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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元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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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之所想,心知只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才能彻底打消他的念头。想到这里,索性直言道:“张某现在对仕途也已经心灰意冷,只想早日履行婚约,和他携手归隐,觅一处田园,粗茶淡饭,平平淡淡过一生,此生于愿足矣。”
“履行婚约?”周祥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提起酒壶,又斟了一杯酒,一仰脖,倒入口中。放下酒杯看着我道:“大人这把佩剑,可否借给在下一观?”
我闻言把腰中佩剑取下来,递给他道:“不瞒将军,在下其实并不懂得鉴赏宝剑,将军一眼就能认出它不是凡品,想必对剑之一道十分了解,不如请将军为在下鉴赏一番吧。”周祥悄悄看了我一眼,把剑接在手中,轻轻抽出来,月光照在剑身上,一时寒光大现,冷气逼人。
周祥开口赞了一声道:“好剑!”又看了看剑鞘,笑道:“大人此剑名为湛月,锋利无比,可断金石,应是前朝一位将军之物。”说完把剑放在身边,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递给我,笑道:“你再看看我这把剑。”
我接过那把剑仔细看了看,只见剑鞘上镶着一对耀眼的明珠,光华四射,四周用黄金装饰,雕刻着极精细的花纹,剑柄上也缠着金线,坠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环。不禁笑道:“将军这把剑,光看外面已经是富贵逼人了,里面的剑肯定非比寻常吧。”
周祥嘴角含笑:“你拔出来看看。”我心道:“在庐州城已经看过你的剑了,你用它杀了吴进和徐得功两个人,我还帮你擦了剑,自然知道它的价值。” 
周祥见我迟疑不动,伸手到我手上拿过剑去,呛的一声拔出来,看着它笑道:“这把剑名唤明珠,是我爹花费数千金为我购得,我昨日为了小月姑娘,用它连饮两位兄弟之血。如今小月已经许了人家,我留着这把剑,只不过徒增伤感而已。不如把它和大人交换了吧。”说完就把自己的剑连同剑鞘一起塞到我手里,取了我的剑,佩在腰间。
他的动作极快,我一时不及拦阻,又听出他话中的言外之意,心中一震,忙开口道:“将军,万万不可,这把剑本是令尊留给你的心爱之物,怎能与在下交换?”说完便站起身,欲把剑递还给他。
周祥伸手止住我道:“只是朋友之间互赠信物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大人若是坚辞不受,就是看不起在下,不把在下当朋友。”
我听了他的话,猜出他换剑的用意,心里不禁有些难过,欲待拒绝他,又实在开不了口,正在犹豫间,周祥提起酒壶,满倒了一杯酒,递给我道:“张大人,请。”我抬起头,见他看着我的眼睛蓄满了温柔,神情也颇为忧伤,心中越发歉疚不已,想来想去,终究不忍推辞,只得把他的剑佩在腰间,伸手接了酒杯,强颜笑道:“多谢周将军。”把酒一饮而尽。
周祥见我接了剑,眼中光芒一闪,很快又消逝了。我察觉到他的目光,暗暗叹了一声,提起酒壶给他也倒了一杯,举起来递给他道:“下官祝将军此去湖北一路顺风。”
周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过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很快又给两人倒上,这样连喝了几杯,我已有了三分醉意,见他还来给我倒酒,忙伸手按住酒杯道:“周将军,我真得不能喝了,不如等下次有空,再和将军痛饮一番吧。”
第六十二章 酒醒何处
    周祥轻声叹道:“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如果真得有下次,人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就算真得有下次,我已不再是我,她也不再是她了。”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伤感,触动我心中愁绪,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我轻轻拿开掩着酒杯的手,看着他提起一边的酒壶,满满地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送到我面前,笑道:“喝吧,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千万不要拒绝我。”
