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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作者:谢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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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输给了文武一局,出了台球厅,他仍在喋喋不休:“就你这水平啊老四,我告诉你吧,折就折你这样的,托人你都考不过去。”
当然,最终我们都轻松通过了考试,拿到了驾照,也就此告别了可怕又可乐的学车之旅。
21。一件没有对小文提过的事
学车的时候,文武正处在焦头烂额之际——他和泡了一年多的高原快完蛋了。
我倒是挺喜欢小高原,大方爽快,说话直来直去,除了长得和文武有点儿相似,我没觉出她有什么毛病。但是问题在于,和她相好的是文武而不是我。
“我真他妈快受不了了,丫高原老和我闹腾,就为了那么一抠抠儿小事儿,小得吵着 吵着我们就忘了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了。”文武烦的时候眉头紧琐,与熊猫无异。
“那你少说两句不就完了。”
“我没多说啊,主要她老没完没了,哎呦给我烦的,就别提了。”
“都吵,我和肖文也一样,吵完了也就没事儿了。”
“那是你们。高原记性好着呢,一吵八百年前的事儿全提搂起来。再说,我们家也不同意我和她好。”
“家里同意不同意我觉得纯粹是扯淡。”
“那倒是,要是真找着一特合适的,别的也就全是扯淡了,关键我自己也没觉得我们那么合拍啊。就丫高原那脾气,越待我越害怕,还不是说的,我瞧人‘米其林’脾气就挺好,我觉得我找一那样儿的姑娘倒挺合适。”
“那你丫就别废话了。我决定,‘米其林’归你了。”
“操,那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丫长得也太像个‘米其林’了。”
替别人排忧解难这种事儿,我是指帮别人舒解心头郁闷,我一向很不擅长。我惟一的方法就是直言不讳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不管对方爱不爱听,反正我觉得这么做就对得起向我诉苦之人。
因此,对于文武的苦恼,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不久,又来了一事儿,把我自己也搅得晕头转向,弄得我一时间更无暇顾及成天琢磨是分是合的文武。
暑假里,我被叫上参加了一个初中同学的聚会,地点是在一个叫关旭的女生家里。关于关旭,我必须多说两句,因为我们俩也有过一段儿纠扯不太清楚的关系——
刚一上初中关旭就被我看上了。当然,那会儿我才十二三岁,小屁孩儿一个,对什么事儿都只能保持三天的热乎劲儿。于是,在我死皮赖脸猛追了一段儿而她无动于衷之后,这事儿就被我放下了,又转头瞄上了另外一个女生,恰好此女和关旭的关系还铁磁无比,可见我当时有多么弱智。
不料,正在我辛辛苦苦死磕第二个目标的时候,关旭不知何故却又突然回心转意。这下儿可好,我的努力一下儿付之东流,我追的那个女孩儿为了照顾姐们儿情绪不理我了,我又实在不愿意回头吃草,于是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掉进一个三人大坑里面。
值得安慰,初三毕业前,我还是如愿以偿地把我的目标追到了手,不过结果却不怎么样:没好几天,我们彼此都觉得不太合意,借着考上不同的高中,那个姑娘两页信纸把我给休了,我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过。
但有一个麻烦,那就是:关旭和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还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而且她继续保持对我死缠滥打的高昂斗志,弄得我苦不堪言。
高一过生日的时候,我收到了关旭送给我的一个大瓶子,里面装着她熬了好几夜为我叠的365颗纸星星。具体数目是别的女生告诉我的,我没数过。
端着一大瓶子五颜六色的星星,我还真是有点儿感动,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真想跟她实话实说:“你还是赶紧找别人吧,别跟我这儿瞎耽误功夫了。”
