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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相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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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本该人去楼空的红粉居,竟然有人应声,嗓音阴沉无力,淡漠低软:“你的条件我已经履行完了。”
“算是折扣不行吗?反正你也要离开,顺路。”陆抉微一笑,付瑶薇身子平稳飞出,掠过湖面直抵湖畔假山,“对了,”陆抉微挑眉笑道,“我把那本书放在她身上咯。”话音刚落,半空中出现一个虚影,轻轻接住即将坠地的付瑶薇。
“真是现实的人。”陆抉微轻叹。
“彼此彼此。”陆钩沉淡淡回敬一句,虚影飞散,不过微风刮过湖面的工夫,已声息全无。
“嗯,总算解了后顾之忧。”陆抉微悠然坐回亭内,轻抚竹箫,又是兴致盎然的一曲。
芭蕉叶上三更雨,人生只合随他去,便不到天涯,天涯也是家。
屏山三五叠,处处飞蝴蝶。正是菊堪看,东篱独自寒。
箫声戛然停住,突然寂静下来的湖心亭回荡着凄婉之声,陆抉微举目四望,四下春光无限,为何心中却弥漫着深秋的肃杀?
微微风起,湖畔折廊传来淡淡附应:“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陆抉微侧眸,笑道:“憩园之约,你果然没有去。”
任东篱步入湖心亭,淡淡道:“你也知道我一定会来,否则不会等在这里。”
陆抉微支颐,侧首而笑,“是啊,即使对方拿出黑煞,也无法动摇你要从我嘴里听到事实的决心。”
任东篱道:“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陆抉微叹一口气,“你一定要知道?”
任东篱道:“如果你要我从此中立退隐,不再干预你和闲邪王之间斗争的话。”
陆抉微犹豫一下,遗憾道:“……你不该来的!”
他道:“你母亲闭观不出,与世隔绝十数年的原因,就是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任东篱冷冷打断他道:“陆抉微,我千里迢迢来,不是为了听到你说这个!”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可以亲自进观内求证,里面是空的。”顿一顿,陆抉微缓缓张开手,覆盖在任东篱手背上,柔声道,“我可曾骗过你?”
半晌,任东篱道:“……你实在很冷血。”她转过脸来直视他,淡淡道,“这座海市蜃楼,是你造给我的。”
陆抉微笑一下,道:“不是我,是闲邪王。他为你制造了这个幻象,一直持续到现在,我只是将你从美梦中唤回身处的沙漠。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不相信我,继续回到那个幻境里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继续编织美梦。”
任东篱抽出被压在他掌下的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侵骨噬血的冷……难道真的不该来,不该苏醒?
不要赴约。
任东篱突然面色一凝,如果母亲早已不在人世,那么这许多年来,给她竹签、素帕,以及种种提示的人,又是谁?
陆抉微一定不知道这点,任东篱将目光投向他——看到那些准确得离奇的箴言,他就不会下这样的断语。
陆抉微料事如神,人间诸事,就仿佛他棋盘中的黑白双色,因此人称“观棋君子”,试问一个人,就算天资再怎样聪颖,毕竟不是圣贤,又怎能达到这种万无一失的程度?
茫茫世间……真的从未出现过什么事是他所料未及的吗?
任东篱直视着陆抉微,不言不语,只在心中反复问自己。
“东篱……”
“是怎样死的?”
陆抉微刚一开口,任东篱便静静打断他,语气间透着彻骨的冷。
陆抉微略微意外,“你想知道?”
任东篱转过眸眼来,淡望着他道:“我来向你要答案,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答案,信不信在我。”
陆抉微顿一顿,点了头,自袖中取出信封道:“我明白了。前因后果写在里面,至少你还有机会考虑看不看。”
任东篱伸手接过,连一句告辞的话也没有,兀自离去。背影消逝纷飞帘帐之间的那一刻,陆抉微淡淡笑道:“世上如果真有一种能力,能够窥观未来之事,我倒真想看看我们之间的缘分……究竟如何呢。”
转眼到了黄昏。正值寒冬,天黑得本来就早,大雪已经停了,洁净的地面,反射出自天空中投下的光线,整个世界……充溢着一种奇异的橘红色。
翠绡撩起帘帐,望了一眼干净的天空。转身时,红袂在身后说道:“前面就是憩园的地界,看样子公子是赶不及了,咱俩要替她去赴约吗?”
