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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盆洗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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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许晓花猛然色变,抬起头狠狠的怒瞪了他一眼。
  “路文良!”金正恩班长忽然敲了一下教室的铁门,特别大声的喊了一句:“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
  “哎!”刚答应完,就被金正恩班长又瞪了一眼,路文良莫名其妙的和他擦肩而过。
  “金正恩”班长恨恨的瞥了眼路文良,又看着脸色越加苍白的许晓花,翻了个白眼也出去了,他追了许晓花快三年,许晓花到现在倒还不愿意和他多说话,再如何热血的少年在感情的挫折面前难免都会显得丧气,但也难免因此而不再执着了,可这并不影响他讨厌路文良。
  新班主任马老师是个年近五旬的老教师,花白的头发,因为操心的事情比起同龄人要多,他看起来也比同龄人要显得苍老。
  “路文良啊……”他正在低头批改新收上来的试卷,见到路文良进来了,语重心长的问,“你已经选好自己要上的学校了吗?”
  路文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我想去上市一中。”
  马老师点点头:“要是保持这个成绩的话,你想要上市一中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你决定了,要去上高中?”
  现如今最风靡的职高,虽然分数线高,但保证就业,并且学龄期短,比起高中来,显得要实用的多,路文良的家庭在这个学校中不是秘密,班主任也希望他能够尽早的脱离寄人篱下的受气生活。
  路文良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可对于职高,他有与这个年代的人完全不一样的理解,他也和班级里几个中意职高的同学提过几次,可人家显然并不愿意相信路文良忽如其来的热心肠,被敷衍了几回之后他就不去自讨没趣了,但面对班主任,他还是难得的认真了一把,虽然不关他的事情,但毕竟选择学校可能会关系到很多同学之后一生的命运,虽然路文良也有着自扫门前雪的自私,但他也是个有底线的人,在自己能够做到的范围内,适量的给予别人一些善意的提醒和帮助,其实并不费力。
  但可惜的是,马老师并没有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也不是他的错,又有谁能够那么宏观远见的预知未来十几年之后的政策呢?
  路文良又一次被质疑之后,难免就有点沮丧,不太有活力的垂头出来,看了眼远方天空云层后昏暗的阳光,他觉得未来有那么点迷茫,可也只是那一瞬间罢了,习惯了时常冒出来的低落,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次青春期。
  生理不可抑的变化令他冲动暴躁,成熟的肉体也开始散发出属于雄性的荷尔蒙,剃掉了自己续了一星期的几根胡子,辗转于几个森严的考场内,有时候步行出考场大门,看到等候在外面焦急的家长们,他又会觉得恍如隔日。
  许晓花的视线时常追随着他,路文良明白过来这个女孩子不起眼又热烈的小心思,但他不可能会去接受对方的爱意,事实上,路文良到现在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和什么人相恋乃至组建家庭,直到如今他也没有主动去交过任何一个朋友,疏离有礼成为了他最适宜的保护自己的盾牌,独来独往的独行侠路文良看似在班级中一呼百应,但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进入过他的心里。
  火热的六月过去,忽然沉静下来的时间里,路文良迷惘的徘徊在安静的周口村,后山大片的茂密的世人尚未得知的财富枝头,结挂着青色的代表生命的果实,果实尚未成熟,去年暑假的时候路文良来这里采了一些,现在晒在老房子的前院,已经足够干燥了。
  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这些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红豆杉,积淀着属于岁月的沉静,听说红豆杉的树皮能够治疗癌症,许多地方的野生成树也因此被扒走树皮,最后生命枯竭死于自己生长的泥土里。
  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来往过消息了,但时常的,他能从去镇上探亲的村民口中了解到一些路家的事情,比如,方雨心最后还是走了,在那一场闹得周口镇天翻地覆的闹剧里,她也是故事中时常被提起的主人公之一,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去组建新的家庭,这么多年下来,路文良并不是没有怨恨过她的,但时至今日,早已不知道多少年,他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已经慢慢从那个浓墨重彩的不负责任的母亲变成了如今这个除了血缘毫无关系的陌生女人。
