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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灯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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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蓦然抬头,警觉地注视着我。我低下了头。
  “紫蝶,记住,婊子无情,鸭子无义,都是认钱不认人。小宝跟你说他开了个服装专卖店是吧?”
  “你怎么也知道了?”我有些惊讶。
  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小宝有钱开一个那么高档的服装店?他新交了一个特别有钱的富婆,那富婆被他的美貌和‘爱情’打动,把钱掏给他还嫌不够,还想把心也掏给他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有意思吗?你可以用脑子想想,小宝出卖肉体为的就是钱,他可以把肉体卖给你,为什么不可以卖给别人?”
  “不要说了。”我难过地说。
  “紫蝶,你怎么就听不得血淋淋的事实呢?我看你爱上小宝了吧?是啊,他长得,也实在太美。”
  “不要信口开河,爱,对现在的我来说有那么容易吗?我只是……觉得小宝应该是个善良男人!”
  她死死地盯着我。“善良?他当然不会在你面前显示恶的一面,不然,还怎么能从你口袋里掏出钱呢?”
  她似乎想继续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又沉默了,只是从皮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一张脸。
  我也默默地注视着百合。她一直是凭着一张脸蛋在男人堆里打天下的,那张脸曾经异常艳丽惹眼,而今已经失去了很多光彩。尽管她一直没有结婚生育,但岁月也一样无情。百合艳冶的眉目间,已有了一丝丝难堪的老态。
  她终于放下镜子,叹了一口气说:“你不开心时找小宝排解排解也好,他倒是很可爱的。如果不是鸭,很可能是个阳光大男孩。”
  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城府很深的样子。为什么提到小宝,她会有谜一样的表情?我疑惑了好一会儿。
  回到家已是午夜。坐在镜前,我仔细地审视自己。我的脸没有百合的艳丽惹眼,但我相信,比她更有内涵和魅力。我的魅力之所以没有得到恰切的证实,是因为还没碰到真正有缘分的男人,没有真正死去活来地爱过一场。是的,没有!
  我的目光呆滞在镜子里,突然灵机一动,得出了百合和小宝肯定有一手的结论,并且,应该是在我和小宝发生关系之后。这个极富挑衅性的结论使我激动得脸色潮红。我不知道              百合为什么这样喜欢和我共用男人!
  但很快,我便厌倦了那个结论,厌倦了追究结论的真假。也许百合说得对,小宝只是个供女人玩乐的男人而已。维凯的出现使小宝的分量变得像羽毛一样无足轻重。他不过是个为钱出卖自己的男人,细究起来,比妓女还要为人所不齿。
  维凯才是个男人。维凯的魅力不可抵挡:自信洒脱、豪放不羁、多情浪漫……但令我心虚的是,这些,都和娜娜说的“傲慢、蔑视女性、视女人如工具、惯于摧毁女人的自信……”几乎是相通的。那种男人很难靠得住,但我已经无法逃避。想起他,我就会渴望爱情发生,甚至能舍生忘死。
  一想起维凯,我心头不禁升起一阵难言的酸楚。从喝茶的那一天算起,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他却没有任何音讯。也许,他根本不在乎我,尽管已在茶桌下侵犯了我。这个维凯啊。
  午夜的圆月升上了中天,清冷的月光照在我的床前。月亮总会提醒我,现实生活中,我是个一无所有、毫无用处的女人。婚姻的实质坍塌之后,生命的虚无感更加强烈地笼罩了我。我的肉体负载着一个生命,既然没有勇气结束,就必须一步一步走到尽头。那是不可逃脱的宿命。人生就是一杯苦酒,爱情很可能是一剂致命的毒药。生活根本不是什么引人入胜的故事、不是伟大深邃的暗示或石破天惊的哲理,而是一团沉闷和琐碎,一潭乏味和令人窒息的死水。
  平和的阳光、开满鲜花的园子、忠贞不渝的爱情、纯净得像蓝天一样的心境……这些美好的东西,即使存在,也将稍纵即逝。忧郁、焦虑、绝望总是占据着生命的绝大部分。我开始怀疑,上苍把我造成一叶心灵找不到依托、躯体得不到安宁的浮萍,是不是包含着某种报复?
