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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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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的扩充,便是去年入冬前战胜了瓦岗寨夺来了那么多地盘,咱们也只是将百姓迁入三郡,根本就没有派兵驻守。渐渐的又被瓦岗寨的人占了回去,又或是成了别的小股义军栖身之地。”
“所以,那些世家的人看不到我的野心,他们会人认为我只是想在大隋的天下割据一块地盘,而不是争鼎整个天下。所以他们认为在我身上下注有些不值,还有些人在观望。”
嘉儿点了点头,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说道:“小姐说过,若想争霸天下必然离不开世家大户的支持,除非一口气将全天下的世家铲除杀绝。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门阀割据一方,有他们的支持扩充领地增加兵力会事半功倍,而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持,走到哪里打到哪里,若是再引起所有世家的不满联手抵抗,只怕最终也会黯然收场。”
李闲点了点头道:“她说的不错,最初那些举事的首领为了拉拢百姓,打着杀大户分财产的名号,可一旦有所小成立刻就和世家联络,便是因为这个道理。”
“那咱们怎么办?”
嘉儿问道。
“不怎么办。”
李闲笑了笑道:“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那些人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
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微微皱眉问道:“怎么没有刘黑闼的消息?”
嘉儿道:“北上护送邱春娇一家的队伍才过了黄河,没直接去找苏定方。牛将军说暂时先看看河北什么情况,能摸清了苏定方和刘黑闼的关系再说。北上的人正在想办法和洺州军中潜伏的密谍联系,最近洺州军中出了大动静,密谍的人都暂时蛰伏了下来。”
李闲想起前几日送来的消息,点了点头道:“窦建德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用人不疑的,实则心胸狭窄。王伏宝对他算得上忠心耿耿,自最初就跟着他卖命。结果就因为不同意窦建德称帝招致了他的不满,王伏宝战功赫赫,窦建德的地盘有三成还多是他打下来的,可就因为意见不合,说囚禁就被囚禁了。”
前阵子窦建德手下几个文人向他进言,请求长乐王进位称帝。窦建德假意推辞了几次也就应了下来,大将王伏宝却认为时机还不到,建议窦建德再等些时日,最起码将北方都占据之后再说称帝的事,窦建德便以为他生了异心,一口气将王伏宝所有的职务都剥了,囚禁在石室中。因为这件事,洺州军中不少人都受到了牵连。
密谍暂时蛰伏,保存实力。
想到这件事,李闲忽然说了两个字:“错了”
嘉儿不解道:“什么错了?”
“密谍这个时候不应该停止所有的活动,嘉儿,去将叶大档头请来,我有事要跟她商议,正是洺州军内乱的时候,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有人高声说道:“属下秦琼,裴行俨,侯君集,杜如晦……求见主公!”
李闲有些诧异,心说怎么一股脑全来了?
他让众人进来,不多时,二十几个燕云寨中李闲的亲信将领鱼贯而入,众人按照官职大小站好,表情肃穆,和平时很不一样。
李闲诧异的看着他们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文官之首杜如晦上前一步说道:“正是有一件大事请示主公,我们众人商议了几日,觉得到了现在,这件大事是必须提上日程的时候了。”
“什么事?”
“请主公晋位称王!”
杜如晦大声说道。
他身后一众文武同时躬身道:“请主公晋位称王!”
