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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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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大亮点了点头,又清了清嗓子,道:“要说这还得从匈奴人说起……”
  “这又关匈奴人什么事儿了?咱们休息……”董褚又忍不住大声插话道,话说到一半见大家都拿一双眼瞪着他,想起秦城刚刚说过的话,缩了缩脖子,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匈奴人马快、箭准、劲儿大,个个本事不俗。要是咱们在林子里休息,他们一把火往林子里一放,再把两边路口一堵,咱们可就麻烦了。”伍大亮说着,不忘看众人的反应,见大家都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继续道,“咱们现在坐的这地方虽然没有树林遮荫,但是宽阔,一旦匈奴人袭击,做出反应来也要方便灵活的多。”
  “所以,林子那地方赶不上这地方容易保命,特别是老鹰口。这就是我说这地方比林子那地方好的原因。”
  伍大亮说完,一双老眼略带这些期待和不安的看着众人。
  “彩!”众戍卒齐声喝彩,都是一脸佩服。尤其是董褚,这会儿早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跟着众人齐声喝道。
  “说得好。”秦城用力拍了拍伍大亮的肩膀,“到底是老兵,有些见识不是我们这些没经历过事的新兵能比的。”
  “什长过奖了。”伍大亮被大家一阵喝彩,喜笑颜开,心中就跟喝了蜜似的,呵呵笑个不停。
  “怎么样,董褚,服了没?”秦城看向董褚。
  “服了!”董褚实诚道。
  秦城点了点头,转头又对伍大亮道:“大亮,在咱们什里,你戍边时间最长,见识也最多,以后但凡有这样的机会,多跟大伙儿讲讲,让大伙儿多了解一些东西,这到了关键时刻可都是保命用的。”
  “这……”伍大亮本来还不是很有底气,但看到秦城一脸真诚和期许的表情,心中一暖,当下一挺胸,大声应了“诺!”
  秦城笑了笑,本来还想再勉励伍大亮一番,顺带号召大家向他学习,不料一声急促的号角声毫无预兆的响起,打断了秦城。
  听得这声号角,大伙儿愣了愣,最终还是伍大亮率先反应过来,“嚯”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抓过长戟,朝众戍卒大喊道:“敌袭!是敌袭!大伙儿快站起来!”
  “集合!”几乎是同时站起身的秦城,大吼一声。
  第十三章 首战
  如果从天空俯瞰,就会看到偌大的葫芦肚中线两边,无数个小点快速移向中线,在中线上停下。而在葫芦肚前不远处,同样数目庞大的一群黑点正在飞速向葫芦肚中的一长条黑线快速奔去。
  “全军戒备!”
  “全军戒备!”
  “全军戒备!”
  “……”
  伴随着旗语在队伍最前面打出,一干传令兵跨着战马在车兵步兵两侧来回奔走,大声喊道。
  随即,除留下少量骑兵仍旧在队伍最后保护为数不多的辎重外,几百骑兵纷纷踏马飞向队伍最前端,一时间队伍两侧飞起无数烟尘,追逐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低空飘扬。
  队伍最前,近两千骑兵驻马而立,纷纷目视着前方,在三五里之外,几百身着白衣皮甲的匈奴奇兵正向着他们呼啸而来。
  “嗷~嗷~嗷~嗷……”
  手持长刀,背负长弓的匈奴骑兵,一边“嗷嗷”大声高呼,一边勒马飞驰,几百人的队伍竟有千军万马之势,一时间,尘土在马蹄下急速翻滚。
  “可恨,这些匈奴人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奔到我们面前来了?我们先前派出去的那些哨骑都是饭桶吗?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边大汉的近两千骑兵最前面队列的中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愤愤道。
  “闭嘴!”李广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从驿道尽头奔过来的匈奴奇兵,“那些哨骑,只怕早已经死在这些匈奴骑兵手下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些哨骑可都是精锐……”李敢难以置信道,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恐怕之前从未接触过匈奴骑兵的他,还不知道匈奴骑兵到底意味着什么。
  李广却是再也不理会他,眼睛死死盯住潮水般涌来已经在百丈开外的匈奴骑兵,几百匈奴骑兵如同几百下山猛虎,以雷霆万钧之势奔涌过来。
  李广一把拔出长刀,随着“噌”的一声长刀出鞘,李广身边身后近两千骑兵同时引弓搭箭,将四棱铁箭对准了前方的匈奴骑兵。
  “滴答!”
