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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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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木天远还是抬起头来。见林一并未有责怪之意,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这着实令人难为情……可诳语作真,非我辈所为!”
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随即静默了会儿,释然一笑,说道:“谁喜欢被人虚言相欺呢!交友贵在一个‘诚’字!可有人煞费苦心,而忘却了人之根本!”他话说的轻松,不无暗讽之意。
木天远与玉珞依都是心思玲珑之辈,自然听出了这席话的暗中所指。林一并非是个难以交往的人!而正如其所说,晏起与冷翠的用心良苦,只是作了无用功,只因少了一个‘诚’字。诚信之道看似简单,却又极为的不易。
但凡有了欺侮之心,诚信便无从谈起。便如高山失了根基,为人亦失去了根本。
正阳宗待林一究竟如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既然领师命而来,木天远二人道出了隐情所在,不失为明智之举。至少,无碍于三人近百年的交情。
见两人的神情中尽是无奈,林一不想有太多的指责。他想了下,说道:“既然有人对我身上的经书耿耿于怀,今日不妨与你二人分说一二……”
木天远摇着头,摆摆手,说道:“还是不说为好!令人汗颜呐……”玉珞依亦是歉然一笑,附和道:“我二人并无他意……”
不知为何,林一不由得想起那位冷阁主所说的话来——“之前,珞依无数回念叨你的好处。唉!我还以为我的宝贝徒弟喜欢上了你,这才撮合她与木天远成了道侣!你可知此间的缘由……”
记得冷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林一并未放在心上。而此时看着面前这有些无措的两人,他忽而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
有时候便是如此,你明明知晓对方的用意,却又无从躲避。与冷翠之流相较,林一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事已至此,他若是不将话说明白了,心头难免会有缺憾。不忿又如何,心性如此,怪不得他人。
稍作忖思,林一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简。凝神片刻之后,他将其交予木天远,说道:“此乃一篇经文……”
手拿着玉简,木天远有些意外地看着林一,不自禁的喜色溢于言表。一旁的玉珞依愕然过后,亦是神色欣然。仙境秘笈的诱惑太过惊人,试问大夏仙门之中,谁人不为之心动呢!
看到面前二人欣喜的模样,林一说道:“感悟之道于自身而来,此篇经文不过是借鉴之法,为鱼,还是为渔,你等好自为之吧!”他自己结丹的时候,全凭着自身的感悟,并未着重《洞真经》里的法门。若是修为低微的时候,尚不能潜心修行,正如小儿学步一般,身后总有依恃,怕是以后走不了多远。
而真正的《洞真经》之中,将修士的境界分为上中下三关,化神才是修仙的起始。至于金丹、元婴之类的感悟,经文中根本没有。当初赠予晏起的元婴感悟篇,实为林一依据经文的要义及化神篇的感悟概括而来。他将自身放在砧板上的时候,未必没有想帮正阳宗一把的念头。
可人之欲壑难填,面对诸多的算计,林一早已感到厌烦。遭受无数的劫难,还为此葬送了兰琪儿。而《洞真经》可能还牵扯更多的东西,故尔,他不会轻易将其示人。能将有关元婴期的感悟再次送与木天远二人,可谓仁至义尽。
“我不在丹阳山的时候,还望你二人多多关照东方朔……”林一忽而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使得木天远二人相视无语。对方的用意不言而喻,后续的经文没了,还要为其照看弟子。
小心收起了玉简,感喟之下,木天远说道:“无论如何,你还是与我二人有了一个交代!此情深重自不必表,而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来……”
玉珞依点头说道:“来时曾听师父提起过,或许是得知黑山宗动静的缘故,师伯已于两日前离开山门……”
神色一怔,林一问道:“黑山宗等人的踪迹何在?”
木天远接话说道:“详情不得而知……”
既然得知黑山宗等人的下落,晏起为何不知会一声,反而独自悄悄离开了丹阳山?
有些事情不愿多想,可又不容你不想。林一陷入了沉思的时候,玉珞依忽而说道:“师父好像提到了顾比郡……”
“哦”了一声,林一抬头看了一眼玉珞依。见对方言语中不似作伪,他稍作沉吟,说道:“烦请二位转告冷阁主,这两日我要出山一趟……”
……
丹阳峰,一石亭之中,冷翠手里拿着一枚玉简,面前站着两位弟子。
“将此经文交与你二人的时候,林一有否说些什么?”