翠绡还未开口,只听甲板上有人道:“无情画舸果然守约,吾等奉少主之命,特来为阁下开道,请。”
二人站在舱口望了一眼,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些黑衣装扮的人,此刻半身浸在水里,半身贴着船舷,齐齐发力后,江面坚冰应声而裂,画舸便在这些人的推动下迅速前行。
红袂道:“这个苗公子来头真不小,可是为什么我都没听过他的事?”
翠绡道:“有很多强者并不喜欢彪炳自己的功绩,这人的先祖也许是一个选择隐居的不世高人。”
说话间周围温度逐渐温暖,船行驶起来十分顺畅,不再发出碰撞坚冰的咯啦声。水中漂浮的绿藻,将湖水染得无比碧澈,举目望去,四周一片仙境般的景致,全然不似寒冬腊月所有。
湖面一处水榭,箫声渺渺,黑衣人纷纷潜入水底不见踪影,想是主人已经来到。
红袂道:“翠姐,怎么办?人家以为咱们公子应约而来呢,若发现是空城计,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翠绡道:“放心啦,不是还有船首在吗?何况公子施的是缓兵计,不是空城计,等见过观棋君子就会赶来的,咱们暂且稳住局势。”
说完起身步出,落落大方道:“苗公子以奇花悦意盛情相邀,却之不恭,我家主人特地遣奴婢翠绡来问所为何事。”她这番话含糊其辞,进可攻退可守,万一穿帮,也方便敷衍过去。
箫声止,话音起,分外清扬,一听便有舒神爽气之感。
“方才一曲净世清音,翠绡姑娘以为如何?”
说话的是个黑衣少年郎,五官秀和,眼角带笑。
翠绡暗忖:净世清音?倒真是有点去除烦躁,令人内心清净的感觉。遂道:“公子吹奏的,自是妙曲。”苗从憩笑道:“可是与任东篱的‘浮生六趣’相比,还是欠缺了些吧?‘浮生六趣’中,一音名曰‘海市蜃楼’,二十六年前,乃是方悦意的成名绝式,只是随着此女出嫁隐退,而消失多年,如今在华旭镇上重现天日,这代表了什么呢?”
他又道:“华旭镇付家所中的,的的确确是‘海市蜃楼’,据我所知,方悦意绝不可能重现江湖,因此普天下精通此道的唯独先生,事关人命,在下才斗胆请先生交出解药,以及付家小姐的下落。”
翠绡顿觉奇怪,红袂却抢在她开口前哼道:“胡说八道,我家公子怎会无聊到对平民百姓下手?那什么付家,来头很大吗?够资格让公子去修理他们吗?别逗了!”
苗从憩道:“如果真相并非如此,那就请先生给一个交代。”
从他表面谦让实则强硬的态度,翠绡隐约有了事态严重的预感,于是朝红袂使个眼色,正待解释一番时,横空劈入一个声音道:“交代个屁!你以为你是谁?”
苗从憩微微一怔,一股股灼人热浪蜂拥而至,在刺目的红光中,一抹朱红色身影矗立在水榭与甲板之间,四周景物因为热气的关系,投射在瞳孔里的景象已经产生了扭曲。
“看你那乳臭未干的黄毛样,根本就是没断奶的小娃儿,要交代,我给你好了。”
话音刚落,水榭的柱栏顷刻间被火舌舔食,红衣公子道:“喂小子,你的级数太低,犯不着任东篱出马,不服气的话,这边多的是前辈,不介意指点你一下。”
苗从憩伸手在火焰上沾了一下,搓灭道:“由独特内力发出的独特火焰,可随主人意识变幻——阁下是五侯府的赤炎金猊。”
金猊道:“是又如何?别以为被你看出了身份我就得吃一惊,我跟那些偷偷摸摸暗杀的家伙大有不同。”
苗从憩笑道:“这倒有趣了,在下只不过邀请无情画舸赴约,要讨一个说法,却引出恶名昭彰的五侯府,看来付府一家的事果然另有隐情。”
金猊道:“隐情不隐情,与你又何干?为人出头总要有个名目,哦,先前听你一口一个付家小姐——怎么,有一腿吗?”