  烈日下,戍卒们脸上的汗水从面颊滑下,低落在马背。近两千在这一刻保持静立不同的骑兵,玄甲下的战袍,在秋风中飘扬而起。
  此时李广的眼中只有对面的匈奴奇兵,他的耳边,也只有匈奴奇兵“铿锵”的马蹄声。其他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这是一个动与静完美结合的时刻。
  骤然,李广手中的长刀向前一引!
  “放箭!”
  几乎是同时,“碰碰碰碰……”弓箭离弦的声音雨声般响起,与近两千铁箭一起,飞射向匈奴骑兵!
  汉军与匈奴骑兵中间的上空,顿时被箭雨弥漫!
  然而,只是一瞬间,这些箭雨便消失!
  下一瞬,它们已经狠狠栽进了匈奴骑兵阵营中!
  这一刻,数百匈奴箭矢也冲进了汉军骑兵军阵中!
  “砰砰砰砰……”箭矢射透战甲的声音同时在汉军与骑兵军阵中交响乐般响起,带起一朵朵喷射向空中的血花,在烈日下娇艳绽放!
  惨叫声突兀又合理的在两军阵营中响起,被箭矢射中的战士、战马,发出了生命最后的呐喊!
  被射下马的战士除了惨嚎不用再战斗,但没有被射中或者没有摔下战马的战士,还得继续向前奔进!
  射出第一箭的汉军骑兵与匈奴骑兵,都是立马换上第二箭,在战马拼命的奔进中,无数双眼通红的战士们,射出了手中的第二箭!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弓箭离弦和箭矢透甲入体的声音接连传来,在摄人心魄的惨叫声中,又是一大批战士落马,丧失了随战马一起冲进敌阵中的资格。
  不少箭矢射中了敌人,但更多的是没有射中。两番轮射,匈奴骑兵损失四分之一,而汉军将士,由于人数多,战阵密集,损失的反而不在少数,几乎跟匈奴人损失的数目一样多!
  射完第二箭,双方已经进来咫尺,再没有时间射出第三箭,冲在汉军最前面的李广,手中挥舞着长刀,大吼一声:“归弓,拔刀!”
  不等他声音落下,身后的汉军将士已经纷纷收好弓箭,拔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汉军将士,双眼早已变得通红,此时,他们忘却了仇恨,只有仇恨留下的力量!他们每个人都只期望着早点靠近对面的匈奴骑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劈下手中的长刀!
  每一个汉军将士,都死死盯住了一个匈奴骑兵,下一刻,他们手中的刀将斩在对上的胸膛!
  “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
  “……”
  匈奴骑兵依旧狼叫着,快速突入了汉军军阵!
  金戈铁马,在这一刻碰撞在了一起!
  “杀!”
  李广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闪电般斩过眼前那个匈奴骑兵的头颅,身体微微一斜,在避过了这个匈奴骑兵的长刀后,伴随着战马的奔驰,已经接近了下一个骑兵!
  在他身后,刚刚那个匈奴骑兵的脖颈处,鲜血喷泉般涌了出来,而他身下的战马,却还在不停的往前奔驰,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已经丧命了般。当这具尸体的血液喷到李广身后李敢身上后,早已晃荡的无头尸体,和鲜血一起落到了地上!
  “扑哧!”
  李广手中的长刀未曾有一刹那的停滞,每一次斩下,都必然带起一片鲜红的血花,甚至是在顺势收起的时候,也能斩断敌人的腿、劈下一块匈奴战马的血肉!而他的身体,灵活的在马上动作,避过一刀又一刀致命的攻击!
  跟随在李广身后的李敢,先前还在颤抖的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停止了抖动,他紧跟李广,手中的长刀不停的斩落,不停收起,一时间竟然也收割了不少性命!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已经热血沸腾的李敢,着实想大吼一声:“杀!”
  李敢的情况,也是无数汉军骑兵的情况,尤其是像他一样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
  当自己手中的长刀,被自己狠狠斩在仇敌身上,收割他性命的时候,第一次杀人的新兵们无不兴奋莫名,甚至有不少人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然而,这些出现了一瞬间愣神的新兵,下一瞬就被眼前飞速靠近的匈奴骑兵,用手中的长刀,在他们胸膛前或者脖颈处,带起一片挥洒的血花,而他们的生命,也在这一刻陨落!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愣神,这战场上,也不行!
