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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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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婵娘的婚事很是仓促,夏家才请了冰人来纳采不到月余,已是亲迎行大礼了。窦家也不曾大摆筵席,只是请了些亲眷做了场面,便让夏家把人接了去。
夏夫人原本见窦府订的婚期如此着紧,很是犹豫:“……这窦府也是高门贵府,怎么会嫁个娘子这般草率仓促,怕不是有什么不妥吧?”
夏世昭却是在御史台听闻了一二,他微微眯了眼,冷冷道:“便是有不妥,这婚事也得应下,想要与这等门第结亲,错过此次怕是难上加难了。”
夏夫人叹口气:“怎么也要人品好才行,不然娶回来岂不是祸害!”
夏世昭摆摆手,冷笑道:“自来富贵险中求,不过是娶一门妻房,何况那窦二娘子并无什么恶疾,就这么订了吧,窦府要急着送过门来,自知理亏,想来陪嫁不会少了去。”
全礼当日,窦二娘子把房里的物件砸了个干净,连同侍婢送来的新妆首饰俱都摔在地下,咆哮道:“我才不要嫁给那劳什子夏家,我不嫁……凭什么叫我这么嫁过去……”
窦慕娘立在门前哀哀劝了许久,只是窦婵娘越见她越气恼,指着她怒冲冲道:“从前你不是瞧不上周国公么,居然背着我暗地里与他往来,趁着他吃醉了,居然做出那等没羞没臊的事来,打量别人不知?如今整个京都都知道你如何私会了他!你倒还有脸来劝我!”
窦慕娘听得面红耳赤,掩着面走了,一路走一路低声哭泣回房去了。
窦大夫人听了消息,赶过来却是二话不说,一巴掌将窦婵娘扇翻在地,阴沉着脸,指着她道:“今**若老实听话安生嫁了过去,日后或者还能有相见之日,若是你再敢胡闹,也不劳夏家来接人,我这就吩咐备车送你庵堂里,你落了发做个姑子去。”
窦婵娘愣怔看着素来宠爱她的阿娘,许久才哭了出来:“为何阿娘定要把我嫁去夏家,那夏世昭又是什么好人,分明是打着攀附的心思,何尝是真心求娶。”
窦大夫人见女儿如此形状,也是心酸,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道:“如今便是他真是一心攀附才肯娶你,也是没了法子,不得不嫁。你先前打死的翠屏本就是官奴婢,家中尚有兄长,听了消息说是要告到京兆府去,你阿爷自然会想法子料理了此时,只是那样你的声誉便都毁了干净,还有何人肯娶你,就是想要再嫁去夏家也不可得了。”
“如今只有先嫁过去,之后有什么也都无关紧要了,夏家是万万不敢休弃你的,你只需安生度日便是了。”窦大夫人语重心长,“夏世昭如今只得一个寡母,你过去自然便是当家主母,夏世昭也算有些才干,日后有府里照应着,还怕没好日子么?”
窦婵娘低低切切哭泣着:“可是我心里……”
“休要再提那些个混账话,”窦大夫人厉声道,“如今慕娘已经赐婚与了周国公,你也该安生嫁去夏家,先前那些个想头都死了心吧,若要再惹出什么来,休怪我不忍你这个女儿。”
窦婵娘默默地落泪,一言不发低头坐着,窦大夫人顾不得心痛,吩咐侍婢替她速速上妆更衣,只怕再晚些,夏家的马车就该到了。
夏世昭并无亲族在京都,邀了几个同科一并骑着马带着车来窦府迎亲,只见窦府门前冷冷清清,只有几位宾客来道喜,他顾不得羞恼,上前与那僮仆道:“如何不见大人?”