苗从憩道:“付小姐与在下青梅竹马,又是未过门的妻子,关心乃是情理之中。在下三请任先生,若是先生再有推搪,休怪在下强行上船。”
金猊发出一连串“哟哟哟”的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任东篱,你到底有没有欺负人家老婆,我看你还是出来说一声吧。”
连赤炎金猊都倒戈了,翠绡见瞒不住,只得无奈道出真相:“实不相瞒,主人与观棋君子有个紧约,又不想扫了公子的兴,奈何分身乏术,于是差我们来探个大概。”
苗从憩冷笑一声,道:“原来是空城计,贵主不敢前来直说无妨,反正也在意料之中。”
谁想有人反应比他激烈十倍,金猊怒吼一声:“任、东、篱!”站得最近的红袂只觉一股热气朝脸上一喷,险些窒息。待缓过劲来,金猊已经一脚踢开半掩的舱门横冲直入。
“你!你!你竟敢骗我!不——你简直耍我!我早该想到这种安静有问题……你根本、你根本就没打算来!那个家伙的约就如此重要?!你说啊、你说啊,你给我站出来说——清——楚!”
金猊一边在画舸里大肆破坏一边将脑海里想得到的句子统统脱口抛出。虽然五侯府一流杀手的破坏力和气势都够资格使人目瞪口呆,但一联想到他为之狂怒的原因,就让红袂和翠绡的嘴角忍不住地颤动。
现在的赤炎金猊说白了就像个被老婆恶意戴了顶绿帽子的龟蛋……如果用更为无情却贴切一点的评价,那活生生是个给抛弃的怨妇,连苗从憩都看得出来,那股怒气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缥缈乐声,随着湖面波涛,徐徐漾来。
之一:海市蜃楼 第九章 半醉半醒
    乍闻乐声,苗从憩微微一怔,曲谱不是别的,正是他方才所奏之《净世清音》。只是换了乐器和法子来弹,竟然说不出的魔魅,像是要把这个清明世界缓缓沉入地狱深处一般,令人毛孔发寒。
一朵黑色曼陀罗从天而降,落在甲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噗”,颤动的花瓣上犹带着明亮的水珠。
一曲未完,有人淡淡道:“净世清音?笑话。何为净世何为浊世,轮得到你来论断吗?”
红袂惊喜道:“公子,你回来啦!”
任东篱将手中长箫信手折断,丢入湖中,淡然道:“我从未去过华旭镇,你要的交代我给了,现在轮到我发问,你与方悦意有何瓜葛?”
苗从憩道:“这世上除了方悦意,是否只剩你一人精通‘海市蜃楼’?”
任东篱冷冷道:“苗家的人与方悦意曾有来往吗?”
苗从憩道:“阁下,你这样回避我的问题,让苗某很难办啊。如果除了方悦意外,阁下是唯一一个能使用‘海市蜃楼’的人,那么你就无论如何也推脱不开付家这档子事了,因为据我所知,方悦意已不可能重现于世。”
任东篱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
苗从憩顿一下,道:“这嘛……因为世人皆知,她隐居了。”
任东篱道:“隐居、失踪,只要一个人没死,总有复出的可能,你为何断定她无法重现于世?”
苗从憩叹了口气,红袂对察言观色的翠绡道:“为何我觉得公子有一丝不对劲?”
金猊怒插进来道:“停!你们谁先给我解释一下前因后果,方悦意是什么人?还有,任东篱你爽我的约,上来却先给无关紧要的人交代,你说,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任东篱喝道:“你给我闭嘴!”
金猊一怔,惊怒,“你竟然敢叫我闭嘴?!”
任东篱冷冷道:“再多说一个字,你我那少得可怜的情谊没有也罢。”
这句话的杀伤力真是非同小可,在红袂和翠绡目瞪口呆的观察下,金猊蓬勃的火气也好似被压制住了,磨了两下牙,重重“哼”一声,拂袖靠在舱门旁,再也不理他们了。
任东篱转向苗从憩,继续道:“将你所知一切方悦意之事道出,我会考虑给你‘海市蜃楼’的解药。”
苗从憩道:“还请阁下先赐解药,免得知道后情绪波动,忘记对在下的承诺。”
任东篱轻哼一声道:“解药不在我身上,不过我可以给你配方。”
苗从憩接了锦囊,想一下,笑道:“想必无情画舸不会骗人。既邀先生前来就知道要回答这个问题,在下也把详细答案写在信封里了。”说罢抬手,让身后捧着托盘的人送上一只信封。
任东篱信手拆展,只见素笺上写了四句小诗,乃是出自杜甫的《哀江头》。
明眸皓齿今何在,
血污游魂归不得。
清渭东流剑阁深,
去往彼此无消息。
其意一目了然:方悦意已死,当然不可能重现人世。继续追查往事的自己,只能徒劳哀叹江头而已。任东篱脸上出现一丝惶然,指间微一使力,竟失手将那张信纸揉成了一团。
苗从憩验罢配方,放心笑道:“至于整件事的过程,闲邪王其实是最清楚的人,先生你不妨去问个究竟,苗某若有半句假话,甘受天谴。”
香炉袅袅生烟,画眉舫轻缓地驶在犹如绸缎般平滑的江面上。
平日里与主子打闹惯了的红袂,此时却无法靠近半步,连开口言语也不能,只好将求援的目光投向翠绡。
翠绡轻轻摇头,示意不可打扰。两人都有预感,主人见过观棋君子的后果非同小可,且多半与隐世的夫人有关。
二人放下香炉与十三弦筝,悄声退出,正要掩上门,一只手从二人中间穿过,“啪”的一声将门推开。
二人一怔,只听有个声音不耐烦道:“任东篱,你从下午一直闷到月上三竿,也该闷够了吧!”
