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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年-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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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灵犀噎得直翻白眼,到底是自己理亏,怪不得人。
起来洗漱过后,钱灵犀就想走了,可邓恒却道,“若是如此,必会惹人疑心,不如去给闵公公敬杯茶,然后你随我去给昨日的媒人及主婚人家里都道个谢,说不定还可以讨些便宜。”
到底是这家伙肚子里的坏水多,钱灵犀想想也对,要是能让这些本地人来送他们一程,只怕出关时就便利多了。
估计是因为邓恒封的红包丰厚,所以不管是媒人,还是主婚人都表示一定要送他们出城。
这样队伍行走虽然缓慢了些,但无疑就更有保证了。但钱灵犀坐在给新婚夫妇准备的马车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的嫁妆,应该说那些要命的火铳可就放在自己身后的平板马车上,因是长途奔波,自然不能让人抬着,但箱盖也全打开了,面上虽是些寻常物件,但底下却是暗藏玄机的。
过城门的时候,因是外地人,自然引起士兵们的高度警惕。虽有本地的媒人作证,但还是要全部开箱检查。
其他相信都没问题,直等查到钱灵犀这里来时,她悄悄把丑丑放了出去,“快去施个障眼法,别让人看见。”
丑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
邓恒坦然出面,当着那些士兵的面把钱灵犀箱子里的嫁妆,一件一件拿出来给他们看过,这样既不用触霉头,也能证明箱子里面确实什么也没藏。
钱灵犀惊奇不已,如果火铳不在这里,那邓恒把它们藏到哪里去了?她没有留意到,就在他们的大队人马在城门关拥堵着接受检查时,一个小商贩推着两大桶大楚这边特产的蓖麻油出关了。
这种蓖麻原油若加了香料泡制,是妇人梳头的最爱,但因为本小利薄,是以长期被大楚官方控制,不允许大规模的贩卖原油,官方更加鼓励在本国已经调配好的各种贵重头油对外销售。
但贵重的头油却不是普通百姓消费得起的,所以还是有些小商贩用一种特制的大铁桶往外带原油,反正那种桶的大小型号有规矩,他们也不违规,三个月才来带一次,每次只带两桶,士兵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检查一下车底下并没有夹带,就爽快的将人放行。
等到邓恒这边检查完,那小贩都走得远了。
检查完了,邓恒还很象模象样的和大楚的一帮媒人证婚人们再三依依惜别,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关。
可是一等到远离关口,跟那假扮贩油的手下会合后,邓恒立即沉声吩咐,“把所有相信扔了,全速前进!”
什么?全扔了?钱灵犀还瞪大眼睛反应不过来,可邓恒已经拉着她跳下车来。别说货物,连马车都不要了。把所有的马都解放了出来,侍卫们拿匕首把两只油桶划破,利落的取出用油纸包好,暗藏其中的火铳,绝对的轻车简从,打马狂奔。
她的货啊!钱灵犀欲哭无泪,起码让她把那两箱子相信带上吧?她还借了闵公公钱呢,这回真的是全打水漂了。
可邓恒的这番举动还真的不是杞人忧天,大楚与南明的交界处,两不管的地带,孔离带着人已经布起了一道天罗地网。
远远的看着他的出现,穿上厚重盔甲的士兵们已经用厚厚的盾牌筑起了一道钢铁般的长城。盾牌的间隙之间,已经密密麻麻的张满了强弓劲弩。
钱灵犀咽了咽唾沫,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到时就算他们有再犀利的火器,怕也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邓世子,好久不见了。怎么身边还多出位新娘子?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了,如果早些告知,末将一定要前去讨杯水酒。不过眼下遇到也是缘份,不如就请随我回去,妹妹陛下会用最好的美酒来款待您及您的新夫人。”孔离骑着马悠然踱了出来,意态闲适中又带着一股猫捉老鼠般的自负。
钱灵犀再看一眼邓恒,这回怎么办?你既然一路神机妙算,有没有算到这样的情形?
