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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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絮清也有些医理，感到头晕目眩，点点头让玉如去请太医过来断断脉，接着又晕晕呼呼过去。
不多时，太医背着个医箱走了进来，将林絮清如孩童般纤细的腕子枕在丝绒枕垫上，细细症治后道：“王妃，恐是染了风寒，小臣这就开个方子抓些药，煎了给王妃服下。”
林絮清点点头，太医起身告退。
顿时感到手脚酸痛，提不起劲，脑袋象被针扎似的。难道昨日的变故让自己心力憔悴了吗？一想，脑子又痛了起来，只得作罢，躺回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迷糊间感觉到似乎感觉到孙凌谦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檀香，他来看她了吗？睁不开疲累的双眼，只感到浑身发烫，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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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只是林絮清这风寒足足烧了两日未退，孙凌谦虽心中尚为那日在皇宫所见耿耿与怀，但仍甚是心痛不已。见林絮清高烧几日不退，差人去宫中把御医林树文，也就是林絮清的叔父请到王府给林絮清症治。
林树人搭着林絮清的脉搏，寻思了好久，才放下手来，转头对孙凌谦一拜道：“回王爷的话，王妃恐怕不是得风寒那么简单。单从现在看来王妃脉象混乱，通常得风寒者会脉象仍是强劲且心跳速度加快，而王妃的脉象时快时慢，此外就微臣看来又象是喜脉，只是不那么清晰。请王爷唤平日伺候王妃的丫鬟前来，容微臣一问。”
孙凌谦忙扶起林树文的手，“大人快不无须多礼，您即是清儿的叔父，本王也定当以您为叔父看待才是。”说罢便唤玉如进来。
“你可是伺候王妃的丫鬟？”
“回大人的话，奴婢伺候王妃已经一个年头了。”玉如说完向林树文行了个礼。
“恩，容我问你，王妃这几月的月事来得可准？”
玉如到底还是云英未嫁的女子，林树文这一问，倒不好意思起来，细若蚊丝地回了一句：“王妃的月事本就不准，有时一月一次，有时两月一次。”
林树文眉头一皱，“恩，那你退下吧，”
玉如对着孙凌谦和林树文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叔父，如何看清儿的病情？”孙凌谦心里颇为着急。
“王爷莫急，依此看来，王妃可能是有喜了，但现在王妃高烧不退恐怕并不是喜事造成的，也不似风寒。可否请王爷请人取些王妃最近食用的膳点来，好做判断。”
孙凌谦听到可能是林絮清有喜不禁喜上眉梢，速速请下人取些林絮清平日吃的饮食给林树文来看。林树文仔细核对了些林絮清平日的饮食，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又命人把林絮清患病当日的食谱拿来查看。仍是不得头绪，权衡再三后对孙凌谦说：“王爷，这王妃的病。。。恐怕不是日常膳食引起的，也不似着凉得的风寒，微臣不敢断言，恐怕是中了毒。”
中毒！孙凌谦听到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握紧了拳头。
林树文随即说道：“王妃恐怕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这下毒之人未必知道，所以所下之毒不是针对腹中胎儿，只是让中毒者一直高烧不退。”这林树文是宫中御医早对这宫闱中下毒残害胎儿的手段了如指掌。
孙凌谦稍宽，但还是颇不放心，请林树文开些药方，控制林絮清的病情，然后就一个人出了凌雨轩回书房去了。不消半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走进了书房，跪在孙凌谦的面前。
孙凌谦抬起了头，问道：“最近那边有什么异常？”
那侍卫回道：“回禀王爷，奴才日日盯着并不见有生面孔同田夫人接触。“
“那侍女们呢？有没有和外头接触过？”
“回王爷的话，连侍女也没有过。田夫人只有前些天见过丁总管一面，尚没踏出过王府半步。”
孙凌谦眉眼一挑，“见过丁总管？什么时候的事？”孙凌谦内心不愿相信丁总管会做出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来。
“就是王爷您进宫的那日。”
啪，孙凌谦大掌拍得书桌颤了一颤。“你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来人闪出了房门，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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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林絮清恍惚间做了许多梦，梦见孙凌谦同齐乔在战场上相遇，拼个你死我活，惊得从梦中醒来。抬眼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叔父林树文。
