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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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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他又打了电话,天舒第一句就说我不信这些东西。对方的回答更是好,“你当然不用去信它了,它又不是宗教。”
  天舒哭笑不得,他们如此好反应,做什么不行,非得干这行。挂了电话,想到了《推销员之死》,有点后悔。推销员的压力很大,据说,打一百个电话,只有两三个是有兴趣的。人们拒绝他们的产品,连他们的尊严也一并拒绝掉。这种人很容易产生应激反应,应激反应产生越多越快,人也越早越快地死亡。想到这儿,她那点不值钱的同情心就溢出来,决定以后把他们介绍给阿晴。她有钱。
  后来知道苏锐根本不可能给她打电话,就连电话也不接,放着答录机,听到有价值时,才拿起电话。
  电话声仍是固执地响着。答录机出声了:“天舒啊,你不在呀,知道我是谁吗?”
  天舒锐利地进人电话的那一端:“小安啊?!”
  “你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呀。”电话那端传来小安甜美的笑声,“知道我在哪里给你打电话吗?”
  “哪里?”天舒此话一出,立刻悟出什么,叫道,“你在美国?!”
  “BINGO ,答对了,我在纽约。”
  小安说,她认识的人当中只要真正想出国,且为之奋斗的,还没有一个出不成国,你签个八次九次证,就没有签不到的。
  “人只要有决心,没有办不成的事。”小安说。
  天舒问:“不是吧?”天舒指的是自己在情感上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安答:“是的。”小安指对一些事情的来之不易,是有感而发。
  而这“不是”与“是”,显然有感于她们在国内和国外这一年的经历。
  “你的学校怎么样了?”
  “忘了它吧。”
  “你的拍拖怎么样了?”
  “忘了它吧。”
  小安知道天舒的事情,笑笑:“不谈这些,那谈什么?”
  “谈广州的事呀。”
  小安说了她们共同熟悉的老师、同学、城市、街道、小吃、电影,天舒倍感亲切。说到某个人,已经记不起名字,就说:“还记得那个吗?就是那个特别窜的,以为自己了不起的,现在发了。”“还有那个,家里很有钱的,他结婚了。”
  广州的变化非常大,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在变化不大的美国,不容易有时间转眼即逝之感。刚到美国时,和小马谈起国内的事情,小马说:“我离开中国五年多了,国内的许多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了。”当时她还笑他做作,现在也有了这种感觉。
  突然她很想家。小马和唐敏说,刚来的头一年都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小马和唐敏自然是好心,可到了天舒的眼里,就成了两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这会儿她真的很想家。
  她喜欢逛广州夜市,与吆喝的人讨价还价,人家说二十,她还十块,人家又说十八块,她再讨到十二块,最后十五成交。她高兴地把省下来的钱买羊肉串吃。有时也会砍不下来,人家叫五十块,她只出十块,人家不高兴了,说,小姐,你慢走。她快乐地走掉,因为她也没想买。在美国买什么都是刷卡,有什么意思呢?
