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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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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呻吟不断,累得跟前的丫头们都陪着熬,就连在书房里忙着算账的谢慎严也都跑过去看了阵子,关照了些许。
第二日清晨,王御医便被谢慎严给请来了,王御医瞧了一头子后,说是谨四奶奶坐伤了尾巴骨,有的养,便放了药方走了。
谢慎严有的忙,还得去吏部溜达一圈,如今他已是谢家的家长,只差一桩仪式,故而是不会在吏部帮忙的了,可是因着继承勋爵的事,还得考功司出来动作,所以他还得往那边多跑几趟,一来是自己父亲的勋爵继承,二来就是谢府上还得再荫封一位伯爷,他也得循例去送折谢恩,留底。
他走前,特特冲着院子里的一应仆从好生嘱咐,叫着务必伺候好奶奶。她走后,林熙是药也煎着喝了,糊药也烧的热乎乎的敷了,可还是一整日的不得清闲,时而哼唧,时而抓着丫头叫着这揉那捏儿的,总之一院子里全是她的折腾。
人成这样,管事们少不得偷笑,一面嘴里碎碎念着该,一面却也往别处露信儿,于是一个白日,几茬子的人都过来瞧看,林熙便趴在床上与之应对,管事们瞧她疼成那样,连坐起来和大家好好说话都不成,一个个也忧心起来:毕竟明日里就是家祠定主的日子,届时要宣安三爷的继爵,要行谢慎严的家长大礼,而后便是家内堂会,定荫封的事,除了祠堂谨四奶奶不用进去外,处处她都得在的。如果谨四奶奶好不起来,明日里不露脸,日后在家里坐不得福的话,她们又如何狐假虎威?
几个管事们又扎在了一起,心思便落在了如何帮衬着明日的事上,正一个二个各抒己见呢,却听闻谨四奶奶召唤,互相扫看了一眼,便往她房里赶—没法子,她这会儿趴在床上,花厅哪里好去?
大家伙分开来走,故意错着些时间,而后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打上招呼,问着什么事。
不多时谨四奶奶唤了她们进去,一入屋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我叫你们来,是有事要拜托你们!”趴在床上的林熙,在她们行礼后,一脸痛苦的说着:“我这次伤着了,只要一靠一斜的就疼的想跳脚,只怕明日里能立着就不错了,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明日处处就仰仗着你们了!你们都是府中老人,想必也知道,明日的事是多大的事儿,倘若出了差错,被笑话的是我们,那你们日后的日子会怎样也不用我说罢!”
管事们闻言自是急急表态,林熙听着那些词,一脸的感激之色,承诺着只要她们做好了该做的,便会有赏,正大家包揽着明日种种活路时,五福回来了,林熙冲她言语:“同钥拿回来了?”
“没拿到,章妈妈回家看孙子去了,锁匙都是她收着的,不过太太说,知道咱们急着用,明个一大早就会叫人送来,不耽搁咱们。”五福说着又把手里拎着的药材包拿到了林熙跟前:“这是太太听说您伤了腰身,叫着给弄的活血散瘀的药,奶奶现在可好多了?”
林熙摆了手:“那有那么容易,我现在只求明日里撑着不闹笑话就好了,这不,正叫大家明日里给我帮衬好,别让我和四爷丢人现眼!”林熙说着看向八位管事:“我可全靠着你们了!”
管事们听了这话,个个舒坦,嘴上说着不敢,又打了包票,几下把活路分完后,便在林熙的呻吟里告辞了出去。
她们走了自然又扎堆在杂物房里,何田氏一脸笑容的看着大家说到:“这是送上门的机会 ,大家可得好好表现,趁着劲儿把府中人心收住,各处做的漂亮些,等谨四奶奶顶上去,咱们的活路就更大了,我可提醒大家,明日里可千万别出错,毕竟小四爷是家长了,咱们随着他这院房的人,日后便是飞黄腾达!而且安三爷明个起也就是侯爷了,所以咱们明日里任何一件事做坏了,可都是吃不了的,所以你们都仔细些,等明日开了仓,自己手里先过一过,次的放后面些,人前别以次冲好,坏了脸面!”