那僮仆一看是夏府的马车,顾不得回话,快步进去道:“夏家郎君来了。”
窦中丞这才匆忙带着窦子蕴与窦子邡迎了出来,笑的有些难看:“叫佳婿久候了,请升阶。”
夏世昭一脸好脾气地三让之后,才随着窦中丞入府来,下婿礼不曾邀请亲眷夫人们来,却是窦二夫人何氏吩咐了几个仆妇与侍婢权当娘家人,与夏世昭嬉闹了一番,夏世昭也都微微笑,任人戏弄,十分涵养。
到雁礼时,因为婚期太过着紧,竟然一时寻不到活雁,只得用白鹅权且替代。夏世昭微笑着抱着白鹅轻轻送到帷幔前,欠身笑道:“娘子莫怕,乃是雁礼入怀。”话语轻柔有礼,连一旁的窦大夫人都忍不住颔首赞许。
只是帷幔后的窦婵娘却是咬牙死死瞪着他,恨不能将他打出府去。
好容易礼节完毕,新妇回房理妆,夏世昭与一干进士郎在前院坐下,窦子蕴与窦子邡作陪。
“蕴郎,今日喜事如何不见公主殿下回府来?”夏世昭彬彬有礼地道。
窦子蕴自成婚后,性子越发阴沉,听他问话,只是冷冷道:“殿下出城去了明光寺上香。”
“原来如此,不想殿下如此虔诚礼佛,可见心怀慈爱。”夏世昭哪里知道就里,恭维一句道。
窦子蕴却是眉头紧皱,脸色越发难看,这一句话如同在提醒他自己头上是多大一顶绿帽一般,他一言不发,只是一口吃尽茶汤,将碗重重磕在桌案上。
窦子邡倒是与这位新妹夫聊得十分投缘:“……京都赏芙蕖最佳之处,自然要数芙蓉园,只可惜皇家园林难得一见。”
夏世昭颔首应和:“正是,如今又是芙蕖盛放之时,可惜无缘得见那华盖连天的美景。”
几位同来的进士郎笑道:“夏郎君,该做催妆诗了,新妇子的妆怕是成了。”
“莫叫新妇子等得心焦。”
夏世昭起身朗朗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信手拈来。”
他向窦子蕴与窦子邡拱了拱手,带着几位傧相到前院中,高声颂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妆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几位进士郎皆是抚掌大笑:“果然是年少才高,只是如何不见鸾凤下来?”
许久才见窦二娘子戴着蔽膝,扶着侍婢款款而来,登了夏府的马车,在窦大夫人与几位侍婢的目送下随着夏世昭去了夏府。
夏夫人虽说不喜这窦二娘子这般焦急入了门,但终究耐不过夏世昭执意要娶,只得一身正装坐在上席等着新妇子过门来。
侍婢进来欢喜地道:“来了,来了,郎君的车马回来了。”
夏夫人脸上一喜,咕哝道:“这倒是快,那边怕是急着将人嫁过来了。”
不多时,夏世昭已是快步进来,身后侍婢扶着一身朱红裙裳头戴蔽膝的新妇转席而来。夏夫人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快步从偏门出去,顺着新妇的步子一步步跟着踩进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挫挫你的锐气,好叫日后能安分守己,不敢不恭不顺。”
谁料那还在走着的新妇听到此话,突然猛地停下步子,叫夏夫人停步不及,竟然撞了上去,新妇一把甩开侍婢的手,自己撩开蔽膝,冷冷望着她:“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那眼神愤恨狠厉,叫夏夫人吓得不禁缩了缩头,求救般望向夏世昭。
夏世昭不由地皱了眉,低声道:“还不快些教她入青庐去。”
夏夫人懊恼地强咽下这口气,口气很是不耐:“快扶了新妇入百子帐。”新妇冷笑一声,却是不再戴着蔽膝,径直顺着毡席穿堂过户,入了百子帐。
夏世昭与窦婵娘并坐在百子帐中,请来的宾客们都是嬉笑着以金钱彩果散掷,有不**人还拿新妇说笑着,好不欢乐。窦婵娘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瞧也不瞧夏世昭,直到撒帐礼毕,夏世昭接过侍婢奉上的合卺酒,要与她行合卺之礼。
窦婵娘冷冷望着他,却是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要全礼的意思。
夏世昭倒也好脾气,笑着道:“娘子怕是还不情愿,只是如今已经进了夏府的门,只怕由不得娘子了。”
窦婵娘啐了一口:“小人得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这般张狂。”
夏世昭笑的阴冷起来:“娘子说的对,我本就是小人得志。只是你还不是得嫁与我,再不情愿今日也是我的人了!”他一把把合卺酒塞到窦婵娘手中,“娘子还是安生全了礼从了我的好,不然就是闹回窦府去,只怕岳丈大人未必肯帮着你呢!”
