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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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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找她说了,就是再来个十个八个的,她也不信。
  卢智的为人,她还不了解,心眼多的跟莲藕似的,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是在算计人,哪里会在明知是坑的情况下,还往里跳,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你今天晚上就和他说,一遍他不听你说两遍,说到他答应为止!要是再见到他和那女人来往,我还会找你的!”
  “嗯。”都绝交了,还这么关心人,看来这封小姐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那我先走了,出门的急,没拿钱袋,你把帐结了吧。”封雅婷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丢下杯子,便起身离开。
  遗玉看了一眼那价值十两银子一壶的云雾,心头一疼,掏出所剩无几的钱袋,把里面最后的几块碎银倒了出来,掂一掂,不多不少,刚好。
  出了茶社,又回到文学馆门前,天色已经暗下,她看了眼街角阿生驾着的马车,掀起帘子坐上了自家的车子回府,该说的,她昨晚都同李泰说过了,他爱怎么样,那是他的自由。
  说来有些讽刺,她虽打定了主意,不与李泰搅合,但是心里对他的喜欢,却是半点没少过。但是喜欢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人都是自私的,不属于自己的时候,尚且会因为想到他和其他女人而伤心,若是真叫她嫁给他,关系改变,她肯定再没办法保持这份心情,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个东方明珠,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不相配的地方太多,他是位份尊贵,有野心有能力的王爷,而她呢,就如同卢智所讲,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像李泰那样的男人,能看上她,连她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唉,烦死了!”伸手使劲儿捶了一下身下的软铺,遗玉心烦地揉着眉心,不知是怎么,自从她和卢智谈过之后,只要一想起李泰,就难保持冷静。
  ……
  向黎院,室内,遗玉搅拌着药炉,看着里面成型的褐色的膏体,脸上露出喜色,平彤在一旁碾磨药粉,小心问道:“小姐,这回成了吗?”
  “应该成了!”遗玉沾了些药膏在手指上,仔细闻过气味,又尝过味道后,兴奋地赶紧把炉子里的药膏都刮了出来。
  这味药丸,也是姚不治曾经和她提到过的,因为没有经验,连试了几次,熬了十几炉子都废掉了,不是味道不对就是颜色不妥,今天总算是有模有样地做了出来,就差试药便可,她能不高兴么。
  吩咐平卉把这药膏捏丸,遗玉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写了大半的白纸上涂涂改改,记录制药的详细步骤。
  “小姐,这是什么药啊?”
  “唔……叫养神丸,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遗玉放下笔,想到制这味药的原因,她脸上的笑容便收起来,取过平卉捏成型的小药丸,在药粉上滚过,一粒粒整齐摆放在铺了油纸的案板上,让她拿去风干。
  平彤端着茶点走进来,见一屋子的药材和药具,摇摇头,道:“小姐,明天要上库房去挑东西,你就先别摆弄这些个了,奴婢帮您收拾收拾,该带走的就先打包起来,可好?”
  “好,我大哥回来了吗?”昨天在文学馆外面被封雅婷叫去嘱咐了一番,本想着回家就找卢智谈谈,可是昨天人就没回家,今天白天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少爷半个时辰前回来了,喝了些酒,好像已经睡下了。”平彤把点心放在一旁的茶絮上,便去整理那些药具。
  “是吗?你们俩把这炉子清洗下,我去看看。”遗玉捞了件披风,便出了屋子。
  穿过厅子,叫了两声没人应,她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卢智的卧房,屋里飘着淡淡的酒气,披风在门前丢着,然后是深衣、靴子、革带,一路丢到了屏风前头。
  她没再往里面去,而是蹲身将衣物一件件捡了起来,卢智只要在房里,便不允许下人进来,因此这些小事,没人侍候。
  她抱了衣物准备放在一旁的软塌上,鼻尖儿却涌入一股陌生的气味,她疑惑地看看手里的衣物,凑近嗅了嗅,确定在卢智常用的薰香和酒气外,还夹杂着别的味道,对气味敏感的她,可以断定,这带些甜气的味道,是女人用的。
