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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听见理想在唱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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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谁听见理想在唱歌
远      方
杂草乱蓬蓬的目光
刺向远方
疼在心上
我一脚踏上
远方出现辉煌的太阳
在天天可见的天上
投来召唤的目光
(一)
12月12日,林家的鸽子孵出了一只小鸡,凛冽的寒风中,这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哆嗦着凄叫了半天,才被林群的母亲发现,忙如获至宝般将其用一个烂棉袄捂起来。
鸡当然是从鸡蛋里孵出来的,可鸡蛋怎么会到鸽子窝里,鸽子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去孵这只鸡蛋?鸡蛋可是比鸽子蛋大,孵化周期也比鸽子蛋长。大家假设了很多可能,觉得都象,又觉得都不象。
总之,这个身世离奇的小鸡诞生了,在冬月里,它那顽强的生命力让大家好一阵感动。
林群的一位大学密友感慨地说:“这只鸡来得太不寻常了,可鸡只能是鸡,不管是怎么来的,怎么长大的,终归还是逃脱不了鸡的宿命。”
“圣人啊,我们没把它当成凤凰的。”林群笑着对老同学说。
这位同学每每说话:总爱流露出看破红尘的沧桑感,显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样子。人都是俗人,言谈间也皆是俗事并以之为乐,谈兴正浓时被别人一话道破,是很败兴的事。于是大伙送他一个“圣人”的美誉。并将之与内裤乳罩之类易勾起下流想象的物件组合,称为圣人内裤,圣人乳罩,圣人蛋,化高尚为庸俗,变抽象为具体。
圣人江凡是特地从省城赶到林家给林群送行的。
12月14日,天下雪了,阴霾的天空,密密麻麻的雪片被风裹得很急,象被人捅了窝的白蜂,怒气冲冲地寻找仇人,到处都白了,白茫茫地让人精神一振。
这天,萧蓼来了,脸冻得通红,长发上挂着雪花。江凡笑着说林群人还没走呢,萧蓼你就想成“白毛女”了。萧蓼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林群忙给萧蓼递过一杯热茶说,“我下午就要走了。”
“我真不想来,这两天忙,”萧蓼笑着说,“又不用带行李,有江凡送你就行了,用不了那么多人吧?”
“我看也是,还是兄弟最亲。”林群说。
“得了吧,两位,是不是嫌我在这儿碍眼,没事,你们尽管亲热,我肯定装作没看见。”江凡说。
萧蓼的脸更红了,林群白净的脸也马上受到了感染,羞涩地红着。两个人的性格很像,都是很保守,很内秀的人。他们上的是大专,三年大学,两个人公开恋爱了两年,却最多只是拉拉手搭搭肩,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恋人让人不可想象。
下午林群脱下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换上军装,他想看看自己穿军装的样子,就在武装部大厅里半堵墙一样大的镜子里照,找了好久,才在一片晃动的人影中找到自已。一个陌生的自己,宽大的绿色军裤垂到地面,单薄的解放鞋只在脚上有种感觉,却看不到影子。上身的衣服差点没过膝,袖子挽了很长才露出手来,帽子茶壶盖一样顶在头上,显得很滑稽。要不是浓眉大眼直鼻梁还很眼熟,他差点没认出自己。他对发衣服的军官说衣服太大了,那个人无奈地笑笑,指了指身边这一群即将成为亲密战友的陌生青年,一个个都在对着镜子抱怨。望着怪模怪样的他们,林群不禁哑然失笑,镜子里的他便在这片绿色的人群中腼腆地咧开嘴。
他对着冒着傻气的自己欣赏了一阵后,忽然觉得有点心里发虚,就这样成为一名军人了,马上就是那种听起来有点吓人的生活了,自己能受得了吗?自己得到的是不是真正想得到的,放弃的是不是真正该放弃的?
