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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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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嶷为荆州刺史,以蔼为骠骑行参军、领州主簿,参知州事。嶷尝问蔼风土旧俗,城隍基⻊寺,山川险易,蔼随问立对,若按图牒,嶷益重焉。州人嫉之,或谮蔼廨门如市,嶷遣觇之,方见蔼闭阁读书。嶷还都,以蔼为太尉刑狱参军,典书记,迁枝江令。还为大司马中兵参军,转署记室。
  永明八年,荆州刺史巴东王子响称兵反,既败,焚烧府舍,官曹文书,一时荡尽。武帝引见蔼,问以西事,蔼上对详敏,帝悦焉。用为荆州治中,敕付以修复府州事。蔼还州,缮修廨署数百区,顷之咸毕,而役不及民。荆部以为自晋王悦移镇以来,府舍未之有也。
  九年,豫章王嶷薨,蔼解官赴丧,率荆、湘二州故吏,建碑墓所。累迁车骑平西录事参军、步兵校尉,求助戍西归。南康王为西中郎,以蔼为谘议参军。义师起,萧颖胄引蔼及宗夬、刘坦,任以经略。梁台建,迁镇军司马、中书侍郎、尚书左丞。时营造器甲,舟舰军粮,及朝廷仪宪,悉资蔼焉。寻迁给事黄门侍郎,左丞如故。和帝东下,道兼卫尉卿。
  天监初,迁骁骑将军、领少府卿;俄迁御史中丞,领本州大中正。初,蔼发江陵,无故于船得八车辐,如中丞健步避道者,至是果迁焉。蔼性公强,居宪台甚称职。时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于库火油络,欲推主者。蔼曰:“昔晋武库火,张华以为积油万石必然。今库若有灰,非吏罪也。”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弘恕焉。
  二年,出为持节、督广、交、越三州诸军、冠军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前刺史徐元瑜罢归,道遇始兴人士反,逐内史崔睦舒,因掠元瑜财产。元瑜走归广州,借兵于蔼,托欲讨贼,而实谋袭蔼。蔼觉之,诛元瑜。寻进号征虏将军,卒官。
  蔼姊适征士同郡刘虬,亦明识有礼训。蔼为州,迎姊居官舍,参分禄秩,西土称之。
  子法才,字元备,幼与弟法藏俱有美名。少游京师,造沈约,约见而称之。齐和帝为相国,召为府参军,镇军萧颖胄辟主簿。梁台建,除起部郎。天监二年,蔼出镇岭表,法才留任京邑,迁金部郎,父忧去官。服阕,除中书通事舍人,出为本州别驾。入为通直散骑侍郎,复掌通事,迁尚书右丞。晋安王为荆州,重除别驾从事史。复征为尚书右丞,出为招远将军、建康令。不受俸秩,比去任,将至百金,县曹启输台库。高祖嘉其清节,曰:“居职若斯,可以为百城表矣。”即日迁太府卿。寻除南康内史,耻以让俸受名,辞不拜。俄转云骑将军、少府卿。出为信武长史、江夏太守。因被代,表便道还乡。至家,割宅为寺,栖心物表。皇太子以法才旧臣,累有优令,召使东下,未及发而卒,时年六十三。
  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萧颖胄起大州之众以会义,当其时,人心未之能悟。此三人者,楚之镇也。经营缔构,盖有力焉。方面之功,坦为多矣;当官任事,蔼则兼之。咸登宠秩,宜乎!