邓恒显然是有先见之明的,所以他毫不惊慌的打马上前,告诉孔离,“孔将军,既然你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自然是势在必得。旁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只想请将军看过此物,然后决定是否跟在下做这样一笔交易。”
孔离仰天长笑,笑过之后却神情肃然,“邓世子,就算你拿我家中妻小的身家性命相威胁,我也是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的。”
邓恒淡然的目光里微露几分不屑,道,“知道将军铁骨铮铮,在下也没卑鄙到会用老弱妇孺来威胁将军,您不妨先看看此物,看完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孔离听他这话,便有几分慎重了,“那你把相信拿过来。”
邓恒从怀中取了一封信,裹着一小锭银子往前一弹,正好落到孔离面前。他伸手接过,展开书信一看,却是立即为之色变了。将信再三看过,并连信封信皮也反复查验之后,厉声问邓恒,“此事真的属实?”
“信与不信,全在将军一念之差。”邓恒答得很老实,“也许这信是我找人伪造,也许这信是胁迫他写的,但是将军不妨好生想一想,你若真的将我及一干手下带了回去,真的是于大楚有利么?若是信上所说之事属实,那将军又将如何自处?跟随您的一帮忠心耿耿的将士们,又将如何自处?您可以不在乎妻儿老小,可他们也都全能不在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妹妹将军比我更懂。”
大热的天,钱灵犀瞧见孔离居然惊出了一声的冷汗。这不难判断,因为出热汗和冷汗完全是两种神情。抓住他这千钧一发的脆弱时机,钱灵犀暗暗召唤丑丑,“去,惑乱他的心神,让他让开道路!”
这个不违反天道,丑丑可以施法。
孔离只觉神思一乱,在自己还没有考虑好的时候,已经下令了,“放他们过去。”
身边的副将很是惊恐,“将军,这样恐怕不行吧?咱们此次行动可是汇报了上去的。”
孔离心里也觉得隐隐不妥,但嘴巴就是不受控制的道,“此事我心中自有主张,让他们走!”
军令如山。
士兵们顿时闪开一条道路,邓恒也不犹豫,立即打马上前,带着人走了。
丑丑在后头多留了会儿,确认钱灵犀已经跑不见,这才放松了对孔离的禁锢,追了上去。
等孔离回过神来,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看看手里的信,他倒并未十分生气,只是脸色阴翳的命令收兵回城。
至于那封信上写了什么,连钱灵犀也十分的好奇。

第459章 洗澡是个大问题

邓恒偏不愿意满足钱灵犀的好奇心,只说那封信里牵扯到军国机密,不便透露。
钱灵犀心里越发痒痒的,“我保证不说出去还不行么?”
“行。”邓恒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只是我也保证过,绝不说出去。”
这不存心吊人胃口吗?不问就不问了,钱灵犀气鼓鼓要跟他分道扬镳。眼下已经回到南明的地头,她一个未婚少女难道还要顶着妇人发髻跟他一起厮混吗?
“我知道你现在急于回家,我也一样。不过此事太过重大,我们得先回一趟京城才行。你知道的,我们邓家树大招风,若是动用家族力量,难保不给有心人窥探到火铳之事。况且眼下我也有一个私心,想低调的回京,听听我失踪这些天,各处都是些什么反应。少不得要委屈你,再扮一段夫妻,与我同路了。”
听他噼里啪啦一通大道理砸下来,似乎还真都是些无法拒绝的理由。可是想想那位如烟,钱灵犀就是一肚子气。
“你要乔装改扮,大街上多的是女子,何必非得寻我?派几个人送我回家就行。你再去寻个如烟如雨,想扮什么扮不出来?”
邓恒挥手,把一旁忍笑的吉祥赶了出去,才正色向钱灵犀解释,“我跟如烟并没有什么。请她来不过是为了演戏,实在不是你想的那样。”
嘁,钱灵犀大大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可邓恒却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据,递到了她的面前。
钱灵犀本来是不想看的,可她识字啊,只看那字据一眼,便给吸引住了。
字据是邓恒和如烟立的,邓恒让如烟帮他演一出戏,而如烟的要求是让邓恒替她赎身,并替她置一份小小家业,并按年供给她一定数目的银子,直到她过世为止。
“这女子很聪明,不是么?”邓恒把已经由如烟签收的第一笔银子的收据又拿了出来,“她知道在这世道里,一个女子不容易保证她的财产不受侵犯,所以她索性并不狮子大开口,只要我每年给她五十两,以保她终身衣食无忧既可。看起来虽然不多,可以她的年纪,活上三四十年,可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确实聪明。不过钱灵犀还有一点未明,“那她不怕你赖账?”
“赖女人的账?”邓恒不客气的斜睨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
钱灵犀撇了撇嘴,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表明他们就是清白的,只能说明他们进行了一次有偿交易而已。
不过心里的那口气却顺多了,只是嘴上还硬着,“那你也没必要一定留下我吧?”
