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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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强得多。但如果是参加日本人的公务员考试那性质就不同了，那等于主动为日本人服务，是做无耻的汉奸。高翔一向认为，人一生中难免有几次可耻的念头，犯几次可耻的错误，这是可以原谅的，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圣人英雄。但是人永远不能做无耻的事情，一个人如果没有廉耻心，那他就不配称为人了。
不过，让高翔气愤的是，太多的人在这个战乱时代，为了生存，为了发财，为了升官，甚至单纯就是为了帮日本人残害自己的同胞，而选择了走一条无耻的道路……
“翔儿，这个月家里又快没吃得了，你是不是该找份工作了？”老妈的絮叨声打破了高翔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你不想为日本人做事，可是你也得看看家里面的现状啊，你爸爸都七十多岁的人还在外面打工，我一个老太太也得给人做保姆活挣钱养家，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整天躺在家里除了看电视玩游戏，就是睡大觉啊。”
“给日本人做保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啊！”高翔不耐烦地厨房里的老妈嚷道。
高翔的母亲火冒三丈从厨房冲出来，对他嚷嚷道：“我不光荣，那你在家里吃我的，喝我的，你就觉得光荣吗？你也不看看，现在除了日本人，有谁家请得起保姆。你别以为自己读了两年大学就了不起了，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你最爱国一样，你爱国也要先吃饱肚子啊。有本事，你给我滚出去自己找饭吃，别老赖在家里让两个老的伺候你这个爱国者。”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恼羞成怒的高翔一摔门就离开了家。
天空中乌云翻滚，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降临，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只有高翔一个人踯躅街头，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路该走向何方……
第十五章　人民战争（上）
　　　　一间小网吧里，十几个年轻人正在热火朝天打联网游戏。在街上饥肠辘辘流浪了半天，最后无处可去的高翔只得选择了泡网吧，开网吧的老板看在高翔是老客户的面子上答应让他赊账，还免费送他一碗方便面。
一上网高翔变得精神抖擞，他又找到了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带领一帮兄弟把另一个网吧的战队打得丢盔卸甲。日本人占领城市后，国际互联网又被开通，不过为了防止中国人思想被“毒化”，日本人在中国电信原有的防火墙基础上设置了更严密的监控措施，只有拥有高级指令权的少数日本人才能登录国际互联网，一般的中国人除非有较高的黑客技术，否则只能在国内局域网上玩玩游戏，看看日本网站的信息。
对于许多像高翔一样出生在信息时代的青年人，网络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日军心理作战科出于安抚被占领区青年人反日情绪目的，不仅建议保留中国的互联网体系，而且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丰富互联网内容，建立了许多门户网站，同时也鼓励中国人在网上自由建论坛，匿名发帖子。日本网络警察对于网上各种言论的管理尺度宽松的惊人，即使是有人发表反日言论，一般不予追究，不过他们会组织专业的写手在网上对峙辩论，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少数反日言论被如雨点一般的板砖唾沫给淹没，败下阵来。对此日军心理作战科得意地形容为“不流血的征服”，通过互联网这个平台既可以消磨中国青年人的时间精力，又可以麻痹瓦解他们的斗志精神，何乐而不为呢？！