  在这第一轮的对阵冲锋中,除却李广,汉军骑兵中还有一个无比凶猛的身影,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驱赶战马,在匈奴骑兵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这个双眼通红的骑兵,每每挥刀,都要喃喃自语一个词,好像在倾诉着什么。而随着他的战马在无数匈奴骑兵身边掠过,一个又一个匈奴骑兵不甘倒下。
  他的神情冰冷到了极点,他是新兵中仅有的几个手稳刀准的骑兵之一,他也是这场战斗中,杀敌数仅次于李广的存在。
  他就是乐毅!
  两军交阵,眨眼间已经混合在一起,无数朵血花在空中炸裂,无数头颅和断肢残骸在空中飞荡,无数士兵从战马上跌落。在滚滚烟尘中,两军擦身而过,当最后两军中最后一名骑兵背道而驰之后,刚刚交阵的地方,除了一地烟尘,还有无数鲜血、尸体,以及几处惨绝人寰的哀鸣和几匹丧失了主人低头茫然四顾的战马。
  一次冲锋,只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冲过汉军骑兵军阵的匈奴骑兵,看到了眼前的汉军步卒,这些在他们眼中无比脆弱的生灵。但是当他们的视线触及到这些汉军步卒前方排列的战车和辎重时,他们没有选择进攻。
  这样一个数千人严阵以待的防御大阵,不是他们现在这寥寥几百个骑兵能够冲破的。
  和汉军骑兵一样,这会儿匈奴骑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勒转了马头,再一次面对刚刚面对过的敌人。
  有那么一刹那短暂的遥遥相望。
  红了战袍,破了战甲,滔天战意激荡了战士,四蹄飞驰疲惫了战马。
  当所有人都调转马头之后,顾不上去擦拭脸上的血液,两军将军再一次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战马,烟尘,怒嚎,挥舞的长刀,再一次怒天而起!
  秦城站在三千车兵步卒中间,看不到前方几百丈之外的战事,纵使经历过街头混战,秦城此刻也被深深震撼!
  仅仅是听声音,秦城也知道,两军交战,跟黑道火拼是完全不同的场景,这二者之间,有天壤之别,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看了看身边的步卒,秦城能够体会他们焦急期盼预示着他们就要战斗的军号响起,只是,今天的这场战斗,注定了他们这些步卒没有用武之地。
  这本就是一场骑兵对骑兵的战斗,唯有骑兵,才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在这场战斗中洗刷仇恨、侮辱和获得荣耀。
  秦城感到一阵失落。
  第十四章 好气运
  “嗷嗷嗷嗷~~”
  即便是战死了一半的同伴,匈奴骑兵依旧嗷嗷狼叫着冲向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大阵,手中的长刀在头顶挥舞的虎虎生风。
  此刻,他们心中,开始有了和汉军一样的仇恨。
  那是失去亲人和同伴的仇恨。
  这群匈奴骑兵中间,一批精壮的汉子,目光紧紧锁住了对面军阵中的李广。
  李广很好的控制着战马,一手提缰,一手紧握长刀,长刀直指眼前的匈奴奇兵,仿佛在为身边身后的汉军骑兵指明方向。这个大汉边军的战神,在这一刻显得异常醒目。不仅是因为他身着不一样的将军战袍,更因为他身上的杀伐和大将气质。
  目光如鹰,身影如电,气势如虹!
  在李广身后,仅仅跟随着二三十骑,李敢赫然在列,包括那个在都试中站在李广身后的三十岁汉子,以及,一个显得极不协调的瘦弱身影。如果秦城看见这个青年,一眼便能认出,他就是都试时在刀技科目中猛攻自己三招之后便认输的白脸小厮,因为,他的手中,不是长刀,而是长剑!
  “杀!”
  李广一声大吼,引来无数戍卒齐声大吼,下一刻,两个骑兵大阵再次交锋,错位,混合!
  飞扬的尘土呼啦一下撞在两军骑兵脸上,而接下来撞上的,则是敌人的长刀!