  列传第十四 刘季连 陈伯之
  刘季连,字惠续,彭城人也。父思考,以宋高祖族弟显于宋世,位至金紫光禄大夫。季连有名誉,早历清官。齐高帝受禅,悉诛宋室近属,将及季连等,太宰褚渊素善之,固请乃免。建元中,季连为尚书左丞。永明初,出为江夏内史,累迁平南长沙内史,冠军长史、广陵太守,并行府州事。入为给事黄门侍郎,转太子中庶子。建武中,又出为平西萧遥欣长史、南郡太守。时明帝诸子幼弱,内亲则仗遥欣兄弟,外亲则倚后弟刘暄、内弟江祏。遥欣之镇江陵也,意寄甚隆;而遥欣至州,多招宾客,厚自封殖,明帝甚恶之。季连族甥琅邪王会为遥欣谘议参军,美容貌,颇才辩,遥欣遇之甚厚。会多所慠忽,于公座与遥欣竞侮季连,季连憾之,乃密表明帝,称遥欣有异迹。明帝纳焉,乃以遥欣为雍州刺史。明帝心德季连,四年,以为辅国将军、益州刺史,令据遥欣上流。季连父,宋世为益州,贪鄙无政绩,州人犹以义故,善待季连。季连下车,存问故老,抚纳新旧,见父时故吏,皆对之流涕。辟遂宁人龚惬为府主簿。惬,龚颖之孙,累世有学行,故引焉。
  东昏即位,永元元年,征季连为右卫将军,道断不至。季连闻东昏失德,京师多故,稍自骄矜。本以文吏知名,性忌而褊狭,至是遂严愎酷狠,土人始怀怨望。其年九月,季连因聚会,发人丁五千人,声以讲武,遂遣中兵参军宋买率之以袭中水。穰人李托豫知之,设备守险,买与战不利,还州,郡县多叛乱矣。是月,新城人赵续伯杀五城令,逐始平太守。十月,晋原人乐宝称、李难当杀其太守,宝称自号南秦州刺史,难当益州刺史。十二月,季连遣参军崔茂祖率众二千讨之,赍三日粮。值岁大寒,群贼相聚,伐树塞路,军人水火无所得,大败而还,死者十七八。明年正月,新城人帛养逐遂宁太守谯希渊。三月,巴西人雍道晞率群贼万余逼巴西,去郡数里,道晞称镇西将军,号建义。巴西太守鲁休烈与涪令李膺婴城自守,季连遣中兵参军李奉伯率众五千救之。奉伯至,与郡兵破擒道晞,斩之涪市。奉伯因独进巴西之东乡讨余贼。李膺止之曰:“卒惰将骄,乘胜履险,非良策也。不如小缓,更思后计。”奉伯不纳,悉众入山,大败而出,遂奔还州。六月,江阳人程延期反,杀太守何法藏。鲁休烈惧不自保,奔投巴东相萧慧训。十月,巴西人赵续伯又反,有众二万,出广汉,乘佛舆,以五彩裹青石,诳百姓云:“天与我玉印,当王蜀。”愚人从之者甚众。季连进讨之,遣长史赵越常前驱。兵败,季连复遣李奉伯由涪路讨之。奉伯别军自潺亭与大军会于城,进攻其栅,大破之。
  时会稽人石文安字守休,隐居乡里,专行礼让,代季连为尚书左丞,出为江夏内史,又代季连入为御史中丞,与季连相善。子仲渊字钦回,闻义师起,率乡人以应高祖。天监初,拜郢州别驾,从高祖平京邑。
  明年春,遣左右陈建孙送季连弟通直郎子渊及季连二子使蜀,喻旨慰劳。季连受命,饬还装。高祖以西台将邓元起为益州刺史。元起,南郡人。季连为南郡之时,素薄元起。典签硃道琛者,尝为季连府都录,无赖小人,有罪,季连欲杀之,逃叛以免。至是说元起曰:“益州乱离已久,公私府库必多秏失,刘益州临归空竭,岂办复能远遣候递。道琛请先使检校,缘路奉迎;不然,万里资粮,未易可得。”元起许之。道琛既至,言语不恭,又历造府州人士,见器物辄夺之,有不获者,语曰:“会当属人,何须苦惜。”于是军府大惧,谓元起至必诛季连,祸及党与,竞言之于季连。季连亦以为然;又恶昔之不礼元起也,益愤懑。司马硃士略说季连,求为巴西郡,留三子为质,季连许之。顷之,季连遂召佐史,矫称齐宣德皇后令,聚兵复反,收硃道琛杀之。书报硃士略,兼召李膺。膺、士略并不受使。使归,元起收兵于巴西以待之,季连诛士略三子。
  天监元年六月,元起至巴西,季连遣其将李奉伯等拒战。兵交,互有得失,久之,奉伯乃败退还成都。季连驱略居人,闭城固守。元起稍进围之。是冬,季连城局参军江希之等谋以城降,不果,季连诛之。蜀中丧乱已二年矣,城中食尽,升米三千,亦无所籴,饿死者相枕。其无亲党者,又杀而食之。季连食粥累月,饥窘无计。二年正月,高祖遣主书赵景悦宣诏降季连,季连肉袒请罪。元起迁季连于城外,俄而造焉,待之以礼。季连谢曰:“早知如此,岂有前日之事。”元起诛李奉伯并诸渠帅,送季连还京师。季连将发,人莫之视,惟龚惬送焉。
  初,元起在道,惧事不集,无以为赏,士之至者,皆许以辟命,于是受别驾、治中檄者,将二千人。季连既至,诣阙谢,高祖引见之。季连自东掖门入,数步一稽颡,以至高祖前。高祖笑谓曰:“卿欲慕刘备而曾不及公孙述,岂无卧龙之臣乎。”季连复稽颡谢。赦为庶人。四年正月,因出建阳门,为蜀人蔺道恭所杀。季连在蜀,杀道恭父,道恭出亡,至是而报复焉。
