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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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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青低低声说着:“我……我却不知,只是若能离了这些是非算计,倒是极好的。”(当当当……一更送到)

第六十五卷 前哀将后感 无泪可沾巾(加更)
四更时分,铜钟三响,报的却是丧音。沈安青被远远的嘈杂声吵醒了,有些迷糊地唤道:“采容,外边是什么事,这般吵闹?”
采容匆匆披了衣服出门听了一会,回来道:“像是太极宫方向,却不知出了什么事。”
直到第二日,洛遥坊的武侯挨家挨户来知会,说是太子于昨日甍于东宫,不得张红挂彩,不得鼓乐歌吹,不得宴请作乐。
太子甍了!沈安青大为吃惊,昨日在梁国公府观纳征礼时,太子还带着一干男女混杂的侍从亲至,如今突然死了,怎么会?再又想到魏萱娘高高在上得意的笑脸,沈安青却是冷冷打了个寒噤。
待她到茶坊时,已是宾客满座,早有市井之徒一边吃着茶汤一边窃窃谈论着太子甍逝的消息。
“你们可听说了,太子昨儿在东宫暴病死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低声道。
一旁的人都围了过去:“原来是太子没了,无怪昨儿半夜听见铜钟报丧。”
“快说说,是怎么没了的,太子今年不是才年岁二十么,好端端的,怎么就……”
那中年男子颇为自得,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道:“这你们可就不知了,我也是听一个相熟的内侍说起的,听闻太子可是死在东宫的寝榻上,旁边还有个光溜溜不穿衣服的美貌姬妾呢……”说着他很是轻浮地向众人挤了挤眼,大笑起来。
旁听的众人一时哄闹起来,好事者更是问道:“那怎么会就没了呢,正是风流快活的时候。”
中年男子故作神秘地道:“这还不明白,一准是脱症犯了,成了风流鬼了!”众人哄笑起来。
沈安青蹙着没掩上门,不再听坊里众人的笑闹,与大掌柜刘安道:“如今正当乱时,只怕茶坊如此热闹倒叫人瞧这不好,再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只怕更是要被连累了,这几日索性先闭了门,待过些时日又再说。”
刘安连连点头,应道:“东家娘子说的是,这些时日生意极好,坊里的茶所剩也不多了,我想着也该去与茶商走一走,订上些茶回来。”
沈安青微微颔首:“这些你只管拿主意就是,与他们说好,茶要上好的,不可有差。”刘安应下了。
到午后,太极宫才大开中门,铜钟高响,召百官入宫举哀,圣人赐太子李禀谥庄怀太子,停灵武德殿七日,举国哀丧。
沈安青吩咐仆妇去凶肆买了素绢布匹并粗麻布巾回来,赶制了丧服为宅里众人换上,又换了宅院门前的灯笼换了素白面的,紧闭宅门不叫人轻易出去,照着规矩服了齐衰。
如此闭着门在宅院里,沈安青对外边的消息所知甚少,只是她猜测太子之死只怕并非意外,先前从未听闻太子有何病症,为何会忽然暴病而亡,实在可疑。她依稀记得前一世,这位年轻的庄怀太子也是早早病亡,而那之后不久便是嘉成公主与许皇后的激烈对抗,太子一死,许后一族便再无后路,才会被逼起事,最终失败死于宫中。
她猛然想到,自瑛娘被赐婚与襄王世子后,嘉成长公主并无动作,也不曾要送别家娘子入宫参选太子妃,似乎是拱手将太子妃之位让与梁国公府,谁料纳征当日夜里,太子便暴亡,再之后……难道是长公主所为?!她越发惊惧,不敢去想,却又不能不想。
待过了几日,赵瑛娘才一身素服来访,有几分倦意地坐下,吃了一大口茶汤,才道:“这几日每日抄经,好容易够了九卷奉了上去,这才过来见你。”
