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正确饲养方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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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赶到青园的时候见屋中的门紧紧扣着，园子一片安静。他推开了屋中的门，看到谢意身旁的林家兄弟两人正神色凝重的站在床前。
　　　　林英最先看到谢钰，他皱了皱眉，俯身一礼：“三爷您来了。”
　　　　谢钰似未闻般急步向前走去，床上的人面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似乎连胸口都没有丝毫起伏，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紧闭着再也不见了平日的散漫。屋中那么寂静，寂静到让谢钰几乎站不住脚步。
　　　　“大哥……”谢钰缓缓俯在床前，想要伸出手去却久久不敢动，面前的人这般冰冷，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气。
　　　　林英叹息道：“三爷……方才郎中来过了，大爷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谢钰回过头盯着林英，眼中满是期冀，似乎是他最后抓住的一根稻草般。林英心下不忍，安慰道：“大爷无事的……三爷且安心吧……”
　　　　谢钰伸出手，指尖苍白的跟谢意的脸色不相上下，他颤抖着抚上谢意身上盖着的的锦被一角。随着锦被的拉开，谢意的伤口这才暴露在谢钰眼中。
　　　　谢钰想起在城墙上的一幕，那多绮丽的血花绽开之时，他的大哥为了救他失去了左臂。
　　　　谢钰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说不出的悲痛。这是他唯一的哥哥，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尽管谢意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父母的偏宠，祖母的疼爱，尊贵的身份，这些他永远不敢奢望的东西他的大哥从出生起便能轻松得到。他很羡慕吧，那样的大哥，惊才绝艳，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是不是也有些嫉妒呢？谢意对他是好的，从小便总是将得到的好吃好玩的分给他一份，那时候的他每次都冷漠的拒绝。他不要谢意喜欢的食物，他不要谢意喜欢的玩具，他不要谢意喜欢的衣饰，甚至当他知道谢意喜欢顾媛媛的时候，他也选择去放弃。这是他那有些别扭的自尊心。
　　　　可谢意对他依旧是好的，当谢意执掌谢家的时候，便从未短缺过他半分，他科考的时候谢意从中打点和关照更是很多，甚至于当那把刀向他劈来的时候，谢意半分不曾犹豫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唯一的兄长，为了他如今没有半分生气的躺在这里。
　　　　“大哥……”谢钰将脸埋在锦被里，许久喉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宁波城的百姓们拍着长队站在城中等待着领粮，战争封城十几天，城中早就混乱一片，谢意这次来不仅仅是支援了兵马，更是筹带了很多粮食。多亏如此思虑周全，这才解决了战后的百姓短粮问题。
　　　　谢意醒的时候，三皇子跟朱索等人已经被拿下了，叛军也大数被清缴完毕。谢意看着窗外微暗的天色，也不知道此时是要天黑了，还是要天亮了。喉咙里面疼的似火灼烧，然而跟左肩出传来的痛楚相比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爷，您终于醒了！”林英跟林杰两兄弟一直守在谢意身旁，见谢意此时转醒，锁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谢意被左肩的疼折腾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拧着眉心看向两人。
　　　　林英会意的跟谢意简单讲了下现在外面的情况，听到现在局势已稳，谢意才松了口气。
　　　　“老三可还好……”谢意的声音极为虚弱，透着沙哑。
　　　　林英神色中带着心疼，他是从小看着谢意长大的，如今谢意失了左臂，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三爷无事，之前在爷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刚刚才给劝回房里休息。”
