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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听见理想在唱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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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摔肿了和浪费粮食有什么关系?”林群问他。
“没什么关系,只是触景生情而已。”赵炎说。
“吃吧,不会让你饿着的。”宁怡博边说着边夹块肉送到他嘴里。
“谢谢班长。”赵炎边香甜地咀嚼着边说。于是他就象个婴儿一样要人喂着吃了。喂了半个月,刚能自己吃了,六班里又开始喂林群了,林群是因为器械,他那不是伤,是累过头了。器械不象别的在堆里混混多少总有个样子,它更多的是凭借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活性,找不到那股劲,就是连个模样也比划不来。别人都做四练习了,林群连二练习都卷不上去,看他在杠上尴尬笨拙地来回扭动,惹得别的班长哈哈笑着对宁怡博说:“杠飘,你这个人真自私,这么聪明的兵你让他在杠上挂着卖肉啊。”
宁怡博一气之下就让林群吊在杠上,卷不上二练习不让下来。单杠的二练习就是借着腰上的劲由下而上把身体在杠上转一圈,看着是很简单的动作,林群偏怎么也转不过去,于是只好在杠上吊着,撑不住了就下来,宁怡博眼一瞪就赶紧再吊上去,倒不是怎么丢人现眼,因为做不好器械而吊杠的不是他一个,四个单杠上吊着十多个新兵,谁也不用嘲笑谁,只是吊到最后,两只胳膊实在受不住了,吃饭的时个别说拐不过弯来,就连拿筷子也哆嗦,勉强捏住了,却夹不着菜。
不过吊杠还真管用,没吊几天,林群还真把单杠的二三练习都完成了,虽然不是很标准,毕竟糊弄下来了。后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样没有被排进四大苦,因为这两样虽然苦,毕竟是短苦,会了就不苦,而这四样却是长苦,就算是学艺再精,也要叫苦不迭的。
四百米指的是四百米障碍,看着不长,高板障,低板障高低台,铁丝网,有的要跳,有的要钻,有的要爬,有的要蹦,还有人在那儿给你看着时间,连蹿带蹦又爬又钻地跑下来,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还飞不起来,就那么上不去下不来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地悬在那儿。许多战士都在障碍场上受过伤。
排名第一的五公里越野比这几个加起来都更让人痛苦。
“铁腿六连”的荣誉不是嘴上吹出来的,是腿上跑出来的。
每个班的宿舍里都整齐地码着一堆帆布袋,猛一看象是弹药袋,袋子里装着沙,是训练用的沙袋,有背在背上的,有绑在腿上的,上面都是汗碱,一片一片地图一样纵横在上面,白亮亮地刺眼,几乎掩盖了帆布的本来颜色。
沙袋是中队给配发的,发沙袋那天宁怡博很庄重地对全班的新兵说:“快去中队部领沙袋,领了以后写上自己的名字,这个东西就属于你了,不嫌沉复员时还可以带回家。”
“真的?”许多新兵都很兴奋地问,认为又多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谋划该如何把沙袋带回家,新兵里有好几个这样的人,换装时发的衣服和鞋都舍不得穿,说要留着回家穿,好象是因为这里没有人欣赏,回到家这东西才能体现他的价值。
“还带回家呢?”刘排在旁边大笑着说:“我要是哪天离开六中队,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沙袋扔到外边的沟里,再浇上点汽油烧了。”边说着边朝自己的沙袋狠狠踢了一脚,用力过大,脸上的肥肉颤了几颤。
“得了吧,排长,去年高强走的时候,你把他的沙袋扔到外面的沟里,他没跟你急吗?到那一会儿 ,成人家的宝贝了,你还跟人家那么糟塌。”宁怡博说。
“你咋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六中队除了中队长,就属你最大了。”刘排生气地说。
班排长里把六连改为六中队,把连长改称中队长,属他适应得最快。
“你们杨班长训练最刻苦,当时他挑了沙袋以后,还自己又往里面装了几斤沙,你看现在人家的五公里,在总队都挂着号呢?”宁怡博不无骄傲地说,“这事林群肯定知道。”
“是”。林群慌忙点了点头,他从来也没有听杨大鹏说过这件事,但宁怡博这么忽然地让自己和他拉近距离,他想都没想,就忙不迭地点头。
“林群和赵炎你们两个可要跟你们的新兵班长好好学学。”宁怡博说,对林群的回答感到很满意。
“是,班长,我也要挑个沉点的。”林群忙又说。赵炎在一旁咧咧嘴没吭声。
真到了挑沙袋的时候,哪一个他都觉得沉,刚找着一个有点轻的想拿走,发沙袋的小伍说:“林群你挑来拣去的总算是找着了一个轻的,我都替你急了。”
象大庭从下被人脱光了衣服,林群窘得满脸通红,忙换了一个沉的跑了,走到院子里见张雷在黑板报前站着,心里很奇怪,以前从来都没在黑板报前看见过他,这一期净是些政治理论,是更吸引不了张雷的。新兵班结束后中队的黑板报都是林群组织的内容,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意外又多一个欣赏者,他感到很高兴,就走过去想听听自己新兵班的战友对自己的作品如何评价。
“林群,沙袋快领完了吗?”张雷看见他走过去就问。
“多着呢,一人一个少不了你的。”林群说,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张雷还是有点反常,就问:“你怎么不去领?”
