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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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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夫人一听她还是这话,立时急了:“瑛娘这是混说什么,你是赵府娘子,又是赐婚与襄王世子做世子妃,如何能去做女冠!沈娘子快劝劝她,她如今执意不肯嫁去襄王府,眼瞧着襄王府纳吉行奠雁礼的人就要到了,这若要叫人知道又该如何是好。”
她说罢,却又瞪了身旁的玉夫人一眼:“说来便是身子不好惹来得祸事,若不是染了这头风,又怎会惹上这么桩婚事。”
玉夫人含着泪低了头。
瑛娘很是厌倦地转过头去:“我头风怕是又发了,紧着疼呢,就不留夫人了。”
大夫人瞧了她一眼也不以为忤,笑着起身道:“我也该去前边张罗纳吉的事,就叫玉夫人陪你们说说话吧,沈娘子安生在府里与瑛娘说话,一会我叫人送了席面过来。”
沈安青忙起身道了谢,赵瑛娘却是别过脸去不言不语,沈安青只得送了赵大夫人到园子门前。
才回到房中,只见玉夫人坐在赵瑛娘身边用手娟掩着脸呜呜咽咽地泣着,与她说着什么。
见沈安青过来,赵瑛娘更是不耐烦地道:“夫人也要强些吧,先前说要送我进宫参选太子妃,她也是让你来劝,如今嫁襄王府又叫你来说项,你都一概应着,却是半点不肯替我着想。”
玉夫人全不顾沈安青还在旁,一径哭道:“我何尝不想替你打算,只是我在这府里人微言轻,都是夫人怜悯才得以度日,若是不肯听他们的,只怕更是难过?”她泪眼婆娑瞧着瑛娘:“你就安分守己听他们的吧,也没什么害处不是么,总强似这般拗着。”
沈安青不想这位瑛娘亲生娘亲居然是这么个性子,竟然帮着劝说瑛娘进宫,又来劝瑛娘嫁去襄王府,真真是少有?
赵瑛娘已经拉了脸,向外唤道:“玉夫人身子不好,送她回去歇着?”进来几个侍婢,扶了玉夫人便要走,玉夫人犹不甘心,仍是道:“你多想想,莫要拗着性子了。”
好容易送了她走了,赵瑛娘才强笑着向沈安青道:“这才得了清净。”
沈安青有几分了解她从前的处境了,拉着她手道:“好在你如今如愿以偿了,纳吉的使者就快到了,贺喜世子妃了?”她故意将那世子妃几字咬得重重的。
赵瑛娘红了脸,打了她一下,没好气地道:“你却也来笑话我!”
沈安青拉着她到妆镜前,笑着指着她的倒影道:“你自个儿瞧瞧,可不是臊得不成了?”
二人笑闹着,外边隐隐传来笙箫声,侍婢进来笑道:“襄王府纳吉的使者已经到了。”

第五十六卷 燕雀宁知去 蜉蝣不识还

襄王府送来四十八抬纳吉礼,俱都是锦帛金银,好不昂贵。更有一对系着红绸的活雁,可见十分用心。
沈安青回了窦府,去内堂与老夫人回报了纳吉礼之事:"……襄王府请了婚期吉日,就定在转年四月间。"老夫人微微颔首:"那自然是好的,赵夫人也请了人来府上说过,你与赵家瑛娘相熟,不凡多走动,也能劝着些。"沈安青不由想起先前赵瑛娘所说,她自牡丹宴回府,便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待赐婚诏谕下来,更是闹将起来,说是不肯嫁去襄王府,宁可去做女冠。如此一来,赵府中为了不违诏,不但不能责怪,更是好言劝慰着,更是严令府中上下,不可露出半点口风,那边厢听闻沈安青与瑛娘交好,特意请人与窦老夫人说情,请了沈安青去府上,帮着相劝一番。
