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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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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低着头把他按在床边,人才挨着他坐着轻声言语:“是,这事的确严重,牵扯着林家的名声,也多少能影响着我的声誉。”
谢慎严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捉了林熙的手,轻轻地握着,也不催她,只这般捉着。
林熙舔了下嘴唇,轻声言语:“我六岁那年,大姐她,忽然去世了,康家把人送了来,声称我大姐,我大姐背夫……偷汉,被康正隆捉了个正着,更说她一时羞愧投井自尽……我娘家乃清流背不起这丢人现眼的恶名,那康家也持着书香门第不愿一同丢脸,两家言语之后,决定掩而不发,恰康正隆又是外放去扬州之时,便对外称我大姐随夫婿外放,实则骨灰私化了灰,供在庙里,我们两家这些年,其实也是断了来往的。”
“看来你们是想把这儿事彻底掩盖了,那康家去了扬州后几年,大可发丧,为何又一直不发?”
“那时我大姐才嫁过去一年,若是病故,未免言霉了康家,两家昔日也有旧情,便说过上五六年再说的,结果谁知道这五六年尚未结束呢,我四姐就和庄家结亲,那时庄家正红,能扒拉上这样的亲戚,谁会傻的丢掉?康家便一直没吭声过,我们自也未提,后来我和你定了亲,成了亲,那时回门不是你也听到我与我大哥言语吗?那是家中亲戚途径扬州,发现他养着不少外室,整个扬州不知他有夫人姓林,彼时告知家里,亲戚们叫着出气,我们却不好言语,当时也曾想叫着发丧算了,可又不想坏了大哥的亲事,之后的,你也知道了。”
“狐假虎威,胁迫至今,康家为了更好的仕途,自然又忍了这两年……”谢慎严说着把林熙的手一翻,将那揉成团的信瓤拿了出来:“如今他直接写到我这里来,就是想我知道你大姐当年是做了下什么事,他康家又付出了多少,而后嘛为了遮丑封口的,我就得多多照应他,呵,倒是挺会盘算的……”他说着看向林熙:“既如此,你大姐的丧还是早发了好,我这就去信,叫他拖上两日准备好诸事,那日进京时便可到此发丧,称你大姐路上病故了,只得先化了灰,到 时牌位一立,骨灰一放,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省的将来再言,无尸可殓!”
谢慎严说着起了身欲要去做,林熙却扯了他的胳膊望着他:“我大姐是清白的。”
谢慎严看着林熙眨眨眼:“我记得你那时和大舅子说的话,不过现下这个重要吗?她已经去了,人死如灯灭,何况又牵扯这样的事,肯定是烟消云散被人遗忘才好……”
“不!”林熙使劲摇头:“我不能让我大姐含冤而死,她是被康正隆冤枉的,我得给她讨个公道!她是清白的。”
“清白?”谢慎严挑眉:“你何以如此坚信?夫妻之间的事,隔墙隔院的你如何知道内情?”
林熙咬了咬牙:“我大姐的性子是娇纵,但是她是林家的嫡长女,父亲母亲都是重名节的人,即便对她宽纵却也不会在此一事上短了教养,我大姐定是被冤枉的!”
“你大姐若被冤枉,如何不找娘家求助,怎的自尽?”谢慎严说着瞧望着林熙,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搁去了脑后。
“众口铄金诋毁销骨,她被康家所谓捉个正着,只怕当时百口莫辩,为了保住林家名声才投井自尽,也,也是想着把事化了……”林熙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淌了下来,此刻她觉得当年的委屈全在心里,可是她却偏偏无法为它们找到一个宣泄之口。
“她已经死了,还化成了灰,又隔了这么多年,你如何挖掘出当年内情?”
林熙闻言松了谢慎严的手抱住了脑袋:“我不知道,可我,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许久谢慎严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行了,我知道了,眼下你且收声,叫着他先发丧才是正经,等过上几年,大家都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我再帮你查吧!”
林熙闻言诧异的抬头看着谢慎严:“你说什么?你,你要帮我查?”
“对,你不是不甘心吗?”谢慎严说着手指抹了她脸颊上的泪:“我不想看着你哭,所以还是做点什么吧!”说着他将林熙搂进了怀里:“成亲三年了,这算你第一次……失态吧?”
林熙闻言身子一僵,搂着他的谢慎严则是一愣,随即伸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不用怕,我是你的丈夫,是你永远的靠山。”
……
翌日,林熙跟着谢慎严去了四房院落谈事,结果进了院子却看到了正在同五爷谢尚摆弄算筹的四爷谢奕一脸严肃地冲着五爷言语:“看清楚没,应该是亏了两千两,而不是赚了四千两!”
