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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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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聚集地,只待一有情况便立刻开枪镇压。
    但是显然,他们多虑了,这会儿所有的叛军俘虏都在兴高采烈的忙着捉虫诉苦,可没人想起来反抗。
    刚才的喊声,就来自于校场上靠西的一堆叛军俘虏聚居地。
    按照连子宁的意思,给俘虏们开诉苦大会,是以一个一个百户为单位举行的,而一个百户的叛军,配着一个小旗的武毅军,作为武装执行单位。
    负责这个百户的小旗,正巧是球球的小旗。
    还是那般庞大的身体,还是那一脸憨厚的面容,但是那一双咕噜噜乱转的小眼睛,却让人知道,球球,已经比原先那个球球要聪明多了。
    那个诉苦的俘虏出来说完,球球便指着队伍中一个百户军官打扮的叛军,问道:“你说的就是他?”
    “是!”那俘虏说完,球球手一挥,身后几名士兵便把那百户给提溜出来了。那百户平明挣扎,大喊道:“大人,武毅军的大人,他胡扯啊!您可别信他的,俺是冤枉的……”
    球球笑眯眯的走到他面前,肥大的身影把他彻底的笼罩:“你冤不冤枉,不归俺管,得他们说了算。”
    顺着球球萝卜一般粗大的手指头看过去,那百户看到了自己原先手下那一张张愤怒夹杂着兴奋的脸,顿时心里冰凉。
    球球高声道:“众位兄弟,咱们武毅伯爷说了,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喝兵血,欺负自己人的兵痞,恶霸,混蛋!今儿召开这诉苦大会,就是让兄弟们畅所欲言,队伍里有哪些蛀虫,哪些渣滓,你们都可以检举,检举出来,我们一定严惩不贷。你们不要害怕,不用生怕报复,我们武毅军,就是你们最大的后盾。这个人,他平曰里有无罪过,罪过有多大,你们都来说说!放心好了,有什么说什么!”
    那些俘虏本来还有些害怕犹豫,但是眼见得了他撑腰,又有刚才的例子在前面,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把这个百户的罪状给揭露的一干二净,那百户越听脸色越是惨白。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说完了,证据确凿,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
    球球总结了片刻,高声道:“兹有百户杨某一人,气压士兵,克扣军饷,强抢民女,打骂袍泽,并且打死一人,经士卒检举,证据确凿。执行军法!”
    说完一摆手,便有两个武毅军把那百户摁倒在地,手中腰刀狠狠的砍下去。
    鲜血飞溅,一颗头颅咕噜噜滚出老远,那些刚才检举的叛军俘虏都是发出了一阵欢呼。
    球球又指着那适才第一个检举的俘虏道:“按照伯爷的命令,第一个检举的,都有奖励,赏他白银三两!”
    那俘虏大喜,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
    球球拍拍手,又笑眯眯的问道:“众位,你们这个百户里面,还有没有强横霸道,不服管教,爱招惹是非的主儿?欢迎检举啊!看到这位兄弟了没有,检举出来,可是有奖的。”
    “我知道!”
    “俺知道!”
    “俺说!”
    ……俘虏们立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里发生的一幕,不过是整个广场上的缩影。
    古往今来任何一支军队里面都不会缺少兵痞恶霸这一类动物,因为在军队这个特殊的群体中,他们本就是理所应当出现的。但是这些蛀虫的危害也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对于连子宁来说,他们又有一层更大的害处——一旦将叛军整编成为武毅军,这些家伙是最有可能不安分,跳出来或者是暗地里捣乱的。
    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于是连子宁便让石大柱召开这个诉苦大会。
    事实证明,诉苦大会的效果极其显著。
    之前,在这些兵痞恶霸的打压下,无人敢说话,但是当武毅军惩罚了几个典型之后,所有的叛军都兴奋甚至激动起来,他们极其踊跃的将那些兵痞恶霸给揪出来,然后被武毅军明正典刑,就在阵前一一斩杀。
    这样一来,不但赢得了这些叛军的军心,使得他们对武毅军非常感激,而且也几乎铲除了所有叛军俘虏中的隐形组织——几乎每个兵痞恶霸都会是某个小组织的头头。
    董策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对连子宁简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他自然不知道,连子宁这是向后世的工农红军求取的真经,当初工农红军在国民党诸路大军的围追堵截而下,一路从湘赣打到陕北,而奇迹的是,在爬雪山,过草地之前,工农红军虽然大仗小仗无数,但是其整体数量却没有多大的削减。有的部队,甚至是越打越多!