  这一次交锋,冲向李广的匈奴奇兵明显比刚才多了一倍不止,那些在冲阵时几乎是有意排成一列的匈奴骑兵,一个一个前仆后继冲向李广,劈下手中的长刀!
  李广感觉压力倍增,眼前闪过的长刀一刀接一刀,仿佛没有尽头,但他面容依旧冷静,手中的长刀矫若游龙、猛如虎狼,在化解一次次危机的同时,冰冷的斩进面前匈奴人的身体!
  李广身后的那二三十骑兵见状,一个个眼睛更红了,他们拼命驾驭着自己的战马,冲到李广身边,为李广分担一些压力。对于这二三十骑而言,李广的生命,重于一切,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们是亲兵队!
  在几个亲兵拼出生命的代价后,李广的压力终于被减轻。到了这个时候,两军骑兵已经差不多交错而过。
  鲜血和生命,再一次染红了大地。
  “嘶~~”
  “嘶~~”
  “嘶~~”
  “……”
  战马嘶鸣,冲过了匈奴骑兵军阵的汉军骑兵,开始勒转马头,准备再一次面对匈奴,进行下一次的冲锋。
  刚刚,他们差不多斩杀了冲锋匈奴骑兵的三分之二。这些汉军骑兵相信,只要再有两次冲锋,这些匈奴骑兵就要尽数命丧于此!
  然而,当他们勒转马头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些冲过汉军骑兵军阵的匈奴骑兵,再没有勒转马头,而是直直冲进了来时的山口驿道!
  “父亲,他们要跑了,追吧!”李敢一见匈奴人准备逃跑,看他们也没有多少人了,于是焦急的朝李广喊道。
  李敢言罢,周围的汉军骑兵纷纷看向李广,眼中炙热的意味不言而喻。
  “闭嘴!”李广看着百余匈奴骑兵远远奔去,布满鲜血的老脸阴晴不定。
  “父亲,匈奴人溃逃,现在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啊!我只需要百余骑,定能斩下那群匈奴人的头颅,为大汉建功!”李敢因为一场杀戮而沸腾起来的血液此刻更加热烈,一双通红的眸子尽是狰狞与嗜血。
  “李敢!”李广一声大喝,“再敢妄谈军机大事,军法处置!”
  说罢,长刀归鞘,回头下令道:“迅速打扫战场,救治伤者。随后留下一部分步卒掩埋阵亡将士,其余人等半个时辰后随本将出发,兵发上都,务必在日落前赶到!”
  “诺!”
  李敢懊恼一声,长刀归鞘,勒马回头,跟上李广。
  这场战斗,汉军以三倍近两千骑兵对阵匈奴几百骑兵,到匈奴以百余骑遁走,汉军骑兵就损伤了近三分之一,即便是在李广几十年的军事生涯中,这样大的战斗也是不常见的。而损失了五六百骑兵,更是让他的脸色再也好不起来。
  匈奴骑兵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是天生的战士,十几年与马为伴的生活,更是让他们的马上功夫炉火纯青,与这样的敌人进行马上对战,对于现在武器装备和战术都没有什么优势的汉军骑兵而言,无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艳阳高照,汉军开始打扫战场。不得不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而不幸的是,秦城所在的重步兵二屯十八什就碰上了这个事。事实上,整个重步兵二屯一百号人,都被留下来,除了这会儿和别的戍卒一起打扫战场外,待会儿还要留下来掩埋阵亡将士。
  也就是说,重步兵二屯不能跟随李广前往上都了。按照安排,他们在就地掩埋好阵亡将士后,就得乖乖回乾桑城。
  李广急着带军赶往上都,尤其是经过刚才一战之后。所以主力部队不能停留,而只能分出一小部分处理善后工作。
  秦城带着十八什的戍卒们,和其他戍卒们一起,顶着烈日开始打扫战场。
  一轮烈日,尘土依稀在低空弥漫,空气似乎在血腥中变得扭曲,一地鲜血,染红了黄泥土,其间点缀着数不清的断肢残骸、裸露的五脏六腑,阳光在一地狼藉上反射着点点刺眼的光,将死亡将士们不甘、不舍、恐惧的表情衬托的更加狰狞。
  秦城在一个肠子撒了一地,双目圆睁的戍卒身边蹲下,试图将他的手从肚子上挪开,奈何无论秦城如何用力,僵化的尸体始终不曾有半点儿移动。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秦城双手将这个戍卒的肠子从地上捧起,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塞进他的腹腔。做完这一切,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秦城也忍不住眼眶湿润,心中也悠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这是最纯粹的军人,也是最伟大的军人。为了他们守护的东西,他们义无反顾,最终不惜马革裹尸。
  马革裹尸,这是多么悲壮的一个词!
