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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匠情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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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声音的上方隐约传来笑声和椅子摇动的声音,是厨房里的厨子,洗碗的女用,威廉姆。因克和那个打下手的男孩,正乐着呢。   
然后钟声再次传来,紧接着是仆人的铃声,这意味着威先生要伺候李先生睡觉了,而我也要伺候莫德睡觉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差点又迷路了;即使这样,当她看见我的时候,说。   
“是你么,苏珊?你比阿格里斯快。”她继续微笑着。“而且也漂亮些。我不认为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或是浅色头发的女孩会漂亮,你说是么?我希望有一头黑发,苏珊。”   
她的晚餐有红酒,我的是啤酒。我想我们都有点醉了。她让我和她一起站在火炉上方的大镜子前,让我的头靠近她的,比较我们头发的颜色。“你的更深一些,”她说。   
然后她走开了,让我为她穿上睡衣。   
这和为咱们老厨房里的凳子脱衣服可真有点不一样。她坐在那儿,因为寒冷而发抖,说道,“快!我要冻僵了!天!”——她的卧房处处漏风,我的手指又冰凉,让她几乎跳了起来。过了一会,我的手暖和了起来。给一位女士脱衣可是重活。她的束胸衣很长,带钢圈的;她的腰,就像我说过的,很细;医生会说太细了,这女孩生病了。她的裙子上有挂表的地方。她的头发里大概有半磅重的卡子,还有一把银梳子。衬裙和内衣是白棉布的,除去一切,她的皮肤光洁如脂。我觉得,太柔软了。我想象着她大概很容易被擦伤吧。现在她看起来就像剥去了壳的虾。当我为她取内衣的时候,她穿着长袜坐着。双手举过头,双眼紧闭。很快我就回来了,看着她。她一点也不介意这样被我看着。我看到了她的胸,她的臀,她的feather,一切的一切,除去那如鸭毛般深褐色的feather,她苍白的就像公园里柱子上的雕像。如此苍白,仿佛要发光似的。   
这不是什么好的苍白,我很高兴能把她遮盖起来。我把她的袍子放回到柜子里。她坐着那儿,打着呵欠等待着我为她打理头发。   
她的发质很好,也很长。我握着它们,刷着它们,想着里面可能会有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她说,从镜子里看着我的眼镜。“你上一个女主人?她的头发好么?”   
“她的头发很糟。”我说着,并且为爱丽丝女士感到抱歉:“但是她走路时很优雅。”“我优雅么?”“当然,小姐。”   
她的确实的。她的脚很小,关节如同腰一般纤细。她笑了。就像对待我们的头一样,她让我的脚靠近她的,比较她们。   
“你的也差不多一样灵巧,”她和蔼的说道。   
她爬上床。她说不介意躺在黑暗中。她枕头边有一盏锡质小灯,老式的,过去那种吝啬鬼用的,她让我用蜡烛点燃它;她只是让我闭上窗帘,但是不要系上,这样她就可以看到另外的那间屋子。   
“你不会关紧房门吧?”她说。“阿格里斯从不这样。我不希望这样,在你来之前,我会让阿格里斯坐着。我害怕夜里会有恶梦,这样我就会呼喊她。阿格里斯会捏我,你的手,和她的同样有力,但是你的动作很温柔。”   
说这些的时候,她用她的手指压着我的;我几乎浑身一颤当我感觉到她婴儿般的皮肤——她已经换上了丝绸的手套。然后她拿开手,将胳膊放在毯子下面。我把毯子整平。我说,“还有什么事么,小姐?”   