  她喜欢吃广州的早茶。在旧金山的唐人街里吃了几回早茶,就因为有那么一点亲切,竟让她说出——“这很像广东的早茶嘛。”现在心里偷笑,差远了。
  而在天舒想家之际,却从机场接回了返家的杨一。
  这次回国,杨一与前男友ERIC及他的女朋友一起去中国。三人行,杨一就是这样地拿得起放得下。杨一回国还真帮安宝行先生联系了一份工作。回国的感觉很好。最大的感觉是——她刚到美国的前三个月,看见美元,就自动地折算成人民币,看看合不合算;现在回国了——她又无意识地把人民币折算成美元,觉得北京的东西也不便宜啊。
  回程的飞机上,杨一哭了。ERIC问她,怎么了?杨一说:“你理解不了。”她想从她出生到现在,父母所付出的心力,无以回报,是他们把她培养成正直、有头脑、上进、身心健康的青年。这样,十几个小时过去,她已经到了美国。
  人美国海关时,“美国公民人关处”特别显眼,ERIC和他女友得以长驱直人。美国海关与中国海关正好相反——他们自己人高于外国人一等。美国海关对待外国人,虽然比中国海关礼貌客气,见了面说“HI”,离开时说“BYE ”,但那架势,外国人就是无法与他们美国人同日而语。杨一人两个关,都无法享受最佳待遇,只觉得自己腹背受伤。
  天舒见到杨一就说:“太可怕了,我简直就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接你的。”天舒的开车技术还不行。
  天舒开车是由周围几个朋友教的。先是杨一,杨一历来爱教育人,且诲人不倦。使得天舒开车的一招一式都是“杨派”。杨一回国,轮到小马,小马在教太太开车,连天舒一起带上。周末到阿晴家,又由阿晴陪她练车。不少时候,他们的开车习惯和教法有出人。天舒无所适从,说,杨一教我要这样子。小马很不痛快地说:“这样是不对的。”天舒又对阿晴说,阿晴更是霸道:“中国人开车都很不规范,都是自己瞎练出来的,我这是从驾驶学校学回来的,而且我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每个人都认定自己是真理。
  天舒小心翼翼地定夺分寸,就像儿子需要在母亲与老婆之间找个平衡点一样。她吸取百家之精华。一开始只开二十五迈,像蜗牛爬一样往前驶。杨一常笑她。以前听过一个笑话,一个人在路上开车,看见前面有一辆车子缓缓而行,却不见驾驶位上有人,以为撞见鬼了,超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小老太太卧在方向盘下面开车。现在看见天舒,杨一就想起这个笑话。前面一有人开车慢了,杨一就笑:“那个人跟你一样。你这速度与自行车赛跑也赢不了呀。”
  有一次,杨一陪天舒练车,右拐时,天舒害怕一直不敢拐出去,后面开着大大声摇滚乐的跑车放话了:“YOU GO,GRANDMA(走啊,祖母)。”天舒这才慌忙上路。
  后面的车子“哧溜”超过她们。开车的是一个美国少年,典型的比酷的一代。
  现在,天舒拿到驾照了,就不一样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惟命是从——把谁的话都当真传。她开始烦别人没完没了的指点。从被别人摁喇叭,到摁别人喇叭了。刚开车时,看见行人穿马路“跃跃欲试”,不知道是踩油门还是踩刹车,现在已经学会了冲行人挥挥手让他们先过去。
  杨一不知道,仍不时地指点着:“注意速度。”“你刚才那个刹车太急了。”“注意后面的车辆。”
  可天舒的态度全变了,不像以前一口一个乖巧的“噢”,反而不耐烦地说:“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杨一这才住了嘴。
  杨一回了一趟国,好吃好住,人又结实了一圈。回到公寓,她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北京早上七点,我爸妈快上班了,我得赶快给他们打电话。”
  “你的手表还是中国时间呀?”天舒问。
  杨一笑笑:“再留一天中国时间吧。突然有点舍不得调过来。”
  天舒也笑笑,表示理解。
  杨一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后,开始整理东西,她一边开箱子,一边说,以后要少回家才好,又胖了。
  “你觉不觉得我胖了?”
  天舒开了小差,想起小马和他太太。
  “你怎么了?我在问话呢c ”杨一用手在天舒眼前晃了晃。
  杨一主意多,分析在行,天舒许多时候会请教杨一,就问:“如果你知道一个关于你朋友的真相,而这个真相是会伤害到这个朋友的,你还会不会告诉他?”
  杨一叫:“你是说我真的很胖了?”
  天舒叹口气:“我是说小马,他们也快不行了。”
  杨一松了口气:“不是指我就好。”
  “你一点也不胖。按中国人的标准叫丰盈,按美国人的标准叫苗条。”
  “你的眼睛真是越来越宽容了。”
  “我要不要去对小马说呢?”
  “你少去当大嘴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可以从以下几点的分析得出利弊……”
  杨一来劲儿了,天舒立刻制止了她:“打住。我知道了。”
  杨一耸耸肩,接着整理行李。
  “国内有什么消息啊?”