窦婵娘思量起来时大夫人的那番话,心渐渐冷了,知晓自己哪怕就是闹将起来,真正负气回府去,窦大夫人也不会让自己进去,只怕还会送回夏府来,她如今才是真正有家归不得了。
夏世昭也不理会她许多,草草全了礼,把侍婢都打发出去,一把拽下帐帘,便吹了花烛用了强。窦婵娘早已生不如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由着他yin嬉,只是暗暗留了几滴泪,再无声响。
第二日窦婵娘才起身,侍婢伺候着上妆,预备去堂前行拜舅姑礼,夏世昭却吩咐人领了个两个年岁尚小孩童来:“与拜见你们阿娘。”
两个孩童向窦婵娘拜下去,乖巧地道:“阿娘。”
窦婵娘咬着牙,指着那两个孩童道:“这……这是谁?”
夏世昭懒懒起身,全不在意地道:“不过是通房所生的小郎,自然该叫你做阿娘。”

第九十三卷 含酸一恸哭 异口同哀声
沈安青是被外边嘈杂的吵嚷声惊醒的,她有些倦怠地睁开眼:“采容……”
采容与金铃也是一脸惊惶地进来,低声道:“娘子,宅院外来了许多兵士,整个市坊都被围住了。”
沈安青猛然惊醒过来,顾不得许多,披上衣服快步出了房门,远远可见漆黑的京都夜空被火光照的明亮起来,隐隐可以听见兵士们骑马而行,呼喝的声音。一眼望去,不只洛遥坊,只见整个京都都已是火光莹莹,不少府邸依次亮起灯火。
沈安青沉了心,唤过张灵宝,低声道:“设法寻个兵士打探一下出了什么事。”
张灵宝去了不多时,回来却是道:“那兵士不肯多说,只叫安生在府里待着。”
一直到天明,沈安青才吩咐人打开门去张望,兵士倒是走了,只是在坊门处仍是驻扎了少许人,进出都要盘查,听闻各处城门上也是严加看守,进出都极为不容易。
必然是出了什么大变故,不然岂会这般,沈安青心中笃定。还未待她打发人去各个府上探问消息,丧钟已是高高响起。
钟声九响,乃是国丧!
难道圣人已……沈安青大骇,怎么会,昨日圣人还主持千秋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骤然崩逝了。
“娘子,不好了不好了,有兵士打上门来了……”采容急慌慌奔进来道。
沈安青七上八下的心更是沉到底了,前一世临死与她留下的恐惧至今仍未消散,难道又是要被卷入纷争之中?