……
这一夜,谨四奶奶又哼了一夜,到了后半夜上才消停了。
寅时一过,谢府上都忙活了起来,今个是大日子嘛,规矩多,事多。
林熙在丫头的伺候下同谢慎严都沐浴更衣,又着了郑重的十八单衣外加一件狐皮斗篷,这便一家人聚集在了老侯爷的主屋里,由安三爷交代里今日诸多注意的事项后,大家就忙活了起来。
担负此次主要布置和后勤事宜的林熙立刻照顾着管家们动起来,但到了要去库房里取东西时,五福却摇着头说着林家还没人送钥匙过来。
在管事们都焦急时,林熙一拍脑门说到:“我想起来了,婆母说她那里采购了一些,先把她那边的搬出来用,我,我这就去讨!”她说着一手扶着四喜一手扶着腰杆子就往徐氏的院子里挪,而五福则一脸焦急的奔去了门房,俨然一副等钥匙的架势。
很快,林熙得了徐氏的允许,叫着管事们去搬了东西出来。
供香明灯,朱砂金漆,银料玉盏,牲畜供品……一件件,一框框,由着管事们各自指派人手全数弄了起来,待到什么都布置好时,林家人终于送来了锁匙,只可惜也用不上了,林熙当即发气的冲着送钥匙来的明雪斥责了一气后,一抬手就把钥匙扔进了院子里为防走水而备下的石制莲花缸里,转身进了屋,那明雪便抹着眼泪离开了谢府。
管事们瞧着这事儿,都是对眼后瞥嘴暗笑,觉得自己又能再拿捏着谨四奶奶一些。只是时间没给她们更多的工夫来嘲笑,因为陆陆续续的权贵到府,大家都忙活了起来。
辰时末刻,第一波权贵纷至,林熙一副腰身笔直的架势迎接了他们的女眷,直忙到巳正时分,在三波权贵驾临后,考功司的人来时,林熙才理所当然的招呼着女眷们去了主院大厅见证了勋爵所继仪式。
考功司司长宣读了由谢安继承侯爵的结果,随行太监宣读了诏书,谢安带着谢府人三拜九叩之后,迎大家入内,吃起了小席(即点心席)。
午时一过,谢安举杯起身,感谢各位的驾临之后,便是素酒饮下,请在座中德高望重的一些老者,入了谢家外祠所列的座,而留下的人也明白,这是谢家族内大事,求个见证,便也都默默坐着,等着。
林熙是女眷,入不得祠堂,便只是在此招待宾客。
大约一刻钟后,管家来请,林熙这才带着谢府中的女眷们向祠堂外而去,留下了管事们尽心尽力的招待宾客。
在祠堂外,谢家女眷跪立,听由新进家长训话。当谢慎严的声音传入林熙的耳朵时,她的内心油然升起一抹骄傲,但同时,她的双肩与背脊绷的更加的紧,因为她明白,从此时此刻起,她的一言一行都没了借口可以遮掩,她将和谢慎严一起,成为谢家的一张脸,一支脊骨!
祠堂的门大开,谢慎严捧着一把戒尺走了出来。
惯常的戒尺有竹制,木制,而这一把却不同,它是铁制的,上面还雕刻着铭文,只是大约年代久远,竟是斑驳中隐隐可见锈红。
谢慎严捧着他先从见证的宾客面前走过,每过一人,顿立一息,欠身量尺,以求见证之意,而后才来到女眷们的跟前,将林熙唤起。
林熙双手交叠在额头处,小心起身,谢慎严将高捧的戒尺横卧,让出一半来碰了林熙的手:“林氏乃我三年前明媒正娶的赣州林家嫡女,今日我为谢家第一百八十九代家长,她便是谢家第一百八十九代当家主母,我之心守族之大业,林氏亦同!”
林熙深吸一口气,大声言语:“林氏定当尽心竭力为谢家操持,不敢有怠!”说罢她手掌一番向上,随即散看抓握住了另一半戒尺,夫妻两个四目相对在此时,皆是一脸的认真。
他们对望着,将谢家家长所持之物戒尺高高举起,此时才由变为旁支的大伯谢鲲唱了“礼成!”
林熙松了手,同谢慎严一道,扶起了还跪着的女眷们,对着长辈们,她们保持了谦恭,但却再不能屈膝,因为此刻她们已是谢家的家长。
谢慎严在扶起长辈们后,才说了免,让那些同辈甚至小辈的起身,而后他再次捧着戒尺眼望众人,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家之严如此,家之正如此,家之骨更如此!”
……
家长之仪结束后,大家都回到了席面上,此时大席才开。
因着丧期还在,所以没有什么喜庆的场面,但是杯杯素酒却在频频的碰撞里消耗。
到了傍晚时分,谢府上宾客亲友才算真真散尽,劳累了一天的管事们张罗着收拾,谢府上的大小主子们则得了歇。
夜,已无喧嚣,谢慎严立在老侯爷的主屋里冲着身边陪他而来的林熙轻声说到:“你知道我祖父腿脚不好吧?”
