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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未知的自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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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帮助她立刻消除(买糖给你吃哦,别哭了/再买一个给你就是了,别伤心/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别气了),就是否定她的情绪(这有什么好哭/好气/好怕的),要不然就是打压(不准哭,再哭就揍你/不准发脾气,小孩子凭什么生气)。无論采取以上任何一种的策略,她的情绪从来没有被认可、被接受,所以,它们也从来没有離开。 
老人看着若菱的心路歷程,理解地说:”所以将来你做母亲以后,要记得,给孩子无限的情绪上的支持和认同。” 
若菱不解地抬头,”那不是会宠坏小孩吗?而且,我不会有小孩的。”若菱又难过地低下头。 
老人笑笑,向她保证:”你会有小孩的,而这个教导我就留给我的助教来教你吧。”停顿了一下,老人继续说:”这个痛苦之身在我们的身体裡面,是自成一格的一个能量场,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它以痛苦为食,如果你不喂养它想要的食物的话,它会制造一些事端来产生它所需要的情绪来维生。” 
若菱心想,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哦!就是胜肽的需求嘛!” 
“没错,它需要各种不同的胜肽来滋养它。”老人同意。”所以,对某种特定胜肽的需求,会造成我们对一些事物的自动反应,就像那部电影所说的,某条特定路线的神经网路就已经架构好了,所以遇到狀况的时候,我们不假思索就会自动做出反应。我们在众多信息、现象、狀态中,过濾出能支持我们、产生我们需要的胜肽的信念和想法,然后深信不疑。” 
若菱想:”那我最主要的胜肽需求是什么呢?” 
老人定睛看着她:”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注:痛苦之身(Pain body)在《当下的力量》(扬升出版社)这本书中有详细的解说。 


















第20章 
在谷底惊見阳光 
──情绪的体验 
若菱循址去找老人的另外一个学生,就是老人口中的”助教”。 
很奇怪,这次老人只给地址,没有电话。若菱到了台北西区的一个比较杂亂的地方,惊讶地发现,她要找的人是个面摊的老板娘。 
老板娘正在忙着煮面,若菱看看时间,下午兩点多了,生意应该很快就会清淡,于是她坐在旁边等待。 
“小姐,吃面吗?”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她。 
“嗯,哦‥‥不,我是一个老人‥‥”话还没说完,老板娘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冲过来热切地问:”老人好吗?” 
若菱有点被她的冲劲吓到了,不过还是禮貌地说:”他很好,让我问候你。” 
“好、好!”老板娘笑开了,拉着若菱就进房间裡面,”来坐,来坐!” 
“你的面摊‥‥”若菱担心她的生意没人照顾。 
“没关系,阿宏啊!”老板娘拉开嗓子叫道:”帮我顾一下!” 
屋裡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看到若菱,有点害羞地点点头,乖巧地走到面摊上去接手。 
“你的孩子好乖、好听话哦!”若菱称赞道。 
“还不是老人帮忙教的。”老板娘又笑了,露出满口的金牙。 
招呼若菱坐定,老板娘还泡了茶,热心地款待着。 
“老人告诉我,你有一个很棒的故事!”若菱开口问。 
“哪有什么故事,就是生活啦!我以前嫁的那个老公很不好,天天喝酒,喝了酒就打人,我和小孩一起揍。”老板娘说起过去,好像在讲另外一个人。”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会,没有谋生能力,想带着孩子走,又怕养不活他,所以就想带着孩子自殺啦!” 
若菱听得心惊胆颤,但是老板娘仍然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后来碰到了老人,他好神哦,他问我,是不是有一个酗酒、而且会打人的老爸,真的耶,我阿爸就是像我老公一样,我从小最怕听到他喝醉酒拖着脚步回家的声音,連我们家的狗都会躲起来哪!” 
“老人帮助我看見,我是有一点胡涂地把亲密关系的模式,都想成必须和我爸爸的那款模式一样的啦。以为我生命中的男人和我的关系就是那个样了,所以我才会无意识地找到和我爸爸一样的老公。而且,我小时候很想救我爸爸,可是无能为力,所以长大以后,就会找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来去拯救啦!” 
