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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事的故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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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不容二虎,贫宣队要撤走了,把全部清队材料交给亨元保管。工宣队派出一个姓陈的戴眼镜的青年工人和他一起搞调查。这一次要调查叶明的地主出身还是地主成份问题。
从春天一直持续到夏天,原造反总部的人仍然盯住叶明不放。他在山河保卫局秘书时期的一段历史虽然组织上已经给过处分,现在却有人上纲上线到阶级异已分子的的高度。
而叶明交代,这段历史有某某某等可以证实纯属经济问题。他举的证人都是解放初期山河保卫局同事,其中有一个在苏州专区机关工作。亨元和小陈决定前往苏州调查。
苏州专员公署没有找到被调查人,接待者说那人在五七干校,地址是吴县农场。两人赶到农场,被调查人听说是叶明的问题,和盘托出他在山河县保卫局犯错误的经过。
叶明作为一名解放夕参加地下党的大学生,在上级领导眼中是被当作宝贝一样看待的,所以山河一解放,组织上就分配他到要害部门。
那时他高高的个子,宽宽的前额,身穿黄军装,腰挎小手枪,担任局长秘书,经常乘一辆小吉普到上海出差,好不英俊潇洒。
可是,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他没有珍惜自己光辉灿烂的前途,财迷心窍,竟将保卫局收来的黄金占为已有并售与他人从中弁利。这是何等严重的问题。
应该说领导对他还是宽容的,督促他主动交代问题,他还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而矢口否认,直到证据摆在他面前,再也不容抵赖时,才双膝跪在地上哀求宽大处理。
亨元听到这里想起叶明批评杜行困难时期偷用电炉在办公室煮胡罗卜吃,被“拉兹”揭发后叶明找他谈也矢口否认,直到从他办公桌抽屉里找出“罪证”才不得不低头认错。
这大概是以已这心推他人之腹所特有的效果吧?
叶明的错误被揭发后受到留党察看二年的处分,调离保卫局。当时山河县属苏州专区,这位落魄的大学生就调到专区文教局任一般干部。
但他毕竟是有才干的,过了几年又站稳了脚跟,在一所师范学校当了一段代理校长,结织了该校数学女教师,书香门第出身的陶崇,建立了美满家庭,逐渐摒弃了过去的恶习。
从叶明的同事那里,调查者极为形象地看到一个人的沉浮过程。浪子回头金不换,叶明过去的那段不光彩历史倒是笔不小的精神财富。
亨元等人的调查材料没有给想整死他的人提供炮弹。调查任务结束,亨元向小陈提议去吴江弯一弯,对方很随和:只不过十几公里路程,当天能回浦江,何乐而不为?
第三十六回
    盆子坚守总机瓜子满含酸味荣军身残志坚推车童心未泯
亨元隔夜在苏州有名的南货店买了两斤薄壳胡桃,听说这东西孕妇吃了有好处,准备送给快要坐月子的二姐盆子。次日一早乘长途车到吴江,去邮电局一打听,她正在上班。
机房重地,不得入内。就写了张条子托门房将礼物转交。为什么不到湖滨公社去?林茹作为走资派正在批斗,瓜子带了两个小孩到震泽阿判家里避难。
看着时间尚早,亨元进一步提议到震泽去吃中饭,小陈没有意见,于是又乘长途车风驰电擎到了亨元老家。时值盛夏,阿判烧了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款待儿子和他的同伴。
听说小陈师傅是响当当的上海工总司,肃然起敬。瓜子也来凑热闹,说了一些酸溜溜的的大道理。看到小陈有些疲倦,招呼他到楼上去打个瞌充。
待父子三人在一起时,瓜子神色黯然地诉说林茹目前的处境,她对前途很悲观,担心丈夫会被整死。她说:“如果林区长有什么三长二短,我撒下的两堆烂污(指两个女儿)要老阿爸照顾了。”
她没有讲自己怎么办。自从大学中途退学,瓜子就失去了工作,过着依附丈夫的家庭主妇生活。
一向软心肠的阿判,见以前唯我独尊的大女儿现在变得如此驯顺可怜,当即拍胸担保:“有我金根饭吃,不会饿着两个孩子!”
