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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重生之吴三桂传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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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田吉是魏忠贤帐下五虎之一,因得魏忠贤宠信,一年内便由大常少卿升至兵部尚书。今日本因年关将近,才到这兵部处理诸多事宜,听到下面士卒来报,说锦州参将吴三桂来此。这田吉因与魏忠贤走动甚近,他本人又善于察言观色,见魏忠贤每次提起这吴天桂便似有所思,最后竟令首辅顾秉谦拟旨,让三桂亲自入京面圣,想来必有所图,这吴三桂将来前程也是不可限量。所以田吉对三桂也不敢怠慢,命人将三桂请到厅中用茶,他也随后来到厅中见过三桂。三桂虽远在关外,可通过吴迪在京中的商号对京中的各种势力也知之甚详,知道眼前这田吉虽无大智,却善于溜虚拍马,且是魏忠贤手下得力干将,只看他竟亲自接待自己,便知道自己此次来京这魏忠贤必是说过什么。虽然心中看不起田吉这种人,可也不得不与之虚应以对。
    田吉看三桂应答间,大方得体,且无其他官员对自己的那种奉承之意,再不敢小瞧眼前这年仅十余岁三桂,甚至还要高看一眼。在得知三桂刚刚入城尚未有落脚之地时,竟热情的邀请三桂到府中坐客。三桂当然是婉言拒绝,他现在还不想与这个田吉走得太近,只因用不上一年,这魏忠贤的好日快要到头了,到时可别城门失火,殃及了自己这条小鱼。至于说到兵部报道,不过是走个形势,自有下面人去办。三桂陪这田吉喝了半个时辰的茶,田吉竟还不放过三桂,对关外宁锦之战询问了几遍,直到吴宇来报,说已找好落脚的地方,三桂才借由脱身,来到一家客栈。本来三桂舅父吴迪在京城中买卖甚大,也置办了几处庄院,只是吴迪听三桂所言,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老板虽都是吴家子弟,可在各处的买卖店号各不相同,三桂为了不让人发现吴家在京中也有势力,才不得不暂时居于客栈,想来若是要长留京城,到时只要走一下手续,便可将庄院划于自己名下。
    三桂随吴宇来到客栈包下的几座小院中刚刚安顿下来,外面就有人求见。三桂心中纳闷,不知来者何人,但却也不敢怠慢,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自己一个区区游击将军在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何况来人又是指名道姓要见吴三桂,自己刚到京城不过几个时辰,消息如此灵通绝非等闲之辈。来到厅中,却见一个正低头饮茶,看其穿着,虽是下人打扮,可却是锦缎所制,三桂不禁暗叹,这京城真的就如此富足?连个下人也能穿上锦衣。想必连下人都可以穿锦衣必非凡辈,三桂上前一步,道:“不知这位兄台找我何事?”那人听到三桂问话,虽放下茶杯,却连站都未站起来,就那样坐在椅上,一脸轻蔑的道:“你可就是吴三桂?”
    三桂还真没见过如此大谱的下人,可自己初到京城,真是谁也得罪不起啊,只好回道:“不错,正是鄙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好说,我乃九千岁府上管事许增,特奉我家大人之命,请你今晚过府一叙。”
    吴三桂一听,这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穿了一身下人装束,却又如此飞扬跋扈。这许增口中的九千岁便是魏忠贤,而许增的名字三桂也是早有耳闻。许增原本只是街上泼皮无赖,却因善于拍马,靠上魏忠贤这棵大树,做了魏忠贤府上的管事,后来竟甘做魏忠贤的四十孙之一,才飞黄腾达。而他有了魏忠贤的庇护,更加凶暴残忍,不将他人放在眼中。至于他身上这身锦缎所制的下人装,却是为拍魏忠贤马屁,以示自己永远只是他魏忠贤一名忠心奴才,无论什么时侯也不敢忘本,特意找人所制。对魏忠贤的这个狗奴才,三桂却不得不万分小心,自己在这京城中可是无依无靠,而此时的魏忠贤却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如今的朝庭已经成了他魏忠贤的天下。