我的这个愿望到了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才得以实现,关旭终于和一个大我们一级的男生好上了。虽然那个傻逼长得酷似个二道贩子,我还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从此,我和关旭之间倒是自然了许多,有时候甚至还能瞎逗两句。随后,高中毕业,我们各分东西,失去联系。
时隔三年,我和关旭再次见面,出乎意料,她似乎出落得更有些姿色了。在她们家穷侃了一气之后,有人提议去劲松的一个饭馆儿吃饭,于是我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蹬上车往劲松奔去。那天关旭的自行车恰好没在家,大伙儿一起哄,她就上了我的车,由我负责带着她去饭馆儿。
我们有好多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也许,我们从来就没说过这么多话。一路上,我们东拉西扯,关旭坐在我身后,一只手轻轻搂着我的腰,弄得我一时竟有点儿迷糊。
关旭刚一上大学就和我提过的那个相好掰了,又换了一个,至于新任,我忘了是个什么来路,反正我也不怎么关心。关旭倒是对我和小文十分关切,问这问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一做答。
我慢慢悠悠地带着她骑到了劲松,快到饭馆儿的时候,关旭终于还是小声冒出了这么句话,被我听得清清楚楚:“谢天,咱们没能好成其实我心里一直都觉得……挺遗憾的。”
得,就这么一句,平添了我无数雄心壮志。没过几天,我就把她的遗憾给填补了一下。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闲来无事,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去往关旭她们家的公共汽车,到了楼下,把她约了出来。
事已至此,谁都明白我心里没憋什么好屁,这点我自己也不能不惭愧认账。
我和关旭溜达到她们家楼后面的一个街心花园里,找了个椅子坐下,聊了没几句,我就知道我今天肯定没白来。我们的态度一点点儿变得暧昧,连半截儿小文给我打了个电话都没拦住这趋势。
“谢天……”关旭突然抬头看着我。
“怎么了?”
“……没事儿。”
我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把她搂到了我的怀里,随后,又把她拉起来抱到了我的腿上。我们开始接吻,我看到街上的汽车一辆辆飞驰而过,车灯把关旭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半夜,我把关旭送到了她们家门口,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她忽然站住了,在黑暗中转过身来对我说:“再抱我一下。”
我重新把她抱进怀中,抚摸着她滑顺的短发,关旭的泪水这时候夺眶而出。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待了好长时间,心情从火热变为冷静。我知道我什么也不用对她说,我们只能到此为止,这一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这件事,我一直没对小文提起过。
22。锈迹斑斑的友情(上)
谭威在中关村干了不到半年,把工作辞了,然后拉上心急火燎想赚钱的田峥一块儿起了一个网吧。
所谓“网吧”,不过是个简陋游戏厅而已,和INTER毫无关联。谭威和田峥一人出了两万块钱,从中关村攒了五六台机器,又在灯市口附近的一条胡同里租了间不大的平房,简单装修一下,起了照开始营业,眼中似乎看到金钱滚滚而来。
参与这事儿的还有谭威的一个叫王宇的朋友。此人三张儿年纪,贼眉鼠眼,往哪儿一待都很自然地缩成一团儿。他只出了五千块钱,是个小股东。
11月底,网吧正式开张,我们一块儿赶去捧场。那天,大伙儿干等了一下午也没见着一个生人的面儿,不免有些扫兴。
好不容易耗到六点多钟,一干人到附近饭馆儿吃了顿饭,席间频频举杯相碰,说了一堆“大吉大利”,“发财发财”之类的废话,就此散去。
不知为什么,从谭威他们的生意开张以后,大伙儿之间的联系却好像越来越少了。我是说,不知不觉之间,我们都已经到了该考虑怎么挣钱,怎么发财的年纪,谭威和田铮已经以身作则地忙活了起来,其他人看着他们,似乎也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能再老这么游手好闲下去”的念头。我是说,我们第一次在没有人逼着的情况下,开始了关于自己以后该怎么样的思考,这让我感到很不适应,也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茫然:妈的,我怎么知道自己以后该干点儿什么?