他这才发现早些天为了当兵血脉贲张地四处奔波,竟没有细想这些问题,现在再想已经晚了,穿上军装就象射出去的箭,哪怕到不了终点,也只能是中途落下或偏向一旁,都是无法回头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再挽挽衣袖,卷起裤腿,将大红花端正地佩在胸前,走到武装部的院子里,萧蓼看见他先是捂着嘴笑,然后就眼圈一红,泪光盈盈,林群鼻子一酸,不敢看她,就强笑着对江凡说:“刚才我照镜子,差点没认出自己。”
“人是最真实的,何必去看镜子里的虚像呢?以铜为镜,只可以正衣冠。”圣人幽幽然地说,看得出来,他也在为离别而感伤。
送行的,要远行的都这么感伤地在武装部的院子里难受着,一种比阴天还要阴的沉闷气氛压抑着人群,林群忽然觉得脚下很沉,这块土地上象有什么东西拽住他,让他无法移动脚步,他有点害怕西出阳关后的空虚,一种拥抱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过,好想让萧蓼倒在自己的怀中痛哭,她却只在一旁抹眼泪,便紧紧搂住哽咽着的江凡,让泪水从自己的脸颊淌到他的背上,眼睛却一只盯着萧蓼。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戴一顶红色的绒帽,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娇柔如花,俏兮兮地立在风雪中。
萧蓼没有看见他哭,他也不愿萧蓼看见,在上车的时候还强笑着对萧蓼说:“你可要等我回来啊。”
萧蓼将脸转过去没有看他。
有些家属忍不住大声哭起来。一个穿戴相当体面的中年妇女竟拉着车窗上儿子伸出的手跟着车边哭边跑了起来。车渐渐地快了,她跌坐在水淋淋的地面上,失神地望着远去的班车。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车上人凝望的视线里。
“萧蓼,我爱你,我爱你,萧蓼”。望着渐行渐远的故乡,林群在心中默默地说。
(二)
这一路可真是跋山涉水,林群怎么也想不到在交通发达的今天,还有如此曲折的路。
汽车,火车,然后又是汽车,然后再上火车,颠簸了两天两夜之后,火车在一个渺无人迹的小站上停下来。林群揉揉发僵的面部,睁大酸涩的眼睛从车下来,耳朵里好象还响着火车的咣咣声,闭了眼仍觉得人还在随着车前行。
虽然按照带队军官的命令,将大头靴、棉袄、棉裤全换上了,但下了车,还是一股寒意直剌肌骨。
“这次该到了吧。”林群心想,他打量着小站,几座简单的建筑物孤零零地伫立在一望无边的雪地里,星光,灯光,都暗淡在清冷的雪光中。
一片如梦的寂静。
“到地方了吗?”身边一个战友轻声问林群。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怎么看也不象十八岁,喉结一点都没有,唇边淡淡的一点微黑细小绒毛,离称为胡子还有一段距离,稚嫩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睛却微笑着,满是憧憬和向往。
“应该是到了吧。”林群迟疑着说,在这个战友面前,他觉得自己象个大人,唯恐辜负信任。
“我想也应该到了,总不能把我们拉到天外边去。”这个小孩笑着说,“我叫张铁山,你呢?”
他边说着,边将自己两手握在一起,放在嘴边用力呵着,想从那里得到温暖,一股股白色的热气从他嘴里呵出来。看着张铁山舒服的样子,林群止不住也将自己几乎要冻僵了的双手送到嘴边呵着取暖。
“我叫林群。”他对张铁山说。
两个人刚亲热地交谈了几句,就知道判断失误了,带队军官下了集合的口令,他们乱七八糟地挤成一团,然后排成队随着军官向站外走去。
雪不是太深,只是勉强过脚踝,在脚下“咯吱咯吱”响着,象是走在一个绵甜的梦中。
他们迷迷糊糊地走了十多里,来到一条大路边,路上有几辆戴着大红花,写着“欢迎新战友”的大巴车静静地候在那里。
他们像一条河,从许多支叉汇成一条绿色的大河,奔流到这里,又分流成几条小河,向着各自的方向流走。张铁山和林群环值揭黄穑饬礁龈杖鲜兜呐笥岩酪啦簧岬匚瘴帐郑闳诮翘跏粲谧约旱穆躺∠?lt;BR>; 天已经亮了,大巴车却越走越孤独,初时还有些同伴和零散的建筑物,后来只有茫茫的白雪。车窗外的大风卷着白雪狂舞,时不时地在车窗上撞击几下,满耳都是它肆虐的狂吼,似是要击碎车窗,将我们一起卷去狂舞,象蹂躏可怜的雪一样,抛起在半空,再狠狠地摔在某一处离家千里的地方。