“叔叔。”林絮清颇为吃力的唤了一声。
“王妃，您醒了。”林树文恭敬地行了个礼。
“叔父对清儿生分了，不似幼时那般亲近。还望叔父。。咳，咳，不要拘泥繁文缛节才好，这里没有外人，还是唤我清儿吧。”林絮清说了那么长一句话，不免气喘了起来。
“清儿可是吃了什么异常的东西？”林树文见林絮清醒来问她自是最清楚不过。
“未曾吃过什么异常的东西啊，只是那天早膳喝了点清粥就躺下了，莫非是存了食？”林絮清好生疑惑。
林树文摇了摇头，“清儿，你自己也是通医理的人，这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叔叔我觉得是有人对你下毒。”
下毒？！林絮清不免吃了一惊。“叔叔可知是何毒吗？”
“这毒并不难解，只是那下毒之人恐怕不知道你已有了身孕，叔叔怕那人以后得知万一针对你的胎儿恐怕后患无穷。”宫闱中的妃子为了怀上龙种，打击，下毒的事，林树文看了太多了。
“叔叔说得是我有身孕了？”林絮清不由红了脸，自己有身孕竟然还不知道，轻抚还尚平坦的腹部，一脸的幸福油然而生。
“还说呢！自己好歹也是半个郎中了，却不知道自己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林树文真是败给自己这个侄女，好歹也是自小和他学的医术，怎么连这点都自己感觉不到，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絮清吃惊地张大了嘴，四个月？平日月信并不准时，也不常注意，前一阵子刚从南部来到京城，她还以为是水土变换一时也未察觉，不想竟有个四个月的身子。
“可是，四个月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啊？！况且，我也没有一般妇人的反应。。。”说着林絮清自己的声音也低了。
“一点反映也没有吗？嘶。。。四个月常人已经是颇有身子的人了，清儿可能是过瘦了才不明显。至于反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这个倒也不算得奇怪。反正现在也是个有身子的人了，别莽撞才好。”林树文知道林絮清的心性，说她别莽撞也只是要她小心些才好，在王府里竟然有人能对王妃下毒，怕是不够安全，希望孙凌谦能竟快解决此事才好。又细细关照了林絮清几句，林树文才吩咐下人去抓些药材，有专人煎煮给林絮清服用。
林絮清半坐在床上，靠了垫子，心头微甜，她竟然有了孙凌谦的孩子，幸福地微微荡起嘴角。他会高兴吗？以前田氏的孩子他也那么喜欢，他应该也会喜欢我和他的孩子的吧？想到这里林絮清倒不去在意那天孙凌谦在皇宫里的奇怪反应了，完全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
书房，丁总管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却什么也不肯说。孙凌谦啪的拍断了太师椅的扶手，“好了，别再磕了。丁总管，自本王出宫以来，一直是你掌管王府的日常事务，这次王妃中毒你难逃其咎。难道你以为你一人承担下来便是无事吗？也不考虑到自己的妻儿吗？”孙凌谦说着提高了音调！
跪在地上的丁总管浑身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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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丁总管缓缓抬起了头，浑浊的双眼充满了泪水，却紧紧在眼眶里打转，哽咽地说道：“奴才对不住王爷，对不住王妃啊！”说罢又不住磕起了头。
孙凌谦看着也是于心不忍，丁总管那么大年纪，这些年来都是他处理王府的琐事，省了他不少心，也算得是重用之人，起身扶起丁总管。
丁总管见王爷如此对他有情有义，更是自觉愧对王爷，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时老泪纵横起来。
“王爷，是小人的家门不幸啊！”
孙凌谦请他做在椅子上慢慢回话。
丁总管用袖子抹了抹脸，“都怪小人教子无方，小人的逆子，丁方，一直在王府的伙房做帮厨。那日惊见田夫人的惊世容貌，不料，这逆子大逆不道，竟日日夜夜想着夫人。。。竟趁着酒意猫进了夫人的房间。小人该死，管教不严，还望王爷留犬子一命，奴才愿意一命还一命。”说完丁总管扑通又跪在地上，抓住孙凌谦的袍角不住哀求。
孙凌谦仰起了头，心情沉重起来，虽说娶田怡不是他的初衷，只是并夫妻一场，她还替他生了个女儿。他还是狠不下这个心痛下杀手。伸手搀起丁总管道：“从今日你的儿子不能在王府当差了，叫他回乡去吧。”
丁总管听王爷愿意放过自己的儿子，终于安心不少，“王爷，那日田夫人给的东西，奴才不敢都放进王妃的膳食里，只放了一些，其他的还在奴才这里。”
孙凌谦神情一变，“快拿给我。”
丁总管转身要出门。“慢，今日之事就暂且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果夫人还要你办什么事，就先应下，直接来通报本王一声。”孙凌谦接着交代一句。
“奴才遵命。”丁总管说罢急急走了出去。