和去年一样,99年的新年又下起了雪,抬头看看红褐色的天空,阵阵北风卷着雪花儿吹迷了我的眼睛。晚上,我们大伙儿又热热闹闹地凑在了“鼎泰珍”,开始每年必不可少的聚餐。
菜一盘盘儿端了上来,一盘盘儿被吃得精光;酒一瓶瓶儿上了桌子,一瓶瓶儿被喝得点滴不剩;大家照例玩起花样无穷的斗酒游戏,姚望照例在半截儿喝高了爬在桌上哼叽。没有人不高兴,没有人不大声开着玩笑,我们被惯性推着,跟完成任务一样在元旦的夜里制造着欢乐。
然而,这欢乐还像以前那么真实吗?——我不知道。
新年后不久,我搬家了,和父母一起住进我妈单位新分的一套单元房里,从此远离了繁华喧闹的东四地区,转往荒芜肮脏的南城。
姚望,郑雨赶到新居庆祝我的乔迁,谭威和田峥也扔下网吧的生意过来了,其实不扔他们那儿也没什么来送钱的主顾。
我们围坐在崭新的桌子上搓麻将,电视里放着鬼哭狼嚎的毛片儿,音响里一遍一遍重复播送着张宇的新歌“月亮惹的祸”,谁敢说听腻了姚望就跟谁急。这是姚望的另一个特性,逮着一首顺耳的歌儿不听吐了不痛快。
天快黑的时候,谭威他们起身要走,说晚上可能会有生意。
“再待会儿吧,你们俩一走我们可就三缺一了。”
“算了,还是回去吧。”
“那你们俩回去一个就行了吧,反正丫田峥傻逼似的也不顶什么事儿,留这儿输钱吧还是。”
田峥抬头看了谭威一眼,目光中满是讨好:“要不……”
“行,那我自己先回去。”谭威批准了田峥的请求,打了辆车离去。
我们回到麻将桌前继续鏖战,四圈儿下来,我赢了不少,连连叫苦:我们玩牌谁赢钱谁倒霉,因为赢的人得请大伙儿吃饭,只要姚望在场,赢来的银子还不够他一个人的饭量。
饭桌上,我们很自然地聊起了网吧的生意,看着他们惨淡经营,我们心里也都没少着急。
出乎意料,田峥对此闪烁其辞,似乎做的不是自己的买卖。
“你丫别这么不上心啊,好歹你也投了不少钱跟里面呢。”
“我的钱?我的钱早他妈没影儿了。”田峥一口喝干了面前的啤酒,喃喃自语。
我们大吃一惊,连忙追问,打开了田峥的话匣子。
那天晚上,田峥向我们吐露了他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一言以蔽之,他被谭威骗了——
22。锈迹斑斑的友情(下)
网吧从起照建立到经营都是谭威在一手遮天,账目混乱之极,猫腻儿数不胜数。按说,做个买卖不赚光赔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最要命的是,打从他们出钱的那时候起,谭威就没说实话,并且准备一路行骗到底。
谭威对田峥和我们大家说他们每人出资两万,但田峥估计他实际上出的钱远远低于这个数目。网吧的机器都是谭威利用自己在中关村的关系鼓弄来的,机器配置和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型号,质量低劣,时常歇菜;买卖开了以后,谭威花钱大手大脚,入不敷出,田峥在一旁看着银子只出不进,心疼无比,但又怕伤了和气,不敢阻拦。还有另一个入伙的王宇,据说当初田峥就觉得他没必要加入,但谭威坚持要有他一份儿,理由是“王宇这个人不错”,事后证明,此人除了当一个傻逼还算合格,其他方面一无所长。而且,田峥通过种种迹象判断,王宇的那五千块钱投资也属于子虚乌有,很可能是因为谭威欠了他的钱才拉着他一块儿做这个买卖的,也就是说,拿着田峥的钱白白给了王宇一份儿好处。
“我已经一点儿想赚钱的心思都没有了,我就盼着谭威能把我的那份儿钱还给我,那都是我妈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呀。”田峥低垂着头,心灰意冷。
当然,谁都明白,这个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我和姚望、郑雨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其实,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即使说些安慰的话,对于田峥又有什么用呢?
