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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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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低了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而就这个时候,叶嬷嬷伸手从枕头边的小箱子里取了一个绢帕给她:“拿着吧!”

林熙闻声抬头顺手接了,便瞧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竟是一些草药的名字,而此时叶嬷嬷也柔声做了解释:“这是冰肌玉骨的法子,你收好了,以后我不在你跟前,这事也再伺候不上,你自己想办法弄去,只要你坚持下来,倾国倾城未必,却也必然是美人一个虽我自认一个女人的美,是美在自身的心性与内涵,但架不住男人的眼还是要看皮像的,故而多一分是一分,与你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只是少不得要拿时间来耗了。”

“可这不是宫中秘密嘛,我怎敢……”

“不用雪水,就用井水,便不会大张旗鼓,效果虽然减半,但胜在方便长久,你依然可成的,日后饮食用度,一定要养尊处优,别舍不得摆谱,一来对你自身好,二来嘛,当家主母的气性,那也是养出来的。”

林熙闻言立刻应了声,将绢帕也仔细的收了起来,这边叶嬷嬷冲林熙一笑:“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七姑娘,回去吧!”

林熙知道叶嬷嬷性子上偏淡,但是这会儿的她并不想走,因为想到明日她回门,叶嬷嬷又回庄子,以后再要见,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没,便是不肯,叶嬷嬷瞧她那样,难得的眼里有了一丝柔意,冲她笑了笑,倒起身到了她的跟前,拉上了她的手:“谢家是大世家,千年的传承,有它深重的地方,你还小,藏着点,掖着点,不吃亏,慢慢的瞧,慢慢的学,等有把握了再出头,包括那两个通房,我若是你,就依着你的法子来,但绝不做到明处,落人口实。还有,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你是知道的,学着点,宁以善名杀生,不以恶相除人,你才能做一个有口皆碑的世家奶奶。”她说着嘴巴凑到了林熙的耳前,声音很轻:“善名之事,多做,把自己做成了菩萨,谁动你,都得掂量掂量。”

林熙望着嬷嬷郑重点头,一转眼,嬷嬷便丢了她的手,竟推着她往外撵了:“去吧,我一个嬷嬷,你看看也就是了,自己的姑爷身子不好,也不守着,傻!”

说话的功夫林熙直接就被撵出了屋,当即叶嬷嬷的房门也就掩上了。

看着关上的门,林熙知道,叶嬷嬷看起来冷到几乎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她的心热切非常,今日匆匆一见,也是想着能再提点提点,对她说了这些掏心窝的话,不管离她先下能用的有多少,也都是她的一番真心意。

对着房门她做了个福,而后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后,回往了院落。

进了屋,去了床边,谢慎严此刻还睡着,但脸上通红,露出的肩头和脸上都是湿乎乎的汗水,她便立时捉了手里的帕子凑上去,轻轻的为他擦拭。

才擦了两下,谢慎严就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似的看着她,动了动唇后,又闭上了,似是在梦中一般,并未醒来。

林熙看着他那样子,一面伸手为他继续擦拭,一面回想着叶嬷嬷的话语,她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要他自己不去找妾侍?我,有哪个本事吗?

虽说散了席,各自抱团言语,可吃了酒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微醺,连襟舅子们这会儿彼此手中抓着酒壶,还不肯离桌,就着酒壶菜肴与那里言语,时不时的笑言两句,碰个酒杯;而饭厅外间,林昌同邢姨夫手中捧着茶,跟前铺着棋,醉眼朦胧的一边说一边下,两人迷迷糊糊的,好几次都忘了从钵里拿棋,直接就在棋盘上现抓了。

而饭厅不远处的花厅外,林馨林岚凑在一起言语,花厅里,邢姨妈,陈氏则手拉着手说着话,至于林悠同玉儿则陪着林贾氏去了她的院落里言语去了。

“你的姑娘都嫁出去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了,接下来就该忙着几个哥儿们的婚事了,过不了两年,也得做人婆婆了!”

“熬吧,只希望儿媳妇进门后,老爷们能消停。”陈氏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有工夫惦记这个?光惦记女儿与儿媳妇就够你忙的,哎,对了,你那大丫头出去几年了,咋也没见来个书信问问你,按说今年最后两个妹子都嫁出去了,冲喜她算不上日子,可到底过年呢!是不是也该和他夫婿回来坐坐?尤其几个妹子都嫁的不错,熙丫头更是进的谢家们,她于理也得回来大家热络一下啊!”