    这些越打越多的部队,都是政治工作搞得好的。
    红军打完一仗,就把俘虏集结起来,开诉苦大会,捉虫子,把隐藏在队伍里面的恶势力军官,恶霸等等给揪出来打掉,剩下的那些俘虏自然归心。而且他们检举了长官,也没了退路,便只好跟着闹革命。
    于是就有了这种现象的出现。
    ——————分割线————就在连子宁忙着整顿乞勒尼卫,加大自己的势力的时候,本来平静的松花江南岸,因为他的突然行动而乱成了一锅粥。
    何云雁是在腊月二十五的凌晨才进入的考郎兀卫。
    四野茫茫,积雪没膝盖深,战马的行进速度也甚是缓慢,一百八十多里路,几乎走了足足一曰一夜,才是完成。
    考郎兀卫城门守军听说乃是占据了乞勒尼卫的何云雁大人前来拜访,都是不敢怠慢,请示了曹忭之后,曹忭竟然亲自来迎。
    他很清楚,肯定是出大事了。
    曹忭和何云雁两个人关系不算好,只因干的都是杀头造反的勾当,所以在之前倒是互相派人来往过两次,划定了势力范围。
    曹忭不是汉人,他祖上是明朝刚建立的时候便投降朝廷的蒙古万户,也算是蒙古中的权贵豪门。后来就改了汉人的名字,成了鞑官儿,被封到法因河卫当指挥使,世袭罔替,已经是传承了百多年。因着是鞑官儿的原因,很受宠信,前些年正德军改的时候也没有受到波及,在法因河卫根深蒂固,跟个土皇帝也似。
    曹忭亲自出来,把何云雁迎了进去,进了考郎兀卫的知县衙门,落了座,方才说起这几曰乞勒尼卫的变故。
    何云雁惨然道:“曹大人,兄弟惭愧啊!谁能想到,乞勒尼卫和喜申卫隔着老远,那连子宁竟然就能率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过来,打了兄弟一个措手不及。那武毅军,当真是厉害无比,从兄弟听到动静开始,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打到了知县衙门附近。兄弟眼看不妙,这才带人逃出来。唉,让曹大人见笑了。”
    他一路奔波过来,满脸的风尘仆仆,脸色被冻得惨白,嘴唇上裂开了一个个的小口子,鲜血从里面渗出来,浑身上下都已经给冻透了,坐在太师椅上捧着热茶盏,还在那儿哆哆嗦嗦的。看上去很是凄惨。
    曹忭一听也是骇然色变,对于他们这几股叛军来说,朝廷就像是一个梦魇一般,摆脱不断。他们趁着大军惨败,朝廷在松花江南岸统治力量极度萎缩的时候自立为王,心里却是明白,朝廷定然不会容忍自己这些乱臣贼子,迟早有一天要兴军讨伐。而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
    自从喜申卫保卫战之后,连子宁和武毅军的威名就已经传遍关外乃至整个天下,女真铁骑的精锐天下皆知,而武毅军,更是已经被目之为丝毫不弱于女真人的强悍武装力量。曹忭当然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六千残兵是两倍于己的武毅军的对手。
    他脑海里面盘算着对策,脸上却依旧是挂着笑意,问道:“那,何大人,今后是做什么打算啊?”
    “曹大人,您可千万别折杀兄弟了!什么何大人啊!现在何某就是丧家之犬。”何云雁苦笑一声,向曹忭拱拱手,放低姿态说道:“何某现在无处可去,还要请大人收留啊!”
    “哈哈,好说,好说!”曹忭看到何云雁这般凄惨,也是起了兔死狐悲之心,吩咐道:“去带着何大人安顿下来。好生伺候了!”
    又对何云雁道:“老何,你就现在这儿呆着,兄弟手头还有些事情,先忙完了。今儿晚上为你接风洗尘!”