林熙点了头。
老爷子走路向来不大利索,听说是医治不好的旧疾,但具体什么,她从未敢过问。
“其实他老人家,腿脚很好。”谢慎严眼扫着屋内的摆设:“你懂为什么吗?”
林熙眨眼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叫上面安心吗?”
谢慎严一笑:“人无完人,你若太好,便会招来祸事,可若不好,又会伤及谢家传承,所以,他只能抱恙在身。”
林熙的眉眼一挑:“那你……”
谢慎严转头冲她一笑,伸手摸了她的眉眼:“我年轻,这已是最大的伤,此时不用再刻意为之。”
林熙抽了嘴角:“那以后呢?”
“论年纪,我和当今圣上差不了太多,我有一个家要掌,他有一个国要管,三五年内,谁都顾不上谁,且等着局势定下了,才是角力的时候。”
“那,荫封呢?”
谢慎严唇角一勾:“我谢家好歹也传承了千年,经历了多少朝代,多少帝王,什么把戏没见过?索性我叔伯们多,祖父又早有安排,府中还有一人一直在野。”
“四叔?”
谢慎严点头:“谢府中的田产都是他在管的,二伯戍边,大将军衔儿已是上限,再高就是麻烦,我爹继爵,五叔又已为了谢家补了外地官做,吏部也定了规,等他同我大伯丁忧结束后,便会叫他去江南道做那里的道台,家中所落之空也就是他了,所以给他就是。”
林熙蹙了眉:“有句话我不知道……”
“和我直言就是。”
“谢家所有人在野与否,两位太后心里早就清楚的,她们不会不清楚四叔在野……”
谢慎严把林熙往怀里搂了搂:“没错,她们知道,所以她们才把荫封拿出来,就是想我谢府中这些不忿我掌家的人趁机打起来。只是她们也有不清楚的!那就是我那位常年不在家的四叔可是个人才,他为伯爷,全府上下无人不服!”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林熙说着在他怀里轻蹭,这两个月他消瘦了太多,靠着都没以前的厚实感了。
手指在她的背后顺了两下,谢慎严轻声在她耳边说到:“其实我要谢谢两后的荫封之举,告诉你个秘密,祖父同我说过,若是我当年出了差错,真个的杳无音讯不知所踪的话,我父亲就断不能继承勋爵,凭着大伯舍弃了仕途,也得留在府中,就因为四叔。”
林熙惊讶的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四叔同我一样狠的下心肠又精于算计,而我父亲到底脾性太过敦厚,祖父一早把四叔放出去叫他管着府中田产就是让他明白,他只能为辅,并且不再家中,便不会想要捏着家中一切,如今荫封他为伯爷,倒正好帮我给四叔一个好的安排。”
林熙怔了一怔淡淡一笑:“若是两后知道做成了人情,只怕面上笑呵呵的,内心懊恼之极!”
谢慎严此时却是喟叹到:“要想不输,就得有先手,两后这一招挺毒,只是祖父早下了先手,她们失去了机会。”说着他一低头点了林熙的鼻子:“你呢?大事基本已定,演戏有演了这么两日,接下来呢?”
“管事们今日里做的这么好好,处处都没纰漏,我得赏她们!”林熙说着冲谢慎严眨眨眼:“赏她们一人一两银子,外加三日的假!”
“你是要釜底抽薪?”
“没,只是顺顺当当的大换血而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换血(下)


“可惜了的,要是知道咱们采购的东西根本用不上,就该全次,甚至再次一些,咱们手里也多些进项!”王妈妈一脸懊恼之色,说得杂物房里不少人都点头,周妈妈却是剜了她一眼:“你这叫马后炮,谁能早知道?那会子,咱们可是和谨四奶奶拉开阵仗的,你敢全次?再次?”
“就是!”武妈妈也点头:“谁能想到谨四奶奶自己家出了错,东西全用不上了!你没看那日把那丫头 骂的眼泪都掉着,估计谨四奶奶那会儿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周妈妈一扬脖子:“还想治我们,结果自己娘家都不争气!”
杂物房内一时全是笑色,唯有古妈妈低着个头,还是一脸不苟言笑。
何田氏见状推了她一把:“怎么着?不高兴?”
“到底是四爷的嫡妻,又是谢府上的主母,你们太张狂了!”
