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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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仪看得心头火起，正准备出手，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阁下为何欺负妇孺之辈，难道家里没有尊长么？”她心中一震，循声望去，只见城门外，一青衣男子从白马上飞起，一接一带，那原在空中的老妇遂安安稳稳站在地上，围观众人见他姿势潇洒，不由得喝彩起来。青衣男子朝众人略一点头，急步上前，走到城门边，杨乐仪更是看得分明。那英气勃勃的面容，正是失散多日的尹成浩！

第57章　陈国密道

守城士兵中领头的一人见尹成浩身佩宝剑，气质出众，似是有些来头，但自奉王命在身，前几日上司还特地重申了命令，见他神情冷硬，心下不满，遂恶狠狠道：“关你何事？没瞧见本大爷在执行王命么？”一边说着，一边瞥到刚才的老人想寻机溜进城，又是一脚踹出。“滚，流民不能入城！没听见么？再不听就宰了你！”那老人被踹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你虽执行王命，却也不能如此霸道。”尹成浩过去扶起老人。“再说，流民入城，也是迫不得已，你怎可忍心将他们拒之城外？”
“你瞧不惯？是不是想反了啊？”领头士兵自恃人多，并不把尹成浩放在眼里。“我看，你也是流民，想乘机犯上作乱！大伙儿上，抓住他！”顿时尹成浩被团团围住。尹成浩也不慌张，连宝剑也不拔，就这样看着对方。
杨乐仪自江陵一别，先还为尹成浩担心，但其后知道他大致无恙，又因事情接踵而来，很少再想起他，如今见得他平安无事，又扶助弱小，更是高兴无比，正想上前助他一臂之力，却见他身后一匹黄骊马跟着而来，上面坐着个着鹅黄色素纱衣的少女，姿容俏丽，圆脸上满是笑意。“尹大哥，你又打抱不平了，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感谢你尹大侠啊，可是，你也惹好多麻烦。都怪你，我想早点进城好好休息，这下泡汤了。”
“玉英，这是小事，很快能解决，不会耽误你的。”尹成浩转头对那叫玉英的女子爽朗一笑，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笑容，想起尹成浩曾经对她的好，杨乐仪心神一阵恍惚，看着他竟自回不过神来。
“还是我来吧，你这个大侠啊，前阵子为我受了伤，要再动真气，伤了身体，一会儿我大哥见到你，又该说我娇纵任性，让你苦不堪言了。”
“怎么会，崔大哥不怪我没照顾好你，我可就谢天谢地。”尹成浩感到有人一直盯着他，一边笑着一边眼光四处打量，但杨乐仪本身易了容，又混迹人群之中，尹成浩张望之下，也没看出是谁，遂把眼光收回。
“哼，真是的。这会儿倒挺会说了。”崔玉英斜嗔了他一眼，从马上跳下，自包袱里取出一面玉牌，递给领头士兵，“看清楚，这是江东吴家的玉牌，我们可是他们家的客人，再说了，他是潇湘剑派的大弟子，还说他是流民么？”那领头士兵接过玉牌，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马上还给崔玉英，低声下气向尹成浩赔罪。尹成浩态度倒也谦和，并不勉强他们放先前那些人入城，自己拿了些银两，给那家逃难的人，一边阻止他们感恩下跪的行动，一边道：“他们也是王命所限，你们拿着这些银两，好好过活吧。”
“请问恩公高姓大名，小的回去后，定当设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那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
“老人家何必客气，不必放在心上。”尹成浩说完，竟不回头，与崔玉英一起进了城。
“恩公走了，可是都不知道恩公姓名，怎么报恩呐。”那老者长吁短叹。
“哎呀，你真是老糊涂了，刚才那位小娘子唤他尹大哥，定是姓尹！”一看客终于忍不住发话。
“他还是潇湘剑派大弟子，那可是大门派，一打听不就知道？”另一看客又补充道。
“这位尹公子，做事周全，既维护了王命，又帮助了这家人，还施恩不望报，真有侠义风范。”
“尹大侠身边的女子娇滴滴的，配不上他，我看我们家小翠挺合适。”
“别做梦了，江东吴家是大世家，能当吴家的客人，那女子定是大有来头。”