沈安青忙又给她斟上茶汤,皱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闻太子殿下于东宫寝殿甍了。”
赵瑛娘长出一口气:“听闻是心疾突发,只是……身边是卫国公献的歌姬侍寝,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很是不好听。”
沈安青拧着眉头,许久才低声道:“可是长公主殿下……”
赵瑛娘一震,抬眼看她许久,才微微颔首:“我也以为是如此。”她停了一会,才幽幽道:“只怕要起大乱了,太子殿下虽非许皇后所出,但魏萱娘却是许皇后费尽心力才送到东宫为妃的,如今太子一死,圣上再无旁的子嗣,若是有那一日,必然是皇位旁落,许皇后又岂会允许这等事发生,只怕是要破釜沉舟了。”
沈安青手上微微颤动,虽然她不知道这朝中局势变化会不会牵连到她,但她可以想象得到,若是真有那一日,京都之中会是如何地动荡。
“魏萱娘如何了?”沈安青忽然想到,问瑛娘。
赵瑛娘蹙了蹙眉,低声道:“虽未得明诏,但之后怕是不能再留在国公府了。”魏萱娘与太子行了纳征礼的,也便是议定婚事了,虽则太子甍了,但也不会再有人敢登门提亲,她之后只能孤身老死。
“况且为了卫国公献歌姬一事,魏、韩两家已是势不两立,如今宫中更有传闻,说魏萱娘命数不吉,太过刚硬才会一行纳征礼,便令得太子病亡。”赵瑛娘沉沉道。
沈安青却是一叹,世事往往如此,但凡有什么祸事都会推诿于女子,所谓红颜误国,女子克夫大都缘于此。想不到前些时日还是无限得意的准太子妃魏萱娘,却成了如此悲惨的结局。
她不禁道:“梁国公府可有何打算?”是要问梁国公府要如何处置魏萱娘。
瑛娘低头叹道:“听闻梁国公府昨日有侍从护送一架车马去了政平坊安国观。”是要把魏萱娘送去度为女冠,再无还俗的可能了。
沈安青虽是不忿魏萱娘等人的做派,但仍是觉得心戚戚然,一个如花年岁的贵家女娘,就这样守着青灯道观度过一生了。
赵瑛娘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抬头一笑道:“你却是心软,却不曾想过,若是真叫她做了东宫妃,日后更是皇后,还有你我的活路?”沈安青闻言,也觉得的确是如此,倒是自己这般心软,容易怜悯他人,却不知自己如今还需苦苦挣扎才能活下去。
庄怀太子的甍逝与魏萱娘出家,如同一滴水蒸发在京都一般,很快便不再有人说起,只是偶尔提起当日东宫那桩风流案,更多的是揣测圣人要立谁为皇肆,如今宫中已是再无皇子。如此一来,几位亲王却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仙客来很快又开张迎客,生意依旧热闹红火,只是不过几日宫中传了诏谕,赐信安公主嫁窦子蕴,择吉日成婚。
这道叫窦家人惶惶不安的诏谕终究是下了,宫中更是命钦天监挑好了吉日,就在八月初八,便要完婚。
只怕窦家人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无暇再来理会自己了吧。沈安青默默想着。而这怕也是许皇后情急所为了。只是端和郡主又要如何自处?她想到当日马球场上意气风发的端和郡主,惊了马之后含着泪露了怯态倚在窦子蕴怀中,如今却是被一纸诏书所阻,从此便是陌路。
“东家娘子,坊里来了些吐蕃人,听不懂京都话,却是与海棠几个闹将起来了,您可是要下去瞧一瞧。”沈安青坐在茶坊里的雅间查看簿子时,刘安急忙忙进来回话道。
沈安青闻言带了帷帽随他出去,只见茶坊一楼有几个身着宽袍大袖吐蕃服饰肤色黝黑的壮汉正围着海棠几个胡女,嘴里唧唧呱呱不知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个更是恶狠狠地拽住海棠的手腕,似是起了争执。
沈安青不由地皱眉,吐蕃语她也不通,却不知该如何与这几人说话,只得先下去。到了那几个吐蕃人跟前微微欠身,道:“未知几位郎君何故拉住茶坊中茶女?”