将手中的玉简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冷翠认定这是一篇经文无误。她熟悉晏起得到的那篇经文,前后两者大致相同,而细微处却有差异。林一搞什么鬼?
疑窦渐起的冷翠,出声问了一句之后,眼光在两个弟子的身上审视着。
木天远不敢出声,倒是玉珞依与师父亲近些,说道:“林一并未说什么,只是告知我二人一个道理,便是授之以鱼、不若授之以渔……”
冷翠的神色稍变,随即又恢复常态。她不假辞色地问道:“他说于这两日离开山门?”见两个弟子称是,她摆摆手,又说:“这玉简先放在为师这儿,你二人自便……”
木天远与玉珞依不敢忤逆,施礼之后双双告辞离去。见弟子走远,冷翠拿出一枚万里传音符。凝神默念几句,她随手将其抛去。一道流光倏忽消失于天际……
……
丹阳峰的一处洞府之中,玉珞依轻吁了下,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木天远,说道:“你怎敢将经文暗藏了一份,若是被师父知晓,可是欺师之罪啊!”
看着手里的一枚玉简,木天远苦笑道:“若非林一的暗中提醒,我亦不敢如此!不出其所料啊……”
“是林一让你如此……?”玉珞依讶然问道。
“你我离开天玑峰的时候,林一传音与我,说信人不如信自己……”说着话儿,木天远的嗓音低了下来,又无奈地说道:“他分明知晓被人算计,却还有意如此。这一回,正阳宗是留不住人了……”
……
正阳宗所留不住的那个人,一直在等着离开的机会。而晏起竟然有意隐瞒黑山宗的去向,林一再也忍不住了,索性借机离去。因为,他还有未了的事情,还要继续往前走……
在与木天远二人告辞之后,林一未作停顿,寻来东方朔交代一番后,还是将《玄天心法》的元婴篇相授。不过,看着徒弟记下了功法并当面毁去了玉简,他这才口称有事离开了丹阳山。
每一回要启程的时候,林一都不知道最终的落脚处在什么地方。故尔,他总是尽其所能的将一切安排妥当,即便有所疏漏,他日亦会为此少几分的遗憾。途中,便会多几分的从容。
……
身为正阳宗的长老,林一可以随意出入山门而不受拘束。当来到丹阳山外的丹阳镇,再次置身于凡俗的街道上时,他还是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不畏强敌,不怕生死临头,可对那些心机深沉之辈,林一还是感到难以应付。冷翠之流,使其颇为无奈,可又不能不去面对。令人厌烦的人与事,在没有本事去藐视的时候,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近百年没有踏足的丹阳镇,还是从前的样子。偶有几个练气修士经过,不妨更多的凡人在为了生计而忙碌着。
信步走在街道上,背着双手左右张望,此时的林一,俨然便是个练气五层的年轻道士。走至一个包子铺的门前时,他神色一动,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铺子很小,只有两三张矮桌子,一个老掌柜守着门前的灶台边。打开的一屉蒸笼上冒着热气,偶尔有路人丢下俩零钱,那掌柜的便带着笑脸,殷勤地奉上刚出笼的包子。
包子被一种翠绿的蒲叶包裹着,鲜香诱人。
眼前的一切是这么的熟悉,而这老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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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真心想每天两更的,还是忙不过来,存不下稿子,只得回归一更,抱个歉!巴不得一口气码上三百万字,可谁让咱只是个业余的搬砖工呢!囧!以后有存稿,还会两更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 致远恐泥
感谢书友圆运动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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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尝尝小老儿的包子,刚出笼的……”见有客人上门,掌柜殷勤地招呼着。。
要了一笼包子,林一并未急着尝鲜。他坐在门前的矮桌上,伸手拿起腰间的紫金葫芦,小呷一口之后,便打量着这个包子铺的掌柜来。
这掌柜五六十岁上下,满脸的皱纹带着笑容,灰白的胡须打着卷儿,一身的粗布袍子上还沾染着污渍。这么一个老人,与那些忙于生计的凡人没什么不同。可林一却是眼瞳微缩了下,微微翘起了嘴角。
“呵呵!这是小老儿腌制的,送与仙长佐酒……”老掌柜的很有眼色,见林一饮酒,忙送上来一碟小菜。
虽说知晓自己要去的地方,但林一并未急着赶路。他是不想去凑热闹,或许,还有其他的原由。不过,顺道来了一趟丹阳镇,却有异样的发现,令人颇感意外。
如同一个真正的食客,道了声谢之后,林一拿起了竹著,不忘赞道:“这包子鲜美,小菜精致。呵呵,不错!”