  面色一阵古怪后,想起封雅婷和程小凤的话,遗玉有些心虚地伸手在那堆衣物里摸索了一阵,想要找些别的线索,比如说女人的帕子和香囊之类的,这么一找,还真让她发现点东西。
  走到纱灯下面,拉长了手中的一根发丝,这根足有她三尺长短的头发让她吃惊,这可不是卢智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
  “啊!”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遗玉吓地低叫一声,连忙回头去看,便见穿着白色中衣的卢智正站在三四步外,一手摸着侧脑眯着眼睛看她,黑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胸前,那张对于男子来说过分清秀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没做什么啊,我听平彤说你醉了,便过来看看,呵呵,你还没睡啊,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卢智看着一脸心虚的遗玉,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扯谎,扯了扯胸前半开的衣襟,在软塌上坐下,道:“去倒杯茶来。”
  “哦。”
  接过遗玉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卢智轻舒了一口气,瞟了她一眠眼:“说吧。”
  “说、说什么啊?”险些被抓包,遗玉这会儿也没心情问他有关那魁星楼主的事情,便敷衍地对他笑笑,道:“我去让平彤给你送醒酒汤来,时间不早了,你喝完就睡吧,我也回房去休息了。”
  说完她便一溜烟儿地跑回了自己屋子,卢智看着来回摇摆的门帘,一手托着侧脑,渐渐陷入沉思。
  第389章 新宅
  又是沐休,今天怀国公府里可是热闹,门前停靠着数辆拉载的马车,又有数十名侍卫在街头守卫,一旁有管事指挥,来来往往的下人将打了封条的箱子装在车上。
  库房内,遗玉被卢景珊亲热地挽着胳膊,走在赵氏和窦氏的后头,从最外头的一间库房挑起,每家分到的现银是定额,二房占了大头,赵氏留了四分之一在里头,遗玉看过账簿,他们兄妹是分到了将近五万两的现银,整整装了六口大箱子,卢智天不亮便带着车队悄悄押运回了龙泉镇,那里有他们家前不久才建成的温泉新宅。
  卢景珊故意拉着遗玉走得慢了些,小声凑到她耳边道:
  “小玉,待会儿挑东西,看我眼色,我要是挤眼,那你就别同她们客气,我要是笑,那就是可以不要,这以后都是你大哥的成家立业的本钱,不能傻了,机灵点儿,知道吗?”
  “嗯,知道了。”遗玉乖乖地点点头,卢景珊是什么心思,一看便懂,她今儿非要陪着进来,便是为了帮自己长眼的,这两天兄妹两人正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有钱送上门,不要是笨蛋。
  “景珊,你和小玉说什么悄悄话呢?”窦氏拿帕子在面前挥了挥,一边示意下人去将储物的几只箱子打开,一边扭头去留神两人动静。
  “二嫂的耳朵倒是清楚,昨晚睡得好吧。”
  窦氏脸色变了变,没再吭声,昨天上午,扬州那个怀着身孕的小妾被送了回来,卢荣和整天都待在那小妾的房里,她如何能睡得好。
  “小玉,你过来瞧瞧,这都是往年积攒下来的古玩,具体也没个什么准价,咱们就按数目选,你先来挑。”
  窦氏皱眉,想要开口,便被卢景珊拉着遗玉上前挤到了一旁,仅一刻钟,便挑了三十几件精装在匣子里头的字画和瓶器,被下人装箱抬了出去。
  窦氏是有眼力的,知道遗玉选的都是些好东西,待她挑到一半便插了进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四个女人才去到下一间,挑选了些上好木材制作的家具和摆设。
  一间间地走过去,零零碎碎的物件儿让遗玉看的是眼花缭乱,好不容易分完了东西,已经是日上三竿,从库房出来的时候,四个人脸上,只有卢景珊是带了笑的。
  窦氏有些闷闷不乐地瞥了一眼卢景珊,又看了一眼遗玉,侧头轻哼道:“好么,这算是出了两份嫁妆。”
  遗玉知道她是在暗指卢氏,得了便宜的她也不吭声,赵氏微微皱着眉,道:“我怎么记得,有间房里是有一箱子首饰,百来件东西呢,怎么今儿去了没见着。”
  窦氏眼神有些闪烁,道:“许是大嫂记错了吧,”怕她再问,忙打岔,“小玉,你不是还要回那个镇上去找你大哥么,这都晌午了,吃了饭赶紧走吧,来回也要一个时辰呢。”
  “不用了,我同车队一道回去。”一想到今天就能泡上温泉,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龙泉镇位于长安城南,途修有平坦的官道,乘马车单程半个时辰,快马只需要两刻钟,算不得远。卢家新建的大宅,就座落在龙泉镇东南的山下,穿过一片山楂林便是。
  五辆马车在山脚停下,遗玉掀起帘子跳下车,抬头看着崭新的大门和一眼望不到头尾的雪白院墙,抬头便是近在眼前的青山头,吸一口气,都带着山楂林子的酸甜,这几日因为被李泰派去的人跟着,却不见李泰人影而变得焦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小、小姐!”
