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檞寄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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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荃坐在中间书桌前的椅子上,桌上只有几枝笔和空白的稿纸。
  “请别嫌弃地方太乱。”荃微笑地说。
  我找不到坐的地方,只好背靠着栏杆,站着把水喝完。
  “这是我新写的文章,请指教。”
  “你太客气了。”
  我接过荃递过来的几张纸,那是篇约八千字的小说。
  故事叙述一个美丽的女子,轮回了好几世,不断寻找她的爱人。
  而每一次投胎转世,她都背负着前辈子的记忆,于是记忆愈来愈重。
  最后终于找到她的爱人,但她却因好几辈子的沉重记忆,而沉入海底。
  “很悲伤的故事。”看完后,我说。
  “不会的。”
  “怎么不会呢?这女子不是很可怜吗?”
  “不。”荃摇摇头,“她能找到,就够了。”
  “可是她……”
  “没关系的。”荃笑了笑,淡淡地说:
  “即使经过几辈子的轮回,她依然深爱着同一个人。既然找到,就不必再奢求了,因为她已经比大多数的人幸运。”
  “幸运吗?”
  “嗯。毕竟每个人穷极一生,未必会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即使知道了,对方也未必值得好几辈子的等待呢。”
  “嗯。”虽然不太懂,我还是点点头。
  “这只是篇小说而已,别想太多。”
  “咦?你该不会就是这个美丽的女主角吧”
  “呵呵,当然不是。因为我并不美丽的。”荃笑了笑,转身收拾东西。
  “你很美丽啊。”
  “真的吗?”荃回过头,惊讶地问我。
  “当范蠡说西施美时,西施和你一样,也是吓一跳喔。”
  “嗯?”
  “这是真实的故事。那时西施在溪边浣纱,回头就问:真的吗?”
  荃想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又在取笑我了。”
  “对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可以的。怎么了?”
  “我右手的大拇指,好像抽筋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写得太好,我的拇指一直用力地竖起,所以抽筋了。”
  “我才不信呢。”
  “是你叫我不要压抑的,所以我只好老实说啊。”
  “真的?”
  “你写得好,是真的。拇指抽筋,是假的,顶多只是酸痛而已。”
  “你总是这样的。”荃笑着说。
  “不过,这篇小说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东西呢?”
  “那种东西,叫瑕疵。”
  “你真的很喜欢取笑我呢……咦?你为什么站着?”
  “这……”
  荃恍然大悟,“我忘了这里只有一张椅子,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靠着栏杆,很舒服。”
  “对不起。”荃似乎很不好意思,又道了一次歉,接着说,
  “因为我从没让人到阁楼上的”
  “那我是不是该……”
  “是你就没关系的。”
  荃站起身,也到栏杆旁倚着。
  “我常靠在这栏杆上,想事情呢。”
  “想什么呢?”
  “我不太清楚。我好像……好像只是在等待。”
  “等待?”
  “嗯。我总觉得,会有人出现的。我只是一直等待。”
  “出现了吗?”
  “我不知道。”荃摇摇头,“我只知道,我等了好久,好久。”
  “你等了多久?”
  “可能有几百年了呢。”
  我突然想到今天傍晚在西子湾堤防上的情景,不禁陷入沉思。
  荃似乎也是。
  于是我们都不说话。
  偶尔视线接触时,也只是笑一笑。
  “我说你美丽,是真的。”
  “我相信你。”
  “我喜欢你写的小说,也是真的。”
  “嗯。”荃点点头。
  “只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事?”
  “我们刚刚演的戏。”
  “我……我也不知道呢。”
  “我想,我该走了。”我又看了看表。
  “好。”
  我们下楼,荃送我到门口。
  “如果累的话,要早点休息。”
  “嗯。”
  “那……我走了。”
  “我们还会再……”
  “会再见面的。别担心。”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觉得你是……你是那种会突然消失的人呢。”
  “不会的。”
  “真的吗?”
