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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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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玲笑了起来,一边替沈安青梳着长发,一边道:“该叫郡王妃了。”
采容忙捂住嘴,看了看左右,才笑着欠身道:“郡王妃,该沐浴更衣了。”
沈安青笑着道:“走吧,都快着些,一会子还要去厨里备下羹汤呢。”
房门外,有女官带着侍婢仆妇拜倒在地:“郡王妃,婢奉殿下之命,送来郡王妃贴身侍婢仆妇。”
沈安青望了一眼金玲与采容,她二人赶忙帮着沈安青穿上帷衣梳好高髻,这才打开房门,召了女官与侍婢仆妇进去。
“婢是长公主殿下侍前女官玢如,奉殿下之命,送来郡王妃贴身侍婢六名,仆妇六名,恭听郡王妃吩咐。”拜倒的女官道。
沈安青一一看过带过来的仆妇侍婢,个个都是干净利落,温顺地低着头,她轻声笑道:“有劳了,还请呈报殿下,妾很快准备好羹汤前去行拜见礼。”女官笑着领命退下了。
那几个仆妇侍婢得了吩咐,都起身上前帮着收拾打点起来。其中两个侍婢手脚轻快地上前来替沈安青脱去外裳,捧着皂豆随着沈安青进了兰房伺候沐浴更衣。
内堂,宣城长公主笑盈盈坐在上席,看着沈安青一身朱紫鸾纹帷衣长裙,戴着五尾展翅金凤冠,面容恭顺含着笑端着羹汤拜倒下去:“给殿下奉羹汤。”
宣城长公主看了一眼,立在一旁满是笑容的崔奕,脸上笑容更是温和起来,接过羹汤吃了一口,这才笑着道:“快起来,青娘。”
在长公主身后立着的崔二夫人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向着一旁的侍婢使了个颜色,那侍婢匆匆退下。这才上前笑着道:“新妇子已经奉了羹汤了,便是自家人了,也该认一认亲了。”
宣城长公主颔首笑道:“也该认认府里的人了。”
崔二夫人笑的十分亲热:“我与青娘早已见过,自然是不必再多说了。”
沈安青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并不点破,笑着上前欠身道:“二夫人。”
崔二夫人堆满了笑,让道:“不敢,郡王妃,这怎么当得。”
她又唤过一对少年男女:“这两个是我那不成才的一对儿女,崔元与淑娘。”
小郎君与女娘向沈安青见礼,沈安青笑着请他们起身,让金玲送上两只织金香囊。
宣城长公主唤过身后恭敬立着的妇人,淡淡道:“你也去与青娘见个礼吧。”那妇人低声应着上前去。
沈安青只觉得眼熟,分明是端阳宫宴上,崔二夫人要让自己称呼二娘的那位侍妾,却听长公主道:“这是从前在驸马跟前伺候的卢娘子。”
不是侍妾,是个没有正式身份的通房侍婢。沈安青大惊,幸好当初不曾听崔二夫人的话胡乱称呼,不然只怕还未进府就要惹来长公主不喜欢。
卢娘子带着一丝柔顺的笑上前拜倒:“郡王妃。”照理即便只是驸马身边的通房侍婢也无需对她行如此大礼,宣城长公主却并未阻止。
她只得点头轻笑:“卢娘子请起。”
卢娘子却又唤过一个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到跟前:“隶郎,快来与郡王妃见礼。”
那个隶郎脸色阴沉,望了沈安青一眼,似是藏着许多厌恨,沉沉拜了拜:“郡王妃。”
沈安青愣住了,难不成这是驸马的儿子,崔奕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公主怎么可能允许侍婢生下儿子来?她满是狐疑,不知如何作答,抬眼望向宣城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却是淡漠地望了一眼隶郎,道:“卢娘,你带着隶郎先退下吧。”
卢娘子抬起头,哀哀看了一眼长公主与沈安青,只得低声应着,拉着隶郎退了出去。沈安青有几分回不过神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崔二夫人却是趁着这个当儿,笑了起来:“还有一个人,青娘也是不能不见一见的。”她与侍婢道:“去请郑娘子过来,与新妇见礼。”
话音未落,已是见一位穿着一身莲青色素面襦裙,手中端着一盏茶汤的女娘婷婷袅袅行到堂中,向着沈安青拜下道:“郡王妃安好。”微微抬起头,剪剪秋水双眸望着沈安青不移半分。
崔二夫人在旁轻笑道:“这位是自小在府里长大的郑贤娘,青娘可要见过才是。”
郑娘子语气娇柔婉转:“听闻郡王妃擅长茶道,奴斗胆奉茶一盏,请郡王妃不嫌粗鄙。”
沈安青望了一眼一旁自以为得计的崔二夫人,和上席敛了笑的宣城长公主,一旁冷了脸的崔奕,将一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看来这位二夫人已是迫不及待要给自己添堵了,居然连奉茶都想出来了,这位郑娘子只怕也不是善茬,她不会不知道,妾室进门才会向正房奉茶,这是要将自己一军。她不禁笑了起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叫她们如愿!