第四百四十九章不一般的夜
燕云寨的将领们私底下商议的事李闲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却并没有如何在意。在他看来,底下人商议谏言让他晋位称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些人跟着自己就是为了谋一个好前程,虽然大部分都和他有着极好的关系,但毫无疑问,没有人是纯粹的无私的跟着他只为了求一个快活。
在这个乱世,李闲聚集在身边一群讲义气的汉子这已经殊为不易,再指望着手下人全都无欲无求,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今李闲麾下的大将,除了十几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之外,大部分都是觉着跟着他有前途,而且前途光明。李闲给予他们的也最丰厚,在各义军中,可以说燕云寨的饷银待遇是最好的。可饷银再丰厚,也渐渐的难以满足他们。他们要的如果仅仅是银子,完全可以自己拉一支队伍在乱世中劫掠谋生,所得肯定比在燕云寨中得到的还要丰厚。
但那是贼,被人不齿的贼。
他们要的是正大光明的地位,光明远大的前程。
李闲很清楚的知道手下人想要的是什么,但他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底下人商议的事一时没提出来,李闲自然不能主动去劝阻他们说你们别议论这件事了,我还没这打算。现在提出来了,李闲倒是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去阻止他们。
李闲自建立燕云寨自称将军,那个时候燕云寨不过千余人的队伍,他自称将军没有什么不妥,手下分派几个校尉就能将人马管理过来。可现在的燕云寨雄兵十万,若是面临生死之战,将各地屯田的田丁召集起来就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他手下的将军也已经有几十个,他自己若还是个将军,这已经极为不妥。
将军麾下还是将军,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乱了尊卑。
李闲看了看面前众人,沉吟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道:“非是我故作姿态不肯应承你们,只是称王之事确实太草率了些。寨子里很多事还没有理顺,军务上也好,民治上也好,都还没有彻底稳定踏实下来。”
“主公”
杜如晦躬身道:“主公称王之事,不是我们一时冲动的想法。主公您想想,如今天下各路义军哪个没有名号?规模小的义军都已经被吞并,或是被灭,如今北方几路义军都已经站稳了自己的脚跟,各拥有数郡之地。而要治理领地,自然不能没有规矩章程。若是主公晋位,三郡百姓以您为尊便是天经地义。”
“河北窦建德,已经晋位夏王,瓦岗寨李密自称魏公,杜伏威自称高邮公,大总管,徐元朗自号逍遥公。所谓名正才言顺,有了名号,属地的百姓才会有归属之感,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主公。百姓归心,方是成就大事的根本。”
“请主公三思。”
他垂首道。
李闲点了点头,他明白杜如晦的意思。杜如晦代表的是文人的观点,也是军中那些世家子弟的观点。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立个名号,那些世家子弟看不到希望,自然不会再留在燕云寨浪费时间。一个没有野心的主公,不值得他们去辅佐。若是真的称王,只怕立刻就会有不少世家之人主动来接触。
对于燕云寨来说,这是大有裨益的。
可李闲还是觉着草率了些,按照燕云寨现在的实力,就算他称王也不为过,只是一旦称王,确实能引来不少人投靠,同时也会招来其他人的妒恨。燕云寨只要再稳固一二年,等各郡屯田的粮食囤积起来,粮仓满了,民心顺了,兵甲强盛,到时候再有称王的举动,就算有敌人来攻也不必担心什么。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称王这种事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丝毫的诱惑,恰恰相反,在名字前面贯上一个王字,这无疑是对人生的一种肯定,也是一个男人成功的标志,是一种荣耀和骄傲。
他只是太冷静,首先想到的不是称王的好处,而是称王之后有可能带来的反面影响,燕云寨为了个名号而面对有可能到来的血战值不值得。
“安之”
达溪长儒和张仲坚笑呵呵的从众人后面走了出来,燕云寨的将领们分开通道为他们两个闪开一条路。
李闲看见他们两个随即叹了口气,心说竟然连这两个老家伙都被说服了来做说客。
“安之,人心不可逆,你若是再犹豫下去,军心不稳。”
达溪长儒道。
张仲坚笑了笑道:“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本来我和律臣也打算和你提一下这件事的。今天他们来找我和律臣,可以说我们是不谋而合。”
“如今你麾下的将军们已经有几十个了,若是不晋位,你如何统御属下?如何发布军令?”