何田氏撇了嘴,周妈妈已经顶了上来:“不过背后说说而已!再说了,是她自己娘家靠不住,又不是我们的不是?你看看今日我们给她撑足了场面,哪里出了错?她可得好好用着我们呢!”
何田氏此时拍了古妈**胳膊:“四奶奶才多大?十六都还没到的人,做个当家的主母,那是她运气好!就她那点斤两,还想治咱们,还想拿的住谢家?得了吧,离了咱们这些,她整个就一睁眼瞎,谁都玩不转!”
古妈妈抽了抽嘴巴,起身走了,看着她那远去的背影,大家的兴致都淡了些,何田氏则清了下嗓子说到:“行了,都回去歇着吧,明日咱们等着领赏就是。”
……
翌日,谢慎严一到早就去了父亲安三爷那边,他打算再和父亲商议商议。
因着现在这么一整,屋里的人,其他几房倒不用动,他和父亲得要改换住所。谢慎严的意思是父亲和母亲搬到祖父原来的院落里去,那是侯府正中,得有人压场,可早先提起的时候,安三爷就说自己不动,意思反正谢慎严是家主,而自己百年后,爵位还是落在谢慎严的身上,就说一步到位,省的挪来挪去,还是让谢慎严直接搬进主院得了!
但谢慎严有自己的顾虑,他怕如此一来,几位长辈们不舒坦,便打算还是让父亲母亲搬过去,就算折腾上两回,也好过刺激那些叔伯们。
他一走,林熙叫人召集了管事们来,大家聚集在花厅里,林熙扶着腰杆子说了许多表扬的话,便说这次因着表现,会给大家重赏,一人一两银子,等中午从账上提出来,就叫人给送过去,另外因着此番从年初到现在大家因着连续的事没歇着,便一气补给院落里所有管事和妈妈们三天的假期,以做休息,因为之后夏季又将会有一些开销,便叫大家心里有个数,给她列列表,三天后回府时交上来,她也好早做安排。
她一气说完便嚷嚷着腰累,直接就回屋里趴着去了,管事们本来假客气的推托,一看谨四奶奶没功夫和她们走过场,倒也省了口舌,大家欢欢喜喜的出来后,各自把手里事安置了,就又聚在了杂物房。
三天的假日,大家都很开心,不过奶奶这么大方,她们倒也纳闷,还是王妈妈咳嗽了两声,说起了花妈妈相了鳏夫的事,大家立时明了,看来这是找机会让花妈妈把事办了,而理所应当给空档!
由此大家兴致勃勃起来,黄贺家的更念叨着趁着机会带家里的侄子们去郊县赶集,她一起头,大家一时说起了安排,到了王妈妈,她耸了肩膀:“知道了花妈妈那事儿,我就不能当不知道,大姐又希冀着把那花妈妈拉到咱们这里面来,我看,我是得去跑一趟,吃她的喜酒去!诶,周姐儿,你嘴最是利索,要不你和我一道吧!”
周妈妈点头:“成啊,就是少不得费我几个大钱……诶,要不这么招吧,我们都去,然后合起来只出一份钱,这一份包大一点也就是了,而且我们都去,给她把堂子弄得热乎些,她也必是感激我们的,倒时大家再拉巴着她,也顺当些,何况不是说那鳏夫日子清贫嘛,我们就拿他说事,一次几个小钱的,慢慢也就圆进来了!”
众人听了都觉得可行,就是黄贺家的念叨着她还想去赶集,何田氏当时就言语:“你赶集也不急着一时,日后哪天得闲我们给你寻个由头顶着,你去就是了,花妈妈难得二回春,正是拉进来的好机会,一旦她进来了,我们就更容易达事。”
黄贺家的点了头,何田氏又看向了古妈妈:“你也去吧,可横竖别吊着个脸!”
古妈妈撇了撇嘴,细细地嗯了一声。
……
到了下午,花妈妈同四喜捧着八两银角挨个发送,王妈妈顺顺当当的讨了喜日子,果然就是在三天之中—“我们两个凑活一顿就是,恰好有假,明日里意思一下。”花妈妈一脸羞色。
“到时我给你添添人气,做个见证!”
“那感情好,就怕误了你的事儿!”
“我有什么事啊!”王妈妈笑着冲花妈妈言语:“放心,我一准到!”
……
发送完了银角,花妈妈同四喜回来,叫着四喜在外盯梢,自己去了内里听林熙低声言语:“姑娘算的准,那王妈妈果然问我x子了。”
“那一切就按计划来!”林熙趴在床上翻着面前的账本。
“是,只是,万一就来她一个呢?”