  “多了。你点吧。”杨一的兴致来了,“从中央到地方。”
  “我当然不是说这种新闻,我是说那种新闻,花边新闻,比如谁和谁结婚了。”
  “我没注意。”
  “那谁和谁离婚也行呀。”
  “离婚,你更爱听了。”杨一笑,“还是一个在读博士生、科学工作者呢,其实啊就爱听这些八卦……”
  “我只是比较接近生活罢了。”天舒也笑。两个女生的笑声就在小小的公寓里四处晃荡。
  “瞧你出息的。”
  天舒小声地说:“我这点出息可是只有你知道噢。”
  杨一点点头。
  天舒又追加一句:“你可要替我保密啊,不要告诉别人噢。”
  杨一笑:“好,我不告诉别人你有这嗜好。”
  天舒叫:“拜托!这什么时候就成了我的嗜好,再传下去,就成了‘天舒是以花边新闻度日的小市民’,要知道我大多时候是很好学的。”
  杨一更是笑:“是啊,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万一让苏锐也知道了……”
  天舒笑容马上消失,说:“提他干什么?”
  “他也回来了,听说……他和林希又分开了。”杨一虽说人在他处,消息还挺灵通,看来内线不少。
  “关我什么事!”
  “你的表情就像关你的事。”
  “乱讲。”天舒一边说,一边猛吃杨一从国内带来的零食,“你不介意我把它们都吃了吧?”
  “口下留情。我要送人,很贵的。”
  “很贵?那正好了,我的馋劲也是很贵的。”天舒狠狠地咬了一口。
  杨一见状不言,想在心里。天舒的生日快到了,杨一很热心地要帮天舒过生日,要请一些人来家里热闹一下。杨一刚回来,正在与时差做坚强的斗争,就又有事让她操心了。
  她觉得自己重要得一塌糊涂。
  第十四章
  整个暑假我烦透了,心情跌到了最低谷。读着可读可不读的书,看着可看可不看的电视,做着可做可不做的事。听了一首《垂死的天鹅》,柴可夫斯基把悲情写到了极点,我潸然泪下。现在好不容易开学了,我们实验室发生了许多变化。这些变化都在预料之中。唐敏与董浩分居了,小马离婚了,都是不好的消息,哦,邝老师打算回国了,这算是好消息吧。他终于可以歇歇了,我们都为他松了口气。
  ——陈天舒一、容易受伤的男人开学后,小马的暑期项目完成了,同时他的短命婚姻也结束了。
  “小马,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
  “小马,你跟我这些日子,应该知道你不是我要的那种人。你无法给我要的那种生活水准。”
  小马知道她的意思,他确实害怕陪她上街。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直冒冷汗,从吃的到穿的,她都十分在行,对美国的名牌比在美国生活数年的小马熟悉十倍,甚至连卫生间用的卫生纸都要好牌子。小马跟在后面,用没钱男人很虚的窘迫的声音小声地说:“这些……太贵了。”她皱皱眉:“贵吗?国内也要这个价呀。”小马弄不明白的是,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她在上海的月收人不过一千出头,如此“高尚”的生活方式从何而来?更让小马奇怪、难堪的是这么时尚的女子,有时候又特别爱占小便宜。有一次,他们去樱桃园,当地的人把樱桃装成一小袋子一小袋子,每袋三块钱。
  她只想尝尝鲜,又不想买一整袋,就对人家说,她买半袋。
  卖主想了想同意了,递了个袋子给她。她专挑大樱桃,装了大半袋,卖主面露不悦,小马脸红了,这不是破坏中国人形象吗?她挑完,付了一块五,就走了。小马赶紧又付了一块五,说了句对不起。
  但是小马还是极力挽留太太,他选择了一下表达的方式,说:“我现在的生活是不好,以后慢慢会好起来。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等我找到工作,总会好起来的。”
  MARY苦笑:“小马,你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书,你的年纪和你的思想是不相称的。好,就算你找到工作,年薪六万,再高些算八万吧。除了税,你还有多少?什么时候可能买游艇?又什么时候可能在BEVERLY HILLS (比佛利山庄)买房子?”
  小马瞪着眼睛看她:“那你跟我干吗?”