    那些不愿归附者,一律被诬为东林党,先后驱逐了内阁首辅刘一燝、叶向高、韩文、朱国祯,罢黜了杨涟、左光斗、赵南星、高攀龙、周顺昌等三百余名东林党官员,朝中诸臣方面,上自大学士部院,下至台省部曹,在地方,上至督抚、下至郡邑,可畏一网打尽。魏忠贤在打击东林党的同时,放手网罗党羽,如今的内阁首辅便是魏忠贤的党徒顾秉谦其余入阁大臣,如魏广微、黄立极等人也俱是以魏忠贤马首是瞻。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当数顾秉谦和魏广微。顾秉谦为首辅,掌拟旨批答,朝廷有一举动,则归美魏忠贤。魏广微呈寄魏忠贤书札,称“内阁家报”,当时人叫他“外魏公”。魏忠贤的党徒还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五虎”为文职,包括左都御史崔呈秀、一年内由太仆少卿六迁至工部尚书的吴淳夫、一年内由大常少卿升至兵部尚书的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五彪”为武职,包括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杨衰。其余十狗十孩儿四十孙更是人品繁杂。
    三桂不知这魏忠贤邀自己过府到是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好对这许曾百般奉承,想从这许曾口中打探一二。这许曾原是街上波皮,此次奉魏忠贤令,来请三桂,心中本是忿忿不平,不服这三桂到底有何本事,竟被魏忠贤如此看重,可等三桂叫下人取来从关外带来的人参、鹿茸、兽皮等关外特产后,这许曾态度立刻有了变化,见三桂这个人们争相传颂的大英雄在自己面前却如此恭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不隐瞒,将他所知道了解的都告诉了三桂。三桂听后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魏忠贤竟对自己如此看重,想将自己强拉入伙。要是一般人能得魏忠贤如此看重,怕是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对三桂来说,这却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对此时权势滔天的魏忠贤自己得罪不起,可要是真投入了他的帐下,用不上一年,新皇登基,魏忠贤便会失势,自己前途只能是一片灰暗。
    三桂心中虽苦恼不已,可对面前的许曾却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不断称赞魏忠贤,称其为国之栋梁,一阵马屁拍下去,竟连许曾也有些自愧不如。等许曾满载而归后,三桂将自己关在房里仔细思考起来到底应该如何面对魏忠贤。三桂从下午一直想到晚上,直到吴宇来叫三桂,说时间不早了,应该去魏忠贤府上赴约了,才打断了三桂的思绪。三桂收拾了一番,仅带着吴宇及两名狼骑带好礼物赶往魏府,去见这权倾朝野的大宦官魏忠贤。来到魏府,报上姓名自有下人引路来到大厅。一进大厅,三桂便被眼前景色惊呆。只见整个院中已是灯火通明,院中几株枯树上竟缠着各色丝绸,远看上去便如万花争艳一般。走进厅中,却又见珠灯万盏,把一座大厅照耀得如水晶宫,画栋雕梁间都悬挂着千丝釉彩,整个府院如此花团锦簇,让人疑似入了仙境。厅中分左右各摆长案,有十几米长,此时已坐满了宾客。
    未等三桂看清堂中各人,就听堂上有人笑道:“来者可是吴三桂吴将军?”三桂寻声望去,只见堂上正中位置端坐一人,面白无须,也正向自己看来。不用人介绍,能坐在主位的想来除了魏忠贤再无他人。三桂忙上前几步,来到魏忠贤坐下,深施一礼道:“下官吴三桂,见过九千岁,愿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忠贤听后满脸笑容,这个吴三桂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个妙人,竟如此知礼,连道:“免了,免了,来人啊,领吴将军入席。”三桂本以为以自己区区游击将军的身份,能在末席就坐便已是这魏忠贤高看一眼了,不料引路的下人竟将自己领到魏忠贤左手边第一席案之上。三桂不敢拖托,可三桂刚刚坐下,便感觉到四周所有人都正望向自己,这些眼神中有崇敬、有叹服,可更多的却是嫉妒、恼怒,让三桂如坐针毡一般。三桂不知魏忠贤此举到底是好意,还是要将自己置于众目下,不过无论如何,自己一个游击将军竟能坐在如此高位上,也难怪其他人嫉妒了,要是一般人仅因此事便有可能完全拜服于这魏忠贤帐下。坐在上首的魏忠贤四周扫了一眼,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却是尖锐无比。“今天请大家来便是要给大家介绍一位少年英雄,就是这位吴三桂吴将军。”说完伸手一指三桂。刚刚坐下的三桂只得又站了起来,向四周宾客见礼。