  她就这样静悄悄的走了,在路功将路文良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沉默的龟缩起来,在新闻媒体因为路功的恶行寻找另一个合法监护人的时候,,从头到尾都不肯出面,而如今,在路文良即将参加中考的六月,和她的新一任丈夫赵志安,带着受到万千宠爱的路婷婷,离开了周口镇。
  路文良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数,路婷婷还真的有很大可能就不是路功亲生的孩子,和方雨心结婚的那个男人路文良曾经见过一面,很显然是个有文化的人,比路功年轻、英俊,也有味道,但只有眉毛看起来是乱糟糟的,而恰好,路婷婷也有对一模一样乱糟糟的眉毛。
  从小,对路婷婷和路文良,方雨心就是不一样的,不同于重男轻女的路功,方雨心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路婷婷,对于方雨心这个有文化又美丽的妻子路功可以说是非常珍惜的,也因为方雨心的原因,虽然重男轻女,但路功仍旧难免更加关心自己的女儿。
  就好像赶集时因为座位不够总被单独留下一样,这种区别对待的生活路文良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
  直到方雨心闹大了事情直接离婚,他才隐约的察觉到某些不对。
  上辈子,她就决绝的抛下了路文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传回来一丁点消息。
  这一生,在路文良再见她一眼前,方雨心同样迫切的离开了。
  在林子里就这样沉默的坐到了黄昏,夜幕即将降临之前,路文良沉默的回到了家里,迎着闪烁的星光,等待他的是为止的未来。
  七月中旬,市一中给他发来了通知书,路文良中考考出了六百三十七分的好成绩,比起市一中的分数线要高出了二十余分,在全市排名第二十五,在县城,排名第二,金正恩班长总分比他多四分,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虽然中考的消息并没有高考那样引人瞩目,但再次夺得县城头筹的县一中仍旧兴奋的在县城广播台来回滚动庆祝,中考的三甲前两名出自一中,也奠定了一中仍旧龙头老大的地位,到了明年,更优秀的生源也仍旧会被揽于一中麾下。 
  路文良拿到了一千五百块的奖学金,用这笔奖金,他打算随大流搞个谢师宴,低调一点也可以,班级里的老师们对他一直以来都要比较照顾,不管是因为舍不得一个好苗子还是因为同情他的出生,左右这是笔恩情,没有他们,路文良就算再怎么聪明,也绝不可能一边摆小摊一边还能这样稳定的维持自己的好成绩,这笔恩,他绝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当做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笑纳下来。
  县城里是很流行摆谢师宴的,考了好初中、好高中。好大学,谢师宴都必不可少,这是一种笼络人情的手段,也是一种出于物质的感恩,一千五百块钱已经够在县里很好的饭店订上一桌,路文良没打算请什么人,一桌子差不多也就够了,在定桌之前,他打电话回去通知了路功。
  虽然不知道路功会不会出席,但他生为人子,必要的礼数不可少,心中再怎么怨恨,吃够苦头的路文良也绝不会再给任何人抓住自己的短处和把柄。
  路功接到电话的时候沉默了,他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但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因为轻,路文良并没有听清楚。
  后来,听镇上消息灵通的女人说八卦,他才知道,在打电话之前镇上已经知道了他靠上市一中的好消息了,还是镇长亲自当做光荣的事情对手底下人说的,当天晚上,赵春秀抱着幼小的路德良,站在路家楼房屋顶,哭嚎着威胁路功说,假如他敢出尔反尔给路文良再花这一大笔学费,她就抱着自己苦命的孩子从这顶层跳下去。
  路功抽了一根中华烟之后,对她妥协了。
  那一天晚上,周口镇临街的人家都沸腾了,所有人都躲藏在相邻的阳台处听墙角,路家又一次成为生活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谢师宴当天路功没有来,他在镇上小卖部给学校打了电话,说赵春秀乡里还有农活忙不过来。
  对着所有老师隐秘的同情目光,路文良脸上万般凄凉,心中却像止水一般,连涟漪也没泛起一个。
  隔天,赵春秀抱着路德良和路功一起去了趟周口村,带着路文良回到了镇上,给他办理周口村老宅的过户手续。这栋房子终于归顺到了路文良的名下,路功没有提起路文良日后的生活费以及学杂费的问题,他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高中需要交学费似的。
  抱着路德良颠来倒去的哄的赵春秀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明明事情已经办妥,可就是堵在路文良的三轮车前面不让他走。
  路功沉默了很久,低声和路文良说:“房子给你了,你也是大人了,我们这就算是分家了。”
  分家?