赵瑛娘这反将一军的法子倒是十分管用,沈安青心中暗暗发笑,面上却是半分不露,只是轻声应着,又道:"奴寻思着虽是立女户之事不急于一时,但也该张罗起来,故而想出府去,还请老夫人允准。"窦老夫人目光微闪,露了笑道:"青娘来京都也有些时日了,还只曾出府一次,也该多走动走动了,明日叫大娘二娘陪你一道去东市走走便是了。"半句不提立女户的事。
沈安青微微蹙眉,不想老夫人竟然叫大娘子二娘子随自己一道出府,只是却不好拒绝,只得应下。
窦大娘子早早就过来,笑盈盈向沈安青道:"早该邀你出府走走,到今日才得空。"沈安青换了雪青胡服,束了倭堕髻,轻笑道:"有劳你与婵娘了。"窦大娘子柔柔一笑,亲切地道:"这是说什么话,我自来视你与阿婵一般,便如自家姐妹不差,自然该同出同进。"正说话时,外边传来窦二娘的声音:"好大的脸面,叫了我们作陪去东市,这会子还不见出来,莫非还要我去请不成?"话音未落,一身赤艳胡服的窦二娘子快步进来,一脸不快地道:"不是说要出府,偏这会还不见出来,好大的架子。"窦大娘子忙起身道:"阿婵稍安勿躁,青娘正在更衣。"沈安青春却是抬头一笑:"二娘子若是还有旁的事,只管自便,不敢叫为我耽搁了去。"窦二娘听得火起,待要拂袖而去,却又碍着早先大夫人叮嘱的话,只得悻悻坐下,气咻咻别开脸去。
沈安青不紧不慢地吩咐采容和金玲备好钱物随她一道出府,又交代了芳兰看好房里,这才笑吟吟与窦家姐妹道:"咱们这便动身吧。"窦二娘子不等大娘子说话,径直起身出去了,大娘子有些不自在地道:"青娘今日是要去看衣料,还是置办些首饰?"沈安青瞧了一眼前头走着的窦二娘,向大娘子狡黠地一笑:"我想去马市瞧瞧。""马市?"窦大娘子吃惊地道。连前边的窦二娘都停下脚步,有几分惊疑地瞧着沈安青。
只见她嫣然一笑:"我自幼随阿爷辨马贩马,如今要自立女户,也无别的谋生之道,只有重操贩马的行当,自然是要上马市去瞧瞧。"还未等她说完,二娘子便一脸厌恶地道:"我就说这乡女上不得台面,竟然要去贩马!"她蹬蹬向前走了,"那等污秽下贱之地,我是不会去的。"窦大娘子强压下不耐,挤出笑道:"这怕是不妥吧,你一个年轻小娘如何能去那等鱼龙混杂的马市?"沈安青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瞧着她道:"不是还有大娘你与我一道么?"窦大娘子一噎,说不出话来。
沈安青果然吩咐了,要车夫驾车去马市,二娘子早已不见人影,只有大娘子无可奈何地与她同去了。
马市在东市的东胡巷中,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东胡巷里四处都是马棚,里面栓着各色马匹,贩马商贾立在马棚旁不断吆喝叫卖着,其中有不少胡商,却都是操着一口流利的长安汉话。
窦大娘子还未下车,已经听得车外马匹嘶叫声,商贾大声吆喝谈价声,不由地皱了眉,望向沈安青,只见她早就带了帷帽,撩了帘子下去了。大娘子只得委屈地戴了帷帽,就着侍婢的手慢慢落了车,手中更是用团扇掩着口鼻一步步跟着沈安青挪着。
