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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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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家里没有。
“收工——”林贤友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比较满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忽然听到肚子里咕咕叫。
家里的饭大概做好了吧？林贤友美美地想着，然后把幼鹿解下来，准备回家。
唯一叫林贤友稍稍遗憾的是，那群失去了幼崽的鹿群没见影，不过来日方长，有小绵羊就不怕引不灰太狼。
可是问题马上出现了，幼鹿又来了犟脾气，不肯配合林贤友的行动，搞起消极抵抗。
林贤友又找来装大酱的盆子，盆底舔得比脸还干净。
没办法，林贤友就和五个小家伙耗上了。都说老牛有脾气，比较犟，现在林贤友总算明白，梅花鹿的脾气才是最大的。
正在相持不下之际，忽然幼鹿发出一阵欢快的鸣叫，撒开四蹄，一起向林贤友这边冲过来。
林贤友本来正和它们绷着劲呢，一下子就闪空了，摔了一个倒栽葱，手里绳头也撒手上天，幼鹿灵巧地从他的身上一跃而过。
追，狼狈地地上爬起来，林贤友却看到令他无比惊骇的一幕：几头幼鹿围在一个小女孩身边，欢蹦乱跳，优雅的身姿跳起足有半米多高，四蹄飞扬，正撒欢呢。
可下看到亲人啦，此时此刻，林贤友和小鹿一路心气。
在接受了小鹿的朝拜之后，奇奇向走过来的林贤友刮刮鼻子：“怪叔叔真棒，刚才那个跟头摔得真的很帅哟。”后者则一脸悻悻地看着不远处的大辫子，心中暗叫倒霉：怎么每
一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她撞上，我的光辉形象啊！
大辫子也抿着嘴，想笑又不好笑出来，叫林贤友心里更郁闷。
她走到林贤友身前，忽然抬起手向林贤友头顶伸去。林贤友一动不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心跳有点加快，砰砰砰跟打鼓似的。
把林贤友头发上的草沫子摘下来，大辫子的神情很专注。淡淡的夕阳倾泻在她的脸上，发梢也染成金红色，林贤友心中一颤，这一刻就化作记忆中最美好的一瞬。
“回家喽——”奇奇一声欢呼，带着小鹿往回跑。林贤友看得两眼发直，人家根本就不用牵着，就跟领着几只小花狗。真是人不人气死人啊。
不过林贤友也有自己的享受，和大辫子一起沐浴在夕阳之下，前面的小山村炊烟袅袅，更远处苍山莽莽，林贤友只希望这样一直走下去。
以后的几天，林贤友继续做鹿栏，接送小鹿的差事则由奇奇来完成。人家的娃放猪放牛，小萝莉放鹿，成为靠山屯里独一无二的风景。
这天，林贤友正在钉围栏，忽然听到小鹿发出欢叫，他以为是奇奇又来了，连忙向那边瞟了一眼。
这一眼叫林贤友差点喜极而泣，十几头成年梅花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幼鹿在母鹿的肚皮下面一个劲乱拱，大鹿则爱抚地用舌头舔着它们的宝贝，母子神情，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林贤友也看得入神，浑然忘记脑子里那些功利主义的念头。
第二十三章 收秋
更新时间200987 0：49：24 字数：2374
