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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贵盈门-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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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青怎么会在这里。

橘红又怎么会喊她“奶奶。”

这明明是康郡王府,她前世嫁给林正青,今生已经嫁给了周十九。

琳怡豁然醒过来,下意识地去碰床边的线绳,外面听到铃铛声响的橘红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小丫鬟,捧着沐盆,巾帕和靶镜脂粉。

“厨房里熬好了粥,做了几样点心,”橘红笑着道,“奴婢还以为郡王妃要多睡一会儿。”

看一眼架子上的沙漏刚好卯时,就算是睡回笼觉,琳怡也习惯这时候醒过来。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不管是和前世还是和现在都没有半点的关联。

她已经是第二次被这样的梦困惑。

每次都仿佛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换好衣服,巩妈妈将府里的管事婆子叫来回话,琳怡接过橘红手里的银熏球。府里出了那么多传言,虽然并不属实,可是也算提醒了她要防患于未然。

等到管事婆子都退下去,很快橘红就从一个媳妇子嘴里得知新进府的成婆子经常鬼鬼祟祟地独来独往。

特别是在周大太太甄氏进康郡王府的时候,成婆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四处活动。

“说得可清楚了,”橘红道,“不用我怎么问,就都说了出来。”趁着这个机会表忠心的确是个好主意。

白芍不拘言笑,不论是小丫鬟还是媳妇子都怕她,橘红亲和擅长说笑,特别是爱吃甜食,走到哪里吃些别人送上来的小点心就能让人放松警惕,最适合打听消息。

玲珑本来哀怨地想要和橘红换换活做,听到琳怡这番理论立即高高兴兴指挥小丫鬟晒被子去了。

“要不要我现在就请巩妈妈过来?”橘红顿了顿,“还有申妈妈,申妈妈前阵子也是帮忙布置中元节。”说不得郡王妃要“问问”申妈**意思。

琳怡笑着摇摇头,“不能因一件事就捕风捉影,再说外面的传言也不实,”就算拿到人也没有着实的证据,传出去还当是她利用下人去陷害谁,说不得又会有几个无辜的人到处哭诉,“府里总要有人做事,别弄得人心惶惶……”

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琳怡笑看橘红,周大太太甄氏不会只用这婆子一次。

她早就说过,到时候大家脸面不好看,甄氏和成婆子都该知晓。

将近巳时末康郡王府的门房才瞧到郑家的马车,琳怡将郑七小姐迎进屋,琳怡在信里才和郑七小姐说,康郡王府池塘里的鱼被她养的肥肥大大,下一次郑七小姐可以直接过来钓鱼了。

郑七小姐接到信就赶了过来。

前些时日郑七小姐回去郑氏族里观看一位堂姐出阁,郑老夫人这样安排也有要避免郑七小姐和琳怡、姻语秋先生来往过于密切,上次安国公案郑七小姐委实在郑老夫人眼皮底下给琳怡写了好几封信,郑老夫人怕自家的孙女在关键时刻惹出祸事来。

再说郑家这门亲事,办得十分风光,郑七小姐这位堂姐嫁给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二子,那位公子也是才思横溢,两个人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惠和郡主觊觎这门亲事已久,最终让旁人先登堂入室。

郑七小姐瘪着脸道:“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也不见得就有多好,原来袁家老爷就做过掌院学士,后来那个科场舞弊被处决的不也是掌院学士……要说一定要嫁人,我才不愿意嫁去书香门第。”

琳娇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儿媳妇。

郑七小姐说的轻松,难过的是惠和郡主,琳怡能想象到自己看中的亲事被同族人抢走之后惠和郡主的心情。

在郑家有郑老夫人和惠和郡主宠着,郑七小姐还觉得规矩太多,若是嫁去书香门第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不过总是要出阁的,尤其是在京畿,只要晚嫁几年就会被人说闲话。郑七小姐的脾气直率已经是京畿有名的了。

郑七小姐道:“大不了就不嫁。”

琳怡听着这话啼笑皆非。

不能不嫁,可是惠和郡主又不能将女儿送去婆家受罪,最好的法子就是寻一个能包容郑七小姐的婆婆和夫君。

琳怡在绣周十九的斗篷,郑七小姐凑过来瞧,“我母亲说,若是能找门亲事像你和十九叔一样,她也就放心了。”

她和周十九?其实并不算脾性相投。不过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起码能试着互相适应,相敬如宾。

