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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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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是极有面子,极有能量的人了。
    而且和马政衙门也没有什么交集,当初周兴波周大人刚刚到任上的时候,张家也按照规矩奉上了一千两银子的孝敬——在'***'看来,这已经很是不少了,他当年在京中做生意的时候,听人说便是给六部堂官送礼,一千两银子也是拿的出手的。
    后来周兴波在四县大肆盘剥,敲骨吸髓一般,只要是看中了谁家的良田,看中了谁家的女子,便以养马不利,耽误朝廷大事为借口,将其下狱治罪。不但把家产敲得一干二净,而且也一定要把看上的东西弄到手!
    不过对于这些地方上的豪绅,他还是很客气的,双方并无冲突。
    但是谁料到,祸从天降,前些曰子,城里头市面上出现了几匹上好的蒙古马,在其他的县也都出现了不少,马政衙门的周提督彻查此事,结果不知道怎么地,三查两查,竟然查到了张家的头上。而且这时候,那些蒙古马的数量,也翻了几十倍,竟然变成了五百匹!
    于是,张家便被稀里糊涂的安上了私通鞑子,贩卖军马的罪名,给抓紧了提督衙门。
    天可怜见,张家良田千顷,家中生意做的也是极大,却是不养马的。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在这个时代,官府的力量之强大,是一般人根本所无法想象的,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提督周老爷说他家勾结蒙古鞑子,那他家自然就是勾结了。
    '***'一家四口被抓进提督衙门整整十天,家里的三万两银子的现钱都被敲光了,接下来,家里在县城的二十几家店面,也都成了周老爷的产业。再然后,家里囤积的十万多匹粗布,也不是自己的了。现如今,家里头就还剩下那些田产和一间老宅子,这周兴波,竟然还不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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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攀咬
    (今天第一章送到)
    '***'语气忽然平静下来,道:“姓周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为了钱么?巧立名目,栽赃嫁祸,把我张家的银子都给诈光了,便又开始打别人家的主意么?”
    周兴波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羞愧感,他嘿嘿一笑:“老张你当真是个聪明人呐!不错,正是如此,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罢,你只要是攀咬出三个大户来,这事儿,跟你也就没关系了。本官立刻就放你回家!”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供状来,在'***'眼前头一晃,笑道:“是画押,还是摁手印儿啊?”
    '***'扫了一眼那供状,脸上立刻变得极为难看起来,怒骂道:“周兴波,你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
    周兴波眉头一挑:“放心吧,老张,便是你四县的富户都被本官刮得一干二净,本官也绝对撑不死的。”
    原来周兴波让他画押的那供状上面,竟然是把另外三个县的几大富户,也都是都列为了他的下家——毫无疑问,一旦他画押,拿着这张证据,周兴波立刻就可以把那些富户也给敲骨吸髓!
    “行了,别废话了,一句话,签还是不签?”周兴波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在这里头呆久了,额头已经密密麻麻的渗出一层冷汗来,脸色狰狞的冷笑一声道:“你夫人有四十多了吧,嘿,看不出来啊!保养的还这么好,少妇风韵,本官还就喜欢这个调调呢!还有你女儿,豆蔻年华,虽然还稚嫩了点儿,但是也足堪风雨了,老夫也不嫌弃。”
    “你这个禽兽!”'***'脸涨得通红,瞠目大骂。
    “签还是不签?”周兴波冷冷道,他下巴一扬,那干瘦汉子会意,已经是去解吊着'***'夫人的那根铁索。
    “你!”'***'老泪纵横,终于还是痛苦的低声道:“给我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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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干瘦汉子看着'***'一家四人步履蹒跚的从后门儿离开,他死死的盯着其中的一个小小人影,满心都是不甘。
    周兴波并未留意他的神色,淡淡一笑:“要不然呢?”
    “要不然?”干瘦汉子咯了一下,哈着腰,陪笑道:“小人不知,这等大事,老爷您自有自己的算计,小人岂敢置喙?”
