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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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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浑身汗毛倒立也!
火杖离手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随着徐真的身姿旋转一圈之后,徐真膝头往上一撞,将火杖颠到半空,双手掌心遥遥相对,火杖居然稳稳悬浮于双掌之间,如有无形神力操控一般!
诸人只感喉口发干,双眼丝毫不敢眨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而徐真面色凝重,深秋微凉之夜,脸颊却是滚烫通红,一番用力过度之态,悬浮于胸前的火杖轻轻颤动起来,就好像被赋予了灵性一般!
徐真开始舞动起来,他的动作从所未见,李明达自诩见识广博,无论天朝上国的战阵舞亦或是民俗之风舞,甚至于外邦的戏舞她都见过,然而徐真的舞蹈动作时缓时急,缓时如行云流水,急时却像暴风骤雨,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火杖却绕着他的身子不断旋转!
“叶尔博!叶尔博!”
俟斤和族中老人们还能强自镇定,然而胤宗等少壮派已然开始齐声高呼起来!
徐真毕竟没有提前准备,仓促之下能做到如此效果,他已经心满意足,生怕时间太久会露出破绽,当即屈起左手,倏然停住飞旋身姿,右手往火堆上一指,口中大喝道:“生人缅奠,逝者安息,敕!”
话音未落,火杖直飞入火堆之中,轰然炸开一朵烈焰之花,高出火头三尺有余,袅袅焰火之中恍惚如人影飞升之态,诸人目瞪口呆,皆以为逝者已然飞天,全场寂静无声,只剩下烈焰噼里啪啦在熊熊燃烧着!
徐真心头一凛,还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虽然最后加了一句挽怀之语,使得自己的幻术切合葬礼仪式,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冒犯了在场的萨勒人。
正当徐真直冒冷汗之时,萨勒的俟斤却拍着自己的胸口,中气十足地颂道:“阿胡拉之子!”
作为一族之酋长,萨勒俟斤并非老糊涂,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徐真,故而白日里他借伤势而托辞,只留胤宗和乌烈与徐真商议相关事宜,就是想保持观望之态势,然则徐真此刻展现出来的手段,已然超乎想象,就算老人们自觉徐真装神弄鬼,但少壮们的心和热血已然被徐真征服,一旦他们反对,不需要慕容部来报复,他们自己就会从内部分裂,整个部族将爆发内患!
到了如此形势,俟斤也只有与胤宗乌烈等少壮派们携手并肩,可以说,直到这一刻,徐真施展了火舞之术后,整个萨勒族才坚决了一致对外,报复慕容部的决心!
大巫师缓缓走过来,郑重地朝徐真行了一礼,后者也不倨傲,连忙谦逊回礼,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来,直到仪式结束,众人都仍旧沉浸在适才的神奇时刻,久久无法平静,更是将徐真视为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神使!
徐真感受到这些人眼中的狂热,心里的内疚又多了一份,可他所做的一切,除了需要借助萨勒族的力量来对抗敌人之外,何尝不是为了这个部族能够摆脱他人奴役,自由自在地生活?
一直到回了营帐,徐真仍旧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好一阵子,索性起来,到河边去洗了个冷水澡,精神顿时振奋起来,策马到高岗之上,这才发现周沧和高贺术已经在值岗,二人咧着嘴在火堆旁说笑,也不知在讨论马背上的武艺,还是讨论营帐里跟草原少女修炼的“武艺”。
徐真见高贺术总是随身背负长弓,一时来了兴趣,想要学习弯弓射雕之技,然而他使尽浑身解数,却无法将那牛角弓拉满,心中不禁颓然,顿时兴趣寥寥,又跟周沧练刀,被后者狠狠“羞辱”了一番。
徐真还待重整旗鼓,与周沧决战到天亮,不想后者却陡然警醒,疾行数步,踏上高石,往东南方向一番远眺,面色凝重地朝徐真沉声道:“有人来了!”