高翔的战队最终攻入了对方的大本营，趁着手下的兄弟们在兴高采烈分发战利品的时间，高翔点开了一个名为《二战风云》的军事论坛，这是个由一帮军事迷组成的论坛，虽然取名为二战风云，但上面讨论的多是目前战争形势分析，而且常常有神秘人物在上面发布最新的战况消息，高翔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泡在上面看新闻，偶尔也参加辩论，不过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他很少在上面发表过激言论。他深知网络警察的利害，“在互联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曾经是网络上最著名的一句话，这是人们从网络的特性上，针对网络的虚拟性、隐蔽性所作的颇有几分夸张的描述。但事实证明这只是“网络自由主义者”的一厢情愿。随着固有统治力量对网络认识的不断加深，在世俗社会中发挥规制性作用的力量仍将在网络中发挥主导作用，网络世界不过是世俗社会在互联网上的延续。别看你在网上是匿名发言，如果网络警察要查你，他不仅知道你是不是一条狗，而且还知道你是一条猎犬还是一条牧羊狗。
　　进入论坛后，高翔发现今天网上讨论最激烈的是一篇关于《高科技时代，人民战争是否过时？》的帖子。网上明显分成两派，一部分人认为高科技条件下，人民战争的形式依然成立，他们的理由是在美军的高科技控制下，伊拉克反政府武装依然活跃在城市乡村，直到今天也没有被剿灭，这说明人民战争没有过时。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伊拉克的反政府武装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能不时搞一些恐怖行动，但大势已去，不过是在苟延残喘。他们举例，小布什攻打伊拉克时，中国国防大学教研室主任，军界理论权威张召忠教授依据人民战争思想断定巴格达必有惨烈巷战，伊拉克人民会全民皆兵。实际情况是，美军小股部队突进到巴格达城内时，绝大多数市民选择了沉默。中国军界理论权威张召忠教授创作了天大的笑话。　
一位昵称大耳朵狐狸的军迷在网上慷慨陈辞道：“解放战争时期，毛泽东曾自豪地说，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对我军的战略战术一清二楚，他们组织专家研究我们的作战原则，还把十大军事原则印发给连以上军官研读，幻想以此提高战力，但这一切努力都是枉费心机，徒劳无益的，因为我们的一切战略战术和作战方针都是建立在人民利益的基础上的，因而最广泛地获得了人民的支持和拥护，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能做到这一点吗？
毛泽东的人民战争思想是战无不胜的，但前提是人民支持和拥护。人民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军队缺人，则‘妻子送郎上战场，母亲叫儿打东洋’；前方粮弹吃紧，则‘淮海战役的胜利是老百姓用手推车推出来的’。正因为人民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所以人民战争思想战无不胜。张召忠看见萨达姆战前给民众发枪就料定巴格达必有惨烈巷战，其思维只在毛泽东人民战争思想的外在表现形式区域徘徊而已。因为他只看到了伊拉克全民皆兵，没有看到萨达姆已经民心丧尽，伊拉克战争的失败是必然的，但张召忠的预测失误，并不能证明人民战争形式在高科技条件下失去了效力。”
有一个叫猎鹰的网友马上反驳道：“自私乃人之天性。人民愿不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那要看这样的牺牲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以及值不值得去牺牲。在现代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变得功利十足，商业精神几乎浸泡到每个人的骨髓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用命去换呢？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有一项最得民心的政策——平分土地。共产党出现之前，中国农村80％以上的人没有赖以生存的土地。共产党让他们第一次当上了地主，第一次成为土地所有者（共产党政府还给他们发了土地证）。国民党军队杀过来，要剥夺他们刚获得的个人财产——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意味着他们又回到从前，过着天天面对死神的悲惨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上战场谁上战场？如此，便不难理解国军士兵被俘加入共军后判若两人：前者贪生怕死，后者视死如归，不难理解朝鲜战场上我军的英勇牺牲精神。毕竟，支持和拥护共产党军队就是支持和拥护自己。为保护自己的财产利益（土地）而牺牲生命，值！