“郑娘子这样真是折煞我了,”只见沈安青满脸笑容,竟然一撩裙摆起身上前扶住郑娘子,口中叹道:“我未进府前,已是听闻郑都尉当年的义行,很是感慨钦佩,如今又见了郑娘子,更是敬仰,哪里敢当郑娘子一拜。”
她却不接那盏茶,只是瞟了一眼一旁的崔二夫人:“二夫人怕是见我是新妇,戏弄我开心呢,怎么敢叫郑娘子奉茶,怕不是叫旁人误会了,还以为……”她掩嘴笑了起来,似乎眼前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恶作剧一样。
崔二夫人却是脸黑了,这女娘果然是毫无避忌,非但不上当,还点穿了来,这倒不好再多说了,上席的宣城长公主此时也已经冷冷望着她,叫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强咬着牙撑着,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是想请贤娘与青娘见一见。”
郑贤娘此时微微抬头,似是受了惊,低声道:“郡王妃莫怪,是奴擅自做主,想着方才辛苦了大半日还不曾歇一歇,才想着奉茶一盏,不想惹得郡王妃不喜,都是奴的过错。”她放下茶盏,拜了下去,却是盈盈含泪,清秀娇弱的模样叫人看着忍不住生出怜惜之心。
这样一来,倒似是沈安青刁难她,果然是个有城府的厉害人。
沈安青还未开口,已是听宣城长公主道:“罢了,青娘也不是要怪你,只是说笑罢了,贤娘你起来吧。”
看来长公主殿下对她还是有几分怜惜之心,日后只怕还要投鼠忌器。沈安青暗暗想着,
她上前笑盈盈一把扶起了郑贤娘:“贤娘快别如此,我不过是说笑几句,二夫人都是知道的,你瞧她都不怪我,”二夫人听着挤了几分笑出来,沈安青接着道“你这样倒吓着我了,我是新妇才进门,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郑贤娘忙摇头,一脸无辜地道:“不是,是我自己不争气,还以为郡王妃不喜欢了,这才……”她拉着沈安青的手,柔柔道,“郡王妃可别怪我。”
沈安青轻轻松开手,笑着道:“怎么会。”
“好了,好了,”崔二夫人此时可不愿再多生枝节,高声道:“已经摆了吃食了,请殿下郡王郡王妃一道移步和合堂用饭吧。”
崔奕望了眼沈安青,淡淡含笑道:“和合堂在府里的后园,风景不错。”
沈安青正好借此摆脱郑贤娘,快走两步追上崔奕,一左一右扶着宣城长公主,笑着道:“这府里我还不熟,只怕还要请郡王替我引一引路。”
宣城长公主脸色好看许多,笑呵呵地道:“自然该叫他引路,这府里弯弯道道,都是他想着弄出来的。”三人有说有笑,带着侍婢当先走了。
郑贤娘看着崔奕挺拔的身影,看着他与沈安青满是笑容的说话,攥着手绢的手不由地紧了紧,露出一份恨意和不甘。
“急什么,”崔二夫人带着崔元与淑娘从后面走上前来,与她并肩而行,“要有耐心,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别学卢娘,越急越成不了事。”
郑贤娘听得脸色有几分难看,很快又笑了起来,似是一脸迷惑地望着崔二夫人:“二夫人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
崔二夫人冷哼一声,脚下步子快了许多,走到前面去了。

第一百零三卷 无论去与住 俱是梦中人
太极宫门外,崔奕下马,与宫车中的沈安青轻声道:“皇后殿下极为和气,你只需照规矩谒见便可,无需担心旁的。”末了有笑着道:“太子妃也在含凉殿。”