(注1:徐真的火棒之舞是比较常规的舞台魔术:Dancingcane,又称跳舞棒,原理很简单,道具制作容易,就算在大唐朝也很容易实现,更多考验的是技巧和舞台表演,功底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找视频看看效果。)
第三十二章 李德骞深夜送连弩
徐真听得周沧示警,连忙上前来看,却见东南方夜色之中多出一串火炬之光,如发光的银环蛇在黑布上缓行一般,粗略估计之下,大概有二十多人的规模。
“灭火!”
虽然火堆处于高坡山石后方,但出于谨慎起见,徐真还是让周沧将火堆扑灭,高贺术自坡后跑马而出,不多时就招来张久年等红甲兄弟,以及三十多柔然勇士。
对方人数虽然不多,但并不排除敌人故布疑兵,万一这二十多人只是诱饵,徐真率队出战,也只能自投罗网。
张九年见徐真没有贸然出战,心头松了半分,当即指挥兄弟们占据高地,藏刀以待,诸人屏气凝神,四周死寂无声,仿若能听到露水打在薄薄刀刃上的声音!
敌人越发临近,徐真微眯双目,已然能够看清楚对方情况,在火光照耀之下,最为惹眼者,当属来者腰间的制式横刀!
“是唐军!”
确认来者身份之后,徐真心头一震,这小股唐军作旅人商队打扮,虽身着胡服,头戴纱巾,却没有佩带关外弯刀,装扮得不伦不类,实是大意。
待得车队途径高地,张九年和徐真又守护片刻,见得来路并无后来援兵,心中已然明了,这股唐军并非诱饵,当即一声令下,三四十兄弟从高地无声疾奔而下,瞬间将这支车队给拦了下来!
“缴械不杀!”
周沧的带领之下,兄弟们露出衣甲刀枪,杀气瞬间冲散夜露和微霜,那车队的人马惊惶停下,纷纷抽刀防御,临危不乱,隐约结成攻防阵型,相互依靠照看,架势却同样是久经沙场之百战老卒气魄!
徐真懒洋洋拖着长刀走出来,一副浪荡马贼模样,斜瞥了一眼,吐掉口中草茎,声音不大,却震撼十足:“管事的出来说话,尔等若敢妄动,必教你一动不能动!”
车队人马见得徐真如此霸气,再看清楚徐真这厢人手犀利,额头顿时冒汗,而为首者显然辨别出徐真的声线,略带惊喜颤音问曰:“可是我大唐鄯善道府兵旅帅徐真!”
此人一边问询,一边扯下头巾,却见得一字小胡须颇有风流,不正是我大唐将作少匠李德骞是也!
张九年周沧等一众红甲兄弟与这位卫国公的小公爷有着矿区密道并携历险之过往,对这位小公爷的品性也多有赞许,当即松开攻击状态,按下了刀头。
徐真快步而来,车队儿郎主动收拢刀剑,李德骞带着些许激动,抓着徐真手腕说道:“徐兄弟,可算找到你了!”
见得李德骞欲言又止,徐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轻笑道:“李少匠辛苦了,咱们回去说话。”
张久年一挥手,兄弟们齐刷刷收了兵刃弓弩,他却瞥了一眼,李德骞随行马车吃辙甚深,想来车中承载重物,这也不由让这位首席智囊生出疑云来,遂暗中嘱托周沧等人,势必留个心眼儿。
一行人回到营区,撩旺了火堆,徐真又让人煮酒温菜,盛情招待客人,李德骞却无暇果腹休息,各自驱散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我那愚蠢弟弟和那位贵人可在营中?”