不但广大农民支持和拥护共产党，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城市知识分子也心向共产党，也有农民一样的拥共情结。城市知识分子是不需要土地的，但他们需要民主，自由。他们认为只有民主自由才能让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极限，才能赢得更多的个人利益，才能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蒋介石搞一党专制，特务遍及全国。国统区哪里还找得着民主自由的影子。那时共产党高调大批独裁专制，大谈民主自由，共产党是当时中国的民主模范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届中央人民政府的副主席中，民主党和无党派人士所占的比例比共产党人还多。可见当时共产党大树其民主大旗并非虚晃一枪。因为对共产党谈论的民主自由充满绚丽的想象和美好的期待，许多知识分子当即走进共产党军队中，连远在天边的邓稼先们也心动归国，加入共产党队伍。可现在呢？人民牺牲后又能得到些什么？有什么值得他们去拼命呢？”
最后猎鹰不无嘲讽地道：“别跟我说烈士们是为了什么‘美妙主义’，为了什么‘远大理想’，为了什么‘崇高信念’而牺牲。我想说，如果他们的牺牲确实展现了崇高。　神圣和纯粹的精神境界，那也是在一定的时空条件下，自私自利的原始动机与崇高。　神圣和纯粹的精神品质和谐地像水与乳一样交融在一起的结果。或者可以这样说，在自私自利的原始动机的强烈驱使下，烈士们完美地完成了崇高。　神圣和纯粹的终极表达。国民党的建军思想脱胎于苏联红军，黄埔军校就是在苏联人的帮助下搞起来的。国民党军队中也有政治部，也有专门管思想政治工作的“政委”（他们叫做政工师），他们控制着全国绝大多数宣传资源（包括报纸，杂志，书籍，广播电台，印刷厂等），还拥有共产党不可望其项背的人力资源：共产党政委大多是小学文化程度，而国民党政工师大多是高中文化程度。单考说服艺术或骗人本领，共产党政委绝对考不过国民党政工师。国共战争中，国民党强大的宣传机器（包括政工师）一日不停地灌输‘为党国而战’，‘为三民主义不惜玉碎成仁’；对日作战，国民党政工师也没少高唱爱我中华，结果如何？战斗力提高了吗？国军战士视死如归了吗？国民党也玩崇高，玩神圣，玩纯粹，但最终还是败给共产党了。国军落败，最根本一条原因乃是国军战士没有能够从他们所必须效忠的国民党政权那里获得实实在在的‘无利不起早’的利益。国军战士最清楚，政工师所说的崇高。　神圣。　纯粹很美很美，但救不活他那快要饿死的弟弟妹妹。共产党方面，即便没有政委指导员作宣传鼓动，分到田地以后，老百姓也会在心里说：真好，以后我这条小命就交给共产党了！　
人民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的第一前提是，他们已经从统治者那里获得足以让他们愿意用生命来保卫的利益。第一前提有两层含义，一是从统治者那里，人民已经获得利益；二是已经获得的利益是很大的，大到人民愿意用生命来保卫。那种认为只要不断强调人们很难真正做到的崇高、神圣、纯粹的道德说教，就可以让人民心甘情愿地去牺牲自己的一切的思想是十分有害的。其危害性在于，它遮蔽了决策者远望的目光，导致统治者迟迟不肯让利于民，迟迟不肯让人民获得足以让他们愿意用生命来保卫的利益，一旦强敌犯境，人民只愿做观众，而决不愿做战士，即使被迫做了战士也绝不愿意为国牺牲。人民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的。
第二前提是，最高统治集团也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为了战争的胜利，毛泽东失去了6位亲人。即使在最危难的时候，毛泽东也不会把共产党中央迁往苏联，在遥远而安全的异国他乡指挥战争。即使在最危难的时候，毛泽东和贺子珍组成的家庭也是扎根在红色苏区，毛泽东和江青组成的家庭始终扎根延安。1947年，蒋介石以数倍于共军之绝对优势重点进攻陕甘宁边区，因为毛泽东的安危事关中国革命成败，他的同志们建议他撤到安全地区去。毛说，我们这里危险一点，其他根据地的压力就减轻一点。毛泽东是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的。所以我们说，毛泽东，他玩得起人民战争。而那些一打仗自己就躲在地下掩体里，早早给子女老婆办了外国护照，安排到国外享乐的领导者，又如何能得到人民的支持，又怎么能玩得动人民战争？
通过以上论述，现在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第一，如今的人民是否已经从统治者那里获得了足以让他们愿意用生命来保卫的利益？
第二，如今的最高统治集团是否也愿意为战争付出任何牺牲？
如果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么，高科技条件下也玩得动人民战争。如果至少有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则绝对玩不动人民战争。”