说着,说着,楼梯响了,大家住口。小陈师傅问自己是否睡过了头?还能赶得上回去的车吗?于是亨元只得告别家人,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震泽。
在亨元出差期间,枫林中学成立了校革会,校革会主任由甲等一级残废军人洪得胜担任。
校革会成员有领导干部胡虎,教师皮旦和青年女教师应芬等人。还有若干小将和一位指导学生种田的老农。
洪得胜是在抗美援朝中剪敌人的铁丝网触发子母地雷而负伤的,伤得很惨:腿折手断,脑门上,腹背部都进了弹片,亏得一起参军的同乡把他从火线上救了下来。
复员后在家乡做了很多好事。关于他的事迹,文革前上过报纸、编过戏曲。亨元也曾与他有过交往。
那是在1965年的秋天,为了给学生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家住枫林镇的学生反映,本地有一位残疾军人叫洪得胜,事迹很生动。
亨元开了张介绍信到枫林公社去找他。接待人员告知,他现在是新东大队的仓库保管员。
亨元赶到新东大队仓库,果然看见有一个大块头坐在手摇三轮车内,一付拐杖搁在车档上,亨元知道他就是洪得胜。
自我介绍后,热情邀请他到学校来给初三乙班作报告,他欣然应诺。那天的报告果然很生动。
这位年长亨元十余岁的残疾军人来枫林中学上班后,亨元与他谈起作报告的事,双方顿时拉近了距离。
洪得胜住在枫林镇东梢头,家中有糟糠之妻和两子两女,亨元与他熟识以后,经常到他家里去,还能用半懂不通的苏北话跟他们交谈。
作为掌握枫林中学清队对象档案材料的负责人,又是共产党员,引彼为知己。接触多了,亨元进一步了解他负伤前后的情况:
参军前,他二十多岁是枫林粮库为数众多的苏北工人中的一个。结婚没有几天就响应号召参加了志愿军,开赴朝鲜。
还没与美国兵交火就中了地雷,变成残疾人。当时情况真惨,头部、肩部、腹部、手、脚都有伤,动了大手术。手术完毕,一条腿、一只手都废了,头、背、腹部留下深陷的伤疤。
新婚之妻没有离开他,负起了看护之责,二十多年来,不仅把老公护理得结结实实,还给他添了四个儿女,所以这位共和国的功臣,谈起老伴,感激之情出自内心。
洪妻也是苏北人,农村妇女,虽然没有文化却能说会道,富有正义感。国家每月补贴他家残疾金三十余元,外加护理费二十多元,其总收入相当于亨元的工资。
他们有自留田,家里还饲养些禽畜,生活水平在当时当地是不低的,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充满乐观精神。
在亨元不出差的时候,担负起上下班接送洪得胜的任务,反正,从"三层楼"到学校,弯一弯就到东梢头,不算走冤枉路。
洪的三轮车没有驱动装置,必须有人推才能行动。由于在枫林出了名,随便放街上一喊,总有人乐意效劳,推他到目的地。
亨元有时学着某些顽童推车的样子,在下坡时,两只脚踏上车身后尾的横档上,跟着车飞驰一段路程,他开始不觉得,后来感到速度越来越快,有点失控。
回头一看,原来亨元在占便宜,笑骂道:"你这只“浮尸”,也学起小把戏来了。"
洪得胜“爱憎”分明,对文革前的党员、干部和积极分子尽力保护;对文革中的造反派、投机分子则竭力遏制。
他认为七教员基本上都是靠得住的,而教工造反总部那些人不能信任,尤其对杜行那样的靠“造反”爬上来的人,处处存有戒心。
他希望亨元通过内查外调能证实叶明不是地主以便尽早解放出来,但证明枫林中学的阶级斗争根子不在叶明身上,必须有一些替罪羊。
洪认为那些解放前有政历问题、解放后又表现不好的人就是清队对象,这类人在枫林中学不少。
为此,他从教师中又选拔出一位叫裴根的作亨元的助手。裴根家庭出身贫农,刚从上海师院毕业来校任教。衣着朴素,脑门上有个疤,说话口齿不清,激动时,疤会发亮。
虽然带着付深度近视眼镜,却爱好农事,闲时经常跟着当革委会委员的老农赤脚下田。洪得胜很欣赏他的品行和作风。
在校革会主任的指示下,亨元和裴根多次远行。外调之地有北京、天津、郑州、大连、青岛等地。
到青岛出差的同时,亨元借此机会到表兄立立那里去拜访一下。凤老爷在文革中已死,大姑母一个人在苏州衙门场与二姑母长住在一起。
立立在青岛的小家庭有时需要有个老人看看家、领领孩子。另外也看中她的的烹调技艺,所以经常写信催母亲到青岛去同他们一起住。此时,亨元的大姑妈就在青岛。
立立一家居室不宽敞,12平方米的房间摆一大一小两张床住夫妻和孩子,外面一间六平方的起居室,白天当饭厅,晚上搭一张钢折床给老人睡。没有卫生间,用水要计划供应。