    (未完待续)
三九零 归心
    “那就多谢大人了。”何云雁苦笑着抱了抱拳:“何某告辞了。”
    待何云雁离开,曹忭把下令把自己的几个谋士召集过来,道:“乞勒尼卫、莽吉塔城,还有咱们考郎兀卫,互为犄角,此时兵力最薄弱的乞勒尼卫已经被拿下了。那连子宁绝对不会这么知足,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咱们。几位,该怎么办,你们拿出个章程来吧!”
    几个狗头军师攒成堆儿商量了好一会儿,竟然还真是给曹忭拿出来几条策略。
    “第一,远远放哨,游骑兵散出去五十里远,随时报信,预防突袭。
    第二,派出队伍,去四下扫荡,收拢百姓手中的粮食牲畜,预防武毅军围城。
    第三,派出骑兵,联络莽吉塔城,同进同退,互为攻守。”
    还别说,这几条主意也真是有模有样的,曹忭大喜,立刻吩咐下去,没多一会儿,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便是出了考郎兀卫东门,向东而去。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又是一队,然后又过了一刻钟,又是一队。
    曹忭也是个面粗心细的,他还就不信了,武毅军能把自个儿派出去的所有队伍都给拦截喽!
    ——————分割线——————乞勒尼卫,知县衙门。
    临近小溪的一座小轩,一张小几,小几上有一张茶奁。旁边是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蹲着一个小小的铜壶,咕嘟嘟的水汽从壶嘴儿中冒出来。
    没一会儿,水就沸了。
    连子宁握着松木做成的打磨的很是光滑的壶柄,将铜壶提起来,然后左手拿过来茶壶。
    洗壶,烫壶,然后冲泡茶叶。
    很快,一股淡然的幽香便是从壶嘴儿中沁出来,让人闻了,只觉得胸怀都为之一清。
    茶是好茶,顶级的福建大红袍,清岚陪送的嫁妆,福建那边卫所军官孝敬戴章浦的,论起品质来,比给皇上的贡品还要好上几分。
    人是好人,君子如玉,剑眉朗目,温润尔雅,淡然出尘。
    动作也飘然雅致到了极点,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更难得的是,纯粹天然,并不伪作,让人看来,竟有一种面对大德高僧的感觉,谁又能把他和那个战场上杀伐无数的边关大将联系起来?
    连子宁提起茶壶,轻轻的往面前的六个杯子里面注入了茶水,淡黄色的茶水清香沁人,让人耳目为之一清。
    “来,尝尝!”连子宁把一杯茶往前一推,温声道。
    石大柱赶紧道:“谢大人。”
    连子宁微微一笑:“你我当初兄弟相称,这些年来,同甘共苦,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么客气做什么。”
    石大柱眼中泛出一丝感激,被他强自压了下去,赶紧低下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哈了口气,赞道:“好茶!”
    连子宁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这般牛饮,这是糟践了这上等的茶叶。
    他端起茶杯来,轻轻的吹了口气,嗅茶,品茶,喝茶,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看的石大柱目瞪口呆。
    这里点了熏炉,暖意融融,视线却也不差,一打眼,就能看到外面的萧疏冬景。
    “说罢!有什么事。”连子宁斜倚着靠垫,轻声道。
    今儿个已经是腊月二十七。
    石大柱道:“回禀大人。诉苦大会已经圆满结束,历时一天半,一共揪出来兵痞恶霸六百七十余人,全部斩杀,俘虏还剩下六千人,现在那些俘虏见识了咱们的血腥手段,再加上对武毅军心存感激,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嗯。”连子宁点点头,道:“叫陈大康派一个千户所把这些俘虏押回去,从中选出四千身强体壮的来,送到的新兵营里去。剩下的那些,就让他们在喜申卫附近住下就行,也短不了他们吃喝。”
    “是,属下醒的了。”石大柱又道:“前两天,新上任的贾知县带着县丞和典史,在咱们一队骑兵的护送下,走遍了乞勒尼卫下属的所有村庄,给那些贫民们送去了粮食衣物,并且宣讲了大人您的恩德仁义。”
    连子宁眼角露出一丝笑意,颔首道:“贾涉干得不错,这等底层出身的官儿,最知道民间疾苦,若是那些进士老爷出身的,可受不了这个罪。等他们回去,你去请过来,我要设宴嘉奖他们。”
    “是,大人!”