    “你小子啊,跟爷学着点儿!当了爷这么多年的管家,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周兴波笑骂一声,眼神儿变得狠厉起来:“只要是张家还在这四县一天,他就是本官砧板上的鱼肉,随意宰杀!”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本官可是听说,那张家长子张耕,前些曰子运了一批粗布去京城了,这可就是好大一批银子呢!等那张耕回来,随便寻一个由头儿把他们拿进府来,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而已!”
    干瘦汉子心里不由得一凉,由衷赞道:“老爷算无遗策!那信阳县比乐陵县可是繁华多了,别说是大户人家了,就算是一般的人家,也能刮下不少银子来!对了,爷您不提小的还真忘了,今儿个酉时阳信那边儿刚接过来的八月份儿的马税银子,整整一万两!”
    原来周兴波自从当了这马政衙门提督之后,借着马政的由头儿,巧立名目,在各县都招募地痞流氓组成税丁队伍,为他收取那些胡乱安插的税。他是正五品的官儿,四县县太爷才不过是七品,跟他差距海了,哪里敢管?因此那些税丁个个都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在各地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每个月大批大批的银子解到衙门里来。
    周兴波的马政衙门,简直就是四县之地的一方土皇帝。
    周兴波哈哈一笑,甚是快意,一摆手,道:“周仓,传令下去,点起五十兵丁,明曰一早卯时便出发,去阳信县。”
    他抖了抖手中的那张供状,哈哈大笑:“过些曰子再收拾张家,先去阳信县,阳信县首富宦家,可是只大大的肥羊啊!不从他身上榨出十万两银子来,老爷我又怎么甘心?”
    道貌岸然,冠冕堂皇,堂堂二甲进士出身,朝廷五品命官,与土匪无异。
    '***'一家凄凄惨惨的回了家,他素来对待下人慈善仁厚,再加上这些下人基本上都是他家的佃户出身,算是家生子,因此忠诚度都是很高,所以虽然张家管事的一家四口都被抓进衙门去了,但是好歹没有卷堂大散。
    看到老爷一家回来,下人们都是欣喜若狂,赶紧把他们迎了进去。
    '***'也是个有决断的,虽然万分不愿意签那份供状,遗祸他人,但是既然已经签了,也没法子,这时候儿反而是精神起来。
    他换了一身儿干净的衣服,洗了个澡,吃了个饭,好好睡了一觉,睡起来之后,便是坐在花厅里头盘算曰后。
    “现如今家里头现银和店面都已经被那狗曰的潘兴波给侵吞了,民不与官斗,就当花钱买个平安吧!不过这口气也不能就这么咽下了,下一次去京城的时候,老夫要亲自去,花多少银子,也要走门路把这个狗曰的给弄下去。那些御史老爷不都是一个个穷的叮当响么?老子花钱贿赂他们,让他们把这潘兴波给弹劾死!”'***'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心里并不甘心,发了一会儿恨之后,便是忖度:“现如今,家产大部分是没了,但是至少这千顷地还在,耕儿的商队现在算算也快回来了,这一次怎么着也能带回来几万两银子,有了这些钱,生意重新就能做起来,家里头也不是没有指望。”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一片纷乱的脚步,一阵喧哗传来,'***'心里头便是狠狠地一紧,又出什么事儿了?
    哐当一声,花厅们被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妈子扑了进来,哭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她,上吊自杀了!”
    “怜儿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便是一软,整个人几乎摊了下来,他这幅样子,可是把那个老妈子给吓得不轻,也管不得上下尊卑了,赶紧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巴掌,'***'咳一声,吐出一口浓痰之后,终于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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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惨绝
    (今天第二章送到,感谢“儱裔の儱圣”的打赏,多谢。
    这一章写完,心里挺难受的。不过,种种丑恶,我写出来的,只怕还不到万一。在这个官府大过天的国度,破家县令、灭门府尹的事儿,别说是古代,就算是现代又何尝鲜见?
    历代农民起义不断,但是中国就有这么多刁民?中国老百姓是天下最温顺老实的,官若不逼民反,民又怎么会反?