老板娘虽然没讀过多少书,可是三言兩语就把自己潜意识裡的人生模式说得很透澈。 
“然后,他叫我去找一个她的学生,她的遭遇和我一样。不过人家是大学毕业生呢,老公还是大学的教授哦!可是一生气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谁都揍。她告诉我,我们这种从小就受虐待的人,身体都会习惯要一种化学的东西,叫什么‥‥” 
“胜肽。”若菱帮腔。 
“对啦,胜肽,就像吸毒的人要吗啡一样,很可怕呢!”老板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胜肽的这种毒瘾怎么样可以消除呢?”若菱迫不及待地问到重点。 
“嗯,那个大学生是说什么去灵修啦,打坐、念经,或是祷告、唱诗歌。可是我又没有宗教信仰,不想搞那些。她又说什么去練瑜伽、身体工作啦,上什么工作坊啦。听起来是很好啦,可是我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和钱?我准备要離婚,然后自己一个人养孩子,根本没办法去做那些!” 
“那怎么办?”若菱都为她着急。 
“老人说,去做那些是很好,很快就会見效啦,但是他教了我一些不花钱就可以达到同样效果的方法,我试了以后,果然对我很有效。”老板娘骄傲地说。 
若菱竖直了身体,准备洗耳恭听。 
“首先哦,老人要我写下来一段话,每天要念、要写--我看見我在寻求被虐待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 
“这是什么意思?”若菱不大懂。 
“我也不太清楚耶,老人说,我们会有这样的遭遇,是因为我们需要这样的遭遇而产生的情绪。也就是说,我们的遭遇是配合我们需要的那种情绪而产生的啦。这是我们的一种模式、习性啦。比方说阿你常常有不被爱的感受的话,你就写:我看見我在寻求不被爱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 
“看見它、接纳它,然后放下对它的需要?”若菱还是不大懂。 
“老人说,这种东西哦,你愈去排斥它,它愈不走啦,而且还会更强呢!所以,看見了以后,就先接纳它,然后告诉自己,我不需要这个情绪啦,我要放下对它的需要。他说这是说给潜意识听的啦!这样就把那个我们意识的5%扩大了啊!”老板娘努力地用她仅有的知识解释着。”所以要天天念、天天写啦!” 
“啊!”若菱明白了,”真是妙!”她想。 
“老人还教我要宽恕啦,宽恕我那个酒鬼老公。”老板娘说。 
“可是怎么能够宽恕呢?”若菱问,”不是说你想宽恕就可以宽恕的呀!”(注) 
“老人告诉我,每个人来这个世界上都有不同的功课要学啦,我的前夫只是来帮助我,给我功课做而已。你看,”老板娘指指周围,”我现在自己赚钱养孩子,日子过得很快樂、很充实,都是我前天帮的忙啊!我怎么还会恨他!” 
若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接腔。 
“不过老人也说啦,我书讀得不多,心思比较单纯,所以很容易接受这些方法。有些人哦,书讀太多了啦,想得太多,反而放不下,那种人就要去修煉啦,參加什么工作坊,提升能量啦!” 
若菱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提出另一个重要问题:”对孩子的情绪全力地支持和认同,不会宠坏孩子吗?” 
“不会啦,”老板娘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情绪的支持和认同哦,只是去接纳孩子的情绪,不去阻止或是否定啦,阿行为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啰!” 
老板娘想了想,”比如说啦,小孩子在吃晚饭前要吃糖,你不给他,他生气在地上打滚。这时候,你把他抱起来,告诉他:『我知道你很想吃糖,那个糖真的很好吃,阿母也想吃,但是现在要吃饭了,吃饭以后,阿母和你一起吃。』孩子如果还继续哭闹,你可以说:『哦,我知道你吃不到糖好生气、好伤心哦,我们让你摸摸它,跟它打个勾勾,说好吃完饭就吃它好不好?』这样孩子的情绪可以充分地被理解,而且他也可以自由地发泄情绪啦。” 
老板娘唱作俱佳,讲话声调也有高有低,活脱脱就是个演活市井小民(就是她自己)的演员。若菱觉得她摆摊卖面实在太可惜了! 