“你没见那黄马的马鞍上绣着两只燕子么，这可是清河崔家的标志，说不定是清河崔家的小姐。”
“人家也是北方的大世家，果然不是凡人呐。唉，没戏了。”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开。
杨乐仪却没去关心这些，脑中始终晃动着尹成浩的笑容，这笑容是她曾触手可及的，又与她在现代的大学同学陈浩的笑容混在一起，让她脑子纷乱不已。为什么，会对尹成浩有惆怅的感觉？难道，自己喜欢上了尹成浩？还是，根本就是对陈浩的期待？
“怎么，看上这位尹大侠了？”司空旭拉住她的手，杨乐仪摇摇头，想起了淡忘已久的过去，心中惆怅，连司空旭接下来说什么也没听见。
乐仪，你最近好吗？我离婚了，心情有点糟，想去你那边散心，你能推荐几个好玩的地方吗？
乐仪，谢谢你上次的照顾。你那边虽然风景秀丽，但经济发展太慢。听别的同学说，你辞职了，你愿意来我这边发展么？。
乐仪，公司派我出国几年，去开拓市场，这样可以挣更多钱，不过那里风险也很大。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乐仪，现在我在非洲，这里很辛苦，我都被晒成黑炭了，给你一张照片，帮我贴到同学录上，让大家看看。
这是陈浩曾给她发过的电子邮件，照片中的他，黝黑的皮肤，却也更健康阳光的笑容，历历在目。虽然，频繁的邮件来往让她在毕业以后，一度以为陈浩其实是喜欢自己的，但，在同学录上看到有同学透露陈浩有新女友的消息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浩现在，应该是过得很好吧，可能也跟尹成浩那样，有了新女友再婚了？不对不对，自己从来就不是尹成浩的女友，也不是陈浩的女友，无论是陈浩还是尹成浩，都没有对自己表露过爱意，自己，根本就是自作多情。她苦笑出声。
“人都走了，你对他笑得再多也没用，小娘子，还是看看我，珍惜眼前人要紧。”杨乐仪感到手腕一痛，抬头一看，司空旭虽然易了容，但那勾魂的桃花眼仍然不变，频频向她眉目传情。
“你别拉着我。”她欲甩开他的手。
“不拉着你，恐怕早就跟这位大侠走了。刚才还说去救人，真是看错你。我还是回去好了。”司空旭却不放开，带着她转身往回走。
“不是不是，他曾经帮过我，所以我多看了他几眼。”杨乐仪急忙解释。
“你们怎么认识的？”听得杨乐仪慢慢解释来龙去脉，司空旭这才调转方向，继续往城外出发。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长江边的一座小山上。司空旭带着她，走到一僻静之处，拂开一处密密麻麻的藤蔓，一个幽暗的洞口露了出来，夏日的阳光虽然强烈，可只照亮洞中前几尺的路。进得洞中，走了几步，却是死路，杨乐仪正要出声询问，司空旭伸手在洞壁上按了几下，只听得轧轧之声传来，一条长长的石道出现。
“这是通往陈国王宫的秘道，废弃已久，昨日我们就是从这进入陈国王宫。”司空旭道。“出发吧。前面路有些危险，要不要我牵你？”
杨乐仪望着前方昏暗的秘道，有些发愁，但一看司空旭不怀好意的笑容，马上道：“我不是牛，不用你来牵。”
司空旭又轻笑道，“那抱着你走？”
“不用。”杨乐仪发现司空旭似乎特别喜欢看自己生气的样子，故意说一些过分的话，逗她生气，但未曾真正轻薄于她，遂自行点亮火褶子，也不理他，率先踏入秘道。
“小娘子，这秘道以前死了很多人，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没脑袋的野鬼。”
“小娘子，别走那么急，我跟不上你，万一遇到那些野鬼怎么办？。”
“小娘子，我还是牵着你的手吧，遇到鬼怪还可以对付。”
“小娘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怕了？”
“嗷呜～～”密道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小娘子，你听，鬼来了。快来我这里。”身后的司空旭一下捉住她的手，欲将她拖在怀里，却被她狠狠踹了一脚。
“司空旭，装鬼麻烦你装像点，那是狼嚎！你的腹语术也不够高明，一听就知道声音方位！”昏暗的火光下，看着司空旭那千年不变的笑脸痛苦地扭曲，那双桃花眼也痛得闭上，失去了放电的能力，杨乐仪心里颇有几分快意，刚才，他全无防备，昏暗中也不知道踢到他哪里，看他的情形，不像假装，难道是……
哼，算他咎由自取！