那几个吐蕃人恼怒地望过来,见茶坊的老掌柜站在沈安青之后,料她便是这茶坊的主人,便松开海棠的手,却是向沈安青围了过来,口中大声说着吐蕃话,只是无人能懂。
好半天沈安青都弄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见他们说的越来越火起,而茶坊里已经围了一大圈瞧热闹的人,连生意都要做不成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人拨开人群进来,向她道:“沈娘子莫急,且待我与他们说。”却是夏世昭。
他上前一步与那几人说了好一会,却也是吐蕃话,这才回过头向沈安青笑道:“这几位吐蕃人是说茶汤里的酥酪太少,不对他们的口味,只是言语不通,才会起了误会,我已经与他们说明白了,只需再重新与他们上些茶汤,多加酥酪便可。”
果然在吩咐海棠和茜如几个重新多放了酥酪在茶汤里送上去时,那几个吐蕃汉子吃了一大口,露了笑连连点头,很是满意的模样。
沈安青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帮了自己的夏世昭,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有劳夏御史,只是不知你会吐蕃语。”
夏世昭笑道:“不过是略通一二,不想能帮上娘子。”
沈安青避开他热切的目光,低着头道:“夏御史请楼上坐,我叫人奉茶与你。”
夏世昭望着她:“沈娘子不必这般生分,叫我昭郎便可。”沈安青却是听也不敢听,快步下楼去唤海棠几人去了。

第六十六卷 围合繁钲息 禽兴大旆摇
“请用茶汤。”沈安青瞧也不敢瞧他,只是把茶汤奉到案几上。
夏世昭却是含笑望着她:“多谢。”
沈安青只觉得他目光灼灼,十分不自在,低声道:“今日多亏夏御史代为解围,只是不知你竟然会吐蕃语。”
夏世昭端起茶碗吃了小口,道:“只是先前识得几个在京都的吐蕃人,学了些吐蕃语,不想今日偏巧用得上。”
沈安青低着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起身道:“夏御史宽坐,我去外边瞧瞧。”
夏世昭却是唤住她,微笑道:“听那群吐蕃人说起,此次是随吐蕃使者进京都来,怕是有不少人,你这茶坊又是在东市,极为打眼,若是再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使人知会我便是。”
沈安青一怔,轻声道:“御史事务繁杂,只怕会扰了你,还是不必了。”快步出门去了,不敢多留。
夏世昭也不多言,只是瞧着她走得远了,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敛去。
自沈安青搬到洛遥坊宅院,随她学茶的娘子越发多了起来,少卿府的张五娘、六娘,常侍府上的卢大娘、四娘和七娘,中郎将府上郑二娘和三娘,再有就是窦府的大娘子和二娘子,赵瑛娘与睐娘,林林总总不下十数人,也把个后院的花亭挤得满满当当。
张五娘依旧是心直口快,笑着拉着几个娘子道:“你们可听说了,吐蕃赞普遣了使者进京来要向圣人求娶公主呢。”
卢四娘掩了嘴,瞪圆眼道:“这倒不曾听说,已经到京都了么?”
张五娘点点头:“据说那求亲的使者已经面圣了,还奉了国书求亲。”
郑二娘柔柔地道:“当年太宗皇帝不是将兴成公主嫁与了吐蕃赞普么?不想如今又来求。”
张五娘偏头笑道:“可不是,只是如今却不知是哪位公主远去吐蕃和亲,圣人只有延平公主、信安公主、江都公主三位公主,若论起来,延平公主早已婚配,信安公主也已经下诏赐婚,难不成是江都公主?”
