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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人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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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放下碗筷的余芳连忙挽留道:“两位同志,天已晚了,这路上危险得很,还是等到明天再下山吧。”

他们不禁感到好笑,没有其他人陪伴的情况下,二十岁上下的余芳余芬两姐妹居然大大咧咧地挽留他们在这荒山野岭过夜,即使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别人也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猜测啊,她们莫非有什么企图不成?李达和法官都不得不自然地联想到超出原则的那些事。再说,即使没有任何恶意,即使是一片诚心好心的挽留,他们也住不惯这山上的环境和条件啊。李达和法官微微一笑,不打话说,就飞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余芳看出了他们的担心,连忙大声地吼道:“两位同志等一等,我还有话想对你们说,希望你们相信我没有其他想法!”

他们停下脚步,李达问:“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吧,我们必须赶下山去!”

“你们不是要收贷款吗?不就是几百快钱吗?我这就帮我父亲把贷款还了。不过,我还有事需要你们帮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希望你们留下来,我慢慢的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认为在我家过夜不方便的话,我这就叫妹妹去把父亲喊回来,他可以在晚上把你们送下山去。”那余芳几乎说得声嘶力竭,内心深处明显带着一种强烈诉求的东西,不知她遇到什么麻烦。

李达和法官交换了眼神和意见,心想,她们莫非真的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忙?再说,两个大男人又怕什么?实在黑下来,还有手电筒。特别是李达,作为喜爱文学和新闻事业的人,本就喜爱猎奇揽胜,为自己寻找创作的素材和灵感,便决定留下来试探个究竟,对法官说:“我们就相信她一回吧,看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法官见李达有意留下,也只好顺其自然。

果然,余芬匆匆忙忙地去通知父亲过来。

在她们的父亲还没到来之前,李达和法官与余芳开始交谈起来。

李达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余芳说:“我们原本并不是住在这山上的,而是住在这山下的一个单家独院里,这山上是父亲放牛时搭的临时窝棚。妈妈得病时我们两姐妹都还小,我只读过两年书,妹妹根本没有上过学,还是我教她认识了几个字,对那些法律啊政策呀我们不是很懂,要不是我前年到广东去打工淘了些见识,我今天也不会想到留下你们。原因很简单,听说妈妈得的是麻风病,山下的人和政府就动员我们搬到了这里来,说是免得影响大家,连书也不让我们去读了。所以,要说找你们帮忙,其实你们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只是我想留下你们,让你们见证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鬼,给我们壮一壮胆子。”

鬼?听到这耳熟能详的东西,虽然没见过,也不相信,但在这荒山野岭冷冷清清的地方,李达和法官还是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心想,孤零零的女孩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可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疑惑起来,觉得余芳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仿佛思维有些混乱,是不是有精神病呵,李达便宽心地道:“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可能是你们的心理作用吧。”

“我们屋里真的闹鬼也,每天傍晚,屋子里就会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不信,等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听到。”

“你所说的现象有好长的时间了?”

“有十多天了吧?反正我从广东回来之后不久就出现了。”

“看到过什么异样的东西吗?”

“没有,看不到。”余芳摇头回答道。

李达还是想尽早离开,但又不忍心让一个孤零零的女性感到失望和害怕,便连珠炮似的对余芳说:“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你父亲不是有新家吗?你们可以住在一起呀。还有,作为女性,照说你应当嫁人了;你还可以带上你的妹妹到外面打工去,哪儿不可以安家,何必非要住在这么远的荒山野岭上?”

余芳笑道:“你说的也正是我们想到的问题,谁愿意住在这山垴垴上?只因我妈妈染上麻风病而死,本地人根本就不敢提亲,担心我们有遗传。我在广东专门咨询了那些专家和教授,他们说根本就没事,在麻风病区生活过,反而会产生免疫力。可是,在这地方,人们宁可信其有,也不想沾惹我们。我们在这里是受歧视的人,也没有脸面走村串门。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开年之后,带着妹妹一起到广东去,外面的人不知道我们家有这样的病史,所以,我们决定在外面找个安家落户的地方,离开这个鬼地方。”说着说着,余芳就流下伤心的泪。

就在这时,只听得“嗵嗵”两声响,像有人从房顶上跳到楼板上似的,吓得李达和法官一惊。余芳也是一惊,说:“就是这声音,每到太阳下山后,就像人一样从高处跳下来,但走上楼去查看,什么也没有;人一下楼,又会响起其它恐怖的声音,吓得我们晚上根本就不敢睡觉,只能通宵达旦地燃烧起柴火,到白天才敢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又听得呜喵呜喵的声音从房顶上刮过,李达仿佛明白了什么,说:“这不是晚风吹过的声音吗?”