有几支残毁的芦苇不知被它从哪里掳来,嗦嗦发抖地贴在车窗上,苍白的身躯哀怜地在我们眼前闪现了一下,便又被卷走了。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将厚厚的军大衣紧紧裹在身上,棉帽子盖住脸,除了一双暗夜中启明星一样闪亮的眼睛,再看不见他的模样。
但林群能觉出他的眼睛在笑,一种很得意的笑,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见林群的眼睛时,那种得意似乎加剧了。
“妈的,受骗了。”林群在心底骂了一句。
虽然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但林群在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后悔。不止是他,这一车年轻人的满腔热情,早被一路的荒凉给冲得无影无踪。所以林群看见这个年轻人的眼睛时,会觉得他是在得意地笑,一种人贩子交易成功后那种得意地笑。
“我叫黄小涛,欢迎你们成为六中队的一员。”年轻人收住笑容,严肃地说,边说着边取下帽子,将两个帽耳向上绑起。
林群这才有机会看清楚他,黝黑的脸孔上有几个显眼的青春痘,单眼皮,小眼睛,瘦削的脸棱角分明地沉着,是与他年龄不相称的严肃,这种严肃使他看起来很精神。
这个名字与他倒了很相称,真是“小”。但与他的身份很不相称,大家都觉得军官是一个膀大腰圆,威武有力,名字也应该很将军型的人。听他介绍自己,都想笑,但谁也不敢笑。
不过在一刹那间,林群倒觉得部队不是那么神秘而恐怖了,变得亲切起来,这不,眼前的军官不就只是一个同龄人吗?也就只是一个同龄人而已。
“咱们中队有着光荣的历史,连续五年被总队评为先进中队,是总队的标杆中队,每一个在六中队战斗过的人都会为此感到骄傲,祝贺你们成为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祝贺你们来到六中队,你们会为自己成为这里的一员而感到光荣和自豪的。”黄小涛慷慨激昂地给大家介绍着他们即将去到的地方,让这群年轻人冰冷的血液多少又有点想沸腾起来了。
除了在电视上,平常还真没有人如此高论调地讲话,林群也激动地倾听着,崇拜地看着黄小涛的军装。他们是武警,橄榄样绿色的衣服被称作警服,帽徽是“国徽”的样式,而不是“八一”。这是武警部队与其他部队的区别。
所以中队长爱对他们说你们是头顶国徽脚踏大地的人民子弟兵,那自然是他们授衔以后,现在他们只有一身光秃秃的绿衣服,帽徽领花肩章都没有。
如果一棵树就是一棵只会长叶子的树,不吐一丝芳馨的绿叶也一样会迎来人们庄重的目光。如果是一棵开花的树,大家都在期盼花开,再美丽的叶子也只是多余的陪衬。军人要有军人的标志,绿军装再漂亮也只是一身绿色的衣服,这群穿着绿衣服的年轻人看着黄小涛金灿灿的帽徽和领花,眼中的羡慕不言而喻。
黄小涛的眼中又泛起那丝很得意的目光,将颈间的风纪扣松开又扣上,好象是一个明星,举手投足间有无数目光追随,所以要刻意地修饰。他都忘了自己脸上发红的青春痘和发紫的青春痘疤痕是多么地抢眼。
大巴车在狂风中喘息着走过大路,又颠过坑坑洼洼的小路,颠得大家都迷迷糊糊想睡觉的时候,听见黄小涛欢快地叫了一声:“弟兄们,我们到家了。”
一路的奔波,“家”这个字眼太温馨了,大家都敏感而激动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是中午了,天空水洗过一样纯洁地蓝着,太阳懒懒地照着,白雪上金光灿烂,两排整齐的平房修行一样寂寞地隐居在原上。两排白杨,一堵矮墙,房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株垂柳装饰在那儿。
两排平房中间有一个大门,也只是用砖砌起两根柱子,几根钢筋焊就的象征性、简陋的大门。
大门口忽然响起欢快的锣鼓声和一阵鞭炮声,一群穿着绿军装的人涌出来迎接他们。
“萧蓼,我到部队了,我到了自己做梦都想来的地方了。”林群在心底默默地说。他一会儿向望,一会儿后悔的心忽然坚定了,变得高兴起来,不管怎样,毕竟自己穿上了军装,到了部队。
自己,是一名军人了,这曾是多么梦以求的事情,曾多么渴望的部队就这样真实地在面前了。
(三)
“你怎么那么用力?”萧蓼整理好衣服,拢拢散乱的头发,望着溶溶下坠的红红圆太阳,忽然脸色绯红地问了一句。
黄小涛也穿好了衣服,正为白背心上几片青草汁液发愁,听见她这么说,脸上也是一红,柔声问:“疼吗?”