    却听魏忠贤继续道:“吴将军少年练达,智勇兼备,真是前程不可限量啊!”在坐的这些人都是魏党一派,当然知道魏忠贤此时一言却比那当今万岁爷还要管用,这前程不可限量一词由魏忠贤口中说出,那可就真的是不可限量了。三桂得魏忠贤如此夸赞,连称:“不敢当!全仗大人在朝中运筹唯握,末将才能决战于千里之外”。一顶高帽子戴在魏忠贤头上,真是让他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舒畅无比。虽然在传阅全国的战报上,早已将此次大胜的功劳记在了他九千岁的身上,可那毕竟只是魏忠贤自夸而已,这一点魏忠心中也是明了,不过此话从三桂口中说出,效果却是非同一般。高兴之下的魏忠贤竟走到厅中,一把拉起三桂,热切的道:“好,三桂如此年纪便能做到胜不骄,当是我朝千里马,将来必将为我大明开疆扩土,成就更胜老夫。”
    有了魏忠贤这番话,想来过了今晚,三桂必将盛名雀躁,天下将再无人不知他吴三桂的大名。三桂被魏忠贤一番夸奖虽还能保持清醒,但脸上却不免一红。魏忠贤不理三桂表情,拉着他来到三桂对面桌前,案前几人马上站起,低呼了声:“九千岁!”魏忠贤却为三桂介绍道:“这几位便是我朝内阁大臣。这位是首辅大臣顾秉谦,这两位是魏广微、黄立极。”
    三桂听得心惊不已,这内阁的几位大臣如今都是这魏忠贤坐上宾,而且看几位大臣对魏忠贤的态度竟是躬顺有嘉,这魏忠贤权势由此便可见一般。
    随着魏忠贤一一介绍,什么左都御史崔呈秀、工部尚书的吴淳夫、兵部尚书的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等等一众人等无不是当今权贵,想来每次朝堂之上也不过如此而已。介绍完后,魏忠贤才拉着三桂回了坐位,又道:“诸位大人想必也都知道,这吴将军便是我朝取得宁锦大捷的首功之臣,仅率千人便击杀了后金大军万余人,更将他们自诩无敌的后金第一勇士莽古尔泰斩于马下,如此英雄今日与我辈共聚于此,确是我等荣幸啊!”堂下立有好事之人言道:“吴将军,何不将关外斩敌经过说与我等,让我等也为将军共庆此事。”
    三桂不好拖托,看了魏忠贤一眼,见魏忠贤微微颔首,看来是同意了,只得将关外一战细细讲述。宁绵一战本就惊险,再加上三桂故事讲得不错,每当讲到关键时刻,便有人提出为此喝上一杯,等三桂讲完,堂上众人已有三分醉意,竟连魏忠贤也不例外。魏忠贤一时高兴,令左右吩咐府中歌妓到厅上为来宾侑酒。话音未落,侍役如飞也似地出去了。不过片刻功夫,只听厅外珠饰玉佩叮当作响,一群美眷盈盈走入厅中。那一阵非兰非麝的香味儿,从这些美眷身上直扑在坐宾客鼻间。原本在席上欢笑的,谈天说地的,小声私语的,立刻都被吸引过来,都只觉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顿时整个大厅上鸦雀无声,都只是直直的看着这些美人。
    这些歌妓走到堂下先向魏忠贤深施一礼,齐声道:“见过九千岁,愿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坐在魏忠贤下首的三桂却看得分别,只见这班歌妓个个生得袅袅婷婷,眉目如画,艳色如仙,而且声音柔软,听得人心里直痒。
    魏忠贤也无废话,高声道:“斟酒!”这才惊醒了堂上众人。只见这些歌妓姗姗走到席间,轻舒玉臂,为众人执壶斟酒。另有二十四名歌妓走到大厅中央,为众人献歌献舞,堂后乐声也随之响起,如仙的美人,莺啼鹃鸣般的歌声,缠绵婉转,如击玉般清鸣,只听得堂上百余宾客神醉,目瞪口呆。一名年约十七八岁,雪肤花貌般的美人来到三桂身侧,跪坐一边,提起酒壶为三桂倒满。
    第十八章魏府赴宴
    三桂坐在那里对身边美女却不敢多看一眼,却不料那美人反而低声调笑道:“将军为何不理奴婢,莫不是嫌奴婢不入得将军眼吗?”