“没有了,苏珊,”她回答道。她把脸移到枕头上。她不喜欢头发扎在脖子里:她把它们拨到后面,滑进黑暗里,如绳索一般又黑又直,而且很细。   
当我拿走蜡烛,阴影扫过她的身体。那盏小灯给她的房间带来了朦胧的光,但是她的床依然处于黑暗中。我扮演自己的房门,听见她抬起了头。“再开大一点,”她轻声喊道,我照做了。然后我坐下搓自己的脸。我到布莱尔仅仅一天;但是这是我一生中最长的一点。拉蕾丝带勒伤了我的手。当我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那上面的钩子。在为她脱衣之后,为自己脱衣毫无乐趣。   
最后我吹熄了蜡烛;听见她的响动。整个房子里没有其它声音:我能很清楚的听见她的响动,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听见她拿出钥匙,打开那个小木头盒子。当锁弹开的时候,我起来了。我想,“好,我可以安静,如果你不能。我比你和你舅舅想象中的更轻。”我走到虚掩着的门边窥视。她坐在床边,拿着那漂亮女士——她的母亲——的肖像。将肖像放到嘴边,轻吻,轻轻地对它说些什么。然后拿开,将钥匙放到床边的一本书里。我没有想到去那里找。她锁起了盒子,小心地放回桌上——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回到床上,静静躺着。   
我已经很困了,不想再继续窥视了。我也回到床上。我的屋子漆黑一片。我用手摸到毯子和床单,把自己盖好;躺在女仆的小床上,冷得像一只青蛙。   
我不知道从那时起自己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声音吵醒了我。有一两分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睁开了眼——太黑了,睁不睁眼已经没啥区别了——仅仅当我通过那扇开着的门看向莫德的房间时,我看到了微弱的灯光,然后我才确信自己确实醒了,而不是在梦中。我想,我听到的是一种很大的撞击声,或者是一声喊叫。现在,在我睁开眼的瞬间,一切又安静了下来;但是当我抬起头,叫声再次响起,我的心怦怦直跳。是莫德,充满恐惧的惊声尖叫。她在喊她的上一个女仆:   
“阿格里斯!哦!哦!阿格里斯!”   
我不知道当我走近她会看到什么——也许,一个破窗而入的夜盗,在她的脑边,剪她的头发。但是,虽然窗子还是咯咯直响,却完好无损;没有其他人,她在床边,毯子被压在下巴下,头发乱成一片,遮住了半边脸。她的脸色苍白,神清怪异。她的眼睛,褐色的眼睛,看起来成了深黑色,如梨核一般,就像波利。帕金斯的一样。她再次喊道,“阿格里斯!”我说,“是苏,小姐。’   
她说,“阿格里斯,你听到那声音了么?是关门声么?“”门?“门是关着的。”有什么人在这儿么?一个男人?”她说。“一个男人?一个夜盗?” 
“就在门那儿?别走,阿格里斯!我怕他会伤到你!”她很恐惧。她被吓坏了,她这个样子也吓到了我。我说,“没人在那,小姐,让我点上蜡烛瞅瞅。”   
但是你有试过用那种小锡灯点蜡烛么?我压根不能让蜡烛芯碰到火苗;而她还是不停的哭泣,喊我阿格里斯,以至我的手抖得厉害甚至握不稳那蜡烛。   
我说,“你必须要安静下来,小姐。这儿没有什么男人;如果有,我会喊威先生过来逮住他的。”   
我说道:“你得安静点,小姐,屋里没有人,如果有人,我会喊魏先生上来逮住他的。” 
我提起汽灯,“别动这灯!”她立即哭喊道,“我求你了,别动!” 
我说我只是把灯提到门口,给她看那里没有人;她抽抽嗒嗒地揪着睡衣,我拿灯走近通往她客厅的那扇门——战战兢兢地——推开门。   
客厅里非常黑。影影绰绰矗立着几件大家具,感觉好象《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藏贼的箱子。我想到,如果我千方百计地从镇子上赶到布莱尔,结果到这里却被强盗杀害了,那光景该有多凄凉!如果最后证实,这个强盗竟是我认识的——比如,艾伯斯先生的一个外甥?!不是说怕什么来什么嘛! 
所以我站住,瞪着这个黑漆漆的房间,心里胡思乱想着,斜着身子探进去——万一屋里真有个强盗——他们应该紧攥着拳头吧,而我是他们的目标;屋子里当然没有人,静得象教堂。我快步走到客厅门口,开门看看走廊,走廊里也是黑暗而寂静,只有远处钟表的滴答声和窗玻璃的喀哒声。不过总而言之,这还是让人不太舒服,穿睡衣站在那儿,提盏汽灯,在这么一座又大在又黑的房子里,即便没有强盗进来,也可能有幽灵啊。我赶紧关上门,回到莫德的房间,走到她床边放下灯。   
她说道:“你看到他了吗?阿格尼斯?他在那儿吗?” 
