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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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鸾的大船中走出了一个华衣青年，他向凉月高喊道：“凉祭司，我是龙初璎的大皇兄龙伯颜。还望凉祭司莫怪伯颜来得迟了。”
凉月抱起龙初璎，提起一口气跃到龙伯颜的船上。“快走，诸葛道云善术法，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话未说完，澜江平静的江面开始翻腾起来，天空变成墨蓝色，一道雷降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打在凉月刚刚乘坐的小船上。船身立刻炸开，四分五裂。
众人的脸色均是一变，莫不是今日要葬身于澜江之中？
“伯颜兄，有缘自会再见。你一定要保护好初璎。”凉月看了仍在昏迷的龙初璎一眼，头也不回的掠了回去。
龙伯颜目送凉月向绮岫军的船上掠去，高声下令道：“回清鸾！”
凉月跳上一艘靠边的船上，船上的士兵并没有向凉月动手。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一船都是寒凌的属下。
“凉月，你怎么又回来了！”寒凌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
“你怎么在这儿？”凉月本该对他动手，却没有。
“我是将军，而且现在太子殿下被软禁。我要为太子殿下着想。”寒凌的脸色不太好，这种局面他也很为难。
凉月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去见诸葛道云。”
寒凌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凉月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凉月和寒凌登上了诸葛道云的船。一阵寒光闪过，孔离的匕首已经近身，眼看就要刺进寒凌的胸膛。凉月用力拉了寒凌一把，将他推到前面，而自己挨了那一刀。
凉月的眸子一冷，用手截断了匕首，无视于流出的鲜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要见诸葛道云。”
忽闻一阵笑声扬起，竟是那诸葛道云，“凉月，你想通了？”
“你要答应我不为难所有的人。”凉月看着他的目光没有往日的尊重，有的只是深深的憎恶。
诸葛道云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好。”
凉月冷哼一声，心下也明白他诸葛道云不会那么心慈手软！
血，沿着他的胸口扩散开来。
他看向阴霾的天空，朗声叫道：“惜歌！”
一道圣白的光芒刺破阴霾的天空，笼罩了整个空间。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变成白色，无尽的亮白，除了凉月，所有人看到的只有白色。
惜歌缓缓的降在凉月面前，语调有些淡淡的哀愁道：“我们神族的后裔，为什么都如此凄凉……”
凉月对她苦笑，道：“惜歌，请你确保初璎安全返回清鸾。”
“你不觉得封了那诸葛道云的灵力不是更好？”惜歌有些不明白。
“没用的。”凉月低垂着头，“就算没有灵力，他也会用兵力来追击。而且，天神是不能干扰人间纷争的，不是么？”
惜歌黯然。
“惜歌，你可以短期内先提高诸葛道云的灵力。又让他不能用术法攻击清鸾军队么？”
惜歌轻叹，道：“可以，不过凉月，你的生命要削减三分之一。加上上一次你的愿望，你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生命了。”
凉月笃定的点了点头。
“下次再叫我时，一定要想清楚，下次你就没命了。”惜歌蹙着秀眉，“你今后的身体会很虚弱，要好好保护自己。”
凉月释然一笑，道：“谢谢。”
惜歌一叹，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
所有人的视线清晰了，诸葛道云明显地感到灵力倍增，不禁狂笑不止。
凉月捂着胸口冷冷的看着诸葛道云：“你要遵守诺言，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永不超生！”说完，他的冷眸狠狠地看了诸葛道云和孔离一行人，翻身跃入澜江之中。
第二十四章
　　　　寒凌子回忆中恢复过来，然后看向一脸严肃的紫樨和恨离，沉声道：“二位，寒凌已经知无不言了。”
紫樨仍是斜倚着门框，不发一言。恨离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辛苦将军了。请将军先去休息，我们不日便要向帝都进军了。”
紫樨向寒凌略一颔首，也便随着恨离走了出去。
不多时，南宫雨竹在门口敲了敲门：“寒凌将军，我可以进来么？”
寒凌见来人是南宫雨竹，便起身相迎。
“南宫统领可是为了盟约而来？”寒凌也明白南宫雨竹的心思。
“是。”南宫雨竹简洁的说道。
“统领放心，太子殿下答应过统领，殿下继位后定将澜江以南八千里割予南宫统领。”
南宫雨竹爽朗一笑，道：“将军说笑了，雨竹启是这种趁火打劫之人？只是想和将军商讨一下进军的路线而已。”
十月初七，紫宸军包围峰帝都。寒凌连同几个对展悦然仍旧有效忠之意的将军在城中绞杀叛军。
十月初八，寒凌的副将将城门打开，带着紫宸军一路攻到皇宫之下。除了司空婳仍在皇城之外，其余的人都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