  路文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大概已经能够猜测出他之后要说些什么。
  “……以后没事……”路功咽了口唾沫,这话说的好像有点艰难,“以后没事的话……别回来了,德良得有个气氛好一点的家。”
  说罢他和赵春秀一起目光炯炯的盯着路文良看。
  路文良啼笑皆非,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他木着脸和路功夫妇对视了大约两分钟,随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皱着眉头绕开两人倒车走了。
  远远的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赵春秀一脸宠溺哄着怀中的路德良,路功一直站在路边抽烟,低着头,只看到黑色的发旋。
  

☆、第十六章

  路功没有打算付他学费,路文良还想上学的话,就只能自己负担起来。
  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路文良没有存定期,除了国债,他买了将近六万块的金券,几年之间金子的价格番长了将近六十元,也让他小赚了一笔,随后是炒金的盈利购买的国债,活期存款只剩两万现金,除去市一中每学期两千块钱的学费,这两万块实际也只剩下六七千了。
  他还要生活费呢。
  叹了口气,将各种单据收好,把国债退掉,因为黄金在节假日子可能还会涨价,路文良也就没有着急赎出,这样一来,他手上的现金就大约有八万,虽然听起来挺多,但在房价已经有上涨趋势的市里想要买到一间好门面,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更别提还有前期的装修和经营费用。
  路文良有点发愁,难不成他还真的要去市里过和城管你追我赶的生活吗?如果真的这样,再要兼顾学业,他再怎么努力估计成绩都要后退了。
  现如今只能像老天保佑能给他点运气,去即将拆迁的那些日后的市中心多逛逛,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卖房子好事情了。
  将老房子的家具都喷上杀虫剂,放上樟脑丸,用白布盖好,锁上老宅的门,手里只拎一个箱子,路文良预备提早去一中报道。
  村里的居民们都很友善,得知路文良要走了,好几个阿姨级别的老太太特意追出村口给他塞了几罐咸菜,周伯还想让他带一条咸鱼去下饭,城里的饭菜可是出了名的贵。
  和县城完全是两个方向的市区距离周口村更加远了,在镇上坐车大概一小时左右就能到的路程,路文良转了两趟车,一个半小时过后才踏上海川市的土地,上一次他来这里还是三年之前,海川的好心人集结了自己的力量为他保驾护航开辟了一个没有虐打的童年,他如今再一次回来了,海川是他的福祉,不论是这里的路,还是这里的人!
  市一级中学,是海川市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录取分数线在全国也是出了名的高,学校从民国初期落址,在炮火硝烟中幸存下来,距今已经有十分悠久的历史,历经了几次的分崩和重聚,到如今,她仍旧是省内高中的头一号。
  在这样遥远的市区,路文良当然不可能再住在自己的家里,但住在学校里也同样有诸多不便,在报名之后,他去学区附近转了转,发现这附近的小区房价实际上还算可以。
  一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简装公寓一个月的租金大概在两百元左右,诚然,比起周口镇那种店面才能租到三百的地方显得要高许多,但在一个市里,也算是很合理的价格了。
