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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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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青不意在此听到这等动静,一时唬得脸色发白,这若是叫人知道了,可不是莫大的丑事,怎么会偏偏叫她听见了。
廊道另一侧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安青大惊,慌忙四下张望,见一旁的禅房还开着门,忙快步进去,将门轻轻掩上,蹲在门后大气不敢出。
那脚步声走到隔间禅房门前便停住了,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是个女子的声音,只听她怯怯道:“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方才唤人叫了婢子们过去,问起公主殿下如何还不曾回席上。”
只听隔间禅房里,信安公主怒道:“贼老妪,偏她多事。”她向着慧性禅师嘻嘻笑道:“禅师,我先回席上去了,你好生想个明白,待今日佛会散了我再来与禅师参佛理。”说着拉开门,与那侍婢二人向前边去了。
沈安青直到听着慧性禅师那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声走得远了,这才拉开门来舒了一口气,万幸不曾被人发觉,否则信安公主只怕为了保住这丑事不被外泄也会杀了自己。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是冷汗津津,歇了一口气这才提步要向前去,却见不远处金玲与几个侍婢正快步向这边而来,见了她欢喜地迎了上来:“娘子在这一处呢,婢子正要送了这包儿过来。”她手里捧着的布包装的正是沈安青备好的茶具与茶饼。
另外几位侍婢也向沈安青拜倒道:“娘子,长公主殿下吩咐婢子们来请诸位,斗茶会已是要开始了。”


第二十七卷 坐客皆可人 鼎器手自洁

跟随侍婢再回大雄宝殿前,上席之前已经摆放了数张曲足案,案上摆放数种茶料,两侧各放置风炉,想来就是为煮茶备下的。
睐娘拉着沈安青坐下,低声道:“先是叫茶女下场,想来一时半会不会到你,且坐下吧。”
沈安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瑛娘呢?”
睐娘向着上席瞧了一眼:“被殿下唤上去,有话要吩咐。”沈安青这才瞧见嘉成长公主身旁垂目端坐的赵瑛娘,只见长公主正面带笑意与她说着什么,赵瑛娘却是一言不发,脸色平淡。
睐娘见她有些奇怪,便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待春宴之后,只怕瑛娘就不能再随你学茶了。”
沈安青一怔,忙问道:“为何如此说?”
睐娘望了一眼上席:“她怕是要入宫参选太子妃去。”
太子妃!沈安青大震,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瞧了一眼上席上犹自端着琥珀酒盏向侍婢调笑的太子,赵瑛娘竟然是要嫁与太子。
“可有诏谕了?”许久沈安青才挤出一句话来。
睐娘摇了摇头:“不只是她一人,还有魏萱娘也是要一并入宫的,只是尚不知谁会留下。”
沈安青顿时明白过来,这太子妃之争也是嘉成长公主与许后之间的角逐,赵瑛娘是嘉成长公主所选,而魏萱娘却是许后一派的人,最终的抉择将由当今圣上来定。
她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越发急促,前次马球场上之事,魏萱娘牵涉其中,更是直接冲撞了郡主,嘉成长公主已经拿到了那位称是从前卫国公府庄丁的僮仆,并且闹到宫中,如今还不见处置发落,这分明是长公主要逼许后退让。只是什么样的退让才是对长公主最为有利的?太子妃!
沈安青突然想通了关节,她猛地抬头望向赵瑛娘,终于明白为何赵瑛娘对窦家姐妹和睐娘总是若即若离,对来此次佛会暗暗有些抵触,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并不愿嫁给这位整日寻欢作乐的太子。
两府的茶女已经下场了,嘉成长公主府中最先入场斗茶的便是潘家娘子,她与卫国公府那位较为年长的茶女一同向上席拜倒。
慧性禅师着一身墨青色入众衣,神态安详,起身而立,向众人朗声道:“上水。”温润如玉的面容依旧平和,全然瞧不出一丝方才沈安青无意间听到的变故。
两名着杂作衣的小比丘捧着盛满净水的青瓷盆走到案几两侧放下,两位茶女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点上风炉煮水,用茶碾将带来的茶饼碾碎,摆开茶具备用。
嘉成长公主一边细细瞧着,一边与身旁的赵瑛娘低语几句,太子心思全不在这场中的斗茶上,只是不时瞟一眼身后的年轻美貌侍婢,那是方才周国公贺兰临带了来的新罗婢,很是娇小可人。信安公主却是端着玉盏小口吃着葡萄酒,娇媚的眼风只是缠着正中禅坐的慧性禅师,而旁边年岁尚小的江都公主却是瞧着场中两位茶女,眼睛也不眨。
不到片刻,两位侍婢便捧着茶女煮好的茶汤送到上席前,慧性禅师取了一碗细细瞧了瞧,又将碗凑近前来闭目而嗅,这才吃了一口放了下来,道:“茶汤泛白,汤花细匀,香味馥郁,以薄荷大枣入味,可谓上佳。”
他微微颔首放下,又端起另一碗,细细品后,放下道:“茶汤、汤花可谓不相上下,只是檀越在入料时,酥酪放的多了些,故而乳香味盖过了茶香,此乃败笔。”
他不急不缓地举起方才那一碗道:“此一局长公主府胜出。”
江都公主没等他话音落下,已经怒道:“酥酪放得多了也算输了么,你怎么知道旁人不喜欢!”
