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之治-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品：贞观之治
　　作者：阿城　孟宪实
　　内容简介：
　　无论是民族辉煌的记忆，还是民族信念的史证，“贞观之治”留下的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历史遗产。本书探求一个王朝的盛世功德、挖掘一代明君的内心世界，展示了盛唐繁荣的社会、海纳百川的文化和“治国之本”的战略。既有充满人格魅力的仁君，也有道德与背叛的人性考问。
　　正文
　　序
　　吴兢《上贞观政要表》：太宗文武皇帝之政化，自旷古而来，未有如此之盛者也。虽唐尧、虞舜、夏禹、段沥、周之文武、汉之文景，皆所不逮也。至如用贤纳谏之美，垂代立教之规，可以弘阐大猷，增崇至道者，并焕乎国籍，作鉴来叶。
　　《新唐书·太宗赞》：盛哉，太宗之烈也！其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自古功德兼隆，由汉以来未之有也。
　　清高宗（乾隆）为《贞观政要》序：太宗以英武之资，能用贤良之士，时若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王珪诸人，布列左右，相得益彰。盖自三代以下，能用贤纳谏而治天下者，未有如此之盛矣！
　　第一章
　　中古时期，公元589年，隋朝结束了中原长达二百多年的南北分裂局面。但仅仅过了近三十年，七世纪初，因为隋炀帝极度役使民力，加之征伐辽河流域，终于造成统治阶级内部分化，社会震荡，暴动蜂起。其中，出身关陇集团的李渊，于公元617年在晋阳（今山西太原）起兵，来年，在隋大兴城（今陕西西安）称帝建立唐朝。他的次子秦王李世民多次出征，击败诸多强敌，使李唐政权成了割据关中的一股强大势力。
　　满山遍野的混战厮杀声。交战双方是唐军和薛举军。战况惨烈，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有亲手诛杀李世民者，封万户侯。顿时，薛举军的势头大涨，渐渐把李世民的军队围拢在中央。唐军被困，陷入绝境。
　　李世民大帐内，梦中惊醒的李世民从黑暗中坐起，喘着粗气，渐渐定下神来。他走出帐外，仰望星空。长孙无忌从后面走过来：秦王殿下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世民：你呢，又是整宿没睡？
　　长孙无忌：军中事务繁忙，不及时整理出来，会有麻烦。
　　李世民：你说天亮以后，在这儿能看到长安吗？
　　长孙无忌：也许能，已经这么近了。
　　李世民：为什么我总是做打败仗的噩梦？
　　长孙无忌：是因为做了噩梦才起来的吗？
　　李世民点点头。
　　长孙无忌：大概是因为去年的那次失利给你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李世民：做对一千件事，别人不一定会记得你，可是做错了一件，就会成了别人的话柄。
　　长孙无忌：殿下你千万不用为此自责。失利的责任并不在于你。
　　李世民：可我是一军统帅，用人无方，难道不是我的责任？
　　长孙无忌：可是陛下丝毫没有为此责怪你。
　　李世民：是我自己心里觉得过不去。
　　长孙无忌：你打的胜仗不计其数，仅仅是一次失利，算得了什么？普天之下，有谁能从不失手？
　　李世民：一次失手，便要赔进无数将士的生命。
　　长孙无忌：既然是打仗，死伤也就难免。做殿下的部下，是件幸运的事。多少次战斗几乎没有伤亡，这样的事，还能在哪儿遇到？
　　李世民：从小到大，你给我说了多少宽心话。别人说的，我都不爱听，听着像是在阿谀奉承。唯独你说出来，听着让人觉得舒服。
　　两仪殿内，李渊、李建成、李元吉父子三人对坐，都沉默不语。李渊愁眉不展。李建成盯着李元吉，目光里有责备的意思。
　　李世民快步走入两仪殿，叩拜。
　　李世民：元吉怎么也在这里？晋阳那里……
　　李世民看到李渊和李建成的表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呆住了。
　　李建成：晋阳失守了。
　　李世民：怎么可能？凭晋阳的兵力，再强的敌人来了，也能周旋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丢了呢？