    三桂仅闻其声便知是位美女,可他何时经过这等架势,只得抬眼望去,却见眼前美女一张粉嫩的脸蛋正凑在自己眼前,红润中带了几分细腻,正微笑着看向自己。嘴角上微微显出两个酒窝,愈见得妩媚动人。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秋波,伶繇敏活,真是能将人的魂魄勾去。比起前世的女朋友真是胜过百倍、千倍。
    三桂一看之下更是无言以对,只得又低下头去,看着桌面,再不敢抬头。三桂的一切早被堂上魏忠贤看在眼里,不由“呵呵”一笑,调笑三桂道:“吴将军,你在沙场之上是员勇将,为何面对这红粉佳人却连头也不敢抬了?”其余众人虽说一半心神被身边厅中的美女所吸引,可另一半心神却时时放在魏忠贤身上,生怕一不留神之下,得罪了魏忠贤。此时一听魏忠贤调笑吴三桂,便纷纷做那应声虫,只把三桂羞愧的面如火烧,一时性急,猛的抬起头,想要将身边美人斥走,抬眼间却正见那美人正用她那媚力实足的眼睛看着三桂。两人对视片刻,三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瓦解,脸却是更红了,头低的更深了。魏忠贤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暗道:看来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这吴三桂毕竟还小,只是个楞头青罢了,今日晚宴看来是有些浪费了。没想到人们口中传颂的战场英雄,竟连如此红粉阵也过不去。他对招揽吴三桂充满了信心。可身边美人却不打算放过三桂,只管给三桂倒酒。三桂郁闷之下也是酒到即干,加之其余众人频频来向三桂敬酒,三桂又不能推拖,不知不觉中连饮了二十几杯,已是有了七分醉意。
    艳姬美酒相伴,只觉时光飞逝,众人一直笑闹到午夜时分,魏忠贤见已差不多了,才宣布散席,众人依次离去。不过魏忠贤又特意嘱咐三桂,明日早朝万岁爷要亲见于他,三桂只能点头称是,最后在吴宇的搀扶下离开了魏府。回到客栈三桂还有几分清醒,让人取来醒酒汤,喝过之后,三桂又清醒了几分,因明日还要早朝,三桂匆匆就寝。只觉昏醒片刻,便又被吴宇叫醒,说是已经四更了。三桂只觉头痛欲裂,可却不敢耽搁了早朝,轻揉着太阳穴,勉强起身洗漱后,出了客栈。
    天交五更,到处寒霜一片。这时的三桂已经赶到承天门外,夜色中打量着这座都城。随着宫中一阵阵的钟声,打破了冬日的寂静,传遍了皇城内外,承天门外霎时间热闹起来。朝臣们头戴乌纱,身着锦袍,脚下乌靴,手捧象简,循着御道,在这黑暗中摸索前行。明朝都城原本为南京,是明成祖朱棣将其迁到北京,耗费了大量量人力物力财力,从永乐四年至永乐十九年,历时十五年,终于在北京城里盖起了这座世界最雄伟的长方形层叠式宫殿。整座宫殿分外城、内城、皇城和此禁城,周围四十里,占地七十余万平方米,有宫室九千多间,设大城门九个,飞檐雕梁,虎踞龙盘,凤楼麟阁,宏伟壮观,山水亭台,错落有致,金光瑞气,辉耀古今。外城正南永定门,内城正南正阳门、皇城正南承天门、紫禁城正南午门,和外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与内廷的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以及北门的玄武门、万岁山的中峰者在一条中轴线上。奉天殿皇帝的宝座同样在这一条中轴线上,象征着皇帝位居一切之中,高出一切之上,是天下的主宰,唯我独尊。
    内城、皇成和紫禁城中,有整齐对称的街道和宫室,北面万岁山五峰是开挖护城河、南海太液池的泥土堆积而成,犹如紫禁城背后的一座屏风,企图长治久安,皇位永固。三桂随着人流进入承天门,来到午门前。进入午门,有五座汉白玉砌成的古桥,谓之金水桥。金水河清澈见底,在紫禁城里淙淙流淌。按例,在这皇城中,廷臣们五更上朝,却不准燃灯,只有首辅方可掌一盏小小的纱灯,众臣只能是一个紧跟着一个,摸索前行。可事必有例外,这不,御道之上猛然出现了八名掌了大红纱灯的太监在前引导,后面列着旌旗黄盖,红仗仪刀,云炉金钺,白麾金爪。仅看这驾势,同样列于群臣中的三桂顾不得头痛,以为是皇上御驾来此,刚想见礼,却又听旁边人小声言道:“太夫人来了!”说完此人已是退到一边。