“胡说,江都公主年岁不过十一,又是极得圣人与皇后殿下的爱重,怎么会将她远嫁吐蕃!”郑三娘摇头道。
窦二娘子冷笑出声:“你们真是不通消息,昨儿许皇后不是召了泽王府金都郡主进宫陛见。”
一众人都哗然:“莫不是要以金都郡主代公主远嫁?”
“这也不是不会的,当初的兴成公主不也是宗室之女么?”
窦二娘子不屑地道:“会不会我便不知,只是听闻皇后赐了金都郡主食禄二千石,金都郡主却是回府就病倒了。”几位娘子更是议论不休。
赵瑛娘开口道:“这等风闻之语,还是勿要说了,安生听青娘教煎茶吧。”这才作罢。
睐娘坐在一旁,却是愁眉不展,半句不曾开言。窦大娘子拉了拉她衣袖,满是关切地问道:“可是郡主她还未好转?”
睐娘点点头,低声道:“自得了那消息后,便一直闭门在房中不肯出来,殿下都亲自去瞧了,还是不见好。”端和郡主还是为了窦子蕴被赐婚之事伤心。
待讲了一个时辰的煎煮技艺,那些娘子才纷纷起身告辞,只是口中仍在说着和亲之事。看着她们散去,赵瑛娘才与沈安青道:“我是受人所托,送了帖子来的。”
沈安青狐疑道:“好端端地又是什么帖子?不会又是哪一家要嫁娶吧?”
赵瑛娘却是抿嘴一笑:“自然不是,只怕下回该派帖子的是青娘你了。”
沈安青腾地红了脸,转开去气咻咻地道:“好个世子妃,整日拿我说笑,真是坏了心肠。”
赵瑛娘只得讨饶:“好了好了,再不敢了。是周国公托我送来的帖子,邀你去玉山围猎的。”
围猎?沈安青很是惊讶,皱眉道:“我不曾去过,却不知有何规矩?不知还有何人去?”
赵瑛娘想了想,笑着道:“但凡你能数上名字的一概邀了,周国公每逢端阳前便会派了帖子邀人春狩,到仲秋时分又会邀人秋狩,往年俱是如此,至于旁的你也勿需担心,帷帐马匹都是现成的,我也是要去的,你就安心吧。”
沈安青揉了揉额角,叹道:“原以为出了窦府,总能得个清净,谁想还是得了这许多帖子,又是不能不去,真叫人为难。”
赵瑛娘起身,嗔道:“你如今已是十分清净自在,却还嫌不足!好生备好衣物,过几日我便来接你。”沈安青笑着送她出去了。
玉山在京都东北方,群峰巍峨耸立,林木郁郁葱葱。沈安青带着金铃,乘瑛娘的马车向玉山南麓而来。
赵瑛娘一身银朱联珠窄袖胡服,斜依在引枕上向沈安青笑道:“委屈你与我一道乘车了,不然倒可以教你骑马自在一番。”
沈安青换了一身莲青回鹘窄袖锦边袍服,蹬着小马靴,笑着向她道:“之后几日怕是日日要骑马,今儿陪你一道坐车说说话也是好的。”
还不到行营,已经远远见赤红锦幔围障,围障外十步一岗立着仗剑持戟的骁骑卫兵士,沈安青瞧得唬了一跳:“怎么还有兵士在此?”