很快，那包白色的粉末就到了孙凌谦的手上，孙凌谦把它交给了林树文。林树文小心的打开，果然无嗅无味，再将其在水中溶化，细细检验后道：“此乃洋地黄同奇领子相拌而成，毒性大不如杨地黄，只是会导致中毒者高烧不退。容我开些排毒化淤的药调理个几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王爷在日后可要多加注意，王妃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这药也要少量多次的服用，否则恐伤了胎儿”
“叔父说的已经记下，没有照顾好清儿是我的不是，还请叔父体谅。”孙凌谦说完向林树文深深一辑。
“王爷的大礼受不得，这事王爷多多留意才好，不要让宫闱的恶事也发生在王妃身上才好。”林树文转身辞行，留下孙凌谦一个人站在房内，脑子不断浮现的是林絮清憔悴的模样和那日在皇宫瞧见的情景，反反复复交织着孙凌谦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他究竟是该怎么办才好？他对她的在乎，在他得知她得病时就证明给自己看了，可是他为什么那么不甘心她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不管是不是过去或者现在，他就是无法接受她的心里有别人的存在，一分一秒都不允许。他才了解自己爱她究竟有多深，爱让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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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门外，李何深夜来访。
这时候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孙凌谦暗衬又是什么棘手的事。
“小哥真厉害，已经第二个啦？”李何大刺刺地走进来，坐在椅子上，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一口起灌了下去。
“哈哈，那你呢？不要到时候我五代同堂，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啊！”孙凌谦这些天承受的压力只有在同李何调侃时才能化解一些。
李何不满意地挥挥手：“去，去，还不是为了你小子奔波，连挑媳妇的时候都没有。少来打击我。”
“李大人有看上哪家姑娘，以本王的身份提个亲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要客气，尽管说来。”
“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那！”李何说完皱起了眉头。
“怎么？”孙凌谦疑惑起来。
“忘记了珠城的黄虎吗？听说这件事隐约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只是现在也没有证据，暂时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是我们也要做起准备了，实在不行只能先下手为强”
孙凌谦顿时感到事态的严重，“依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到南部去，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了，另外再加紧操练士兵才是。事到如今，硬是要针尖对麦芒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你的王妃现在有了身孕，不可能同你一起回南部，这样在京城的话将来恐怕会成为太后对付你的一个手段。”李何心中知道林絮清对孙凌谦的重要性，在不得不点破。
孙凌谦心头一紧，的确如此，林絮清必是不能同他一起回南部了，这该如何是好？麻烦的事一下子涌向孙凌谦的脑子，乱哄哄地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李何在一旁唤了他两声，都不见反映，知道他心中必是千头万绪，只能悄悄地走出书房，留孙凌谦一个人好好静静才好。
孙凌谦走出书房，去酒窖取了两坛上等陈年女儿红，让家奴大为诧异，平日滴酒不沾的王爷何顾深夜一人饮酒？
此后三日，也是日日如此。
林絮清从玉如的口里了解到此事，大感诧异，从皇宫回来的那一天孙凌谦的表现就奇奇怪怪地，为何现在还一个人日日沉醉？林絮清身子才刚刚能下床就要玉如搀她去找孙凌谦，玉如自是不肯，王妃的身子才刚刚恢复一些怎能外出？着了凉风该如何是好？可林絮清执意要见到孙凌谦，玉如有如何拦的住，只能再给林絮清披上见外袍出了凌雨轩。
先到了书房，没有人；前厅，没有人；花园，还是没有人，林絮清身子才大好，走那么多路明显已经是免力而为，急促地喘着气。玉如见着心里着急，只得请王妃在石凳坐坐歇息一下。才刚坐定，就听见一阵混乱从前堂传来。是他吗？林絮清顾不得多少，硬是要去看个究竟，玉如无法，只得搀着她急急到前堂看个清楚。