几个身着明晃晃铠甲仗剑的兵士大步流星进来,见了沈安青却是粗粗抱了拳躬身道:“可是沈娘子?传中宫诏谕,召命妇女眷入宫哭灵。”
沈安青深吸了口气,与一旁面无人色的采容和金铃道:“你们都不必去了,宫中如今戒备森严,不会轻易放人进去,你们安生守在宅子里,使个人去与刘大掌柜说,这些时日茶坊权且不必开门,照着规矩守国丧便是。”采容等人连连点头,却是难掩忧色,若真是圣主病亡,让内眷进宫哭灵,何需要兵士前来押送,分明是出了大变故了。
沈安青让金铃取了素净的衣物换上,下了头上的钗环,与那几位兵士道:”有劳诸位引路,这便进宫去吧。”
府外有一架围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等着了,车旁还有数位仗剑的兵士冷冷望着沈安青,沈安青咬了咬牙,也不知这一去是否是凶多吉少,她回头与送出来的采容金铃等人摆了摆手,钻进马车去了。兵士粗暴地将帘子扯了下来,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太极宫门前已满是缟素,连同匾额上都挂着素缎,马车在宫门前不曾停下,却是径直驶进去皇城。沈安青在车中只觉得坐立不安,车窗都是钉死了的,看不到车外的情形,她只能靠听见的声音来揣测自己身在何处。
待听到四周不再是街市的喧闹,又听到太极宫门吱呀呀沉重地打开,她知道自己已是入了宫城,只是四周静悄悄,全然没有人声,连哭灵的声音都不曾有,只有甬道上响彻的马蹄车轮声,不止一架,似乎有不少车马正在向一处而去。
马车终于停了,兵士撩开帘子,冷冰冰地道:“娘子请下马,灵殿就在这一处。”
沈安青慢慢自己下了马车,才发现已经是身在太极殿,殿前的宫婢个个是缟素一身,垂手而立。来到这一处的不只有她,还有许多一脸惊魂未定的女眷们,都是自一架架订的严实的马车上下来,约莫也是与沈安青一样都是被半押半送着带到了此处“哭灵”。
她好一会才找到瑛娘,还有她身后怯怯的惠娘,一见到她,瑛娘快步上来,拉着她道:“你可无事?可受了惊吓?”
沈安青只觉得安心了几分,微微摇头,低声道:“不曾,只是事情太过突然,还不曾使了人去打探消息。”
赵瑛娘拉着她低低声道:“我也是一早才知道,还未来得及叫人知会你,便已是被带了来。”
沈安青心急如焚:“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府里不知情形如何。”
赵瑛娘望了一眼跟前的太极殿,声音低不可闻:“只怕昨夜宫里出了大变故,今儿我得了消息,信安公主昨夜连夜进宫了。”
沈安青微微一颤,她知道发生什么变故了,只怕是如前一世一样,许皇后在被废黜之前,下毒毒死了圣主李存,欲以太后之尊临朝听政。可是不对,圣上如今并无子嗣,她又要如何为太后?
还不等她多想,身后的兵士已是喝道:“还不快些进殿去,圣上灵位在此,尔等竟敢怠慢!”
看着兵士腰间明晃晃的刀剑,一干平日高傲的女眷只得拖着步子向太极殿而去,全然没有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姿态,俱是胆战心惊,魂不守舍。人群中还有不少女眷竟是衣冠不整,花容凌乱。
沈安青一眼望见了杜秋娘也在其中,她还搀着一位年岁大些的夫人,眼中含泪向太极殿走去,赵瑛娘与沈安青三人忙过去帮着扶住那位夫人,与秋娘道:“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杜秋娘抿了抿已是凌乱不堪的发鬓,苦笑道:“天还未亮便有兵士闯入王府,说是陛下崩逝,要王爷进宫守灵,连拖带押地将王爷带走了,还在王府抄检了一番,对女眷们也动了手……我与徐良娣二人被一道押送来此处哭灵。”
泽王已经被押入宫中,那么襄王……赵瑛娘顿时脸色大变,怔怔望着太极殿。沈安青扶着徐良娣,低声劝慰道:“瑛娘别急,必然是无事的。你忘了,嘉成长公主殿下不在这女眷中。”
赵瑛娘猛然惊醒过来,眼中有一线生机,她咬咬下唇,点头道:“且先静观其变吧。”