沈安青抿嘴笑着,点头应下:“奕郎无需担心我。”
一旁的女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郡王只管宽心,一准送了郡王妃安好无恙地回府去。”
今日是沈安青入宫谒见中宫皇后之礼,崔奕也是要入宫面圣叩谢圣恩的,他一路送到宫门前,这才下马去了太极殿。
待崔奕走远,女官才笑着道:“郡王妃,请随婢去含凉殿。”
沈安青含笑点头:“有劳相引。”
一路行来,还是与之前一般无二的风景,宫殿巍峨,花木扶疏,只是物是人非,当初在这宫中不可一世的许皇后,如今早已成了扶陵的一抔黄土了。
含凉殿前,早有宫婢候在丹陛下,笑盈盈拜倒:“兰陵郡王妃安好,皇后殿下与太子妃殿下已在殿中。”
沈安青听闻瑛娘已经到了,笑着道:“这便上去拜见。”
当初的襄王妃,如今的皇后朱氏面容温和,性子宽厚,见沈安青作礼,笑着点头:“好孩子,快起来坐下说话。”
她望了一眼身旁坐着满脸笑容的赵瑛娘,向沈安青道:“你与瑛娘是手帕交,自然也是自家女儿一般,不需太过拘礼。”
沈安青笑着道:“是,殿下。”在宫婢送上来的席上坐下,却见瑛娘身后立着个华衣彩服满头珠翠的女子,正是惠娘。
沈安青有些吃惊,朱后却是并未察觉,笑着打量了一番沈安青:“自来听闻沈娘子品貌出众,风姿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极好的,皇姐好福气。”
赵瑛娘撅着嘴道:“殿下一见青娘就喜欢上了,该嫌弃儿粗笨了。”
朱后笑着拉着她的手:“瞧瞧,连青娘的醋也要吃。”
沈安青不禁笑了起来,只觉得这一对婆媳却是难得地融洽,倒显得身后的惠娘格格不入,十分阴郁。
赵瑛娘向沈安青挤了挤眼,低声道:“奕郎待你可好?”
沈安青顿时红了脸,当着朱后的面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低下头声如蚊呐:“自然是……极好的……”
朱后笑得欢快:“瑛娘快别拿她取笑了,瞧她臊得,果然是新妇子,不比你这般皮实。”她忽而想起意识来,低声叹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好在如今有了好着落,你阿娘也不容易,日后多在她跟前尽孝。”阿娘自然指的是宣城长公主。
沈安青正色肃容拜下道:“是,敢不从命。”朱后笑着颔首。
陪着朱后说笑了一番,赵瑛娘才娇娇道:“殿下若是舍得,儿要讨了青娘过去东宫,好好说一说话。”
“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还要讨了人去?”朱后故作不喜。
赵瑛娘涎着脸求了一会,朱后点头笑道:“罢了,罢了,你带去吧,不然一会子怕不是要拆了我这含凉殿去。”
赵瑛娘笑着拉沈安青拜谢了,这才快步向殿外去,忽而想起来,转头淡淡道:“惠娘也一道回去吧。”
惠娘怯怯走到朱后跟前,拜下去:“妾告退。”
朱后望了她一眼,没了方才的笑脸,淡淡道:“去吧。”
已经备好马车立在丹陛前,赵瑛娘拉着沈安青上了当先的一架明黄金凤双架马车,咯咯笑道:“好个新妇子,要进宫都不想着让人知会我一声,还是我得了消息,自个儿厚着脸到殿下的含凉殿等着。”
沈安青白了她一眼:“你怕是早就知道了,哪里还需要人知会。”
她忽而笑了起来:“皇后殿下待你十分亲厚呢。”
赵瑛娘点头笑道:“殿下待我极好,便是对身边的宫婢女官也是极为宽厚,极受爱戴。”
那为何会对惠娘并不如此?沈安青想起方才所见的惠娘与朱后告退时的情形,她轻声问道:“惠娘已是进宫了?”