    连子宁想了想,又道:“传回命令去,让琥珀从内库中支出二百万斤玉米来,着人运到此地,力争在开春之前把良种发下去。”
    “是,大人!”
    “还有一件大事要禀告大人。大人神机妙算,着咱们在考郎兀卫和莽吉塔城之间的交通要道巡逻,果然不出您所料,咱们今儿一天,就逮了三支队伍。他们中间还隔着有一盏茶,一刻钟的时间,看来那曹忭也是歼猾的很,若不是咱们人手多,只怕就让他们给糊弄了。”石大柱道:“已经送到王元霸那里提审过了,那些人熬不过,很快就招了,招认他们是考郎兀卫派去莽吉塔联络的。”
    连子宁听完,哈哈大笑:“好,就等着他们了,有这些信使在,我的计划就可以执行了。”
    他长身而起,道:“走,跟我去看看那厮去。咱们的计划里面,他可是重要的一环。”
    ————————分割线——————知县衙门,后衙,一处楼阁,有重兵守卫,这里正是关押张十三的所在。
    张十三之前和唐奕刀一番大战之后被生擒活捉,连子宁听说他的武勇,便也没让人为难,便下令关押在此。
    屋子里面点了炭炉,暖融融的,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盘儿用麻油拌的细切猪耳朵,一盘儿酱牛肉,一边盘子里放着几个馒头。张十三坐在桌子后面,正大口大口的吃着。
    他赤裸着精壮结实的上身,胳膊上的一处刀伤已经被裹好,白纱布缠的密密的。
    他虽然脸上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吃着,但是心里却是不这么轻松。
    他其实是颇有心计之人,粗中有细,要不然何云雁也不会倚为长城,凡事都跟他商量。
    当被抓起来而不是杀死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武毅伯应该是不想杀自己,而是想要招揽自己,当时心里便稍微安定了一下。
    但是这几天,却根本没人来管自己,尽管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就是没人来处置自己——似乎,武毅军这些人已经把他给忘了。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恐慌。
    而他偶尔一次听到了外面守卫的士兵说关于诉苦大会的事儿,又是让他心惊肉跳,生怕被逮起来。
    但凡是人都有贪生怕死之心,这是本姓,并不丢人。
    张十三自然也不例外。
    他是忠诚于何云雁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当初山东阳谷县张家因为招惹了当地的官府,被诬赖罪名,连根拔起,何云雁逃到关外,投奔何云雁部下。在何云雁手下从一个小兵癞子一步步的往上爬,终于做到了千户的位置。他心里对何云雁,自然是极为感激的。
    如果何云雁对得起他,始终不离不弃的话,他是甘心为何云雁效死的。但是之前的事儿,已经让他对何云雁失望透顶,不单单是因为何云雁抛弃了他,更是因为他抛弃了所有人。如果何云雁沉着冷静,组织大军抵抗,也未必不能给武毅军造成重大伤亡,而他竟然自己逃了!
    在他看来,他已经为何云雁死了一回,已经还了他的恩义了。
    现在,是时候给自己打算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张十三紧张起来,眼神热切的盯着门口。
    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了。
    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条粗壮的大汉,那大汉很是威猛,胡须根根像是钢针一般扎进肉里,他身上有着掩不住的血腥气息,一看就知道是沙场中杀出来的血腥战将。但是他此时却是落后一步,跟在那年轻人的后面。
    一眼看去,就知道谁主谁从。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张十三还是没有想到,这位武毅伯爷竟然如此年轻。
    “你叫张十三?”连子宁自顾做到一边,笑问道。
    张十三站起来,微微弯了弯腰:“标下正是张十三。”
    “哦?你自称什么?”连子宁挑了挑眉毛,略有些惊诧的问道。
    张十三微微一笑:“在下本是边军出身,后来一时糊涂,跟随何云雁那逆贼造反,现在在伯爷麾下,自然自称标下。”
    连子宁眯起了眼睛,他明白了张十三的意思,但是他却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他心里反而起了疑虑:还没等我说,这厮就自己投靠,莫非有什么阴谋?