徐真微微一愕,但很快就一闪而过,毕竟契苾部勇士被杀伤之时,断然无法隐瞒,当即点头应承。
李德骞这才轻叹一声,大松了一口气,举起马奶酒,一饮而尽,抹了一把酒渍,这才将来意说清道明。
原来卫国公李靖已经到达西海道主持大局,将李道宗和侯君集两位副将以及诸多军官都召集过去,商议征讨吐谷浑的军情,距离开战想来是不远了。
将作大匠阎立德决定将徐真交给他的设计图上报行军总管李靖,一旦获批,毕竟掀起军械军器的一场大革命,而作为回报,阎立德则命人私下里造了一批连弩,配发给徐真的旅队。
徐真不置可否,问起凉州方面如何处置李德奖和李明达的事情,李德骞却撇了撇嘴,略带傲气地回答:“某家大人好歹也是国公,并不比侯君集那小老儿差,他爷儿俩想给咱家使绊子,也不权衡轻重,此事并无太多悬念,家父已经压了下来,不过徐兄弟还是要小心一些,侯君集一直想要拉拢契苾何力,这一次你误杀契苾部骑兵,已然得罪了契苾何力!”
“这老狐狸也真是狡诈,满脑子都是坏水,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他都有好处可捞,虽然这些契苾骑兵追杀我那兄弟和贵人在先,但贵人的身份还无法摆上台面,故而诸多暗中势力都只能默契地选择隐忍,但毫无疑问,经历此事之后,侯君集拉拢契苾何力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从西海道回来之后,估计侯君集就会带兵回积石道,李道宗总管仍旧支持鄯善道的军务,到时候他的态度如何,将决定徐兄弟的命运归属,家父已然知晓贵人的身份,但此事牵扯太过深远,他并不想插手,这次就是让我来提醒一下徐兄弟,并把我那个傻弟弟给带回去,徐兄弟今后只能便宜行事了”
徐真听到此处,心中不由一阵戚戚然,李靖虽然被誉为大唐军神,但对于庙堂纷争却从来不感兴趣,连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他都选择了中立,或许这也是他明哲保身之道,能够屹立于此的原因了。
李德奖武艺惊人,失去了这么一个护卫,徐真多少有些失望,想着李明达堂堂公主殿下,流落民间,这些国公爷居然没有一个有胆气将她送回长安,徐真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或许真的有些太天真了。
眼下这样的情况,就算李世民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难道他真的敢将李明达接回去,然后昭告天下自己的女儿并没有病死?或许他已经知道事情的苗头,但如果他真的有魄力深究此事,整座庙堂说不得要掀起血雨腥风,如今外战即启,这个节骨眼上再提前挑起内乱,他这个家长可就要火烧屁股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徐真也只能自嘲地苦笑一番,使人将李德奖召来,此子胸怀英雄气,固有不愿,然则父命难违,只得与李明达话别。
李明达与徐真参加葬礼归来之后,并未睡踏实,听到周沧来请李德奖,也就出营跟了过来,没想到却是李德骞来找自家兄弟回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李德奖为人豪迈耿直,武艺高强,颇得李明达喜爱,此番离别,也让李明达感受到,朝中暗流涌动,自己如漂流浮萍一般,却是不知何时才得以回归长安,更担心诸多兄长之间多有摩擦,怕是不得善了。
犹豫了一番,李德奖还是走到李明达身前来,嗫嗫着抱拳行礼,脸上多有愧色,李明达却洒然一笑,宽慰了一番,虽然言辞简约,却发自肺腑。
李德奖走出几步,突然又转了回来,半跪了下来,抽出腰间的带鞘短匕首,绑在了李明达的靴筒上,却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殿下保重!”
看着转身离去的李德奖,李明达心头不禁暖洋洋的,此人看似鲁莽彪悍,实则胆大心细,借着二人身高有别,实则是给李明达行了跪礼,承认了李明达公主殿下的地位,对于如今的李明达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珍贵?
送走了李家兄弟之后,天色已微亮,徐真命人打开车厢,三辆马车之中,一百具钢铁连弩赫然入目,散发着逼人之寒芒!