　　李元吉：突厥不讲信用，背弃了跟我们的和约，转而跟刘武周联手。刘武周的数万精兵，加上突厥骑兵，把晋阳团团围住。父皇几次派去的援兵都被击败，全军覆没。我看实在是守不住，就弃城退到长安来了。
　　李建成：这么说来好像没有你的一点责任。
　　李元吉：敌人那么强大，难道是我的错。就算是让二哥守在那里，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李渊：二郎快坐，你的胜利是我这几天唯一听到的好消息。这次本来该摆酒宴给你庆功，可现在这种情形，我是一滴酒也喝不下去啊。
　　李世民：父皇，等我们统一了中原，再庆功不迟。
　　李建成：可是我也听说了很多你在晋阳的劣迹。父皇刚刚恢复你的官职，你就敢这么胡作非为！
　　李元吉：说得轻松。你是太子，身体尊贵。有二哥和我在外面出生入死，你每天看看奏疏，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就行了。我看要是让你去守，十个城也丢了。
　　李建成怒：我早就知道派你去前线你心里不服，可是你有什么资格？二郎功劳比你大百倍，他却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从来没有过什么怨言。
　　李渊怒斥李元吉：吵什么！城都丢了，我没有惩罚你。可是你却在这儿大吵大嚷，难道是有功劳炫耀不成？
　　李世民：陛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李渊：刘武周来势凶猛，兵马众多，我们一时难以与他争锋。不如索性放弃黄河以东的地盘，集中兵力，据守关西地区。等来日积攒够了实力，再作出兵反攻打算。
　　李世民：就这样白白把太原送给刘武周？
　　李渊：不然又能怎样？这个时候要是与他们争夺，会伤元气的。
　　李世民：可是父皇想没想过，将来我们又靠什么来夺回关东地区呢？父皇，太原是我们的根哪。我们的王朝就始于那里。我们在太原的根基，实际上比在长安更为扎实，如果太原都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丢了，那么又凭什么说能守住长安呢？何况，长安还没有从战乱中完全缓解过来，民生凋敝，从前很多物资都来自于太原。弃守太原，等于是助敌人一臂之力。等刘武周在晋阳站稳了脚跟，再想夺回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李渊：你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拿什么去和刘武周打？
　　李世民：给我精兵三万，必定击溃刘武周，夺回关东。
　　李渊：三万，那几乎快要相当于关中全部的兵力啊。
　　李世民：父皇不必担心，现在窦建德的部队和王世充的部队激战正酣，互相牵制。双方都不可能进犯长安。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及时行动，长安就不会有危险。
　　李渊：我担心的不光是这个。即使我们凑齐了三万兵马，也和刘武周的军队无法相比。如果这一仗失败了，我们就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了。
　　李世民：父皇放心，儿臣敢以性命担保，此战必胜。
　　李渊注视着李世民。李世民以坚毅果敢的眼神回应着李渊。
　　李渊：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东宫，李建成对大伙儿举杯：陛下本来是打算亲自设宴，犒赏这次出征的功臣的。可是最近实在被晋阳失守的事所困扰，身体不适，不能在此陪大家饮酒，于是由我出面主持。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喝个痛快吧！
　　李建成：向你们介绍。这位是魏征，是随魏公爵李密一同前来投诚的。
　　长孙无忌：有先生相助，我大唐又多了一份力量。
　　魏征：鄙人才疏学浅，到现在还没给大唐帮上什么忙，却受太子厚爱，实在惭愧。
　　长孙无忌：来日方长，建功的机会还有的是。
　　秦王府议事厅，李世民与房玄龄交谈着。