正要回答时,我忽然停住。因为我看到墙角黑衣柜那边,有什么东西不对。那边有个又长又白的东西,还泛着光,在那里磕着木板……噢,我说过,我有着丰富的想象力,我说过吗?我想那东西是莫德死去的妈妈。我心跳加剧,快蹦到嘴里了,我好象都尝到它的滋味了。我尖叫起来,莫德也尖叫,她抓住我,哭的更凶了。“不要看我!”她哭道。接着:“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然后我看清那个白花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我跺着脚,几乎要哈哈大笑了。 
那是她的裙衬,我本来用她的一只鞋压在上面,现在它弹起来,衣柜门被弹开了,敲打着墙——这就是吵醒我们的那个声音,裙衬挂在一个挂钩上,摇摆着,就是我脚踩过的那个裙衬。 
看到这,正如我所说,我几乎要哈哈大笑了;不过等我又看到莫德,她漆黑惊恐的眼睛,惨白的面色,抓我抓得那么用力,我觉得让她看到我笑,这对她太残忍了。 
我用手捂住嘴,呼吸从颤抖的指间冒出来,牙齿开始得得打战。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我说道:“什么也没有,小姐,总之,什么也没有,你只是在做梦。” 
“做梦?阿格尼丝?” 
她把头埋在我胸前,浑身战抖着。我抱着她,抚摩着她腮边的头发,直到她平静下来。 
“那么,”我说道。“现在可以睡了吧?来,我给你把毯子盖上。” 
而当我要放下她时,她却抱我抱的更紧了,“别丢下我,阿格妮丝,”她又叫道。 
我说道:“我是苏,小姐。阿格妮丝得猩红热,已经回老家了,记得吗?现在你必须躺到被窝里,不然也会冻出病的。” 
然后她看着我,目光幽黑,又似乎有点清亮了。 
“别丢下我,苏,”她喃喃说道,“我害怕,我怕做梦。” 
她气息香甜,她的手和胳膊都很温暖,面颊如象牙,又如石膏般光洁。短短几周内,我想——如果我们的计划生效——她就会躺在疯人院的床上。到那时,谁来照顾她? 
所以我放开她,随即跳上床,越过她,钻到她身边的毯子里。我伸出双臂抱住她,她立即沉入我怀抱中。这似乎是我能做的最低限度了。我把她拉近一些,她的身子柔若无骨。跟萨克丝比太太不一样,跟萨克丝比太太完全不一样。她更象个孩子。她还有点颤抖,她眨眼时,我能感觉到她睫毛扫过我的脖子,象羽毛一样。然而,这时她不再颤抖了,睫毛又扇了一下,不动了。她身子变沉了,也暖和了,“好姑娘,”我轻声说道,生怕吵醒了她。   
第二天清晨,我在她之前醒来,她睁开眼,看到我,眼光有点烦乱,好象试图隐藏什么。 
“昨天晚上我又梦醒过吗?”她避开我的眼睛,问道。“我说了什么傻话吗?他们说我在梦里净讲废话,就象别的姑娘打鼾一样。”她红着脸笑起来,“可是你真好,到这里跟我做伴儿。” 
我没跟她讲裙衬的事。到了八点,她去找她舅舅。中午一点,我过去接她——这回特别小心,留意着地板上的手指标志。 
然后我们散步,去花园,去墓地和河边;她做针线活儿,打瞌睡,她晚餐的钟声响起;我跟斯黛尔太太坐在一起吃晚餐,一直吃到九点半,到她上床休息的时间了。这些都跟我到这儿的头一天一模一样,一切重复了一遍。她道过晚安,就躺到枕头上;我在我的房间里,听到她打开那个盒子,我从门缝里隐约看到她拿出那幅小画像,亲亲它,再把它放回去。 
接着,我正要吹灭蜡烛,就听到她轻声唤道:“苏——!” 
她说她睡不着,她说她冷,她说她还想跟我一起睡,免得半夜又被噩梦惊醒。 
过了一晚,她又这么说,之后都是这样了。 
“你不介意吧?”她问我,她说阿格妮丝从不介意这些,“你有没有,”她问道,“在梅费尔陪爱丽丝女士一起睡过?” 
我能告诉她些什么呢?就我所知,小姐和女仆两厢里挤在一起睡,象别的姑娘那样,这应该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刚开始一切正常,对她,对我,都无异常。她的噩梦再没来惊扰她,我们睡在一起,象姐妹一样。事实上确实象姐妹,我一直想要个妹妹。 
然后,绅士来了。   
第四章   
估计在我到布莱尔大约两周后,他来了。   
虽然只有短短两周,可在布莱尔的每分每秒都过得那么慢,每天——千篇一律的——都如此平静,安闲,漫长,时间好象翻了一倍。无论如何,这日子漫长得足以让我了解这宅子里所有的奇怪规矩,足以让我习惯其他仆人,也让他们习惯我。曾经一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走到楼下厨房里,不管在那儿遇到谁,我都会说句:“你好吗?”   