  一声惊喜的大叫,让遗玉回了神,侧头便见从大门里冲出来的人影,是足有一个多月没见的小满,这年末就要嫁人的姑娘冲到遗玉跟前,喜不自胜地抓住她的双手,亲热地道:
  “前天就收到信儿说您今儿要回来,小满大清早就起来等了,只见少爷来,还以为小姐不回不来了呢!”
  遗玉也拉了拉她的手,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再过半个月就要出门儿了?”
  小满听她提到亲事,有些扭捏道:“李大哥也来帮忙了,小姐,腊月十五,您能回来吗?”
  “小姐回来啦,小满!没规矩,这么冷的天拉着小姐在门口说什么,快进来。”小满的舅舅齐伍领着几个人,跛着腿走了过来,这人去年是靠着卢氏的接济,才渡过了一场大难,后来帮卢家看守山楂林子,是个老实人。
  “是啊,小姐您先进来吧,少爷在前厅说话呢。”
  “嗯。”
  遗玉扭头交待了随行的车队,让他们将东西都小心搬进去,又让齐伍看着,便跟小满一道进了大门。
  进门便是一条三通的大甬道,正北远远地直通红木绿瓦的前厅,左右道的末尾都是精修的回型长廊,让遗玉吃惊的,是两片本无花无木的空地上,利用这山脚本来就有的花木,隔出了左右两片生着草木的山石,期间三五棵老树,个个都有三丈来高,地面上铺着平滑的青石板,走在上头很是夯实。
  只这么一个前院,便见气派,竟是半点不比国公府的差了。
  还没走到前厅,便听见里头的说话声音,遗玉在三扇的门前停下脚步,朝里面看去,视线越过一群穿着深绿衣裳,躬身而立的下人,看向堂上主座上端坐,一身秋色深衣,单髻银冠,面色沉静的卢智。
  “从今往后,你们就在这府里当事,该做什么的,周管事都会吩咐下去,我只要你们牢牢记住三点,第一,这府里的主子,只有四个人,我娘亲和我兄妹三人,第二,我不需要你们机灵讨巧,但凡是分内的事,若是出了岔子,陆管事自会给你们责罚,第三,我不喜欢话多的下人,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嘴一一”
  “嗒”,卢智磕了一下茶盏,眼神冷冽地扫了一圈静悄悄的厅内,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道:
  “每个月初三发月银,此事由刘管事负责,比照京里的例子,都听明白了吗?”
  “是,大少爷!”
  二十来号人齐刷刷地回答,声音响亮地都能冲到屋顶去,卢智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看着门口冲他伸拇指的遗玉,抿了口茶水,道:
  “小玉过来,认认人。”
  接下来的时间,遗玉扫了一圈厅里的下人后,专门见过了卢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三个管事,一盏茶后,卢智去忙活去将国公府搬来的东西规整,遗玉则被小满领着,在这大宅里头逛了起来。
  这温泉宅子,不算前院,被分了三座院落出来,游廊花园,亭台楼阁无一不全,就是缺了一座湖,不过却有别的弥补。
  那温泉池子,就修在主院的后头,从山壁引出水,接着遗玉先前交待过工匠师傅的模样,用翠竹搭建了一座三丈见宽的封闭浴室,且引了山中的甘泉入府,冷热交流。
  逛完了前屋后院,最后来到温泉池子,遗玉推开竹门走进去,便欣喜地低呼了一声,小跑到冒着白烟的池边,就势蹲下,一挽衣袖,便把手伸了进去,热热的泉水让她舒服地打了机灵。
  修成半圆的水池里,足够人游个来回,另在一旁支了浴桶等物,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彻的,准备十分齐全。
  小满在旁边看她的模样,捂着嘴笑了笑,道:“小姐,您一路过来也累了吧,这池子今天早上才打扫换过水,要不,您先洗洗,奴婢去拿换洗的衣裳过来。”
  “好,哦,顺便送些点心过来。”
  “是。”
  遗玉满心期待地走到池边,因为这池子的热气,浴室内和外面就像是两个季节,她伸手便去解衣裳,准备好好泡一泡,早上忙活到现在,腰酸背疼的。
  小满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一盏茶后,便抱着东西跑了回来,推门却见,本该泡在池子里的遗玉,却一动不动地蹲在池边。
  “小姐,您怎么了?”