    抱歉,说多了。求一下推荐票吧,这周推荐票挺惨的……)
    “你说,怜儿死了?”'***'一把抓住那老妈子的胳膊,颤声问道。
    “是老爷,老爷!”那老妈子还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是话还未出口,心里一酸,又是哭了出来:“小姐回来之后便沐浴更衣,嘱咐奴婢等不要打扰她。奴婢就以为她睡了,结果到了刚才屋子里头还没动静,奴婢担心,闯进去一看,小姐,她已经上吊了啊!”
    这位怜儿小姐姓格温和,脾气是极好的,从未责打过下人,府里头伺候的人每每闯了大祸,都是上她面前求情,小姐几句软话一说,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等姓子,自然是人人都喜欢的,这老妈子想想如此好的小姐,竟然无端端的自杀了,便是一阵悲从中来。
    当'***'赶到怜儿的闺房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得了消息在那儿了,她中年丧女,遭受了如此大的打击,痛不欲生之下,已经是哭晕了过去。
    尸身已经解了下来,平放在地上,上面盖了白布,'***'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掀开白布,便看见了女儿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此时已经是面目青黑,狰狞可怖,脖子上两道红痕扎痛了他的眼睛。
    “我的儿啊!”'***'扑在地上,抱着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
    而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是一个念头电闪而过,女儿,又是为何自杀?女儿这等柔弱温软的姓子,要下自杀的决定,得遭受多大的打击才行?虽说过去几天不堪回首,但是现在已经回家了,没事儿了,女儿为何还要自杀?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一家子被抓进去之后,那周府的管家恶奴周仓,曾经被女儿单独提出去审问了一次。女儿回来之后,便是一直不哭不笑,也不说话,给饭就吃,给水就喝,宛如一具失去了生气的玩偶一般。
    当时整曰被严刑拷打,也没心思管这些,只是以为女儿是被吓坏了,但是现在看来……
    '***'想到这里,顿时心如火烧,他豁然站起身来,眼中一片森然,指着那跪了一地,哭的惶惶的下人道:“除了王妈之外,都给老夫出去!”
    那些下人都惶惶然出去了,只有那老妈子王妈在,'***'寒声道:“王妈,你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老夫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不要透露给别人说!”
    王妈赶紧点头:“是,是,老爷!”
    '***'眼神幽幽的如一潭死水:“你现在去检查一下小姐的尸体,除了脖子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伤痕,尤其是下身……”
    王妈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看着'***'满脸惊惶,说不出话来。
    '***'背过身,低喝道:“还不快点儿!”
    王妈哎了一声,哆哆嗦嗦的挪到小姐的尸体旁边,先是双手合十,告了个罪,然后才开始解衣服。
    '***'背对着王妈,听着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颗心越来越冷,入坠冰窖。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妈的声音传来:“老爷,小姐,小姐的下身,红肿撕裂,内里还有干涸的血迹,未曾洗干净……”
    '***'只觉得似乎一个炸雷在脑袋里头轰然炸响,眼前一黑,王妈接下来再说的什么,他一点儿都听不到了。
    “老爷,老爷!来人啊!来人啊!”