沈安青倒是自在,带着采容金玲轻快地走近马棚,与一位深目高鼻的胡商攀谈起来:"那匹桃花骢价钱几何?"那胡商半天不见生意迎门,这会却见一个戴着帷帽身后跟着侍婢的小娘前来问马,欢喜不尽,忙牵过桃花骢:"娘子休怪我夸口,这匹桃花骢性情温顺,膘肥体壮,娘子们骑行狩猎都是再合适不过。"沈安青不听他胡吹乱捧,上前捏开马的牙口看了看,又瞧了瞧马耳,皱眉道:"这是才生产了的虚膘,不过几日便会瘦下了,却来诳人。"胡商不想这年轻轻的小娘却是个行家,一时有几分讪讪,陪笑道:"娘子好眼力,那你瞧这马棚里哪一匹瞧得上,只管挑了,必叫你满意。"沈安青还未答言,却听巷中另一处马棚闹将起来:"这匹紫叱拨无论如何只可卖将于我,否则休怪我拆了你这马棚,教你在京都再待不住。"夹杂着胡商低低囊囊地告饶声,和不少人起哄声。
窦大娘子以团扇掩着脸,小步走到沈安青身后,扯了扯她衣袖,难掩厌恶地道:"青娘这里人多混杂,怕是要惹出乱子来,不如早些回去吧。"谁料那一处闹事的马棚旁踱出数人来,其中一位朱紫蟒袍的朗声笑道:"梁国公府好大的派头,莫非这东胡巷已是魏其潞的内宅了?"却是贺兰临。
另一位银白滚金蟒袍的冷冷喝道:"都与我住手!"是崔弈。

第五十七卷 雪暗鸣珂重 山长喷玉难(加更

沈安青见了他二人,又听喊出梁国公府的名头,只觉得不妥,不料在此会碰上他们,不想卷入这些公侯之间的争斗,待要退后时,她身后的窦大娘子已经迈步上前,向那二人盈盈拜倒:"郡王,周国公安好。"崔弈与贺兰临望见她,有些惊讶,贺兰临皱眉问道:"可是窦家慕娘?你如何会在此处?"窦大娘子却是隔着帷帽瞧着崔弈,口中道:"青娘要来瞧瞧京都马市,我怕她一人来此处不妥当,这才陪了来。"那二人这才瞧到不远处戴着帷帽的沈安青,只见她瞧着这边,丝毫没有要近前来的意思。贺兰临戏谑地道:"青娘有胆量来这人多杂乱的马市,却不敢上前相认么。我与弈郎又不会吃人。"沈安青只得近前来拜下道:"未知兰陵郡王和周国公在此,却不知为何事。"贺兰临冷笑一声指着马棚里阴沉着脸望着他二人分明有些忌惮的一群人:"这几个可都是堂堂梁国公府的仆从,平日仗势欺人也就罢了,今日竟连我的马匹也敢来抢,果然是魏其潞教出来的好家奴!"那边的梁国公府仆从互望一眼都有几分惊疑,先前听闻东胡巷里有胡商自大宛送了匹紫叱拨进京都,这才抱着强买了回去奉与梁国公讨赏的心思来的,不想会惹上这位不好说话的周国公。
其中一位上前拜了拜:"郡王,国公恕罪,小的几个只是听闻这胡商有匹紫叱拨,故奉命前来与他买,谁料这厮一味推脱,只是不肯卖,这才起了争执,实在不曾听说这马原来是国公所有,只是为何又会在这东胡巷中叫卖。"这话软硬皆有,听得贺兰临眼色微黯,瞧着那几个仆从一会,却是笑了起来:"好大胆的仆从,既然你问,我也不怕叫你等知晓,这马原是兰陵郡王订下的,只是昨日他与我作赌却是输与我了,这马如今是周国公府的了。"他扫了一眼犹有不甘的几人,缓缓道:"回去告诉魏其潞,教他收敛些,宫中诏谕未下,即便是赵府的不去参选,只怕也未必落在你们头上!"那几个仆从面色有些难看,只是都还犹豫不肯走开。
崔弈冷着脸抬眼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还不与我滚,莫非要我召魏其潞来领你们回去。"那几位仆从却是知道,这位兰陵郡王是真正的天潢贵胄,轻易不好招惹,只得灰溜溜散了去。