“这样……”
李闲想了想说道:“派人去黄河南岸大营,命刘满暂代将军之职,将雄阔海召回来。再派人去历城,让裴操之暂代职务,将懋功和咬金都召回来。你们拟一个章程,待懋功他们都回来之后一块商议一下。懋功行事最稳妥谨慎,你们也需要听听他的建议。”
众人本来也知道不可能一次就让李闲答应他们的请求,李闲能点头郑重考虑他们的建议这就是不错的消息。最起码说明主公还是有意晋位的,没有直接绝了他们的希望。
“我这就派人去南岸大营,派人去历城。”
达溪长儒笑了笑,很畅然。
……
瓦岗寨
李密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手里面拿着的是一册兵法,上面圈点出不少语句,由此可见他读的十分认真仔细。或许是坐的时间久了,李密觉得身子有些发麻于是直起身子舒展了一下,因为坐直,恰好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
曾经俊美绝伦的蒲山公,曾经让无数闺中少女为之疯狂的大隋第一才俊李密,如今半边脸就好像李闲移栽在小院子里那棵山桃树的枯皮,因为挫伤的缘故,受伤的这半边脸眉毛也只剩下了半条,鼻子已经扭曲,半边塌着,最恐怖的还是他的脸,那半张枯木一样的脸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李密微微皱眉。
他将手里的册放下,站起来走向衣架附近的铜镜。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站起来一走他本就崩塌的形象彻底垮了下来。他瘸了,走路的时候是一条腿拉着另一条腿在走,那块巨石砸碎了他的大帐,一根断裂的木头直接刺穿了他的右腿,虽然腿保住,但却再也不能正常走路。
曾经风流倜傥的蒲山公李密,如今虽依然锦衣玉带,可哪里还有一分曾经风度翩翩佳公子的气质?看起来,就好像一条断了后腿的野狼般,落魄,苍凉,却还带着些许的骄傲。他有些费力的挪到了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
李密缓缓的抬起手,抚摸着自己那半边枯木一样的脸,又抚摸了一下另半边光滑如玉的脸,他手上的动作很慢,眼神中有一种悲伤和愤怒开始不可抑制的溢了出来。
啊!
李密猛的咆哮了一声,一拳打在铜镜上。
哗啦一下,铜镜翻了掉在地上,衣架也倒了,他的拳头也磕破了皮,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掉在地上描绘出几朵腊梅花。
“李闲!”
李密咬着嘴唇,猛的抬起手用力在自己伤了的半边脸上搓着,似乎是想将那枯木一般的肉皮搓掉,他手指上的力度很大,整个脸都被他自己搓的扭曲变形。本来就已经鬼一样难看的李密,此时看起来更加的狰狞恐怖。
“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的恨意如刀一样戳得他自己的心都在疼。
“我要扒了你的皮,吃光你的肉。”
他咬着牙说话,声音嘶哑如野兽。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房外面忽然有人叫了一声:“魏公可在?属下王当仁求见。”
听到有人唤自己,李密怔了一下随即俯身将铜镜捡起来,衣架扶正,然后将手藏在背后:“当仁,哪里有那么多规矩,直接进来就是了。来来来,我刚好想到一件事,正要派人请你过来。”
李密让自己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狰狞。
王当仁进了门,回身看了一眼见没人看到自己,他快速的将房的门关上,然后躬身低声对李密说道:“魏公,属下发现了件机密的事,不敢隐瞒,特意来向魏公禀报。”
李密伸手扶了王当仁一把微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来来来,坐下说。”
王当仁却执意不肯坐下,而是压低声音说道:“魏公,不是我搬弄是非。可是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若是魏公再不早作准备,说不得着了小人的算计!属下也是看着不公,心里愤怒,这才赶紧来找魏公商议。”
“到底什么事?”
李密亲自给王当仁斟了一杯茶问道。
王当仁连忙道谢,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今天我和张亮巡视军营的时候,听见几个内营兵在议论着什么,是单二哥手下的亲兵,我和张亮便过去问了问,他们开始还不肯说,被我叫人绑了打了一顿,立刻就说了。”
“当仁!”
李密有些不悦道:“毕竟那是单二哥的亲兵,你怎么能这么鲁莽!走,咱们现在就走,我和你一块去给单二哥赔不是。”
“魏公!”
王当仁急道:“道什么歉啊!单雄信那厮,今天在翟让面前说您的坏话,说您如今已经残了,没资格再率领瓦岗寨几十万大军。他让翟让收回兵权,请翟让晋位称王。咱们外营兵马三十万,都是为了辅佐魏公您才聚拢在一起的。没有您,瓦岗寨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单雄信那厮,竟然薄情至此!”
李密顿了一下,微笑道:“我重伤未愈,确实不太适合继续领兵,况且前阵子孟让新败,我也没颜面再领兵马。”
“魏公!”
王当仁急切道:“别寒了弟兄们的心啊!您不掌兵,难道让我们跟着那个单矬子?”
“不许辱骂单二哥,当初若不是单二哥带兵接应我来瓦岗寨,说不得我这条命已经丢在东都了,不能忘恩。”
“密公!”
正在这个时候,张亮跨步进了房间:“密公,弟兄们商议了一下,打算今日办一场酒席,庆贺密公伤愈,密公您看如何?”