那天,立立把亨元从旅馆接到家里,摆了一桌酒菜款待表弟,大概酒喝多了,晚上与姑妈合铺过程中胸闷腹胀,黑古龙冬上了好几次厕所。惊醒了大姑妈,此后,姑侄俩一夜无眠。
第三十七回
    邀功老马识途轻抓偷窥硕鼠争权暗发传单上纲枪下冤魂
1970年盛夏,中苏关系紧张。中方领导担心苏方在珍宝岛失利,会对中国发动核战争。或者象过去对付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那样制裁他的小伙伴。
毛泽东发出:"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召,计萍的三弟和三妹从上海市区"疏散"到枫林亨元家中。
计萍在搁楼上给他们搭铺,为流通空气,亨元在隔壁是厨房的北墙上凿通了一个窗洞,顿时空气在房间里对流起来,凉爽异常。
学校里又开进了以邻县县中校长马林为首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其余两个队员是枫林公社干部刘仇和卫生院药剂师袁树。原造反总部的一派教师又纷纷投入马林的怀抱。
其中,有人揭发亨元办案不公正,抛教师档案材料等等。貌似清正廉明的马林革掉了亨元材料组组长之职,由刘、袁两人掌管全校教师档案。
同时,考虑到亨元毕竟是校内为数不多的党员之一,又念在朱山县县中社教运动中帮马林搬到曾力有过微薄之功,因而封给他一个年级组组长的头衔。
在调查教师有关情况时也拉亨元去打打杂差。于是,他和刘仇和袁树接触多了些。刘仇是农民出身的青年干部,性格内向,很难接近。
袁树则一付小知识分子的派头,对亨元表示友好,甚至帮助他拉着劳动车到离枫林有三、四公里路远的新行去买上海产的标准牌缝纫机。
当时缝纫机凭券供应,得到一张券已非易事。还要到购买力相对薄弱的小集镇去买这类紧俏品。
马林满怀激情想在枫林中学揪出个把"五.一六"分子,以便在掌握浦江大权的人武部长面前邀功。当时枫林镇出了件奇案:
一天早晨发现满街都是传单,传单上写着对"付统帅"的污言秽语,也攻击了浦江县的一、二把手。县革委会下最大的决心要把这胆大包天的现行犯挖出来。
考虑到当时严峻的国际形势,怀疑背后有复杂的政治背景,为此建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由县二把手挂帅,人武部长(一把手)也不时到枫林来视察讲话。
马林希望在枫林中学挖出这个"宝贝",于是,设检举箱、大会发动、小会议论,这位南通师爷的所有的看家本领都使用上了。
一些急于想在文革中建立奇功的师生提供若干阶级斗争新动向的线索,查证结果都是捕风捉影。
马林眼看在枫林中学挖政治炸弹徒劳无功,转向挖经济炸弹。当时正在开展"一打三反",其中也包含着经济内容。
于是,翻出总务处保存的文革前的老帐本,内查外调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经济管理人员的"四不清"问题,这变成了社教运动的模式。
马林在大会上说,枫林中学没有搞四清就开始文革了,应该补补课。他本来是靠四清起家的,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很快就发现文革前偷看女学生洗澡的那个伙食干事有严重贪污行为。
教师们对这个其貌不扬,却与县里某个头头有裙带关系的干事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困难时期吃酱油汤、咸泡饭的辛酸回忆不敢归咎于党政策上的偏差,怒火发泄到食堂工作人员身上。
其中不少人确有扣斤压两、欺下媚上、利用职权大捞油水等种种劣迹。尤其是这类伙食管理员,持有买卖饭菜票之大权。
当群众打饭时脑子里在考虑多买一两还是少买一两的当口,他抽屉里存放着一扎一扎的饭票和菜票,每天随便揩油几张,足够他吃得撑破肚皮了。
无怪乎亨元等人晚上睡在床上肚皮空落落难以成眠的时候,这个伙食干事独自在自己的小间内悠闲自得地弹唱三弦。他不愁吃、不愁穿,就愁色了。
马林打经济老虎、打死老虎这一着棋颇得人心,这名伙食管理员虽已调离枫林,患肺病在家休养,在“群众”强烈要求下,宣传队派出包括亨元在内的四位精壮汉子,抓他回来接受审查。
临行前,马林以老练的司法工作者的口吻交代押解那人返枫途中要注意的问题。四个人毫不费力象抓小鸡一样把前伙食干事揪了回来。