她从先前就被他一直欺压，如今总算占到上风，出了口恶气，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得意之下，她哼起了歌，也不看他，就径直往前走去。不料乐极生悲乃亘古不变的真理。那甬道年久失修，坍塌之处甚多，走过一个转弯处，她一个不注意，一脚踩塌，摔了下去。这一跌摔得甚重，也不知道碰到什么，胳膊和膝盖火辣辣地疼，火褶子也摔熄了，刚才还是昏暗的甬道，现在更是一片漆黑。更要命的是，她掉落的周围，传来吱吱的声音，还有小动物跑来跑去的悉索声，在这只有滴嗒水声的黑暗中，特别明显，让她头皮一阵阵发麻。她试着去摸掉落的火褶子，却摸到几团毛茸茸的东西。惊恐之下，她一跃而起，但用力过猛，头撞到顶上石壁某处突起，疼痛之下真气一断，重新掉进坑中。
“小娘子，你在哪？别躲我。”不远处传来司空旭的声音。她头痛得厉害，浑身使不出力气，刚想说句话，就感到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跑过，遂不敢张嘴。此时她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朦朦胧胧辨认出这是一个因石头塌陷形成的大坑，而这个大坑，显然是某种动物的窝，看着远处蠕蠕而动的黑影，近处四处乱窜因太小太黑看不清形貌，只有发亮的眼睛稍可辨认的活物，她估计这里至少有上千只这种动物。
毛茸茸的触感，吱吱的声音，是老鼠？
她吓得浑身僵硬，正在此时，手背似有什么东西在磨蹭，低头一看，有几团黑影正附在手背上。“啊！”她慌忙甩开，它们跌到了远处那堆黑影中，一下炸了锅，更多的黑亮眼睛，发出令人恐惧的密集吱吱声，如洪水一般向她涌来。
　
第58章　涉险（完）

杨乐仪吓得全身酸软，一步也动弹不得，眼看那群老鼠就要从脚底扑上来，忽然身体一热，胸口处迸发出一团红光，将她包围在其中，那群老鼠被这团明亮的红光吓住，去势稍减。
“然儿，然儿？”是在做梦吗？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她借着红光四处打量，并未见到任明昭的身影。她却不知，任明昭提前回来，未见到她人影，见她留的短笺，心下担心，只是不知为何，召唤出白虎，也只在城中盘旋，无法觅得她踪迹，遂向传言有朱雀之璋的地方寻找。杨乐仪顺着秘道行进了一段时间，已接近城中心，恰好与寻找她的任明昭仅有数尺之距，只是两人一个地上一个地下，却是错过。不过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任明昭强烈感应到杨乐仪心中的恐慌，他想起上次的事情，顾不得惊动周围人群，急运五行之术，他昨晚已得杨乐仪勾陈之珠相助，五行之术已大为提高，如今怕她遭遇不测，更是催动体内所有力量，全身红光闪闪，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这人身上红光闪现，定是藏有朱雀之璋！”　此语一出，好些江湖中人将他团团围住。
“识相的就交出来！否则不客气！”这是见他易容后的相貌，跟已知的武林高手沾不上边，想硬来的。
“英雄气宇不凡，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愿否移驾附近酒楼，畅饮一番？”这是怕他身上宝物厉害，施用缓兵之计的。
任明昭只记挂杨乐仪安危，对他们所言充耳不闻，只是不断催动五行之力。那些江湖中人见他毫不理睬，性急的早有人提起武器，向他攻来。任明昭心中愠怒，但不想多生事端，只点了他们穴道，但人越来越多，干扰他继续催动五行之力，他心中不耐，杀了几个特别聒噪的，纵身一跃，跳出人群，欲找个僻静之处，再行施法。众人见他飞走，一声呐喊，纷纷追上，不过都不是任明昭之敌，被拉得老远。只是此事也惊动了官兵，四面八方都是人，一时间难以脱身，他站在房顶上，稍微打量下形势，见有一片屋宇地形复杂，官兵似乎没有从那个方向追来，且距离刚才感应到杨乐仪的地方不远，于是向那边而行。
经过这番打岔，任明昭已感应不到她的情绪，虽知她暂时无恙，但毕竟放心不下，潜进那片屋宇，找了个偏僻破败的房间，暗中呆下，再度召唤出白虎，欲找出杨乐仪踪迹。　此时的密道中，杨乐仪身上红光逐渐消失，不过她感到师父的气息，心神稍定，正观察周围地形，准备跳上去，忽听得急匆匆的脚步声向自己传来，接着眼前一亮，腰上一紧，被人扯了上去。她腿脚多处受伤，胸口旧伤扯动，站立不稳，跌入对方怀中，这才看到是司空旭。
“受伤了？”司空旭将火光移近她。