老板娘看看若菱,又说:”老人说情绪就是一种能量啦,会来也会走,大人不要干涉,要让孩子自己学会怎么去处理自己的情绪,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孩子无限的爱和支持。如果你用转移的方法来教孩子避开负面情绪的话,孩子长大以后就学会了用代替品来逃避情绪,什么抽烟啦、吸毒啦,还有那些工作狂的啦,很可伯的呢!阿如果你去压抑孩子的情绪的话,那就更不好了呀!” 
老板娘一席话听得若菱好不佩服,难怪穷乡僻壤之间也可以养出伟人,家庭教育真是重要! 
注:宽恕的真义,请參考《宽恕十二招》,奇迹信息中心出版。 
第21章 
摆荡于背叛、欺骗之间 
──情绪的爆发 
午餐之后,若菱一走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一点不太对劲。若菱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自己对能量大过敏感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王力找她。若菱进了老板宽大的办公室,坐在他的正对面。 
王力抬眼看了看若菱说:”今年你的表现很好,考绩应该是第一名,但是业务部门老总心裡另有所属,坚持陈玉梅的表现比你好。而且陈玉梅举出一些例子,说你惯于抢别人的功勞,据为己有。” 
王力看着惊呆了的若菱,无奈地说:”虽然是我的部门,但是业务部门的回馈也是考绩的重点之一,老总最后还是决定把第一名考绩给了陈玉梅。” 
若菱此时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心想:”亏我跟她还算是好朋友!” 
“我知道你的努力和成绩,今年就暂时委屈你了。”王力站起来,拍了拍若菱的肩膀。若菱点点头,全身虚弱无力地回到办公桌前。 
隔壁的玉梅若无其事地打着计算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若菱实在气不过,不禁寒着脸问:”你为什么诬陷我?” 
玉梅惊讶地抬起头,”没有呀?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说我爱抢别人的功勞?我什么时候这样了?”若菱忍住激动,冷冷地质问她。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玉梅一脸的无辜。 
别装蒜了!若菱心裡恨恨地,再也忍受不住了,收了包包就往外走,心想这份工作不要也罢,人心实在太可怕又太可悲了! 
走在車水马龍的台北街头,顶着冬日的太阳,若菱真的不习惯周间的日子裡,还是大白天的,就走在路上无所事事。 
“可見得我多么与自己的工作认同了!”若菱觉察到。 
真的,工作是若菱生命中如此重大的一部分,如今遭受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真是痛苦。不过真正让若菱伤心的是玉梅的行为,让她有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椎心刺骨感受。 
逛了大半圈的东区,一看手表才下午三点多,真的没地方去了。”回家吧!”若菱突然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家裡的巷子口,若菱突然有个直觉,停下了脚步,探头一看,结果看到了她从未料想过的一幕。 
● 
志明和一名长发女子刚出家的大门,朝若菱的方向走来。若菱一惊,赶紧退到隔壁的巷子裡去。 
若菱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直觉告诉她,志明和女子有说有笑的样子,关系绝不单纯。若菱已经震惊到不知如何反应。 
“希望‥‥希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宽慰着自己,魂不守舍地踏进了大樓的大门。 
管理员伯伯看到她,有点惊讶地问:”若菱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若菱忍不住问:”他常常带那个女的来这裡吗?” 
管理员伯伯假装没听到。半晌,他回过头来,以憐悯的眼光看着若菱:”莫宰羊啦,那是你们昂阿某的事,麦问哇啦!” 