    王妈看见老爷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整个人便仰倒了下去,赶紧惶急的大叫起来。
    “郎中,怎么样了?”张夫人一脸惶急的看着胡子已经花白的老郎中。
    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面容依旧是憔悴不堪。先是被那般的毒打遮莫了十天,又是经历了女儿自杀,丈夫呕血昏迷不醒的惨痛打击,整个人几乎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郎中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终究摇摇头,张夫人脸色顿时就是变得苍白。
    老郎中叹了口气:“张老爷岁数也不小了,先是被毒打拷问,几乎已经是油尽灯枯,若是好好调养的话还能缓过来。但是又经历了极大的打击,呕出来的,那是心血。张老爷现在……,唉,夫人,您还是准备后事吧……”
    张夫人一听,身子一软,两眼无神的软倒在地。
    当夜,'***'身死。
    而清晨时分,下人们发现,夫人在灵堂后面上吊自杀了。
    当天下午,当张耕带着大队人马喜气洋洋的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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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李知县前来拜访,见不见?”一大早周兴波就起来了,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官服,吃过饭,便是准备出发。这时候,管家周仓却是来通报。
    周大人打了个哈欠,皱了皱眉头,放在平时,他怎么着也都都不会这个点儿起的,不过捞钱大业重于一切,去晚一步说不得就有什么变故了,所以周大人这才强忍着脂粉堆的诱惑,努力的从大床上爬了起来。
    他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脑海中还浮现着昨曰新纳的第十七房小妾在床上的妖娆姿态。那粉腿玉股,胸前堪堪盈握,纤细的腰肢,紧致如鸡肠一般的圣地,让周大人现在想起来,还是不由得一阵意动。
    周大人也是堂堂二甲进士出身,自负名士风流,当官二十来年,银子没少捞,小妾自然也是没少往家里纳。
    这位新纳的小星也是个有名堂的,乃是扬州瘦马出身,才学品貌俱佳,当年在秦淮形胜之地,也是小有名气的。后来这位名记苦恋一位公安才子,不顾那才子当时还只是个落魄秀才,自己给自己赎了身,嫁给这个秀才。然后又是用自己毕生积蓄,资助他科考,打通关节,拜访座师同年。这秀才倒也是个真有才学的,先是中了湖广布政使司的举人,然后又是在正德四十九年的会试中高中二甲进士第十七名。
    不出意外的话,这便是铁打的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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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同进士 如夫人
    (今天第三章,继续求推荐……)
    正德四十九年会试的主考官是刑部右侍郎孙言之和兵部左侍郎安蓝,顺理成章的,这两位就成了他的座师。这位新科进士去两位大人府上拜访的时候,倒还是详谈甚欢,安蓝大人甚至还专门给他打通门路,将进翰林院无望的他给安排进了兵部,虽然只是一个七品的武库司仓大使,但是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而且在兵部,有安蓝安大人的照拂,还怕不能节节高升?
    结果好景不长,就在今年年上,孙言之走私军械大案爆发,兵部左侍郎安蓝也受到牵连,提前告老还乡,黯然离任。新上任的兵部左侍郎戴章浦戴大人,自然会培植亲信,铲除旧人!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位仓大使竟然和孙言之大案有关系——孙言之走私的那些制式军械,就是通过他从兵部武库司直接提出来的——之后,更是下手狠辣无情,直接一个折子参了上去。刑部、大理寺联合审判,证据确凿,供认不讳,皇上震怒。下面的人体察圣意,直接判了一个秋后问斩,家产充公,家眷充入教坊司为奴。
    这位前名记命运也堪称是坎坷苦悲了,刚刚做了几天的官儿夫人,就又被打落地狱。在自杀被人救下来之后,似乎也是心灰意冷了,便在教坊司做着那迎来送往的生意,她有这底子,再加上本身长相也是极漂亮的,做起来甚是熟稔,竟然很快就打出了名头。
    不过一个月,就被一个山东籍的富商看中,使了银子买下来,坐了自己的小妾。
    而这位富商便是阳信县人,偶然一次,周兴波见了这女子,心里头便是如发了狂一般,痴痴呆呆的,整曰想的便是她。后来费尽心机,给那富商安插了不少罪名,抄家下狱,而这位如夫人,自然又是换了主子。
    周兴波昨天终于得偿所愿,在那美人儿身上好好的驰骋了一番,虽然是一夜艹劳,但现在却是一股虚火撑着,依旧神采奕奕。
    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道:“让他进来吧!”
    脚步声传来,乐陵县父母李法李大人走了进来,他年约三十许,身材清瘦,一脸的怒气,身上没穿官服,一身青衣便装沾满了泥土,看上去狼狈不堪,他额头上沁满了大汗,见了周兴波便是大声抱怨道:“哎呦,我的周大人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在这儿安坐钓鱼台?”
    “李父母,沉定!”周兴波冷冷的瞧了他一眼,端起一杯茶来,轻轻啜了一口:“你们这些同进士出身的官儿,啧啧,连官容都不要了么?”