琳怡微笑半晌才道:“依我看你的女红要学一些,别整日就玩那些鞭子。要等到将来嫁人之后真正管家了,才能随性些。”

提起管家,郑七小姐眼睛一亮,“祖母这段日子一直跟我讲这些。”

郑七小姐性子虽然直率不一定就排斥中馈上的事,特别郑老夫人和惠和郡主都善用人,郑七小姐从小耳听目染也学会了。

琳怡和郑七小姐说了会儿话,这才让人备马车将郑七小姐送回郑家。

临走之前郑七小姐还道:“改日我去陈家看老太太。”

琳怡笑着应下来,又让丫鬟将给郑老夫人和惠和郡主的回礼拿上马车,亲眼看着马车出了康郡王府。

琳怡回到房里,打开郑七小姐带来的礼物,一支赤金累丝宝石凤凰步摇。郑七小姐送给她的都是些小巧的顽物,这一次怎么送的这样贵重,倒像是惠和郡主送给田氏那些。

虽说不论是和郑家还是惠和郡主走动的都很近,却也没有在平常日子里送这样的东西。

琳怡微微迟疑将步摇放回盒子里,郑七小姐在她面前无话不谈。

惠和郡主这时候让郑七小姐来和她说翰林院掌院学士家公子的亲事……

难不成惠和郡主想要她帮忙做保山?

可是这样遮遮掩掩也不知道郑家到底看上了谁。

……

到了晚上琳怡和周十九吃过饭去屋里说话。

“我想在京里开个铺子。”琳怡一边和周十九下棋一边说起,这段日子她正琢磨着要做些什么,正好周十九手里有间在京里的铺子最近租期到了,周十九的俸禄不少,可是郡王府太大支出也要不少,现在就要想着开源节流才能将日子过起来。

“准备做些什么?”周十九笑着问。

琳怡落子在棋盘上,“还没定下来,只是有这个想法,所以先问郡王爷有没有好主意。”

周十九看着眉宇飞扬的琳怡,“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我帮你想想能不能行得通。”

琳怡抿嘴一笑,“我是觉得等商船出去一趟回来,只怕京里的铺面会紧张,租给旁人一签就是十年的纸约,到时候想要后悔加价也来不及,”就算海禁一时不开,三年五年内必定见成效,可是谁也不肯短租商铺,这样两面为难,她就想自己留下做,“我看京里的绣样没有福宁见到的好,倒是想请个成衣匠,做间成衣铺。”

周十九微微笑着,“有没有想过要卖书画?”

这个她想过,只是书画万一卖不好,容易出差错,比起成衣铺她自然更喜欢书画,“成衣铺只要找一两个好的成衣匠,卖书画就不一样了,里面讲究太多,我做不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情趣

收费章节(20点)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情趣

周十九也不想勉强琳怡,听到琳怡的说法笑了笑,好半天沉下头眯起眼睛,“我的不能拿去卖?”

“什么?”琳怡收回棋笼里的手。

周十九懒懒散散地将半靠在圆圆的软枕上,眼睛如蒙一层迷雾,“元元给我做的样式,不能让成衣匠仿制。”

周十九这人看似潇洒其实小气的紧。

第二天周十九早早去上朝,琳怡让人将床头的轻烟罗换成了苏绣,杏黄色的锦缎被子,整个屋子看起来暖和一些,床边的柜子上也铺了双面绣的流苏,又将给周十九新做的白绫亵衣放进去十几套,亵衣的衣襟上都绣了小块的暗绣纹。

收拾完了,琳怡开始张罗铺子上的事。巩妈妈物色好了一个绣娘,将绣品拿给琳怡瞧了,绣娘做活很细致。

巩妈妈说起绣娘,“原是一家的小姐,父母早亡,才开始卖自己绣的绣品。”

怪不得和普通绣娘不一样,绣的东西有些灵气。

琳怡颌首,“马上就要量做冬衣了,家里有做不完的活儿请她帮忙做些。”

巩妈妈笑着道:“奴婢明白了。”只有在接触中才能看出一个人可靠不可靠。

屋子里没有旁人,巩妈妈趁机道:“郑老夫人和陈家老太太走动频繁,您说郑家会不会想要和陈家结亲。”

这……琳怡一怔,她还没有想过,按理说她和周十九成亲,郑家又有惠和郡主这一层关系,虽说在宗室上周十九和惠和郡主虽然同宗,却经过太祖、成祖、高宗和本朝皇帝,实则已经隔了五代,所以和郑家交往,并没有按照辈分行礼,否则惠和郡主见到她还要叫声,“婶婶。”那就太奇怪了。