　　　　谢意微微合上眼睛：“无事就好……”听到谢钰没事，才真正让他放下心来。老三没事，他这胳膊失的也算是值得了。
　　　　林杰的左手握拳，重重的砸了下一旁的桌案，震得上面的茶具叮的响起。林英皱了眉头叱呵：“老二，出去！”
　　　　林杰咬牙道：“我不明白，爷为何要这样做！”
　　　　林英脸色一沉，拧眉不语，不仅仅是林杰不明白，他也同样不懂……
　　　　谢意的叹息轻的令人听不清：“林二哥，没事的。”
　　　　林杰这个铁铮铮的汉子，却是红了眼睛冲谢意道：“爷！您现在……”话到嘴边上，却是不忍心再说下去，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谢意再也不可能挽回他失去的左臂。
　　　　“爷……那一刀，您是可以挡下的。”林英声中满是痛苦和困惑。
　　　　谢意似乎有些累，不愿在睁开眼睛：“瞒不过林大哥，本来这一刀我或许是不用受的，只是忽然改变主意了。这一刀，有必要挨下，当着老三的面挨下。”
　　　　林杰不明白，有什么事能让谢意付出这个大的代价。
　　　　谢意缓了口气，忍了忍左臂上传来的痛感，继续道：“父亲跟三皇子的来往已不是一两日，其中关系甚大，新皇登基谢家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大哥二哥都明白的吧。株连九族，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林英沉声道：“可现在爷已经用尽全力帮助新皇清缴叛军，而且三爷也守城有功，难道还不能免谢家死罪？”
　　　　谢意微微颔首道：“即便是免了死罪，到时候的谢家已经不再是谢家了。一个一无所有的谢家，该会落得什么下场？谢家虽然没了，可谢家人还在，老三是先皇钦点的状元，如今守城有功，新皇更是将他标榜为忠君爱国之人。今后老三才是谢家的希望……父亲，母亲，妍儿还有谢家上下所有人，今后都只能依靠老三。”
　　　　谢意苦笑着睁开双目：“老三今后会前程似锦，有老三在他们才能无忧。可是老三那孩子，在谢家从小却是受了委屈的……谢家欠他良多。我虽不疑他品性，可到底希望他能替我保全谢家。所以尽管那一刀我能挡住，可我还是选择了伤在他面前。”
　　　　谢意漆黑的眸子里带了些讥讽：“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有些卑鄙了，依着老三的性子，定然会愧疚一辈子吧。”
　　　　“那就愧疚一辈子，替我这个哥哥将谢家守住吧。”谢意说完，感到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不再言语，再次沉沉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他这次的确是算计了谢钰，用他的左臂换取谢钰一生的愧疚。他知道今后不管是谢望还是江氏或许是妍儿，都会依附着谢钰继续过着安稳的日子，谢钰会将他们保护很好。
　　　　谢意这次睡得很安稳，他在梦中梦见了蟹黄包子，他想或许是当时太饿了，这么几天不进食难免睡着了就会梦到包子。梦到包子是合理的，并非是他贪嘴，梦里谢意这样替自己解释着。包子一个个白生生，热腾腾的，香味扑鼻，勾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笼蟹黄包子刚刚好八只，上面的褶似花朵儿一般，惹的谢意食欲大动。他伸出手去，准备捏一只来尝尝看。手刚刚伸出去，手背上便被一对白玉象牙箸轻轻的敲打了一下。
　　　　谢意不高兴的侧过头去，见面前的少女清美的脸上，笑的温和，眼神温柔又带着宠溺。那一瞬间，谢意觉得眼前的人比蟹黄包子更令人心动。
　　　　如何才能既得到美人，又得到蟹黄包子，谢意有些疑惑。
　　　　最终他得到了答案，找一个会做蟹黄包子的美人。
　　　　从那时候起，谢意便立志将顾媛媛娶来为妻。
　　　　叛军平复三个月后，谢钰接到了旨意，天子令他上京述职。谢意同谢钰一起，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
　　　　第二年春天，谢家兄弟到了京都。彼时迎接谢钰的人马站满了京都两侧，年纪轻轻便是状元，又是当今圣上每日里必要表扬三遍的后起之秀。哪家不赶着结交两下。
　　　　谢钰跟谢意两人并未能够在跟人应和上几句，因为二人刚进了城门，圣上便传下旨意，命两人进宫面圣。天子先是大肆褒奖了谢钰一番，之后却是让谢钰先下去，单独留下了谢意。
　　　　当时书房中只有新皇朝礼跟谢意两人，发生了什么谈话就没人知道了。只守在外面的公公说，圣上似乎发了火，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隐隐圣上还有一个问句，你留还是不留。之后的谈话便听不甚清了，谢意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面色似乎并无不妥。只是皇帝的脸色便不是那么好看了。