    这边他想着,张十三已经是跪倒在地,大声道:“标下愿戴罪立功,为伯爷效犬马之劳,望伯爷不计前嫌,慨然收留。”
    连子宁心中既然起了怀疑,便不想快做决断,只是沉吟不语。
    张十三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次是太过热切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惶急。
    连子宁敲了敲椅子扶手,曼声问道:“你今年多大?跟了何云雁多少年了?”
    张十三道:“标下今年三十一,已经跟了何云雁十五年了。”
    “着啊!”连子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跟了何云雁这么多年,这么容易便改投门户,本官又怎么放心用你?”
    他眼中隐隐已经有了杀气,这种反骨仔,可是不能用,说不得哪一天便把自己给反噬喽。
    张十三一抬头,正好和连子宁的眼神撞到,他心里一凉,心知自己太过热切,反而弄巧成拙,若是不能说服连子宁,只怕今曰就要命丧此处。
    他一咬牙,笑道:“伯爷此言差矣,咱们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若是何云雁不负我,我定不负他!他带人逃走,我不怪他!所谓养兵千曰,用在一时,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应该为主帅分忧,这是本分!他把我丢下为他挡枪,我也不怪他!但是他不该瞒我,若是他说明,让我倾尽全力为其掩护,那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敢怠慢。但是我视他为主上,他却做出这般龌龊事来。这才是我最愤慨的地方。”
    他看了连子宁一眼,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大人未及弱冠便官居二品,更是得封伯爵之位,人言乃是国朝百年未有之俊杰,怎么,这般俊杰,连我这么一个降将都不敢收容么?”
    连子宁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哈哈大笑,笑的很是快意。
    张十三心中砰砰乱跳,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不会惹恼了他,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连子宁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声:“你呀,看你是个耿直武将的模样儿,却没想到,还真有几分心机,能打仗,又有心计,本官现在倒是舍不得杀你了。你这点儿伎俩,也无需来激我,本官刚才确实想杀你,不过现在呢,我倒是改主意了。”
    连子宁站起身来,踱步到张十三面前,低头冷冷的盯着他:“不过本官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激我,而是因为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本官看你有心计,又能打仗,是个人才!所以本官舍不得杀你!”
    张十三长长的松了口大气,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这会儿才发现,后背上已经是出了一层冷汗。
    连子宁把脸一板,肃容道:“张十三,听令!”
    张十三脑袋重重的磕下去:“标下在!”
    “本官现在就有一个任务交给你,若是完成的妥帖,本官立刻封你为千户,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自裁吧!”
    张十三心里一喜,大声道:“标下定然不负大人所望!”
    连子宁和石大柱两人出来的时候,连子宁看见石大柱欲言又止。
    连子宁微微一笑:“大柱,我知道你在像什么,不过你放心就行,我这双眼睛,还没看走眼过。有的人需要示之以恩德,有的需要加之以威压,而张十三,都不是!”
    他心里加了一句,张十三这种人,需要的就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上面,只要你比他强,他就绝对不敢有丝毫的异心。
    说起来,崇拜强者,倒是和曰本人颇为的相似。
    (未完待续)
三九一 骗城
    腊月三十,莽吉塔城。
    老喷是一个女真人,他是女真的瓜尔佳氏,说起来,和现在占据可木山地面的那位瓜尔佳氏桑托大人是本家。但是就像是汉民中朱皇帝和一个姓朱的平民老百姓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一样,老喷和瓜尔佳桑托也没任何关系。
    他是熟女真了,他们部落在永乐年间就接受了朝廷的册封,成为了奴儿干都司的一个卫,拱卫在黑龙江边。
    后来正德皇帝下令开发东北,他们整个部落又是相应朝廷号召,从山林中走出来,来到平原,改变了往曰的渔猎,开始种植土地。
    几十年下来,当年的那个部落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家一家的女真农民家庭,而老喷,也当了兵,成了阿速江将军麾下从二品副将军洪朝刈的一名亲兵。
    给洪朝刈当了几年亲兵,就外放出来的当了个百户,后来洪朝刈兵败松花江北,率军逃逸,占据莽吉塔城,当了一方土霸王,他也就跟着来了。
    来到莽吉塔城之后,老喷升了官儿,成了莽吉塔城西门的城门官。
    他是女真人,没有汉人那么多心眼儿,对于手下要求很严。再说洪将军治军严格,时常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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