可是她一直没有想过陈家和郑家这一层关系。

若是郑家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郑老夫人和祖母是从小的手帕交,郑家小姐还曾想嫁给周十九……只是父亲一直说要等到陈临衡年长些定了性才谈亲事,郑七小姐比陈临衡才小了两岁,以她和郑七小姐的关系,亲事议成了固然是好,可是谈婚论嫁却并不是由一人愿意就能促成的,这不是她的亲事,不知郑七小姐怎么想,祖母和父亲又怎么考虑。

这事不像是出自郑老夫人之手,仿佛是惠和郡主突然对陈家有了好感。是不是有人当中说了什么话撮合?

她只以为陈临衡到了二十岁才会张罗亲事,所以也确然一直没有在意。

巩妈妈笑立在旁边,郡王妃毕竟年纪小,没有她这个过来人敏感,惠和郡主这样示好不是和亲事有关又是为了什么?找人试探陈家的意思又不必经过郑老夫人,郡王妃是最好的人选。

谈亲的厉害琳怡倒是知晓,要不然很多家族只要带亲就不会再谈亲,只怕有时不能亲上加亲反而坏事。就像陈家和齐家的关系,如今反而不如从前密切了。

琳怡吩咐巩妈妈,准备一下明日回广平侯府,不管惠和郡主是什么意思,她总要先禀过长辈。

……

陈家二房里,田氏刚在佛龛面前念完**。

元香忙拿了一杯热茶给田氏。

沈妈妈笑着来回话,“郡王妃让人带消息,明日就要回去广平侯府呢。”

也就是说惠和郡主的意思琳怡已经明白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陈家和郑家的好事。

田氏慢慢抿着茶,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两家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何必再遮遮掩掩。

……

琳怡坐在屋里看账本,橘红指点胡桃做针线,胡桃的手巧,白芍觉得让胡桃学学将来或许能帮她一起做活。

“是跟我家邻居的婶子学的,我娘手笨和她学不到东西。我就将娘带回来的茯苓饼给邻居婶子的妮妮吃。”

橘红听着挺有意思。

琳怡也笑着看了胡桃一眼,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付诸行动,就是最聪明的,“那婶子定是手艺很好。”

胡桃叹口气,“是挺好,只是我跟她学的太少了,没等我学会她就搬走了。”

大家才说完话,玲珑从外面进来道:“桐宁说郡王爷带回来不少东西,让郡王妃将内室的案子空出来。”

琳怡合上账本。

什么东西,还要放去内室。

“郡王爷进府了?”

玲珑颌首,“刚下了马。”

琳怡让人将内室靠案子的花瓶搬开,刚迎出门就看到周十九进了院子,后面跟着小厮抬着两只箱子。

两只大箱子抬进内室,周十九吩咐人退下,然后跟着琳怡去套间里换衣服。

琳怡踮着脚尖解开周十九的领扣,“是什么?”

周十九随着官服脱下整个人也被解放出来,立时舒展了眉眼,再也不像威风凛凛的参将,身姿笔挺,笑容含而不露带着柔润的光泽,“一会儿就给你瞧。”

什么东西这样神秘。

琳怡从套间里出来吩咐巩妈妈去摆饭,周十九先去给周老太爷、周老夫人请安,才回来吃饭。

吃过饭两个人到内室里,周十九看了看房间里的幔帐,“苏绣好看是好看,时间长了感觉有些普通。”

苏绣颜色绚丽又有着江南的婉约,看的时间再长也不觉得腻烦。

琳怡微微一笑,“大约郡王爷是男子才看不惯这些。”

周十九看着琳怡笑一会儿,目光一盛,“我有喜欢的,元元要不要看看。”

该不会指的是那两口大箱子。

白芍和橘红将箱子打开,琳怡低下头在一层锦缎底下看到了满满的一箱子书画,另一只箱子打开,里面也是相同的东西。

怪不得要将案子整理出来,原来是要看这些书画。

白芍带着下人出去,琳怡将箱子里的画展开来看。

各种工笔和写意,水墨山水和写意花鸟。

现下文人最喜欢的正是山水和花鸟。

琳怡只顾得看画,洋溢的情绪也不加遮掩地表露出来,“都是郡王爷买来的?”