信安公主喝住她:“不得无礼!”她媚眼如丝笑望着慧性禅师:“禅师既然如此说,必然是不会错的。”慧性禅师双手合十,默念一句佛,并不回应。
嘉成长公主笑的得意,向场中道:“下一局。”
待收拾妥当,再下场的是吕娘子,卫国公府那边却是一位年轻的娘子,甫一入场便冷冷向吕娘道:“你若此时认输,我还能给你留些脸面,你可还要比?”
吕娘涨红了脸,低声道:“你便是方家人也不该如此骄狂,焉知我不会胜你。”
那方家娘子冷笑一声,转身开始煎煮,吕娘也是不肯就此认输,飞快地煮水碾茶去了。
待慧性禅师端起方家娘子所奉的墨玉盏,初时只见茶汤呈琥珀色浓郁流光,片刻后却慢慢褪去金黄变成清澈的绿色,还未近前已是能闻到那四溢的香气,待入口时只觉得暖香沁入心脾,叫人好不畅快。
他禁不住赞了一句:“汤色汤花香味俱是上乘,最难得的是,女檀越对火候掌握炉火纯青,已能细微至茶汤上盏变色,可谓茶艺超凡。”
如此自不必说,长公主府吕娘败了。方家娘子轻蔑地瞧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吕娘子:“不自量力。”
江都公主此时也得意起来,向嘉成长公主笑道:“姑母,下一局也不必比了吧,卫国公府还要叫方家娘子下场呢,姑母府上若有能胜得过她的,只管叫了去比便是了。”她停了停,又笑道:“方才第一局,若是也叫了方家娘子去了,只怕……”她没有再说,但言下之意却是再清楚不过,第一局不过是给嘉成长公主留点体面。
嘉成长公主目光冰冷,握着赵瑛娘的手不禁攥地死紧,分明是气的紧了,她冷冷看向下边几位茶女:“可有能与她一较高低之人?”
那几位茶女早就听闻了方家娘子大名,方才看了她煎煮的技艺,又听慧性禅师的评语,早已怯了,只恐输了这最后一局会引得长公主迁怒,俱是低了头不言不语。
江都公主见此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嘉成长公主更是恼怒,目光如剑狠狠扫视着那几位茶女,席上的沈安青看情势已是如此,只得低叹一声,站起身来:“我愿入场一试。”
嘉成长公主见是沈安青,有几分惊愕,一时并未开言,倒是江都公主见起身的不是茶女打扮的,倒像是那一家的小娘子,开口笑道:“这位小娘是谁,好大的胆量。”
窦老夫人此时站起身来,向着上席欠身道:“公主殿下,此乃我府上青娘,颇擅茶艺,自请入场。”说着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嘉成长公主。
江都公主不在意地道:“既然是自个儿要来,那便准了吧,叫她也长长见识。”
嘉成长公主也微微颔首道:“那便叫青娘入场吧。”她明白窦老夫人的意思,想来她如此做必然有用意。
沈安青领命,取出带来的茶饼与茶具向场中而去,至案几前,与那方家娘子相对而视,沈安青微笑着欠了欠身:“请。”
方家娘子虽然瞧出她不是茶女,却仍是不屑地转过身去,取了小比丘奉上的净水,煎煮起来。
沈安青也不恼,将茶釜盛了净水放在风炉上煮着,转身把茶具放在案几上摆开来,正要回身去取茶碾将茶饼碾开,谁料那立在一旁等着奉茶至上席的几名侍婢之中一位,不知为何忽然歪倒撞将出来,直直向着沈安青正煮着水的茶釜上撞了去,眨眼间,那茶釜被撞得倾倒,水四溅淌落开去,众人一时都吓的愣住,不想会突然除了这等变故。
沈安青心一沉,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是此时顾不得那些,忙上前看那位侍婢,万幸只是摔倒撞倒茶釜摔在一旁,茶釜中的水尚未沸滚,故而她只是受了惊,被烧旺的风炉烫了一小处,却是顾不得自己受伤,不住地朝沈安青叩头,摇头道:“婢子不是有意的,不知怎么摔了出来……”那边的几个侍婢也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
嘉成长公主冷冷望着那几个侍婢,沈安青方入场便出了这变故,分明其中另有缘故,只是如今耽误之急还是斗茶之事,她望向沈安青:“青娘可有什么损伤?”