直到傍晚时分，小奇奇来例行公事，林贤友才醒过神，大鹿不走，林贤友也就决定先不回去，晚上在这守夜，顺便看青，等鹿栏建好，连大带小一起通吃。
经过半个多月的磨合，鹿群终于安稳下来，大大小小一共是十七头。王三炮天天没事就来转悠一趟，磨叽着要割茸。
林贤友也听他说过，割鹿茸最好在七八月份，现在已经是鹿角，不是鹿茸。再说，刚刚培养点感情，要是刀子锯头齐上阵，估计这些公鹿非造反不可。
没办法，王三炮也只能望鹿兴叹，暗暗下定决心，明年早点下手。
渡过了困难期，林贤友的懒劲也慢慢滋生，最后以每月五块钱的价格，雇佣村里的张老汉负责看护鹿栏。
一个简易的窝棚在鹿栏旁边矗立，白天可以躲阴凉，晚上也可以在里面睡觉。不过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林贤友琢磨着趁着农忙前这半拉月，盖上两间小房，到了冬天，又保暖，
又安全。
说干就干，靠山屯就不缺石头和木料，最大的花费就是吃饭，天天十几个壮劳力干活，连吃带喝，等房子盖好的时候，林贤友也凿出十几张大团结。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卖人参的钱已经花掉一半，林贤友心里有点没底：过两天买树苗啥的都得用钱，可得悠着点花。人民币再坚挺也架不住有出没进啊。
村里人盼了大半年的秋收终于到了，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一片金黄，家家户户，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上阵。掰苞米、割黄豆，起土豆，忙得脚打后脑勺。
不过，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收回来的那可都是钱啊。
村里的小学也自然放农忙假，大辫子虽然不忙，但是娃儿们忙啊，即使不能上大地帮着收庄稼，在家喂鸡喂猪，烧火做饭也算半个劳力。
大辫子出来一个多月，正好回家看看爹妈。林贤友把乡亲们送的山货收拾了两大包，榛子、松子、干蘑菇、山里红、大枣鸭梨等等，足有上百斤。
幸亏林贤友体格好，走了几十里山路，把大辫子送出大山。唯一遗憾的是，这一个多月，没啥进展。
林贤友晚上睡觉前也琢磨过：一来是年龄的差距太大，根据奇奇透漏出的小道消息，大辫子今年才十九，跟林贤友足足差了九岁半。
其二可能是林贤友自身的形象不太符合大姑娘们的审美观点，体型太肥。
林贤友也曾经想琢磨点补救措施，可是每一次刚想两分钟就睡着，没办法，林贤友是属于那种沾枕头就着一类的，啥愁事闭眼就忘。
大辫子向林贤友挥挥手，搭上了一辆大马车。看着林贤友憨憨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又看看身边的两个布口袋，大辫子心里忽然感觉很踏实。
确实，跟林贤友和奇奇生活的这段时间，除了开心之外，剩下的就是踏实，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浪漫激情。
以大辫子所处的年龄来看，恋爱应该像雾像雨又像风，而林贤友，则只是像一块石头。
晃晃脑袋，大辫子想把林贤友的身影排除，可是不知怎的，却迟迟挥之不去。石头也有石头的好处，一旦生根，就再也难以撼动。
林贤友回到家，看到奇奇正趴在桌上写作业，一比一划，小样还挺认真，林贤友忍不住逗她：“你不是不喜欢学习吗？”
奇奇抬眼白了他一下：“我是不愿意参加那些辅导班好不好，奇奇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林贤友嘿嘿一乐：“别人家都去地里收秋，咱们也不能闲着，也要收秋去。”