此连弩可谓巨大沉重,长宽约四尺,弩臂如大张之羽翼,黑亮光滑,周沧任是天生神力,都不由对此连弩赞叹有加!
高贺术只比周沧矮了一个头,那连弩都差不多有他半个身子那么高,一众柔然兄弟对弓弩之属最是痴迷,也不消徐真吩咐,各自取了连弩,自顾着尝试熟悉。
徐真命人于一百步开外立起木靶,周沧率先出阵,掰起膛杆,弩箭自动落槽上弦,他的双臂肌肉虬起,扣动机括,弓弦猛然收缩!
“蹦!”
那弓弦仍旧兀自颤动,然而周沧已经再次掰动膛杆,机簧盒咔嚓嚓不绝于耳,箭矢咻咻而出,十箭俱发,二指厚的木靶子居然被射了个粉碎!
“好犀利的连弩!”
张久年等人抚掌称善,儿郎们个个爱不释手,反倒舍不得试用,像宝贝儿一般端详着手中的连弩,待得所有人都试射一遍之后,他们看向徐真的目光,却又多了七八分崇敬!
徐真不见欢喜,虽然阎立德将连弩放大了型号,威力更加的巨大,但也同样变得沉重,对于善于骑射的柔然人来说,这样的大型连弩实在有些累赘,会拖慢他们的速度。
不过若是冲锋的过程当中连射十箭,估计敌方也会不好受,凡事总有利弊,舍得舍得,没有舍,又哪来的得?
私造军械可是大罪名,阎立德就算是将作大匠,也不敢乱来,制造这批连弩,想来是上报李靖才得到的批复,如此看来,自己也算是承了人家一个情分了。
皆大欢喜之时,徐真却又不禁思虑,萨勒部虽然表明了心迹,然则穷全族之力,精锐骑兵也不过四百,加上自己这一百旅队,想要撼动精兵上万的慕容部,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眼下也只有密切关注慕容部的动向,联络其他小部族的力量,派人上报段瓒,以待大军压境,再徐图时机了。
军务和训练有周沧和高贺术在处置,后勤自有张九年来操持,徐真反倒又一次成了闲人,只好到对岸的萨勒部去寻找胤宗和乌烈,让他们将族中勇士交给周沧和高贺术调教,自己则与胤宗乌烈一道,前往其他部族去游说,尽量聚沙成塔,滴水成河。
不过让他头疼的是,除了凯萨随行之外,他们还多了一个小尾巴,那就是晋阳公主李明达。
正准备上马出发之际,哨探却送回急报,东南方发现大批唐军游骑!
第三十三章 段瓒游骑直逼萨勒
徐真与胤宗一行数骑踏上高地,张目远眺,果真见得大股唐军喧嚣而来,旗帜林立,分明是段瓒那五千游骑!
大唐国力强盛,大力扶植牧马场,良驹出产甚多,此乃大唐长久征伐却鲜有败绩之缘由,然则驯养一匹良驹,所投入之大,非钱粮所能权衡,军中素有马比人贵之说法,游骑五千之数,就算放到当初平讨突厥之战中,亦足以算得一支难得之精锐。
此时段瓒部展开攻击阵型,可谓来势汹汹,张久年心道不妙,当即附于徐真耳畔低声提醒道:“主公,来者不善,势必欲踏平萨勒,抢夺首功也!”
徐真心头大惊,侯君集暗中拉拢党羽,褒国公段志玄虽值壮年,却身染沉疴,儿子段瓒军中无功,势必要依附侯君集这棵大树,眼下挥师而来,必然受了侯家父子蛊惑,欲争夺唐击吐谷浑之首功了!