这位四叔,林熙见过他的次数一共就两回,老侯爷去世后他是赶了回来,可那时她却坐起了小月子,根本见不到,而后来出了月子,就操持起家族大礼,那时她才在公爹的院落里见了他第一回,结果行礼后,这位四叔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后,只是说了一句话:“也未见有那倾城之色啊!”当时就把林熙弄得不知该应对什么,可人家却起身说着还有事就走了,而第二回见,就是祠堂外的仪式时,满共也就是一个照面而已,更是没说什么了。
“四叔和五叔争什么呢,如此认真!”谢慎严当即言语着上前,谢奕立刻冲他言语:“你来的正好,你五叔那个脑子连这点帐都算不清楚!你来告诉他,到底亏多少!”
“四哥,你这话过了啊,我可没错!”说着也一扯谢慎严:“你来评理,他问我,有一个人花了一千两弄来了一张盐路条,然后在回来的路上转手以三千两的价格买给了遇上的一个盐商,结果第二日他遇上个愿意出七千两买下盐路条的,他一寻思又找了回去,用五千两买回了那张盐路条,又七千卖给了这个新的盐商,最后他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谢慎严闻言呵呵一笑:“瞧你们争成这样,原来是为了这个啊,现在算账的事轮不到**心了!”他说着转身冲着身后的林熙言到:“你说结果是什么?”
林熙一愣随即答到:“四叔和五叔都是对的,一千两的成本,三千卖掉,便是得了两千,之后五千买进,七千卖出,又得两千,只说荷包账面的,是多了四千出来,可说赚了四千,但原本这东西最高可卖七千两的,若是一次买卖,这便有六千两的利润,结果折腾上两回,只得了四千两的利润,在商言商的话,的的确确又是亏了两千两的。”
林熙这般答后,四爷五爷都是一愣,随即五爷伸手虚点:“你倒会左右都护着,两不得罪!”
林熙一笑:“五叔这话可错怪我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毕竟这个怎么说也都成的,恰是公有理,婆也有理,看怎么算了。”
五叔笑了下没言语,反倒是四叔把林熙上下又打量一次,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这脑袋不笨,小四没走眼。”说完一转头看着谢慎严:“你找我有事?”
“是”谢慎严说着脸上的笑收了:“我想牺牲四叔你。”
谢奕一愣随即言语:“成,要我做什么?”
“四叔应当知道我们谢府现下是被宫里两后算计的吧!”
谢奕点点头:“嗯,你直说吧!”
“想请你去做伯。”
谢奕再度愣住,继而却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手指着谢慎严一阵点:“你呀你,何必拿话架我!”
谢慎严冲着谢奕便是鞠躬:“并非是架,四叔为着谢家年年巡业,是家中除祖父外,最为辛苦之人,如今我将四叔送至伯位,不管外面言的多风光,还是内里实为应付两后,终是要把四叔分出去,这实在是苦了四叔你!”
谢奕收了笑,整理了下衣衫,冲着谢慎严一拜:“当不起家长这一礼,我是谢家嫡出四子,大哥尚且可分,我又有何不可?正好分出去,把两后的‘情’领了,再得一些田产什么的,也不亏。”
“多谢四叔成全。”谢慎严郑重再欠身,林熙也忙跟着。
“你呀!”谢奕说着托了谢慎严立正:“你那花花肠子还是对我省了吧,只是我分出去,便得有人打理田产,你是什么安排?”
“我想叫诲哥儿跟着四叔半年。”
“成,我带他!”谢奕说着看了眼林熙,又冲谢慎严说到:“把你媳妇喂胖点,孝期结束后,争取一索得男,早点给谢家开枝散叶稳住这份家业才是正经,毕竟这田产诲哥儿是不能帮你巡一辈子的,迟早他也得分出去,就如你祖父当年一样!亦如我们一样,终了都要散远了去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晃又四年


“这是今岁各庄子交上来的清单,我已经做了一份帐,方便奶奶您瞧看,毕竟清单多而杂,怕累着您!所以现下您就先看看这个吧,若有疑的,咱再细细翻了查可好?”古妈妈小心的递上一份账册,身边是游红指挥着两个健壮的仆妇抬了一个两尺来长,一尺半高的枣木箱子进来放下。
铺着狐皮的躺椅上,林熙挺着肚子坐在边上正喝着一碗去胎火的青果炖肚汤,闻言抬头冲她一笑:“知道了,你就放那里吧,这些日子我乏的厉害,实在没心思瞧看,不若你就多操心些,分类记数后,把分送各处的都留下,叫人直接送去各府院,剩下的你就和夏荷盯着入库吧!”