手头上空闲下来,老掌柜笑道:“仙长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你何以知晓我的身份?”随意问了一句,林一夹起个包子塞入口中。多年未沾烟火之食,口腹之欲尚在。
“即便是小老儿老眼昏花,还是识得仙长的一身道袍。”老掌柜立于一旁,呵呵笑道。
一个包子下了肚子,林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你认得我呢!”他眼光一挑,又问道:“尚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呀?此外,这铺子就你一人在忙活?”
稍稍怔了下,掌柜的打量一眼林一,笑道:“仙长倒是面生,呵呵!小老儿姓丰,街坊都称呼我丰掌柜的。早几年老伴过世之后,这铺子就我一人打理了。”
“哦”了一声,林一带着关切的神情又问:“丰掌柜没有子嗣吗?”
笑容有些僵硬,丰掌柜转过身去。他拿起一块抹布擦起了一旁的桌子,说道:“小老儿乃鳏寡之人,并无后人!”
“我不过随口一问,倒是有些失礼了,呵呵!记得曾吃过山犀肉为馅的包子,那才是美味呵……”林一起身拿出一块灵石,有意无意地说道:“还是用灵石结账吗?”
丰掌柜再次怔了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林一。他脸上还是卑微而讨好的笑容,说道:“有散碎的银钱便好……”
眼光从丰掌柜的脸上一扫而过,林一丢下灵石。带着随和的笑容,冲着对方点点头,他抬脚走出了铺子,循着街道而去。
包子铺里,那个老掌柜的笑容却是没了,兀自愣愣立在原地。他并未在意那桌子上的灵石,而是看着那闲逛的背影慢慢走远,这才摇了摇头。其不安的神情中,竟是带着几分疲惫。
……
过去了这么多年,亦不担心有人认出身份来,加之年轻的模样,这分明就是个寻常的练气弟子。故尔,行走在街道上,林一并不惹人注目。与热闹的街景擦肩而过,他缓步出了小镇。
当林一走出丹阳镇以后,并未急于离去,而是跃至一处山岭之上。他回望一眼来时的地方,又抬头看看天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随即隐去了身形,于原地坐下歇息。此时正是春深时分,天已黄昏……
春日天长,奈不过夜色的深沉。不大的工夫过后,丹阳镇便沉浸于星夜之中。诸多店铺早早便关门闭户,街道上变得冷清起来。
丰掌柜的年岁不小,手脚也还利索。他将铺子里收拾了下,便闭门上锁,一个人往家走去。那暗弱的灯火下,冷清的街道上,是其渐去渐长而略显萧索的身影。
抄着袖子,佝偻着脊背,丰掌柜的脚步很慢,走路的架势与寻常的老人没什么两样。将那几点灯火抛在身后,他缓缓步入浓重的夜色中,来至镇外的一处独门小院前停了下来。
左右看了下,丰掌柜随手推开未上锁的院门,轻轻走进了无人的小院。径自来到自己住的屋子之后,转身关上房门。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却对此浑不在意,并未去点亮油灯,而是于原地怔了一会儿,竟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伸手拈了一把卷曲的胡须,未几,丰掌柜忽而掐出一个手诀来,便倏然在原地失去了身影。而转眼间,他已出现在地下十丈深的一个密室之中。
墙壁所嵌萤石的光亮下,密室的情形一目了然。两三丈大小的地方寂静无人,一方木榻置于墙角处,上面还有个蒲团子,应为静修打坐之用。而另一隅的地上,乃是四根石柱所布下的一个阵法。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来至此处的丰掌柜,佝偻的脊背莫名直了起来,原本有些浑浊的眸子闪动着精光。环顾四周,并无异样,他于榻前盘膝坐下,阖目调息。这哪里还是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分明就是一个修士!
