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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如真-天下第三逆贼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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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的时候,甘粕军不但冲垮了相木昌朝的长枪队,更突破了甘利昌忠(武田二十四名将之一,甘利虎泰嫡男)的一小队骑兵。甘粕景持引军一路深入,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敌方大将马场信房设下的陷阱。
为了尽快击溃甘粕军扑向八幡原,马场信房布了一个漏斗般的阵势,让骑兵向两侧迂回。待到甘粕景持发现上当,为时已晚。饭富虎昌、小山田信茂两队骑兵从背后合拢,将甘粕军一千人马团团包围。
甘粕武士再勇猛,也只是血肉之躯。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武田家的军马。甘粕军围成圆阵,可是他们的阵型很快就被撕碎。战死者到达一定数量,战争的前景就不用预测了。
自己终究不是武士的材料!将一介猎人提拔成为武士,上杉家的谦信犯了个大错误呀。想到这里,甘粕景持脸上的表情更显疯狂。一切都完了吗?尽管他不甘心,不甘心!
现在,是应该切腹自尽,还是战斗至死?甘粕景持有点犹豫不定。
草丛中突然飞出许多铁藜刺。
那是钉在木头上,用来阻挡武田军过河用的铁藜刺。不过当作暗器,效果也是相当的好。随着这阵暗器雨,草丛中有几个脑袋探了出来。
“甘粕大人,您这边的战斗还没结束吗?是时候,也该下令撤退了吧!再晚一点,大家都要完蛋了。”
甘粕景持认得那些脑袋。那是阿梢,还有她的伊贺忍者众。
“小女人,你在说些什么?你认为我堕落到这个地步,要一个女人来救我的命?”
“唉呀呀,你们上杉家的头头,也是个女人嘛。”
甘粕景持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鹤姬也是个女人……说实话,甘粕景持时常会忘记这个事实。
最后横扫一眼凄厉的战场,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坚持很滑稽。
“留得青山在,景持大人。要保住性命,因为只有活人能为死人报仇,从来没有反过来的事情。”
甘粕景持叹了口气。小女人说话粗俗,不过一点也没错。
早上十点,武田军别动队终于突破了千曲川的防线,甘粕军几乎全军覆没。甘粕景持在忍者的保护下突出重围,向八幡原方向败逃。
同时,上杉本阵中的战局也刚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色部胜长和上杉家的旗本武士,手忙脚乱的将鹤姬从地上扶起来。有人牵来放生月毛,鹤姬却轻轻摆了摆手。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骑马了。
在贴身女武士的搀扶下,鹤姬在原地稍作喘息。在不远处,八十一岁的老将诸角虎定仰面倒在地上。虎目圆睁,大嘴张开,仿佛仍想吞掉自己。
只可惜猛虎已经断气,没办法再吞食任何人了。
“武田家真正的猛虎,这个人名不虚传。难以想像一个八十一岁的老人,他手上的刀光还能这么凌厉。如果不是有上泉剑圣在,今日之战上杉已经输了。”
跟随鹤姬的目光,色部胜长和众武士都吃惊地转过头去。他们这才发现,鹤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手里握的不是武士刀,而是一把高丽剑。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股剑气从鹤姬身后射出,穿透了诸角虎定的胸膛。
难道说,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就是当世剑圣,上泉信纲?
上泉信纲,原名是‘上泉秀纲’。因为女儿之死而弃官改名,他的逸事早已传遍东国。
“这都是应该的。不过身后面的背旗,却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色部胜长和众武士都大笑起来。鹤姬疼得直咧嘴,可还是忍不住要笑。原来,上泉信纲穿着一身普通兵卒的衣装,背后还插了一面毘字战旗。
若不是此时出手,谁也只当他是军中一名不起眼的小兵。
“我早该想到的。本来还有点生气,光秀那小子送珍贵的铠甲给柿崎景家,却没有任何礼物给我。唉,一位剑圣,那比天下任何铠甲都管用了。只是那小子,到底想戏弄我的到什么时候?”