  “我想出国,我在国内活腻了。”
  “你这条件,要出国也不需要找我吧?”
  MARY笑了:“没有人愿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我办出国,只有你。”
  小马听了,肺都气炸了。这话等于是说,没人那么傻,只有你会上当。
  “小马,你是一个好人。真的。以后找一个安分的人过日子。”
  “这点不用你教。我就算打一辈子光棍,绝不上第二次当。”
  她安慰起小马:“就权当经验吧。你受了这次挫折,一定会很用功,刻苦努力向上,以后事业上也肯定很成功。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女孩子投怀送抱呢。那时,你会知道今天的这一切对你是一种刺激和动力。说不定你还会感谢我呢。”
  小马惊骇地盯着她,她年纪轻轻的,外表清纯,内心竟如此老到世故,像条老泥鳅。
  小马摇摇头:“你太可怕了。”
  MARY自己也说:“我是那种会让男人痛苦的女人。”
  MARY跟人走了。小马没有问是谁。
  无论跟谁,小马相信MARY是选择过的。因为她时常评点各国男人:中国男人有责任感,法国男人最浪漫最有情趣,日本男人和印度男人都很好色,美国男人最知道体贴太太……那口气,天下各国男士都到她这儿报到且被筛选过。
  今天无论跟谁,定是层层选拔后的结果。而且MARY临走时告诉他,她从来不担心,她是胆大心细的人,从来是只做投资,不会去冒险。即使这个人对她不好,她不担心找不到第二个小马,一定有人追她的。她说她对此充满信心。当时小马还说“塞翁失马,此何遽不为福乎?此何遽不能为祸乎?”“福祸相依”等等。现在才知道,祸就是祸,且祸不单行。这不是吗,都临到小马头上了。
  小马对MARY是极好的。她来美国没有打过一天工,小马舍不得她去打工,他对天舒说,如果要太太一到美国就打工,这婚别结了。他靠着奖学金和几年来的积蓄,维持着超过他们生活水准的开支。
  小马独自一人坐在零乱的家里,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深情的一句“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买到的”,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女人心,海底针啊!
  在百无禁忌的美国,恋爱观点是: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性别没有关系。也听说了无数的风流韵事,小马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诱惑唾手可得。曾经有一次,就有美国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而且说得很清楚,过了圣诞节,她就走了,谁也不认识谁。作为一个东方男人,得到一个西方女子的青睐,总觉得是自己有男子汉魅力的象征,只是他成长在一个传统的社会中,内心虽然冲动,但是行为保守,把男女关系看作衡量一个人道德的标准之一。说白了——有这心,也没有那胆啊。他没有勇气承担良心上的重负。
  刚来美国时,看见电视上男女第一个镜头是在咖啡厅初遇,第二个镜头怎么就是接吻,第三个镜头竟然就跑到床上去了。起床后,两人才商量要不要交往。当时他想,美国人太随便了。现在看习惯了,虽然知道不代表美国大众,但比起他这个中国人,真的是太前卫了。在网上,他曾经看过这样的文章,说,慎独是对圣人而言,留学生独处异地,远离故土亲人,精神行为上出轨也属人之常情。小马看完破口大骂,你自己有问题就说自己好了,还拖别人下水。
  小马深深地怀念起六七十年代老套的爱情,尤其当时的女性。被别人喜爱上,觉得是一件害羞的事情,哪像现在的女生以数算自己的男朋友为荣,男朋友越多说明越有魅力。
  那时女性保守,洁身自爱,一旦失了身,一定要嫁给你了——就像《来来往往》里的段莉娜。小马上次回国正是《来来往往》当红之际,他看了几集,当时印象不深,现在回想,另有一番感触。段莉娜对康伟业说:“你做人要有一点良心。不过,即使这样,如果两个多月以前你想吹我们的关系,我连一句为什么都不会问。现在我们的关系不同了,你使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你使我从一个纯洁的姑娘变成了妇女,你就要负起对我的责任来。告诉你,我段莉娜绝不是一个在男女关系上可以随随便便的人。我跟了你就是你的人。”
  离婚后,小马整个人瘦下来,像是大病一场,老了许多。