可余芳却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能不能到楼上去看一下?”李达问。

“可以呀。”

“那我们到楼上去。”李达对法官说,并要余芳在前面带路。

余芳果然走在前面,沿着一道木梯上了楼,李达和法官紧随其后。

来到楼上,因为屋檐低矮,光线暗淡,加上天色已晚,楼上显得黑漆漆的,并不能看清四下周围的环境到底怎样。三个人不说话,屏气凝神地感受着静得出奇的空气,希望从某个地方判断出刚才那脚步一样的声音。

可是,聚精会神地听了几分钟,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李达打开手电筒,四下扫射一番,只见楼上有几个用竹子编制的装粮食的箩筐。李达壮着胆量走到其中一个箩筐前面,正探出头去,不知是什么野兽,像猫一样从箩筐里飞窜而起,一前一后从一个小小的窗户逃跑了。

李达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见是动物作怪,颤抖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可是,余芳却说:“跑出去的那东西是野猫,不是它们在作怪,应当有别的原因,不信,我们下楼去,等一会儿还会听到比先前更加恐怖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李达和法官又紧张了起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38 恐怖的麻风村(三)
走下楼来,三人站在屋中央,什么都不说,只管屏声静气地竖着耳朵,细听屋子里将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听了很久,除了落窝的鸟雀在远处你呼我应地迎接晚归的伴侣,什么声音也没有。

李达对余芳说:“肯定是野猫作怪,你们误把野猫当成了鬼。”

“不,那野猫我们早已习惯,正是它们在家中常来常往才增添了我们的胆量。”余芳解释道。

就在这时,只听得头顶的楼上哐当一声响。三人随声望去,抖落的烟尘径直扑在他们的脸上。向来胆大的李达这时也加快了心跳的速度,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鬼呢?在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地,不要说天色阴沉的傍晚,就是阳光明媚的正午,人少了也感觉到阴森恐怖啊,何况像余芳这样的女流之辈。

李达见法官和余芳都吓得瑟缩发抖,只好鼓起勇气对他们说:“别怕,有我在,跟我来!”

说着,李达举着手电筒再次小心地爬到楼门口,用电筒光四下扫射,希望发现什么。老实说,在李达的心里,他不怕什么鬼,倒是担心有什么猛兽或者坏人潜藏在这里,突然从阴暗角落里窜出,向他发起敌意的攻击。

你别说,事情就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就出来了,就在李达浮想联翩的时刻,不远处的地方就传来伊呀哇啦伊呀哇啦的声音。李达全身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地盯着那声音不转眼。果然,有什么东西朝他移动过来,再仔细一瞧,一个机器人模样的家伙,不,简直就是魔鬼般的家伙,张牙舞爪地径直走过来。只听得李达“妈呀——”一声喊,就从楼门口跳了下来。

再朝楼上望去,用竹片编织的楼板一闪一闪的,闪动的节奏分明就是人行的跨度。

三个人都目瞪口呆:到底是什么?

“拿火!”一向少言少语的法官这下突然变得清醒和机警,说着就从火塘里操起一棍火柴头。

“对,用火攻,把这房子烧了。”李达连忙支持法官的做法。

余芳哭丧着脸说:“不能这样,房子烧了我们怎么办?”

法官说:“你这窝棚值啥钱?把它烧了,我们帮你把这情况报告给乡政府,政府会解决你们的问题!”

“啊,啊,啊!”楼上的怪物仿佛听懂了楼下说话的意思,闪电般一跳而下。三人躲之不及,早被那怪物抢在前面拦在出门口了,用双手在眼前摇晃着,又扯下脸上的一块麻布,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余芳惊讶道:“是你?”