  我没有主动给维凯打电话。我想,我没有自动送上门的理由。
  临近新年的时候,维凯终于约我去一个音乐酒吧见面。
  维凯照例被那群人众星捧月,其中也有娜娜。那些人是靠维凯吃饭的,经常围绕在他身边不足为奇。当然,维凯未必不是浮躁的,他需要那种空虚的热闹。
  维凯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今天叫你出来,是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有些惊讶,他要对我展开什么样的攻势呢?
  “本城一年一度的春季艺术节快到了,我要排演一个西方古典名著的片段,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
  维凯的话刚落音,娜娜就脸色大变。我明白她的委屈,也理解她的苦衷。她成年累月地围着维凯转,就是为了争取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色,哪怕是在舞台上露个脸,而维凯却当着她的面,粉碎了本应该属于她的一个梦。
  我忙说:“娜娜不是最合适的人选?电影学院科班出身。”
  娜娜几乎被我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不一定每个角色都适合娜娜。”维凯说。
  “维凯导演,别开玩笑了,我根本不具备演员的素质,也从没想到要演戏。”我说。
  “我认为你天生就是演戏的料!”
  “对不起,我连演戏的勇气都没有。再说,学校快要放寒假了,我要照顾儿子。你们也知道,我丈夫不在家。”我仍坚持。
  “我负责给你找个保姆!”
  “别再坚持了,好吗?”我近乎乞求地说。
  “那就等你儿子开学后再排演!紫蝶,这个角色非你莫属了!”维凯不容置疑地说。
  旁边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导演看不下去了,急躁地说:“紫蝶,你就从了吧!不管怎么说,维凯是有诚意的!”
  “大胡子”说得有道理。就在我陷入犹豫的时候,娜娜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背影显得很凄凉。我又一次感到,这个角色决不能演,犯不着为一个艺术节舞台上的小角色而得罪娜娜。
  “何必呢?一个无关痛痒的角色,谁演不一样?”我说。
  “选定的是《包法利夫人》。单从外形气质上说,娜娜像吗?”维凯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维凯一说起《包法利夫人》,就让我感到了一阵兴奋的眩晕。再看看他,简直就是包法利夫人最爱的情人——罗道夫!
  但很快,我就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激动,对维凯说:“本城的女演员那么多,和我气质相似的当然不乏其人,为什么就选中我这个圈外人呢?我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
  “大胡子”装作不满的样子,对我说:“你这么猜度维凯就不对了,他不是人们想象中那种不负责任的风流导演。对他来说,随便找个女演员,简直比吃顿饭还不花气力。娜娜就很想演,你不是亲眼看见了?”
  是的,到目前为止,维凯并没要求我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维凯说:“说实话,一年前我不会选定你。那时你美得太圣洁,几乎是个遗世独立、无欲无求的女神。那不是包法利夫人。但现在你变得有灵有肉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小宝,脸很快发起烧来,赶忙垂下头。维凯真是个聪敏的男人,居然能一眼看穿我的变化。对于变化原因,也许他已经猜透了三分?
  似乎是为了排除我的疑惑,他适时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对原因感兴趣,而是重视结果。你文学和音乐修养都属上乘,相信在演戏上也非同一般。”
  “我从没演过戏。”
  “别担心,还有我呢。”维凯宽厚地一笑。
  我顿然感到一股与演戏无关的温暖,终于答应了下来。
  分别的时候,维凯给了我一个小册子。
  “你看吧,就是包法利夫人自杀前向情人罗道夫借钱的那段。”
  “早猜到了,那是全书的精华。”我说。
  “是我改编的,基本上忠于原著。回去好好体验体验。”
  “真是巧,我喜欢《包法利夫人》,也熟悉那段情节。”
  “那再好不过了,相信你会把包法利夫人演活的!”
  “那么,谁演罗道夫?”