片刻之后,丰掌柜忽感到一阵心绪不宁。其缓缓睁开双眼,神情透着倦意,起身走至墙角的阵法前。迟疑了片刻,他随手祭出一个手诀,有光芒突然从那石柱上耀出,继而连成一个四方的光柱,照得密室一片通亮。
丰掌柜往前踏了一步,阵法的光芒骤然一盛,又渐渐黯淡下来。他整个人已于原地失去了踪影,四根石柱又成了方才的样子。
须臾过后,又一个人影出现在密室之中,带着一脸玩味的笑意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来者一身灰袍,腰里拴着个葫芦,正是守在丹阳镇外的林一。虽于山岭之上歇息,而数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他的神识。本是无心之举,却是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一切不出所料!这个丰掌柜,究竟是何等样人?
这是一个小的传送阵,四根石柱上嵌有灵石,尚可反复使用,想必去处不会太远。
稍作忖思,林一打出一个手诀。光芒闪动之中,阵法再次开启。他眉梢一挑,未作迟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传送阵中……
……
这是一个不大的洞府,一间石室的地面上,同样有四根石柱所设立的传送阵。光芒闪过,阵法中出现了丰掌柜的身影。他来至外面的一间石室中,不一会儿,有两个黑衣人走进来见礼。
“见过丰谷主!”两个黑衣人皆是练气后期的修为,在丰掌柜的面前神情恭谨。
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背着双手的丰掌柜面无表情。他于一石桌旁坐下,心事重重地问道:“可有宗门的动静?”
一人躬身答道:“雷鸣谷还是老样子……!”另一人说道:“如此岂不更好,我等图个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念叨了一句之后,丰掌柜无力地摇摇头,说道:“你等自是无妨……”他话未说完,脸色突然一变,与那两个黑衣人同时望去。隔壁石室中的阵法有光芒闪烁,有人从中出现。
“是你?”异变陡生,丰掌柜错愕失声。旋即,他霍然起身,已是召出飞剑在手,厉声喝道:“胆敢跟踪至此,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的丰掌柜,双眸炯然,气势逼人,俨然便是个身手不弱的修士。两个黑衣人见状不妙,亦是于惊慌之中祭出了飞剑。其中一人还回头望向洞外,不知是想溜之大吉还是要召唤帮手。
……
林一自传送阵现身的一刹,便看清了山洞中的情形。面对虎视眈眈的三人,他稍感诧异。不过,当眼光落在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上时,其双眉陡然竖起,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你等可是黑山宗的人?”往前逼了两步,林一冷声问道。
彼此相距不过两丈,若是动起手来,山洞促狭,难有腾转之机。而对方不答反问,浑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心念急转之间,丰掌柜变得谨慎起来。而其中一个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张口骂道:“黑山宗的人又如何?你不过练气五层的修为,竟敢在雷鸣谷撒野,真是活的不耐烦……啊……!”
那人话未说完便惨呼了一声,竟是被一道金光劈作了两半。大惊失色之下,丰掌柜将要催动飞剑之时,另一个黑衣人‘扑通’摔倒在地,已成为了一具死尸。
“你……”震骇之中,丰掌柜已是大惊失色。眨眼间便杀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这绝不是练气修士所为。而那金光分明是法宝无疑,对方竟是金丹修士不成?他不及多想,手指一点,一道剑芒冲着那个年轻人急袭而去——
间不容缓,只听得‘砰’的一声,丰掌柜的飞剑被一白色的光盾所阻。他抓住一把符纸便欲应变,却见那年轻人身形一闪便堵住了洞府的出口,竟是随手布下一道禁制,这才好整以暇地冲其翘起了嘴角。而那连夺两人性命的金剑兀自空悬,夺目的金芒之中,令人战栗的威势已吞没了整个山洞。
退路已无,稍有动作便是灭顶之灾。绝望之中,丰掌柜的冷汗流了下来。真是看走眼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竟是金丹前辈!合该自己倒霉啊!
神色急遽变幻着,稍稍迟疑,丰掌柜还是收起飞剑。他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来,拱手说道:“这位前辈,丰某自以为没有得罪过你,何故如此相欺?”
生死临头之际,这位丰掌柜并未乞饶,而是悲愤抗争。其不甘不愿的神情中,还带有几分颓废与无奈。
见状,林一沉吟了下,眸光冷睨,问道:“你果真不认得我了?”