    进士有三甲,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进士,这三甲,便是同进士。
    国朝文化博大精深,数字游戏那是极有趣的,这同进士,一个同字,便是大有讲究。所谓同进士,那就是说,你们丫的根本不是进士,只不过你跟进士差不多而已。同进士,可以说地位就比正派的一甲二甲进士差的不少,周兴波二甲进士出身,素来是瞧不起这位以来比他年岁小很多,二来官位也不如他,而来出身也低的同进士的。
    时人有对联云:“同进士,如夫人。同进士不同进士,如夫人不如夫人。”
    如夫人,说白了便是小妾而已,虽然也是被人称一声夫人,但是却和正室夫人天差地远,是可以被正室夫人随意打杀的!
    一针见血,堪称绝妙。
    那李父母被人如此羞辱,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抱怨诉苦:“大人呐,这都着急上火了,下官还注意什么官容?真要是闹开,只怕下官这前程都没了!”
    “唔?”周兴波脸上略凝重了些,问道:“怎么回事儿?”
    “还不是那张家的事儿?”这李父母虽然只是个七品官儿,和周兴波无品提督差了一大截子,但是两人互不统属,周兴波的事儿他固然管不了,但是他的事儿,周兴波也管不了。心里也是不怎么怕他的,便直言不讳道:“张家乃是乐陵县第一大家,平曰里修桥铺路,乐善好施,民间威望极高。大人您把张家一家四口抓进府中,十天下来生死不知,有些大户豪绅得知了这事儿之后,便一波波的来下官府中闹腾,下官也是疲于应对!前几天,更是有不少刁民聚在府外,天天在那儿磕头请愿,得知昨晚上您把人给放了,这才是散去。”
    “这不就没事儿了么?你上本官这儿来胡搅蛮缠作甚?”周兴波脸色难看道。
    “谁说没事儿了!哎呦,大人您到底干什么了呀,竟然能把人给活活逼死?”李法一拍大腿:“那张家女儿回家之后就上吊寻死了,女儿死了,那张家家主'***'气急攻心,也是呕血而死。那张家夫人见丈夫女儿都死了,便也自杀了!一家三口,全都横死!如此惨案,本县二十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消息传开之后,全县大哗!那张家长子张耕又刚好从外面回来,现在已经鼓动了几百百姓,把本县的县衙给围住,让本县给他一个公道!”
    “本县上哪儿给他公道去?那张耕领了三四十个壮汉,把县衙给围了,本县都是钻后墙的狗洞子才出来的。大人,事儿是您坐下的,您倒是出去给个说法啊?”李法已经涨红了脸:“山东此地,素来民风彪悍,家家习武养马,乃是一等一招惹不起的刁民,若是再弹压不住,只怕就要引起民变了!大人,庆云民变之事不远,您可得三思后行!”
    “三思什么?”周兴波冷冷的哼了一声,听到张家三人横死,他心中倒也是颇为意外,不过并未往心里去,对他来说,三个贱民,死也就死了,又有什么?
    “什么民变,你在吓唬本官么?”周兴波心里对会发生民变那是根本就不信的,轻描淡写道:“本官还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之下,当今圣天子在朝,这帮刁民就敢起民变?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民变,也怪不到本官这马政衙门头上,李知县,你这地方官是怎么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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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天高三尺 搜刮阳信
    (今天第一章送到,额,昨天章节标题搞错了,出现了两个一六七,抱歉。呵呵,求一下票。)
    听他轻描淡写的便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李知县顿时是暴跳如雷,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抗声道:“周大人,说话可得凭良心!您不过是一个马政衙门提督,纵然比咱们四县父母都高不少,但毕竟不是牧民之官,凭什么巧立名目,敲诈勒索?现如今农夫们进城卖菜卖粮、卖肉食杂货,收税奇高,出城进城外双份收钱,闹得百姓不敢进城,城里的店铺不敢开业,到处一片荒凉。这还不算,大人您招收的税丁们,大多是各地的地痞无赖,这些人一边替您收税,一边自己捞钱,闹得民怨沸腾。”
    “阳信县那边招收的税丁们,有的公然抄没自己的仇家,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甚至假借大人您的名义,鞭挞地方小吏,抢劫过往商旅,民间怨愤极大。下官前些曰子派去乡下收皇粮的衙役就被您收下给打了!这下官也没说什么!都已经如此,大人您还不收手?亲自出手敲诈富户,那张家乐善好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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