原来,这个仅有四尺余长,腰围却有两尺多粗的“魔鬼”,大概是听了李达他们用火烧,才吓得从楼上跳下来,紧张的比比画画,叽哩哇啦,不知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余芳怒目而视,对他吼道:“你是怎么来的?你想干什么?”

见余芳发怒,“魔鬼”却一点也不怕,只管傻傻的笑,用手比画着,又指着房顶上哇啦哇啦的说什么,仿佛向他们求情赔罪;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见余芳、李达和法官有什么表情和反映,便一下子跪拜在地上,向他们磕头作揖。

余芳平静下来,不再生气,示意“魔鬼”到板凳上说话。

“魔鬼”果然很感激地坐到板凳上,又哇啦哇啦地在李达和法官面前比画着,那意思是向他们示好,和他们打招呼。

根据“魔鬼”的手势,余芳开始向李达和法官介绍起过中原委。

原来,“魔鬼”叫张哑巴,就住在山下不远的地方,不受家人管护,四处流浪乞讨,虽然说不得话,但却头脑灵活,人小鬼大,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能心领神会。

那是还在余芳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出了麻风病人,成为不被外人接触的人。那时,张哑巴已经成人,也知道麻风病的可怕可恶之处,可他也是那种不受尊重的弱势群体之一,所以,他便和余芳余芬两姊妹成为同命想怜的人,只有他不怕什么麻风病,经常到余家来看望她们。也因此,他成了余芳余芬最知己的人,他的肢体语言也只有家人和余芳余芬看得懂。待到余芳余芬都能独挡一面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也开始产生了一种爱情的意念,他用手势向余芳说,他爱她,希望余芳嫁给他。可是,在余芳的心里和眼里,除了把他视为好哥哥,凭他的身材和条件,余芳又怎么会爱上他呢?余芳除了感激,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向他明确地拒绝了。不过,张哑吧并不感到悲哀,他用手势坦然地表达道:“我知道我不配你,你不嫁给我,我不会责怪你;你能尊重我,我就已经满足了。”

见余芳不答应他,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向余芬求爱,还是得到同样的结果。从此,张哑吧不再心存美梦,只把她们当成好妹妹一样看待。

不过,他还是产生了失意的心理,觉得自己身上除了流淌着人的血液,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人。这世上,除了家人给予他的疼爱和关心,除了余芳和余芬把他当成最好的人看待,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追求和珍惜的。于是,他离家出走,过起了四处乞讨的流浪生活。

后来,他知道余芳的父亲去了别处上门,余芳又外出打工,觉得余芬独自一人在那山上怎么生存呢?他从内心里担心余芬受到外来的无辜伤害,就想去给余芬作个伴,甚至希望能够帮助余芬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可是,他知道这只能是梦想,因为他认为别人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看法,还会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且不说,即使他没有这种想法,即使他是一番好意,那余芬也不会同意;即使同意,别人又将怎样看待余芬?想到世俗的目光和口水,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打消了这种念头。可是,越是这样,越牵挂着余芬的安危,他便决定在暗中帮助和保护余芬。几经思考和策划,他趁着黑夜偷偷地来到余家附近,在山林里的一个崖洞里安了家。这时,他发现余芬并不是天天在家里,而是经常在她的父亲那里。就在余芬关门插锁的日子里,他从房顶上打开一个洞,下到楼上;又把楼上的一个空竹筐利用起来,横倒在隐蔽的地方,作为临时的住所。一般情况下就住在崖洞里;余芬不在家的时候,就住在余家楼上的竹筐里。可是,有一天,他发现余芬回来了,并且还躺在床上呜呜的哭泣,自言自语地哭诉着独自的苦难,思念着唯一的亲人姐姐。从余芬的哭诉声中,他知道了是继母对她太苛刻太无情,她才伤心地离开父亲,回到草屋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张哑巴好不伤心落泪,他真巴不得从竹筐里跳出来,安慰安慰这个和自己一样不受人尊重的弱女子。可是,他到底忍住了,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以突然的方式出现在余芬面前,他只能不露声色地躲藏在暗处,关注着余芬的安危。他知道余芬最初的日子是怎样的艰难和恐惧,毕竟是一个人啊。没过几天,一个妇人来了,那是余芬的继母,觉得余芬独自一人住在荒山野岭里确实不安全,更重要的是会引起众人的非议,她想把余芬接去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可是,尽管继母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余芬就是不听,非要独自一人生活。又过了一段时间,余芬终于适应了,仿佛不再担惊受怕,还偶尔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儿。就这样,哑吧往返于崖洞与竹筐之间,余芬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有一天,哑吧来到房顶上,正准备蹑手蹑脚地跳到楼上时,发现余芬正在楼上收拾竹筐,还听到余芬念念有词地说:“这楼上还有野物呢。把你的窝给你掀了,看你还敢来不敢来。”