翠绡暗叫不好,麻烦上门,身为奴婢的她们虽然理应为主人挡驾……但这个麻烦,似乎来头大了些啊。
金猊拨开两婢,哼道:“聪明的就离远一点,装聋作哑才是长生之道。”翠绡花了极短的时间在心中掂量一番后,立刻脚底抹油,而心直口快的红袂早在金猊话语出口时就凭着本能逃开了。
赤炎金猊长驱直入,画舸内部,云屏、白帷、香炉、琴筝,典雅之中透着豪气。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摆饰,经过数日隔绝后重新映入眼帘,欣喜、怀念,还有那一星半点怎么扑也扑不灭的小小妒火,交织在一起,由目光传达给画舸的主人,“喂……你到底是在郁闷什么?心事这个东西又不是蛋,孵一孵就会破壳而出!”
可惜他发牢骚的对象完全无动于衷,沉默半晌才冷冰冰懒洋洋地答上一句:“赤炎金猊,我知道这里对你来说熟得就跟自家的蓬壶阆苑一样,没事你自便,有事改天再说,我现在没心情听。”
“那你有心情发呆!”金猊在桌边坐下,拣了个杯子倒上茶,握在手中觉得温度稍低,指间顿时燃起红色烈焰,当即煮得杯中之茶汩汩翻腾。
任东篱斜上一眼,懒懒哼道:“你不觉得烫吗?”
“哟,有闲情逸致看我杯子里的茶水,说明心情还不是很坏。”
任东篱道:“我的心情从来都不会坏,只会烦而已。”
金猊道:“那你碰对人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烦恼的事。”
任东篱道:“是啊,头脑简单也是一种福气。”
金猊哼一声,道:“非也,烦恼这种行为弱者才会做,有能力就去解决问题,犯不着花时间在烦恼本身上。”
任东篱面色淡漠语气冷然道:“是吗?据说五侯府操控人命,就跟阎罗之神一样精确无误,我这里有一桩买卖,不知道无所不能的赤炎公子你接是不接?”
金猊眼角一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心忖:莫非她想通了,打算叫我去干掉那个杀千刀的观棋君子陆抉微?嘴上却道:“五侯府也分等级,我的规矩很简单,通常都是什么人配什么价,不过——也有没钱照杀的例外。”
任东篱淡淡道:“我对买人命没兴趣,我要你卖一条人命给我。”
金猊一怔,喝道:“啥?!卖、人、命?我没听错吧?”
任东篱手撑下颌,懒懒道:“没。”
金猊压住闷气,问:“卖谁的命,怎么卖?”
任东篱一字一顿道:“顾——悦——意。但你听好,有人告诉我,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我要的结果是,”她挑眉望向金猊,“活生生的人。”
金猊不语。
任东篱别开目光,拿起茶杯道:“怎样,你能做到吗?”
出乎意料,金猊道:“好。”
简单一个字,倒让任东篱嘴角出现一丝疑惑的弧度。
“你确定?”
“不就是让死人复活?”金猊哼道,“你也说了,五侯府上通天庭下至黄泉,人命而已,能买就能卖。不过,”他摸摸下巴,扬眉挑衅道,“若是我做到了呢?”
任东篱目光微微下移,是啊,若是他做到了呢?
自己竟然没有想过,若是娘亲还活着呢?真有那个可能吗?当即迟疑道:“若是、若是你能做到……你要怎样,便怎样。”
“哟!”金猊咦了一声,叹道,“出这么高的价码,真不像你哪!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生意——我接了,总得告诉我你们二人之间的渊源吧?”