张雷狡黠地挤了一下眼睛,冲他得意地一笑,将目光移向黑板报。
林群一下子明白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新兵班分别没几天,张雷更聪明了。
沙袋是中队长石诚组织老兵装的,他说战士的身体有强有弱,沙袋不要装得一样沉,于是沙袋轻重悬殊相差很大,早去的战士在战友们的目光下都抢着挑沉的,去得晚了不用挑就是轻的。
在黑板前装作很入迷的张雷看着战友们一个个都从中队部领了沙袋出来,估计领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地走过去对小伍说:“伍老兵,还有沙袋没?”
“唉呀,张雷,这届兵你是最后一个来领沙袋的,”小伍嘻嘻笑着说:“刚才干嘛去了?”
“这一期的黑板报出得可真好看,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张雷说,“上面的画画得跟真的似的。”
“真的?小伙有进步,知道学习了,差点没你的沙袋知道不?”小伍说:“看在咱们俩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特意给你留了个最大的,别的新兵抢我都没给。”小伍边说着边从身后拉出一个大沙袋来。
“还有别的没?”张雷苦着脸问。
“没,就剩这一个了。”小伍嘻嘻笑着说:“要不然你背杨班的,他越野好,中队长特批的不想背时可以不背。”
杨大鹏的沙袋在全中队是最重的,肯定比眼前这个还要沉得多,张雷只好愁眉苦脸自认倒霉地拖着沙袋回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石诚就召开队务会,他那张黑脸极少象现在这么快乐地笑着,笑得几个排长心里痒痒,刘排觉得板着腰端坐着不舒服,还壮着胆子靠在椅背上,见中队长没看见,就又大胆地伸直了腿。
冷不丁石诚看了他一眼,他忙把腿缩回去,石诚却仍笑着说:“刘排这次表现不错,领沙袋排在前面的都是二排的新兵,都很有勇气,拿了大袋子,不错。”
“那是。”刘排向很少受到中队长的表扬,猛然在队务会上受到这样的夸奖,两条腿彻底很舒服从一排木桩子一样很整齐竖着的小腿中伸了出来,锃亮的皮鞋在一片迷彩作训鞋中很显眼,石诚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急忙把腿缩了回去。黄小涛也穿了一双皮鞋,比刘排的还要耀眼,见他缩了回去,看着中队长指导员的迷彩鞋,下意识地想将脚向后藏却发现是无处可躲,禁不住心里不安起来。
果然,石诚将目光投向了他。
“黄排,今年的大礼包可是分给你们三排了。”石诚对黄小涛说:“最后一个领沙袋的新兵是不是杨大鹏他们班的?”
“是,不是。”黄小涛紧张起来,支唔了一阵还是壮起胆子问:“中队长,最后一个领沙袋的新兵是准啊?”