“替我谢谢弟兄们的好意!酒自然是要喝的,我总不能不识抬举。”
李密笑了笑道:“对了,你去请翟大哥,单二哥他们都过来,今晚一块好好聚聚,另外,内营的将军们也都请过来,不要让人家说咱们外营的人没规矩。就在聚义大厅,那里宽敞,张亮,你亲自去张罗。”
“我明白!”
张亮点了点头,随即给王当仁使了个眼色。王当仁心领神会,告了个罪,跟着张亮一块走了出去。
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李密忽然诡异的笑了笑,嘴角上的笑意阴狠而毒辣,眼神中的杀意浓烈的几乎化不开。
“今夜……会很不一般。”
第四百五十章突厥人的态度
》第452章突厥人的态度
大业十三年正月,瓦岗寨众将设宴庆祝李密伤愈,宴前王当仁忽然请李密到蒲山公营说有要事禀告,李密到了蒲山公营之后便被数百精甲武士保护起来,李密大怒,怒问王当仁想要做什么,王当仁只说是为了瓦岗寨着想,亲自带着数百精甲武士护送李密往聚义大厅而去。
翟让,单雄信,王伯当,谢映登等人皆到了聚义大厅,内营外营近百名将领几乎到齐,大厅中摆满了桌子,酒肉俱全,只能李密到来。
翟让兄弟二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王伯当和谢映登坐在一起讨论军情,就在这个时候,张亮走到翟让身边,说密公有事要晚来一会儿,翟让笑着说无妨,都是自己兄弟等等有什么关系。
张亮应了一声,转身刚要走,突然间有人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句:“翟让不仁不义,竟然在大厅外布置了伏兵要杀密公!”
翟让大惊失色,正要怒斥。张亮骤然发难一刀将他大哥翟弘的脑袋剁了去。翟让顿时吓傻了,正这功夫,几十个外营兵马的将领一拥而上,竟是乱刀将翟让分了尸。翟让武艺精湛,奈何酒中被张亮下了毒,他四肢无力,难以抵抗。内营王伯当,谢映登诸人立刻抽刀往外杀,却被张亮埋伏下的伏兵拦住,十几个内营兵马将军,竟然大部分都没有杀出房门就被剁成了肉泥。
谢映登捅翻了一个外营将领,冲出聚义大厅,回身见王伯当被围攻已经中了两三刀,他一边大声呼喊自己亲兵,咬了咬牙返身又杀了回去。待救了王伯当,却被外营兵马团团围住。再看时,他和王伯当等人带来的亲兵早就被人乱箭射成了刺猬。
单雄信最是勇武却没有带兵器,抢了条板凳接连拍倒了五六人就要夺门而出,却被门口数不清的外营兵马拦住,单雄信砸倒一人抢了柄横刀向外冲杀。没冲出去几步,就被数十长矛手围住,几十条长矛杂乱无章的捅过来,单雄信一个不小心就给捅穿了小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他跌坐在地上,依然靠着横刀护住全身,只是他无法闪躲,很快就忙乱的护不住,又被一枪在肩膀上捅穿了一个血洞。
王伯当重伤昏迷了过去,谢映登拖着他向外冲杀,却被人一刀砍在后背,他来赴宴根本就没有穿甲,这一刀几乎将他的脊椎骨劈开,身子往前一扑,和王伯当同时摔倒在地。十几个外营的将领涌过来挥刀就要斩落。
恰好李密到来,急切间大声喊道:“刀下留人!”
他拖着一条残退,挪到大厅中看着满地狼藉,看着翟让和翟弘等人被剁烂了的尸体,惊讶的脸色惨白如纸,随即抱着翟让的尸体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怒斥外营诸将:“尔等误我!将陷我于不仁不义!”
他大声喊道:“不许再伤了王伯当和谢映登的性命,否则我也一头撞死!”
众人不敢再动,王当仁和张亮见大事已成,内营诸将大部分被杀,尤其是翟弘和翟让兄弟已经死了,内营将领只剩下了王伯当谢映登和单雄信三个。张亮使了个眼色,示意王当仁趁着李密在厅内,出去将单雄信杀了。王当仁点了点头,提刀出去欲杀单雄信。
单雄信移动不便,转眼间又伤了几处。正被围攻的毫无还手之力,却见王当仁拎着刀走了出来。单雄信大惊失色,哪里还管什么风度身份,他接连几刀逼退外营士兵,大喊了一声密公救我,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密公!求饶我一命!”