  陈伯之,济阴睢陵人也。幼有膂力。年十三四,好著獭皮冠,带刺刀,候伺邻里稻熟,辄偷刈之。尝为田主所见,呵之云:“楚子莫动!”伯之谓田主曰:“君稻幸多,一担何苦?”田主将执之,伯之因杖刀而进,将刺之,曰:“楚子定何如!”田主皆反走,伯之徐担稻而归。及年长,在钟离数为劫盗,尝授面觇人船,船人斫之,获其左耳。后随乡人车骑将军王广之,广之爱其勇,每夜卧下榻,征伐尝自随。
  齐安陆王子敬为南兗州,颇持兵自卫。明帝遣广之讨子敬,广之至欧阳,遣伯之先驱,因城开,独入斩子敬。又频有战功,以勋累迁为冠军将军、骠骑司马,封鱼复县伯,邑五百户。
  义师起,东昏假伯之节、督前驱诸军事、豫州刺史,将军如故。寻转江州,据寻阳以拒义军。郢城平,高祖得伯之幢主苏隆之,使说伯之,即以为安东将军、江州刺史。伯之虽受命,犹怀两端,伪云“大军未须便下”。高祖谓诸将曰:“伯之此答,其心未定,及其犹豫,宜逼之。”众军遂次寻阳,伯之退保南湖,然后归附。进号镇南将军,与众俱下。伯之顿篱门,寻进西明门。建康城未平,每降人出,伯之辄唤与耳语。高祖恐其复怀翻覆,密语伯之曰:“闻城中甚忿卿举江州降,欲遣刺客中卿,宜以为虑。”伯之未之信。会东昏将郑伯伦降,高祖使过伯之,谓曰:“城中甚忿卿,欲遣信诱卿以封赏。须卿复降,当生割卿手脚;卿若不降,复欲遣刺客杀卿。宜深为备。”伯之惧,自是无异志矣。力战有功。城平,进号征南将军,封豊城县公,邑二千户,遣还之镇。
  伯之不识书,及还江州,得文牒辞讼,惟作大诺而已。有事,典签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
  伯之与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并有旧,缮经藏伯之息英免祸,伯之尤德之。及在州,用缮为别驾,永忠记室参军。河南褚緭,京师之薄行者,齐末为扬州西曹,遇乱居闾里;而轻薄互能自致,惟緭独不达。高祖即位,緭频造尚书范云,云不好緭,坚距之。緭益怒,私语所知曰:“建武以后,草泽底下,悉化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饥馑不已,丧乱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代来臣,有自疑意;且荧惑守南斗,讵非为我出。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何遽减作河南郡。”于是遂投伯之书佐王思穆,事之,大见亲狎。及伯之乡人硃龙符为长流参军,并乘伯之愚暗,恣行奸险,刑政通塞,悉共专之。
  伯之子虎牙,时为直阁将军,高祖手疏龙符罪,亲付虎牙,虎牙封示伯之;高祖又遣代江州别驾邓缮,伯之并不受命。答高祖曰:“龙符骁勇健儿,邓缮事有绩效,台所遣别驾,请以为治中。”缮于是日夜说伯之云:“台家府库空竭,复无器仗,三仓无米,东境饥流,此万代一时也,机不可失。”緭、永忠等每赞成之。伯之谓缮:“今段启卿,若复不得,便与卿共下使反。”高祖敕部内一郡处缮,伯之于是集府州佐史谓曰:“奉齐建安王教,率江北义勇十万,已次六合,见使以江州见力运粮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死以报。今便纂严备办。”使緭诈为萧宝夤书,以示僚佐。于厅事前为坛,杀牲以盟。伯之先饮,长史已下次第歃血。緭说伯之曰:“今举大事,宜引众望,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僧虔之孙,人身不恶,便可召为长史,以代元冲。”伯之从之。仍以緭为寻阳太守,加讨逆将军;永忠辅义将军;龙符为豫州刺史,率五百人守大雷。大雷戍主沈慧休,镇南参军李延伯。又遣乡人孙邻、李景受龙符节度,邻为徐州,景为郢州。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距守。程元冲既失职,于家合率数百人,使伯之典签吕孝通、戴元则为内应。伯之每旦常作伎,日晡辄卧,左右仗身皆休息。元冲因其解弛,从北门入,径至厅事前。伯之闻叫声,自率出荡,元冲力不能敌,走逃庐山。