陈氏的脸色有些发僵,笑容也变得发硬:“哦,她到底是随着康家搬了的,有什么也得看康家的意思,哪里能这般如意?再说她也可能是不便吧,也许过几年……”

邢姨妈立时拉近了陈氏,贴着她耳朵言语:“她不懂,你这个做娘的还不懂了?怎么也不去信叫着来?而且,这都几年了,怎么也没见传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不行的话,赶紧给说道着弄个自己人做姨娘,弄个孩子放在膝下才是正经!”

陈氏堆着笑点了点头:“我,我会问问的。

邢姨妈一愣:“不会你都不知她情况的吧?”

第九十五章 不知有林

“也不是不知道,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我怎好过问太多何况康家又搬了的,来往只得书信,可儿也都报了平安的,也就没多问。”陈氏堆笑说着谎话,尽可能想自然些,只是这话说出来,邢姨妈的眉头却是皱在了一起:“奇了怪了,有道是远香近臭,她又是你最疼的大姑娘,你怎生一副淡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姑娘不是你亲生的呢!”

陈氏闻言立时斜她一眼:“胡说什么,连我都笑话上了?我也不过是忙着几个丫头出阁的事,一时没顾上而已。”

“姐,我哪里是笑话你啊,是提醒你,这都几年了,自己的大女儿也不问问,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邢姨妈说着,眉头越发的皱在一起,一双眼睛更是直直的盯着她,陈氏立时瞧看出来,邢姨妈并非是问问这么简单,心中一动,拉紧了她的手:“你说着提醒,莫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话不用说清楚,意思却是透了出来,邢姨妈的嘴角抽了抽,转头向外瞧看了一眼后,复又拉着陈氏,几乎脸贴脸的轻声言语:“你和我说真心话,大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氏为难的抿了唇。

这事,她是没法说的,事关林家的名声,家丑外扬不得,就是亲姐妹,也得捂着,可她也不敢再说没事了,自家姐妹明显是捕风捉影的知道了点什么。

陈氏这般,邢姨妈看她那样子,当即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一准有事!”说着埋怨似的冲陈氏念叨起来:“是不是她生不得?”

陈氏动了动嘴唇,她不好接话,只是一脸难色的看着邢姨妈,登时邢姨妈一副明白的表情:“行了,别当个锯嘴葫芦了,这事你就是不说,明言人也看得出来啊!想想这都嫁出去几年了,都没什么动静,逢年过节的也没个回来探望的意思,我原本还以为她那大咧咧的性子,玩疯癫了,不知礼,你这个当娘的也忙着府里的事,顾不上,可如今看来,倒是半天没动静,说不出话,抹不开脸,无颜求归了。”

陈氏听着这话,顺着她话接了一句:“可儿也难。”

邢姨妈叹了口气,眉头再锁:“是难,才更不能这么由着啊,你知道吗?我家老爷的堂哥,前几天打扬州过来时,念着两家的亲戚关系去了康家上拜会了一道,按说这种情况,不论怎样,也该是大姑娘和姑爷来见见不是?结果,倒好,只那姑爷出了来,问及大姑娘,说是生了病,屋里养着不便见,他坐了坐出来,思量着你姑娘身子不好,就打算再买点东西送到府上去,好歹也是长辈的一份关心,结果去了药材店里采买了东西,叫送去康家府上大少奶奶的手里,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药材店的老板问了一句气死的人的话出来!”

“是什么?”陈氏心惊不说,身子也绷得直直的。

“问说这个康家大奶奶是赵氏还是冯氏!”

陈氏闻言脑袋里嗡的一声说不出话来,邢姨妈则是一脸的恼色继续小声言语:“他堂兄当时就气坏了,义正言辞的斥责了人家,说康家的大少奶奶乃是林氏,何来的赵冯二姓?还斥责他们连本地官家的主姓都不知,如何做的生意,结果人家倒兑了他两句,说自康家掌扬州一来,只知道康家大少身边两个夫人,一个赵,一个冯,从未听过有林,生生把他堂兄气坏了,东西不要了,另寻了一家去采买,结果,一样的话也问了过来,他堂兄才觉着不对,试着去了几家药店珠宝店的套话,竟无一个知道康家大少奶奶乃是姓林的,他一时发了气性,买了东西再去康家,大姑娘依旧不出,他质问为何扬州百姓只知你康爷身边有赵冯而不知正妻为林,那康家竟说,竟说要问缘由就去找林家问去,莫来问我康家,就把他堂兄给赶出来了!”