“不,只有你最合适。”邓恒很认真的告诉她,“因为你会骑马,而且小黑又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只有它才跟得上大黑的速度。就算是你肯把马借给旁人,小黑肯驮么?”
钱灵犀瞪大眼睛,“可就算咱俩再快,那还有吉祥那么些人呢!你难道想把他们都甩了?”
邓恒正是这个意思,“若是要不惹人注意,肯定是让他们在后面徐徐而行,而我们快马回京。就算有人想玩什么花招,也不会想到闵公公陪伴的,竟然不是我。”
他慎重告诫钱灵犀,“你应当知道,有时朋友捅来的刀子,可远比仇敌捅来的更让人防不胜防。我们现在虽然回到了南明,但真的就安全了吗?既然我们能在大楚布下眼线,谁说大楚就没有在南明设了钉子?然后别说邓家的人,就是朝廷里的人,知道火铳的人也不多,如果这秘密一旦流传开来会怎样?”
钱灵犀给他说得也紧张起来,不过想想又不对,“那这事不是孔离已经知道了吗?他要说出去,你有什么办法?”
邓恒却冲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孔离是个聪明人,他想要拦截我是真的,但他没蠢到没得到实物前就把火铳的消息泄漏。与此相反,他还会千方百计严密封锁这个消息,否则这消息若是泄露,你知道会在整片云洲大陆上造成多大的恐慌吗?”
钱灵犀瞧他这得瑟样,忍不住刺了句,“尤其他现在放了你,就更不会说了。”
邓恒坦然笑纳了,“聪明。所以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准备上路。”
钱灵犀却讨价还价起来,“你说了半天,这件事成不成于我有什么好处?可别说是为国效命,国家需要你这样的热血男儿,可不一定需要我这样的弱女子。我一个小老百姓,可不想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业绩。我们家人也老实本分得很,不想升官发财。”
邓恒笑得从容,“知道你们家人淡泊名利,不稀罕这些东西。但有一样东西,你一定想要。”
什么?钱灵犀不解。
邓恒看她一眼,缓缓吐出四个字——“终身免赋。”
钱灵犀一惊,只听邓恒道,“我知道你爱做生意,你家二哥也有功名,他可以免赋,但你爹和大哥他们不一样得交赋税?你若是肯跟我跑这一趟,我求皇上给你们家开个恩典,免了你们全家的税赋,如何?”
他顿了顿,道,“听说你大哥就是因为税赋的问题给你从前那个二姐夫连累了,如果光明正大的免了你家的税赋,将来你还用操这些心么?”
钱灵犀这回可大大的心动了。
无论什么朝代,老百姓的税赋可都是不轻的负担,就算钱家是书香门第,在税收上会有一定的优惠,可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能给全家终生免了税赋,那往小里说,是他们在经济上得益,往大里说,这辈子都不用怕官府拿捏了。
历来官府看谁不顺眼,不就是一句苛捐杂税就把人诓进去了?
钱灵犀追问,“那是我参与的所有生意以及将来置的田地都免税,还是说必须得我独家的?”
邓恒表情很诚恳,“如果是你参与的所有生意全免,那恐怕不可能,但只要是写在你名下的生意全部免税,如何?比如说你在我的糖厂也有份子,在分给你之前就不再算税了,全部给你,剩下我该交的那是我的事。”
钱灵犀听着大好,“你能保证?还有我们家人,也能一样?”
邓恒不敢打包票,“这事毕竟得天子裁决,我会努力,但若是实在不成,以后你们家交多少税,我帮你出,行不?”