这一天，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染上鲜血的颜色；所有的街道都横满了尸体；所有的池水都被染红。
然而在宣布太子军胜利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地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人。
诸葛道云。
“在苍灵山山顶！”盘问孔离的寒凌跑着回来告诉他们，“凉月，初璎也在那儿！”
紫樨和恨离转身掠向苍灵山，寒凌紧随其后。
慕容风飞提剑也要跟上，却被南宫雨竹拦下：“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风飞看他一眼，沉声道：“救人。”
“救人？你不要命了？嗯？”南宫雨竹拉着他的胳膊，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不想他去无畏的送死！
慕容风飞眼神复杂的看着南宫雨竹，嘴角抿得死死的：“在这场利益与计谋的游戏中，我投入了感情。”他的眼睛里写着悲戚，“叫友情的感情。”
南宫雨竹俊眉一挑，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够了，雨竹。”他用左手将南宫雨竹紧抓他右手的手拉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雨竹，多少次了？用那把断刃引走寒凌，让我佯装被袭击去引凉月，开始和诸葛道云联手，随后和他闹翻就利用紫樨反击，离间政奚……多少次，又有多少事？我不说，并不是我不明白。请你在这场无情的战争中投入些许感情，好么？”
南宫雨竹身子一僵，竟是忘了再拉住慕容风飞，眼看着慕容风飞离开他的视线，才低下头看着自己抓住他的那只手：“感情么？”他顿了顿，然后他握紧了拳头向慕容风飞离开的方向追去。
在半山腰，他看到了紫樨、恨离、寒凌、慕容风飞还有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年轻人。那个人他没有见过，不过只觉得他和紫樨给人的第一感觉相似。他走到慕容风飞身边，风飞见到他楞了楞，释然一笑。
那年轻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紫樨，眉头皱的很紧。
“你……”紫樨先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还好你没事。”
“怜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下来了？”恨离发觉这两个人的气氛不对。
怜卿看向紫樨，简而有力地说道：“和我回去！”
紫樨一下子也不说话，也不动一下，像是很为难。
怜卿才不管那么多，拉起紫樨的胳膊就要走，却被恨离挡下。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要去救人！”恨离拉住紫樨另一条胳膊，索性和怜卿抢起人来。
怜卿无奈苦笑，道：“我要干什么？这要问问他！你问他是怎么下来的！”
恨离看向紫樨，只见他低头不语，像是很为难。
“那天他把我打个半残，自己硬是闯了下来。现在天神命令我把他带回去！”怜卿轻哼一声，像是还在生气。
天啊！紫到底做了什么？打伤同族，私下凡间，这可是一个不轻的罪。轻则思过三年，重则被贬。现在他的事居然还让天神知道了。
“恨离，你若是拦我，我可就不客气了。”怜卿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杀意。
紫樨拿掉恨离的手，对她说：“你一个人要小心，我要走了。”
恨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皱了皱眉，咬着下唇别开脸不再看他们：“等我回去，我们就成亲。”她冷冷的说，却让紫樨笑了。
紫樨本是想走，却又停了下来，将慕容风飞拉到一旁低语道：“离开南宫雨竹，越远越好。”
慕容风飞一愣，旋即展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我知道。”
知道，他真的知道么？真的会懂么？还是明明知道结局但仍是按自己的路走下去？
紫樨走了，没有再看恨离一眼。他是个罪人，不是么？他没有再要求什么的资格。
南宫雨竹靠过来问：“紫樨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慕容风飞轻笑，“一些道别的话而已。”
“是么？”他轻喃，嘴角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紫樨和恨离都是神，怎么他早一点没有发现？
恨离握紧灭神剑，头也不回的冲向山顶，这一切，快点结束就好了。
苍灵山顶是绮岫皇家祭祀用的大型祭坛，诸葛道云长身立于祭坛之中，似是有恃无恐。
凉月被缚在祭坛上，身上的淤痕很明显。他低垂着眼目，倔强的把咳嗽压在喉咙里。
“你该死！”恨离一剑刺向诸葛道云，却被他躲开。一时间，所有的人围住了诸葛道云。
恨离斩断了束缚着凉月的锁链，把灭神剑仍给他：“凉月，今日便自己报仇罢，这是苒落的灭神剑。”
凉月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已经僵直的四肢，拿起灭神剑。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诸葛道云不以为意的看着他们，轻轻地划破自己的胳膊，让鲜血撒在祭坛上。“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血在祭坛上画出一个奇异的符号，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一袭红衣身影一掠而至，站在诸葛道云的身后。它的衣服和皮肤都是鲜血的颜色，散发的也是鲜血的腥臭味。垂散的头发间，闪耀着嗜血的狠厉的目光。