  “嗯。”我笑了笑,“我不会变魔术,而且也没有倒人会钱的习惯。”
  “请别……开玩笑。”
  “对不起。”我伸出右手,“借你的身份证用一用。”
  “做什么呢?”
  “我指着你的身份证发誓,一定会比指着月亮发誓可信。”
  “为什么不用你的身份证呢?”
  “因为你不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就是了。”荃终于笑了。
  我出了荃的家门,转身跟她说声晚安。
  荃倚着开了30度的门,身躯的左侧隐藏在门后,露出右侧身躯。
  荃没说话,右手轻抓着门把。
  我又说了声晚安,荃的右手缓缓离开门把,左右轻轻挥动五次。
  我点点头,转身跨了一步。
  仿佛听到荃在我身后低声惊呼。
  我只好再转过身,倒退着离开荃的家门。
  每走一步,门开启的角度,便小了些。
  直到门关上,我停下脚步,等待。
  清脆的锁门声响起,我才又转身往电梯处走去。
  继续在台南的生活循环。
  那只是一种激烈的关怀动作
  终于到了提论文初稿的截止日,我拿了申请书让我的指导教授签名。
  老师拿出笔要签名时,突然问我: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当然会啊。”
  “你会不会觉得,跟我做研究是一种幸福?”
  “当然幸福啊。”
  “那你怎么舍得毕业呢?再多读一年吧。”
  “这……”
  “哈哈……吓到了吧?”
  我跟我的指导教授做了两年研究,直到此时才发觉他也是个高手。
  只是这种幽默感,很容易出人命的。
  柏森和我是同一个指导教授,也被他吓了一跳。
  “你这篇论文写得真好。”老师说。
  “这都是老师指导有方。”柏森鞠躬回答。
  “你这篇论文,几乎把所有我会的东西都写进去了。”老师啧啧称赞着。
  “老师这么多丰功伟业,岂是区区一本论文所能概括?”柏森依然恭敬。
  “说得很对。那你要写两本论文,才可以毕业。”
  “啊?”
  “哈哈……你也吓到了吧?”
  子尧兄比较惨,当他拿申请书让他的指导教授签名时,
  他的指导教授还很惊讶地问他:
  “你是我的学生吗?”
  “是啊。”
  “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呢?”
  “老师是贵人,难免会忘事。”
  “这句话说得真漂亮,我现在也忘了我的名字该怎么写了”
  子尧兄最后去拜托一个博士班学长帮他验明正身,老师才签了名。
  我们三人在同一天举行论文口试,过程都很顺利。
  当天晚上,我们请秀枝学姐和明菁吃饭,顺便也把孙樱叫来。
  “秀枝啊……”子尧兄在吃饭时,突然这么叫秀枝学姐。
  “你不想活了吗?叫得这么恶心。”秀枝学姐瞪了一眼。
  “我们今年一起毕业,所以我不用叫你学姐了啊。”
  “你……”
  “搞不好你今年没办法毕业,我还要叫你秀枝学妹喔。”
  “你敢诅咒我?”秀枝学姐拍桌而起。
  “子尧兄在开玩笑啦,别生气”柏森坐在秀枝学姐隔壁,陪了笑脸。
  “不过秀枝啊……”柏森竟然也开始这么叫。
  “你小子找死!”柏森话没说完,秀枝学姐就赏他一记重击。
  敲得柏森头昏脑胀,双手抱着头哀嚎。
  “这种敲头的声音真是清脆啊。”我很幸灾乐祸。
  “是呀。不仅清脆,而且悦耳哦。”明菁也笑着附和。
  “痛吗?”只有孙樱,用手轻抚着柏森的头。
  吃完饭后,我们六个人再一起回到我的住处。
  孙樱说她下个月要调到彰化,得离开台南了。
  我们说了一堆祝福的话,孙樱总是微笑地接受。
  孙樱离开前,还跟我们一一握手告别。
  但是面对柏森时,她却多说了两句“再见”和一句“保重”。
  孙樱走后,我们在客厅聊了一会天,就各自回房。
  明菁先到秀枝学姐的房间串了一会门子,又到我的房间来。
  “过儿,恭喜你了。”
  “谢谢你。”我坐在书桌前,转头微笑。
  “你终于解脱了,明年就轮到我了。”
  “嗯。你也要加油喔。”
  “嗯。”明菁点头,似乎很有自信。
  “过儿,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什么?”