陈氏听的心中惶惶,面上却要绷着,只是一脸抱歉:“怎么弄成了这样,哎,他那堂兄可在府上,为何今日没一道来?我明日里和老爷亲自上门给他赔罪去!”

“哎呦,我的姐姐!你以为我是为着讨这个歉的?他堂叔昨天就承了朋友的邀请去了邻县参加什么诗会去了,过得几日才回来,我又挑了这个时候借着瞧两个新姑爷过来与你提起,就是不想这事说出来丢林家的脸叫你难堪啊!”

“好妹妹……”

“姐,你也是个精明人,可儿身子有问题生不成,就赶紧做盘算,不能由着那两个什么赵冯的妾侍在那里耀武扬威啊!当年你们和康家算门当户对,他外放是厉害了些,可这几年,你的几个女儿都高嫁了,尤其七姑娘还是嫁进了谢家,姐夫也再升,康家再是外放官,也不能拿脸色给你们瞧啊!生不得,那就赶紧过继个到膝下养着,总不能叫人家打脸不是?我要是你,立刻发封信回去,叫着他们来,到时候看看康家那位爷在几个连襟前找的到脸不!”

邢姨妈越说越是激动,毕竟林家若是丢了脸,她的姐姐就丢脸,也会臊了她的脸,是以想到他堂兄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些话时的义愤填膺,自己的丢脸羞愧,便觉得若这事再不提醒着,日后还不知有多难看。

陈氏心中有苦说不出,看着妹妹这般体恤自己的热心出主意,却又不能不应成,当即抓着她手表了态:“好好,我知道了,晚上我和我家的那个商量一下。”

邢姨妈闻言点点头,舒出一口气来:“可抓紧着点,这事也得亏是他堂叔撞上了,要是换个外人嘴巴长的,说三道四下来,那才恶心人呢!”

陈氏应着声,不敢与她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眼瞧着外面说话的两人,冲邢姨妈一笑:“好了,你也别光说我这边的了,你的怎样了?我瞧着玉儿和你挺好的,没再母女两个呕着气了吧?”

“没了,这都嫁出去几年了,说她是孩子也不是了,前面呕是呕,后面发现那姑爷也不是个冷人,也就没怎么埋怨了,这次回来,说着最近和那姑爷两人也能说上一些话,我瞧着她也眉眼里没那么怨着了。

“难为你这个当娘的了,费了心力。”

“谁让咱们是做娘的呢,还不是处处为着子女好?”

到了近申时的时候,谢慎严的药劲抗过,发了一身的汗,花妈妈早带着人备下了水,伺候着谢慎严沐浴更衣,林熙侯在外面,打算等他出来重新束发一番后,好一道去了正房的院落,毕竟回门的日子,能与夫婿多在父母跟前待一待是正经。

只是谢慎严那边才进了屋沐浴,这边章妈妈就来言语说邢姨妈一家要告辞了回去,林熙便只好去了浴房前言语了一声,自己先随着章妈妈前来相送。

邢姨妈见林熙一个来,知道谢慎严还睡着,便也没问,只拉着她嘱咐了几句,说着有空到府中坐坐的话,也就一家人告辞了去。

她们一行人送了邢姨妈一家离开便打二门上回来,此时谢慎严也赶到了,不知道是药劲的缘故,还是沐浴泡了汤水,谢慎严的脸色憔悴去了一些,透出一点白皙来,整个人看着也舒服了许多,这使得陈氏瞧望着他,眼里透着一份欣喜,林熙瞧看到母亲眼中的这份喜悦,不由的就想起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对眼。

“我还是来迟了。”谢慎严一脸的歉色,林昌却摆了手:“没什么,都是自家人,没那么计较的,何况你身子还不好,诶,你这会精神怎样?要不要再歇歇?”

谢慎严欠了身:“多谢岳丈大人关心,小婿才起,不必再歇着了,先前也没和岳丈大人亲近,是小婿的罪过。”

林昌闻言觉得心里那个舒畅,明阳侯府家的小四爷,超级世家的子弟,却没在他跟前摆谱还如此的恭敬这是多么爽利的事,当即他一脸笑色摆手想要说话,不料身边的庄明达抢在了他前头:“嗨,你没亲近没关系,我和几个连襟可陪着岳丈下了几盘棋了!”