“初璎……”凉月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有如嗜血猛兽的人，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初璎。
诸葛道云哈哈一笑：“怎么样？我的杰作。一个永远不死的半神。”
所有人的表情都由吃惊变为憎恨，好好的一个弱女子，竟让他弄成了这个样子！
“杀了他们。”诸葛道云吩咐龙初璎道。只见龙初璎倏的用指甲锋利的手袭向离她最近的寒凌，众人一下子慌了起来。要不要伤害龙初璎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诸葛道云用了什么方法，竟让龙初璎变得如此嗜血，如此厉害！
诸葛道云退到祭坛后面，旁观着他们的战斗。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放心。
寒凌被龙初璎踢断肋骨到在一边，慕容风飞被一掌打断了左臂，南宫雨竹的长剑被截成三段直接插在他身上。
五个人，已经到下了三个。
龙初璎将注意力放在凉月身上，打得他节节败退。凉月不忍心伤害龙初璎，那可是他的初璎啊！
恨离发现术法根本无法限制龙初璎就用光剑来阻挡她，龙初璎挡掉光剑，顺势划向凉月。
凉月向后一躲，被祭坛上的台阶拌得一个踉跄，倚在石柱上。眼见龙初璎的手就要穿过他的胸膛；一个黑影一掠而过，竟让那龙初璎有短暂的停顿。
“怜光！”恨离惊讶的看向来人，怜光顿了顿，消失在龙初璎身前。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从龙初璎的喉咙里逸出，嘶吼的声音让每个人都感觉到那份痛苦，锥心刺骨的痛苦。
龙初璎抱住了自己的肩，手指仿佛也要抠进肉里。“啊——”
“初璎！”凉月站稳，想靠近但又不敢靠近。
龙初璎像是恢复了神智般说：“杀了，诸葛道云……还有我……”她整个儿人都缩在一团。
恨离明白了，龙初璎的灵魂被人生生挤了出去才有了怜光。
凉月紧握着灭神剑，浑身都在颤抖。灭神剑，用灭神剑杀了初璎的话她会永不超生的。
“快——”龙初璎的大喊声惊醒了凉月。他的眼神一凛，提着灭神剑一步一步的靠近诸葛道云。灭神剑轻易的击碎了他所有的防御结界。
灭神剑穿过诸葛道云心脏的那一刻，诸葛道云的法器刺进了凉月的小腹。
一切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算计一生也只是这样的结果。
杀了诸葛道云……还有我……
他真的要亲手杀了龙初璎么？
为什么会是他？
凉月提着灭神剑走向痛苦万分的龙初璎，却又实在下不了手。
“凉，月。我快，快撑不住了，杀了，我……”龙初璎抬头看向凉月，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然而她的眼中，有泪。
虽然这么做很残忍，但她仍希望能死在凉月的手上。这一生，她已经欠他的太多了。下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的偿还他。
不过，她没有下辈子了。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是她让恨离去寻灭神剑的不是么。
凉月闭上眼睛，将灭神剑向前一送，感觉初璎的心跳在自己的剑下渐渐的微弱了。眼睛已经湿了。
“下辈子，你，一定不要再遇到我……”龙初璎微微笑着，倒在了祭坛上。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爱的人不在了，需要守护的人已经足够强大。真的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看向天空高喊一声：“惜歌！”
不多时，天神惜歌缓缓的降在祭坛上。
“凉月，你终究还是躲不过。”她美丽的眼睛里诉说着悲哀，像沉淀千年一般浓郁。
“请允许初璎轮回。”凉月没有理会什么生命什么利益，是他亲手毁掉初璎，他就要初璎以后都要幸福。
惜歌的目光停留在灭神剑上，美眸升起了一丝雾气。拿起灭神剑，轻轻抚摸上面简单的纹路若有所思。
她抬起头，看着凉月苍白的俊颜，嘴唇动了动，本想咽下去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凉月，你还有十天的寿命。”
知道惜歌已经答应了他，凉月喜极的跪了下来。
惜歌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恨离道：“还不想回去么？”
恨离连忙低头，恭恭敬敬的向惜歌行礼。一阵圣白的光芒闪过，她知道惜歌已经走了便抬起头。
凉月的头发变成如雪般的颜色，他抱起龙初璎的尸体走下了祭坛，消失在苍灵山的青翠之中。
她不要凉月死！
尾声
　　　　天界神殿中有一圣物名叫“赎魂灯”，凡是将死之人的魂魄都可以凝聚，使人如重生一般。
恨离将“赎魂灯”放入杯中，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什么人！”
是紫。
她一下子有些慌了。
紫樨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恨离，除了吃惊，还有心痛。她是为了凉月来的，这个答案他甚至都不用想。