  路文良其实还想找个再小一点的,能便宜点当然更好,但已经没有更小的户型了,海川不同于能够租赁四合院子的北方,这里的这里的住房从很早之前就按照立式楼房规划,一层二层的防盗实在是个大难题,三层四层往上出租的也比较少,路文良租的房子步行到学校大概有六七分钟的路程,出去就有很长一条的小吃街,已经很残破,路口有十分方便的公交站,除了户型不太科学阳光不足之外,几乎是没有什么值得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行李,路文良的东西于是特好收拾,几件衣服挂在衣橱里,锅碗瓢盆和调味料,房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路文良是个小孩子,家电也不另外收钱了,厨房里还有只嗡嗡作响的黄冰箱,打开来里头是空的,但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将那些冰块敲下来,放在盆子里搁床头物尽其用,挽着袖子在房间里打扫了大概一个上午,下午,路文良打算出门为自己添置几件衣服。
  在县城里上学的时候,镇子里一起出来读书的孩子们挺多,路文良不爱打扮穿的破旧一点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总有些贫困生比他更困难的。可到了市里就不太一样了,海川人在束海省都是闻名的好面子,这里慈善最好做,其次就是各类服装,富裕起来的人民们用鲜亮的衣着和物质的挥霍慰藉自己空虚的心灵,在那之后,则是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五星级大酒店。
  目前虽然还不到后来那个地步,但路文良深有所感,就算是拿着钱去和别人谈生意,你穿的破旧寒酸了仍旧难免要受一点冷遇,这还是以精明著称的生意人,更别提一群在市里长大从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孩子了,路文良是想节约,但重活一遍,他不能把自己绑死在钞票上,节约到被人排挤冷落可就不是他的本意了。
  此时仍旧夏日炎炎,商场内衣裳普遍清凉,街边也能看到年轻人五颜六色的头发划过空气的弧度,他们穿着最时兴也凉爽的沙滩裤和白色背心,手里已经不拿乡镇孩子们人手一台的录音机了,而是都捧着一个个圆圆扁扁的随身听,那里面要放上碟片才能出声,耳机也黑黑大大的并不好看,但在目前来说仍旧是最无可替代的潮流。
  穿着大汗衫和棉布裤子的路文良几乎一看就不是什么时髦的人,但好在长相白净身材瘦高,走路的体态也好,两件洗到快要破掉的衣服在他身上反倒有点和寻常人不同的清新味道,他五官长得并不出挑,甚至单独列出来可以说是寡淡的,可结合在一起就很有南方男人清新俊秀的味道,纵然年纪不大,但因为气质成熟,也不太容易被人轻看。
  他腿上的伤疤还没好利索,虽然这辈子比起曾经来已经有了非常好的医疗条件,但在养伤期间路文良就开始做生意,上蹿下跳的怎么可能休息的多好?好几次伤口崩开了疼的他死去活来,好容易长好了,就迎来了严酷的寒冬,老房子又阴又冷,一年冬天过之后,路文良的腿关节有时就会毫无预兆的疼。
  那个伤疤这辈子也一样去不掉了,但他有坚持敷蛇油和药膏,相比起曾经那个狰狞到令人心生惧怕的恐怖疤痕,现在浅浅的贴近肤色的一不小心甚至会被忽略的伤疤,路文良已经很满足了。
  导购小姐殷勤的跟在他身后介绍着今年夏天最流行的短裤和大阔腿沙滩裤装,裤子的花色面料都是一流,但路文良仍旧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抱歉,我腿上有疤,麻烦您给我看看长裤子。”
  导购惊讶的低头看了眼他完全瞧不出异样的双腿,眼神里染上一丝惋惜。
  ……
  ……
  唐开瀚万分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能和这孩子撞在一起?