赵瑛娘笑道:“这处围猎行营中不少勋贵皇族,自然该有骁骑卫在此警戒守卫,便是围猎时也由他们驱赶守备。”
未到行营门前,远远便见窦二娘子一身朱红团花胡服正自马上翻身而下,身后的马车里窦大娘子也是笑吟吟地下来远远迎了上来:“瑛娘你也来了。”
见沈安青下马,她一愣,笑道:“青娘与瑛娘倒是极为交好,时时都是同进退。”
赵瑛娘拉了沈安青的手:“慕娘与睐娘如今不也是时时一处么?”窦二娘子瞧了一眼沈安青,当先朝着行营而去。
行营分开左右两处,数十座障房林立,娘子们皆是在西边障房中安置,每一处障房都有数间,里面陈设华丽,桌案坐席俱全。沈安青与瑛娘挑了相邻而居的两处障房安置下来。
才安置下来,张五娘便拉着幼妹六娘闯了进来:“青娘,快来,我带你去瞧瞧。”
沈安青被她拉着快步出了门,疑惑道:“瞧什么?”还未等她回过神,已经走出老远。
张五娘狡黠地一笑:“自然是极好的,你从前必然不曾见过。”她身旁的张六娘掩着嘴笑着,似是知道些什么。
转过行营,到几个独立矮小的障房边,张五娘停住脚步,撩开障房帘子,一把将沈安青推将进去,口中道:“你好生瞧瞧,里面却是什么?”
沈安青猛地被推进障房,还未及回过神来,便听见身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像是兽类发怒时发出的声音,她吓得一颤,仔细瞧时,自己不远处蹲踞着一头虎视眈眈的猞猁,绿莹莹的眼睛正冷厉地瞪视着她,身子微微弓起,眼瞧着就要扑将上来。
沈安青大惊失色,如何会有猞猁在此,这等凶兽不是该套了铁链牢牢栓住,便是一旁也该有狸奴守着的,怎么这障房里却是并无别人,猞猁也是毫无束缚?只怕它便要扑上来了。她忽然瞧见猞猁身旁有一条粗铁锁链,却是随意丢在地上,分明被人解开的。
那猞猁也是多年驯化,虽然遇到生人闯进来,自然摆出了防御和警备的姿势,却并不着急扑上来,一时间只是冷冷弓着腰蹲在不远处打量沈安青。但若是她有半点动作,只怕会即刻扑上前来,咬断她的喉管,当做猎物咬死。
此时的沈安青,喊也不能喊,动也不能动,只能与这只凶狠的猞猁对望着,半分不能动弹。
障房外的张五娘犹似不知一般,只是听得里面没了声响,咯咯笑道:“青娘你可瞧见了?那山猫可是周国公最宝贝的,花了不少钱自剑南道买来的。”
她笑着道:“你可不知这山猫着实厉害,前几回围猎时,它以一敌五,抢在五只獒犬的前头,猎得了许多鹿狍,很是了得。你叫狸奴与你一块肉,远远丢给它吃。”
她身旁的张六娘叫道:“五娘你瞧,那不是泽王府豢养的豹子奔雷么?咱们去瞧瞧去。”张五娘笑着应了,拉着六娘便走远了。
障房里的沈安青此时已是身子发颤,支着身子的双肘早已酸麻,却不敢有半点动弹,她对视的那只猞猁正龇着牙,喘着粗气瞪着她。原本指望张五娘能发现不对,找人来救她,此时已是没了指望,只怕她已经撑不到狸奴来时,便要死在这只巨大的猞猁口下。
张五娘为何要引了她来这里,又推她进来?这只猞猁为何无人看守,连铁链子都解开丢在了障房地上?这一切分明有诡秘,只是为何要如此害她?只是为何张五娘要如此做,自己与她并无嫌隙,而方才张五娘在障房外也不似知道障房里的情形,这里面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已经越发不耐烦的猞猁,慢慢踱步走近她跟前,只怕下一刻就是被它咬断喉管,血洒障房死在当场了。

第六十七卷 天命有定端 守分绝所欲(加更)
那只猞猁已经凑近沈安青的跟前,它脚步缓缓踱着,目光中满是警惕和防备,沈安青几乎已经能够感觉到它的鼻息喷到了自己身上,隔着单薄的纱罗能够清楚地感觉到。
眼看着就要扑将上来,沈安青已是闭了眼,有些自嘲地想着,不料好容易重新活过一世,仍是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
“沈娘子可在障房中?”厚厚的门帘忽然被撩开来,一人迈步进来问道,是崔奕。
那猞猁原本已是张口欲扑向沈安青,不料忽然有人进来,惊地它猛地一退,向门帘动处扑去。
沈安青大骇,脱口喊道:“郡王担心!”