“把灯放下。”紫樨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我要救凉月！”恨离固执的看着他，就是不肯将灯放下。她用剑指着紫樨的胸口，“你让开！”
紫樨的眼睛冷了下来。今天，她竟为了凉月向他拔剑。是谁说要嫁给他，又是谁说要在一起的？
诺言仿佛还在耳边，等来的却只是一柄指着他胸口的剑么？紫樨毫不留情的亮出光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了。”
他的剑直攻赎魂灯，他知道，对恨离来说现在赎魂灯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恨离本能的护住赎魂灯，破绽百出。而和紫樨对决，是丝毫破绽都不可以有的。
紫樨剑横在了恨离的脖子上，惜歌缓缓的走入神殿之中。
“恨离，你知道错了么？”惜歌推开紫樨的剑，看着她。
恨离只是用那种带着失望和憎恨的眼神看向紫樨：“我何错之有？”
惜歌无奈的摇摇头：“你既然执迷不悟，就要甘心受罚。你可以选择一项能力，下界作剑魂去罢。”
恨离沉默良久道：“我要看清所有人命运的能力。”她低垂着眼睛，“那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痛苦了。”
恨离被带走的那一刻，紫樨知道，她恨他。
也罢，如果不能被爱，那就被恨吧。起码你会永远记得我。
“天神，请你也将我贬下去。”紫樨道。
惜歌疑惑的看着紫樨：“你又没范重罪，为何贬你？”
紫樨洒脱的笑了笑，将赎魂灯摔在地上，支离破碎。“这样总该够了吧。”
惜歌淡然一笑，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你们这些孩子啊。”
慕容风飞和司空婳将凉月和龙初璎葬在竹林之中，葬在那一池清泉旁边。
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总要同穴。
“过些日子我要回月汐了，慕容。你和南宫要保重。”司空婳身着一袭素白的衣裳，其实白色并不适合她。
“我和你一起走。”慕容风飞站了起来，将手上的酒洒在他们的墓前，“我要现和雨竹建立紫宸国，一切结束我们就走。”
“嗯。”司空婳点头应允。是啊，紫宸建国这样的事怎能不落下一笔？
次年五月，南宫雨竹解决和清鸾之间的纷争，得澜江以北八千六百里，建紫宸，定都焱城，改名焱帝都，建元明泽。
慕容风飞走进紫宸的金銮殿上，看着高高在上的南宫雨竹，恍若隔世。这一刻，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全部实现了。他也便就放心了。
今天，他是来向南宫雨竹辞行的。
“你真的要走了么，风飞？连你也要离开我么？”南宫雨竹坐在龙椅上，眉宇间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我总归是要走的，雨竹。皇帝只用一个人当就好，你完全有这个能力，不必让我半壁江山。”慕容风飞浅笑，是他该走的时候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我兄弟多年，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他垂下眼睑从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壶酒，“我们好久没有畅饮了。今天陪我饮完这一壶，这个要求你不会拒绝吧！”
慕容风飞点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看着南宫雨竹的目光，他的心还是向下沉了沉。
雨竹，看来我还是赌输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要保重。”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南宫雨竹没有再挽留他，任他转身离开。
胸腹间涌出火辣辣的疼痛，体内的血液不停的翻滚。
雨竹，我还是输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但我还是想和自己打个赌。我赌你还是念着我们手足的情谊。
可是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就像你能肯定我一定会喝那壶酒一样。你了解我，我又怎么不了解你。
你的确是做一个帝王的不二人选。你的才智，你的谋略，以及你的手段。
我又怎会看不出你内藏的阴狠犀利总在不经意的闪露出来。
“秋风瑟，马蹄急，漫道古城军归西。了却君王意。望归途，意踯躅，遥念少时意风发。可怜华发生。”他边吟诗边走了出去。紫樨的这首词，是他这一生的写照不是么？抬头看见日光的那霎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还赶得上让婳儿为他收尸。他还想告诉婳儿一些事，一些她从不曾知晓的事。就算是死，也要离开这个地方吧。
南宫雨竹呆坐在龙椅上，目光有些涣散。
直到他再也看不到慕容风飞的那一刻，他才低低的呓语道：“我……”
“没有错……”
六月的雨，细细如丝。
司空婳撑着油纸伞走向码头。她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包袱里唯有那本《瀚澜书》。
她突然回过头，想再看看绮岫的山，再看看澜江的水，再看看那些绝尘出世的人们。
纵然一切已经消弭，纵然那些人们都已经逝去。但历史会将他们一一的记下，记下那一段段经尘的过往——
绝世。
【全文完】
于2006。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