我不再犹豫,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又给他斟满了酒,笑道:“将军为人坦诚,心胸开阔。是位真君子,真英雄,在下平生最欣赏的便是将军这样的人物,这杯酒我敬将军。”
周祥闻言大为感慨,拿起酒杯看着我,正待说话,一个人从远处走过来,冲我们笑道:“哈哈,原来你们两个人在这里,让我好找。”
我回头见是李正风,喜道:“正风,你来了。”
周祥抬起头看到他,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变,旋即笑道:“来,快坐下,陪我喝酒。”
李正风笑道:“好啊。”走到我们中间坐下,我忙提起酒壶给他满倒了一杯,笑道:“请。”
李正风端过来一饮而尽,转头对周祥道:“今日将军立下大功,一入朝便被升为四品之职,以后前程一定不可限量,这杯我敬你。”说完便给他倒了一杯酒,周祥无声地叹了口气,接过去一口喝干。
李正风又给我倒了一杯,笑道:“你也喝。”我见李正风前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这次庐州的叛乱已经顺利平息,未伤及一个百姓,大为高兴,不再推辞,只管和他们开怀畅饮起来。
远远的树后,一个侍卫探头出来看了三人一眼,转身施展轻功,飞快地进了军营,到了大帐中,向铁穆耳躬身行了一礼,走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许久。铁穆耳听完他的话,低头想了想,脸色突然大变,过了好一阵,方才恢复常态,沉声道:“你下去吧。”侍卫躬身去了。
铁穆耳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沉吟良久,从椅上慢慢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轮明月,默然无语。此时已近子夜,营地上一片寂静,阿罕在后面悄悄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一阵,低声道:“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
铁穆耳没有言语,默默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方才转过身,见阿罕还侍立在身后,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挥手道:“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罕闻言不禁有些迷惑,见铁穆耳双眉紧皱,脸色阴沉,不敢再问,忙拱手道:“微臣告退。”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溪畔。
酒过三巡,我们三人都有些醉了,我缓缓站起身,看看天上的明月都快下山了,不禁笑道:“天快亮了,时间过得好快啊。”说完话,一阵眩晕袭来,不禁晃了几晃。
李正风站起身扶住我笑道:“好古,你又喝醉了。”
周祥枕着手臂,轻轻倒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星空,叹了口气,笑道:“是啊,我们都醉了,不过,你们两个都没我醉得厉害。”说完停了停,轻声吟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在旁击掌道:“好啊,好啊,是柳永的词,没想到周将军也是一位雅人。”李正风看着我笑一笑,走过去,使劲拉他起来道:“走吧,天一亮你就要启程去湖北,可不能误了时辰。”
周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伸手到树上取了灯笼,笑道:“来,我给你们引路。”说完脚步蹒跚地向前行去。李正风伸手拉住我的手,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军营中。
周祥在前面立住脚,转身向我们拱手道:“在下这次去湖北,从此山高水远,不知何日才能与二位相见,临别之际,别无所求,只希望二位能够记得还有周某这个人,此生于愿足矣。”说完向我眨了眨眼,我心中一动,正待答言,周祥一笑,已经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了一会,忽然涌起一丝伤感,不觉叹了口气。这时,李正风走到我身后,低声道:“好古,柳姑娘就是你吧。”
我叹道:“是啊,什么事都瞒不过正风。”
李正风轻声道:“周将军莫非喜欢上了你?”