　　房玄龄：李密归降引起的波澜还没结束。朝廷上现在基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信任李密的，他们认为李密是天下豪杰，主张应当重用李密。一派是怀疑李密的，认为李密的残党现在在很多地方都还有一定的势力。李密归降，无非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将来迟早还是会叛变。李密的去向，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陛下的态度。
　　李世民：此话怎讲？
　　房玄龄：李密为人孤傲，并不把谁放在眼里。他能投降，实在也是被逼无奈。这个时候如果对他采取一种防范怀疑的态度，一定会引起他的顾虑，知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地，一有机会，便会有别的企图。虽然他投降我们是出于无奈，但短时间内他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出路。只要稍加安抚，就可以暂且稳住他。陛下还在犹豫，在两派的意见当中左右摇摆。依我看来，李密本人并不重要，凭他一个人也做不出什么大动作来。有威胁的是他现在还在各地据守的旧部。他们如果集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李密恰恰是因为不善于利用和协调这些下属，才落得今天的下场。这些人现在还在观望，如果陛下厚待李密，其中一些人肯定愿意归降；如果陛下对李密怀有戒心，他们可能会去投靠窦建德或王世充。
　　李渊在城外摆酒宴为李世民送行。
　　李渊举起杯来对李世民说：你不能喝酒，我就没给你准备酒。你杯子里装的是水。我知道，要做大事的人，不会在乎里面是酒是水。只要你知道我们后方的心意，就够了。
　　李世民举起杯，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受到感动：父皇如此体谅儿臣，儿臣敢不效力！
　　李渊：祝福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那都是空话。我相信你，一定能胜利归来。我们大唐的未来，也要看你这一举了。李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李渊丢开杯子，拉住李世民的手：晋阳起兵，你起了最大的作用。如今夺回晋阳，还要靠你！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感谢上苍赐给我这样一个替父解忧的儿子。
　　李世民：儿臣为父皇效力是应该的。
　　唐军大帐内，李世民查看地图。李五慌慌张张地闯进帐中：大事不好了！陛下派永安王、陕州总管、工部尚书、内史侍郎进攻夏县，与我军呼应。不料他们营寨还没有扎稳，就被宋金刚派来的两员大将尉迟敬德和寻相带兵冲垮。四位大人和行军总管都被敌军俘虏了。
　　李世民急忙展开地图，仔细研究。
　　李世民：如果不出我所料，尉迟敬德并不会在夏县停留，而是返回浍州。你火速带人赶往美良川，在那里阻击敌人，打他出其不意，定能获胜。你和秦叔宝得胜后不要追击，只要阻止他们和宋金刚会合就算成功。尉迟敬德不能北上，一定会向西走。我带三千骑兵埋伏在安邑，便可以赢得第二场胜利。同时，留守营地的将士要加强戒备，但表面上要表现得一切正常，不能让宋金刚觉出我们有部队出战。好了，行动吧！
　　众将士：得令！
　　李世民领兵埋伏在树林中，尉迟敬德领着残兵败将从树林旁经过。李世民看得真切，一挥手，身后顿时一片喊杀声。尉迟敬德还没有回过神来，军中已阵脚大乱。尉迟敬德挥剑与唐军拼杀。
　　李世民挽弓搭箭，瞄准了尉迟敬德，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把弓放下了。他用不无赞赏的语气说，尉迟敬德果然勇猛。传令下去，不准伤害尉迟敬德，要抓活的。
　　远处传来了高喊声：秦王有令，不得伤害尉迟将军！
　　尉迟敬德周围的唐军听到命令后，顿时不再奋力搏杀。
　　尉迟敬德环顾四周，见局势已经被唐军完全控制，便无心恋战。他看到包围自己的唐军都没有了杀气，急忙虚晃一枪。兵士们躲开尉迟敬德的攻击。他急忙驾马夺路狂奔。
　　李五见尉迟敬德逃走，有点着急：不能这样白白放走了他！请秦王重新下令，让兵士们追杀。
　　李世民胸有成竹地微笑：不必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秦叔宝：我军刚刚打了大胜仗，应当趁着这时我军士气高涨，敌军士气低沉时与宋金刚对决。