林昌的嘴巴扭了一下,谢慎严干笑了一下,看向了庄明达:“你陪着下棋?我看是三姐夫和六姐夫陪着吧!”

庄明达嘿嘿一笑:“我还是下了的,只是败的早了些,岳父他太厉害了,他们两个也不是对手,对了,慎严,你棋艺不错,不若陪着去下一盘,你不是要亲近嘛!”

“那得看岳丈大人劳累与否,与你这个臭棋篓子下棋,不知有多头疼呢!”谢慎严说着看向林昌,淡淡一笑,当即林昌就一脸的笑色:“说得没错,和他下还真是头疼,不过,我还是很想与你过过手的,趁着晚饭还有阵子,要不咱们去过过手?”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谢慎严一个欠身,当即又随着林昌折身就去,陈氏瞧着连襟和儿子们都跟着,轻咳了一声道:“桓儿,你就别去了,我找你有事。”

长桓立刻应着折身回来,除了庄明达其他几个姑爷都是会来事的人,当下一个个折身回来问着可有什么要帮忙的,陈氏摆手说没什么事后,他们才追着林昌他们去了书房,陈氏见状冲身边的儿子和女儿一招呼:“你们跟我去趟福寿居吧!”说完神色凝重的带着他们就出了院子。

第九十六章 我必为其讨之!

福寿居里,陈氏把从邢姨妈那里听来的情况,学说了一遍,屋内知事的几个孩子连同林贾氏常妈妈都是一脸的震惊与愤怒。

“康家太过分了,这般由着两个妾侍在外成名,至我大姐的名声于何地?”林悠闻言一脸的恼色:“难道不知道我大姐若是名声坏了,他康家也得连带着臊脸吗?”

“四姐姐那般jī动做什么,人家也没说大姐不在啊,两个侍妾是名声大,可也是侍妾’又没说是正房太太。”林岚在旁话语有些阴阳怪调,但说的也是实话,这恰恰也是叫林家憋火却又不能如何的地方。

毕竟林家在这件事上,便是理亏的人,就算明知康家这般做事有失约定,却也无能为力,谁让错在自己呢?

“我叫你们来,不是为这让你们争吵,而是要你们知道,眼下这是个大事,你们都得统一了口径,遮住这丑,要不你们都无法在夫家立足,你们几个出入学堂翰林的,更是要受耻笑!”陈氏一脸怒色的斥责了几个儿女,这边林贾氏叹了一口气,直接问起了陈氏:“你有什么打算?”

“这事怕是越放越不好,我意思,要不咱们给康家去个信,叫传丧回来吧。”陈氏说着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只是如此一来,桓儿的亲事倒也不好那么急,怎么也得缓个一年半载,免得咱们凉 bó了,可那样的话,叫人家姑娘等个一年半载的,我怕女方不乐意而且吧赶着这时候出了丧事来,与姑娘家的名头也不好,相克触霉的,日后倒是容易扎刺,于桓儿的府邸上难做,所以我估摸着可能会黄,可要是不这个节骨眼上再等个两年的,又怕这事闹大了,那时遮不住了,可就……”

“母亲儿子的婚事磋跑这一桩没有关系,万不能让家业名声有损,大姐死的不明不白,纵有人证灼灼,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偏涉及丑闻不好声张,更无法公堂论断,但若任由康家这般不严,迟早我姐姐的名声也要败坏,倒不如早早传丧回来,两家真格儿的脱了干系!”长桓一脸严肃的言语,让陈氏眼里充满心疼:“桓儿,难为你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什么难为的。母亲也不必去寻定什么亲家,说日子,扣着人家姑娘什么的毕竟待传丧回来,人家肯等那便会等,人家不肯这般留着扣着以定来说,倒招了仇怨,还是就由着他们吧,该如何就如何,待我给大姐守一年礼再说亲事,彼时谁合适再说谁吧!”

长桓这般言语,让陈氏一脸歉色,林贾氏则是一声叹息:“哎,可儿这个孽障,却把你这个和她最亲的兄弟给害了!罢了,如今看来也就只能如此,想来康家这般不给邢家亲戚脸色,也是不想再守着这个约下去了,这都小五年了,人家撑到时候咱们还得谢谢着,毕竟康家也会想要嫡孙的。”

林贾氏一句话道出了康家这般做的一番缘由,但此时林熙却开了口:“祖母,母亲,熙儿觉得,还未到传丧的时候,毕竟这个时候传丧的确要影响到大哥的婚事,我觉得,其实康家的传丧还可以往后推两年的。

“什么,推两年?”林贾氏闻言看向林熙:“你何出此言?”