  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
  秦城有一时的恍惚。
  “什长,你没事吧,是不是想吐?”伍大亮在秦城身边蹲下,一只手扶上他的背,关心道。
  “没事。”秦城向伍大亮露出一个无恙的笑容,强自收回心绪。
  “要说这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都是会吐的。这样的腥味,第一次见的人还真是受不了。”伍大亮怕秦城硬撑,安慰道。
  “我真没事。”秦城走到眼前这儿阵亡戍卒的头前,示意伍大亮帮忙把他抬起。
  一连运走几个先前一刻钟还生龙活虎此刻已经毫无生气的戍卒,伍大亮忍不住道:“没想到这次出征,走到一半儿就要折回去了,连根匈奴人的头发都没有碰到。哎!真是不甘心哪!”
  连续两刻钟的清理,已经将一些挡在山口的尸体收拾干净。这个时候,汉军已经以行军队形集合完毕,看样子是要马上开拔了。
  秦城抬头看着眼前数千整装待发的戍卒,心中的失落感更重,“是啊,我也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随军出战,竟然只是为同伴收拾尸体。”
  “要是老子是骑兵,老子也要上前与匈奴人大战三百回合!奶奶的,早知道有今天,老子当年就不当这个鸟步兵了,真是憋屈!”隔着老远,董褚的声音就传到了秦城和伍大亮的耳朵里,“憋屈死大爷了!”
  秦城和伍大亮相视一笑,道:“董褚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什长,听说李广将军在都试的时候召见过你,你就没跟他提提想当骑兵的事?”伍大亮想起秦城之前说过的话,问道。
  “我一身清白,无半点儿战功,如何向将军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来还指望这次能在战场上有所斩获,再作打算,现在看来可能性也很小了。真不知是不是我时运不济。”秦城无奈摇摇头。
  “那倒也是,不过这倒是平白浪费了你一身本事了。”伍大亮由衷道。
  “命中之事,谁又说的清呢?”秦城只能自嘲笑笑。
  伍大亮顿了顿,也笑道:“不过我倒觉得,什长的命运不至于这么不济。”
  “是么?希望如此吧!”秦城随口道,随即和伍大亮相视而笑。
  突然,地面传来一阵细微的抖动,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轰鸣声。
  秦城笑到一半,硬生生止住,示意伍大亮打住,凝神感觉了半响,又俯下声,以耳贴地,认真听了起来。
  伍大亮疑惑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跟秦城做出同样的动作。
  一会儿,秦城站起身,眼睛看向先前匈奴百余残兵退却的方向,面容肃穆。
  “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
  秦城再次环顾一周,道:“这样的地形,在上谷颇为难得吧?”
  “的确很难得。不仅难得,还且还很适合。”伍大亮的眼睛已经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先前我就隐隐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匈奴人从来都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这次为什么要以区区几百人硬碰我们近两千骑兵。现在想来,终于明白了。”
  “明白的不晚。”
  伍大亮双眼放光的看着秦城,道:“看来我刚才说的话没错,你的命运却是不会如此不济。”
  秦城微微一笑,“托你吉言,你也一样。”
  秦城和伍大亮同时笑了。
  “重步兵部二屯十八什全体集合!”秦城突然大吼一声。
  几乎是同时,已经要出发的汉军阵营中,厚重的号角声突兀响起。
  第十五章 两军对阵,小兵待击
  正在打扫战场的众戍卒,听闻这阵号角声响起,齐齐迅速撤离原地,火速归入到队列中。
  在这个过程中,先前细不可闻的马蹄声已经洪雷般响起,整个葫芦肚都在颤抖。
  其势之大,绝不是先前几百骑兵所能比拟。
  在匈奴骑兵还没有出眼前的山口驿道拐弯处出现的时候,李广就已经下达了作战指令。
  旗语挥动间,传令兵已经在队列两侧来回奔跑,集合好的汉军队伍,立即开始整齐而快速的移动,一条线的队伍立即散开,开始围成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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