我转过头看着他,苦笑道:“那又如何呢?好古现在身犯欺君之罪,是不可以有儿女私情的。”李正风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我转身向他拱手道:“正风,告辞。”
李正风拱手道:“告辞。”我迈动步子,慢慢回到自己帐中,李正风在身后望着我的背影,良久无语。
我进了内室,伸手把腰上的明珠剑取下来,看着它,苦笑了一下,转身挂到墙上。自己慢慢走到床边,衣服也不脱,轻轻倒下去,脑子里变得一片混乱,所有的事全部塞在里面,满满的,乱纷纷的,疼痛不已,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索,索性闭上眼睛,摒弃杂念,什么都不想,终于慢慢睡着了。
过了许久,铁穆耳从帐外轻轻走进来,抬眼看到墙上那把镶着明珠的宝剑,眉头微皱了皱,转身坐在丽君床沿上,见她合衣躺在床上,身上什么都没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拿过被单盖在她身上,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神情变幻不定,忽而喜悦,忽而忧愁。不知坐了多久,远处传来几声响亮的鸡啼,天,就快亮了,东边的山峦上已经透出了淡淡的曙光。铁穆耳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身,回头看了丽君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做了一晚上的梦,奇奇怪怪的,无数的人在梦中来来往往,到处都是杀伐之声,火光冲天,尸横遍野。弄得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还疼得厉害,跟要裂开似的。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躺了一阵,不敢再耽误,转身慢慢起来,寻了靴子穿上,走到帐外,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太阳已经移到正中了。
第六十三章 富贵之家
    晕,我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这个张渔,也不叫我。我心中暗道。扭头看四周,营地上空荡荡的,只剩下皇上的大帐,还有几座小帐篷,孤零零地立在空地上,侧耳听听,四周一片寂静。
我心道:糟了,糟了,大军定是已经走了,周祥肯定也走了,都没来得及送他,居然睡到这么晚才起来,真是太不象话了。这里想着,忽见李正风和张渔从前面迎着我走过来,李正风看了我一眼,笑道:“好古,你醒了。”
我红着脸道:“是啊,张渔,你也不叫我,害我这么晚才起来。”
张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李正风转头看了他一眼,对我笑道:“你不知道,张渔早就想叫你了,是阿罕说皇上吩咐的,叫你多睡一会,谁也不许打扰你。”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伤感,低着头默然无语。
李正风微微一笑,又道:“你知道吗,皇上下了旨,要我和你今日就收拾行装,随他一起回大都。”
我叹了口气道:“是吗?皇上不是封了我为庐州州尹吗,怎得又要我回京呢?”
李正风道:“新的庐州州尹就要来了,你这次立下大功,皇上让你重回京城为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闻言心中暗道:二哥果然对我起了戒心,要我回大都去。到了京城,就必须面对他,还有那个已经开始怀疑我的九王爷。还有驸马,我杀了他的侄子,他怎会善罢甘休?这条官场之路越来越凶险了,该如何应对呢?
即然少华也在大都,不如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探探他的真心。若是他愿意为了我放弃所有的一切,我就悄悄和他离开大都,走得远远的,从此再也不回来。可是,如果他不愿意呢?他现在是三品武官,家世又好,从小在丫环仆从的围绕中长大,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有锦绣般的前程。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大多数男人喜欢的东西,他都可以得到,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他会为了我抛下这些吗?
李正风见我神情忧郁,心中疑惑:“怎么,好古不想回京城吗?”
我叹道:“是啊,做京官要受很多拘束,每日都得跟那些朝中权贵打交道,还要事事小心,低眉顺眼的做人,哪有到地方上,做个大权在握的父母官来得自在。”
李正风笑道:“皇上这么宠爱你,你何不向他上道奏折,要求外放地方。”
我苦笑道:“要真能这样就好了。”
李正风轻声道:“其实我很希望你留在大都,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见到你,和你把酒言欢,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他的眼睛看着我,眼中光芒闪烁。
我悄悄避开他的眼光,抬起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片片浮云从上面轻轻飘过,我看着它们,心中忽然涌起万千愁绪,只恨不得身子化作一道清风,飞上高高的苍穹,远离这尘世,从此再无烦恼和忧愁。
大都。
清晨,皇甫少华正在院中练剑,一个下人过来道:“少爷,也金将军求见。”
少华笑道:“是吗,快请。”说完忙收了剑,进房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锦袍,亲自到前厅中迎接。只见一个生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健壮男子,大踏步走进来,向少华拱手道:“皇甫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少华迎上去,执着他的手笑道:“也金兄,托你的福,我一向都好,快请坐吧,上茶。”说完拉着也金坐在茶几旁,下人捧了一杯茉莉花茶,送到也金手中,也金端起来尝了一口,不禁笑道:“我记得皇甫兄原来爱喝龙井的,怎得许久不见,改喝这种花茶了?”
少华脸上一红,忙岔开话题道:“小弟听闻也金兄上个月刚被皇上派到江北驻防,怎得又回了大都?”
也金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江北是个是非窝,迟早要出大事,小弟借了平章政事胡大人之力,方才脱身回来。”
少华闻言,心中恍然,想了想道:“如今江北换了哪位将军驻防?”