古妈妈闻言应声点了头人便退了出去,游红便看着林熙一指抬进来的箱子:“奶奶,那这清单……”
“送去耳房里放着,等我生产后做月子时再看吧!”林熙说着把汤盅也丢给了五福,此时门帘一挑却是花妈妈走了进来:“胡说,做月子里看,姑娘不要眼睛了?回头让太太知道了,还不得掐死我?”
林熙冲她无奈的一笑:“我又不是可劲儿的看,每日里看一会儿就是,也能打发时间,免得我闲的慌!”
“闲了才好呢,您这都要生了,还在上下操持算什么?屋里上下的事太太言语了帮着你操持,你倒好,还不放手!”
“不是我不想放,而是太太这阵子身子也不好,她咳的厉害,太医本就嘱咐了,累不得,也操心不得,这会子又是年关上,最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她闲散了这几年,我把这些丢给她,她素来又是心高气傲一心要做到好的人,你再把她累着,那不是我不孝了嘛!何况我也只是生产而已,最多一两日上丢了手,由着你们和古妈妈给我盯着也出不了差错,待生下来,也就对了。”
花妈妈闻言叹了口气:“是是是,姑娘总是有理,什么都想全了,哎,老爷也是的,这个节骨眼上也成日的不着家,每天回来的那么晚!”
林熙眨眨眼:“老爷们自有事忙,好歹也是你姑爷,又是谢家的家长,你还是嘴上放个拴儿,把把门儿!”
花妈妈当下叹了口气:“我好心替姑娘不满,姑娘倒怪上我了,我不说老爷的不是不成吗?”
林熙冲她一笑:“我可没不满,他有他的事忙,你们就别去烦扰他了,诶,对了,那边怎样?”
“还能怎样?一年不如一年呗!”花妈妈说着袖袋里一翻,拿出了一封信来:“四姑娘说了,日子过的清苦点没什么,四姑爷终归是疼她的,这些年不管怎样都和她同吃肉喝汤的,没亏待她,只是先下弄成这样,总不能一辈子就吃本,四姑爷又是惯出来的性子,那里俭的了?叫说看看能不能帮着给四姑爷寻个事儿做,一来免得人这么荒着彻底废了不说,二来也别有一天把什么都吃空了,最后让兴哥儿什么都拣不上了!
说着她把信封递了过来:“这是她今年给林府上老太太的孝敬银子,还是叫你给带过去!”
林熙闻言眼里闪过一抹伤色,动手接了:“四姐当年出嫁那般风光,那时她当祸,我言也是福,可如今是祸是福的我都道不清了,说她苦吧,四姐夫还是待她好的,可不苦吧,家道中落,处处排挤,想暖和她点人气,却又四面都盯着,终了也只能远远地这么问上一下,她还替咱们着想,尽可能的缩着。”
“谁说不是呢?”花妈妈赞同而言:“哎,这庄家孙家,大起大落的都是因着那一位,嗨,我要是那淑贵太妃,再苦再难也得咬牙活着,至少她活着嘛,这外面的人也都还能过日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景阳侯府空落虚名,致远伯被削了爵。”
林熙眨眨眼:“淑贵太妃是何等聪明的人?她若能活着自然会活着,只怕是宫里不叫她活啊!”
自新帝登基,三皇子成了安南王去了蜀地后,宫里看着一时太平,但一年后,淑贵太妃却留下一封遗书写着“甚思先帝而随”便投湖自尽了,她这一死,安南王连上京告别的机会都没得到,只得到送京城送过去的一箱子淑贵太妃的遗物。
当年荣宠甚厚的贵妃,到了只有一箱子遗物,据后来林悠给花妈妈提起时所言,那箱子里的东西还是她跟着严氏进宫去收拾的,不过几身衣服,几件珠钗而已,什么好东西都没了。
“何必呢,皇上都登基了,干嘛弄成这样!”花妈妈叹息着,林熙也叹了口气,将手中信封打开,里面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五福,今岁我私房是入项多少?”