  “秀枝学姐和子尧兄呀。”
  “他们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不管子尧兄怎么惹火秀枝学姐,她都没动手哦”
  “对啊!”我恍然大悟,“而柏森一闹秀枝学姐,就被K了。”
  “还有呢?”
  我想起孙樱轻抚柏森时的手,还有她跟柏森说再见与保重时的眼神。
  不禁低声惊呼:“那孙樱对柏森也是啊。”
  “呵呵,你还不算太迟钝。”
  认识荃后,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似乎变敏锐了。
  我脑海突然闪过以前跟明菁在一起时的情景。
  而明菁的动作,明菁的话语,明菁的眼神,好像被放在显微镜下,不断扩大。
  明菁对我,远超过秀枝学姐对子尧兄,以及孙樱对柏森啊。
  “过儿,你在想什么?”
  “姑姑,你……”
  “我怎么了?”
  “你头发好像剪短,变得更漂亮了。”
  “呵呵,谢谢。你真细心。”
  “姑姑……”
  “什么事?”
  “你……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你又发神经了。”
  “姑姑……”
  “这次你最好讲出一些有意义的话,不然……”
  明菁作势卷起袖子,走到书桌旁。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明菁呆了一呆,放下手,凝视着我,然后低下头说:
  “你乱讲,我……我哪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是承认有啰?”
  “别胡说。我对你最坏了,我常打你,不是吗?”
  “那不叫打。那只是一种激烈的关怀动作。”
  “我不跟你胡扯了,我要下楼找学姐。”
  明菁转身要离开,我轻轻拉住她的袖子。
  “干吗?”明菁低下头,轻声问。
  “姑姑……”
  “不要……不可以……”
  “不要什么?不可以什么?”
  “不要欺负我。也不可以欺负我。”
  “我没有啊。”
  “那你干吗拉着我?”
  “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多待一会。”
  “嗯。那你用说的嘛。”
  我坐在书桌前,发愣。明菁站在书桌旁,僵着。
  “干吗不说话?”明菁先突破沉默。
  “我……”我突然失去用文字表达的能力。
  “再不说话,我就要走了。”
  “我只是……”我站起身,右手碰到书桌上的台灯,发出声响。
  “小心。”明菁扶住了摇晃的台灯。
  “咦?这是檞寄生吧?”
  明菁指着我挂在台灯上的金黄色枯枝。
  “没错。就是你送我的那株檞寄生。”
  “没想到真的会变成金黄色。”明菁又看了看,“挂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说檞寄生会带来幸运与爱情?所以我把它挂在这里,念书也许会比较顺利。”
  “嗯。”明菁点点头。
  “过儿,我有时会觉得,你很像檞寄生哦。”
  “啊?真的吗?”
  “这只是我的感觉啦。我总觉得你不断地在吸收养分,不论是从书本上或是从别人身上,然后成熟与茁壮。”
  “是吗?那我最大的寄主植物是谁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
  我想了一下,“应该是你吧。”
  “为什么?”
  “因为我从你身上,得到最多的养分啊。”
  “别胡说。”明菁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明菁说我像檞寄生,事实上也只有明菁说过。
  虽然她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但当天晚上我却思考了很久。
  从大学时代以来,在我生命中最常出现的人物,就是:林明菁、李柏森、孙樱、杨秀枝与叶子尧。
  除了叶子尧以外,所有人的名字,竟然都有“木”。
  但即使是叶子尧,“叶子”也与树木有关。
  这些人不仅影响了我,在不知不觉间,我似乎也从他们身上得到养分。
  而我最大的寄主植物呢?