沈安青上前察看了一番,不由地苦笑,这一撞,不但茶釜中的净水洒了去,那水还泼在一旁案几上放着的茶饼上,原本就份量小的茶饼,如今已经泼湿了大半,只怕余下的连一盏茶的份量都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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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卷 流华净肌骨 疏沦涤心原

席上众人都瞧得明白,那茶饼怕是不能够再用了,若是勉强煎煮了,只怕茶味也差了许多。一时间,交头接耳之声不绝,瞧向沈安青的目光各异。
睐娘此时按捺不住,起身向上席道:“诸位殿下,方才是那侍婢撞倒了茶釜,才坏了青娘的茶饼,此局只怕不能再比。”
她才一出声,吴瑶娘便不冷不热地道:“便是有茶饼在手,只怕也是要输的,又何必再寻由头!”
嘉成长公主阴沉着脸,冷冷扫视着席上,却向沈安青道:“青娘可还要比斗?”
沈安青此时已是没了退路,若是此时退下,虽然嘉成长公主不怪,但难免会有所迁怒,而自己先前所做的只怕要白费心思了,她盯着那泡湿了大半的茶饼,忽然眼前一亮,欠身向上席道:“无妨,还可以煎煮。”
她把茶釜扶正,又唤小比丘送了净水来,待水沸之时舀出一勺盛放在带来的白瓷茶碗中,却并不用茶碾再碾碎茶饼,径直将那一整块茶饼投入茶釜之中,以竹夹飞快搅动。
这一举动叫席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何,那茶饼不碾碎便投入沸水之中,只怕到最后会凝结成团块,无法煎煮出味,更谈不上做茶汤来。
吴瑶娘冷笑道:“这青娘怕是疯魔了吧,这么连茶饼都丢进釜中是要煮茶粥吧。”说着与一旁的韩月娘几人咯咯笑了起来。
这下子连与侍婢调笑的太子都凝神瞧着沈安青的举动,嘉成长公主虽是脸色铁青,仍是强自按捺着看着她的举动。
方家娘子动作行云流水,已是盛茶入盏,叫侍婢捧了上前去,回头冷笑着看着还在案前忙碌的沈安青。慧性禅师对她奉上的茶依旧是大加赞赏,场中看来方家娘子已是稳胜了。
沈安青却还是在风炉边搅动着那一釜煮的沸滚的茶汤,并没有要下料的打算,直到煎煮到茶汤浓稠渐渐成膏,这才飞快取过少许枣丝酥酪薄荷放入釜中,再点入少许盐,手上仍是不停搅动,全然不顾额上已是微微起了汗。
席上众人越发奇怪,这小娘子分明不是煎煮茶汤,只是见她神色肃穆又不似胡闹,都按捺心绪瞧着。
好一会,茶釜中已经凝成膏状,沈安青用竹夹试了试,稠度正好,这才微微舒了口气,用竹勺取出一勺茶膏在原本备下的温水上点滴浇注,神色凝重,似是在做极为紧要之事,片刻才放下竹勺,端详一会,笑着对侍婢道:“好了,奉茶吧。”
待那被众人瞩目的白瓷茶碗奉到慧性禅师跟前,他才看见瓷碗中清水之上漂浮着金黄通透的茶膏,只是那茶膏分明勾勒一副云雨山水图,在白净的莲花瓷碗中清晰可辨,叫他一时惊得呆住了,竟然以茶膏作笔墨,清水为卷,画出图画了,这,这近乎是不可能之事。
茶膏渐渐在温水中化开,山水图卷模糊起来,终于成了一碗碧澈的茶汤,香味也散发出来,慧性禅师小心地端起茶盏吃了一口,却是愣在当场,许久他才搁下瓷碗,并不开言,起身走到案几前,向着沈安青深深一揖:“女檀越茶艺高超非凡,已非慧性能够评判。”
他此言一出,场上众人大惊失色,人尽皆知京都茶艺传自寺院之中,慧性禅师更是茶道之中的大家,是故嘉成长公主才请了他做裁断,如今他竟然向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娘子行礼,更言明已不能评断,分明认了茶艺在她之下。
江都公主万想不到会是这等结果,一拍桌案起身怒道:“这如何可能,方家娘子的茶艺有目共睹,怎可能输给个连茶汤都不会煎煮的小娘。”