“祖母,今日林家已不是昔日的林家可比了,大姐出事的时候,父亲尚未着蓝袍还穿绿衣,我们几个姐妹都还未曾出嫁,如今三姐姐在杜家,四姐姐在庄家,我和六姐姐也和谢家都是有关系的人,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时候的康家不会傻到想在这一刻与我们真断个干净的,我估摸着京城的消息尚未传到扬州去,不若回头由大哥以给康家的大姐写一封家书为名,发书信过去,以闻询为名,内说最近家中几个姑娘出嫁,以及自己将成亲的事,然后末尾问问康家觉得什么时候传丧好,我想康家肯定会自愿推后两年的。”

“自愿?康家肯自愿吗?”林悠听的不解,当即询问,陈氏和林贾氏则已对望,而此时不等林熙作答,长桓倒开了口:“四妹妹!康家不自愿也得自愿啊!这去年才百官查核了的,再有两年便是下一轮官查了,那康家如今在扬州也有小五年了,做了两届便得挪窝,只是他康家到底已是外放,捏了实权,得了好处,谁愿意回来在京城做小?自是不想走,或者走往更高处的,可那就得京里有人荐他,而外任同一地甚少过三,过三者都得内阁或是重臣举荐,试问康家所想如何成全?诚然他能走到今日,自有人周全,可是若是杜家,庄家,谢家有人出面打一声招呼,说康家得挪窝了,你们说吏部卖不卖面子?”

“哈,大哥说什么自愿’这分明就是逼康家妥协嘛!”林悠闻言立即笑了:“不过这样蛮好的,康家由着两个妾侍做脸,如今压他一压也是好的!”

“是啊’欺负到林家头上,也该他难堪。”林馨也点头附和:“虽说我们府上老爷子年后就致仕了,可到底下一任的首辅乃是韩大人,他担着吏部的。若我家的老爷子念叨一句,韩大人必然买账的,毕竟票选中的头一票,就是老爷子点的他!”

内阁是由六位大学士组成,而他们当中每人又兼辖一部尚书,这六个大学士虽然同为内阁,但也有个组长,那就是首辅,就是内阁之首,可以说是宰相头头,因为余下的五个也是宰相,但很多时候的大事决断还是要首辅定调子,剩下五个顺着调子讨论敲定诸事的!

虽说每当退休一个头头下去,剩下的排姿论辈的走上来第二个,但还是要走个形式的,那就是退休者点出继任者写一封推荐书而后内阁投票同意否的时候,他再第一个投同意出来。

固然没有实际的意义,但却是要继承者对退休者心生感jī的,是要对退休者称恩的,那若是杜阁老真个儿的去和韩大人招呼,韩大人自然关照,要知道退休的宰辅就算不为朝臣只要不得罪了当政者,照样是荣归故里安享晚年的,而他提拔的人都得承他的恩,在京城里处处护着除非你把当政的得罪了,不然没几个人会落得类似张居正的下场。

“是啊’康家又不是傻子,晚两年要嫡孙,就能再做一轮地方官,肥了自己这帐还算不来吗?”林贾氏已然明白这个道理:“是卖给我们林家一个面子,既不难为还帮他一把好,还是就此传丧回来,两家没了关系,临了搡他一把好,他们自然明白该如何的。”

林贾氏说了这话,便算是定下了处理方案,叫着长桓晚些就去写信,叫着陈氏等到晚上林昌酒醒了,再和他提及此事:“……,这件事,就这么着吧,不过你们心里也都有个数,若有人问及你们大姐,就称这两年与康家的书信来往里,道她身子不好,害病卧榻,这样日后无嗣病亡也说的过了。”

众人应了声,称道明白,林贾氏便冲着林馨言语:“馨儿不急提起这事,且等康家的回复了,还有悠儿,熙儿,都跟我沉住气,至于岚儿,你也少在那里阴腔怪调的,你是姓林的,倘若你大姐的事露出去半点,你便也要受牵连的,自己好生的堵着嘴,别再给你自己惹麻烦,你也知道你那婆婆是个什么性儿,由着她知晓了再来难为你,那便真是你自找的了!”

林贾氏把众人嘱咐了一道,尤其长佩长宇也特别念叨了一回,大家心知肚明大姐的事犹如瘟疫,自然个个避之不及,不会长嘴招惹,于是林贾氏见大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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