只见孙凌谦浑身酒气，空气中还飘着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前去搀扶的侍卫都都对着酒臭微微皱眉。孙凌谦却丝毫没有感觉，脚步凌乱，跌跌撞撞地往里闯，眼里根本没有瞧见林絮清的影子。走到玉如身边还特意停下，食指一挑她的下巴，“姑娘，陪本王喝一杯。”玉如顿时呆立在当场。林絮清也傻了，这根本不是往日的孙凌谦，待孙凌谦踉跄着走过前堂，林絮清软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一时间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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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林絮清唤过门口的侍卫，“王爷这是从哪里回来？”
那侍卫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妃，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林絮清看着情形已心知了大半，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孙凌谦会是这样的人，他还是那个身上飘着淡淡檀香的儒雅王爷吗？为何今日却是周身酒气，还散着勾栏的浓烈胭脂味？再心如止水的人，如果这样都不想知道真相的话，除非是对对方没有感情的。可是林絮清知道自己对孙凌谦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喜欢或者爱慕，所以在面对齐乔的时候能坚定地维护自己的感情。如果说和齐乔在一起读书的三年如果说是青涩的情窦初开，那么嫁给孙凌谦的这段时间，林絮清已经蜕变成一个完整的女人，一个女人对男人愿意付出的感情，这就是爱。
林絮清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大小姐，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道：“你说实话便是。”
“回禀王妃，王爷刚是从福临楼来。”侍卫都快将头低到胸口了，心中忐忑不安，就怕这不常露面王妃会大发脾气。
林絮清眉梢一挑，转头问向玉如，“这福临楼是酒肆吗？”
玉如被这样一问反倒是立刻红了脸，细若蚊丝地回道：“回王妃的话，福临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玉如的话还是证实了林絮清的猜想，只是不想这青楼的名字竟取得和酒肆差不多，仅存的幻想破灭后，林絮清表面强装镇定道：“恩，你下去吧，王爷的去向莫要向旁人提起。“说完站起了身子，却不想头昏欲裂，身体不住的摇晃起来。玉如见势忙走上前去扶住林絮清的手。
林絮清黯然一笑：“我们回房吧。”
玉如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絮清回凌雨轩，心中也是为王妃抱不平，王爷怎么可以在王妃身怀六甲的时候还留连勾栏？王妃必是伤心不已，想到此处玉如也是为王妃感到伤心，莫不做声地陪林絮清走了回去。
到了凌雨轩，林絮清直接回了房，也不吩咐玉如伺候，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絮清站在书桌边，抚过桌上的宣纸，双眼望向窗外，心思飘回了一年前。一年前，也是在这里，这个地方，这个场景，她也是这样的心灰意冷，不想如今回到故地，等待她的还是心灰意冷，林絮清不由牵起一抹苦笑。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对他动心，不付出感情，就不会有伤心不是吗？心沉了沉，仿佛夏日的一道寒光让林絮清打了个冷颤。瞧见书桌上的那个瓷瓶，是在珠城时采集的晨露，不想玉如竟也心细地替她带了回来。轻掀开瓶盖，倒了几滴在砚台里，细细地研磨起来，不想墨香中还透着一股清雅，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句小诗：
清风伴月几多时
一鸳一蝶守枯枕
丝竹绕耳诉心曲
灯烛垂泪到天明
搁下手中的狼毫笔，林絮清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右手不经意地抚摸过小腹，里面还有一个新生命正在酝酿，这是他们曾经感情的证明，再如何，林絮清都不忍心伤害到无辜的小生命，振作了精神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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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砰。”李何被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上，屁股上狠狠地挨了一家伙，疼得他直哧牙。不想那个黑影也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摸着自己的屁股。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一个悦耳的女声，如黄莺出谷般，只是这话，嚣张得不行。
李何也不是吃素的人，顾不得吃痛的屁股，哗得站了起来，虎着脸道：“你才长没长眼睛啊！那么大条街非望我身上撞，难道是小贼？想偷我的钱袋是吧？！该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造反了你。”李何根本不顾还坐在地上的人有什么反映，唧唧呱呱说了一大堆，终于爽了。