  “你演包法利夫人,还有谁演罗道夫比我更合适?”他哈哈一笑说。
  这笑声像震耳的潮声,一下子把我包裹住了。
  第二天,我正在家里陪儿子玩,娜娜突然打来电话,想约我出去谈谈。说真的,我不想再见她。和女人交往太累。
  我冷漠地说:“你要是还想争取那个角色,可以直接找维凯。他是导演。”
  “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角色。”
  “那就更不必面谈了。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我不演那个角色,维凯也不见得会叫你演。”
  “紫蝶,相信我,这次不是为了角色!”她求告地说。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清楚呢?”
  “我想和你面谈。”她坚持说。
  “我没时间,要在家陪儿子。”
  “我去你家。”
  我正要拒绝,她却把电话挂断了。我怎么也想不出,她有什么重要的话非要和我面谈不可。
  没过多久,娜娜就到了,还给辰辰带来一件卡通玩具。
  我说:“来就来了,还破费干什么?”
  她表现得异常友好,甜甜地笑着说:“给孩子买个玩具算什么?让他喜欢我不好吗?”
  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抓起来就猛喝了几口,像是渴极了。她一贯喜欢化浓妆,说那样可以更上镜。我看到,纸杯子上留下了血红的口红印。我为她感到一阵酸楚。
  “到底有什么重要事?”
  “我是特意来提醒你要防着维凯的!”
  我哭笑不得。
  “明说了吧,维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当心他把你吃掉!”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对于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提防被色狼吃掉更重要?”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说:“维凯是不是色狼,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退一万步说,即便我被他吃了,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是个孩子吗?”
  她苦笑了一下,沉重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任何劝告。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让维凯得逞!他也活得太得意了!”
  “到目前为止,维凯对我没什么不正常的。”
  “不!你接了角色,就掉进了陷阱!”
  “我可以随时拒绝那个角色!”
  “不可能,你已经爱上了他对角色的设计!”
  我仔细思考着她的话。起码有一点她说得完全正确,我已经爱上了维凯的设计——那个角色几乎就是为我量身度做的。身处形同虚设的婚姻之中的女人,又有谁不喜欢《包法利夫人》?不爱那个浪漫多情的罗道夫?
  过了一会儿,我稍微冷静下来,又觉得把维凯想得太阴险了,同时也把自己想得太尊贵了。我是谁呢?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婚姻中的女人,最多还有一点残存的风韵而已。起码在本城,维凯可以得到很多漂亮女人。为了和一个女人睡觉,他没必要演一场这么隆重的戏。
  “我不了解维凯,但还没忘记自己是谁。”我叹了一口气。
  “等你被他完全摧毁,伤口就永远不能愈合了!”她绝望地说。
  “好了,我记住了。”
  “千万别自动送上门!”她还是不放心地说。
  “即便那样也是天意!”
  见我这样,娜娜又说:“反正我提醒过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当时,维凯要我演个只有一句台词的小角色,直接提出上床。我挣扎了很久,还是顺从了。那是一部有影响力的电影呀,我以为即便只有一句台词,只要演了,就有被人认识的可能。但到头来红的是男女主角,我演的那个小角色就像雨点掉进水里,很快就被淹没了……这次,我以为凭着床上交情,他会把包法利夫人给我演,可是……这就是被征服的下场!”
  她眼睛里滴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我呆呆地看着,悲哀得不知说什么好。我抓给她一片纸巾。她很干脆地揩干眼泪,站起身说:“不管怎么样,我和他睡过觉后,起码争取到了一个电影里的角色。为了一个艺术节的舞台角色,被他吃掉实在不值!”
  她说完,拖着满脸混乱的浓妆和泪痕,走了。
  娜娜的话给了我很大刺激,但当她的气息在房间里渐渐淡去以后,我还是决定不听她的。现在的男女发生了性关系,责任在谁已经不可能分清楚,也没必要去追究。在这个世界上,性关系已经泛滥成灾,没有人会大惊小怪,倒是爱情才是罕见的奇迹。
  我专门把百合叫到家里,问她该不该听信娜娜的话。
  百合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接,为什么不接?演戏多刺激!即便你不演,该来的也总会来,逃不了,躲不过。”
  “可是,娜娜说维凯不是个好人。”
  “别上当!那女人就是想把维凯贬成一堆狗屎,等你一放弃,她就得逞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
  “体验!做人就要体验。我看得出,你起码不讨厌维凯,即使发生了关系又怎么样呢?他从你身上得到多少,你同时也从他身上得到多少!是不是呀?”
