轻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临时想到一些事还没处理好。”

“什么事?跟办报有关的吗?”江子枫紧紧盯着我:“要不要我帮忙?”

“恩,暂时不必了。”我心神不定,随口敷衍:“等我想好了,自然不会忘记找你。”

“是吗?还以为你心虚。”江子枫若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隔壁,意有所指地轻嘲。

“不是,怎么会呢?别瞎想。”我急急否认,推开坐椅站了起来:“走吧,还得去会馆呢,今天有得忙。”

43

接连走了两三个地方,才把陵川府的几个举子给搞定。原来,我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凡是举子都会住在会馆,却忘了只有家境贫寒的才会与人去挤那狭小的空间。

但凡经济宽裕些的,不是投奔京中的亲戚,就是另觅幽静的处所,好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苦读。好在江子枫是地头蛇,又是个世子,多少有点手腕。虽然烦费了些周折,总算将他们的下落一一打听清楚,顺利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告一个段落。你回去记得把图给我画好。我也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写一篇人物专访出来。”我伸了伸懒腰,冲江子枫扬了扬手中的小本本,向他交待彼此的工作。

“明天你先歇着,我去把他们的落脚处打听清楚了,再同你一起去拜访他们。”江子枫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今天多跑了好多冤枉路,累了吧?回去早点睡,那玩意多了去了,以后再写也不迟。”

“谁说我一个人写?先申明,我可只写一篇,以后的全都归给你和张幄。”我拍了拍速记本,狡猾地笑了:“当本姑娘的银子那么好赚啊?”

“喂!我本来只是当个大子,后来又兼了画匠。”江子枫唇角含笑,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瞅着我:“现在又降格成了你的跟班,你居然还想着使唤我来给你当文书?”

“怎么,觉着委屈了?”我哈哈大笑着当胸拍了他一掌:“那你别干啊。”

“干,怎么不干?“江子枫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语双关地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得了,别在这里装委屈了,快回去吧。”我捶了捶腿,掐着腰冲他呲牙一笑:“我换了衣服就得回去了,别忘了后天在学堂里碰头。”

“脚又疼了?”江子枫收起笑容,皱起眉头,心疼地轻责:“早说了别逞强,偏不听。看,吃亏的还是自己吧?”

“嘿嘿,一下午走那么多路,说不累是骗人的。”我不以为意地咧唇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不过,值啊。”

江子枫拿我没辙,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渐转柔和,轻声低语:“要不要我背你?”

“别,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多活两年,你绕了我吧。”我横了他一眼,双手抱拳弯腰向他一揖到底:“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让人瞧见,还不得把我给浸猪笼了啊?”

“哈哈!行,总算还知道怕。”江子枫被我逗得朗声大笑,掉转头推开客栈的门,潇洒地走了:“祝你好运。”

“放心吧,本姑娘向来好运。”我淡笑着摸出寄放在这里的包裹,换上来时的衣物,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我直奔浩然居而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姓君的已经见过了紫冰和傅云涛了。我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何选择?

今日守门的换了冷无尘,他远远地见到我过来,黝黑的脸已微微红了起来,脸上显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无尘大哥好。”我甜甜地冲他一笑,声音刻意放得柔软——他越是害羞,我越是想捉弄他,嘻嘻。

“呃……王妃好。”冷无尘手足无措,脸红得快冒出烟来。低垂了头,不敢瞧我,纳纳地道:“王爷还未回府。”

“我先进去等他。”我好心情地放他一马,笑盈盈地推门而入——这几天,我天天不请自来,他们两个渐渐习愤了我出入书房,在君默言的默许之下,倒也不再阻止我了。

反正,他就算不同意,也是白搭——我死赖着不走,慢慢磨到他失去耐性,最后还是会达成目标。

姓君的还挺会享受,椅子上套了一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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