“咱们家也没种地，收拾啥？”奇奇打量林贤友的眼神有点像看白痴，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使用“咱们家”这样的称呼，也算承认和林贤友是一家人了。
“百里大山，好东西还不够你收拾的？”林贤友早就计划好了，现在漫山遍野都是宝，划拉点山货就能卖钱，只不过正是农忙季节，没人上山。
“好耶——”奇奇一声欢呼，嗖的一声跳下炕：“怪叔叔，咱们现在就走。”
“你不是爱学习吗，怎么不学了？”
“晚上回来再学，快走啦——”
“毛毛不能去，到大山里跑回去找妈妈，你可别哭鼻子。”
“才不会呢，毛毛可乖了。”奇奇摸着毛毛那毛乎乎的小脑瓜，毛毛则朝林贤友龇牙咧嘴抗议。
出了村子，就看到田野里一派繁忙景象，各家各户的田里都是人，唰唰唰，镰刀挥舞，咔咔咔，苞米棒子划出一道金黄的弧线，飞上小山一样的苞米堆。
半路上看到不少老乡用自家的牛车往回运粮食，脸上的褶子里都含着笑容，娃子们跟在车后，捡拾掉落的豆枝子。就连一向慢吞吞的老黄牛，也四蹄翻飞，尾巴乱甩，跑得比
平时欢实。
相比之下，林贤友和奇奇算是大闲人，林贤友胳膊上挎个筐，见人就打招呼：“今年收成不错啊”，可是却感觉老乡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很快林贤友就明白过来，在这个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家家户户收庄稼都跟往回抢庄稼似的，他的表现有点太过清闲。
于是也连忙加快脚步，紧跟时代步伐，一溜小跑钻进林子，因为已经是后半晌，所以林贤友没敢钻深山，就近采点山货就成，明天开始再往远走。
这片林子是松树，是天然林，全都是又粗又高的红松，松脂散发出的清香直打鼻子，树空里杂生着各种灌木，上面大多挂着各种颜色的浆果，山葡萄、黑加仑什么的，大多数
林贤友都叫不上名字。
奇奇这下可来劲了，小手忙活不停，小嘴鼓鼓囊囊，小嘴巴早就染成紫红色，还一个劲嚷嚷“好吃”。
林贤友心里有点不落底：“奇奇别瞎吃东西，小心中毒。”
“嘻嘻，只要是毛毛能吃的，我就跟着摘。”
林贤友这才发现，毛猴忙活得比奇奇还欢呢，不由点点头：“看来儿童的智慧也不可低估。”
奇奇正忙着呢，也没工夫搭理他，正把小手伸向一串红果，忽然一样东西从天而降，砸在她的脑瓜上。
“哎呦——”奇奇捂着脑袋抬头看，高高的松枝上蹲着一只小松鼠，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她。
林贤友从地上捡起一个松塔，看来是上面那个小家伙也忙着收秋，储备越冬的粮食。
松树塔在手里磕打两下，林贤友的掌心就出现几粒胖乎乎的松子，颗粒十分饱满。磕开外面的硬壳，清香扑鼻。
扔到嘴里一嚼，林贤友忍不住赞了一句，油而不腻，满齿留香，连忙又给奇奇磕了两粒。
奇奇把一粒松子放到嘴里一嚼，却捂着腮帮子直哎呦，敢情是吃倒牙了。这些野果子糖分足，酸性也大，极容易倒牙，就连松仁这样软乎的东西也嚼不了。倒是毛毛伸出毛烘
烘的小爪子，把剩下的松子拣到嘴里，吃得直点头。
林贤友看着毛毛，又抬头看看直插青天的大树，脸上浮现出坏笑：天天白吃白喝，现在该你出力了。
毛毛却浑然不知已经被某人算计，咔吧着小眼睛等着林贤友给它扒松仁呢。
第二十四章 松鼠大作战
更新时间200987 19：02：29 字数：2115
“毛毛，动作快点！”林贤友靠着一棵老松树坐着，往嘴里塞了一粒山葡萄，然后仰头向大树上的毛猴发布命令。
毛毛嘴里发出吱吱地抗议声，不过手上还真不含糊，手脚并用，连揪带踹，拳头大小的松塔噼里啪啦往下掉。