  倚在服装店门口,看着暑假期间闹着要来看自己的弟弟买好衣服在收银台结账,他忍不住困惑的盯着试衣间那边,百思不得其解。
  脑子里回放着一遍又一遍低着头手捧衣服的少年,摸了摸下巴,唐开瀚面无表情。
  “哥,一共一千三,内地物价好贵,这件外套在香港最多卖两百,到这里翻了一倍还要多……”
  唐瑞安拎着纸袋过来把卡塞回哥哥的口袋,眉毛皱着,唐家对于儿子的管教都十分严格遵循穷养制度,唐瑞安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一千元上下,如果不是哥哥在这里,他绝对不可能花一个月的零花买衣服啊。
  唐开瀚皱眉打量着他沙滩裤下黑漆漆的腿毛,嫌弃的说:“丑死了。”
  唐瑞安不以为意的在腿上抓了两把,他这个哥哥不光长得着急,品味也委实着急了点,一点都不懂得时尚。
  正说着,试衣间的帘子刷的一下被拉开了。
  唐开瀚立刻抬眼去看,唐瑞安也随着哥哥的视线一并望过去,立刻怔住。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紧窄的裤子被崩出本色,结实的大腿和纤细的小腿肌肉流畅结实,骨架却小,显得腿腕很纤细,看去明明是个十分瘦弱的年轻人,但后臀的牛仔布料却偏偏翘起一个诱人的弧度来。
  简单的没有一丝花色的米色裤子上配了一件款式宽松的白衬衫,下摆被塞进裤子里,配了一条深蓝色的休闲牛皮带,全身上下不过黑白蓝三色,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只看一眼心中就有种异常的舒适感,只想追随着再看一眼。
  被打量的那人对着穿衣镜拉扯了一下裤边,有点不满意的皱起眉偏头朝后看,顺滑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乖顺的滑下脸颊,有些稍长的掠过了眼睑,少年伸出一只手指漫不经心的理了一把,浅色的皮肤和纤长的手指,几乎让唐开瀚看到发呆……
  “不好意思……”路文良开口,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嗓音逐渐清雅沉稳起来,“还有大一号的吗?我觉得这一条有点紧。”
  导购员尚未从简单却震撼的搭配中回过神来,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男音:“不用大一码了,这条裤子明明很适合你,再大一寸都没有现在那么合适了。”
  路文良循着声源看过去,立刻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脑门,满头都是嗡嗡嗡的蜜蜂叫声。
  虽然记得不真切,而且看到他时背对光源,但那是路文良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陌生人!
  就算眼前的人比起那个唐先生小了一号,也没有那么棱角分明的冷厉气质,但路文良,绝不可能认错人!
  唐开瀚走过来,一脸严肃丝毫不带调笑的认真看着路文良,路文良惊愕发呆的表情因为他特殊的表达原因,在外人看来更加像是平静的注视着什么,于是唐开瀚愣了一下,随后察觉到自己的唐突。
  见面既是有缘,更别提他们冥冥之中竟然相遇了三次,唐开瀚虽然并不喜欢搭讪,但对于路文良的冷淡也并不觉得难堪,他反倒显得平和了一些,轻声建议:“这只是我的看法,如果你想要穿的更舒适的话,我也同样很赞成。”
  他说完,再一次深深的看了路文良一眼,离开之前,像神棍般留下一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他走后,路文良才慢慢从那种神经紧绷到四肢无法协调的僵硬中复苏过来。
  愣愣的盯着唐开瀚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之后,他擦一把额头惶惶的朝着营业员发问:“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是你们店里的员工吗?”
  “您说唐先生啊?”导购员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他是商场的vip,我们平时也不多看到他,今天他带来的是他弟弟,我看他主动和您说话,您并不认识他吗?”
  唐先生!
  第二道玄雷又一次劈中了路文良。
  半响之后,付过帐,路文良如同丢了魂儿一般脸色苍白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第十七章

  本以为被遗忘了的曾经只是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稍一触碰就如同流水般势不可挡的倾泻出来。
  一场惊悚兀长的噩梦,银亮的刀锋,赤红的鲜血,一片一片薄如蝉翼泛着鲜嫩色泽的人肉,挂着血丝却仍旧坚硬洁白的手骨,郑潘云可怖的一双眼珠惶然的瞪大到极限,最后仍旧被活生生挖了出来,只余留两个幽深神秘的空洞无神的凝视着这一方。
  从和那位“唐先生”见面过后,连续十天,路文良都在睡梦里再次重温这段场景。
  房间里幽暗的壁灯亮了一整晚,路文良纵然睁开了眼睛,仍旧不可抑制的剧烈喘息着,胸腔的心跳惊若擂鼓,一下又一下过后,寂静的房间中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
  扒了扒头发,疲惫的从床上坐起,路文良拿过床头的闹钟一看,才五点半。
  一中早晨九点才上学,这么早起来也没什么可干的事情,擦了把汗,路文良草草的洗漱了一把,动手将两个煤炉带着铁锅搬到楼下单元门口,生火,入油,翻炒前一天晚上煮好晾凉的土豆。
  楼下很长一段路都是美食街,天还未亮,就回荡起浓郁的香气,早餐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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