若菱的心碎了,这样的回答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简直己经无力再说一句话。勉强撑着身体回到家中,她刻意到主卧、客卧、书房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惯犯了,手脚干净俐落!”她颓然倒在沙发裡,精疲力竭,哭也哭不出来。 
半梦半醒之间,彷佛作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好像在美国讀书时住的地方整理車库,有一台破旧的脚踏車,若菱觉得放在車库太碍事,没有多想,就将它放在車库门口的马路边上。一会儿有个人来把脚踏車牵走,若菱却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追,质问他为什么拿走她的車。那人说:”是你不要的啊,我才拿走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若菱醒来后,揉揉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处在黑漆漆的家裡,手表指着七点,这才想起来下午在办公室和家裡发生的兩件悲剧,一时之间,若菱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面对这些椎心之痛。 
“这是我的胜肽吗?”若菱自问。一天之内遭逢兩个严重打击,让若菱真的觉得生不如死。怎么会这么巧呢?兩件事同时发生,而且若菱的感觉都是:被背叛、被欺骗。现在写:”我看見我在寻求被背叛和被欺骗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还来得及吗? 
这个模式是如何养成的呢?若菱想起小时候,妈妈常常给她这样的感受。每次答应她要带她出去玩,十次有八次落空,次次都有不同的借口。后来妈妈嫁人了,又生了妹妹,若菱觉得彻彻底底被背叛、被遗弃。所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终于让若菱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若菱捶打着沙发,愤恨不已。 
听到门响声,志明推门而入,看到满脸淚痕的若菱,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志明紧张地问。 
他诧異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裡,而且还哭得伤心极了? 
“被炒鱿鱼了吗?”他语带关切地问。 
若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会演戏。”她心裡冷笑道。 
电视裡、小说中,常常看到人家泼妇骂街地对变心的丈夫大吼大叫,但此刻的若菱失去了动力,連愤怒的能量都发不出来了。她低头继续饮泣,迟迟才蹦出一句:”她是谁?” 
志明呆了好半天不说话。他的模式一向是避免冲突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讪讪地说:”我的同事‥‥” 
若菱瞪着他的眼睛,夫妻相对无言。 
志明回避着若菱的目光,想要解释什么,但被若菱犀利的目光打碎了说谎的必要。 
又过了好一会儿,若菱鼓起勇气问:”你想要怎么样?” 
时间冻结住了。往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可以大动肝火,若菱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而现在,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显得格外地平静。 
志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彷佛在经歷激烈的内在冲突。 
若菱挺起胸膛,淡然道:”说吧。” 
志明终于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挤出来一句话:”我想離婚!” 
若菱最后一线的希望像高空中的风筝一样,断了线,在无垠的天空中飘向远方,消失在云海之中。 























第22章 
是谁在伤口上撒盐 
──情绪的療愈 
若菱愁云惨雾地坐在老人的桌前,哭丧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人心疼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跌倒的孩子,给予他情绪上的全面支持,但是希望她能藉由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过了很久,若菱坚强地抬头,看着老人,郑重地宣布:”好,我知道了,我的人生模式之一就是要去经歷被背叛、被欺骗,因为我从小就在豢养这方面的胜肽。那又怎么样?”若菱开始声淚俱下,”我最好的朋友欺骗我,我的丈夫背叛我,我好痛啊!我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若菱甚至觉得不遇到老人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完全无辜的牺牲者、受害者,全力地攻击别人。可是现在的她,不仅不能像一般怨妇那样地撒泼,反而还要努力冷静地分析自己潜意识的模式,真像做手术不打麻醉药一样。 
然而若菱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关云长,对眼前的痛,无法泰然处之。 
“我能超越自己的情绪吗?我这么痛,有什么代价和收获吗?我会因此而成长吗?”若菱哽咽着问。 
“受苦有兩种,”老人平静地劝导,”一种是无知的、无明的受苦,就是任随潜意识的操控而受苦,同时在抱怨、抗拒那个痛苦。这样的受苦不能让你成长。” 
若菱噙着淚水,在朦胧中看着老人。 
“另外一种受苦是有觉知的受苦,当你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好像要爆炸似的愤怒,你不逃避、不抱怨,你全然地去经歷它。让这个压抑、隐藏多年的能量爆发出来,用不批判、不抗拒的态度,在全然的爱和接纳中去经歷它。这样的受苦,是你走出人生模式、成长茁壮的契机。” 
“那要怎么做呢?”若菱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 
“你现在很气你的朋友和老公吗?”老人问。 
“不只气,我恨他们!”若菱咬牙切齿。 
“那么闭上你的眼睛,感受此刻的那个愤怒和怨恨。”老人命令她。 
若菱依言闭上眼睛,眼前浮上了玉梅的假笑,还有志明和长发女子扬长而去的画面,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 
“你愤怒的感觉,在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最强烈?” 