石诚嘴咧了咧想笑没笑出来,别的人可忍不住了,哄地一声笑了,尤以刘排的笑声最为响亮。
“怎么了?黄排,这几天想媳妇呢?这么大的事都不上心。”石诚黑着脸说。
六中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发沙袋时,都会将最沉的那一个留到最后,称之为大礼包,凡领着大礼包的战士和他所在的班排,必定是这一年五公里越野的重点目标,看起来是有点坑人,但被坑者往往是因为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中队长多年的一绝,发沙袋时不组织,让各人去领各人的,积极的肯定先去,拖拉着不肯去的,一定是最不想跑越野的。既然新兵有这种思想,所在班排对越野一定不够重视,就该当做重点来抓,这算是石诚准备开始训练越野前的搞的一次心理测试。这规矩大从数老兵都知道,新兵都不知道,当新兵成了老兵之后,一样不肯告诉下届兵,班排长在战士去领沙袋时,最多只敢稍有暗示,谁也不敢说出来,好象一旦说出来六中队的荣誉,铁腿六连致胜的法宝就会从此失去一样。其实最重要的是中队长曾说过,没领沙袋前,谁敢将这事告诉新兵,肯定把他屎都给挤出来。
谁还敢说?
黄小涛总认为自己排里的新兵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都相当可靠而老实,绝不会拈轻怕重,他在心里已暗暗合算了一遍,认为会耍小聪明而上当的人都在一排二排,万没想到会在自己排里。他开完队务会回去后大为生气,对杨大鹏说:“你们班张雷可真争气,把大礼包扛回来了,看来你的飞毛腿有人接班了。”
杨大鹏也生气地对张雷说:“看你小子平时嘴挺会说,脑袋瓜子挺聪明,看不出来挺会偷懒,连平时训练老爱偷懒的林群这次都知道挑个沉的背,你怎么傻了?”
“班长,我在那儿看了一会儿黑板报没想到去晚了,我真不是有意拖到最后去领的。”面对班长和排长的批评,如梦初醒的张雷无力地申辩着。
“算了吧,你们去领沙袋时,老连肯定隔窗户看着呢,他那双眼,你心里想什么,他还能不明白,告诉你,在六连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就是跑五公里时偷懒,这点你以后给我记住。”他这么一申辩,杨大鹏更恼火了,说这句话几乎是怒目圆睁,张雷吓得不敢吭声了。黄小涛后来跟中队长汇报时说自己认真地教育了张雷,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刘排回去以后高兴地表扬林群说:“你小子到了我们排以后进步挺大,我还怕你这次落到最后,没想到挺积极。”
林群受到表扬,有点害羞地笑了笑没说话,心想原来自己在领导们心里就这样?不禁暗自汗颜,他生怕刘排再说出什么听着是表扬,却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来,幸好副指导员派小伍喊他去中队部,才没再听刘排那玫瑰一样带着刺的表扬。
副指导员尹清良长得很帅气,长着中队里面少有的白净面皮,走路说话都没多大动静,一股浓重的书卷气,这一点与林群很象,但林群是兵,总是刻意藏着自己的书卷气。
有一句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好象秀才与兵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舞文弄墨与舞枪弄棍似乎是格格不入。在这群人里,这两个与其他兵不一样的秀才真有点惺惺相惜了。
林群到中队部以后,就直奔尹清良的宿舍。他正坐在那儿写东西,听见林群喊报告,高兴地站起来说:“刚才支队来了一个通知,总队要举行“迎七一”征文活动,你要抓住机会,发挥自己的长处,认真写一篇,争取能获奖。”
尹清良自己也很喜欢写东西,林群有一次寄信时听小伍说副指导又寄出去十多封投稿信,军械员小夏就接过话说寄了也是白寄,没见他发表过一篇,就当排长时在报纸上发过一回散文,剪了压在桌子的玻璃板下,老拿这个跟别人吹,现在那张纸都要烂掉了,还吹。”
“人家好歹也发过一篇文章,你还不让吹?”小伍说,“就冲这份天天投稿的精神,也是老母猪赶兔子,精神可嘉。”两个人都笑起来。小夏见林群在那里站着也想张开嘴笑,就将脸一沉说:“老兵说话,你站在这儿听什么?不懂规矩。”林群忙放下信走了。
小夏小学都没毕业,和大学生林群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偏偏还老是爱和林群说话,林群最怕跑越野时碰见他,本来累得嘴都大张着喘粗气合不上,他偏偏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教林群要深呼吸,要摒除杂念,落地的时候要脚掌着地,这样跑起来轻松,如果整只脚都落地,跑起来费力。