  小马论文还没有答辩,工作没有找到,就拖延答辩时间,就不毕业,在学校里混着。大家常问小马:“找到工作了吗?”在美国的留学生见面永恒的主题是:绿卡、找工作、买房子、炒股票,没有人见面谈“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这似乎是不大讨好的问话,像是撵人走,虽然回的是自己的国家。
  找工作,总是要花时间的。小马将他的光荣历史经过装饰后,排人履历表,四处散发。大多数的命运就像“铁达尼号”。小马抱定了“四处打捞重点捕捉”的宗旨,继续四处散发履历表。重点捕捉是想进几家大公司,四处打捞是申请做博士后——那是给没事干的人去做的。
  在找工作的小马比较浮躁。在家在校都闷闷不乐,每天上网,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上网成了小马的主要工作,结识一些和他一样无聊的人。他自己也说:“大家都任无聊的。”
  但是有一点似乎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和他一样,学历都不低。上网的另一目的,当然就是看股市了。自从他最近开始玩股票后,也不好好工作了,拿了钱不做事,挺内疚的。别人对他说,习惯后就好了。
  工作没有,老婆又跑了,他开始对越来越多的事物不满,对他的工作不满,对他的实验不满,对老板JOHNSON 教授尤其不满。
  JOHNSON 教授最近新编了一本书,小马顺便翻了翻,下了一判断:东挖西补,没有真材实料,要是我写,绝对超过这个水平。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不行,他什么都不及我,除了英语比我好,可我的中文比他好。
  大家听了,笑笑,因为在美国,没有人会把中文和英文相提并论。
  天舒说,小马哥,你现在是以批判的眼光看待一切啊。
  小马不理她。
  天舒多少有点歉意,常常将以前小马安慰她的话,回赠予他:“主席说得好,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你要看开点。”
  2  什么感觉也没有
  MARY走了之后,访问学者邝老师搬进了小马家。
  邝老师要回国了。他儿子已毕业,这个陪读父亲大功告成,决定回去了。最近经常出现在实验室里,他说:“想开了,心里蛮高兴的。我太太、女儿还在国内,我想她们呀。”
  邝老师现在要回去了,既然决定了,就想好好地看看美国。中国人开的旅行社一家又一家,收费比美国人便宜,从美国西部到东部的“美东七日游”五百出头,包住包玩包机票。当然邝老师更多的时候是搭着别人的顺风车去看世界的。
  实验室里的中国学生知道他要回去了,都想让邝老师在美国最后的日子过得开心些。几个中国学生对邝老师都挺好。中国人对老师总还是比较尊重的。听说,有一位大陆留学生下课主动帮老师擦黑板,老师讶然地看着她,说了声谢谢。第二次该学生再要擦时,老师一下子将板擦夺了过来:“我自己来。”美国老师认为擦黑板是他分内之事。现在这一代,虽没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观念,但对老师还是尊重的。虽然经过疯疯癫癫的文化大革命,但人骨人髓的尊师重道,在文革过后,很快就能还原。
  这些学生对邝老师不仅是同情,更多的是对亲人的关心,与他们对国家、民族的感情密不可分。
  天舒特别喜欢“老师”这个称呼。“教授”虽有尊重,也尊重出了距离。而老师一词从小叫到大,与成长息息相关。
  她想起她的大学老师,出国前,她专程去看望这位老师,老师开始还是高高兴兴,交待说,出门在外,自己小心。天舒点点头。
  老师又说,你的婚姻大事,也得留意,女孩子不宜拖得太晚。天舒又点点头。
  临走,老师给了她几个红鸡蛋,以传统的方式为她饯行。老师有些伤感:“十年前,你大姐姐去美国读书时,老师就是这样给她煮红鸡蛋,现在你出国,你也带几个红鸡蛋走……”
  老师说完,往她的书包里塞了几个红鸡蛋,那种属于母亲的动作,天舒顿时热泪暗涌。她明白,这些年来,老师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在美国的日子里,天舒每每想起,仍感温馨,觉得这就是人间的温暖。在美国大学,再也不会有老师把她当做女儿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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