  认识明菁之前,应该是柏森。
  认识明菁后,恐怕就是明菁了。
  明菁让我有自信,也让我相信自己是聪明而有才能的人,更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奇怪的人,并尊重自己的独特性。
  我,好像真的是一株檞寄生。
  那么方荃呢?
  方荃跟树木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可是会不会是当我变为一株成熟的檞寄生时,
  却把所有的能量,给了荃呢?
  明菁一共说过两次,我像檞寄生。
  但她第二次说我像檞寄生时,却让我离开台南,来到台北。
  所有的心智,挣扎着呼吸
  请告诉我,怎样才能不折翼的飞翔
  直奔你的方向
  我已失去平衡的能力,困在这里
  所有的心智,挣扎着呼吸
  眼泪仿佛蕴酿抗拒
  缺口来时就会决堤
  亲爱的你
  我是多么思念着你
  “对不起,请让一让。”
  火车靠站后,一个理着平头的男子走到车门边,点头示意。
  我站起身,打开车门,先下了车,在月台等着。
  大约有十余人下车,最后下车的,是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年轻妈妈。
  “跟叔叔说再见。”年轻的妈妈说。
  “叔叔,再见。”小男孩微笑道别。
  是那个觉得我很奇怪的小男孩。
  上车前,我转身看了一眼月台。
  原来已经到了我的故乡,嘉义。
  虽然从嘉义市到我家还得再坐一个钟头的公车。
  上了车,往车厢瞄一眼,车内空了一些。
  离台南只剩五十分钟车程,索性就在车门边,等待。
  打开车门,看了看天色。
  不愧是南台湾,虽然气温微寒,但毕竟已是晴天。
  拔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镜。
  掏出第九根烟,阅读。
  “别担心。你待在原地,我会去找你。”
  我对着烟上的字,自言自语。
  火车正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嘉南平原上,举目所及,尽是农田。
  这正是我小时候的舞台。
  明菁曾说过,希望以后住在一大片绿色的草原中。
  如果她出生在这里,应该会很快乐吧。
  可惜这种景致对我而言,只是熟悉与亲切,并没有特别喜欢。
  我对明菁,也是这种感觉吗?
  而对于荃,我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熟悉,却又非常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是上辈子的她,陌生的是这辈子的她。
  颠倒过来说,好像也行。
  如果浓烈的情感必须伴随着久远的时间,
  那么除了用上辈子就已认识来解释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这种说法很宿命,违背了我已接受好几年的科学训练。
  我愧对所学。
  我总共念了18年的书,最后几年还一直跟物理学的定律搏斗。
  虽然书并没有念得多好,但要我相信前辈子记忆之类的东西,是不太可能的。
  记忆这东西,既非物质,也非能量,如何在时空之间传输呢?
  除非能将记忆数字化。
  可是我的前辈子,应该是没有计算机啊。
  前辈子的记忆,早已不见。而这辈子的记忆,依旧清晰。
  尤其是关于明菁的,或是荃的。
  记得刚结束学生生涯时,面对接下来的就业压力,着实烦恼了一阵子。
  我和柏森都不用当兵,我是因为深度近视,而柏森则是甲状腺亢进。
  子尧兄已经当过兵,所以并没有兵役问题。
  毕业后,在我们三人当中,他最先找到一份营造厂的工作。
  秀枝学姐也顺利毕业,然后在台南市某公立高中,当国文科实习老师。
  明菁准备念第三年研究所,轮到她面临赶论文的压力。
  孙樱到彰化工作,渐渐地,就失去了联络。
  她成了第一棵离开我的寄主植物。
  柏森的家在台北,原本他想到新竹的科学园区工作。
  可是当他在BBS的系版上,看到有个在园区工作的学长写的两首诗后,就打消回北部工作的念头。
  第一首诗名:
  《园区旷男于情人节没人约无处去只好去上坟有感》
  “日夜辛勤劳碌奔,人约七夕我祭坟。
  一入园门深似海,从此脂粉不沾身。“
  第二首诗名:
  《结婚喜宴有同学问我何时要结婚我嚎啕大哭有感》
  “毕业二十四,园区待六年。
  一声成家否?双泪落君前。“
  后来柏森在高雄找到了一份工程顾问公司的工作。
  他买了辆二手汽车,每天通车上下班,车程一小时十分,还算近。
  我碰壁了一个月,最后决定回到学校,当研究助理。
  晚上还会兼家教或到补习班当老师,多赚点钱。
  虽然有各自的工作,但我、柏森、子尧兄和秀枝学姐,还是住在原处。
  论文口试前,荃曾打通电话给我。
  在知道我正准备论文口试时,她问了口试的日期,然后说:
  “请加油,我会为你祈祷的。我也只能这么做呢。”
  用祈祷这种字眼有点奇怪,毕竟我又不是上战场或是进医院。
  不过荃是这样的,用的文字虽然奇怪,却很直接。
  毕业典礼过后,荃又打了电话给我。
  刚开始吞吞吐吐了半天,我很疑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说:
  “你……你毕业成功了吗?”