“放心吧,她们要想抓住我,必然会往我这里插钉子,插不进来,那也得挖过去一双眼,你是我跟前的人,只要你露出机会来,她们怎么都要试试的,而且你们这个年岁的人,最重情谊,不像小姑娘们不当事,她们一准给你做福,弄得你欠着她们的情!”林熙说着看了花妈妈一眼:“我不担心她们,我只担心你!”
花妈妈一拍胸脯:“不用担心,我把她们带去,打个转儿就是 !”
林熙看了门外一眼:“四喜在外面?”
“嗯!”
“你把她也带上!”
“啊?您这是……”
“做戏就要做的像!”林熙说着低了头继续翻看账册去了。
……
翌日,花妈妈一大早就和四喜出去采买了些东西,两人刚把东西提上要出府,就遇上了邱玉峰家的。
“这是要出远门?”
“哦,走个亲戚!”花妈妈说着扯了四喜一把,四喜笑着言语:“陪花妈妈看个亲戚。”
“奶奶说了放假,这几日上府上也没什么进出,我叫下人应着奶奶的要求,万一有用,也有张罗的,还有车马空着的,不如叫一份出来,你们用着,也方便风光不是?”邱玉峰家的说着,不等花妈妈和四喜拒绝,便转身去做了安排,不多时,马车 就出来了。
花妈妈拉着邱玉峰家的,道谢两次,这才和四喜上了车,她们前脚走,邱玉峰家的后脚到了杂物房那边:“她们出去了,花妈妈还红着脸和我说是走亲戚呢!”
“她们?喲,还带着谁?”
“四喜!”
何田氏听了点点头:“这算是替四奶奶去的吧!走吧,那咱们也出发吧!”
何田氏发了话,一应的管事们便乘着谢府的马车奔了出去,反正马车有的多,又是自己人管着,怎么方便怎么来呗!
她们走后一个时辰,林熙把五福打发出府叫着去她娘家林府接陈氏过来坐坐。五福当即应声离府,大约两个时辰后,马车回来了,可到了府门上,除了陈氏,还有六个伺候的人跟着,婆子媳妇的都有。
亲家要摆谱,谢府也没理由拦着,自然请了进去。
五福带着陈氏和一众伺候的人进了林熙的院落,林熙便也挑着帘子迎了出来。
“母亲来了!”
陈氏上前拉了她的手:“来了,我把她们都带来了!”
说话间人转了身,六个人立时上前行礼,林熙说着免了,扫了她们一圈后,才把她们全部请进了花厅里。
摆上茶点,林熙直接到厅口叫着游红等人去把院落守住,所有附院内的丫头婆子,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许出府,以所属聚在一起,听后训话,但有所请想出去的,都亲自到林熙这里批假,就是其他几房的婆子出去,也得过来招呼。
游红听命,带着人去守院聚人,林熙又叫见平见安往其他几个院落奔,向那些长辈们递交她已写好的信笺—知会一声这些长辈们,给予配合。
安排了这些,林熙才扶着五福进去落座,冲着那六位说到:“我不和你们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截了当吧!你们已和我签下契书,日后就在我这里做事,我请你们是因为叶嬷嬷说,你们最是利索能干的,谢府是什么讲究什么地方我想你们也大约有数,这一处做事做的好,里外所求都有!我和你们把话也晾得透透的,你们每位在我这里当管事,每月月例银子一人二两!”
这话一出来,六位当即大惊。
“多了是不是?”林熙昂起了头:“我和你们签的是一两,就这个数,已经不少,但我还给你们多一两,目的是什么,你们也懂吧!我要你们忠心,我要你们手脚干净,我要你们利利索索做好自己的事!只要你们做好这些,年终我还有双份,一年二十五两的收益,可比得上七品官爷身边师爷的进项了!而且我还有额外的奖赏……”林熙把说了一些她的安排后,最后才说道:“记住我的三个所求了吗?”
六个管事郑重应答,林熙这才点了头,分别在陈氏的介绍下,把六位都记了下来:张妈妈管灶房和采购,王妈妈管丫头内勤,李妈妈管衣料服装,王宝家的管马房运转……
一应安排后,林熙又照来七八个粗壮的仆妇衣工,便带着她们直接奔向第一个地方:灶房处。
灶房里,大家都被召唤的侯在此处,林熙进去扫她们一眼后,便说到:“这位是张妈妈,以后就由她来管着你们,周妈妈再不是你们的管事。”
她这话一说出来,林熙迅速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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