嘉成长公主大喜过望,听了这话却是露出一抹冷笑:“江都之意,莫非慧性禅师作伪?偏帮青娘不成?”目光中已是厉色毕现。
方才太子在慧性禅师身旁坐着,瞧那盏茶也是最为清楚,他不禁也起身道:“竟然能在清水之上以茶为画,单这一点已是无人能及了,果然是深藏不露。”
信安公主听太子此言,也笑道:“连禅师都说了这青娘茶艺非凡,那便是了,罢了,也无需再争了,这一局是姑母胜了。”
席上的吴瑶娘气的愣怔,不想沈安青竟然还能茶艺超过方家娘子,连慧性禅师都自叹不如,这叫她先前打定主意叫沈安青丢了脸面,受嘉成长公主迁怒的想头落了空!一旁坐着的韩月娘却是死死盯着沈安青,目光中满是厉色。
睐娘最是率真,径直起身上前拉着沈安青大笑道:“真真是太好了,青娘竟然胜了那方家娘子,连慧性禅师都叹服,如此青娘你这茶艺大家的名声岂不是要传遍京都,不,不,要传遍天朝了。”
沈安青被她说的也笑了起来:“快别说了,禅师不过是谦让之言,你倒当了真。”
上席中,嘉成长公主此时满面笑容,起身道:“如此斗茶会已毕,杏园探花宴上司茶一职便该是窦府青娘莫属。”
沈安青向上席拜了拜:“领命。”此时心才落回腔子里,总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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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江都公主已是恼怒不堪,原以为借着方家娘子的茶艺必然能在斗茶会上压长公主府一头,不想杀出个沈安青坏了她的好事,她如今发作不得,又不能顶撞长公主,只好咬着牙向卫国公夫人道:“一群无用的东西,还留着作何,与我尽数拖下去杖打二百,逐出京都!”
卫国公府一干茶女唬地纷纷跪下,连连叩头求饶,连同先前趾高气昂的方家娘子此时也白了脸,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嘉成长公主却是笑吟吟道:“且慢,那位方家娘子茶艺也算上佳,不如赏给殿中丞吴家做个妾侍,也不算埋没了。方才撞倒青娘茶釜的那几个侍婢在何处?一并送去杖责,再送去吴家伺候方娘子。”
话音刚落,吴夫人与吴瑶娘俱是脸色死白,拜倒在地,想要谢绝,却怕触怒嘉成长公主,而那方家娘子却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斗茶会毕,嘉成长公主便是要回府去了,太子新得了新罗婢女也无心再留,急着要回宫去,江都公主一肚子怒气早已甩手自登了马车走了。
信安公主瞧了一眼回禅室更换袈裟以备登高台讲经的慧性禅师,笑着道:“姑母请先行回府吧,我左右无事,便留在此处听禅师说说经文。”
嘉成长公主哪里不知道这个侄女的品行,只是她不愿多加理会,便径直带了侍婢自回府去,临走时吩咐沈安青隔几日再去长公主府,她要将司茶之事交代与她。
待嘉成长公主走了,信安公主也是不知去向,席上众人都松散了许多,赵瑛娘回到沈安青与睐娘身旁坐下,轻轻笑道:“青娘好生厉害,连慧性禅师都比不得你的茶艺,看来我可要好生学着了。”
沈安青想着她要被送入宫中参选太子妃,只怕已是心中苦似黄连,却还得强颜欢笑,不叫人瞧出端倪,心里也是酸楚难当,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我必当尽心教你。”
赵瑛娘何其聪慧,如何感觉不到沈安青的善意,她抬眼向沈安青微微一笑,唇角难掩一抹苦涩:“殿下叫我少费心思在茶艺上,多习歌舞器乐。”她低头,低低声道,“太子殿下不喜茶道,偏爱歌舞技艺。”沈安青一时说不出话来劝慰她,只能陪着她一道心酸。
对席上,襄王世子李晟站起身来,向众人微微欠身作揖,却是要告辞而去,崔奕也起身随他而去,贺兰临却正端着酒盏,向他二人笑道:“这便要走?”