  “也许你说得对,一个女人必须要走到那种境界,但这需要流泪流血的啊。”我迟疑着说。
  “流够泪和血,你就会真正独立!就能随意享受男人!”
  “我,暂时做不到。”
  “慢慢来。你不是已经从小宝身上体验到性快乐了吗?如果我不刺激你,你可能一辈子都过得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百合甩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和维凯不期而遇,同时接受参加了本城一位著名编剧的作品研讨会。
  研讨会在一个豪华酒店的会议厅里举行。维凯就坐在我后面不远处。这过程中我一直感到芒刺在背。研讨会进行到热烈而混乱的阶段时,他打响了我的手机,若无其事地约我散会后坐他的车回去。
  之后,我的精力开始无法集中。会议厅幽黄的灯光似乎能引发情欲,混乱的讨论对情欲的膨胀则起到了怂恿作用。目前,对于维凯来说,我是个没到手的女人,所以特别吊胃口。维凯一定不止一次地想起我,很具体,关联着气味和肉体。我也那么想过他,不止一次。
  我又一次落入了女人们幻想爱情的俗套,孤注一掷地编织着将要和维凯发生的浪漫。
  维凯是单身,我和舒鸣的婚姻已名存实亡,谁说他不能作为我人生后半程的陪伴呢?退一步说,我起码可以在肉体关系上用他代替小宝。他起码是喜欢我的,执意要我同台演戏就是证据之一。
  散会的时候刚好是中午,酒店之外阳光炫目,我的思维几乎被蒸发。一个年过三十、经常在夜间活动的女人,面孔经不起阳光的直射。我试过在阳光下审视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角显露出青蓝色的血管,再配上刻意涂厚的口红,形同鬼魅,似乎随时可以幻化成一缕青烟。我走进洗手间,在脸上补了一层粉,把嘴唇也涂得更鲜艳些。我拿出墨镜戴上,局促地站在酒店门口,等着维凯的车子滑过来。
  维凯把我带进一个地处偏僻却极其豪华的酒店“钟点房”。
  我进房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厚重的窗帘拉上,把海和阳光挡在外面。室内的光线暗了许多,变得朦胧而富于诱惑。我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手,目光焦躁地落在铺着暗黄色床罩的双人床上——床铺得很整齐,是否洁净就无从考证了。可以从我和维凯推测其他,躺上床的男女,多半恐怕为的是满足纯粹的肉欲。他没把我带到家里。同样是做爱,家和“钟点房”的意义却有天壤之别。
  既然做不到决绝地拂袖而去,就只能等待他的摆布。已经进来了,就决没有再出去的道理,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
  因为第一次和他置身于一个封闭的空间,我觉得他离我特别近。他的五官,除了挺直的鼻子,都可以挑出些毛病,但配在一起却很协调。一种深刻的男性魅力,洒脱中搀杂着些玩世不恭。他绝对没有小宝标致,但对我来说,他比小宝具有真正意义上的价值。小宝啊,毕竟是水中之月。
  “不太情愿是吗?还是进来了。”他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
  “那是你的魅力。”我软弱地说。
  他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烟雾把他的眼睛熏得眯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研究我很久,才说:“我从不强迫任何女人。但你使我有追究欲,太奇怪了。”
  小宝的面容又一次在我脑子里一掠而过。我直了直脊背,充满警告意味地说:“那是我的隐私。”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误会了,我的兴趣不在于去充当侦探。你眼睛里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和忧郁,又有恨不得将人一口吞吃的野蛮欲望。你到底应该是女神还是女妖?”