行!钱灵犀宰起大户很利索,既然有人答应了,那她就牺牲一把小我,做一回假凤虚凰吧。
真正踏上行程才知道邓恒所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这家伙完全就拿出急行军的派头,每天天一亮就带着钱灵犀上路了,午饭都是自备干粮解决,晚上一定要到天黑才肯找地方休息。
没几日日下来,钱灵犀只深刻的领悟到一件事,钱不好赚,便宜不好占啊!尤其是想从某个姓邓的奸商手里赚点钱,那简直是老命都要去半条了。
这日傍晚,在途经一个小镇时,钱灵犀无论如何再不肯往前走了,因为邓恒已经打听过了,再往前就又得在村庄借宿,而在乡村借宿就意味着又没有地方洗澡了。
“我觉得头有点晕,可能是要中暑了。”钱灵犀找了个借口,有气无力的歪在马上,好象随时都能掉下来。
邓恒似乎很着急,“你再坚持一下行不行?到了前面村庄,我一定想办法找地方给你洗沐。”
钱灵犀不信,之前有一天她就是信了邓恒的话,结果大半夜的他把领到村里的小河边去了。
明晃晃的月亮,明晃晃的河水,钱灵犀一看就掉头走了。她宁可找老乡借个盆子,象小孩似的洗了个坐浴,也坚决不在那样光天化日的地方干有伤风化之事。且不提邓恒是否会偷看,村民是否会偷看,万一河里钻条水蛇螃蟹什么的出来,还不把钱灵犀吓死?
所以她极力耍起了无赖,“我头真的好晕,还胸闷想吐,肯定是中暑了,我不行了,不行了!”
瞄到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门前,钱灵犀很配合的从马上“栽倒”下去,顺理成章的就混了进去。
邓恒在她身后的眼神闪了闪,终于还是跟进来了。
先要一碗绿豆汤,清热解暑,接着钱灵犀就要了一只浴桶,泡澡。
当全身终于浸在热水里,舒服得她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化在这暖融融的热水里。钱灵犀脑袋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因为她睡前没交待,丑丑自行出去觅食了。钱灵犀累,他也会累,跟着一个长期不负责喂养的饲主,小家伙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所以邓恒进来的时候,没遇着一点阻埃
孤男寡女,为了路上方便,自然是以夫妻相称,而自从洞房那日同床共枕之后,钱灵犀也渐渐习惯了邓恒睡在她身边的日子。尤其这些天累得半死,几乎沾床就睡,哪里还会生出别样心思?
可她没这心思,不代表别人没动过什么心思。看着钱灵犀给热水泡得红通通的小脸,邓恒伸指轻轻抚过她的圆润的面颊,目光顺着她纤细的颈,一直滑向蜿蜒进水里的肩…

第460章 我可以负责

钱灵犀是给人捏着鼻子憋醒的,睁开眼睛的瞬间还有些茫然,自己这是在哪儿?
可一旦焦点对上了旁边以袖掩面的男子,再看看自己在水桶里不着寸缕的身体,钱灵犀本能的就放声尖叫起来。
“别叫,别叫!”邓恒一手还要捂着眼睛,一面手忙脚乱的想把钱灵犀的嘴巴给捂上,“你想让全客栈的人都来看笑话吗?”
一句话,成功的让钱灵犀闭嘴了。不过下一刻,她杀人的心都有了,“你怎么跑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邓恒似乎很是尴尬,呐呐解释着,“我看你进来洗澡洗半天了,可怎么敲门也没人理,我怕你在里面出了事,所以才进来看看。谁知道你…谁知道你竟然睡着了。”他的语气从不好意思变成了抱怨,“幸好还没滑进水里去,否则那可怎么办?”
钱灵犀暗自一召唤,丑丑还没回来,不过留了个条,告诉饲主自己觅食去了,让她不用担心。
钱灵犀欲哭无泪,这怎么就赶得这么巧?眼下还真不能说邓恒错了,要是他不进来,自己真出点意外怎么办?可这事要不是他的错,能是谁的错?
匆匆把身上擦洗干净,爬出浴桶,钱灵犀边套衣服边跟邓恒谈判,“这件事算我倒霉,你可不许说出去!你要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邓恒摊着两手,表示自己也是很无奈啊很无奈。踌躇再三才试探着道,“如果你想要我负责任,也不是不可以。”
“你休想!”钱灵犀没活得不耐烦,想想定国公府那么深的水池子,她可搅和不起,“总之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再瞪一眼邓恒,钱灵犀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倒霉,跟人拜堂已经够糟糕的了,还给人看了少儿禁止,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光。
晚上,在黑漆漆的帐子上,钱灵犀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看了多少?”
这个…邓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想,你也不会愿意看回来的吧?”
那当然!钱灵犀又不想长针眼,平白无故的去看美男出浴作甚么?