贺兰临见他们走了干净,这才嬉皮笑脸向那贩马的胡商道:"老安好不晓事,一早叫你把那紫叱拨卖与我,我便骑走了,哪里来的这些麻烦。偏你就是要与弈郎。"胡商老安苦着脸,躬身道:"多得郡王与国公与小的解围,不然这只怕不好收场。"崔弈不理他二人说话,只是径直看了马棚里的数匹胡马,有几分打探的意味。
窦大娘子娇怯怯上前与他道:"郡王可是要买马匹?如何不去御马苑挑上几匹?这马市里的马只怕都是血统低劣,不入流的寻常马匹。"说着望着一旁甩着马尾的马匹不断皱眉,后退几步,很是娇弱难耐的模样。
崔弈理也不理会大娘子的话,只是仔细瞧着那匹紫金骢的牙口,似是颇为意动。
一旁的沈安青耐不住道:"郡王若是有心买良马,倒不如选那匹奔霞膘,它远胜这匹紫金骢。"崔弈望了一眼她所说的马匹,只见精瘦的一匹马,毛色也不光亮,分明极为寻常,他狐疑地问沈安青道:"沈娘子何以如此说?"沈安青上前指着奔霞膘的后腿处:"此马虽是较为精瘦,但后腿处肌肉虬结,双腿夹紧有力,后踢之力必然强劲,只是方才长途跋涉而来,只需稍加喂养便是良驹。而这紫金骢虽是膘肥体壮,却是肌肉松散,兼之牙口不齐,分明是偏食精料,却并不擅脚力。"崔弈望向老安,只见老安连连点头,喜笑颜开道:"这位娘子竟然如此擅长相马之术,半分不曾说错。"崔弈露了一丝笑意,向沈安青欠身道:"多谢沈娘子指点。"沈安青侧身避让过,却是心中暗暗发愁,要如何才能摆脱这几人,好让她能顺利去先前的茶肆走一遭。
好容易替崔弈挑了几匹良马,沈安青笑着向窦大娘子道:"慕娘可还要随我瞧马?我方才瞧上的马还不曾与那胡商说价呢。"窦大娘子一脸为难和不愿,瞧着这杂混着马臭味和汗味的坊市,不好说出要走的意思。
沈安青却似是明白她的心思,向着崔弈与贺兰临一拜道:"因奴还需留下再瞧瞧马匹,慕娘怕是不便多留,恳请二位送她先行回转府中,不知可否?"窦大娘子面带希冀地望向崔弈,却听一旁贺兰临笑道:"即如此,我便让马车送慕娘回府去吧。"窦大娘子登时脸色一黯,却是只能拜谢了。

第五十八卷 劳思复劳望 相见不相亲

好容易等到贺兰临送了窦大娘子回府去,沈安青暗暗松了口气,待要告辞,谁料崔弈并无要即刻走的意思,他淡淡望向沈安青:"沈娘子还要买马?"沈安青对着这位冷面少言的郡王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她低头道:"奴想去东市坊市上置办些物件,郡王不如…"崔弈不待她说完,便已道:"那便走吧。"竟不与她多言,迈步而去。
沈安青愣了愣,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崔弈身后一干侍从与金玲采容二人遥遥跟着。
转过东胡巷巷口,走进热闹熙攘的东市正街,沈安青也顾不得崔弈还在身旁,她好容易摆脱大娘子的跟随,不能空手而回。
看着她四下张望寻找,崔弈忽然问道:"沈娘子可是要寻一处宅院和铺面?"沈安青不想他竟然知晓,原本打算寻到这市坊里的牙婆,托她代为觅一处清净合适的宅院和铺面,日后好打算起来,开一间茶坊,更要寻到先前的茶肆,与老丈商议自他那一处采买茶,谁料他竟然都知晓。
她惊讶地道:"郡王如何得知?"