林群心想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一会儿就剩一口气了,上哪里去深呼吸,杂念不用摒都没了,脑袋里热乎乎一片空白,就剩一个念头跑啊跑啊,两条腿勉强抬起来迈出一步,再迈一步,只要是还能迈得动步子就万幸了,管它是哪里先着地,有一次他烦得实在受不住了,就喘着气说:“夏老兵,你别说了,我一步也迈不动了。”
准知夏东方当了真,说:“没事,你跑不动我拉你。”说着真伸出手抓住了林群的手往前拽,林群没奈何只好跟着他的步伐向前跑,果然轻松了许多,夏东方可累惨了,跑回去时脸色煞白,站在院子里哇哇直吐,让林群觉得于心不忍,站在他旁边说些什么,却又被他喝斥道:“老兵出丑,新兵站在这里看什么?懂不懂规矩?”于是林群只好懂规矩地走了。
六中队的越野是每天两趟,东方刚红的时候,只用在腿上绑上沙袋跑上一二公里就行了,新兵刚跑头几次也是累得直喘气,后来就习惯了,踏着晶莹的露珠,在青翠的芦苇间任凉凉的晨风拂过面颊,轻松地跑一趟,和老兵一样汗不出气不喘没什么妨碍。下午的那一趟五公里可是新兵老兵都犯愁的大事。
每当大家听到石诚在院子里喊:“背上沙袋准备好,五分钟后出发。”都会望着窗外一地白花花的太阳皱着眉头。
东北的夏天,太阳一样不吃素。
尤其是有几个新兵,听到中队长的这个命令,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哭一场,宁可留在中队扫厕所都不愿意跑五公里。但扫厕所通常是病号的专利,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赵炎享受过几次后对林群说:“我将来有了儿子,一定要让他扫几次厕所,让他知道老子是怎么过日子的,我爸就是整天这样教育我的,没想到我真跑到部队扫厕所来了。”
“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林群问。
“最初,我爸在部队就扫过厕所,如今老子扫完儿子扫,很正常,子承父业。”赵炎说,“就这差事张雷还总想和我抢,不是脚疼就是屁股疼,老是赖在厕所里不想跑越野,我是真有病,他是装的。”
“哦,你是真有病,我知道。”林群笑着说。要不是觉得这样太失颜面,他也真想赖在厕所里不去跑越野。
下午的这一趟五公里不禁腿上要绑沙袋,背上也要背一个,说是五公里,一来一回足足有六公里,用石诚的话说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班长,科目是五公里越野,中队长说这段路是六公里,我看最少也有七公里,哪有这么长的六公里。”一天跑越野时张雷愁眉苦脸地对杨大鹏说。
“把嘴闭上,呼吸调匀,越说话你越跑不动。”杨大鹏说:“六中队一茬又一茬的兵都是顺着这条路跑的,谁也没嫌远,就你识数,别的都不知道?”
张雷不敢说话了,一会就又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喘气,然后就跟不上队了,再然后就是望着别人的背影慢慢跑,离折返点还有很远时,会遇到别的战友往回跑。
“张雷,加油。”遇上他的战友都要这么喊一声,不是他人缘特别好,而是六中队在跑越野时大家都会这么相互鼓励,张雷一听这话果然来了精神,脚下不见加快,嘴里会嘟囔着说:“我的沙袋沉。”
林群每次跑到折返点时总是呼吸急促,给战友喊声加油都觉得困难,他弄不明白张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每次越野都会将这句无用的废话重复好多遍。他很替自己委屈,凭什么说我爱偷懒,这不有一个比我还懒的,有一次黄小涛见他背着沙袋跑在最前面的一群人中,高兴地追上去说:“林群,好样的,这一段时间进步不小。”
“排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爱偷懒。”他忽然想知道黄小涛对自己的印象,问道。
“林群,你知道偷什么东西不犯法吗?”黄小涛笑着说问。因为身上没背沙袋,他跑得轻松些,中队的干部跑越野时大多数都参加,但不用背沙袋,只有刘排例外,老爱背着沙袋,一出大门,脱离开中队长的视钱,就扔了沙袋,躲了起来。
“偷什么东西只要偷得高明都不犯法,何况偷懒高手。”黄小涛小眼一眨,很得意地解释道。
“偷空也不犯法。”林群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一咬牙,冲到队伍最前面,跑出多远一回头,见黄小涛和尹清良正喘着气在后面追着自己,他听见黄小涛对尹清良说:“副指,你看这小子有没有一股狠劲?”