周十九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从箱子里拿出一幅图,“有银子的时候买,没银子的时候就换来。”

琳怡想到周十九用狐裘换酒的事来,怪不得做的这样顺风顺水。

周十九拿朝廷俸禄才没几年,能凑出这么多名家书画已经是不容易。

周十九道:“庄子上还有几箱,如果你卖书画也有的撑门面。”

这样的书画要往出卖,她哪里舍得,“郡王爷收罗这么多书画,就让人花银子买去不觉得可惜?”

周十九笑道:“出自同一人手中,我们只要留最好的,元元喜欢哪一副尽可留下,剩下的拿去铺子里,就算摆着也能引人去瞧。”

这里面每一副都是极好的,有很多笔法都是她没见过的,有声势烜赫的名家,有前朝名派,还有她没听过的作者。姻语秋先生的藏画已经有不少,从祖母那里她也看到很多,周十九这里竟然还有她从来没见过的工笔。

“郡王爷喜欢泼墨画?”有许多是泼墨山水,极难得的。

周十九让橘红在案上铺好笔墨,抬起头来看琳怡一眼,然后合拢嘴角微笑着提笔。

琳怡也放下手里的花去瞧。

“元元手里拿的是手指画。”

怪不得她看着奇怪。

可是手指画早已经失传了,周十九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本朝礼部的一位主簿画的,不知道和传说中的手指画是不是一样。”

本朝礼部主簿?琳怡觉得好奇,“是自创的手指画?家中没有从前传下来的画作?郡王爷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周十九揽袖,“这位主簿叫崔广臣是京畿人士,闲来总爱去京里一个不知名的画社转悠,因长得胖平日里大家给他起了别号德圆,我是先认识德圆,后来才在衙门里遇见,方知他是礼部主簿。”

周十九从前也不在朝廷供职当然不认识,再说崔广臣多寄情于书画大约也没将朝廷仕途挂在嘴边。

“一来二去我们熟悉了,崔广臣就送了我不少书画,还将手指画讲给我听。”周十九拿着笔抬起头来。

琳怡听着目光闪动。

周十九故意不往下说,“元元帮我调墨好不好?”

琳怡脸微扬这才想起来屋子里没有了下人伺候,然后放下手里的画卷去帮周十九。

周十九笑看着琳怡先剪了灯花又去调墨。

“崔广臣是偶然才发现手指比笔好用,渐渐就喜好上了用手作画,崔广臣现在留了一手的好指甲,平日藏在袖子里不敢拿出来。”周十九说着顿了顿。

琳怡就笑出声,“这个哪里能瞒得住,早晚大家都会瞧见。”

“所以说,”周十九目光轻拂过琳怡的脸颊,“现在开始多要几幅他的画,将来大家都去求哪里还有这样容易。”

周十九倒留着这个心眼。

周十九仿佛知晓琳怡在想什么,笑着道:“若是没有这点算计,我哪来的银子置办那么多书画。”

说的也是,好的书画就算一掷千金也是买不到的。

周十九的泼墨荷花图画完,放下笔,在箱子里找出崔广臣的得意之作,展开摆在书案的另一边,将画好的泼墨荷花放在矮桌上重新铺好纸张,笑着看琳怡,“元元要不要试试手指画?”说着眼睛微眨笑着,“我可比崔广臣更善指画。”

琳怡笑着道:“我不信。”周十九是聪明,可是他更多的时间都用在政事上,这些陶冶情操的琴棋书画不会专精。

手指画可比用笔更难。

周十九神情闲逸,“我的手指画好学,元元要不要写写看?”

提笔她还会画写,用手她是半点没有道理。

“我哪里会。”

周十九煞有其事地在琳怡身上瞧了瞧,“元元穿成这样子自然不会,真名士自狷狂,不作天仙作地仙。”

要说狷狂,周十九已经做到了一半,至于地仙的疯癫,周十九是及不上半点。

琳怡笑着道:“我自然是学不会,就在这里看着郡王爷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周十九一把拉过琳怡在怀里,“身边又没有旁人,元元怕什么,就算画的不好我也不会笑的。”