将上泉信纲悄悄地安插在旗本军中,却不事先支会自己一声。鹤姬除了感激以外,当然会有被戏弄的感觉。
“光秀知道我不想再为官,所以才这样安排。”上泉信纲道。
鹤姬点头表示了解。如果光秀告诉自己,自己当然不能允许他胡闹。无论怎样,也会安排一个侍大将以上的官职给上泉信纲。
“光秀?那是什么人?话说回来,刚才有个忍者来找光秀大人。因为军中没有这样的人物,所以……”色部胜长在后面嘀嘀咕咕,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鹤姬陷入了奇妙的思绪之中。
一心报仇的光秀,本来可以忽略掉柿崎景家,甚至是自己的安危。上杉与武田两败俱伤,或许更能让这场恶战名扬于世。光秀说自己是一个不惜一切,也要报复人世的恶魔。然而实际上,他这个‘恶魔’的道行相当差。
“上泉剑圣,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鹤姬突然挑起眉毛。
“什么事?”
“帮我把这匹放生月毛给光秀送去。告诉他,本阵的危机已经解除。如果武田军的别动队到达八幡原,我会全力将他们挡住。让他心无旁注,尽快取回武田信玄的脑袋。此外……”
“此外?”
“没有了。上泉剑圣,把马牵走吧。对光秀说,他得不到武田信玄的脑袋,马就不用牵回来了。”
天下无双的名马耶,光秀岂不是赚翻了?上泉信纲感到难以理解,轻轻摇了摇头。
这位上杉家督和光秀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上泉信纲离开的时候,上杉本阵中已经平静了下来。除了武田信廉突围逃走,攻入上杉本阵的武田军几乎全军覆没。这样的军报,不久以后也传到了武田信繁的手中。
“信廉重伤,虎定大人战死。偷袭敌人本阵的作战方案,已经彻底失败了呀!”
武田信繁有些不敢相信,他重重地闭上眼帘。上杉军的主帅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这会儿,他也开始有些动摇了。一个女人,她的坚强应该有一个限度。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仍能镇定自若,不惜牺牲生命来维护自己尊严与骄傲,这是大多数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呀!
“上杉谦信,果然不是常理所能猜度的人。可能的话,不想与这种人为敌。战争结束以后,也许应该建议武田与上杉两家重新和睦。”
战争结束,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不久之前,就在诸角虎定、武田信廉拼命突袭敌人本阵的时候,武田军自己的本阵也被上杉军的铁蹄给掀翻了。一阵疯狂的恶战过后,武田家的诸多猛将非死既伤,连武田信玄本人也不知生死。现在,编制尚属完整、还有能力与敌人进行一战的,只剩下武田信繁的一千余人马了。
凭自己和山本勘助两个人的能耐,应该能支撑到马场信房别动队到达,武田信繁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可是,他又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自己的生命蜡烛和眼前的战局一样,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年一剑,川中岛(二二)
    第一百六十五章十年一剑,川中岛(二二)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站在阵前的光秀,同样这样想道。
“诸角虎定、武田信廉的军势已经溃退?”
“是的。那个女人叫你不要被影武士所迷惑,尽快找到真正的武田信玄。”
光秀拍了拍放生月毛的马背,又与将它送来的上泉信纲对视一会。上泉信纲口中的‘那个女人’,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谁。是感情在作祟,上泉信纲到现在也不愿意承认上杉谦信是一个女人。其实不止是他,鹤姬要想得到男人们的公正评价,那恐怕还需要五百年……不,五百年的时间仍然太短……
“可怜的鹤姬。和她的遭遇比起来,我的百年战国之路是如何短暂呀!”
“你在嘀咕什么?”
“啊,没什么。上泉大人,我是在想,那位闻名于世的武田信玄,不会做出临阵脱逃的事情来吧。”
“你这么认为吗?”
“是的……”
就在刚才,对面军中的‘武田信玄’骑马横越战场露了个脸,在光秀亲自出阵以前又退了回去。根据士兵的形容,那人手持军配团扇,从头盔到战甲均是武田信玄本人的装束。当然因为没有亲眼所见,终究不能据此进行最终的断定。
“你不要忘记,武田信玄有两个相貌极其相似的弟弟。如今武田信廉虽然受了重伤,但武田信繁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说到这里,上泉信纲轻声发出嘲笑。“你不愿意承认武田信玄有可能逃跑,也许就象我不愿意承认那个女人,她是今日关东的霸者。”
“不,我承认武田信玄有可能逃跑。”光秀却道,“不过我又认为,武田信繁是一位堂堂正正的武士。如果他想和我作战,应该以其本来面目出现在战场之上。然而遗憾的是,武田信繁很可能是武田军别动队的指挥官。今天在战场之上,我们是无法相遇了。”
“看来再作口舌之争,也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正是如此,击溃敌人便知真相。光秀‘伧’的一声,拔出了腰间冰冷的军刀。
“不管怎样都好。在找到武田信玄之前,挡路的敌人都要死!”