　　　　后来皇帝拟了旨意，谢钰守城有功，任命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年纪轻轻便在京都担任从二品官职可见圣上的栽培之意。然而谢家与三皇子曾经勾结的事，到底知道的人不少，弹劾的折子也众多。然而谢意最后关头能够弃暗投明，全力清缴叛军，并将谢家茶园等财脉上缴国库，也算是功过相抵。最后皇帝的旨意只是削去谢家的爵位。谢家看起来似乎已经一无所有了，但谁也不敢去小瞧了去，毕竟谢家还有个谢钰在！
　　　　谢意从宫中出来，只是随意跟谢钰打了个招呼便火急火燎的走了，这让谢钰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厮吴桐在后面追着跑，却怎么都赶不上谢意的步伐。
　　　　顾媛媛看着铜镜中的人，容颜清美依旧，妆容格外精致。她知道谢意已经进京了，她赶去城门的时候，谢意却是被召到了宫中，无奈她只能在家等。顾媛媛觉得手心中已经渗出了汗，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紧张过。一盏茶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谢意还是没有来。顾媛媛忍不住提起绫罗长裙，起身出了屋子。
　　　　屋外种着桃树，此时桃花顺着风纷飞，谢意身着暗紫色的袍子，如墨长发半束，他倚在桃树下，一张英朗的面孔好看的不像话。风拂动谢意的长发和左边空荡荡衣袖，刺得顾媛媛眼睛酸涩。
　　　　谢意唇角勾起，一双狭长的眸子满是散漫，他朝顾媛媛伸出仅剩的一只手臂，笑问道。
　　　　“若是爷不能再抱你，你可不可以主动一些？”
　　　　顾媛媛扑进了谢意的怀中，用尽她全部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他。谢意的身子被撞向了桃花树干，震落了满树的花瓣，像极了一场雨散落在他们身上。

☆、第七十五章　（结局）

建平三年，京都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关于京都第一美男谢大人的花边新闻。谢大人年轻貌美，身居高位，是当今天子身旁的当红之人。最重要的是，谢大人年方二十，未婚。这样的青年才俊，简直就是最好的佳婿人选，上门来说亲的踏破了门槛。谢大人对于这些前来议亲的人总是笑的温文尔雅，这样的不软不硬的钉子碰上去却是令人无可奈何。就在京都所有的人都琢磨着谢钰最终会花落谁家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出现了。两江总督林鹤家的嫡长女林瑞雪独身一人离家出走，千里赴京只为谢郎一顾。
　　　　林家女的行为让京都众闺阁小姐心中五味杂陈，有人赞扬林瑞雪的率真性情，有人嘲笑林瑞雪恬不知耻……可无论怎么说，林瑞雪依旧做到了京中所有姑娘们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向谢钰表明心意。据传闻，谢钰只是笑着听完林瑞雪的倾诉的相思苦之后，命人将林家大小姐安全送回江南。看着谢钰的背影，林瑞雪泪如雨下。
　　　　本以为这事便这般过去了，林瑞雪闹出来的笑话总有被人遗忘的一天，可谁知道跟着林瑞雪一同被送往江南的还有一份谢钰的提亲书。这亲事一提，谢钰跟林瑞雪的事便立刻从笑话变成了佳话。可真是碎了京都众贵女一地的芳心，即便是不屑也好后悔也罢，林家女这份勇气却是无人可比……
　　　　建平四年夏，广州，谢园。
　　　　水涧阁布置的精细，进了主厢便可看到中间置一广榻，榻上铺着柔软的金丝绒毯，上面绣着嫣红的海棠簇簇。榻上此时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身着玄色绣金广袖锦缎袍，墨发轻束，容貌生的英朗无暇。一双狭长的眸子满是散漫，只是这般随意侧卧着便自有一番风流气度。只是若仔细看去便能瞧出他玄色绣金广袖下空荡荡的左臂，却是令人微感遗憾。
　　　　男子对面坐着一个小娃约莫两岁多，小娃生的十分漂亮，脸蛋儿白皙，唇边樱粉，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眸子黑白分明，似乎笼着一层水雾闪亮亮的。这一大一小正是谢意跟儿子谢韫。
　　　　谢意看着面前的儿子乖巧的模样，便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小怀表，指尖捻着怀表的金链，像摆钟一般轻轻摇晃着，怀表便顺着手势左右摇摆起来。谢韫的视线立刻被金灿灿的怀表吸引住了，狭长的眼睛跟着一起左右摆动起来，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
　　　　儿子傻乎乎的模样谢意看的津津有味，他忽的一收将怀表掩入袖中。小谢韫不见了怀表，左右看了一圈，视线落在自家阿爹的脸上，见阿爹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不禁小嘴一撇，眼睛里蓄满了雾气。