也金道:“左卫将军洪明海,他的心眼可比我多得多,最能胜任此职。”
少华微笑点头。也金又道:“皇甫兄,你回大都也有些日子了,每日闷在府中岂非无趣,不如和小弟一起到胡公子府上聚一聚如何?”
少华想了想笑道:“好啊。”两人携了手,出了府门,骑上马径往平章政事府而去。到了大门前,甩蹬下马,进了府,早有胡义真的长子胡德忠从里面迎出来,向两人拱手道:“两位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说完便引着两人走到前面的小园中就坐。
这时座上已坐了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红袍,颔下蓄着一抹山羊胡子,红脸膛,圆眼,正是枢密院事陈国杰。
另一个穿着一身紫袍,长方脸,一弯薄唇,两道柳叶眉,肤色稍黑,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腰上佩着一把镶着美玉的宝剑,生得倒还俊美,只是一双黑亮的眼睛隐约透着些邪气,正是皇太后的亲侄子,龙卫将军阿术。几个人一起见了礼,围着桌子坐下。
五个穿着丝织彩裙,插金戴银,模样娇俏可爱的小丫环,提着酒壶上来,给五个人满上酒,站在身后,手执纨扇为他们扇风。胡德忠端起酒杯笑道:“难得几位大人赏脸,到鄙人的府上来相聚,真是荣幸之至,这杯酒算在下敬大家的。”众人忙举杯道:“不敢,不敢。”将酒一饮而尽。
胡德忠轻轻拍手,一个穿着淡绿色锦绣罗裙,头上插满珠翠,面容秀丽,身材窈窕的少女,手抱琵琶慢慢走上来,向五人福了一福,坐在一旁的绣墩上,轻拨琵琶唱道: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些俏皮,倒也十分好听。阿术率先击掌道:“唱得好,好曲儿,却是胡兄从那儿寻来的?”
胡德忠见他爱听,心里颇为得意,假意谦让道:“不过尔尔,让阿术兄见笑了。”
少华在旁听着她唱的曲子,忽然想到丽君,心中不禁有些伤感,拿起酒杯,又满饮了一杯酒。身后丫环忙给他倒上。这酒醇厚,略有些后劲,酒过三巡,几人都有些醉了。
第六十四章 牡丹屏风
    阿术带着几分醉意,斜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胡德忠道:“听闻令妹绣了一幅牡丹富贵图,不知今日可肯拿出来给我们这帮兄弟鉴赏一番。”
胡德忠闻言笑道:“几位大人请随我来。”说完领着他们来到花厅中,指着厅上摆的那一面屏风笑道:“这面屏风便是出自舍妹之手,几位大人见笑了。”
阿术率先走过去看了看,笑道:“好,绣得好,胡小姐的刺绣果然不是凡品,世上又有几人能相比呢?”
陈国杰闻言也凑上去仔细看了一眼,笑道:“很好,把牡丹绣得栩栩如生,十分逼真,让人佩服。”
也金站在一边远远地看了看,笑道:“好是好,只可惜在下是粗人,看不懂这个,胡兄见谅了。”
胡德忠拱手道:“哪里哪里。”
少华闻言也走过去看了一眼,见那牡丹绣得十分繁盛,大朵大朵的绽放,红的象火,白的象雪,一派艳丽景象,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摇头莞尔,暗想:牡丹本是花之富贵者,这位胡小姐未能绣出这种花的高贵气质,反倒把它渲染得太过张扬,以至流于俗艳,未免可惜。 
阿术在旁看着他道:“皇甫兄笑什么?”