　　李世民摇头表示不同意：虽然我们彻底击垮了尉迟敬德和寻相的队伍，可却没有影响到宋金刚大军的根基。如今优势还在他们那边，我们只有等，才能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秦叔宝：那还要等多久？
　　李世民：这要看宋金刚的粮草什么时候吃完了。
　　夜晚，李世民和衣而睡。李五进来轻轻摇醒李世民：秦王殿下，宋金刚军趁着黑夜开始撤军了。李世民腾地坐起来：快，传令三军，立即出发！
　　李世民率领的骑兵队从宋金刚军侧面出现，直入阵中。李世民的骑兵队虽然人数不多，却像一支锋利的矛，直插入宋金刚军内部。宋金刚军严密的阵形，立即被撕裂了。
　　秦叔宝的部队开始从正面进攻宋金刚军。
　　宋金刚军顿时溃不成军。士兵毫无方向地四散奔逃。宋金刚对身边的几个骑兵高喊：不要再战了，随我走吧。他领着几个骑兵突围，逃出战场。
　　宋金刚军群龙无首，士兵纷纷投降。
　　介休城议事厅内，寻相问尉迟敬德：我们现在怎么办？
　　尉迟敬德：我们一座孤城，已无力回天。刘武周抛弃我们投靠了突厥，宋金刚想逃往上谷，中途被突厥追获，腰斩而死。
　　寻相：突厥那里不能降，就只能降李世民了。
　　尉迟敬德：上次与李世民交战，我深陷重围之中，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将我杀死。可李世民却命令部下不准伤害我，这才使我得以脱逃。如果我们去投靠他，也许他愿意接受。
　　杜如晦引尉迟敬德、寻相进入唐军大帐。
　　尉迟敬德、寻相：罪将拜见秦王殿下。
　　李世民急忙起身相迎：以前我们是两军对垒的敌人，现在不同了。从前的交锋一概不算，我只当你们是前来投诚的勇士。不过我已经见识过你们的胆识，所以和一般的勇士又大为不同。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从今以后，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对尉迟敬德）你们原来的八千人仍由你们率领，就驻扎在这里。好了，你们去扎营吧。
　　李渊在太极殿摆宴。
　　李渊：这场酒宴，本来是该等到秦王得胜归来时再摆的。可是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太高兴了。秦王这次不仅收复了晋阳，还彻底击垮了刘武周，除去我的一个心头大患。现在北面除了突厥，已经没有别的任何威胁了。现在关中地区已经完全归我大唐所有，这样的局面还是第一次！
　　裴寂：陛下下一步想的，是不是要进军中原了？
　　李渊：进军中原，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考虑的因素太多，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兵力很强，我们的实力也还没有那么雄厚。不过我可以说，这一天应该不算远了！
　　李世民在收复晋阳后，又先后攻克了周边的一些郡县，使关中地区完全为大唐所控制。李渊任命真乡公李仲文为检校并州总管，镇守太原。李世民随后返回长安。刘武周投靠突厥后，又密谋逃归马邑，被突厥可汗觉察。可汗下令，将刘武周诛杀。
　　围猎场，李渊在马上持弓射弹，兔子应声倒地。
　　李建成看看猎物，策马走向对面的李渊：围堵成功。
　　李渊慢慢把弓放下：它多跑了一个弯，你的号角吹晚了，所以西面围堵的军士晚了一步。
　　李建成：父皇，你弹无虚发，它跑不了的。
　　李渊摇摇头：大局，我们的大局设好了，才弹无虚发。如果不能把它围到这里，有多少弹也没有用啊。你要多练习围猎，熟悉兵法、调度。李渊扯了扯弓弦：我的这一手弹弓，当年射中孔雀的两目，因此娶到你母亲，在隋朝也是人人称颂的呀。可惜你母亲走得太早，没有见到我夺取长安，在关中建立唐朝。
　　李建成：是啊，母亲走得早。父皇，你放宽心，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大唐吗？
　　李渊：大唐？关中而已。
　　李建成：关中现在稳是我们的了，尤其二郎这几年打败刘武周、薛仁杲，西面和北面威胁解除。
　　李渊：是啊，何时进取中原，我们议论、准备了这么久，只等时机了。
　　太极殿外，李元吉迅猛走向大殿，常何在后厉声：齐王不得执剑！卫士持矛逼住李元吉。李元吉挥剑将矛格开，金属撞击声在殿前回荡。常何再次厉声：缴齐王械！
　　李元吉想了一下，将剑递给常何，在常何接剑的一刹那，李元吉反手用剑逼住常何咽喉。常何不为所动。