邓恒很老实的道,“那你觉得我能怎么补偿你?你说,我去做就好了。”
怎么听得他好象还很委屈的样子?钱灵犀很是光火,但突然发现自己还真的不能要求邓恒做什么。如果真的管他敲些金银,那不成卖身了?可要是就这么放过他,钱灵犀真是觉得不甘心啊不甘心。难不成让他负责?钱灵犀心中更加气苦。心里头象憋着一团火,烧得她再看向邓恒时,直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接下来的数日,邓恒尤为老实,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争执,就连目光也不敢与她相对。
不过这日赶路多时,偏偏没遇到合适的乡镇,最后行到一处山村眼看天色已晚,只得投宿在一户乡民家中。
那是一个典型的留守家庭,青壮年儿孙们出去做买卖的做买卖,做学徒的做学徒,只有一对老夫妻看管着几个年幼的孙儿孙女。偶尔也接待一些过往的行旅客商,赚几个小钱贴补家用。
因老夫妻年轻时也是做惯小买卖的,于接待一事上精通得很,落落大方的把邓恒与钱灵犀让进客房,等他们收拾好了,那老公公也下厨烧好了几样小菜。还特意打了一壶家中自酿的米酒,给他们一起送了过来。
邓恒道谢接过,可钱灵犀却瞧着好奇,“老公公,怎么劳您亲自烧菜?”
这在乡下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哪家的男人肯轻易下厨房啊?就是厨子,回家之后也是婆娘炒菜的。
那老丈笑呵呵的在他们旁边坐下,“我家老婆子炒两个青菜还行,可让她做鱼做肉的实在是太难吃了,省得糟蹋东西。来,小伙子,我陪你喝两口。”
“能给我一杯不?”别人没开口,钱灵犀倒是自己讨上了。她许久没喝过这种乡村自酿的米酒了,大热的天也想喝两杯解解乏。
那老丈惊奇的看她一眼,“你也好这个?”
“爱着呢!我从前在家,自己还酿来着。瞧您这酒的颜色,肯定是放了好几年的吧?”
“眼力不错嘛!”那老丈上下打量她一眼,似是找到了知音,“那也给你来一碗,尝尝我家的酒,不过我这酒劲儿大,你们回头可悠着点。”
“没事。”钱灵犀心想这米酒能厉害到哪里去?从前自家卖酒的时候,她也是有两三碗的量的。
那老丈只是笑,却不多话,桌上的好菜他也不动筷子,只就着把煮好的盐水花生,跟他们一边摆古,一边喝酒。
一碗酒下肚,那家的老婆婆把孩子们都打发到床上去了,过来说话了。瞧见那老丈陪他们喝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老东西怎么又喝上了?那酒虫是勾了你的魂儿还是怎么着?没忘了大夫跟你交待过,不许喝酒吗?真是不要命了,快把碗给我放下。”
眼见老婆婆要来抢酒,老公公急忙护着,“哎呀,那大夫是说不能多喝,又不是一点都不许沾。好容易来个客人,你就让我喝两盅吧,别扫了大伙儿的兴。”
钱灵犀忍俊不禁,已经明白了。想来这老丈身子不好,是不能饮酒的,所以才假称老婆婆不会做饭,下厨炒几个小菜出来,顺便也能陪陪客人,解解酒馋了。
争夺间,老丈觑空把那碗酒一口饮干,然后蹒跚着步子,一溜小跑着出门了。老婆婆气得不轻,扶着门骂,“你就跑吧!灌一肚子黄汤还敢往外跑,等到摔了,看谁伺候你!”
老丈回头一乐,“我不走远!就到前面老三家歇一夜去,省得听你唠叨。”
老婆婆回过头来还在抱怨,“个死老头子,说他两句就跑,真是越老越难伺候!”
钱灵犀掩面而笑,忍不住对那个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的家伙露出笑脸,眉飞色舞的道,“这跟我们从前在乡下一样一样的,从前我们村也有一户人家,差不多的情形,时不时就闹一出,也到我们家来睡过。”
邓恒瞟她一眼,忽地道,“这酒劲不小,你脸都红了。”
是么?他不说钱灵犀还不觉得,他这一说,钱灵犀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真绯热一片。
那老婆婆似是忽地想起什么,回头望他们道,“哎呀,这酒是我那死老头子从前折腾了龟啊蛇啊那些玩意儿自己泡的,都好几年了,药性十足,有个什么刮风下雨的天气喝两盅可舒坦呢,不过你们年轻人可不能贪保”
什么?钱灵犀听得顿时囧了,连邓恒也尴尬不已。读书人就是这点不好,都或多或少的学了点药理,如果这酒真是泡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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