崔弈并不回答,只是道:"某有位故友倒有处宅院,就在洛遥坊,他得了外放,不多时日就要离京赴巴蜀,有意转手他人。不知娘子可愿去瞧瞧?"沈安青心下忐忑,低声道:"奴怕是不能买那等大户宅邸。"崔弈吩咐侍从将马车驶过来,道:"并非正宅,乃是小独院。"不由分说便带着沈安青去了。
马车上,采容惊恐地道:"娘子,这位郡王是要带我们去到何处?"沈安青皱眉,心事重重地摇头道:"我也不知,说是去洛遥坊看宅院。"她疑惑地是,这个当头崔弈竟然知道自己的打算,更恰巧还有一处合适的宅院。
金玲低声道:"此事只恐会叫大娘子知晓了去。"窦府的马车还在东市等着她们,只怕若要回府还需再回东市去才是。
沈安青撩开一线帘子,远远瞧着马车前骑马而行的崔弈,只见他身子挺拔,银白蟒袍袍摆随风籁籁飞扬,却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人。
马车走了不久便停了下来,沈安青扶着采容的手落车时,崔弈已自马上翻身下来,负手立在门前。
宅邸的乌门早已打开,迎出来一位体胖腰圆的中年男子,他快步出来,向着崔弈作揖笑道:"郡王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又是向着之后的沈安青欠身作礼。
崔弈向沈安青道:"这位是大理寺寺吏朱登,这处宅邸便是他的。"沈安青向他拜道:"朱寺吏。"
那朱登忙让了,口中道:"快请进府坐下说话。"引了崔弈、沈安青进府。
一路行来,只见这宅院别致精巧,厅堂俱全,庭院中水池假山俱是用心之作,又是在坊市最深处,很是清净。沈安青瞧得仔细,只觉得这处宅院无论大小和布局都十分合意,只是不知价值几何。
待到了正堂,朱登让了崔弈坐上位,请了沈安青坐在客席,自己陪坐在下首,吩咐婢女送了香薰饮上来。
沈安青也不兜圈子,径直道:"听闻朱寺吏此处宅院欲要转卖,未知价值几何。"朱登不经意瞧了崔弈一眼,笑道:"某急于赴蜀中,这处宅院听凭娘子出价。"沈安青苦笑摇头道:"实不相瞒,奴从不曾买过宅院,更不知道价值几何,还请寺吏开个价钱,若是能买下,奴便要了。"朱登沉吟片刻,道:"某还有一处东市坊的铺面,未知娘子可要一处买下?"沈安青满心狐疑,不由地望了一眼上席的崔弈,只见他老神在在地坐着,全不瞧她。
她只得道:"未知寺吏的铺面是作何营生?"朱登憨憨笑道:"是一处二层的空铺,还未经营。"沈安青沉吟一会:"却不知寺吏欲要多少钱才肯转卖?"朱登想了想,竖起三根手指:"宅院铺面一并三千贯钱,娘子觉得如何?"三千贯?!沈安青惊讶地望着朱登,她虽然不知道价钱,却也知道这未免太过低了,这京都东城的宅邸即便只得方寸之地也是昂贵不已,更何况那东市上的铺面,两处一并只要三千贯,真是天大的馅饼。
她不由地打探着朱登与崔弈之间的神色,她若没猜错,这位朱寺吏肯这般廉价转手铺面宅邸,必然与崔弈有关。虽则如此,她也不能放过这机会,毕竟她手中的钱帛并不多,若要一并买下别的宅院府邸确有困难,何况这位置都是极好的。
她咬了咬牙,向朱登道:"奴愿买下这宅院与那铺面,可否先下订,隔几日着人将钱送到府上换取契书?"朱登笑着满口答应,就此与沈安青写下契书,收下一百金的订钱。
沈安青不想此次出府竟然如此顺利达成所想,心里欢喜不尽,离开朱宅时,她向崔弈一拜,恳切地道:"多谢郡王相助。"意有所指。
崔弈却是深深瞧他她一眼:"某已吩咐马车送沈娘子回东市,就此别过。"与她欠欠身,翻身上马带着侍从扬长而去。
沈安青立在原地,瞧着那银白的身影远远走了,这才上了马车,回东市去了。

第五十九卷 聊将仪风姿 暂与俗人谐

马车到东市,沈安青主仆三人落车时,随车的仆从却是捧着数匹云锦衣料和一只漆木匣子,欠身道:"娘子,郡王吩咐备下给娘子带回去的。"沈安青一愣,不明所以。
那仆从笑道:"郡王说,东市坊上热闹非常,娘子瞧得喜欢,置办了这许多物件。"沈安青明白过来,不由对崔弈的思虑细致更为感激,只得向那仆从道:"有劳替我拜谢郡王。"仆从笑着作揖乘车而去。
乘窦府的马车回府去,才到前门还未落车,却见门前一位着玄青圆领纱袍的年轻郎君正翻身下马,见马车过来,回过头微笑望过来,正是窦子邡。
他近前来欠身道:"可是青娘?"