一身银白明光软甲,束着紫金冠的崔奕正惊讶望着倒在门帘前不远处的沈安青,猛然惊觉,却是毫不迟疑地抬腿踹向扑上来的猞猁,不知他用了多少气力,只见那只猞猁还不及近身,已经被他踹得滚出老远,低低呜咽,就地打了个滚,许久才爬起来,却是不敢轻易近前了。
“沈娘子你可伤着了?”崔奕顾不得看那猞猁,快步上前扶起沈安青,问道。
沈安青支在地上许久,早已浑身酸麻用不上力,不得不借着崔奕的手才起身来,口中道:“无妨,还不曾伤着,郡王担心,这山猫脱了锁链,又无狸奴看管,很是危险。”
此时障房外来了许多人,贺兰临打了门帘进来:“奕郎,青娘可在障房中?”进来却见沈安青扶着崔奕的手,一瘸一拐过来,不远处那只猞猁却是低低咆哮着紧紧跟着二人,作势要扑。
“赤煞,不得胡闹!”贺兰临低喝一声,那猞猁竟然似是认得他一般,呜咽几声,乖乖退开去了,只是眼中犹有不甘地瞪着崔奕。
瑛娘此时急忙忙进来,上前扶住沈安青,慌张地问道:“青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那山猫伤着了?我这就叫人传医官去。”
沈安青拉着她摇摇头,无力地道:“不碍事,不曾伤着,只是受了些惊吓,一会子便无事了。”
赵瑛娘顾不得许多,向贺兰临怒道:“好端端地怎么就放了猞猁出来,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若是伤着人了要如何是好!”
贺兰临看着沈安青苍白的脸色,和被猞猁抓破的袍摆,早已铁青了脸,沉声向身后的侍从道:“去把狸奴与我拿来。”
张五娘与六娘二人此时已是一脸惊惧,眼中含泪,扑上前来:“青娘,我……我不知道那山猫不曾栓牢,以为有狸奴在,必然不会有事,对不住……”张六娘已经哭开了。
沈安青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无妨的,想来是山猫一时挣脱了锁链,才会这般,你也只是与我闹着玩不是么?”她不能确定张五娘是否有意,但她必然不会希望自己当真死伤在猞猁口下,否则她难逃其咎,以五娘的性子,更有可能只是为了吓唬自己好玩。
张五娘擦了把泪,立起身来瞪着窦二娘子道:“是窦婵娘说青娘你不曾见过山猫,若是引你去瞧,必然能吓一跳,很是有趣。瞧来必然是她动了手脚,把山猫放开了。”
围在障房周围的众人一时都瞧着窦二娘,看的她面色由红转白,却是咬着牙与张五娘吵将起来:“胡说,我不过是一说,何曾叫你去引她了,你自己闯出祸事却是推在我身上,说不定是你弄开锁链也未可知。”
张五娘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听得此话,蹦将起来与窦二娘吵作一团,窦大娘子不想开罪张五娘,又怕窦二娘说出什么难听的来,一时劝了这个去拉那个,忙的不可开交。
瑛娘扶着沈安青立在障房外,低声问道:“可是真的不曾伤到?不必怕他们闲话,只管告诉我,我吩咐人去请医官。”
沈安青向她勉强一笑:“真不曾伤到,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非要这般置我于死地。”
赵瑛娘看了一眼与张五娘吵在一处的窦二娘,微微摇头,却是道:“我只觉着不似是婵娘所为,她的性子不是个会如此拐弯抹角的人。”她目光沉沉望向障房里,“驯过的山猫通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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