“嗯，有点疼。”杨乐仪见司空旭仔细检查她的伤势，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歉然。
“小娘子，你若刚才不对我下重手，现在怎会受伤？”司空旭笑着给她包扎完，又道：“看看刚才你呆的地方。”他举高火褶子，向坑中照去。杨乐仪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是个深约六尺的大坑，因突如其来的光亮，坑中的老鼠被惊扰，四处乱窜。
那些覆盖在坑底一侧的老鼠跑开后，露出数具白花花的人体骸骨，突然一具骸骨格格作响，那黑洞洞的眼窝，似乎直直向他们这边看过来，杨乐仪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此时阴风阵阵，吓得她紧紧抱住司空旭，颤声道：“有鬼，有鬼，”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还对我下重手。”司空旭在她耳边浅笑出声。身处这温热的怀抱，那怦怦有力的心跳，厚实的胸膛，让她心神暂安，但很快意识到不妥，赶紧推开他。“是你自找的，我可没害你。谁叫你装鬼吓我。”
“我逗逗你。小娘子，你这个冲动的毛病，还真是麻烦。”司空旭皱了一下眉头，横抱起她。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想再来一次？”司空旭忽然将她一甩，她猝不及防，身子一轻，又听到那恐怖的吱吱声，眼看又要跌落坑底，身体重被拉回到司空旭怀中。
“司空旭，你太过份，差点吓死我！”杨乐仪没想到他会这样，既惊且怒。
“这一路上危险甚多，若放任你，我会被你吓死。”司空旭凝视着她，一扫先前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本带着些许蓝光的黑眸，此时变成了金色，放射出迫人的光芒，令她不敢直视，“若不想救小绿，就回去。否则一切听我吩咐。”杨乐仪少见他如此强硬，又担心小绿，遂乖乖听话。
司空旭抱着她，又走了一段路，在一处石壁前停下，摸了摸，没动静，他叹了口气，又在另一处石壁上按了按，听得一阵轧轧作响，他将火褶子熄掉，对她道：“别出声。”接着放下她，脱掉外衣，将她从头到脚紧紧包住，重又抱起，这才继续前行。杨乐仪听得司空旭几乎是悄无声息，心下奇怪，但不敢多言，耳边只听得他浅浅的呼吸声，此外秘道中似乎有种奇怪的响声。司空旭越走越慢，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脚下踩到什么，发出轻微的一声响，蓦然，如急雨的簌簌声响起，杨乐仪感到司空旭速度猛地变快，急速狂奔，那簌簌声终于小了下来，直至不见。过了一会儿，又传来石壁移动的声音，接着，眼前一亮，鼻子中闻到浓郁的花木香，似乎已走出秘道。
杨乐仪感到自己被司空旭放在地上，她包在衣服中，憋闷已久，一得自由，急忙扯开，打量四周，原来两人身处一座假山旁，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草，前方一片池塘，空荡荡的水面上，什么都没有。左边是几间快坍塌的房子，蛛网密布，不过，从剥落的痕迹可以看出，原先也是一派富贵景象。屋顶上，数只燕子跳来跳去。夕阳西下，晚风吹得窗门嘎嘎作响。奇怪，司空旭跑哪里去了？
她转了几转，听得有人剧烈的喘气声，循声找去，见司空旭靠在一棵树下，眉头紧皱，周围是一滩血红，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嗯”司空旭眼睛恢复了原来的黑色，脸上多了几道伤口，又是深深地吸气，抬眼看看她，吐出一团鲜红的血块。忽然头一歪，闭目不动。
“司空旭！司空旭！”她摸了摸他的脉象，居然完全停滞，这一定是刚才保护她而受的伤吧。她心中焦急，抱着他连声呼唤，不过无意中瞥到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而周围那么多“血迹”，自己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心里直犯疑，想起他以前的恶形恶状，遂狠扯他的头发。“司空旭，别装死，给我醒来！”
“小娘子，你下手轻点啊。”司空旭果然睁开眼，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为我着急，可惜啊，居然都没掉泪。真让人伤心呐。不过，眼圈红了也好。”