“有,象那么回事。”尹清良喘着气说。林群一听这话更来了精神,好象自己也成了杨大鹏,跑回去时院子里空落落的,来回也有几个人晃动,都是没跑越野的干部和战士。中队长石诚正背着手和指导员在院子里转,帽子不知在哪儿沾了很多土,帽沿还有点歪,惊喜地看着林群第一个跑进来,黑脸笑开了一朵花。林群更得意了,扔掉沙袋脱下作训服,露出刚在水里洗过一样的白背心,用手朝脸上一抹,向地上一甩,汗珠子洒水一样摔在地上,竟然起了几个湿润的小点,他张开嘴,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啊……”地喊了几声。
指导员给他们说过,跑越野时这么喊几声,有助于提高肺活量,他喊完了以后,才听见门口也有人在喊,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
第十三章
    林群和江凡的第五次通话。
林群:我这一段时间很有成就感,全中队的人都夸我的字写得好。
江凡:是吗?你的字还算好?只能说是不坏。
林群:因为他们的字都很坏,所以我这不坏的字就成了好字。
江凡:凡事都是相对,好坏都是相比才能分出来。你的一切如果都没改变,但在你所处的环境中变得越来越好,说明你周围的一切都在倒退,你也不可能在这种倒退的环境中获得进步,着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林群:你又明白了。
江凡:上初中的时候老师还教我们说字是脸面,高中时就淡了,大学时就没人提过这事,字都写得跟鬼画符似地,典型的返祖,和老祖先结绳记事时的模样差不多。书法是中国文化的精粹,就这么淡出大众的生活,除了少数人专一练习,拿这个当饭吃,它象古墓一样当做是死亡的文物,只能用来展览,可悲啊。
林群:叹什么气,只说别人你怎么不下功夫练字?
江凡:《淮南子》有“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的记载。就是说仓颉造字的时候,下雨一样从天上掉粟米,鬼在夜里都没地方藏了,到处哭,汉字的出现惊天动地。汉字之美,在于象形文字将景与情,人与自然完美地沟通。一个汉字,尤如一幅幅图景,一篇篇文章,瞧瞧吧,现在我们写出的字是什么样?老祖先留下的东西在我们手里糟踏成了什么样?神韵尽失,美感全无,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我们忘了自己的节日去过洋节,抛弃了自己的文化去学别人的,可悲啊!
林群:没什么可悲的,只要好我们就应该学,只要坏我们就应该丢。
江凡:我们学来的都是好的吗?我们丢弃的都是坏的吗?现在的中国对外的文化观念有三种,一种是麻木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别人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庸庸碌碌,早丢了自己的观念,没有自己的精神。第二种是外向型,外面的花花草草驴屎马粪都是好的,都应该学。第三种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型,明明我们的好东西让自己给放烂了,别人的垃圾被我们神一样供起来,还执迷不悟,认为自己很对。
林群:不是很明白,举个例子。
江凡:你明知自己的字不是很好,周围人字更坏,却从没想到这一大群人的字为什么退化到拿不出手的地步,现在不想,将来也不会想,没准哪一天你们那儿现在字最坏的,将来又成了好字,因为又出现了一群比他的字还坏的,而大家都还为某个外语单词没记住犯愁。
林群:没有能意识到这些的吗?
江凡:有,但很少,声音太孤单。 
林群:那里面有你吗?
江凡:没有,我一会就得背单词,单位举行职工文化课考试,不考别的,只考英语,其实我们这儿没有一个外国人,我们也不做外国人的生意,但这是时尚,你没见许多政府官员普通话说不标准,就在对中国人讲话时夹带几句英语。我也没时间练字,练字了也没用,这是生存需要,是环境。
第十四章
    (十七)
杨大鹏听见陈希留这么说张雷,立刻脱下厚厚的沙袋扔给李班,向张雷追了过去。
队伍刚从中队出来时是整齐的,但是越跑队伍越长,跑到后来时尾就望不到头了,只是在折返点上有一个干部,给每一个跑到折返点的战士记上名字,算是你到目标了。这天站在折返点记名字的是黄小涛,他有点奇怪张雷今天跑这么快,更奇怪迟迟不见杨大鹏跑到折返点。他问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李班和陈希留说:“后面还有人吗?”
“没有了,”李班说,“今天我们两个是最后。”
“杨大鹏呢?”黄小涛问。
“追他们班新兵去了,那小子把沙袋换成棉花袋,杨班长还不相信,。”陈希留说。黄小涛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赶紧往回跑,生怕杨大鹏气极了再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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