  初,元冲起兵,要寻阳张孝季,孝季从之。既败,伯之追孝季不得,得其母郎氏,蜡灌杀之。遣信还都报虎牙兄弟,虎牙等走盱眙,盱眙人徐安、庄兴绍、张显明邀击之,不能禁,反见杀。高祖遣王茂讨伯之。伯之闻茂来,谓緭等曰:“王观既不就命,郑伯伦又不肯从,便应空手受困。今先平豫章,开通南路,多发丁力,益运资粮,然后席卷北向,以扑饥疲之众,不忧不济也。”乃留乡人唐盖人守城,遂相率趣豫章。太守郑伯伦坚守,伯之攻之不能下。王茂前军既至,伯之表里受敌,乃败走,间道亡命出江北,与子虎牙及褚緭俱入魏。魏以伯之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光禄大夫、曲江县侯。
  天监四年,诏太尉、临川王宏率众军北讨,宏命记室丘迟私与伯之书曰:
  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逢明主,立功立事,开国承家,硃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耶?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蹶,以至于此。圣朝赦罪论功,弃瑕录用,收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将军之所知,非假仆一二谈也。硃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倳刃于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世。
  夫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述。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怀黄佩紫,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异域,宁不哀哉!
  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北虏僭盗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况伪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而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想早励良图,自求多福。
  伯之乃于寿阳拥众八千归。虎牙为魏人所杀。伯之既至,以为使持节、都督西豫州诸军事、平北将军、西豫州刺史,永新县侯,邑千户。未之任,复以为通直散骑常侍、骁骑将军,又为太中大夫。久之,卒于家。其子犹有在魏者。
  褚緭在魏,魏人欲擢用之。魏元会,緭戏为诗曰:“帽上著笼冠,袴上著硃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为始平太守。日日行猎,堕马死。
  史臣曰:刘季连之文吏小节,而不能以自保全,习乱然也。陈伯之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群盗又诬而夺之,安能长久矣。
  列传第十五
         王瞻 王志 王峻 王暕子训 王泰
        王份孙锡 佥 张充 柳恽 蔡撙 江伞
  王瞻,字思范,琅邪临沂人,宋太保弘从孙也。祖柳,光禄大夫、东亭侯。父猷,廷尉卿。瞻年数岁,尝从师受业,时有伎经其门,同学皆出观,瞻独不视,习诵如初。从父尚书仆射僧达闻而异之,谓瞻父曰:“吾宗不衰,寄之此子。”年十二,居父忧,以孝闻。服阕,袭封东亭侯。
  瞻幼时轻薄,好逸游,为闾里所患。及长,颇折节有士操,涉猎书记,于棋射尤善。起家著作佐郎,累迁太子舍人、太尉主簿、太子洗马。顷之,出为鄱阳内史,秩满,授太子中舍人。又为齐南海王友,寻转司徒竟陵王从事中郎,王甚相宾礼。南海王为护军将军,瞻为长史。又出补徐州别驾从事史,迁骠骑将军王晏长史。晏诛,出为晋陵太守。瞻洁己为政,妻子不免饥寒。时大司马王敬则举兵作乱,路经晋陵,郡民多附敬则。军败,台军讨贼党,瞻言于朝曰:“愚人易动,不足穷法。”明帝许之,所全活者万数。征拜给事黄门侍郎,抚军建安王长史,御史中丞。