看着他计谋得逞后的快意，杨乐仪先前泛起的一丝感动被撇在脑后，“哼，你若真死了，我说不定为你哭两声！”
“小娘子，你只哭两声么？我对你这么好，至少哭个二十声吧。”
“做梦！少废话，这里是哪里？”
“陈国王宫的冷宫，我们在这里呆到入夜时分，再去取朱雀之璋。”　司空旭说着，又咳出一团“血块”。她瞧着不对劲，一问之下，才知刚才在密道中，原来那条安全的道路是直接通向陈国宝库，司空旭他们当时就是从那里出来，还有一条路是通向陈国冷宫，只是不知为何，这条路有一段布满了赤黑色的吸血蛾，听见响声，就会向来人扑去，除了吸血外，其粉尘一旦吸入，人将不停咳嗽，痛苦而死。司空旭本不想走这条路，只是那条路似乎坍塌，按动机关全无反应，只好走这样危险的地方。遇到吸血蛾之时，虽有防备，仍吸入不少，还好他医术上佳，预先吃了药，吸进的粉尘被凝聚在一块，出来后，他将这些红色的粉尘吐出体外，这就是杨乐仪看到的血块。饶是司空旭语调轻松，但过了好一会儿，咳嗽才渐渐止住。
入夜，他们进入陈国宝库，在司空旭的带领下，杨乐仪避过不少机关，虽然受点小伤，也终于来到存放朱雀之璋的密室。杨乐仪正在高兴，但面对房间内至少上百个一摸一样的玉璋时，她傻了眼。“怎么办？”她欲拿起一块观察，却被司空旭眼疾手快止住。
“别拿，小绿就是这样中毒的。这里每一块玉璋上都有寒毒。”
“为什么？”
“这半块朱雀之璋缺少调和，是至阳之物，若不用至阴之物压制其热性，这里早成一片火海。”
“那怎么分辨哪一块是真的？”
“我催动五行之术，你体内的半块朱雀之璋就会和另一块呼应，自然就可找出真品。上次我们两个不小心都中毒，来不及施展法术，只好先离开，功亏一篑。”司空旭说着，凝神片刻，口中念念有词，对杨乐仪施法。
“好在你本身有勾陈之珠，可将这块朱雀之璋吸收，倒也省了一番化毒的功夫，只是身体略有痛苦。”司空旭又道，此时房间内某块玉璋发出红色的光芒，直奔杨乐仪身体，瞬即消失，杨乐仪胸口烦闷无比，如置身火炉中，想到小绿，也只得忍耐。但全身温度越来越高，她终于昏迷过去。
待醒过来，杨乐仪发现自己回到了司空旭的府邸，“姐姐，你醒了？”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小绿！你终于好了。以后不准动不动就想死，知道么？”借着跳动的烛火，看清楚眼前健康的人儿，她喜出望外，惊喜地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脸上这儿捏捏，那儿摸摸，又将耳朵凑近他的胸口，听着心跳，感觉不是梦，这才停下。小绿红着脸，任她摆布。“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来司空旭这次没骗我。他人呢？我好好谢谢他。”
“他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这么晚了还出门？”
“他匆匆离开的，不过给姐姐留了封信。”小绿将信笺递给她。


第59章　苏醒的欲念

雪白的宣纸，散发着淡淡药香；杨乐仪打开信一看，纸上沾了不少墨迹，似是匆忙中写就，墨未干就叠到一起。字迹倒也洒脱，与司空旭平日不羁的形象相符，若不是最后的署名是一个飞扬的“旭”字，她实在难以想见司空旭也会有这样谆谆告诫的口吻。
“汝宿疾在身，余年不足三岁，若慕雨相伴，借助药力，可一生平安。惜先前误食催情之药，受创甚大，虽有慕雨之血，但其后生育难成，切勿难过。大乱在即，保全性命，已属幸事。韦泽被吾带走，寻复原武功之法，无需担心，他日汝二人定能再会。慎汝师，速离之。”
若能早日让韦泽恢复武功，倒也不错。不过，为何司空旭老让她离开师傅？杨乐仪想不通。小绿见她脸色微变，凑近扫了一眼信上文字，回想起司空旭对另一个自己说过的话，以为是她得知身体真相而难过，满心懊恼，低头道：“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我真的是灾星。”
杨乐仪倒没多想，是否能生孩子，她现在还没多少感觉，见小绿头越来越低，下巴都快碰到胸口，忙道：“没什么，别自责了。”看小绿仍是低头不语，杨乐仪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我还不是害我师父受伤，韦泽数次为我濒临绝境，那我算不算灾星？”
“不，不，姐姐当然不是。”小绿猛烈地摇头。
“那，不许再提这个了，先前都告诫过你，你还犯？”杨乐仪见小绿眉头仍然纠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