愕然抬头,丰掌柜再次端详起这位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此人身姿挺拔,灰色道袍舒展飘逸;一头披肩长发,随意而不羁;稍显怪异的道髻上,莹白的发簪颇显不俗;那刀削般的面颊沉静如玉,眉宇淡然;厚薄适中的嘴唇好像时刻在微微上翘着,整个人带着傲然物外的懒散与不容睥睨的气势。当眼光落在对方腰间的酒葫芦上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断定……

第五百三十三章 雷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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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日里守着店铺,见多了人来人往,将我一个路人忘记了亦没什么,可我却是记得你……”
林一背起双手,不理对方的错愕,继续说道:“那一年,我去丹阳山的时候途径丹阳镇,于一家包子铺小憩片刻。当时,那个包子铺的掌柜是老夫妇二人,包子馅为山犀肉……”
丰掌柜陷入了沉思中,好像有些茫然。林一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那位老掌柜的先祖乃是正阳宗的修士,轮到这一辈,本以为只能做个凡人了,没想到他的宝贝儿子又成为了一名修士。而老夫妇俩年岁大了,身子骨却是不错,依旧闲不下来,便在丹阳镇开了间包子铺,并将儿子送来的山犀一类的稀罕物做成了包子馅。包子味道鲜美,渐渐有了些名气,偶尔也会有修士前来打打牙祭……我在那铺子里还遇到一位高手,并送了他一坛子酒。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丰掌柜的嘴巴半张,瞪大了眼睛。他手指林一,惊讶道:“我想起来了,多年以前,是有一老一少光临过我的铺子,可你……”
“可我为何要寻你的麻烦?”林一淡淡反问一句,自顾说道:“那位高人乃是玄天门的元婴高手乐成子,呵呵,我亦没有想到啊!不过,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八十多年过去了,那间包子铺与掌柜的还是旧模样,不由我不停下来琢磨一番。原来……”
话语顿了下,林一眸光炯炯,盯着丰掌柜说道:“原来,你竟是个修士,还有着筑基中期的修为……”
神色变幻不停,丰掌柜嘴巴张了张,却无从辩驳。
“呵呵!一个元婴修士跑去吃包子,谁会相信呢!”林一却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而自语道:“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真啊!”
林一的感慨并非无的放矢,谁能想到无意中来一趟丹阳镇,竟会发现那些不会在意的东西呢!再次路过那个包子铺的时候,亲眼目睹的一切,不能不使人暗自诧异!要知道,八十多年前,他曾于此处遇见乐成子,并以一坛子酒换来紫晶葫芦中的芥子阵法。
故尔,见到那个包子铺的第一眼,林一便想起多年前的那件往事。令其错愕的是,山犀肉的包子没了,老妇人没了,可那个老掌柜还是过去的模样。凡俗之人怎会有如此的长寿?稍加留意,便不难发现对方的身份,这竟然是个隐藏修为的修士!
初来丹阳镇的时候,林一只有着练气修为,根本察觉不了这个丰掌柜的异样。而这一切又怎能瞒过那个乐成子呢!那可是一个元婴的高手,一个心智超人的前辈!
而再次光临这个铺子,并察觉到了异样,林一有意无意间暗示了几回,并未引起丰掌柜的留意。他心头藏着疑问,却不好明着盘问,便去了镇外守候。不出意料,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总会于黑暗中显露出真面目。
“倒也有趣!你一个修士卖了近百年的包子,就不怕被街坊邻居识破身份?说出你的真实来历,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话儿说的轻松,林一的神色中却透着寒意。他见对方踌躇不定,哼了一声,说道:“你若修炼的是黑山宗的功法,还以为能站着听我说话吗?”
两个手下正是修炼的黑山宗功法,这便是惨遭横死的原由?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身,丰掌柜一阵胆战心惊,说道:“前辈莫非与黑山宗有仇……?”一句话未说完,他自知冒昧,心底却是悄悄缓了一口气。
见林一皱起了眉头,丰掌柜忙又拱起双手,说道:“在下丰雷,曾是雷鸣谷丰家的筑基长老。而百年前家族生变,皆因黑山宗的缘故……”
丰掌柜叫作雷鸣,乃是楚奇郡雷鸣谷丰家的一位筑基修士。百年之前,家族为黑山宗所灭,只余下几个老弱病残。
为保住雷鸣谷及丰家的血脉,丰雷被迫带着几个族人成为了黑山宗的附庸。他为之付出的代价,便是藏下灭族之恨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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