  他的话刚落音,我就感到四束目光轰然撞击出了熊熊火焰。他的脸微微扭曲起来,眼睛里射出一种可怕的凶光。那种光在发情的动物眼睛里很容易找到。
  我轻易就被熔化了。
  随着两具肉体的扭动,不堪重负的床乱成了一团。我惊讶于他非凡的耐心和老到的工夫。他不着急,舒缓而优美地进行着心惊肉跳的前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接触,都熟练精巧得似乎演练过千遍万遍,炉火纯青得令人反感的同时,又令人无法不迷醉。
  与刚刚长成的小宝相比,他显出了中年男人对女人的充分了解。他知道怎么使一个长期缺乏男人滋润的女人尽快到达疯狂境地。小宝用猛烈的力量征服女人,而他,似乎不用拿出真正的招式就能让女人俯首贴耳。
  确实,他没费多少力气,两人就达到了淋漓尽致的高峰。对我来说,这是一次温暖甜蜜的交融。我和他不仅是平等的人,而且年龄接近。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向往他。
  我把脸埋在他汗湿的胸前,感受着他切切实实的双臂的拥抱。在他的怀抱里,我希望一辈子能在这样的时刻里过去。那么,我就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了。我幻想着能跟着他一段时间,过烟火味十足的生活,吃饭、洗澡、喝酒、谈笑。闭上眼睛睡去时,他被关在瞳孔里,天亮醒来,他又是映入瞳孔的第一人……
  “想什么呢?”他把我轻轻推开,笑问。
  “想和你过上一段日子。”
  “拜托,能不能说几句新鲜的?”他的笑意加深了。
  “很多女人对你说过这种话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生硬地说。
  他狡黠地笑着,没有答话。起身靠在床头,点上了一支烟,抽了几口之后,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神情恍惚起来,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个陌生人。终于,他的目光离开了我,游向了天花板。
  望着他刮得铁青的下巴,我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在缩紧,终于忍无可忍地说:“比较出我和其他女人的不同了吗?”
  他似乎在费力地辨认着。过了一会儿,他非常兴奋地说:“女人光着身子的确容易看透,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你在说什么?”
  “我敢断定,会有各种不同类型的男人被你吸引。每个男人都希望征服女神的心,希望掳获女妖的身体。而你恰恰是个女神和女妖的混合体!”
  “你伤了我!”
  “不对。太多女人连这些还没来得及体验,就被我打发了。”
  “维凯,你想表达什么?”
  “对我来说,你不一般。”
  “那又能怎么样?”我的心亮了一下。
  他握住我的手,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迅速地接听,表情渐渐随谈话的进行变得冷漠。他对着手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马上来”。
  接着,他开始穿衣服,潦草地对我说一个朋友有要事找他。
  他没有说下次的意思,我也没有开口。现今,说下次的人就是老土。这点悟性我还是有的。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他给过我一两个电话,淡漠,平静,谈的都是剧本,似乎已经把“钟点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我心中的疑虑日益加重,但根本没有勇气向他索求答案。
  除夕之夜,家里只有我和儿子辰辰。我非常用心地做了几个儿子爱吃的菜,并烘烤了一大碟动物形状的糕点。辰辰则兴奋地忙着把蜡烛点着,粘在餐桌的四周。
  他边忙活边说:“我们的年夜饭好丰盛哦!妈妈的手艺不错嘛。”
  “辰辰,肚子饿就先吃吧,蜡烛我替你点。”
  辰辰洗了手,不客气地拿起一只炸鸡块啃了起来,又拿了一只小狗形状的糕点,放在自己的碟子里,自言自语地说:“我喜欢小狗,我要吃小狗。”
  我看呆了。最近,我常常会呆望着他出神。他是个可爱的孩子,聪明、愉快、善解人意,作为父母,粗暴地毁掉他的幸福,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看着儿子,想起舒鸣,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发现,手也开始不听使唤了,一双筷子抖得什么也夹不住。
  “妈妈,你的筷子太滑了吧?”
  我的眼睛立即热了,一把搂住他说:“辰辰,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你跟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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