沈安青莫名地对他格外忌惮,见他近前来问,只得撂开帘子,落车拜道:"邡郎。"窦子邡温文地笑道:"青娘这是打何处回府?"沈安青道:"自东市回转,邡郎可是自太学回来?"一眼瞥见了先前跟着窦子邡的仆从手中抱着的褡裢中有数卷崭新的宣纸与墨。
窦子邡颔首笑道:"正是,却在这一处遇上了青娘。"沈安青不欲与他多言,欠身道:"如此,便不再耽搁邡郎进府,我这便先回端怡园去了。"带着金玲与采容快步进府去了。
才到厢房,沈安青已是脸色十分难看,吩咐金玲准备笔墨,她要写一份拜帖与瑛娘。
采容忙忙收拾着带回来的衣料,见沈安青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由疑惑道:"娘子这是怎么了,您与赵娘子素来交好,便是不送拜帖登门拜访也并不以为过呀。"沈安青摇摇头:"我并不是要去赵府,却是要邀她同去玉清观。"采容不明所以,待要再问,沈安青已是提笔径自写起帖子了。她们不知,沈安青此时已是心中忐忑不定,方才在府门前她与窦子邡说话,瞧见仆从褡裢里的宣纸与墨,乃是只有东市书肆所贩的金粟宣和松香墨,前一世她曾多次在西府见过,故而认得再真切不过。
若真如窦子邡所说,他是自太学回府,如何得了这些崭新的纸墨,只会是他也去过东市。再想起先前大娘执意要陪她去东市,极可能是有意为之。
若不是她为了摆脱大娘子,故意去了马市,又遇上了崔弈与贺兰临,只怕…她不寒而栗,只怕这也是窦府老夫人和大夫人的意思。只是这一次再不能似之前对付二夫人算计一般,只怕已是防不胜防,也不会再有人来主持公道了。若要想叫她们的打算落空,恐怕只能着落在窦子邡自己身上,若有法子叫他罢手,自然便万事休。而这个能叫他罢休的法子,思来想去只有十二年前的那桩事的内幕,足以钳制住他。
"青娘可在房里?"外边传来窦大娘子的声音。
沈安青定了定神,将案几上的拜帖封好,让金玲收好,这才起身出门相迎:"慕娘。"窦大娘子一见她,便笑着嗔道:"你回来却不使人知会于我,叫我担心这许久。"沈安青微微笑着引她进房中坐下:"置办了些衣料首饰,吩咐她们收拾着,不曾过去与你说。"窦大娘子走上前瞧了瞧那些衣料,只见颜色素淡静雅,花样也都是精致素朴的,采容正在收拾的漆木匣子里是一把白玉雕花梳,一对白玉玉兰花对钗和一对白玉透雕耳坠,果然都是沈安青往常的喜好。
她瞧过了,笑盈盈道:"青娘今日倒是得了不少,都是极为精巧的。"她坐下来,"今日多亏周国公送我回府,未知兰陵郡王与青娘可说过什么不曾?"她状似不经意地道。
沈安青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轻轻一笑道:"那倒不曾,郡王之后便回府去了,不曾与我说过什么。"窦大娘子分明有些怅惘,强笑着又说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去了。
拜帖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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