  高祖霸府开,以瞻为大司马相国谘议参军,领录事。梁台建,为侍中,迁左民尚书,俄转吏部尚书。瞻性率亮,居选部,所举多行其意。颇嗜酒,每饮或竟日,而精神益朗赡,不废簿领。高祖每称瞻有三术,射、棋、酒也。寻加左军将军,以疾不拜,仍为侍中,领骁骑将军,未拜,卒,时年四十九。谥康侯。子长玄,著作佐郎,早卒。
  王志,字次道,琅邪临沂人。祖昙首,宋左光禄大夫、豫宁文侯;父僧虔,齐司空、简穆公:并有重名。志年九岁,居所生母忧,哀容毁瘠,为中表所异。弱冠,选尚孝武女安固公主,拜驸马都尉、秘书郎。累迁太尉行参军,太子舍人,武陵王文学。褚渊为司徒,引志为主簿。渊谓僧虔曰:“朝廷之恩,本为殊特,所可光荣,在屈贤子。”累迁镇北竟陵王功曹史、安陆南郡二王友。入为中书侍郎。寻除宣城内史,清谨有恩惠。郡民张倪、吴庆争田,经年不决。志到官,父老乃相谓曰:“王府君有德政,吾曹乡里乃有此争。”倪、庆因相携请罪,所讼地遂为闲田。征拜黄门侍郎,寻迁吏部侍郎。出为宁朔将军、东阳太守。郡狱有重囚十余人,冬至日悉遣还家,过节皆返,惟一人失期,狱司以为言。志曰:“此自太守事,主者勿忧。”明旦,果自诣狱,辞以妇孕,吏民益叹服之。视事三年,齐永明二年,入为侍中,未拜,转吏部尚书,在选以和理称。崔慧景平,以例加右军将军,封临汝侯,固让不受,改领右卫将军。
  义师至,城内害东昏,百僚署名送其首。志闻而叹曰:“冠虽弊,可加足乎?”因取庭中树叶挪服之,伪闷,不署名。高祖览笺无志署,心嘉之,弗以让也。霸府开,以志为右军将军、骠骑大将军长史。梁台建,迁散骑常侍、中书令。
  天监元年,以本官领前军将军。其年,迁冠军将军、丹阳尹。为政清静,去烦苛。京师有寡妇无子,姑亡,举债以敛葬,既葬而无以还之。志愍其义,以俸钱偿焉。时年饥,每旦为粥于郡门,以赋百姓,民称之不容口。三年,为散骑常侍、中书令,领游击将军。志为中书令,及居京尹,便怀止足。常谓诸子侄曰:“谢庄在宋孝武世,位止中书令,吾自视岂可以过之。”因多谢病,简通宾客。迁前将军、太常卿。六年,出为云麾将军、安西始兴王长史、南郡太守。明年,迁军师将军、平西鄱阳郡王长史、江夏太守,并加秩中二千石。九年,迁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十二年,卒,时年五十四。
  志善草隶,当时以为楷法。齐游击将军徐希秀亦号能书,常谓志为“书圣”。
  志家世居建康禁中里马蕃巷,父僧虔以来,门风多宽恕,志尤惇厚。所历职,不以罪咎劾人。门下客尝盗脱志车宪卖之,志知而不问,待之如初。宾客游其门者,专覆其过而称其善。兄弟子侄皆笃实谦和,时人号马蕃诸王为长者。普通四年,志改葬,高祖厚赙赐之。追谥曰安。有五子缉、休、、操、素,并知名。
  王峻,字茂远,琅邪临沂人。曾祖敬弘,有重名于宋世,位至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祖瓒之,金紫光禄大夫。父秀之,吴兴太守。峻少美风姿,善举止。起家著作佐郎,不拜,累迁中军庐陵王法曹行参军,太子舍人,邵陵王文学,太傅主簿。府主齐竟陵王子良甚相赏遇。迁司徒主簿,以父忧去职。服阕,除太子洗马,建安王友。出为宁远将军、桂阳内史。会义师起,上流诸郡多相惊扰,峻闭门静坐,一郡帖然,百姓赖之。
  天监初,还,除中书侍郎。高祖甚悦其风采,与陈郡谢览同见赏擢。俄迁吏部,当官不称职,转征虏安成王长史,又为太子中庶子、游击将军。出为宣城太守,为政清和,吏民安之。视事三年,征拜侍中,迁度支尚书。又以本官兼起部尚书,监起太极殿。事毕,出为征远将军、平西长史、南郡太守。寻为智武将军、镇西长史、蜀郡太守。还为左民尚书,领步兵校尉。迁吏部尚书,处选甚得名誉。
  峻性详雅,无趋竞心。尝与谢览约,官至侍中,不复谋进仕。览自吏部尚书出为吴兴郡,平心不畏强御,亦由处世之情既薄故也。峻为侍中以后,虽不退身,亦淡然自守,无所营务。久之,以疾表解职,迁金紫光禄大夫,未拜。普通二年,卒。时年五十六,谥惠子。
  子琮,玩。琮为国子生,尚始兴王女繁昌县主,不慧,为学生所嗤,遂离婚。峻谢王,王曰:“此自上意,仆极不愿如此。”峻曰:“臣太祖是谢仁祖外孙,亦不藉殿下姻媾为门户。”
  王暕,字思晦,琅邪临沂人。父俭,齐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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