树下并排摆着两个筐，松塔直接落在里面，落到地上的则有小萝莉负责。两员小将忙得热火朝天，林贤友则只是动动嘴：动嘴指挥，动嘴吃。
看到筐满了，林贤友就往木盒里一倒，就算把毛毛累趴下，盒子也装不满。
周围树上围过来几只小松鼠，看到有人跟它们抢粮食，而且效率奇高，都看傻眼了。
忽然间毛毛几个松塔扔过去，松鼠们立刻四散，毛毛心里肯定很生气：“都看耍猴咋的！”
松子拿到城里，绝对是好东西，好吃又滋补。只不过采集起来并不容易，多数时候都是小孩拿着长竹竿往下捅，还不敢找太高的树，够不着，也就是弄点自己家里吃。
要等到松塔自然掉落，松子早就开裂，只能拣松塔烧炉子，甭想弄松子。
也该着林贤友走运，偏偏弄了毛毛这小家伙，平时看着讨人嫌，今天终于发挥特长，林贤友看着它也顺眼不少，考虑回去赏给它点好吃的。
一直到太阳落山，林贤友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功，为了掩人耳目，两个筐里都装着松塔，一个胳膊垮一个。
毛毛累得走道都有点打晃儿，林贤友心里也怪不落忍的，叫他蹲在自己宽厚的肩膀，然后递过去一个糖球。
溜溜达达回到村，大多数人家也都刚收工，看到林贤友收了两大筐松塔，都羡慕不已，看着毛毛的眼神也跟往天不一样。
林贤友毫不吝啬地夸着毛毛，明天还指望人家出力呢，反正夸两句也不花钱。
晚上睡觉的时候，自恃劳苦功高的毛毛抢占了炕头这块风水宝地，结果被林贤友毫不客气地扔到炕梢。
毛毛累了一下午，也不计较，很快就睡着了，就连小猫仔扒拉它的尾巴都没感觉，真是好同志啊。
第二天一大早，采松子三人组继续上山，奇奇和毛毛先吃了几个野果，就在林贤友地督促下开始干活。
林贤友坐在树下抽烟，看着满林子的浆果，林贤友忽然又有了点想法。记得在原来那个时代去过一个农庄，喝过家酿的葡萄酒，味道不错。
不过家里暂时没有大缸，不行改天再跑一趟公社，到供销社买几口，过些日子腌酸菜也得用，不好，这不又得花钱。
正在琢磨着呢，就听到树上乱套了，连忙抬头观看，好家伙，足有几十只松鼠聚拢过来，正在声讨毛毛。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毛毛岂能把小小的松鼠放在眼里。它连蹿带蹦，满树追松鼠。
不过松鼠一辈子以树为家，技艺更加精湛，大尾巴摇晃起来，弄得毛毛眼花缭乱，左突右冲，也奈何不得这些小个子。
林贤友也暗暗称奇，都说松鼠胆子小，这领地意识还蛮强。估计是看不惯毛毛和它们抢粮食，这才跑来捣乱。
奇奇在下面瞧热闹，小巴掌拍得通红：“毛毛加油，小松鼠快点跑，别被抓到。”好嘛，她倒是不偏不向。
林贤友一看这么闹腾下去也不是办法，耽误正事啊。于是连忙叫奇奇给毛毛下达命令。
毛毛刚采了一小会，松鼠又来捣乱。毛毛同志性子又不是太安稳，又和松鼠纠缠到一块。
想不到采集大业会被小小的松鼠破坏，林贤友也有点着急，找了两个土块扔上去。可是树太高，松鼠又灵活，根本无济于事。
林贤友真恼了：“再闹腾我就回去取洋炮去！”
“要枪啊，我这有。”奇奇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逃出一把枪来。
林贤友一看，是烟火枪。用粗铁丝弯成枪把，前面穿上一节一节的自行车链子，最前面镶上一个子弹壳。发射的时候，在子弹壳的后面顶上点火柴头前面的白磷，子弹壳里面装
上少许火yao，一定要顺药，横药就炸膛了。
虽然是小孩玩意，林贤友也觉得可以试一试。先命令奇奇把毛猴叫下来，抱到一边。然后顶上火柴头，拉开大栓，大栓上用皮筋带着，一扣扳机，啪得一声脆响。
树林本来十分寂静，而且树木还拢音，所以枪声就显得越发清脆。
嗖嗖嗖，树上的松鼠立刻跑得无影无踪。林贤友拿着烟火枪使劲一挥：“继续干活。”那感觉，有点像武工队长拔出盒子炮喊“冲啊”。