“你好吗?玛格丽特?” 
“好吗?查尔斯?”(就是那个打杂的男孩。) 
“你好,凯克布莱德太太。”(这是厨师,那是她真名,不是玩笑,也没人笑话她。) 
查尔斯会看着我,仿佛吓得说不出话了;而凯克布赖德太太会回应我,用一种凶巴巴的腔调答道:“噢,我好得很,谢谢你。”   
我觉得是我的存在令他们恼火,我会使他们想起,身处于这么个宁静而落伍的地方,他们永远也见不到伦敦那光鲜的一切。然后有天,斯黛尔太太把我拉到一旁,她说道:“希望你别介意,史密斯小姐,我有几句话要说。我不清楚你前一位主人家里是怎么打理的——”她跟我说什么话都以这句开头。“——我不清楚你在伦敦当女仆都做些什么,不过在这儿,在布莱尔,我们对彼此关系的处理都非常小心……”   
这说明凯克布莱德太太认为,我先跟厨娘和打杂的男孩说“早上好”,再跟她打招呼,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而查尔斯以为我祝他“早上好”,根本就是想揶揄他。   
这都是些最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够让一只猫哈哈大笑了;可对他们来说,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想,如果你不得不指望靠端盘子、烤蛋糕度过四十年余生,这对你也会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总之,我明白了,如果我要跟他们相处下去,就得注意言行。我给了查尔斯一点巧克力,那是我从镇子上带来没舍得吃的,给了玛格丽特一块香皂,至于凯克布莱德太太,绅士让菲尔从销赃仓库帮我搞的那些黑色丝袜,我给了她一双。   
我说我希望这样不会令人太难堪。如果早晨在楼梯上碰到查尔斯,我眼睛就望向别处。这之后,他们都对我友善多了。   
那样才象个仆人。一个仆人说,“一切为了我的主人,”意思也是说“一切为了我自己”。这是这句话的两个含义,而我不能容忍这这个。在布莱尔,他们都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揩油,而他们偷偷摸摸耍的那些小伎俩会让一个货真价实的扒手羞红了脸——比如说,把该给李先生煮肉汤里肉,悄悄拿去卖给屠户家小厮,这是凯克布莱德太太干的;或者,把莫德内衣上的珍珠纽扣摘下来,藏起来,说扣子丢了,这是玛格丽特干的。   
现在说魏先生:他鼻子上有块红斑——在蓝特街我们称之为酒糟鼻,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长斑呢?他有一把李先生酒窖的钥匙,拴在钥匙链上,你都没见过哪把钥匙会那样闪闪发光!当时呢,我们在斯黛尔太太的餐室里吃完饭,他会装模做样地收拾盘子——而我见过,他还以为没人看见,他把所有酒瓶底的酒倒进一个大杯子里,然后一饮而尽。 
我都看到了——不过,当然,我就让自己知道。我来这儿不是惹麻烦的。即便他酗酒醉死,也与我无关。反正我大部分时间是和莫德一起消磨。我也渐渐习惯她了。她确实有她挑剔的地方,不过这都微不足道,并不妨碍我接纳她的挑剔。而且我擅长收拾家务,从帮她收拾裙子,帮她整理别针、发卡、梳子和盒子时,我开始体会到某种乐趣。我以前习惯帮婴儿穿衣服,现在慢慢习惯帮她穿衣服了。 
“抬下胳膊,小姐,”我会这么说道,“抬一下这只脚,好,这只脚。” 
“谢谢你,苏,”她总会喃喃说道;有时她会闭上眼睛。“你真了解我,”她会说。“我想你对我了如指掌。” 
我知道她一切好恶,我知道什么东西她吃,什么东西她不吃——比如说,如果厨师老煮鸡蛋送上来,我就下去告诉她,送汤上来,不要煮蛋。 
“清汤,”我说道,“尽量清淡点,好吗?”她做个鬼脸,说道:“斯黛尔太太会不喜欢的。” 
“这汤不是给斯黛尔太太喝的。”我答道,“而且斯黛尔太太不是莫德小姐的女仆,我才是。” 
于是她就送汤上来。莫德把汤喝得精光了,“你为什么笑?”她吃完,以她特有的紧张问道,我说我没笑。她放下汤匙,又皱起眉,跟以前一样,为她的手套。手套上沾了汤汁。 
“那只是水,”我看着她的脸,说道。“不会让你觉得难受的。”她咬着嘴唇,手放在腿上坐了片刻,偷眼看着她的手指,越来越不安了。最后她说道:“我觉得汤里有点油……” 