他伏地大喊,王当仁冷笑了一声就要挥刀斩落。
李密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大声训斥王当仁。王当仁也不好再上前杀人,只好略带着遗憾退到了一边。单雄信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抱着李密的那条残腿大声乞求,乞求李密饶自己一命。
“密公莫非忘了,是单某将你从东都救回来的啊!密公,单某愿意追随密公以死相报,求密公开恩!”
李密仰天嚎哭,大骂张亮等人,然后亲自扶起单雄信,保证不会杀他。又派人将王伯当和谢映登送去郎中处治伤,厚葬今日所有死了的人。无论内营外营,一律军前战死以厚葬。单雄信跪地大哭,连声说密公仁义。
当夜,李密授意张亮带人血洗了瓦岗寨几乎整个内营,校尉以上的官员和翟让家眷亲信等杀了四百多人,翟氏兄弟竟然被灭了门。只是李密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让张亮带兵血洗内营,一时间,整个瓦岗寨人心惶惶。
李密保下了王伯当,谢映登,单雄信三人不死,然后传令全军挂孝祭奠瓦岗寨大当家翟让。他在翟让坟前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就连残存的内营首领也是感慨唏嘘,竟然有人真的相信宴席上那杀局他丝毫都不之情,全是张亮和王当仁一手策划。
只是亲自扶棺埋葬翟让的李密,却在翟让等人死后第三天就接受了手下将领们的请求,晋位魏王,只用了几天,便将瓦岗寨彻底收入囊中。
……
太原唐公府邸
大业十三年二月中旬,李家忽然得到从长安传回来的消息,传递这消息的信使一路跑死了五匹马,人到了太原之后只说了几句话便昏死了过去。李渊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如纸。他拍案大骂,最后竟然悲愤的吐血险些昏倒。
大业十三年正月底,有人检举揭发太原留守李渊聚兵造反。长安留守代王杨侑立刻吓得变了颜色,一面派人赶往江都给杨广报信,一面派禁军围了李渊在长安的府邸,将李家在长安中的人一股脑都抓了,杨侑听从虎牙郎将宋老生的建议,将李家上百口人全都砍了脑袋。
李渊留在长安的子女十几人被杀,年纪最小的才不到四岁。
只有嫡出的女儿李慧宁之前得到消息,和夫君柴绍连夜逃出长安幸免于难。
得到这消息的李渊气得吐了血,刘文静,裴寂等人趁机劝说他立刻起兵。李渊允之,当日,太原李家士兵仆从等人尽皆戴孝,在校场数万白甲誓师出征。李渊以清君侧为名起兵,亲自率领精兵三万南下。
他问计于长孙顺德和刘弘基,二人皆说公子李元吉可留守太原,但需要以老成持重之人辅佐,非陈寅寿不可。李渊采用他们二人的建议,命令李元吉领兵一万五千驻守太原,陈寅寿为长史辅佐元吉。
他以刘弘基为先锋,李世民为副将,率军五千先行。以李建成为行军总管,率军五千压住后队,保护粮草辎重。
眼看着大军就要出征,李渊的脸上却还是阴云密布。
李世民来辞行,见李渊面色不善连忙说道:“父亲是不是身体不适?不然就拖几日再出兵?将身子调养一阵。”
“胡说!”
李渊道:“你也是领过兵的,当知军令如山。已经下达了大军开拔的军令,如何还能拖着?”
“孩儿只是担心父亲……”
李世民垂首道。
李渊见他被自己吓得有些脸色发白,心中又不忍:“算了,你也是一番孝心。你可是来向我辞行的?记住,弘基久经战阵,在辽东时便屡立战功,你乃是副将,不要逞强,凡事要多听弘基的,他比你有经验!”
李世民点头道:“孩儿谨记!”
“嗯……去!”
李渊摆了摆手道:“你乃是先锋副将,不要误了出发的时辰”
李世民应了一声就要离去,才走了一步忽然又被李渊叫住。
“世民,长安的事,你怎么看?”
李渊突然问了一句,让李世民心里猛的一跳。
“孩儿誓杀宋老生,为兄弟姐妹们报仇雪恨!”
李渊摆了摆手有些疲劳的说道:“我是问你,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而不是让你表态。”
“孩儿觉着……”
李世民悄悄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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