一天下来，收获不小，那些松鼠再也没敢来捣乱。林贤友也采了不少浆果，主要都是山葡萄，反正有地方装。
而且通过这一段的观察，林贤友也发现，木盒的保险作用确实比较理想，野猪肉放到里面一个多月，一点都没变质，林贤友已经和奇奇偷偷摸摸吃了好几顿。
因为这个，木盒也变成林贤友的贮藏室，下来的新鲜水果，林贤友都留了一些。这地方冬天长，漫漫长夜，天寒地冻，要是吃上点鲜果那还了得。要不是担心露馅，林贤友都准备多
储存点，留着冬天再卖。
一连三天，工作的重心都放在采松塔和采野果上，林贤友的体质超强，一点不累；奇奇别看小，身体大概也得到改善，蹦跶一天也不嚷嚷腿疼。
就是主要劳力毛猴有点吃不消，走道直拉胯，躺到炕上就一宿。
又是夕阳西下，林贤友扛着毛猴领着奇奇往家走，远远的就看到自家屋顶的烟囱冒烟，奇奇欢呼一声：“小玉姐姐回来啦！”
“哪能呢，刚回去三天，一定是你李奶奶。”林贤友虽然也抱有一丝幻想，但是却知道不大现实。
进到院里，林贤友把松塔到出来，奇奇则早就钻进屋，随后林贤友就听到小家伙喳喳：“小玉姐姐，真是你啊！”
林贤友把筐一撇，也紧跟着进屋，只见大辫子俏生生地站在眼前，四目相对，倍觉亲热。
“这么早就回来了，二老身体都挺好？”林贤友率先打破沉默，他也有点纳闷，农忙假好像是半个月呢。
眼睛一扫，林贤友终于发现，屋里又多了一个姑娘，大高个，梳着俩个小短辫，长刘海，一双眼睛尤其灵活，鼻头有点翘，显得很俏皮，穿着一件连衣裙，显得亭亭玉立，而且
看着还有那么点眼熟。
第二十五章 唠唠家常
更新时间200988 1：15：12 字数：2196
“我表姐叶莺，在县里的土产公司，这次到咱们公社收购站下乡蹲点。”大辫子把来人介绍给林贤友。
“我们早就认识了，这位去我们那卖过人参，是吧？”长刘海俏皮地眨着眼睛，终于叫林贤友回忆起来，在土产公司见过一面。
“欢迎你，叶莺——同志。”林贤友连忙打了一声招呼。
叶莺主动伸出小手，和林贤友握了握：“这两天正赶上农忙，我就清闲起来，想不到来对了，你院子里的松子我收了。”
“好啊，上门服务，我回头给你写封表扬信。”林贤友憨厚地笑着。
“说定了，年终我还想当劳模呢。”叶莺显然性子比较活跃，不像大辫子那么文静。
饭菜已经准备好，大大小小四个人围了一桌子。饭是捞得二米饭，小米和大米掺和到一起。不是蒸饭，而是捞饭。
农村的捞饭很特别，烧上半锅水，然后把米到进去煮，煮到五分熟用笊篱捞到盆里，再放到帘子上用气蒸。
最后蒸出来的饭一粒是一粒，不沾不黏，非常有嚼头。而且捞饭的米汤也好喝，放两勺糖一喝，又甜又香。
菜是酱茄子，配上一盆蘸酱菜，再加上大葱辣椒什么的，也很下饭。
毛毛自恃劳苦功高，也凑到饭桌前，林贤友也没撵它，专门找了个盘子，连菜带饭弄了半盘子。
毛毛一手端盘子，另一只手往嘴里扒拉饭，吃得有模有样。时不时还那根菜叶到酱碗里杵一下，叶莺看着稀奇，一个劲咯咯笑。
林贤友因为饿了，无暇他顾，专心吃饭，夹菜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毛乎乎的爪子拿着一个青辣椒伸进酱碗，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把毛毛手里的辣椒抢下来，给它换了一个菜叶
。
好家伙，毛猴要是吃小辣椒，非把桌子掀了不可。
噗嗤一声，林贤友一看，叶莺捂着嘴笑呢，显然那个辣椒是她给毛毛的，毛毛又比较实在。
“看不出来，这家伙原来是个小妖精，专门惹祸，得小心她点。”林贤友对大辫子的这位表姐有了新的定位。