萧蓼垂着脑袋没吱声,身体微弯,侧对黄小涛坐着,长发几乎垂到地面,她将它拢到一面,留给黄小涛一片乌黑的瀑布。
黄昏的柔风中,瀑布漾溢出脉脉的柔情,黄小涛禁不住把手伸了过去,想把她揽在怀中。
萧蓼躲开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黄小涛悔恨万分地说。
萧蓼仍然没说话,沉默了一阵,才将目光从脚尖移到黄小涛满是自责的脸上。
一阵风吹过,苇塘里翻起绿色的波浪。
六中队被孤立在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大苇塘里,中队门外就是芦苇,一到夏季,站在中队里四顾茫茫都是芦苇,离中队再远一些,低矮的平房淹没在芦苇中,常有新兵在中队附近打转找不着地方。
在黄小涛和萧蓼轧平了的杂草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猫着腰悄悄地向中队退去,苇叶在他的皮肤裸露处划出一道道白痕,他全然顾不得疼痛,好象只要不弄出声音,怎么着都行。
他是林群的新兵班长杨大鹏。
※     ※      ※    ※     ※    ※     ※
杨大鹏是江苏人,南方的青山秀水养就了他的白晳,温暖湿润的气候又使他的白晳过于娇嫩,东北的酷寒让他的手和脸都馒头一样发酵起来,白面书生成了红脸大汉。
林群第一次见到他时,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不仅是觉得他面目有点可怖,更害怕自己的手和脸也和杨大鹏一样给冻得肿裂。
“你叫林群?”杨大鹏问他。
“是,班长好。”林群迟疑着说,虽然叫得有拗口,但还是叫出来了。
“听黄排长说你还是大学生呢!”杨大鹏说。
“一个普通的大专生。”林群有点不自然地说。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自豪的。相反,多上了几年学,比战友们大了几岁,总生恐成为另类。他有点奇怪自己的底细怎么这么快就被别人摸清了,上学的时候班主任往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背下同学们的名字,至于各自的情况,有的到毕业都摸不清楚。
看着他那犹犹豫豫躲闪的目光,杨大鹏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光是你,你们每个人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是你们的新兵班长,不知兵怎么带兵啊。”
他的脸虽然冻得红肿,左脸左耳朵尤其严重裂开了口子,有个口子还在向外渗着血,但仍掩不住圆圆的娃娃脸上那股机灵劲,张嘴一笑那雪白的牙齿和翘起就不愿合拢的嘴唇,配上骨碌碌乱转的漆黑眼珠,显得很顽皮。
“妈的,就是这样小毛孩也配谈带兵”。林群在心底骂了一句。林群不喜欢骂人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一路他总想骂,他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可耻,可面对着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要管着自己了,还是忍不住可耻地暗骂了。
杨大鹏自然不知林群在心底骂他,还亲热地凑近他的耳
第二章
    杨大鹏自然不知林群在心底骂他,还亲热地凑近他的耳朵说:“黄排可是你们河南老乡,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林群止不住一阵惊喜,在大学里他已经领教过乡土观念,真好,碰上领导是老乡,是亲三分向,这下好多了。黄排,就是黄小涛吗?他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在班长的指挥下整理自己的床铺。
杨大鹏嫌他们太慢,干脆自己代劳,帮他们打开背包,整理床铺,他手脚很麻利,两三分钟就整理好一个,刚又准备去帮下一个,却听见身后有人训斥道:“杨班长,让他们自己来”。
林群回过头去,见门口黑着脸站着黄小涛,细一听普通话果然有点河南味。
“排长,我是给他们做个示范”,杨大鹏立刻立正站好说道,“光靠说他们学不会。”
“狡辩,做示范用示范两个铺吗?”黄小涛忽然咧开嘴笑着说,“速度点,十分钟以后要扫雪呢,我可不想咱们排最后一个出去。”
“是,排长你放心吧。“杨大鹏欢快地应了一句。
“林群就睡我上面吧,让我跟着大学生也沾点文化气。”黄小涛指着傻子一样站着的林群对杨大鹏说。
“是”。杨大鹏又这样应了一声,立刻就把林群的背包放到了黄小涛的上铺。
黄小涛洗得发白的内务在这个屋子里一片绿色中很显眼,更扎眼的是他的被子里夹着几本杂志,最外面的一本上是一个很夺眼的长发美女,温柔的模样给警营里的严肃气氛增添了许多妩媚。
“排长,你被子里是什么书啊?能让我看看吗?”一个胆大点的新兵问黄小涛。这个新兵叫张雷,对部队适应得挺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给班长帮上忙,和排长搭上话了。谁知黄小涛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将两眼一瞪说:“谁说我的内务里有书了?我的内务里可是什么也没有。”
张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讪讪地笑着不敢乱说话了。杨大鹏也看见了,低声对黄小涛说:“黄排,我求你老人家了,你再在内务里头杂志,咱们班的卫生还要倒数第一,在老兵班时无所谓,新兵班可不能这样了”。
“那是,这个毛病要改,尤其这种带美女的封面的杂志,最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以后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出现在咱们班。”黄小涛边严肃地说着边抽出杂志,朝床上一躺,就看开了,全不理会班里乱成一团的局面。
看了一阵又想起了什么似地问杨大鹏:“你不会是嫌排长住在你们班给你找麻烦了吧?”