  “毕业成功?”我笑了起来,“托你的福,我顺利毕业了。”
  “真好。”荃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以为……”
  “你认为我不能毕业吗?”
  “不是认为,是担心。”
  “现在我毕业了,你高兴吗?”
  “是的。”荃也笑了起来,“我很高兴。”
  决定待在学校当研究助理后,我把研究室的书本和杂物搬到助理室。
  煮咖啡的地点,也从研究室移到助理室。
  虽然这个工作也有所谓的上下班时间,不过赶报告时,还是得加班。
  因为刚离开研究生涯,所以我依然保有在助理室熬夜的习惯。
  有时柏森会来陪我,我们会一起喝咖啡,谈谈工作和将来的打算。
  有次话题扯得远了,提到了孙樱。
  “你知道孙樱对你很好吗?”我问柏森。
  “当然知道啊,我又不像你,那么迟钝。”
  “那你怎么……”
  “我是选择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又不是选择喜欢我的女孩子。”
  柏森打断我的话,看了我一眼,接着说,
  “菜虫,喜欢一个女孩子时,要告诉她。不喜欢一个女孩子时,也应该尽早让她知道。当然我所谓的喜欢,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喔。”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的个性该改一改了。”柏森喝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
  “为什么?”
  “你不敢积极追求你喜欢的女孩子,又不忍心拒绝喜欢你的女孩子……”
  柏森回过头,“这种个性难道不该改?”
  “真的该改吗?”
  “你一定得改,不然会很惨。”
  “会吗?”
  “当然会。因为爱情是件绝对自私的事情,可是你却不是自私的人。”
  “自私?”
  “爱情不允许分享,所以是自私。跟友情和亲情,都不一样。”
  “忠于自己的感觉吧。面对你喜欢的女孩子,要勇于追求,不该犹豫。
  对喜欢你的女孩子,只能说抱歉,不能迁就。“
  “柏森,为什么你今天要跟我说这些?”
  “我们当了六年的好朋友,我不能老看你犹豫不决,拖泥带水。”
  “我会这样吗?”
  “你对林明菁就是这样。只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我……”
  我答不出话来。
  拨开奶油球,倒入咖啡杯中,用汤匙顺时针方向搅动咖啡。
  眼睛注视着杯中的漩涡,直到咖啡的颜色由浓转淡。
  当我再顺时针轻搅两圈,准备端起杯子时,柏森疑惑地问:
  “菜虫,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一直看着咖啡杯内的漩涡呢?”
  “我在……啊?”我不禁低声惊呼。
  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竟做出了荃所谓的“思念”动作。
  “可是,我在想谁呢?”我自言自语。
  我好像又突然想起了荃。
  已经两个月没看到荃,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荃没有我助理室的电话,所以即使这段时间她打电话来,我也不知道。
  当天晚上,我打开所有抽屉,仔细翻遍每个角落。
  终于找到荃的名片。
  可是找到了又如何呢?
  我总以为打电话给女孩子,是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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