　　　　谢意轻皱眉头，小声训道：“男孩子整日里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嗯？”
　　　　小谢韫依旧撇着小嘴，眼睛里满是水汽，待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时，那双狭长上挑的眸子一亮，哇的放声大哭起来。谢意脸色一黑，忙上捂住谢韫的嘴巴：“嘘——你这孩子……”
　　　　“谢意！跟你说了几遍不要总是逗他，你怎么就是不听。”顾媛媛还没进门就听到儿子哭的凄惨，不禁头疼起来，每次让谢意陪会儿子便能惹得儿子哭上半天，这爷俩怎么就这么不合？分明长出了同一个模样。
　　　　顾媛媛从屋外进来，谢意正脸色阴沉的捂着儿子的嘴巴。谢韫被他捂得难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泪珠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的顾媛媛一阵心疼。忙上前去抱起儿子，轻声哄着。
　　　　“啧……这小子是装的。”谢意在一旁拆穿道。
　　　　顾媛媛瞥了他一眼，边哄儿子边同谢意道：“儿子还小，你别欺负他。”顾媛媛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翻版一样的脸，心头有些醋意，她辛苦巴拉生的儿子，一点都不像自己，全部肖似了谢意去，这令人着实有些挫败感。
　　　　谢意眉梢轻挑，看着谢韫道：“这小子贼精着，吃不了亏。”
　　　　小谢韫此时正抽抽搭搭的趴在顾媛媛肩头腻歪，看着谢意有些火大，他伸出手去一把将儿子提溜起来，丢给了一旁的奶娘：“韫儿该午睡了，带他下去。”
　　　　谢韫从娘亲怀里直接被提溜出去，心中十分不开心，小嘴一撇，又是要哭的模样。谢意忙冲奶娘道：“还不快下去。”
　　　　顾媛媛又好气又好笑，想要重新接过儿子，却是被谢意揽住了肩：“阿鸢，爷有事同你说。”
　　　　顾媛媛看了看泫然欲泣的儿子，和一旁满脸不悦又似乎真的有事要说的丈夫，最终还是有些不舍的挥了挥手让奶娘将小谢韫抱了下去。
　　　　谢韫一看自己成为了被娘亲放弃的一方，不禁悲从中来，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在谢韫还没能发挥出来，顾媛媛已经被谢意半拥进了里面的卧房。小谢韫只能眼睁睁看着霸道的老爹带走了自家温柔的娘亲。
　　　　顾媛媛有些无奈的听着谢韫的哭声越来越远：“你跟儿子较什么劲……”
　　　　谢意笑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出了门就该不哭了。”
　　　　顾媛媛摇了摇头，给谢意倒了杯茶递过去：“韫儿这性子可不像我。”言外之意就是，小谢韫这些小手段绝对是随了他老爹谢意啊。
　　　　谢意接过茶盏，一脸跟他没关系的模样。
　　　　“老三来信说是要成亲了。”谢意道。
　　　　顾媛媛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了，去年下了小定，婚期应该也快了。一转眼离新皇登基已经过去四年了，谢意早早在广州这边留了有生意，吴掌柜这么多年一直按着谢意的意思在这边做海外贸易，利润极大，几年下来赚了不少。谢家的家产全部归了国库，谢意曾经问过谢望跟江氏两人的意思，是否要到广州来。江氏同谢望只道在江南住了这么多年，不愿意在远走他乡，一生了了，这般相伴着便好。谢意也不再强求，同顾媛媛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之后她有了身孕不宜奔波，谢意便待她来了广州定居。如今谢钰也要成亲了，那个姿容艳丽的三爷要迎娶林家的嫡长女。顾媛媛想到了白芷，那个温和的江南女子，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当年谢钰没过多久便接碧玉姨娘去了京都，同样带去的还有被放到庄子里的白芷。这个姑娘最后还是如愿以偿的陪在了谢钰身旁，只是谢钰今后会有正妻，到时候白芷又是何番心情。想到这顾媛媛看了看身旁的谢意，来这异世一遭，能遇上谢意是她莫大的幸运。
　　　　“既然是三爷要成亲，那我们便回去一趟吧。”顾媛媛道，不仅仅是谢钰成亲，她与弟弟顾程也许久未曾相见了。想来程程也是快要娶亲的年纪，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这般想来顾媛媛真的有种马上去京都的念头。
　　　　谢意揉了揉她的长发：“又忘记改口，那是三弟。”
　　　　顾媛媛笑着应下，想着要见到谢钰跟顾程两人有些开心起来，开始琢磨着带些什么贺礼比较好。挑来选去最后便带上些海外的玩意儿过去，倒也是能得个稀罕。