胤宗和乌烈也是脸色大变,萨勒乃慕容附庸部族,人口稀少,空有草场而无强兵,多受欺辱和压榨,昔日吐谷浑自甘居下,俯首于大唐上国,多有供奉,免受刀兵之苦,商队往来如鱼,茶马布货不断,贸易频繁。
然则吐谷浑却不满自困,骚扰唐境,以至于双方剑拔弩张,萨勒亦有参与,断了商贸往来,双方更是互视为仇寇,如今唐军大举来袭,岂有放过萨勒之理!
萨勒苦心积攒出来的四五百骑兵,在段瓒五千游骑面前,简直如土鸡瓦狗,一击即溃矣!
段瓒一马当先,侯破虏与张慎之相伴左右,落后半个马身,前者春风满面,显是得了侯家指点,在他眼中,萨勒并非千顷肥沃草场与数千人口,而是一颗颗军功人头!是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
徐真对各个领域皆有涉猎,然而博而不专,杂而不精,最大之优点乃是什么都略懂一点点,而最大缺点却同样是什么都只懂一点点,此时见得对方人马鲜怒,方寸不稳,全无头绪,荒乱问计于张久年道:“势已如此,先生有何教我?”
张久年伸目遥望,沉吟片刻,捻须淡笑曰:“将帅谋臣之高下,愚者攻城掠地,次者杀将伐兵,谋者伐谋攻心,岂不见昔有诸葛空城之策也?主公当如此如此”
徐真闻言大喜,连忙使得胤宗乌烈二人依计行事,此二人面面相觑,却对徐真这位阿胡拉之子是深信不疑,也不多留片刻,直拍马而走,自顾回部族之中布置起来。
周沧与高贺术早已将一百兄弟纠集起来,居高临下,驻马于徐真身后,兄弟们经历昨夜狂欢,身心满足,精神饱满,秣马厉兵,战意凛凛!
段瓒停马于高地下方平川,遥望徐真旅队,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徐真部人人如龙似虎,弥散久战悍卒之杀气,端得让人望而生敬!
徐真单骑下坡,按刀缓行,距离段瓒五丈开外停止,欠身抱拳,朗声道:“折冲府旅帅徐真,见过段都尉!”
徐真也是妙人,抢先表明自己的军官身份,一旦对方先动手,那就是置军法于罔顾,陷袍泽于生死危难!
段瓒见徐真毫无怯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中不免升起敬意,然此行乃是他斩获首功,震撼全军之旅,必不能让徐真从中阻梗,遂不予回礼,冰冷斥责道:“徐真,尔等临河驻马,何以视野虏而不见,敢不催兵攻袭之!”
此言既出,全军猛然震喝,刀甲相击之声可谓震耳欲聋,军势冲天,杀气腾腾!
侯破虏见状暗喜,自从父亲处听得些许消息之后,他对徐真越发鄙夷,反倒对李明达更加的挂怀,恨不能杀之于乱军之中,从此了却一桩大事,长安城中之事也就再无变数了!
然徐真却冷哼一声,坦然回应道:“所谓军乱不祸平民,某追寻至此,萨勒一族已然被慕容部所践踏,所余者尽皆老弱伤残,我大唐礼仪大邦上国,恩威天下,段都尉莫不成听信谗言,意欲屠戮无辜,以壮军功!”
徐真此言大有对上官不敬之嫌,然则一针见血,当场戳穿侯破虏与段瓒之间猫腻,大有破罐破摔之嫌,段瓒顿时须发倒张,脸色羞红,侯破虏却是沉声震喝道:“大胆!尔乃何物等流,胆敢冒犯千军都尉!萨勒乃慕容附庸,私藏逃虏慕容骁,贼胆滔天,岂能容之继续为祸!”
段瓒毕竟沉稳,若果跳脚发怒,势必示人以心虚之相,等同于承认了徐真之恶意揣测,当下强压怒火,遥遥望长安方向拱手道:“某踏足军旅,自当精忠报国,于国家为先,天地可鉴,又岂会贪功而滥杀无辜,不过某为军首,断然不能放过任何危及家国之酋虏,萨勒是否顺从,某当亲自检视!”