　　常何：觐见陛下，齐王不可带剑！
　　李元吉恨而无奈，收剑入鞘，递给常何，转身入殿。
　　太极殿内，李渊垂着眼睛，李元吉近前坐下：父皇，我来了。
　　李渊抬眼逼视：我听见你又在惹麻烦。你在晋阳的荒唐，我有所闻。
　　李元吉：谁说的？这是谁跟我过不去！
　　李渊逼视的眼光转为探究的眼光，之后垂下眼睛：四郎，晋阳是我们李家的根据地，马虎不得。
　　李元吉：我没有马虎呀。
　　李渊：你在晋阳每天游猎……
　　李元吉：是，打打猎……
　　李渊：你的游猎，骚扰百姓！你强抢民女，白昼宣淫……
　　李元吉：是，女人嘛……
　　李渊：混账！你失了晋阳的民心，天有不测风云时，晋阳是我们唯一的退路！
　　李元吉：唉，你和母后从我生下来就对我没有好脸色。母后甚至都不想要我了。不就是嫌我丑吗？要不是奶娘，我都活不到今天。
　　李渊叹了一口气：你母后也不在了，就算了吧。
　　李元吉：可是父皇到今天也没有好脸色。我也不指望了。过了明天我就回晋阳去。
　　两仪殿，李渊坐在席位上，问李世民：二郎，如果我们东进中原……
　　李世民：父皇终于下决心了？
　　李渊：我要先问问你。
　　李世民：打败刘武周之后，我就想东出潼关，进取中原。
　　李渊：河南有王世充，河北有窦建德，南方有萧铣，各立朝廷，实力都不弱啊。
　　李世民：我们也不弱啊。
　　李渊：这三股大势力，你想先攻取哪一个？
　　李世民：当然是王世充。
　　李渊：如果王世充与窦建德联合，你怎么办？
　　李世民：我不会让他们联合。王世充在河南，窦建德在河北，当中的这条黄河，不是好过的。另外，请神容易送神难，即使他们联合，也会互相猜忌。所以，一、黄河不好渡，地理上有困难，联合不易；二、即使要联合，也会猜忌。这两条都是兵家大忌。
　　李渊：武德元年四月，你和建成打过一次洛阳，不是没有打下来吗？
　　李世民：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河南还有李密、宇文化及，现在只剩下王世充，反而好了，可以先取王世充，造成关中与河南连成一体，北上可打窦建德，南下可取萧铣。
　　李渊：想不到你已经有谋略了，那，时机呢？
　　李世民：春天不行，草刚长出来，夏天，草长好了，马就没有问题了。
　　李渊：好，好，准备半年。
　　李世民：陛下，唐朝取得中原，在此一举。
　　太极殿内，君臣商议东取中原。他们当中铺着拼成的羊皮地图。李渊执杖立在地图前。李渊：秦王击败刘武周之后，大唐终于可以攻取中原、一统天下。左仆射，你还是认为时机不到吗？
　　裴寂：晋阳起兵，是因为隋末天下民心大乱，乱到现在，剩下五六家分据天下，民心开始各有所归，攻取中原，也就不比以前了。听说，窦建德在河北有民心，这就难了。
　　李渊：你是说，天下大乱，才是时机？
　　裴寂：取天下，民心归向总是大事。
　　李渊：尚书令？
　　李世民：民心固然重要，但最后的安定，还是要靠天下一统。我以为，时机其实到了，就在夏天。天下毕竟是打下来的，而且，现在关中安定，没有后顾之忧，军士一直在打胜仗，气焰高，正是攻取中原的时机。
　　李渊：太子？
　　李建成：秦王灭刘武周，兵气正盛，应该是时机了。
　　李渊：从现在到夏天，有半年，筹划充足，可以打。攻取中原，由秦王领兵。
　　李渊看了一下李元吉。
　　李渊：齐王，你辅助秦王，东取中原。朝廷上下都准备吧。这半年，就做这个事情。
　　裴寂：这是大事情。举国征伐，要占卜，择吉日吉时，阵前军士呐喊，也要合黄金中律。
　　终于，公元620年，唐武德三年七月，李世民受李渊派遣东征洛阳，意图将唐扩展到潼关以东，进而统一中原。
　　太庙，李渊的百官欢送阵营。
　　唐字旗，行军总管字旗，秦字旗；如林的矛尖；盔上的红缨、黄缨、黑缨、白缨。
　　黄缨盔下，李世民年轻的神色里有因久经场面而漫不经心的优越，他摆了一下头，目光如剑。军鼓擂起，渐强至震人心肺。李世民终于微笑了，用手理了一下髭。李渊拉住李世民的手。
　　李渊：二郎，大唐建立数年，天下依然纷争，扫平天下，在此一举。
　　李世民：请父皇放心。
　　李建成：（扶着李元吉的肩）四弟，我在长安等着你的喜讯。
　　李元吉：大哥，放心。
　　玄武门，李建成、裴寂随李渊在玄武门上，至墙头向东了望。
　　极远处，大唐东征军裹起烟尘，缓缓移动。
　　李建成：父亲，大军后天就出潼关了。
　　李渊笑着：称我大唐皇帝！那是我大唐的军队出征，我大唐要统有中原。对。我为皇帝，你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