少华忙微笑掩饰道:“没什么,确实绣得很好,这位胡小姐一定是位兰心慧质之人,才能绣出这么好的牡丹。”
胡德忠拱手笑道:“几位大人谬赞了,快快请坐。”又对丫环道:“还不快给几位大人倒酒。”丫环忙上前给众人的杯中满上酒。 
几人看罢屏风,依然到座上坐了,喝了几杯,叙了回闲话,便开始谈论朝中政事,也金道:“听闻这次皇上亲自前往庐州平叛,是为了张好古那个汉官。”
胡德忠笑道:“是啊,这张好古自入朝以来,皇上一直对他宠爱有加,先是赐他府邸,后来又赏给他高官厚禄,这次杀了蒙古官员,也不肯降罪于他,此种恩宠,真是无人能比。”
阿术鼻中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年未弱冠的少年,也没什么出众之处,竟能讨得皇上如此欢心,岂不怪哉。”
陈国杰道:“将军此言差矣,张大人在朝为官几个月,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大事,皇上升他官职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这次在湖州错杀粘罕,也是出于无奈。”
少华闻言喜道:“陈大人说得是,在下也是如此认为。”
也金道:“只是庐州城本是一个小城池,又只有三万叛军作乱而已,皇上却派了五万蒙古精锐前去,还不放心,竟然亲自赶去,这种恩宠,自我朝开国以来,又有谁得到过呢?难道这位张大人不光才华出众,还精通媚惑之术不成。”
少华听他语气轻佻,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怒气,沉声道:“也金兄,你这话说得不对,在下与张好古相交甚深,知其为人最是光明磊落,且生性坦荡,根本不会做那些宵小之事。”
也金见他情急,笑道:“即然他未用媚惑之术,那么就请皇甫兄说说看,皇上为何如此宠爱这位张大人呢?”
少华朗声道:“张大人文采风流,心地仁慈,又有治世之能,且对皇上忠心耿耿,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属理所当然之事。”
胡国忠见他们争论,忙在旁打圆场道:“今日本是朋友相聚,不可再论朝廷之事,还是听曲子吧。”说完对歌女示意。
歌女含笑点头,手抚琵琶唱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歌声带着些淡淡的哀伤,十分动听。只是少华已经无心听曲,心里想着也金的话,暗道:难道皇上宠爱丽君,真的还有别的原因吗?一念及此,又忙摇头打住。皇上天纵英才,年轻睿智,是一位英明仁德之主,无论人品,胸襟,气度,都没有任何可指摘之处,自己身为臣子,又怎能妄自揣测君心。
还有丽君,她和自己相识两年,彼此的了解不可谓不深。自己更没有理由怀疑她。想到这里,疑虑渐消,只是脸上仍不禁露出焦躁之态。阿术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这首歌太过忧愁,不如换过一首欢快些的吧。”歌女闻言只得又拨动琵琶,轻声唱道:
“喜你天生成百媚姣,恰便似活神仙离碧霄。度青春,年正小;配鸾凤,真也巧。呀!看天河正高,听谯楼鼓敲,剔银灯同入鸳帏悄。”
众人听了歌词,一起击掌笑道:“好,这才是好曲儿呢。”
阿术听完曲子,又道:“胡兄,今日怎得不见令妹?”
胡德忠闻言笑道:“舍妹今日一早就随家母到佑民寺上香去了,现在应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屏风后忽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只见一位穿着一袭粉红色曳地长裙,腰上束着绣着牡丹花的华丽丝带,云髻上插着一枝五凤挂珠钗,描着两弯细眉,面颊红润,身量苗条,体态婀娜的妙龄女子,带着一个穿红衣的小丫环,从里面姗姗走出来。一直走到桌前,向几人弯腰施了一礼笑道:“几位大人大驾光临,秀珠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几个人忙拱手笑道:“不敢,不敢,胡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我们了。”
胡德忠笑道:“秀珠,快过来。”胡秀珠慢慢走到他身边,脚步移处,带起一阵浓郁的香风,送到众人鼻端。少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心想:这些女子都爱涂脂抹粉,却不知年轻女孩儿自然的模样儿才是最美的。丽君天生丽质,美得不可方物,就从不用这些妆饰。想到这里,转过头看了胡秀珠一眼,见她生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艳红的嘴唇,鹅蛋脸儿,脸上薄施了些脂粉,项上戴着一个镶珍珠的金项圈,灿灿生光,耀人眼目。心中不禁暗道:这位胡小姐的模样气质倒与那牡丹花颇为相似。
胡秀珠的母亲本是蒙古郡主,身上流淌着一半草原人的血液,性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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