那把刀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强烈的杀气。随着光秀的怒吼,上杉武士纷纷跳上自己的战马,整个战场重新骚动起来。
上泉信纲退了几步。
他认得光秀手中的刀。那把刀虽是足利将军的收藏,本来却没有刀名。近年来,无名的刀具和光秀一起历经战场,见过它的人都唤做‘妖刀日光’。吉田郡山、严岛血佛、关东平原,以及现在川中岛的战场。妖刀的经过之所,留下的只有成千上万具尸骨与坟墓。
这是因为刀具的邪气,或者光秀本人的不祥?
“世上有一种人,其性格表面看来和善,骨子里却隐藏着残暴。用佛语的说法,这种人就叫做‘修罗’。”上泉信纲想起经过京都时,天台座主应胤对他所说的话。
上泉信纲本来不相信应胤。可是见到妖刀日光出鞘的一刻,他却有些迷惑了。
八幡原上旌甲林立,厮杀搏斗的声音响彻天际。光秀站在尸骨如山的画面中央,脸上的表情真如修罗般狰狞恐怖。
“给我传令,让斋藤朝信退下来,没用的东西!”
斋藤朝信的先锋部队,面对这最后一道武田军的防线似乎毫无办法。上杉军的车悬阵也难以发挥最大的威力,斋藤朝信之后是宇佐满军,之后又有北条高广的部队,均无功而返。
上杉军的攻势暂停了一会儿,战场上的烟尘略为消散。
对面,武田方的阵营之中,骑马的武士穿梭来往,繁忙异常。
“各队将领清点伤亡人数。将伤者抬下去治疗,然而再向我报告。”
武田信繁稳稳坐在战阵的前沿。山本勘助在他后面,表情略有点不自然。
平生第一次,山本勘助和武田信繁这样紧密地依靠在一起。在政治场上,他们似乎是天生的死敌。这太奇妙了,山本勘助心想。本来以为自己要向上爬,必须越过包括武田信繁在内的每一个人。
不断鼓动和支持武田信玄发动侵略战争,终于从一介浪人爬上了一国军师的地位。然而此时的山本勘助,却开始感到困惑与茫然。
付出全部的心血力气,只为接近政治权力的峰顶。他山本勘助春幸到底在追求什么东西?是诱人的权力本身?还是家族的存续与荣光?
都不是。一个人在仕途之路上迷失自己,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了。
“信繁大人,这里太过危险。”此时,山本勘助艰难地舔了舔嘴唇。“您最好还是退到后面去指挥。”
“不行,后面看不清楚。”武田信繁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答话。他看了山本勘助一眼,又扭回头去对身边的武士大叫,“搞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哪一队的伤亡人数最多?”
“是投石队,大人。”有武士奔跑过来。
“嗯,那就从骑马武士队里抽调人手,补充到投石队里去。”
“您是说,骑马武士队?”那武士愣住了。骑马武士,那可是武田家的王牌部队呀。
“当然是骑马武士。还不快去?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后备队吗?”
受到吆喝的武士,立刻跑下去传令了。武田信繁果然有些本事,山本勘助不禁暗自点头。
再早些时候山本勘助绝不会愿意承认,武田信繁其实不仅仅是令人敬畏的勇士,他更是战场上的革新家。就好象山本勘助喜欢发明新的战术理论,武田信繁也喜欢发明多种攻击和防守用的战争利器。投石队,便是他的发明之一。
顾名思义,投石队是投掷石块来进行战斗的部队。东国的战争,主要以骑兵冲锋为主。因此,怎样对付骑兵冲锋就成了重大的课题。武田信繁训练的这种投石队,他们将绳索系在巨大的岩石上面,凭着惯性将其远远的投掷出去,其原理与西国曾经出现的焙烙有些相似。虽然投石不会象焙烙一样爆炸,但同样可以让对手遭到重创。就象上杉军刚才的骑兵冲锋,在投石队的面前就受到了挫折。
投石兵比骑兵更容易训练,成本又十分低廉。将来,如果将这种部队更多的投入到实战之中,在东国还有什么力量能挡得住武田军势的侵袭呢?想到这里,山本勘助又向武田信繁身边走了几步。自己的战略知识,再加上武田信繁的武器革新,两个人如果能抛开陈见,武田家一定会有全新的气象出现。
甚至于,将武田家的主人换成武田信繁如何?政治、军事、人望各方面,武田信繁可以说有很多超越其兄长之处。也难怪他们的父亲想废长立幼,如果把武田信玄比作雄伟的山峰,武田信繁只是默默陪衬的山峦。站在山下的人都以为峰顶最雄伟,可是登上山峰以后,才惊讶地发现没有连绵不绝的山峦,光秃秃的峰顶风景不过尔尔。
“信繁公,您有没有想过统一整个无序的乱世,让人民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呢?”