高翔看完这个帖子心情糟糕透了，他知道这个帖子是有所指的，但偏偏说都是大道理，让人无从反驳。起码他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亲眼看到的一些人，证明了在今天的中国，人民战争已经失去了作用。贪生怕死之徒比比皆是，卖国求荣之辈四处横行，剩下的绝大多数也是麻木不仁，以冷漠的态度旁观这场战争。有钱人纷纷出国，哪怕找一个三流的国家移民，也算是脱离苦海。没钱人的人盼着战争早点结束，不管谁做统治者，能有口饱饭糊口，能安安稳稳过日就行。
难道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真的没希望了吗？
难道我们的未来就屈辱地活着，等待一百年后，甚至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慢慢地被日本人同化吗？
高翔找不到答案，他的脑子乱极了，好像要炸裂一般……
第十六章　人民战争（下）
　　　　高翔在网上虚拟世界鏖战宣泄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是要回到真实现实中，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生活—；—；到哪里填饱肚子？
游荡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也没找到一份工作，最后饥渴难耐的高翔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当他灰溜溜地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老爸和老妈正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两位老人眼睛通红，显然是担惊受怕，一夜未眠。见此情景，高翔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父母的爱是真挚无私的，其他的都是假的虚幻的，什么爱国，什么爱民族，不如先爱自己的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情才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最应当考虑的问题。
在那一刹那间，高翔也曾经有自暴自弃，随波逐流的念头，他觉得为理想而活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爸、妈，我错了！”高翔站在门口羞愧地道。
“快吃饭吧，吃完饭陪我去澡堂子搓个澡。”父亲高建民没有责备他。母亲也没说什么，走进厨房把热在锅里的米饭给他盛了一大碗，擦拭着红肿的眼睛问道：“要不我把菜在热一下吧？”
“妈不用了，不用了。”高翔一边连声劝阻，一边赶紧地着头端起碗大口大口吃饭，米饭有点涩涩的，咸咸的，不知是什么时候高翔已泪流满面……
吃完饭后，高翔和父亲一起来到他们家附近的一家大众桑拿洗浴中心，高建民和看门的老头打了声招呼，没买票就带着高翔进去了，看得出来高建民和这里的人很熟，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高翔好奇地问：“爸，你怎么和这里的人这么熟悉啊？”
“我每天晚上在这里兼职做搓澡工。”高建民淡淡地道
高翔看着父亲如古树皮一样绽裂的双手，心里不禁一阵揪痛，他脱口说道：“爸，以后每天晚上我替您来搓澡，您回去休息吧。”
高建民欣慰地道：“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这种粗活用不着你来干，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应该做更重要的事情。”
高翔自嘲道：“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养活不了自己。”虽然高翔有一个国际贸易本科文凭，也在社会上工作过两年，可在这乱世年代，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还真不如一个作粗活的搓澡工。
高建民憨厚地笑了笑，也不多说，领着高翔来到一个单间，两人换好衣服，便来到澡堂子里。泡了有一个小时热澡，高翔父子俩又彼此搓了搓背，然后高建民把儿子领到一间小屋蒸起了桑拿。
一阵阵蒸腾的水汽让高翔汗流浃背，也觉得畅快淋漓，正当他闭目享受这种快感时，却听见“梆，梆，梆梆梆梆……”的规律的敲击声。他睁眼一看，发现父亲正小心谨慎地对着小屋木板内壁敲打，好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
突然，整个内壁墙缓缓向内收缩，地面上出现一个黑洞洞的甬道，高翔吃惊地张大了嘴，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桑拿间里面竟然别有洞天。高建民得意地向儿子使了个眼色，带头走下甬道，高翔连忙起身相随，也跟了进去。走进甬道后，高建民又按了一个机关，内壁迅速恢复原状，外面没有人发现在短短的一瞬间，这里神秘地消失了两个大活人。