好,与其坐那儿眼睁睁看她着急,还不如到她卧室里帮她拿双干净手套, “让我来,”我边说,边帮她解开手腕上的钮儿。尽管起初她不让我碰她脱了手套的手,但很快——因为我说我会很小心——她就不介意了。   
如果她指甲长了,我就用她的一把银剪刀帮她剪指甲,那剪刀形状象只飞鸟。她指甲很软,非常干净,长的也快,有点象小孩指甲。我剪的时候,她有些畏惧。她手上肌肤很光洁——不过,象她身上肌肤一样,光洁的不正常。每次看到,我都会联想到一些东西——粗糙的,或尖利的——会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或伤害的东西。看她把手套戴起来,我会觉得很安慰。 
剪下的指甲屑掉在我腿上,我收集起来,扔到火里。她会站在那儿看着指甲屑变黑。我把梳子和刷子上的头发清理出来,丢到火里时,她也会这么看着,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头发在煤火里象虫一样扭动着,伸展反转,变成灰烬。   
在布莱尔,因为没什么新鲜事值得注意,老待在屋子里,所以你看到的都是诸如轻烟、浮云之类的事物。   
每天我们散步到河边,去看河水涨落。“到秋天,就发洪水了。”莫德说道,“芦苇都淹没了,我不在乎这个,有的晚上,水面飘起白色水雾,几乎要飘到我舅舅的房子这边……”她战抖着,她总是说“我舅舅的”,她从不说“我的”。 
地上土质松软,踩在鞋底,她说道:“小草多脆弱啊!我想河水会结冰的,我想河水已经结冰了,你看到河水在挣扎吗?它想流过去,可是寒冷不让它流。你看到了吗?苏?这里,芦苇中间的?”她蹙眉凝望。看到她神情变化,我说道——跟那个汤一样:“那只是水,小姐。” 
“只是水?” 
“褐色的水。” 
她目光闪动。 
“你会冻着的,”我说道。“回来吧,我们回家。我们出来时间太长了。”我挽起她的胳膊。我想也没想就这么做了;她胳膊还有点僵硬。 
不过后来,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她又挽起我的胳膊,她自己也没那么僵硬了,这之后,我觉得我俩自然而然地就手挽手了……我也说不清。   
稍后我觉得有点纳闷,想回想一下。可那时,我只注意到哪次我们分开走,哪次我们一起走。 
反正,她只是个姑娘,他们都称她为女士。她只是个从不知乐趣为何物的姑娘。一天我收拾她的裙子,在裙子里找到一副纸牌。她说她觉得那肯定是她妈妈的。她认识牌,不过也仅此而已——她称J为骑士!——于是我教给她一两个镇子上的小游戏——全四牌和Put。开始我们用火柴和塞子做筹码;后来在另一个抽屉里又发现一盒小筹码,筹码是用珍珠母做的,做成小鱼、菱形和新月形;这之后我们就用这些筹码玩了。珍珠母拿在手里;感觉特光滑特凉爽——我是说我的手,莫德的手当然一直戴着手套。她出牌时,牌码得很整齐,新出的牌边边角角都跟上一张牌对齐。玩了一会,我也开始学她这样放牌了。   
我们边玩边聊。她喜欢听我讲伦敦。 
“伦敦真有那么大吗?”她会问。“那儿有戏院吗?还有那些——应该怎么说?时尚馆?” 
“有餐馆,各种各样的店铺,还有公园,小姐。” 
“公园?跟我舅舅的公园一样?” 
“有点象,”我会答道,“不过公园里挤满了人,当然——小姐,你大?还是你小?” 
“我大。”她出了张牌。“——挤满了人,刚才你说?” 
“我更大,瞧。” 
“你玩的真好!——真的,你说,挤满了人吗?” 
“当然,不过里边很黑。你要吗?” 
“很黑?真的吗?我以为伦敦象他们说的那么辉煌明亮,灯火通明——我想——瓦斯灯?” 
“钻石形的灯!”我说道。“戏院里和会堂到处都是。你可以在那儿跳舞,小姐,特别是晚上——” 
“跳舞?苏?” 
“跳舞,小姐。”她神色一变,我放下牌。“你喜欢跳舞,对吧?” 
“我——”她脸红了,垂下眼帘。“我从没学过跳舞。你觉得,”她抬起眼说道,“我可以成为,在伦敦,如果我能去那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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