是了,以自己加上武田信繁,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一定能够做到。
武田信繁惊讶地回过头来。
“山本大人,您在想些什么?”
“我是说,将来……”
“你觉得信繁熬得过今天,还有所谓的‘将来’?”
“什么意思?”山本勘助收回混乱的思绪,他感到有些吃惊。“当然过得去。有您的投石队在,上杉的车悬阵不足为惧。待与马场大人会合,八幡原之战的胜者仍然是武田一族。”
“您真的这么想?”
“不错。”
一向自信满满的武田信繁,这会怎么说起气馁的话来了?山本勘助感到诧异。
“如果与山本大人的铁炮队配合,战局会如我们所愿推演下去也说不定。”只可惜山本勘助的铁炮队失败得太快,自己想挽救也来不及。武田信繁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您也许没有注意到,投石的战术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射程。”
“射程……”山本勘助愣住了。他抬起头来,茫然仰望逐渐放晴的日空。确实如此。即使经过训练,手臂的投掷距离仍是极其有限。投石这种武器对付骑兵是不错,但对手如果巧妙地运用长距离作战兵器,比如说铁炮那又会如何?“可是上杉军并没有铁炮部队。如果有的话,早就该投入战场了,不是这样的吗?”
“确实如此。但也有可能,他们的铁炮部队尚未训练成功,不想太早投入实战……”
战争不存在规律。聪明的将官,应该怀疑和分析任何一种不可能。武田信繁觉得,如果敌人确实有训练并未成熟的铁炮部队,现在也应该将其投入了。如果那个安田顺易,真是明智光秀本人的话……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一名武士从前方飞奔而来。
“信繁大人,山本大人。敌人从山头后面,又上来了。”
“哦,是什么部队?”
“骑兵,还是骑兵。”
武田信繁腾地跳起来。上杉军的骑兵越过了山头,站在他的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
“骑兵,还是骑兵,”武田信繁轻笑着转回头,“山本大人,看来我错了。”
“不……”
山本勘助的独眼之中,突然跳出了异样的火光。他一瘸一拐的向前奔跑,一边狰狞大笑,一边向武田信繁扑过去。
炸耳的雷鸣,随后在八幡原上一圈圈扩散开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十年一剑,川中岛(二三)
    第一百六十六章十年一剑,川中岛(二三)
风没有停息。战云低垂于八幡原的大地,与翻腾的硝烟连成一片。
山本勘助伸出手,想捕捉到空虚的影子。什么东西在面前晃动?是死神吗?
“山本大人,不要乱动。”身边传来武田信繁的声音。武士们穿梭跑动,有几个人将山本勘助抬了起来。
“放我下来。”
“山本大人……”
“放……下来!”
山本勘助坚持自己最后一个愿望。当身体落地的时候,他有种轻松的感觉。
铁炮声将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真是没想到,上杉军既然有铁炮,为什么到现在才使用?
“信繁大人,您看清了吗?”山本勘助很想转动脖子,亲眼看个明白。但眼前的风景,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是的,是骑铁,共三段。先前未曾运用,大概是训练还不纯熟。”武田信繁将他的身子挽起少许。
“三段……还不纯熟呀……”山本勘助拼命挤出一个笑容。
在敌人铁炮开始射击的时候,山本勘助用身体挡在武田信繁前面。他低下头,听到自己胸口有‘啵啵’的轻响。铁炮弹丸击中人体的声音是这么好听,山本勘助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听到了命运的旋律。
是因为到了生命末端的缘故吗?山本勘助感到神台无比清明。一生也想不通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在政治场上不断朝上攀登?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不是为了无聊的权力,没有家族存续的困惑。他是那种为掌握战争、为了在战场上获得升华而存在的人类呀!