    三桂一听的来不是皇帝,不过心中更加纳闷,太夫人?皇帝的生母不是早就去逝了吗?这太夫人又是谁?再仔细想了想,三桂却也猜出了来者的身份,能当得起太夫人一称的,在这宫中唯有皇帝乳娘客氏了。早就听说这客氏在宫中权势远胜皇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见仪仗过后,便是明晃晃的一列排的荷兰晶灯,把这条铺着黄缎的御道照得亮如白。最后却是灯晶彩羽,流苏玉坠的一辆高毂绣幰的凤辇。辇上端坐一人,仅看面容,粉嫩细滑,不过二十出头而已。青丝高盘,一双如波般的大眼睛正四处扫看,一身绫罗绸缎,看上去说不出的高贵,真是仪态万千。三桂却知道此人必是客氏,不过这客氏却是熹宗帝的乳母,自十八岁入宫,如今也有二十二年之久,怎么说也是四十岁的人,却不知为何何养的如此之好。只见凤辇所过之处,大小臣工、王公巨卿早已是齐齐地跪列下来,三桂心中还在奇怪,刚才这御道上好像还没有这么多人,怎么一子都出来了。他那里知道,此时朝中的大小臣工、王公巨卿少有不是客氏、魏阉党羽的,为了讨好于客氏,这些人在朝房中远远望见灯光灿烂如皓月流星,便知是奉圣夫人客氏来了,便匆忙走出朝房,来到这御道之上向客氏见礼。
    没想到这些人见礼时的称乎更是奇怪,有叫太夫人的,有称圣母娘娘的,有唤圣太太的,有三呼千岁夫人的,又有叫姐姐圣夫人的,更有些五六十岁的老臣工,不顾颚下那一把花白胡须,竟高呼干娘、义母,真是叫三桂开了眼界。三桂虽不想跪,可见其他人都是身体如狗般俯伏着,比迎接圣驾还要齐整,他也不敢站立,只得跪于地上,却是腰不弯,口不言,盯盯的看着凤辇上的客氏。客氏坐在辇上,见御道上黑压压跪了一片,一片的呼唤声震人耳鼓,客氏不觉嫣然一笑。本来客氏根本不需每日来此早朝,如今朝中已无人再敢说客氏、魏忠贤一句坏话,她也就不用每日来此监督,可她本是农妇出身,小时的苦日子也是没少过,却因做了熹宗帝的乳母才有今日,她就是喜欢坐在辇上,看着这些平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工们向自己行礼时的情景,每到此时,她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之感。可今日向下瞧时,却发现与往日不同,往日只能看到一群人的脊背而已,今日却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在这黑暗之中却也是闪亮无比,正盯着自己观望。仔细看去,却见一武生打扮的少年,神采奇逸,相貌不凡,在地上这一群俗类当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客氏不由得对此人留了心。而看着客氏的三桂却还不知自己竟被这客氏注意到了,只见这凤辇在众人的呼唤声中直向奉天殿行去。
    众官员见客氏凤辇已经远去,也一齐起身,一哄的回了朝房,只有三桂却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无语。客氏进宫好一会儿,才有奏事太监等出来列班,穿戴一齐的待从内待手执宫灯来到大殿中开始清殿,防止有刺客行刺。清殿完毕,钟声再响,鼓声继起,钟鼓响后,王公们先进殿列班,其后依次六部九卿、侯伯武臣、御史大夫、主事郎中等。文东武西,一品大臣在殿内,二品以下三品以上列在檐前丹陛上,三品以下五品以上一概排列阶下,五品至八品只能挨次列在滴水檐前以外。三桂是外省游击将军,未得听宣,根本没有资格在殿前列班,只能等在朝房之中。三桂在朝房中向大殿方向望去,只见最外面的八九品官穿着青袍,六七品官员穿绿袍,四五品则穿绯袍,二三品穿紫袍,那些一品大员及王公们穿黄袍,五彩袍服与奉天殿之红色门楼相辉映,形成一幅色彩艳丽、豪华壮观的画面。群臣列班完毕,才听得内殿唵唵的呵道声,四对红纱灯,一闪一闪的从内庭御道上出来,随后一身穿紫色仙鹤补子蟒服,面白无须之人扶着一身着金龙皇服之人走了出来。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扶着熹宗帝。这时又有掌事监手持鞭儿,在殿前拍了三下,示意万岁爷驾到,满朝肃静。
    熹宗帝由魏忠贤扶上了宝殿正中那金光灿烂、雕刻精美、九龙盘绕的龙椅,文武百官按班级朝见,三呼万岁,六部九卿依例赐坐,武官参将以上,六部九卿皆得赐茶,三孤三公例不上朝,非天子有旨相如,咨询国玿方共同入朝,其余如大元帅、亚公孤衔的,同三公三孤一般,平常不需每日朝议。待百官参见过后,客氏才姗姗而至。熹完帝对这客氏可真是敬爱有嘉,竟于龙椅旁设一凤座,专为这奉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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