太极殿内一片素白,殿中悬着层层素绢白纱帷幔,殿中正放着中宗灵柩,殿上首位却是坐着一身玄黑滚金丹凤帷衣,高髻十二尾展翅金凤正钗的许皇后,她手中还抱着个明黄龙纹锦缎襁褓,冷冷看着一众进殿的人。她身后站着的正是洋洋得意的信安公主与江都公主。
灵柩另一边早已跪着许多身着朝服的朝臣,正战战兢兢地望着上位的许皇后。一众女眷被押送进来,还不及多想,便已听得殿旁守着的兵士厉声喝道:“见了圣上灵柩,还不下跪!”一个个都拜倒在灵柩前,面无人色地互望着,不知道这位皇后会如何处置他们。
许皇后望着如今都提心吊胆跪在眼前的朝臣命妇们,露出一丝冷笑,向兵士道:“去把泽王与襄王请来,让两位亲王来主持哭灵。”
襄王也被掳进宫中来了!赵瑛娘身子一晃,如此只怕李晟也是难逃被押入宫的命运。
泽王是被兵士强押进来的,他恼恨地甩开兵士的手,喝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乃是高宗亲自,圣人之兄长,竟然如此怠慢。”兵士却是全然不理会他的喊叫,将他推到殿中。
襄王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信步进殿来,还向上位的许皇后欠身抱拳道:“皇后殿下。”
许皇后见了他二人,却是抬手道:“圣人崩逝,实乃国之大不幸,如今皇嗣年幼,要仰仗两位亲王代为主持哭灵。”
泽王啐了一口,瞪着眼看着许皇后:“自太子甍逝,世人皆知圣上再无子嗣,何来皇嗣,分明是你这妖妇意图篡国!”
襄王却是微微笑道:“未知皇嗣为哪位贵人所生?”
许皇后冷笑道:“皇嗣得来不易,乃是圣人幸了一位宫人所得,如今尚不足月。”
襄王微微颔首:“原来如此,却不知可有记起居注?”
许皇后却是不曾回答,只是望着他道:“请二位亲王主持哭灵,宫外左右营五万将士怕是等不得太久。”
在一众哀哀作泣的人群中,沈安青拉了拉赵瑛娘的袖子,低声道:“世子、周国公、兰陵郡王都不在。”
赵瑛娘瞄了一眼对面,微微点头:“嘉成长公主殿下也不曾在殿中,想来还有转机。”
行哭灵礼后,许皇后却是下诏命诸位朝臣命妇于殿中守灵,并不叫离去,两位亲王早已被兵士护送前去舍人院“商议”新帝登机大典。只有瑛娘与沈安青这些个还不曾得了诰命的几个女娘却被马车又送回府里去。
临上马车前,赵瑛娘拉着沈安青急切地道:“多加保重,万事小心。”
沈安青点点头,低声道:“你也是,多小心。”便被兵士分开来,各自押送上车送出宫去。
沈安青不明白,既然已经把自己与瑛娘几个都带进宫里了,为何又要放出去府去,就不怕自己跑了么?她正想不明白,却听得外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来的时候她分明听到的不过是数匹马跟随在车后,如今却是听得马蹄声凌乱许多,似乎多了不少人。
这许多人跟着自己回洛遥坊去作何?难道是……她大骇,许皇后放了她们出宫这几个人,只怕用来做诱饵的,都是与那些个尚未落入她手里的人有千丝万缕瓜葛,难保不会前来寻她们!

第九十四卷 穷途唯有泪 还望独潸然(加更)
新皇的登基大典定在八月二十,宫中已是以许太后诏谕昭告天下,沈安青的身份不得不再次入宫朝拜。
崔奕等人到现在还不曾有半点消息,沈安青这几日设法使了芳兰乔装出去四处打探消息,不曾听说出现,也不曾听说被抓,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只是听闻京都人心惶惶,四周的兵士也开始乱了起来,有不少闯到市坊府邸抢了财帛去的,很是混乱不堪。
赵瑛娘带着惠娘乘车而来,却是与沈安青道:“听闻你的马车坏了,随我一道乘车去宫中朝贺吧。”
沈安青一怔,望了眼远处虎视眈眈的兵士,笑着点头:“有劳瑛娘载我一程了。”
待马车快步驰骋在天街上,赵瑛娘才沉声道:“青娘,此次进宫只怕是凶险难料,长公主殿下……要动手了。”
沈安青大骇,瞪着她不敢置信道:“如今京都满是许氏掌控的兵士,有数万人之多,连城门都被封了,却要如何动手?”