“回奶奶的话,田产进项共六百五十八两,庄头上的皮货,药材还有……”
“行了,你明日同花妈妈一道出去,支出三百两的银票出来!拿一百一十两放进这信封里,帮着给递到我娘家老太太手里,余下的一百九十两,花妈妈你拿去给我四姐,就说兴哥儿也是入小学的年岁了,小鬼难缠,少不得打点,这是我的私房,并非谢家产业,助力于她,若是不够,叫她言语一声,我拿私房贴她,不会叫两家难堪!”
五福闻言应声,花妈妈则叹了一口气:“姑娘好心相助,我就怕四姑爷……”
“你避着他就是了!”林熙说着看了眼手里的信封:“去年年岁,她尚且还给出一百两,今岁就只有五十了,四姐是个要面子的人,若不是日子难过,也断不会如此,只怕她那嫁妆也……诶,花妈妈你和夏荷日后在田产上留心些,倘若我四姐有买田产,你可得叫人接着盘转回我手,这都是林家的产业,若是落在别人手上,日后生出点什么事,伤了林家的脸,老太太也好,我爹也好,都是伤不起脸的。”
“行,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夏荷盯着的。”
花妈妈应了声,林熙这才放了心,她把手里的信封交给了五福,又冲五福问到:“对了,四喜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前阵子来信就言语了,说谢谢奶奶给寻的好人家,嫁过去后一家子都把她当宝呢!”五福浅笑着答了话,花妈妈便抬头冲她言语:“你和四喜四年差不多,她大了都放出去嫁人了,你呢,可想着也嫁人去?”
五福一愣随即低头:“五福不想嫁人。”
“四喜当初也这般说来着,结果转头看到媒人上来,就急得巴着门竖耳朵了。”花妈妈笑嘻嘻的揶揄,五福却猛然抬了头:“她是她,我是我,我真不想嫁。”
林熙本没当事,闻听花妈妈逗她也就抬头瞧看了五福,此刻见她表情如此急切认真,知道五福说的是实在话,当下便言语:“为何不愿嫁?”
五福咬了唇:“我想伺候奶奶。”
林熙眨眨眼:“场面话省了,我知你为人实在,你不妨和我说实心话。”
五福低了头:“我是卖身到府里当丫鬟,可我家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如今弟弟们都在读书上进不事生产,大的去年中了秀才,单有一份廪米,小的还是童生,妹妹还小,这过日子实在紧巴,倘若我出嫁,不管奶奶怎生照顾我,给我寻个好人家,再贴钱给我置嫁妆,也总有贴空的时候,这世上没有哪家夫婿会乐意媳妇贴娘家的,所以我不想嫁,奶奶这里我一月有一两的月例银子,恰好能帮我撑着我家。”
林熙听了冲她一笑:“那如此 ,你要撑到几时?你两个弟弟若是迟迟不中举,你难不成要撑她们一辈子?”
五福点了头:“对 ,我撑他们一辈子,只要他们两个中有一个中了举,我们家就能出人头地,再不必这么苦了。”
林熙眨眨眼点了头:“好,我知道了,我不迫你,什么时候想嫁了什么时候说,还有打年后起,你一月的月例银子便是二两。”
“啊?”五福愣在那里,并非欣喜而是一脸惊色,林熙一愣随即笑了:“别误会,我给你这个数额,并非要把你升做通房,你这人老实本分,从不多事,在我身边这几年更是越发长进,我想慢慢的把你培养起来,不管你将来嫁不嫁人都是我身边贴心伺候的,毕竟古妈妈也好,花妈妈也好,终有伺候不了的一天,由你和夏荷给我做贴心的,我手边有得力的左膀右臂,这才能踏实。”
五福听了这话脸上有了喜色,她应声答应谢恩后,林熙便摆手叫她出去了。
“这人奇,人家当丫头的,一心想往通房上挤,她倒怕。”花妈妈口里轻声念着,自己把林熙的腿抱到了怀里,轻轻的给她搓着,临着生产,林熙的腿脚都已开始浮肿。
“这不是奇,而是聪明,她跟着我进的谢家,又在我身边看了这些年,这一晃眼七年多了,还有什么看不 明白?”林熙说着抬手指指院外:“你看她,现在不也这么吊着?”
花妈妈闻言倒笑了:“吊着才好呢,一辈子都别抬那就更好!”
林熙掩口轻笑:“你呀,若要不抬,那我岂不是只有年年生,得学着太夫人那般生上好几个才稳得住?”