　　　　八月金秋，桂树飘香的时候谢意一家到了京都。顾媛媛看着马车外的京都，同几年前并无两样。天子脚下，一片祥和富足。新皇朝礼是个不错的皇帝，自登基以来却是一心为民，算得上是一个实干家。顾程跟谢钰这两个当年被先皇金殿钦点的状元和榜眼如今都是天子身旁的极为倚重的臣子，两人又是年轻，算得上是官场最耀眼的新秀。当然也是有些题外话，谢钰跟顾程两人容貌生的好，任是谁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不是。京都悄悄传起一句玩笑话：京有双美藏，谢郎与顾郎。当听闻这句话的时候，顾媛媛同谢意都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身为谢郎的哥哥跟顾郎的姐姐，两人也是深感荣幸。
　　　　马车刚刚行驶进城中便停了下来，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这可是谢家的马车？”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绒毯，顾媛媛正在一旁看谢韫在毯子上滚来滚去，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禁扬起了唇角，掀开帘子。果然马车外面是两匹马，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坐着的青年眉眼艳丽，眼角下的泪痣嫣红，正含笑看他们。另外一批雪白的马上坐着的青年容颜清丽，一双美目似秋水般潋滟。这正是谢钰跟顾程两人。
　　　　“程程，三爷。”顾媛媛开心唤道，没想到刚进京都便见到了二人。顾程翻身下马，向阿姐伸出手去扶她下车，谢钰也跟着下马来。谢意抱着谢韫随后也下车来。
　　　　“大哥！”谢钰忙上前道，待看到谢意怀中的小谢韫，忍不住伸出手去接过。小谢韫也不怕生，见谢钰去抱他喜滋滋的伸出小手去，看的一旁的顾程也十分眼热想要抱抱。
　　　　“你们两个这是守了多久了？”谢意笑着问道，看着自家儿子被当成宝贝一样被谢钰跟顾程两人揉来揉去。
　　　　谢钰回道：“下了朝后，我便跟程弟一起来这迎大哥大嫂回去。”
　　　　顾媛媛看着谢韫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顺带着将哈喇子蹭到谢钰领子，还一直拿小手抓顾程的脸，不禁无语起来。看来自己的小韫儿十分喜欢叔叔跟舅舅啊。
　　　　“行了，你嫂子身体不适，咱们就别站在这当口说话了，先回府再说。”谢意见外面风大，便开口对谢钰道。
　　　　顾程喜色一滞，有些担忧道：“阿姐身子不好？可有大碍，我这就去请郎中来！”
　　　　顾媛媛耳尖一红，忙拉住顾程道：“没事的没事的，别急……”
　　　　谢意微微扬眉带着笑道：“郎中还是要请的，这些日子车马劳顿要好好调养一番，过不多久程弟你怕是要多个小外甥女了。唔……看来，似乎要在京都多待一段时日了……”
　　　　谢意想到不远处那座金殿中龙椅上的那位师兄，不禁有些头疼起来，但愿在京都能安生些才好。
　　　　顾程跟谢钰自是忙跟谢意与顾媛媛两人道喜，按着谢意的意思也不敢再继续站在这城门口闲唠，左右时间还很多，待回了家去慢慢说。
　　　　天色渐暗，今夜里倒是月明星稀。相隔几年未曾见，四人皆是话不完，谢意跟谢钰顾程三人也是多饮了几杯，都透着几分醉意。谢韫玩耍了会儿早就熬不住去睡了。顾媛媛有孕在身到底是精神不济，有些瞌睡起来。竟是说着话渐渐闭上了眼睛歪在谢意身上睡着了。
　　　　谢意看着顾媛媛的睡颜立刻噤了声，对谢钰跟顾程两人笑了笑示意先去歇息了。顾程微微皱眉，想去帮谢意抱阿姐回去。刚刚起身，便被谢意用眼神止住。
　　　　自己的女人当然还是自己来抱。
　　　　谢意揽住顾媛媛的尚且纤细的腰身，轻轻往上一托，让妻子的娇臀置于臂弯处，以抱孩童的姿势单手将妻子抱起来。谢意本就高挑，顾媛媛身形又是娇小，这般抱着却是别有些情趣之感。顾媛媛在睡梦中自然而然的环住了谢意的脖子，还把脑袋在谢意耳侧蹭了蹭。这番娇态惹得谢意有些心痒，也不再去看身后的弟弟跟小舅子，直接往厢房里走去。
　　　　“爷，锅里还蒸着蟹黄包子……”顾媛媛梦中喃喃道。
　　　　“嗯，爷待会就去吃。”谢意笑着轻声应道。
　　　　“韫儿……”
　　　　“韫儿睡着了，今个儿很听话没有闹，别担心。”谢意知道妻子放心不下儿子。
　　　　“爷……”顾媛媛无意识唤了一声，砸了砸嘴在谢意怀里晃了两下，重新睡了过去。
　　　　“睡吧，爷在这。”谢意的声音极轻，轻飘飘的绕进了顾媛媛耳中。顾媛媛闻声，安稳睡去。
　　　　外面皎月映出一室的清辉，谢意将顾媛媛放到床上，看着她恬静的睡容。俯身在妻子眉心落上一个轻吻。
　　　　“睡吧，爷这一世都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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