“是,封了个太子良娣。”赵瑛娘说起惠娘来,不自觉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也淡了几分,“每日随我一道来含凉殿拜见殿下。”
沈安青听得心头一紧,拉着她袖子,低声问道:“如何?太子殿下可是……”
赵瑛娘却笑了起来:“你宽心,太子殿下待我依旧极好,只是偶尔去她殿里歇一日,并不专宠。”
沈安青舒了口气,却有些纳闷:“先前不是已是有了私情,如何会……”
赵瑛娘自得地一笑,扶了扶鬓角的牡丹花:“这东宫岂是寻常地方,只仰仗宠爱如何能过的长久。惠娘自来性子懦弱又是贪慕富贵,时日一久,在这诸多诱惑的东宫里,也便现了原形,殿下这两日常与我说起,如何惠娘入宫前与如今恍若变了个人。”
沈安青这才明白过来,却是愣愣道:“难怪你肯要惠娘进宫来,原来还有这缘故。”
赵瑛娘抿嘴笑道:“太子殿下待她也不过是一时眷顾,与其硬要拆开来,叫殿下心中对她留下歉疚和情意,倒不如成全了他们,叫殿下自己看个明白,日子久了,也便冷了。”
沈安青望着她,摇头苦笑起来:“亏得我们几个还时时替你担心,怕你养虎为患,引狼入室,谁料你这么快就已经处置妥当了。”
赵瑛娘无奈一叹:“非是我厉害,只不过惠娘年幼,不知道掩饰本性,故而能轻易解决。若是碰上个厉害的,只怕我要费不少心思呢。这还是东宫,若有一日入主中宫,只怕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各式各样的女子,我又该如何一一处置。”
沈安青听得如此,也是一叹:“这皇后倒也不是好做的。”她想了想,笑了起来:“好在瑛娘果敢机智,必然能一一处置了。”
赵瑛娘没好气地笑:“快别说我,说说你这新妇子。宣城长公主殿下待你如何?”
沈安青低头轻笑:“殿下也是个宽厚慈爱之人,待我极好。”
赵瑛娘笑道:“你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得了这般好一个婆婆,郡王待你也是疼爱有加,如今只怕你已是再无烦扰了。”
沈安青却是想起崔二夫人那张表面和气实则阴险的嘴脸,还有那位对崔奕虎视眈眈的郑娘子,顿时泄了气:“你哪里知道,那位二夫人多么难应对,还有郑贤娘……”
“郑贤娘?可就是那位郑娘子?”赵瑛娘问道。
沈安青点点头:“就是她,我瞧她对奕郎只怕是情意深重,不肯罢休呢。”
赵瑛娘哈哈大笑起来:“青娘这模样怕是醋意大发了。”
二人说笑一路,到了东宫。
东宫正殿,赵瑛娘请了沈安青坐下,吩咐宫婢摆了果饼茶汤上来,笑着道:“这东宫平日并无太多事务,青娘日后得闲便要常过来看我才是。”
沈安青四处打量了一番,笑着道:“该带了玛雅儿来,她最是喜欢,只怕要在你这里闹上几日才肯罢休呢。”
赵瑛娘也笑的欢畅:“还有秋娘,她的琵琶技艺叫人一见忘俗,下一回我可要与她比试一番。”