人相喧嚷、马尽嘶鸣。一个为战争而生的人,他找到了合适的归宿。
山本勘助最后望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还未离开的武田信繁。
“信繁公,我明白了……今天失败,不是运气不好,不是战术安排有问题。我在本阵指挥调度,而您和安田顺易却亲临前线。我之所以失败,因为我不是……一个勇敢的武士呀。”
武田信繁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头。不,在最后一刻,山本勘助证明了自己的勇敢。
“信繁公,您知道吗……”山本勘助喘息了一阵,不肯放弃似的又开始蠕动嘴唇,“我其实……不是武家的出身。我讨厌低贱的自己,更讨厌自命不凡的武士老爷。所以我发誓,如果有一天能够飞黄腾达,我要……”
山本勘助声音越来越轻。武田信繁将脑袋凑上去,可是仍然听不清楚山本勘助最后要说些什么。
“不管山本大人想要什么,您已经拥有了……自命不凡的武士们的尊敬。”
出身,那些不由自己决定的东西,更是许多人至死也无法战胜的芥蒂。武田信繁心中充满了悲哀,他将山本勘助放在地上。保持跪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信繁大人,您快走呀!”周围的武士焦急的催促,武田信繁只是充耳不闻。
走?山本勘助走了,那么自己呢?自己该上哪去?
无数年来,山本一直想将铁炮战术运用于实战。掌握了‘早合’的技术仍不满足,他又想将铁炮与骑兵战术结合起来,这种新式战术便定名为‘骑铁’。试想一下,如果拥有可以随部队冲锋、又可以在后退中进行阻挡射击的骑兵铁炮,天下间还有谁能挡住武田骑兵的锋锐?
然而遗憾的是,山本勘助未能成功掌握比早合更加先进的三段射击技术,‘骑铁’更是停顿于纸上谈兵的阶段。三段射击之所以实现困难,是因为士兵们上战场的时候很难掌握精确的起落时间。一旦出错,后排射手就有可能将前排的脑袋打开花。又或者,因为延误射击而使整支队伍陷入混乱。
步兵铁炮尚且如此,骑马射击就不用说了。武田信繁也曾经参观过铁炮训练,但如何将铁炮与骑马两种武器结合在一起,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想不到明智光秀那个年轻人,却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山本大人,你和我都没有能力结束乱世,让世间恢复和平。然而那个人可以做到,假如他能抛弃心中仇恨……”
看到武田信繁不肯挪步,武士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信繁大人,敌人已经突破前卫防线了,您快走呀!”
武田信繁抬起头,对身边的武士笑了笑。
“你们看,山本大人和我象死对头一样争吵了几十年。现在他一个人先走,我觉得太无趣了。”
“信繁大人?”武士们大惊失色。
“不用管我,你们走吧。我无处可逃,也不想在敌人面前逃跑呀!”
山本勘助为救自己而牺牲了性命,他做得很好。但他却不知道,武田信繁一早就不打算逃跑。当武田信玄将自己的马印和铠甲送入信繁军营的时候,一切就被决定了。
今天要做为兄长的替身,在八幡原上战斗到最后一刻!
上杉骑兵从四面八方,向武田信繁的所在合围过来。
上杉军的骑铁人数不多,大约有三百人。他们保持着车悬的阵型,一排射击过后战马减速,后排从缝隙中穿插上来继续射击。这种方法既能保持铁炮射击持续不断,又能用骑马的优势地躲过武田军的还击。不论是进还是退,队形都绝不会散乱。
“那匹马,就是放生月毛吗?”武田信繁突然问道。
骑铁的几波浪潮过后,武田军的防御线陷入混乱,上杉大军乘势掩杀而来。一匹全身乳黄的战马,奔跑在战阵的最前方。
用不着回答,东国诸侯谁不认得天下的名马,放生月毛?
此时稳稳坐于放生月毛之上的,正是光秀。
率先冲入武田军阵,光秀感到有些奇怪。在骑铁部队的突袭之下,武田军由投石部队组成的坚固防线已经宣告瓦解。然而武田信玄高大的马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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