刚刚从热气蒸腾的桑拿室一下子走进黑洞洞的甬道，高翔觉得有点瑟瑟发冷，这时一件浴袍递到他手里，高建民轻声对儿子道：“别出声，快穿上衣服，跟我来。”　
在一小束手电筒幽光照引下，高翔随父亲下了十几级台阶，来到一扇门前，高建民轻轻拉开推门，带着高翔走进一间宽大的地下室里。一走进地下室里，高翔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一百平米大小的空间里，被几十箱食品和武器弹药间隔成四个小区，最靠里面的一个小区高高地堆积一堆新土，有两个战士正汗流浃背地从一个地洞里往外运送石块泥土，看得出来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土建工程。它旁边的一个小区有三个裹着纱布绷带的伤员，他们坐在那里，每个人都在用手里的工具吃力地把泥土石块碾成碎末装到一个个小布袋里。在门口的两个区里，一边像一个仓库，有三个大号的蓄电池，一部野战军用电台和几个大纸箱，纸箱里装满了各种电器零件、工具和一些玩具模型。另一边是生活区，十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沿墙角排成一列，像一队威武的士兵。在地铺上有两个伤员正伏在案板上摆弄手里的电动玩具。见高建民和高翔出现在门口，其中的一位伤员笑着打招呼道：“高师傅，您来了。”屋里其他人也都一边和善地对他俩点头示意，一边仍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高翔一进门就觉得和自己打招呼的伤员觉得十分面熟，直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道：“你就是高翔吧，早听高师傅说起过你，欢迎你的到来，我叫孙羽。”
高翔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他激动地道：“孙团长，你怎么在这里啊？”
站在高翔对面的这个伤员，正是当初训练他们民兵铁血师的军事教官。战争刚一打响，那些挂名师长、团长、营长、政委的市府各级领导干部就纷纷临阵脱逃，只有他还坚守阵地带领一个营的解放军战士和民兵们一起冒着敌人的炮火继续战斗，高翔原以为他早就阵亡了，没想到却在这个地方遇见他，顿时喜出望外。
细问之下，高翔才知道，当时战况危急，为避免无谓的牺牲，孙羽带领解放军战士掩护民兵全部撤离后，也率部退入了市区，准备进入地下防御体系和日本鬼子打巷战。令孙羽大吃一惊的是，当他按照人防地图的指示率领部队进入地下防御体系时，却发现有限的防空洞里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城市居民，别说是在地下打游击，就是想见缝插针走动都十分困难。孙羽还是经过一番艰难跋涉才闯过层层人墙来到地下指挥中心，他怒火万丈地质问市委书记是怎么做的战争动员准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非武装人员进入地下防御体系？军队还要不要打仗了？市委书记却尴尬地笑了笑无言以对，最后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打官腔说，解放军的任务就是要保护老百姓的嘛，怎么能让群众在外面承受风险，解放军却躲到安全的地下防空洞呢？
孙羽被逼无奈，只好将部队带到地面化整为零，分散成十几个战斗小组依托城区各自为战。日军进城后，孙羽他们且战且退，最后来到这片小区，被看澡堂的李大爷领到这个桑拿洗浴中心的地下室里隐蔽下来。开这家桑拿洗浴中心的老板是个黑社会老大，当初他设计的这个地下室本来是存储一些违法禁品的，战争爆发后他逃往内地了，临走的时候良心发现，把这个地下秘密告诉了看门的老头李大爷。李大爷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替他照料这个洗浴中心，他告诉李大爷，如果日本人来了搞大屠杀，就马上带领全家躲到地下室里，如果准备好了吃喝，安全躲几个月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这个秘密储藏室，最后却成了孙羽等人的避难所。
日军刚开始占领城市的几个月，孙羽等人还能昼伏夜出搜集食品和一些散落的枪支弹药，可到后来随着日军逼迫占领区军民改国籍，实施更严密的人口监控，以及大量伪政权组织纷纷建立，孙羽他们的活动空间就越来越小，每天只能躲在地下坚持斗争。
“孙团长，他们在干什么？”高翔好奇地指着那两个正在搬运泥土的战士。
“我们正在开挖一条地下通道，希望能和原来的人防工事连接。”孙羽解释道：“日本人占领城市后，把市民从防空洞里都赶了出来，又用水泥封死了所有的出口。我看了一下人防地图，距离这里1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条人防分支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