惠娘一人低着头坐在旁边,一句话也说不上,只能听着她二人说笑。
侍婢进来道:“殿下回宫了。”
赵瑛娘一喜,拉着沈安青道:“都不是外人,你也随我去见过殿下吧。”
惠娘此时却是满脸喜色,不自禁起身殷殷望着殿外。赵瑛娘见她如此,脸色淡了几分,吩咐她跟着出去迎接。
李晟一身杏黄团龙袍服,束明黄嵌玉带,器宇轩昂地翻身下马向正殿而来,赵瑛娘带着一众人拜下去:“殿下。”
“沈娘子也来了。”李晟见了沈安青笑了起来。
赵瑛娘上前替他解开披风系带,笑着道:“殿下,青娘如今已是兰陵郡王妃了。”
李晟笑着点头:“是了,我竟然忘了,该叫郡王妃才对。”
他与沈安青正色道:“奕郎与我自幼相识,又是相交甚深,恍如异性兄弟一般,郡王妃也便如同我弟妹无异,又是与太子妃亲厚,日后要多进宫走动才是。”
沈安青欠身应下:“是。”
赵瑛娘在旁轻声笑道:“备了青梅酒与小菜,殿下进去用一些吧。”
李晟笑望着她:“太子妃费心了,深知我意,一道进去坐下说话。”却是瞧也不曾瞧过别人,径直进正殿去了。
沈安青跟在最后,分明瞧见仔细理了妆的惠娘原本满含期待地望着李晟,慢慢灰了脸,低下头去了。她不禁低声一叹,原本这惠娘与她处境相似,还有几分怜惜之心,奈何她却与太子有了私情,这样的情形怕是早已注定了。
在东宫盘桓一个多时辰,沈安青这才辞别瑛娘,盛宫车至太极宫门外,崔奕早已在此等着她。
“看你笑的这般欢喜,只怕与太子妃又是说了好一会话。”马车里崔奕看了看她,含笑道。
沈安青点头:“皇后殿下宽厚,准了我随瑛娘去东宫坐了一会。”
崔奕笑着揽过她在怀中:“过两日是贺兰大婚喜宴,怕是躲不过了。”

第一百零四卷 自能成羽翼 何必仰云梯
周国公府。大红喜字绢纱灯笼高悬,朱红地毡自府门前铺开去,仆从侍婢们都是一身整齐的缎面衣袍,扎着大红束带,笑脸迎人立在门前,恭敬地引着宾客进府去。
沈安青自马车上撩开一角帘子,望着周国公府,一如上一回赴琼台宴时一般,只是更为华丽奢靡,只是如今自己再不是那个寄人篱下,要时时看人脸色行事的孤女了,她想到这里不禁一笑,望向马车边骑着马缓缓而行的崔奕,只觉得安心。
玛雅儿听了侍婢们报说,丢下一众女眷,迎了出来,笑着道:“郡王妃可是稀客,难得登门呢。”
沈安青没好气地说:“你又不曾相请,我如何敢贸贸然登门。”
玛雅儿一把拉着她,哈哈笑着向正堂走去:“怎么不见兰陵郡王?他舍得你一个人过来?”
沈安青掐了她一把:“他去与周国公说话去了,贺喜府上娶新妇。”
玛雅儿撇了撇嘴,道:“不过是抬个人进府,有什么好道喜的。”
沈安青往四周望了望:“如何不见新妇?”
玛雅儿引着她到位上坐下,冷笑道:“昨儿哭了一宿,现在还在房里不曾出来。”
沈安青吃惊道:“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哭了一宿?”