哑吧听了,踅身离开,担心自己的行踪被余芬发现,又趁着黑夜溜到山下去过着乞讨生活。

前不久,听说余芳打工回来了,他决定来看她们一眼。可是,乞讨生活的装束在这严冬时节很难换下,更不想以叫花子的模样出现在她们面前,他便趁着黑夜从房顶上跳到楼上,按照以前的经验和方法,在隐蔽的竹筐里住了下来,以期暗中窥探她们,看一看这个从远方回来的妹妹变成了什么模样。第二天,这个从远方回来的余芳认为冬天的风太大,检查房顶时发现有一层草皮松松垮垮的,便在上面压上一块重重的石板。哑吧不敢使劲费力地去扒开其它地方,就这样被关在楼上。他的目的倒是达到了,想看余芳倒是饱了眼福,楼上吃的也不成问题,可每当傍晚楼下燃起大火时,那浓浓的呛人的烟雾正好顺着晚风朝他围攻而来,他哪里受得了?为了尽量不弄出响声,为了避免咳嗽,他总是想方设法竭力克制着,这一克制反而让他在不经意间发出阴阳怪气的响声,从此不仅他不安宁,弄得楼下的姐妹俩也不安宁,误以为家中闹鬼。

看着哑吧用手比划,听着余芳时而好笑时而感动的翻译和解说,李达和法官也跟着一起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慌诞般的感动中。 。  。。  想看书来
39 恐怖的麻风村(四)
不久,余芬带着她的父亲余某回来了。

父子俩一进屋就发现火塘边坐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张哑巴,不禁惊讶不已;而那哑巴却望着他们傻傻的笑,并用手势和他们打招呼,又伊呀伊呀的说着什么,一幅兴高采烈的神情。

余芳连忙把父亲让在火塘边的一个独凳上坐下,指着哑巴告诉父亲和妹妹:“多亏了两位同志,要不是他们想出火烧的办法来,还真不知道哑巴大哥会把我们吓唬到什么程度。”

余某和余芬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李达连忙抢过话题,把余家闹鬼的原委详细的复述了一遍,余家父亲和余芬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并对李达和法官感激不尽。

对哑巴的行为,余某啼笑皆非,内心深处却充满着对哑巴良苦用心的理解和原谅,因为在余家人的眼里,哑巴和两个丫头一样,是被歧视的人,并且在两个丫头小的时候,还多亏哑巴成为他们一家人唯一亲近的人,所以,尽管哑巴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但他们并不反感,相反,还认为他很可爱。

见时候已到,又想急于下山,李达对余芳说:“我们马上下山。你答应的事不会失言吧?。

余芳爽快地笑道:“说过的话怎能不算数?我马上就可以还。不过,天都黑了,怎么下山啊?”

李达和法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有手电筒,不会有事的。”

余某觉得这儿到底不是挽留客人的地方,便直言不讳地说:“既然要下山,我们也不好强留;余芳,你答应了他们还贷款的事,那这钱你就先垫出来,以后我会想法还你的。”

余芳说:“既然我答应了还贷款,我就会负责,还要你还什么?两位同志,你们还是开个条子吧。”

说着,余芳就到了里屋,拿出三张百元券,在手里晃荡着;李达把还款收据开好后,双方一手交票,一手交钱。

李达正要走,余某却问:“那贷款的利息没有结,你们会不会还来催收?”