吃过饭，天也快黑了，林贤友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把木盒里面的松塔都倒出来，然后割下一块猪肉扔进屋：“明早咱们包饺子。”说完，就到鹿栏那边的新房睡觉。
听说林贤友这有梅花鹿，叶莺也嚷着要去，最后被大辫子拦下。
走到村口，就听到队长的声音从大喇叭里面传出来：“乡亲们，县里土产公司的叶莺同志到咱们村来收山货，家里有的明天抽空去林贤友家卖……”
林贤友摇摇头：拿我家当收购部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找个山沟给梅花鹿割了点嫩草，林贤友这才回家。走到房门外边，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林贤友就很不厚道地站在那听贼音：
“小玉，我看林贤友对你好像有点意思，你八成也喜欢人家吧，要不怎么跑到他家来住，嘻嘻……”
“瞎说啥呢……”
“我看林贤友人不错，人厚道，脑瓜活，能想起养鹿这招可不简单，你要是不干，我就先下手喽……”
“德性，用不用我给你们搭桥……”
“咯咯……”
林贤友擦擦脑门上的汗珠子，悄悄退到大门外，然后扑腾扑腾跑进院，推门进屋，看到饺子已经包好，摆了两盖帘，就等他回来煮呢。
“今个过年了。”林贤友吧嗒两下嘴。
叶莺看着他抿嘴笑，大辫子的脸上则稍稍泛起红晕，奇奇在炕上低头逗着毛毛玩，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饱餐一顿，叶莺要留下收山货，林贤友则继续去采山货，大辫子自然也被奇奇拉去当差，出门的时候，被叶莺胳肢了几下。
话说大辫子回家之后，开始挺高兴，第二天就坐不住，总觉得心慌，第三天就跑回来。他娘还一个劲说：“心里有了那帮娃子，把娘都忘了。”
大辫子自己也说不清，反正是回来了，幸好有表姐做幌子。
走到村口的时候，碰到二柱子赶着牛车，正在那跟别人嚷嚷：“昨天掰的苞米没赶趟拉回来，今早去的时候一看，少了一堆，咱村原来可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啊！”
林贤友看到他的眼珠子向这边直瞪，显然是别有所指，不过林贤友当然不会讲这点事放在心上，反正也没做这个亏心事。
进了林子，毛毛就十分自觉地爬上一棵大松树，看到毛猴在树上忙活，大辫子也觉得有趣。看了一会，就和林贤友一起采山葡萄。
林贤友干起活来更痛快了：“听说葡萄酒养胃，等咱的酒好了，给家里的老人多拿点，天天遛着喝，药补不如食补。”
“嗯”，大辫子也破例没有推辞，过了一会，向林贤友问道：“黄大哥，你家是哪里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贤友心中小小激动了一把，有门，一般谈婚论嫁前都得先了解一下彼此的家境，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
“我家是南方，广东的。”林贤友决定远点说着，免得露马脚。
“哦。”大辫子偷偷瞟了林贤友一眼，难怪这么白净，北方汉子一般都粗犷豪放，很少有白白胖胖的。
“家里人可都好？”
林贤友更犯难了，要是别人，随口就答应一下，大辫子可不能糊弄，可是，林贤友也不能咒自己的老爸老妈早死啊。
“家里都搬到那边住了，我不愿意去，就留下了。”无奈之下，林贤友只好找了这个借口，反正现在这个时候两岸还联系不上。
“那你怎么不回城，现在知青都回大城市了？”
“在乡下住惯了，觉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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