周十九看似认真,那清澈的眼睛又有别的情绪在流转。

“要怎么画?”琳怡话音刚落,周十九已经解开身上的腰带,腰带落下来,只着一袭无拘无束的长袍,伸出手来拉起琳怡的手。

周十九的掌心干燥温暖,眼睛里满是笑意,将琳怡结结实实抱在怀里,“元元不舍得将崔广臣的画卖了,不如就卖我写的。”说着松开琳怡的手去沾墨。

手落在纸上,周十九的笑容渐渐收敛不见了,琳怡背对着案子靠在周十九怀里,看不到周十九都在画什么。

只能瞧见周十九认真的神情。

周十九不笑的时候很少见,要说之前她不相信周十九能画手指画,现在她是真的信了。

琳怡头转身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来。

看到身后书案上周十九的“画”,不知怎么的琳怡就笑起来。

平日里觉得他的笑容是遮掩,刚刚才是认真,却没想被他算计个正着。

“郡王爷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指画。”

如何不是呢,只是沾着墨在纸上写字。

周十九发髻高束,有王侯气魄,神情高雅如天渊的云朵,却只是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情趣”,这如何是指画,是“指字”。

原来周十九的真名士自狷狂说的是情趣。

总是被他捉弄,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琳怡抿起笑容,也压住袖口,伸手去沾墨,在周十九写的字旁添了两个字“墨韵”。

“郡王爷要学前朝的曹子川吗?”

前朝曹子川从小就有书画的天分,只是从小被严父教养,为人谨守规矩,书画虽好却一直被束缚,后来有一日曹子川忽然想开了,弃掉鞋袜从家中走到大街上,足足走得脚底流血方才归家,从此之后曹子川的书画造诣突飞猛进,留下曹狂的名声。

他比不上曹狂,因他还穿着鞋袜。

两个人的字推上去,展开下面的纸张,周十九一只手环住琳怡的腰身,另一只手拉着琳怡去沾墨汁,不是手指一点点,而是整只手都落在墨中。

这样用墨,让人觉得新奇又好笑。

琳怡只觉得周十九暖暖的气息落在她耳边,手指在墨里纠缠落在纸张上是清晰的手指印记,他的手指修长,她的手指秀气。

“怎么办呢?元元的手小只能花半片荷花。”

这样满纸没有章法的狼藉,如何还能作画。

周十九又抚上琳怡染着蔻丹的指甲,“用元元的指甲花荷花。”

周十九拉着琳怡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用指甲画上去。

“元元画的方圆丰润,疏密有致,瓣口归芯。”

从来都是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提笔,这样还是第一次……画出来的东西恐是连七八岁的孩童也不如。

明知不如,两个人还貌似认真地在画。

一朵含苞芙蕖画成。

“元元将这幅画挂在内室里,是不是比流苏绣好看。”

这样的画挂在内室,只怕要贻笑大方。

指甲瞄的荷花,下面是手掌印记。

周十九脸上浮起莫测的笑容,“元元别急,我还没画好呢。”

她怎么就忘了,周十九的泼墨画画的极好。指印上用重墨一染,果然就画出荷叶来,中间的荷花双勾画成,清莲而不娇,说不出的潇洒。

“能不能挂上?”周十九低声问。

琳怡颌首,“郡王爷的泼墨画的好,明日我就让人裱起来。”

周十九将画拿去矮桌上晾,琳怡站在书案旁看满桌的狼藉,周十九去而复返,拉起琳怡的手。

两个人手上都满是墨汁。

“我去叫橘红端水进来。”

周十九漫然道:“不着急。”浅色的嘴唇上如罩了层光泽,“元元说说,好不好看?”

周十九笑容温润,目光清澈,琳怡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她此刻也这般望着周十九,心中无杂念,眼前的人姿态俊逸,无人能及。

周十九脸上蹭了一抹墨汁,琳怡下意识伸手去擦,却忘了自己手上也都是墨,不擦还好一擦连成一片。

琳怡脸颊微红,低头笑起来。

周十九垂首抵住琳怡的额头,两个人呼吸之间唇口相贴,柔软的舌尖带着一丝清甜,胸口紧靠着,仿佛因贴近而慌张,指尖是重重的墨香,让她想起刚刚在墨汁中纠缠的手指。呼吸慢慢加重,琳怡觉得身上一轻已被抱上书案,琳怡手指微张不小心推翻了旁边的笔架,排笔、小染、中染、大染、须眉、柳条、开面立时掉了一地。

门口传来橘红敲门的声音。

周十九道:“没事,下去吧”

琳怡趁机想要起身,周十九却倾覆上来在琳怡嘴边微笑。

周十九衣袍上精致的绣纹压在她柔软的衣裙上,锦缎轻皱如同带着清晰纹理的花瓣,衣角也沾上了墨迹,正在一点一点地晕染开来。

上本书时我就答应大家要多写男女主感情戏呦,万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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