趾高气扬地看着刚才撞倒他的那个家伙，原本应该是翠绿色的长裙被乌漆八糟的污渍蹭得没鼻子没脸的，只是着裙子里还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裤，裤脚微微收拢，倒是有些不常见，乌亮的头发上还有几片树叶，整个一个邋遢的小姑娘。念在对方是个女子，李何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好象在欺负一个弱质女流。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那坐在地上的姑娘，腾地窜了起来，还好他反映快了那么一点点，否则这个下巴是保不住了。
映入眼里的这个女子，应该还算不得女子，大概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也是灰不拉几的，整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李何无心与小孩子辩驳，转身要走，背心被人推了一掌，真是让他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吃惊地回过头，看到那“脏小孩”双手衩着腰，正一脸了不起的拽样“藐视”着他。
李何简直被气蒙了，莫名其妙被撞，还被扁了一记，这可是当街袭击朝廷命官。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才到他胸口着般高的女娃，忍着想冲上去教训她的冲动，人家一巴掌拍得他两眼冒金星，看来根本打不过。哎。。。他可没有孙凌谦的好资质，一点武学天赋都没有，后来想求孙凌谦教他个一招半式地好防防身，结果换来一句你的根骨奇差，不是这块料，早些放弃吧。他是劈不开腿，提不起大刀罢了，竟被说成奇差，李何也就死了这条心。
这仔细一瞧，这女娃还长得不错，滴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巴掌大的脸，就是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上哪里蹭得如此灰头土脸。李何倒也没法和这个才这般大的女娃计较起来，摸摸鼻子算自己倒霉，扭头走了。那女娃冲着李何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李何这正是前往福临楼去见孙凌谦，哈哈，他还真是挺喜欢这地方，美女多如云啊！而且一点都不似一般女子如此矜持，大大方方，秋波流转。嘿嘿，难怪是男人的温柔乡，美哉，美哉。欣赏了一遍温柔娇俏的美人，李何意犹未尽地走上两楼雅间，孙凌谦正是在这里面。一推开门，一股让人想入非非的幽香吹来，迷惑着李何的神经。
啪，被孙凌谦肩头一推，李何从这旖旎中清醒了过来。
“嘿嘿。”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李何坐到了桌前。
孙凌谦这时候清醒的很，根本没有在王府的那种醉生梦死的表情。“办得怎么样？”他们两个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一张口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我办事，你放心，就继续演好你的腐败王爷就成。”李何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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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福临楼，京城最奢靡的青楼，多少王公贵族在此留连忘返。只是这里并不见待那些官吏，孙朝法纲严令禁止本朝官员进入勾栏妓院，所以才有前面康州知府宋梨涛被珠城府尹抓住小辫子这么一说。而孙凌谦虽然贵为王爷，但也是本朝议政的官员，所以出入福临楼这样的场所是不被允许的。之所以这么做的用意，实际上是在挑战法纪。李何这些天也没有闲着，到处散布孙凌谦沉迷胭脂花坊的谣言。
而这样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林絮清的耳朵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林絮清在怎么不出门，还是多少听到些下人们的议论，隐约间知道孙凌谦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也是好些天没有见到过他了，上次见面也是好几天前在前堂遇见到醉醺醺的他，而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絮清本人渴望知道，又害怕知道。怕证实了孙凌谦已经不再在乎她的感受，任意妄为，想知道别人口耳相传的话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每天被矛盾和困惑包围着，食不知味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内心其实也是很疑惑，为什么孙凌谦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