使亨元感到遗憾的是没有绳捆索绑以显示押解者的威风,多年来他一直想像自己能犹如电影中的保卫人员那样提着手枪押解犯人。
尽管如此,亨元回到家中还是对妻子、阿姨妹、小舅子吹嘘了一通,目的是在情窦初开的阿姨妹面前表现自己的高大形象。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人生旅程。感到许多复杂的问题只要来一番去粗取精的功夫,就会显得明朗起来。
他凭自己学到的一点辨证法知识,诸如"一分为二""肯定与否定""螺旋式上升"等原理,分析大如战争与和平,小如个人与集体的关系等问题,胸襟豁然开朗。
越想头脑越清醒,凌晨一时就睡不着了,开灯起床,在小日记本上写了:一、对形势的分析,仗打不起来;二、政治上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不能站错队;三、人际关系既要胸襟开阔,又要讲原则。
亨元自认为这一天是自己思想上的升华,从而养成了睡在床上思考问题的习惯。
夏尽秋来,全国老百姓掀起了挖防空洞、制战备砖的高潮,枫林也不例外。白天,亨元在办公室前面的泥地上挖防空掩体;下班后,根据街道规定的指标,完成每人每天五十块战备砖毛坯任务。
晚上,三层楼办联户学习班,亨元所住的这一层推选他为组长,根据当局布置的讨论提纲排查反动标语出现后的种种可疑的人和事。宣传队在抓阶级斗争这个问题上确实是做到把群众充分发动起来了。
1971年春夏之交,写“反动”标语的人终于揪出来了。该人是商业系统造反派组织的一个小头头,名叫郭振凤。
据说,他与已结合进商革会的原支部领导及女人事干部不和,又斗不过他们之间已形成的势力,且怀疑他们有后台,才于一天晚上心血来潮之际作此惊人之举。
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召开全镇大会高奏凯歌,头发卷曲、小小个子的郭振凤被押上主席台示众。他的对头之一即那个人事干事则神气活现上台揭发其罪状。
会后,郭振凤以大案要犯的身份统一由市政法系统收押,不久即宣判死刑,与其他死刑犯一起集体绑赴刑场枪决。"四人帮"垮台后,因郭的"反动传单"中有反林彪和江青的内容而得以平反。
第三十八回
    卫道不容浪漫裘星服毒誉毁善后一举三得单车载妻家回
这时候,在枫林中学倒出了件使马林手足无措的事件。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化学教师裘星,能歌善舞,文革前一曲"萨拉拉姆毛主席"轰动了枫林乃至浦江的观众,亨元因为其伴奏,也沾了些光。
在文革中,裘考虑到自己家庭出身不好,无意于跟造反派冲冲杀杀,于是成为中间人物,热衷于组织学生搞文艺宣传活动。参加文艺宣传队的大多是长相较好的女学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未免与几个漂亮姑娘接触多了一些,言语和举止随便一些,但越轨的事是不敢做的。
两派大联合的时候,他倾向于比较有人情味的七教员,受到造反总部杜行、云霞、梁夫等人的忌恨,从而针对他喜欢与女学生拉拉扯扯的弱点,暗中注意他的行动。
马林来后,这些人又充分发挥其善于打小报告的特长,在那位南通师爷面前无限夸大裘不拘小节的行为,而这恰好迎合马林的政治需要:
在学校里,516找不出,贪污犯非现行,可毕竟找出一个披着教师外衣腐蚀小将的流氓犯来了。在关键时刻,县宣传队又派了一男一女两人给他当助手。
男的叫耿忠,原查里公社党委负责人,派他来的目的是准备接替洪得胜,因为上头认为这位残疾军人对叶明手太软。有右倾思想。
女的叫郁仙,是枫林小学校长车东的妻子,扭扭捏捏,自以为是刺探男女关系秘密的老手。裘星落在这些当权人物手里犹如一只待宰的山羊。
宣传队先放出空气,将要发动学生揭露个别教师道德败坏的丑事,杜行、云霞、梁夫则在大字报上不点名批评裘星的某些暧昧行为。
这位化学教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物,他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妻子叫温娴,与他大学同学。温娴在大学里也算得上一朵鲜花,她能够垂青裘星,是篮球做了红娘。