那边又来了好几个夫人,玛雅儿只得起身过去相迎,与她匆匆道:“你且宽座,秋娘就过来了。”
见沈安青坐在一旁,好些夫人凑上前来与她说话,满是奉承阿谀之色,再也没有先前嫌弃她是商女的那副轻蔑的模样了,话里话外都是向沈安青打探朝事,她只得应付着推说不知,躲开了去。
“郡王妃怎么在这一处坐着?”杜秋娘含笑打趣着坐在角落里的沈安青。
沈安青一把拉她坐下,叹道:“先前还嫌弃得跟什么似得,这会子却是都凑上来,我只好躲开了去。”
杜秋娘掩嘴笑道:“这是自然,兰陵郡王如今领着四卫,位高权重,她们自然是要多多巴结的。”
沈安青扫了一眼正堂之中,却是还不见窦慕娘,蹙眉道:“新妇如何还不曾出来操持?”
杜秋娘轻声道:“怕是还要等上一会才会出来,昨儿可是闹开了。”
“说来也是周国公的不是,去窦尚书府上迎亲时半点礼数都不肯依,被拦了门时,竟然甩手就要走,还是窦家自己开了门,清了他进去,放雁礼也不肯做,急急忙忙催着新妇上车,便算迎亲了。”杜秋娘叹道。
沈安青愣了愣:“周国公平日瞧着不似这般不讲道理之人,怎么会……”
杜秋娘自然知道缘故,她只能一叹,低声道:“许是记恨窦家慕娘在端阳宴上设计之事。”
“若是为了这个,窦慕娘也不至于哭了一宿,可是后来又闹出事来了?”沈安青狐疑道。
杜秋娘微微颔首:“听闻周国公昨日吃得醉了,要新妇去祠堂拜过老夫人灵牌才肯全礼。”
沈安青不明白:“老夫人?”
杜秋娘低声道:“便是国公的生母,是老国公府里的……歌伎。”
沈安青想不到贺兰临竟然是歌伎所生,吃了一惊,掩嘴吃惊道:“原来是这般。”她自然能想到窦慕娘的性子,要她拜歌伎出身的老夫人灵牌,自然是觉得十分屈辱,难怪哭闹。
正想着,听外边有夫人笑道:“新妇来了。”
只见一身浅紫撒花丝罗襦裙,梳着高髻戴赤金凤钗流苏步摇的窦慕娘,在侍婢的簇拥下含笑而来,与一众夫人女眷笑语见礼,瞧起来倒还妥当,只是眼底淡淡的淤青却是脂粉都盖不住的。
新妇到了,宴席也该开始了,玛雅儿使了人去请贺兰临过来,谁料他却是揽着两个蓝眼高鼻的胡姬悠哉悠哉走进正堂来,向着正堂诸位宾客抱了抱拳:“多谢诸位捧场,来赴府上的喜宴,只管放开了宴乐,不必拘束。”
众位宾客看着他与胡姬调笑,又瞧见一旁坐着的窦慕娘那铁青的脸色,都悄悄私下悄声议论着。
“吩咐开宴吧。”贺兰临漫不经心向着玛雅儿道,却不是与窦慕娘说,这叫窦慕娘更是难堪。
她深吸口气,强笑着道:“国公,今日这喜宴就不劳烦她,妾亲自操持便是了。”
贺兰临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夫人身子不好,先前大病了几场,怕是经不住这般辛苦,还是交给玛雅儿吧。”
窦慕娘脸色死白,咬着下唇强自忍着,不曾发作出来,只能僵直着身子坐在席上,不发一语。
这顿喜宴吃得着实艰难,看着贺兰临与左右陪坐的胡姬调笑,还有窦慕娘忍着怒意强颜欢笑与女眷们说着话,气氛很是怪异,好容易熬到席散,众人都忙不迭起身告辞去了。
回到长公主府,沈安青低声与崔奕道:“瞧这情形,只怕日后国公府难有平静之日。”她怕窦慕娘迁怒于玛雅儿。
崔奕轻轻一笑:“贺兰自有主张,你无需担心。”
沈安青一笑,忽而想起前一日崔二夫人说起今日要教她打理府中采买之事来,一时又担忧起来:“……我只怕自己愚笨,一时学不会,惹得二夫人恼了。”
崔奕微微蹙眉:“这般快就要教你采买之事?”
沈安青疑惑道:“有何不妥之处吗?”她知道采买最是难以打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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