任东篱一顿,哼道:“且慢,若是你不能完成呢?”
金猊毫不犹豫道:“不能完成就不能完成,我又没要你付定金!”
这话顶撞得任东篱一怔,不自觉地露出苦笑道:“是啊,就算你不能完成又怎样,我本就不该抱希望。赤炎金猊,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告辞了?”
金猊瞪道:“不用现实吧!女人啊,真是翻脸如翻书,我有说过‘也许完不成’之类的话吗?在赤炎金猊面前没有‘不可能’这种的字眼!方悦意是什么人,你不爱说,不说就是,本公子也不是非听不可,只是要记得向我许诺的话,届时我要怎样——你便怎样!”说罢,拂袖而去。
只见门外红光一闪,一切归于沉寂。片刻后翠绡红袂轻轻摸进来,小心道:“公子……那个,没什么事吧?”
任东篱撑着下颌,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奇怪,被金猊这么一番胡搅蛮缠,原本一分忐忑两分失落三分怅然的心情荡然无存,空余毫无头绪的纷乱。目光下意识落到那只被火烧得红艳艳的茶杯上,唉,那个人的温度,着实让人无法靠近,除非……
任东篱手指轻舒,指尖触到杯壁那一刻,玉质因急速降温,“咯啦”裂开了几条细微的小缝。
“还是不行呀……”她若有所思地拿起茶杯来看了看,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吗?终究不是一路人呢。”
红袂问道:“不是一路人,公子指的是谁?”
任东篱淡淡一笑,反问道:“你以为呢?”
红袂无视翠绡的眼色,大胆道:“若要奴婢说,应该是观棋君子。”
“哦?“任东篱慢条斯理道,“原因。”
红袂答道:“公子,有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跟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围棋跟象棋,也不能混起来下。”
任东篱笑道:“你真是红袂吗,什么时候起说话开始一套一套的,都会用比喻了?可惜我听不懂,丫头你还是直接说重点就好。”
红袂认真道:“这个玉杯,公子你其实可以不用急着让它降下温度,一冷一热,任何物体都受不了,稍微等一等,由它慢慢冷却,再拿起来饮不就好了?”
一席话说得连翠绡都愣了一愣。
红袂等了半晌,见听众都不出声,忍不住奇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怎么都不开口?”
任东篱突然笑道:“老话一句,头脑简单也是一种幸福,红丫头,你一语点醒梦中人,是我在一件简单的事上想太多,绕远路,反而不及你明事理。”
红袂得到主人称赞,笑靥如花,任东篱面色沉下来,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他毫无根据的话,每次去庙观,娘亲明明都有给我指示,除了她,这世上决不会有人这样了解我!这样在意我的事!翠绡,通知船首,即刻起星夜兼程,我要赶回去。”
之一:海市蜃楼 第十章 相为谋
    问出“方悦意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之后,荀令就以一种莫可名状的眼神看着他,不发一语,良久才颤然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金猊没好气道:“有那个必要吗?受人之托,问一句而已。”
荀令若有所思,道:“方悦意方悦意,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女人,因此关于她的传闻也少得很,只有一事非常蹊跷,蹊跷到沸沸扬扬了好一阵子才平息。”
金猊神经一绷,急问:“何事?”
荀令摸摸下巴,道:“几十年前了,我也是道听途说,准不准确不敢打包票啊。据说这方悦意原是上代武林盟主府中捡回来的近身侍婢,为人沉默,毫不起眼,后来因为某个任务被选中,送去接近闲邪王……说穿了,这本就是一个局,方悦意则是局中的饵,是生是死不值一提,谁知她竟从此堕入魔道,用一种叫做什么‘海市蜃楼’的功夫,控制了上代盟主府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
荀令说到此处,顿了一顿,金猊听得正关键,不耐烦道:“然后呢?!”
荀令一瞪眼,“然后?然后便没了!死的死伤的伤,那什么狗屁盟主的地盘全部跟了闲邪王姓,方悦意也自此失踪,有头没尾的故事最无聊,因此传一阵子便销声匿迹。”
金猊“唔”了一声,兀自思索开来。
她的娘亲,原来只是这种普通出身。
荀令道:“那种女人,五侯府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我也懒得打听太多,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忙了。”
金猊顺手揪住荀令的发辫,懒懒道:“也就是说,世间并没人能证明方悦意是生是死,对不对?”
荀令一边挣脱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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