  遗玉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怪异,“小满,你多大了。”
  小满疑惑地走到她身边蹲下。
  “奴婢眼下十五了呀。”
  遗玉纠结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却换得小满一声大叫:
  “小姐,您这是葵水来了!”
  “……”
  ……
  腊月头一天,遗玉无精打采地在国子监门前下了马车,卢智随手把冒兜给她扣上,摇头一笑,道:
  “以后日子还长着,这次没有泡成汤,还有下次么。”
  “大哥……”卢智会知道女孩子那点儿事,她不奇怪,可是被他知道她那点儿事,她就觉得别扭了,“起的早了,没吃好,这会儿饿了,大哥上甘味居看看还有糖包子卖没,给我买两个去。”
  “你先去教舍,等下我给你送去。”
  “好。”
  两人在宏文路口前分道,一个去了甘味居,一个回了书学院,他们是早上从龙泉镇过来的,这会时间还早,人没来几个,遗玉在位置上坐下,便掏了书出来看,本以为在上课前能吃上热包子,可直到下学的钟鸣响起,也没见到卢智人影。
  肚子咕咕叫的遗玉收拾好东西,便同杜荷一道离开教舍,刚走进院子里头,便听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抬眼一扫,就见程小凤从院门外头匆匆忙忙地冲过来,那神情慌乱之极。
  “小玉、小玉,出事儿了,阿、阿智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第390章 凶案
  但凡涉刑罚案件,若无特殊情况,则是由刑部初审,如情节严重,则需交由大理寺复核,若说大理寺审案的态度是严谨,那刑部的态度便是严厉了。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大请早刑部便接到了一件棘手的凶杀案,说它棘手,倒不是案件的情节有多复杂,而是这件凶杀案的死者身份,乃是当朝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嫡出的次子,长孙涣。
  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已经尚主的长子无缘后继,所以说,长孙无忌这身后家业,是板上钉要靠次子长孙涣来继任了,然而这位名声渐响的长孙家下一代继承人,却在十一月三十日上午,被人在东都会魁星楼内发现了尸体,下朝回府的长孙无忌一接到这个消息,悲怒之下,当即便让人围禁了魁星楼内的百余宾客闲杂,且亲自上了刑部去。
  宫里接到长孙涣被杀的死讯后,一个晌午内便陆续传了三道诏文出去,一面命令刑部迅速彻查此案,一面让兵部派兵,将魁星楼前后三条街都围禁,并且在案落之前,严禁走漏消息,违者以刑论之,因此,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到了第二天,除了刑部正在查案的官吏,竟是没多少人清楚长孙无忌嫡子被害一事,就连长孙府上,也是如此。
  刑部众官吏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和排查,很快便在腊月初一的凌晨有了眉目,当天早上,便派出了两批差役前去捉拿疑犯,上午巳时一到,便开堂会审。
  刑部前来国子监抓人的事情,短短一个上午便被传开,下学后,遗玉一从教舍出来,便从程小凤那里听到了消息,只道是卢智被刑部的人在太学院门前守着的人带走,却不知到底为了哪般。
  两兄妹早上约好了中午在书学院门前见,遗玉是经历过大理寺会审的,知道若是卢智无事,一定会找人过来报平安,可她按下心急火燎的程小凤在国子监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人来,便确定卢智真是出事了。
  这下子,就连遗玉都坐不住了,她央了程小凤回府去找程咬金帮忙打听,自己则回了国公府去求援。
  另一头,长孙娴和长孙夕两姐妹回到家中,便被从刑部回来的长孙无忌叫到书房中,告知了她们长孙涣被害一事。
  被瞒了一天的两姐妹顿时花容失色,长孙涣身为她们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关系向比别的兄妹来的亲厚,尤其是前几日才过罢生辰的长孙娴,刚满十七的她,只比长孙涣大上一岁,因为特殊原因,她迟了两年才入国子监,但这比她早入学两年的亲弟功课学业,却是她一手督促的。