“绝对不是。”杨大鹏毫不迟疑地答道。
“那就行。”黄小涛说,然后眼睛就被除吸在那本娱乐杂志上,好象那上面有磁石。
不过他的耳朵很灵,大家正乱糟糟忙着,外面响起一阵哨声,新兵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和杨大鹏已迅速地从床上跳起来,戴上帽子,扎上腰带,喊道:“弟兄们,准备战斗了。”
晕晕糊糊的新兵们都吓了一跳,也象他们一样戴上帽子扎上腰带,惊恐地向外冲出去。
林群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出去,院子里空荡荡一片白雪,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矮个黑瘦男人站在院子里,杨大鹏低声告诉他们这就是连长石诚。
杨大鹏提起连长的名字时,好象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石诚”这两个字都没敢出喉咙。这也难怪,连长石诚那张黑脸确实严肃得有点夸张,象被东北的酷寒冻成的冰砣子,望一眼就让人浑身冒寒气。
“同志们,今天上午的任务是扫雪,把院子里的雪一点不留,全挪到房后去。”石诚大声说道。听他布置完任务,新兵们才长出一口气,搞得这么严肃,原来只不过就是扫雪。
林群还真有点喜欢扫雪,小伙伴们在一起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农村孩子的童年,扫雪是冬天里最惬意的游戏,那时总是嫌雪下得薄,不够玩。现在这么厚的雪,这么多同龄人一起玩,林群高兴起来,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快跟我来。”连长刚宣布开始,杨大鹏就下了命令,然后撒腿就跑,班里的战士都跟着他冲过去,跑到地方才知道是去抢工具。林群不想跑,觉得抢工具没什么意思,扫雪应该是很悠闲的事情,这样象是打仗。有好几个新兵也不想跑,但是班长跑了,也都只好气喘吁吁地跟着。杨大鹏跑得快,第一个跑进工具房,等班里的新兵跑到时,他已笑殷殷地站在工具房外面,左面搂着几把铁锹,右面抱着几把扫帚,志得意满地冲着自己班的新兵喊:“快来拿,都是新的。”
有一个没抢着好工具的班长不满意地说:“杨班,别看你跑得快,抢了好工具,谁先把自己那片雪扫完才算胜利,我不吓你,我们班的新兵里可有两个大力士呢?”
“是吗?我们班的新兵里还有大学生呢,那不,那个就是。”杨大鹏得意地指着刚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林群炫耀道。林群被他夸得脸一红,忙垂下头。
“看起来文绉绉的,象个大学生的样子,一定是个掂笔杆子的好材料,这一批新兵里真有几个人才,连长偏心,怎么没把他分到我们班。”一个班长不无羡慕地说,好象大学生扫雪也比大家快一样。
“李班啊,人家杨班可是飞毛腿,铁腿六连靠的是什么,就是腿上功夫,你那两下子,每次五公里越野都得让老连在后面骂你,他会把大学生分给你,做梦吧。”另一个班长讥笑他说。
几个班长都凑在一起笑起来,李班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却也跟着一起笑,好象受到讥笑很应该。看来,在这个连队里,跑得快就是荣耀,跑得慢就是耻辱,林群在心里已经对铁腿六连有初步了解了。
“你们可千万别喊连长老连了,以后要叫中队长,上次军人大会宣布过的事,忘了?”杨大鹏说,“昨天我一不小心喊了句连长好,眼珠子灯泡似地瞪着我,吓得我腿直哆嗦。”
“六中队,中队长,我怎么喊怎么别扭,六连,铁腿六连,连长,这样喊多好听,喊了五年了,现在让改口,别扭。”李班说。
“干什么?今天开会,不用干活啊。”他们正在一起议论着,中队长石诚的声音在操场那头滚雷似地响起来,操场那么大,他个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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