“胃部。”若菱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老人拿了兩个软的座垫,放在若菱面前,告诉她:”全然地去感受你胃部的不舒服和愤怒,然后把这兩个垫子当成你恨的人,你首先要做的,是尽量把怒气发泄出来。” 
若菱迟疑了一下,老人抓住她的手,让它们重重地打在垫子上,帮助她启动。 
若菱起初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用拳头去击打那兩个垫子,后来怒气愈来愈旺,下手愈来愈重,变成疯狂雨点般地捶打,嘴裡还喊着:”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要脸,你坏死了,我真的恨你,永远不会原諒你,一再地欺骗我‥‥”若菱激动得一直捶打座垫,淚如雨下,不能停止。 
狂亂的发泄一阵之后,若菱突然发现,眼前出现的画面竟然是她的母亲,还有父亲。 
“不要批判、不要抗拒,就是去接纳这个愤怒!让这个能量自然地流露出来,不要压抑!”老人从旁提醒。 
若菱这才第一次觉察到,她有多恨她的亲生父母。”你们抛弃了我,不要我,让我变成没有人要的孩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接着一股强烈的悲伤从她的胸口蜂拥而出,若菱的眼淚、鼻涕、口水一股脑儿地往外流,完全不受控制,若菱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疯狂的狀态。 
“不要想,只是去经歷它。用爱去接纳你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和悲伤。”老人再度提醒。 
若菱再度投入那个疯狂、暴烈的发泄,把几十年的怒气和痛苦、悲伤,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兩个可憐的座垫,被打得已经快破裂了,上面全是眼淚、鼻涕。 
● 
真的像是狂风暴雨过后一般,若菱披头散发,兩眼浮肿,脸上的妆全糊了,现在走到街上去人家看了一定会退避三舍。 
老人给若菱一盒面纸,让她擦干脸上的淚痕。”感觉怎么样?”老人问。 
若菱吸了口气,胸口真的舒服多了,胃部的大石头也不在了。”好多了!”她如实回答。 
老人又给了她一些喘息的时间,这才又开口:”压抑多年的情感,就像是黑暗的能量。唯有带着爱的觉知之光,才能驱除它们。” 
“可是‥‥”若菱迟疑着,”我明天还是要面对这一切,收拾这些残局呀!” 
“是的,现在是你学习臣服的时候了。”老人严肃地说。(注) 
“臣服?向他们臣服?”若菱挑高了眉毛,她想说:”没搞错吧!”可是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不是对人臣服,是对事情臣服,对本然(What is),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臣服。”老人解释。 
“可、可是‥‥我怎么可能对玉梅做的事,和志明背叛我、要和我離婚这件事臣服呢?”若菱还是不明白。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你除了臣服,还能做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了,任人践踏我?”若菱还是嘴尖舌利,”那我的心理能平衡吗?” 
老人继续开导她:”你在情绪上,要先接纳已经发生的事。比方说,玉梅的陷害,你接受了,就是不去生气了,因为你再气,都不能改变她背后插你刀子的事实。” 
若菱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人继续说道:”接下来,你的选择就是原諒她,继续与她为友,还是决定对她敬而远之。然后,对于可以改变的事,你还是可以尽力去做,力挽狂澜。但不論你的选择是什么,你都必须对她背后诬陷你的这件事臣服。” 
“为什么?”若菱听見”臣服”这兩个字就有气!”因为事实就是最大,因为已发生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你不接受它,就好像拿头在撞一面墙壁,而希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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