  听闻这噩耗,长孙夕当场便落下泪来,扑跪在长孙无忌膝上,长孙娴则是忍泪,怒道:
  “爹,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长孙无忌的眼睛有些红肿,经过一夜,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怒中平静下来,接受了痛失爱子这个事实,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查找到真凶。
  “今早刑部捉拿了两个疑犯,上午才审罢,还没确定谁是凶手,皇上下令在案件查清前禁口,你们娘亲还不知道此事,不过纸包不住火,娴儿、夕儿,爹同你们说此事,便是想着等你娘听到了风声,叫你们在旁劝慰,这几日,你们就不要到国子监去了。”
  长孙夕抬起一张泪颜,小手紧抓着长孙无忌的衣摆,呜咽道:“爹,夕儿不信,是不是弄错了,二哥他、他怎么会被人害了,他可是咱们长孙家的二公子,哪个有胆子敢害他……夕儿不信……呜呜……”
  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气,这辛苦培养的十六年的儿子就这么被人害了,想到昨日见到那具沾满鲜血惨不忍睹的尸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怎是能够轻易消减的,忍住眼泪,摸摸她的头顶,道:
  “你二哥,为人是有些狂妄,许是在哪里得罪了人,被人记恨在心,这才会有此一劫,不过你们放心,爹一定会把杀害他的凶手找出来。”
  长孙娴双拳紧握在手心,含着泪,道:“爹,我觉得夕儿说的对,这长安城里,有谁不知道二弟是您嫡亲的后继,有人敢杀他,这人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便是有所依仗,我觉得,您是该同舅公和姑姑好好商谈,万一这凶手是——”
  长孙无忌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瘦长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心颤的冷酷,“你舅公和姑姑都已经知道了,这次审案的便是你表叔,放心,不管杀害涣儿的人是谁,就算是皇亲贵戚,爹都不会放过!”
  长孙无忌为人,世人只道他有勇有谋,又忠心耿耿,却不知他性子里,是有股子狠辣在,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当年安王事败之后,所有牵扯叛党,都是经他一手围捕,明抓暗捕,不论老幼,杀伐一空。
  长孙一门,牵扯甚广,上至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德高望重的老臣高士廉,下至族亲姻亲门第,而身处这当中的长孙无忌,更是动一动,这朝廷便会抖三抖的人物,可皇上信他、重他,他便向来身正影正,不骄不躁,但这并不代表,爱子惨死,他能将这份仇恨轻易咽下,血债血偿,只是早晚的事。
  ……
  皇宫太极殿
  刑部尚书高志贤立在龙案前,一字一句回禀着已经查得的案情:
  “长孙涣是在前天下午便去到魁星楼内的,他点了一名姑娘陪酒,据那姑娘的口供,傍晚巳时后,喝醉的长孙涣离席便没再回来,不想第二天一早,便被打扫的下人在二楼的雅间里发现了尸体,经太医署检定,他是被人用硬物重击后脑,失血过多而亡的。”
  “死亡时间是在晚上戌时和亥时之间,这期间没人见过长孙涣同人来往,在发现尸体的房间,找到了染血的铜制烛台,是为凶器,按凶杀现场,可以推断,长孙涣是在同人争执之后,被人用烛台重击后脑之后才导致身亡的,依据臣派人在魁星楼里搜查到的眉目,还有目击者的口供,凶嫌暂定为两人。”
  一口气讲解完案情重点,高志贤顿了顿话音,小心地瞄着龙案后的皇帝的面色,道:“其一,是国子监祭酒东方佑府上千金,东方明珠。”
  “东方明珠?”他话没说完便被面沉如水的李世民出声打断,“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去那种风月场所,卿是查到了什么,如实报来。”
  高志贤不敢怠慢,道:
  “皇上久在宫内,不知这魁星楼从去年开始,像在每月十五之后招待女客,东方明珠能够入内便不奇怪,事发当晚,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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