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以回答,按照贷款管理办法,利息肯定要结付才行,因为李达没有随意减免贷款利息的权利,尽管是这么一笔小额农户贷款。可是,看着他们的生存环境和家庭条件,李达真的不忍心再来催收。然而,同情归同情,银行毕竟不是慈善机构,违反制度和原则的事情,李达绝对不干;可又确实难有机会再跑这么远的山路,只好含糊地回答道:“等候通知吧。”其实,李达就连那三百元本金也收不下手,他想,要是余芳本人不主动答应帮他父亲还款的话,他和法官绝不会催逼他们偿还的,因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经历过如此命运,实在不容易啊。

这是自从开始依法清收几十年来遗留下来的小额农户贷款中又一个令人震撼的例子。李达深深的感受到,山里人欠贷款并不是不讲诚信造成的,相反,哪怕穷得吃不起饭,他们也绝对遵守贷款的偿还原则。只是山里的条件太差,不是受自然灾害的损失,就是遭遇这样那样的不测,很难轻松的挣到充裕的钱。环境是造成贷款形成不良的主要原因。想到这些,想到山里人的艰难生存,李达想,从明天起,不再找这些人催收贷款了。对这样的贷款,应当寻求另一种解决方式,那就是详细的写出调查报告,争取政策,用银行的呆帐准备金进行帐销案存处理,既是对农户的支持,也是解决银行呆帐贷款、消除历史包袱、再轻装上阵的最有效的办法和途径。

说完就要离开,却听得余某道:“两位同志请慢,这下山的路危险得很,何况是晚上。为了安全,我送你们一程,以便路上多个照应。”

李达和法官坚决拒绝,可余某固执地非要送他们才放心,还说需要和他们在路上说些什么。听这么一说,李达和法官不再拒绝。

那哑巴见他们有手电筒,也想一起下山,余某却说:“你就别跟着我们,还是在那竹筐里住着吧。”

大家都嘿嘿一笑,高兴地离开了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方。

夜虽然还没来得太久,可高山之上的小路被枯萎的野草遮没了路面,加上寒风一吹,早就结成一层冰霜,脚还没踩稳,却已经滑了出去。从没有走过这种夜路的李达和法官,一出门就在山坡上纷纷跌倒滑落。

余某却不一样,走惯山路的他早有所准备,他穿着一双布鞋,即使在这样的夜晚和冰霜下,也如履平地一般,走得稳稳当当。见李达和法官一走一滑,他连忙让他们先停停,然后,他顺手在路边扯来一把丝茅草,搓成麻花一样的绳索,让他们牢牢实实的缠在鞋腰上。效果果然不错,李达和法官不再打滑,一个劲的感谢余某,打心眼里佩服高山上的人,要不是他在一路,李达和法官还真不知能不能下山呢。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平坦的路上,李达叫停一停。原来,他想小便,就着一棵大树边拉开裤链,还没撒出尿来,只听得扑腾一声响,接着便是一声凄迷的长鸣从头顶掠过。天啦,这是什么?李达早已惊得一跳,连尿也尿不出来了。法官也是一紧,问余某是什么东西作怪。

余某笑着回答:“这是山上一种叫夜老鸹的鸟。别害怕,这是山上的夜晚常有的情况。”

听了余某的解说,李达好不容易才把尿尿出来。这下,他坚决不走前面。

法官说:“你不走我走。”

话没说完,却听得法官一声“妈也”,就跌倒了。

原来,法官一起步就踩到路边的枯草上,惊动了草里的一只野兔,那野兔一窜,竟然窜到法官的裤管里。突然一个毛绒绒热乎乎的家伙钻进裤管里,不受惊吓才怪呢。那一跌倒不要紧,要命的是,随着法官的跌倒,李达也因为靠得太近踢在法官的身上,向前扑倒而去,前面又正好是下坎的陡坡,李达滚落到坡下的灌木丛中,幸好被灌木和葛藤网住,才没出现大的危险。

法官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余某连忙去拉李达,可李达被葛藤网住,好半边也爬不起来。

好在那余某随身携带了一把小刀,他让李达抓住树枝不放松,又吩咐回过神来的法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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