花妈妈点了头:“是这话没错,这么大的府门就得开枝散叶才是,哎,要不是连着事,姑娘你这话,早膝下有哥儿在跑了。”她说着忽而眼角就泛起了泪花,林熙立刻抬手轻拍了她的胳膊:“你可别招我!”
花妈妈立刻擦抹眼睛:“是是,我,我不招你!”
两人话音才落,院里就传来了丫头招呼老爷的声音,花妈妈一听乐了:“呦,今个日头是打西边出来的吧?这才申时,老爷竟回来了?”
林熙闻言扯了她袖子一把,笑嗔了她一眼:“倚老卖老!”
花妈妈笑着立刻去了门口,才把帘子掀起,谢慎严便已兜着一身冷风走了进来。
花妈妈帮着给把皮帽和皮袍脱了,挂了,五福也送了热茶进来,两人倒是自觉,做完手边的事就都退了出去。
“怎么样?今日可还好,腿还肿的厉害吗?”谢慎严说着就坐到了躺椅边上,把林熙的腿抱过去便搓。
“使不得,叫丫头来就是了,何必你……”
“行了,叫什么丫头,咱俩这样儿说话也方便。”他说着就已经给她轻轻的揉了起来。
林熙望着他,伸手摸了他的耳朵:“带着帽子也能把耳朵冻得这么红?你就不操心着自己?”
“没事。”谢慎严说着冲她一笑。
“今个怎么回来这么早?莫不是,你的事办完了?”
谢慎严点点头:“办完了。”说着脸上的笑容放大,身子往林熙这边一道,话音咬着她的耳朵:“全数都搬过去了,真要有什么,也不怕了。”
林熙闻言也是脸上有些激动:“是吗?奔忙了正正一年半,终日辛苦的,哎,也不知你那阁里藏了多少书,竟耗费这么久。”
“谢家传承千年,这才是真正的家族传承,田产古玩甚至真金白银又算得了什么?”谢慎严说着昂了头:“这是我谢家的重中之重,我若不把他藏到踏实的地方,又怎么放心呢?”
林熙闻言伸手攥上了他的手:“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干嘛还要把它们都藏出去呢?大伯一家分出去的,早就没做念想,二伯母孝期一过,带着她那义女就回了边疆,也巴拉不上,四叔分了出去做伯,分家的时候就没提过,至于五叔,这会儿人家一家人都在外省安宅了,你这又防备的是谁?”
谢慎严冲林熙眨眨眼:“你没想出来吗?”
林熙摇头。
谢慎严眼扫向了林熙鼓起的肚子,抽手抚摸了上去:“你这一胎能铁定生个儿子吗?”
林熙闻言一愣,谢慎严又言:“你我年纪轻,的确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充填,我不急,可是族里老人却不会不急,你万一生个女儿,而彼时皇上又要和我斗劲儿的话,我拿什么来让大家和我一心?”
“那些就可以吗?”林熙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因为那是我谢家真正的传家之宝,谁都想拥有,投鼠忌器,他们只能妥协,而皇上嘛,难免会盘算着和我制约平衡,他是君,我不可能憋着他 ,但是我也不会把谢府上的传家之物送出去不是?所以,密云阁依然在,只是内里的东西,我都掉了包,日后就算有来盘算的,我也不怕!” 谢慎严说着捋了一把胡子:“这只是防备之招,我真心希望这个防备的招,用不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


“对了,有桩好事得和你提一下!”谢慎严突然脸上闪过一抹笑容,咬了林熙的耳朵:“你大姐夫最近和鹏二爷走得很近乎。”
林熙闻言一挑眉:“鹏二爷?哪个?你说的该不会是孙二姑娘跟的那个吧?”
“对!就是他,金大将军的次子。”谢慎严说着又低头给林熙搓腿,林熙眨眨眼:“自打那会子说孙二姑娘回了娘家,又被孙家给送回金家后,就没在听到关于她的音信,你这猛的一提,我竟都觉得有恍世之感,哎,也不知这几年她如何,庄孙两家如今落败的,只怕她那日子……”
“她到底是嫁出去的,庄孙两家拖累不到她多少,只是她没了靠,又是那个性子,鹏二爷这些年和她早不对付,据说原先府院里镇日是闹的鸡飞狗跳,自打宫里那样后,没鸡飞狗跳,而是各过各的了,只不过最近那两房妾侍好像怀了子嗣,似乎又给闹上了。”
林熙扫他一眼:“连这些你也知道?”
“鹏二爷和我比较亲近,他总羡慕我讨了你这么个好妻房,心里发苦了,就难免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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