李晟回头笑望着他:“前些时日让人自扬州寻了几本古籍送来,今日怕是要到府里,实在是等不得,着急回去瞧瞧。”
贺兰临大笑:“世子还是老样子,十足的酸儒,片刻离不得书卷。”
李晟好脾气地笑着:“贺兰若是得闲,也来府里一瞧吧,那几本都是前朝所留,难得都是全本。”
贺兰临向他遥遥举杯:“我更爱这杯中物,不扰了世子的雅兴了。”李晟这才与崔奕一道离去。
李晟自沈安青与赵瑛娘席前而过,恍若未见,大步而去,只是沈安青分明感觉到自己身旁的赵瑛娘微微一颤,低垂的眼中隐隐有泪,莫非瑛娘心中……
“两位娘子。”一名不相识的侍婢走到赵瑛娘与沈安青身旁拜倒。
赵瑛娘再抬脸时已是神色平和,冷清清的眸光一如平常,全然瞧不出半点异样:“何事?”
“婢子是信安公主殿下身边侍婢,奉殿下之命,请了两位姑娘后殿禅室说话。”那侍婢轻声道。
赵瑛娘蹙了蹙眉:“可知殿下宣我二人为何事?”
侍婢摇头轻声道:“不知。请两位娘子速速随婢子过去。”
赵瑛娘也不疑有它,便要起身随她去,却被沈安青一把拉住,她死死盯着这名侍婢,方才分明不曾见过信安公主身后有这么个婢女,信安公主无缘无故为何要见她二人,更可疑的是要在后殿禅室,方才她就是在那一处撞见信安公主纠缠慧性禅师。若并非信安公主召见,她二人贸贸然撞将过去,正碰见方才那一幕,只怕……只怕她们两个都要丢了性命去。
她死死拉着赵瑛娘,深吸了口气,强笑着对那侍婢道:“你且等一等,我是随窦老夫人而来,自然要与她说上一说,才能离席。”
那侍婢似是急了,忙道:“公主召见,要两位娘子速速过去,有话要问,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无需多说了。”
此时连赵瑛娘也瞧出不对劲了,她也狐疑着盯着那侍婢:“你说你是信安公主殿下身旁侍婢,为何我方才在上席不曾见过你?”
那侍婢支支吾吾再答不上来,却是转身飞快退入席后立着众位侍婢之中,转眼不见人影。
赵瑛娘脸色发白,拉着沈安青低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安青不能明言,只能用目光扫过韩月娘与她身旁那些正虎视眈眈这边动静的几人,轻声道:“怕是想借刀杀人,可惜要叫她们失望了。”


第三十卷 回首长安道 方欢宴柏梁

回到窦府,老夫人留了沈安青说话,又吩咐下去在内堂摆家宴,又叫人去请了窦子蕴与窦子邡一道过来,要为今日斗茶得胜之事庆贺一番。
大夫人一脸欢喜,一边交代了侍婢:“新鲜鲈鱼莼菜做汤,这是大人最爱用的,今儿早上才买的野菌炙了来吃。”
侍婢轻笑道:“有新杀的羊,可要做盘格食?”
老夫人一边拉着沈安青的手,一边向大夫人笑道:“青娘打楚州来,怕是还不惯京都吃食,做个玉露团最合适不过。”
大夫人笑着应了,打发侍婢下去,这才笑着道:“素日便知青娘茶艺高超,不想如今在斗茶会上拔个头筹,着实叫人欢喜。”
老夫人笑着点头:“那慧性禅师可是茶道大家,连他都叹服,青娘这司茶着实当得。”
正说笑间,侍婢来报:“蕴郎到了。”
窦子蕴阔步进来,身上是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圆领宽袖袍服,笑着见了礼,这才向沈安青道:“青娘好茶艺,连太子殿下都赞不绝口,说是出神入化,竟然能在清水之上以茶为画,着实了不得。”
沈安青欠身轻笑道:“太子殿下谬赞,愧不敢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前一世点茶技艺自蜀中流传进京都,茶女竞相学习,技艺最高超着曾将人像点作画,栩栩如生,沈安青所学不过普通而已,但在此时无人通晓,便已是了不得的技艺了。
窦子蕴一撩衣摆坐下,笑道:“青娘过谦了,想来阿慕阿婵能与你学茶道也是极大的福气。”
外边传来大娘子的笑语:“蕴郎说的极是,我和阿婵何其有幸,若能学的青娘的一二分技艺便已是受用不尽了。”话音未落,大娘子与二娘子并肩而入。
大娘子说此番话却是一副恳切的模样,笑望着沈安青,二娘子虽还是一贯地骄慢,只是收敛许多,也不看沈安青只是向老夫人、大夫人行了礼,便坐下了。
沈安青起身回到席上坐下,轻笑道:“两位娘子聪慧过人想来必能精通此道。”
大夫人此时想了起来,笑着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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