在所有所谓“坏”的品质中,我想说,我只对其中的两种怀有无可言喻的厌恶——欺骗和自私。直到如今,我也坚持认为,人活在世,无论是春风得意还是苟延残喘,始终需要有一样东西在心中苦苦支撑,否则,所谓“存在”便会顷刻间土崩瓦解,意义全无。当然,至于这种东西是什么,那要因人而异,也许你需要的是乐观,也许你需要的是坚强,不过,对我而言,我只选择对一样东西紧抓不放,那就是——坦诚。
是的,坦率与真诚,这正是我赖以混迹于这个世界中的救生衣。出于狭隘的天性,我也只能容忍那些与我身披同样品牌救生衣的人们同我携手,一起不知深浅地在这世间飘荡,而对于那些套着欺骗外套之人,作为坦诚的天敌,我想,即便不怒目相对,我也只有对其敬而远之。
这是我对于欺骗的一点儿个人看法,而至于另一种让我厌恶的品质——自私呢?我还是留到后面再说吧。
当然,所有这些关于网吧的事儿都是田峥的一面之辞,在谭威的嘴里,事情肯定会是另外一番模样。但是,谁也没傻到要去找谭威问个究竟,我们对田峥的话深信不疑。
几天之后,不出所料,田铮和谭威终于撕破了脸,经过几次激烈的争吵,网吧关门歇了业,两人把所有的东西变卖干净,分道扬镳,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情还没结束,而是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最后闹到无法收拾,我是说,不愉快波及到了我们所有人,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芥蒂。
在眼睁睁地看着谭威和田铮关系恶化的同时,其他人在无一例外地感到一阵不知所措之后,很快就分裂成了几种态度:有的一心替田铮不平,言辞激烈;有的觉得谭威也有委屈,于是反唇相讥;有的充当起和事老的角色,在两方之间做着不咸不淡的劝解;有的则干脆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缩头缩脑,沉默不语。总之,所有的人都够傻逼的。
要知道,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觉得这件事儿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事情本身当然没什么新鲜,只是,我对它发生在我们之间感到无法理解。
但是,别去问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地方,我只知道,它确实发生了。
姚望还在学校和大伙儿之间来回奔波,咧着嘴露出白牙笑的时候越来越少;郑雨、文武各自在学校里寻寻觅觅着摆脱考试和摆脱姑娘的诀窍;陆骏天天西服格履应付着各式各样公司的考试,争取留在北京。我呢?——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会这么一天天地混着日子。
我开始怀疑,开始否定,我已经厌倦了再维持什么真挚的友情。我看着我们多年的友谊像一只水龙头一样,从锃光瓦亮变得锈迹斑斑,即使艰难拧开也只能不情愿地滴出几滴混水,我知道,我们完了。
时光如湍急水流,不费吹灰之力冲走你紧紧攥住的一切。别反抗,不要反抗,因为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幸好,还有小文陪在我的身旁。

 
 
 
 
 

23。难得的异性朋友(上)
在和一辆租来的丑陋不堪的小“云雀”相互折磨了一个月后,我的驾驶技术已经毫无问题,于是,奢侈的欲望进一步扩大:我想拥有一辆自己的汽车。
我开始跟家里死磨硬泡,不出所料,我妈和我迅速取得了一致。在花钱的问题上,我妈总是站在我的一方,这也正符合她多少年如一日溺爱我的原则。我委托我妈和我爸死磕,没用多长时间,我爸果然一如既往地败下阵来。
满天开始飘腻人的杨絮柳絮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辆白色的二手“奥拓”。虽然是最廉价的车,用卖车的话说:“这就是一加顶儿的大摩托”,但我仍不禁喜上眉梢。
拿到车的那天,我兴高采烈地带着小文奔往大羊坊的经济开发区兜风。加满了油,我们俩和车一起鸣叫着踏上了京塘高速,我把油门踩到底,小车儿不一会儿就飘飘悠悠到了120脉,透过车窗,只见路两边一片片的庄稼转瞬就被我们抛在了身后。
向前冲吧,甩掉一切烦恼;使出吃奶的劲头儿,让我们冲向前方!