他学习成绩平平,却是校篮球队的一员,经常驰骋在球场上;温娴虽然用功读书,但并不沉溺在书本中,也经常去看看球赛,逐渐成为一名热情的拉拉队员。在众多球员中裘星成为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他俩在毕业前夕确定了关系,虽然后来彼此工作分隔两地,并没有影响双方关系的进一步发展。至文革后期,为解决分居两地问题,洪得胜做了好事,设法将温娴调来枫林,在公社中学担任生物教师。
枫林中学给他们夫妻俩及两个小孩安排了一间宿舍。这宿舍在教师食堂南面,与校革会老农委员紧邻。
温娴颇具才干,此时正在为枫林公社筹建化工厂试制新产品。裘星惧内,并认为自己的妻子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经常在同事面前夸老婆。
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宣传队的郁仙找他谈了一次话,大意是尽快坦白交代自己污辱女学生的犯罪事实,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发动群众写大字报点名批判。
谈话之前,裘星还浑然不知他将成为批斗对象,这次谈话无异给他猛然一击,使自己处于两难境地。
坦白?有什么可坦白的,不就是要承认没有犯过的"罪行"吗?决不能受"宽大处理"的诱惑自投罗网。
不"坦白"?他们就要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添油加酱用大字报形式张贴出来,而男女关系又是最能挑唆群众情绪的。
人们不会去追究其中有没有水份,而被大字报点名的角色将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叫自己如何面对老婆、孩子?如何做人?想到温娴看到这类大字报时的表情,裘星不寒而栗。
当时,和裘星共同负责一个班级的亨元发觉,这位乐天派最近突然沉默不语起来。有一天,他向亨元打了个招呼:"明天劳动只能由你一个人带队了,我家里有些事。"
次日,亨元刚走进校门,就看见马林、耿忠、刘仇和袁树四条汉子抬着一付担架往外急跑,担架上躺着的竟然是裘星。
亨元凑近担架想同他讲话,被马林大声呵斥"不要碰他!"而止住了。这一刹那亨元看到躺者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口吐白沫;再看看马、耿两位,脸色铁青。
亨元下意识感觉到出了大事了。走到教师办公室,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才知道裘星服了剧毒药品"山纳"。
据说,早晨待温娴上班离家,他打发两个儿子吃早饭并送他们上了学,而后关上房门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山纳"一饮而尽。
服下毒药后有一番垂死挣扎,从床上滚到地下可作明证,隔壁老农宿舍几位帮助校田插秧的临时工听到从他房内发出的惨叫声,立即报告领导,才出现亨元在校门口见到的一幕。
裘星送医院去了,生死未卜。大多数教师估计,这种一入口就发生作用的剧毒药品,救活的可能性极少。几位消息灵通的教师不时传来医院的消息:
"医生说发现虽及时,无奈服药太多,挽救的希望很小。"
"现在正在作剖腹洗肠手术。"
"他已经在手术台上死了。"
下午三点,宣传队召开全校教职员工紧急会议。马林以极为严肃的口吻宣告裘星因故服用剧毒药品山纳抢救无效于今日某时某刻死亡的事实。
同时告诉大家,他的问题倒底是敌我矛盾还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还无法下结论,需要进一步调查。
要求全体与会者对这件事在一定范围内保守秘密,防止阶级敌人乘机捣乱;还指派了一些教师去做死者家属工作,稳定温娴情绪。亨元被委之于调查裘星比较接近的几个女同学的家庭。
亨元知道这件事的份量:究属畏罪自杀或被迫自杀、敌我矛盾或人民内部矛盾,取决于有无过硬的材料证明他对女同学的“越轨行为”。
宣传队寄希望于这次调查能供给他们炮弹藉以从窘境中摆脱,而亨元及参加调查的另一位教师却不愿意再给死人脸上抹黑。
也许出于同样的心情,或者,他们考虑到在裘星脸上抹黑,自己也必然染上污点,故而那些女同学和他们的家长在调查中都对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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