徐真闻言,也不再做争辩,当即策马而回,段瓒挥手之间,骑兵大队轰隆隆缓行,擦过高地,隔河直面萨勒营区,却见得对面营帐凋零,瘦马病羊稀稀落落,数百老弱伤残列于河岸,手持木棍剥皮刀,怒目相对,身子却禁不住惊怕,兀自在秋风之中簌簌发抖着,端得是惨淡到了极点。
此时胤宗和乌烈依计而行,带领族中青壮男女暗伏于部族左翼,若果徐真攻心不成,只要段瓒敢渡河清扫,他们就敢绕后反击!
侯破虏先前早已收获谍报,慕容骁甚至连萨勒都没有逃出去,定然落入到了徐真手中,想来早已将事情内幕都吐了出来,否则徐真也不会表现得如此之强势,此刻见得徐真搬出老弱伤残做戏,他却不能直言挑破,实在让人憋屈忿恨!
段瓒乃是奔着莫大军功而来,见得如此场景,不由对侯破虏生出不满,一番劳师动众,却是这样的结果,未免让人太过扫兴。
他又岂会不知徐真之计,只是逢场作戏三昧俱,自己总不能真的踏过这些无辜牧民的尸体,将望风而走的萨勒人给揪出来罢了。
念及此处,他也只有望而兴叹,脸上自然不太好看,侯破虏一计不成,再生恶念,当即遥指徐真而问:“段都尉有监军之责,不知徐真旅帅军务执行可有眉目?想来已经将慕容部之确凿位置尽握掌中,何不引领吾等马踏慕容!”
段瓒闻言,心中大喜,脸色阴云顿时一消而散,却又故作淡定地追问徐真:“徐真你说,慕容部可有下落?”
徐真心头暗骂不已,唐军之中谁人不知吐谷浑只有一处王城,是为伏俟城(注1),只是游牧骑兵们出没于草原,或有逐草以维持生计,或者沦为马贼四处掳掠,战时却又能纠集起来,形成不可小觑之军力。
慕容骁被擒之后,肚子里的情报早已被压榨干净,军中斥候早已按照他的情报前往探查,然却无功而返,因为情报之中的据点早已荡然无存,慕容部数千上万游骑已然离开。
若果大军压境,在外之游骑必定汇聚一处,根本就不需要多作找寻,让徐真寻找慕容部游骑的下落,分明就是强人所难,徐真起初并不以为然,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自己被问责的由头!
徐真面露难色,段瓒与侯破虏暗中相视一笑,多少有些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段瓒心中对徐真之善感已荡然无存,想起初见之时对徐真一番青睐,不由自觉可笑,更加坚定了附庸侯家势力之决意。
张九年心中权衡,私下朝徐真做了个下压手势,暗示徐真施以缓兵之计,后者会意,结合李德骞送来之情报,当即咬牙应承道:“某接受军命之时,行军总管曾吩咐过,敌酋狡猾如狐,搜寻之事不宜激进,段都尉之督促,某怎敢大意,即日将深入草原腹地,待将军回归大营,用兵之前,必定将慕容部位置献于军帐之上!”
“好!徐旅帅果真有魄力,段某就收了这番军令状,李将军回归之日,就等着徐郎的好消息了!不过丑话说前头,军中无戏言,若果徐旅帅无法完成任务,可别怪段某依军律办事了!”
段瓒见徐真掉了坑,心情终究是回缓了过来,也不与徐真客气,调转马头,率领自己游骑轰隆隆离去。
事已至此,徐真别无他法,只能拔了营寨,带着兄弟们渡过萨勒河,与营区后方的胤宗等人马汇合,商议一番之后,集合双方队伍,往库贝尔草原更深处进发。
李明达早已习惯了军旅生活,徐真曾想过安排周沧或者凯萨充当她的贴身护卫,然而都被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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