我忘乎所以,我不会想到:前方其实只盛产着更多的烦恼。
从此,我每天开着车奔波在我的学校,小文的学校和我们家之间。我开过二环,开过三环,开过京通快速路,开过99年的春天和夏天,我就要毕业了。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的主要内容就是要交出一份儿毕业论文,论文的题目我选的是“论玛雅文明的繁荣与衰败”。
我从小就对历史,尤其是考古学兴趣浓厚,小学的时候我就能在历史博物馆一待半天儿而不知疲倦。上了初中,我也曾萌发过以后要进北大考古系的雄心壮志,但由于我妈老在我耳边敲响“学了考古以后就相当于半个农民”的警钟,我的那点儿可怜的雄心也不由得慢慢就坡下驴,灰飞烟灭了。
关于玛雅文明的论文题目我在寒假时就早早选定,我觉得这是对自己儿时梦想的一个小小补偿。但是,想法只是想法,尽管美好,也不能避免我被如影随形的懒惰再次打败。
离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看着其他同学洋洋洒洒一摞一摞的论文已经完工,我不由得终日愁眉苦脸——我的那份儿还一字儿没动呢。
必须要说明的是,我高中时代就所剩无几的学习能力再经过四年大学生涯的锤炼,已经被铲除得颗粒无存。虽然心里也知道着急,但只要往书桌前一坐,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头大如斗,惟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睡上一觉,醒来后再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更要命的是,几个月前我托小文从她们学校图书馆找来的厚厚一打儿有关玛雅文化的西班牙语资料在经过我粗粗审查一遍之后,竟发现除了前几页一无用处,而此前我一直把这堆资料当作救命稻草,盘算着从中随便抄抄就能应付过去。现在面对惨淡现实,我只有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谢天,别那么愁眉苦脸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写啊。”
“我要会西班牙语我帮你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还不用西班牙语,你能写份儿中文的我就服你。”
“那还不简单,明天咱们去找几本儿书,我帮你整理一份儿中文的资料,然后你翻译成西班牙语就行了。”
第二天,我们俩来到了不知藏着多少本儿书的北图,一番寻觅,找到了几本儿有关玛雅文化的中文书,抱回家中。一下午时间,准确地说,只用了我睡一觉的功夫,小文就把困扰我多时的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我拿起书来一一翻看,只见上面已经被小文用铅笔密密麻麻地做了注释或是画了线。
“谢天,你就照着我整理的翻译就成了,肯定能通过。”
小文说的没错,我通过了。但日后每念及此事,我自认为不算薄的脸皮也不禁略微变色。
骄阳似火的6月底,我满心欢喜地告别了首都外国语大学,我毕业了。
没错儿,我和所有的毕业生一样笑容满面,不同的是,对于这个我待了四年的地方,我没有一丝留念,我只想说:再见吧,我的大学,我终于能对你——这座遍布事儿逼的大花园——说再见了。
我在混乱不堪的食堂里吃了最后一顿午饭,饭菜一点儿也没因为四分之一的学生要滚蛋而有丝毫改善,一如既往地难以下咽。我们学校的伙食价格据说是全北京的大学里面最高的,我认为这也完全合理——就凭大师傅们好意思把头天剩下的各式菜肴第二天再公然拿出来卖,也应该比别的同行多拿一些节约粮食的奖金。
我像完成任务似的扒了几口饭,把筷子一扔,扬长而去,出了食堂,顺便在门口的小店儿里买了一听可乐,一回头,正看到章吟从身边经过。我朝她一摆手:
“哪里走?”
“你跟这儿呢原来,我正琢磨着上哪儿找你呢。”
“下午什么安排?”
“没安排,回家睡觉呗。”
“一块儿走?”
“好啊。”
我们俩上了我那辆空调不灵的奥拓房车,开着车窗,一头大汗开到了六里桥,章吟的家就住在这里。
我们先去楼下的超市里买了点儿速冻饺子,章吟还没吃饭,我也跟没吃差不多。饺子挑完,她坚持要自己付账,我也就没坚持。
饺子当然是章吟煮的,对于做饭我一窍不通。填饱了肚子,我顿觉困意盎然,和章吟聊着聊着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23。难得的异性朋友(中)
我得回头说说章吟,这是我在大学里屈指可数的朋友之一。
记得姚望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对此我深信不疑。至少对于我个人来说,这句话非常适用。
以貌取人一向是我的一大特色,我是指对女性。对于相貌不堪的姑娘,实不相瞒,哪 怕此人浑身挂满“优点”二字,我也实在难以提起什么兴趣与之交流;而对于有些姿色的姑娘们,我的兴趣倒是不缺,可惜我的觉悟又决定了我无法做到只和她们进行正常交往而不想入非非,因此,对于和姑娘们做朋友这件事儿,我一直没有什么奢望。
然而,我和章吟毕竟还是成了朋友,并且这种关系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改变,我只能把这归结为一个奇怪现象。
我们是在大二那年熟起来的。此前因为不在一个班,又都属于“不在学校多停留片刻型”,我们好像没怎么说过话。顺便提一句,对于我们系的所有女同学,我是一贯敬而远之,这倒不是想显示自己有何清高,主要还是因为一干女生全都长得千奇百怪,不合吾意。
大二一分快慢班,我和章吟毫无争议地变成了同班同学,也就慢慢搭上了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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