赵瑛娘摇摇头:“我只听闻是今日大典上便要动手,不知具体如何,只是你我今日却是要万分小心。”
沈安青郑重点头应下,只是身旁的惠娘却是泫然欲泣,一副惧怕的模样,赵瑛娘叹口气,道:“惠娘不曾见过这等大乱,只怕心中很是惊惶。”
沈安青也是一叹,她与赵瑛娘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哪里就曾经历过太多,自己还曾有过前一世的诸多波折经历,尚算老成,但瑛娘却是真正的胸有城府,临危不乱。
太极殿早已不复先前的缟素哀戚,明黄的帷幄高悬垂下,朱红地毡铺开去,高高的天子宝座旁却是另设了一道帷幔,后面隐约可见摆了张金漆宝座,那是便是日后为自封太后的许氏垂帘所设。
朝中百官,内命妇分列两侧垂手而立,听宦者高声道:“圣人至。”一众人纷纷拜倒,只见来的是一身明黄丹凤朝阳帷衣的许皇后,她手里抱着才刚刚满月的新帝李重耀,一步步猜着朱红地毡而来。
待她步到天子座上,却是满脸威严坐在上边,怀中抱着新帝,高声道:“大典起。”
礼官忙上前一步,朗声道:“应天顺时,授天明命,兹奉先帝遗命……”
沈安青低着头,却是用余光环顾四下,只见太极殿四周警备森严;只怕一会动手时极难得手,再看看众位命妇中,宣城长公主俨然神色自若拜在其中,气度自如,叫沈安青暗暗生出敬仰之心。
礼官已是颂完诏书,道:“诸臣叩拜圣人。”
朝臣女眷们俱是拜下去,齐声道:“万岁……”
还未等喊出第二句万岁来,殿外传来厮杀呐喊之声,有兵士厉声呼喊:“清缴叛逆,格杀勿论!”却是兵器相交的嘈杂之声。
殿中人俱是大惊,有人面色欢喜期盼地望向殿外,也有不少人惊惧不安,却是看向上位的许太后。
许太后脸色阴沉难辨,向一旁的宦者道:“还不去看看,发生何事!”
那宦者连滚带爬进来,慌慌张张道:“殿下,不好了,襄王世子带着左右领军卫与左右骁卫杀将进来了,已是到了太极殿前。”
许皇后目光冷冷扫向朝臣中领头跪着的襄王,满是杀气,叫赵瑛娘看得暗暗叫不好,只怕许皇后要那襄王去要挟李晟,逼他退兵,那时便是功亏一篑。
她猛然尖叫出声:“判军要杀进来了,还不快逃……”
她身旁的沈安青也明白了意思,跟着一起慌张叫喊着:“快逃呀,只怕一会乱军便要放火烧了太极殿!”
内命妇们早已是惊弓之鸟,这几日都是惶惶不可终日,陡然听说殿外杀将起来,又听有人尖叫,一时乱了起来,都起身向殿外涌去,朝臣们此时也顾不得威严,纷纷起身胡乱推搡挤着,想要逃出殿去,襄王也在其中,一时竟然寻不到。
许太后勃然大怒,怒喝道:“都与我安生跪下,竟然敢乱闯,要了你们的性命!”
只是她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杂乱的人群中,情势危急,她吩咐殿外兵士活捉襄王,兵士们也都挤进人群搜寻起来,整个太极殿乱成了一团。
沈安青被人推搡得踉踉跄跄,好容易站稳了身子,不由自主向殿外而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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